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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第五章

作者:Vc切片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岑瑶深吸了口气,努力摆脱了脑海中混乱的想法,她面上挤出了一丝僵硬的微笑,随即暗暗瞟向桌上的瓷碗,心中安慰自己:不就是喂药吗,有什么大不了?


    见她终于朝着自己走来,赵子煜便也拿起了案上的笔,他余光瞥见女人走到了桌前,然后陡然上前一步,迅速坐到了自己身侧。


    赵子煜心中虽泛起一丝疑惑,但终究没说什么,不料下一刻,就见岑瑶端起了桌子上盛着汤药的碗,朝自己递了过来。


    ...


    “王后?”


    这边岑瑶刚一拿起碗,就觉出了一丝不对劲,她望见了砚台旁摆着的墨条和赵子煜手中的笔,在男人那声疑惑出口之时,她也猛地放下了汤碗。


    几滴药汤溅了出来,岑瑶面上略显困窘。


    “我,不是,臣妾这就为陛下研墨。”


    她知道自己会错了意,于是急忙伸出手准备拿过墨条,用研磨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不想她的动作太过匆忙,忽略了身上繁复的衣袖,等赵子煜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时,已经晚了。


    岑瑶心中一惊,她顺着男人的目光看过去,只见身前的汤碗不知何时已被掀倒在一旁,而她的衣袖上也浸染了药汤。


    岑瑶自诩不是个畏手畏脚之人,但此情无疑是御前失仪,她正想着说些什么来找补一下,却忽听一旁的男人开口道:“你的声音恢复了?”


    岑瑶这才想起这茬。


    “是。”


    赵子煜闻言眯起眼,片刻后笑了笑:“这么重要的事情,阿瑶怎么不早点派人来告诉我。”


    岑瑶想说其实她也才发现不久,但赵子煜似乎并不需要她的解释,只见他看似愉悦地朝着外面扬声道:“来人,收拾一下这里,然后去景仪殿取一套王后的常服过来,还有,重新给本王准备一碗汤药。”


    “陛下,不必派人去取,待我回去之后...”


    “说什么呢,阿瑶,”赵子煜此刻扭过头望向她,“我已经叫宫人安排好了,今夜阿瑶就宿在偏殿。”


    他的脸上分明是带着笑的,但岑瑶却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不容置喙的意味,很快,便有内侍从殿外走了进来。


    “陛下,奴才都已经安排好了,只是外面这会起雨了,约莫要多等一阵。”


    岑瑶这才注意到殿外传来的雨声,一旁的赵子煜则漫不经心地朝着内侍摆了摆手,两个宫女此刻悄然入殿,默默将掀翻的瓷碗收了起来,随后依次将烛台上的蜡烛点燃。


    “阿瑶,你看,就连天意也助我留你呢。”


    岑瑶眉心跳了跳。


    这会男人的声音又恢复了往常的温柔,语气真挚到仿佛是在恳求她,岑瑶看见自己的身影倒映在他的眼眸之中,可他的目光却不含一丝柔情,望向自己时如同在望着一个物件一般。


    岑瑶知道,这个家伙根本没有给她选择的余地,但她就算再不情愿,也不会傻到让自己陷入不利的境地。


    “陛下,那,可要臣妾现在为您研墨?”于是她脸上也扯出了一丝略带羞怯的笑,但心里却在想着幸好今日梳妆时发髻上插了一支长簪。


    “好。”赵子煜欣然颔首。


    殿内此时安静下来,唯有淅淅沥沥的雨声透过窗子传进来,岑瑶站在桌前,研墨的动作不停,但思绪却已飘出很远。


    她来到这里已有几日了,那她真正的身体现在究竟如何了呢?家人们又会是什么反应?他们现在还好吗?她既然来到了瑶姬的身体里,那原本的瑶姬又到哪里去了?难道,她这辈子都要被困在...


    一股强大的恐惧支配了她,外面的雨声仿佛敲打在岑瑶的心头,她突然觉得自己已经迷失了方向,此前的冷静更像是一种无可奈何的绝望。


    “王后不必再忙活了,这些已经足够了。”


    思绪骤然被打断,岑瑶怔怔地停下动作,她望向赵子煜,只见男人此刻正垂首专注地写着什么。


    这个角度倒是让她有机会更细致地观察这个暴君了。


    只见他皮肤白皙,眉眼深邃,眼下只着常服,瞧着便不像是个王君,反倒像是个矜贵的公子,饶是岑瑶对这个人没什么好印象,也不得不承认,他生得一副惹人眷恋的好皮囊。


    他与岑瑶印象中所见过的男人大相径庭。长兄常年奔赴于沙场之上,次兄整日出入校场训练,还有那些在军队里摸爬滚打的士兵,其中虽也不乏相貌优越之辈,但都与赵子煜不同。


    岑瑶想了半天,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他。


    伴随着抬手的动作,男人漂亮的锁骨从宽大的衣袍中显露出来,岑瑶眨了眨眼,这才意识到此举有失妥当,她慌忙移开目光,下一刻,却见一截缠着纱布的小臂从他的袖口处显露出来。


    这是?


    可她夜里见到赵子煜时,后者分明不像是受了伤的样子,还是她先前没有注意?


    此时,赵子煜恰好抬起头来,在注意到岑瑶的目光后,他垂眸看向自己的左臂,若无其事地笑了笑:“阿瑶不必担心,不过是被刺客划了一道,算不了什么大事。”


    “陛下...”


    岑瑶刚欲说点什么,就听殿门那边传来些许声响,先前见过的那名内侍正用托盘呈着一碗汤药徐徐而来。


    “陛下,这是您先前吩咐的汤药。”


    “拿过来吧。”


    内侍上前将瓷碗放到了案上,随后继续道:“娘娘的衣物已经送来了,不知娘娘可要现在去偏殿更换一下?”


    岑瑶目光望向内侍身后,只见殿侧正候着两名婢女,其中一人手里呈着瑶姬的衣服。


    赵子煜此刻亦望向她:“也是,时候不早了,阿瑶就先去偏殿换身衣服吧,不必等我,待事务处理完之后,我便去偏殿找你。”


    岑瑶知道今晚是逃不掉了,但她倒也不慌,乖顺地回了个“是”后,就跟着那两名婢女一道离开了。


    明德殿很大,殿侧有一个小通道,先前岑瑶进来时还没注意过,身前两个婢女此刻领着她往里面走,行至通道尽头时,她们推开了一扇门,一间宽敞的偏殿就映入眼帘。


    此处十分整洁,殿内陈设也颇为简单,岑瑶猜测此处应当是赵子煜政务繁忙时短暂休憩的地方。身后的婢女为她关上门,随后上前帮她脱去穿在外面的衣裙,岑瑶虽不习惯这样细致的侍奉,但也任她们去了。


    她向来是个简单随性的,过去在岑府也只穿那种简练得体的衣裳,但如今在这王宫之中,瑶姬的衣服尽是些华丽繁复的,若要叫她自己穿脱,只怕是要花费不少时间,还不如让这些婢女来服侍她。


    脱下外服后,岑瑶便只着一套单薄的寝衣,她本还等着婢女上前来给她换上另一套,却听其中一人问向自己。


    “娘娘待会沐浴时可要放上些花瓣?”


    等下,沐浴?


    岑瑶这才后知后觉地回想起自己如今的身份,饶是她再怎么镇定,此刻也不自觉地红了耳根。


    “浴...是非沐不可吗?”


    那两个婢女闻言面面相觑,有些为难地开口道:“娘娘...这,今夜陛下...”


    岑瑶心知这两人也是按照往常的流程来的,此刻她可不想听见什么‘侍寝’之类的字样,也不想为难她们,于是便匆匆打断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那娘娘沐浴时要放花瓣还是...”


    “不放!”


    ...


    沐浴、梳发、更衣,一番折腾之后,殿内终于只剩下她一人,岑瑶一头栽倒在床榻上,绞尽脑汁地思考起接下来该怎么办。


    要不就说自己大病初愈,怕过了病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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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王君?


    没错!这个说法再好不过!何况那家伙现在还受了伤,无论怎么想,今晚也不会发生什么的吧?先前婢女为她梳发时摘下来的发簪此刻正静静地躺在她的袖口之中,不到万不得已,岑瑶是绝对不想拿出此物的。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外面依旧是静悄悄的,也不见王君的影子。岑瑶翻了个身,直接滚到了床榻最里头,她背对着殿门的方向,闻到了被褥间淡淡的香气。


    先前坐在赵子煜身边时,她也闻到了这股味道,似有似无的,淡淡的清香。


    是熏香吗?好像更像是某种花的香气。


    她就这样胡乱地想着,直到眼皮都快要打架了,才听到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


    岑瑶一个激灵,登时精神起来。


    在安静了片刻后,一道很轻的关门声响起,岑瑶浑身紧绷着缩在被褥里,隔了一会,她感受到被子有被人拉开的动作,那股淡香转而变得浓郁起来。


    攥着被子的手逐渐收紧,岑瑶急忙闭紧双眼,但令她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因为很快,她就听见背后传来了男人均匀的呼吸声。


    ...他睡着了?


    外面的雨势这会逐渐大了起来,雨滴落在房檐上,发出的响声反倒让岑瑶睡不着了,在景仪殿内发现的那封密信此刻从脑海中闪过,恍恍惚惚间,岑瑶又记起了那典籍中记载的寥寥几笔。


    其出身低贱,为先王所不喜,后交由不受宠的嫔妃抚养;长居于幽宫之中,为兄弟姊妹所耻之,左右侍从皆不以为意。


    他或许也是个可怜人吧。


    背后此刻传来一阵轻微的咳嗽声,岑瑶微微睁开眼,侧耳聆听了片刻,没过一会,咳嗽声就又响了起来,只不过这次还伴随着压抑的喘息。


    ...他有咳疾?


    岑瑶躺在床榻最里面,不时能感受到被褥伴随其剧烈喘息的起伏,没过一会,一阵响动从身后传来,片刻后,她听见殿门被拉开的声音。


    周遭再度安静下来,唯有雨滴落下的敲击声不止。岑瑶静静地躺了一阵子,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回过身望向背后,只见床榻上只余一道轻微的凹痕,赵子煜不知哪里去了,而殿门则被打开了一半。


    一股好奇心驱使她从床上坐了起来,岑瑶轻手轻脚地爬下床,伴随着雨声,光脚走到殿门前,然后探出头往外看。


    只见幽暗的过道里空无一人,但主殿那边却还亮堂着。


    岑瑶犹豫片刻,随后蹑手蹑脚地从门内走了出来,她沿着走道一路向前,快到大殿那边时,忽听有人声响起。


    “陛下,奴才按照您的吩咐去查过了,那群乐伎之中确实有一人曾是太子府上的侍妾。”


    这声音...是冯清?


    岑瑶猛地止住了脚步,她弯下腰缩在阴影处,听见赵子煜沙哑的声音响起。


    “可有找到关于叛军的线索?”


    “这倒没有...漪兰殿已经被烧得什么都不剩了,奴才调查了几个曾经进出过漪兰殿的宫人,其中有人称曾瞧见一个婢子与那侍妾来往密切,只可惜奴才还没查出那名婢子的下落...”


    “可查出此人是哪个宫的了?”


    “回陛下,只是个负责在漪兰殿洒扫的婢子,不过,此人之前好像是在景仪殿当差...”


    大殿内顿时沉寂下来,岑瑶紧咬下唇,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两步。


    良久,赵子煜的声音才再度响起:“依你之见,该如何查下去?”


    “奴才愚钝,但凭陛下吩咐。奴才只知,叛军残余逃窜一日,陛下便要忧心一日,若是这王宫之中存在别有用心之人...”


    砰。


    背后的烛台应声倒地,岑瑶一脸惊恐地扭过头,而殿内二人的对话此刻也戛然而止。


    “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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