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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Chapter 12

作者:几袖春寒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2006年冬,常絮语11岁。


    易焯已经搬走好几年了,在这期间,她一直都没能再见过他。原先他一个人租住的房子也一直空着,直到这天下午,她放学回家,瞥见间房子似乎是有了新的住户。


    易焯已经走了一年多了,现在这里住进来新的人,是不是说明,易焯真的永远也不会再回来了?


    那她是不是永远也见不到易焯了?


    想到这,她手里紧紧捏着书包带子,心里一阵难过,接着抿了抿唇,悄悄走过去窥探这房子的新主人。


    这户人家搬家的动静不小,新家具的味道混合着尘土,荡的走廊里到处都是。


    那家人正从外往里搬家具,身后忽然响起的声音吓了她一跳——


    “小朋友让一让,叔叔搬张桌子!”


    两个男人抬着张实木桌子,正哼哧哼哧的往这儿走,大冬天的穿件单衣,额头手臂全是汗津津的。


    她连忙躲到一边去,静静地看着他们。


    从屋子里走出来个年纪约莫在三十多岁的女人,涂着颜色鲜亮的口红,烫了大波浪,下巴很尖。


    她正叮嘱着搬东西的师傅注意点,一扭头,瞥见角落里瘦瘦小小的女孩儿。


    她上前两步,笑问她有什么事。


    常絮语一双乌亮的大眼睛看着女人,手里抠弄着书包带子,过了半分钟才开口,怯声问:“阿姨,你们是新的住户吗?”


    她怕生,微微低着头,说话的声音很小。


    女人笑了笑,觉得她长得漂亮又讨喜,便柔声回答她:“阿姨是这房子的主人,一直没租出去,恰好阿姨有点事要在这边待一待,索性就住回来了。”


    “以后,咱们就算邻居了。”


    女人温柔的拍了拍她瘦削的肩头,又将她耳边的碎发掖进去。


    常絮语抬了抬眸,听着她的话,眼底漾起一抹光亮。


    那她是不是知道易焯哥哥的消息啊?


    虽然他不告而别很讨厌,不过他是个大好人,会帮她做值日,保护她,还会和她一起上下学,所以……相抵了!她也不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只要以后还能再见到他就好!


    想到这儿,常絮语抿了抿唇,轻声询问:“阿姨,你是一个人住吗?那你知道......上一家租户去哪里了吗?”


    闻言,女人的笑有几分僵在脸上,眉心微微皱起,似是有些为难。


    她看着眼前扎着两个辫子的小姑娘,顿了顿,挤出一丝笑:“是的,阿姨是一个人住,上一户的事,阿姨也不清楚。”


    一个小孩子而已,不用让她知道那么多。


    常絮语眼底的光渐渐消散了。


    似是瞧见常絮语的神色微末变化,她含含糊糊的说完,要给常絮语拿几包零食,常絮语推脱不下,只好带着一堆的小饼干上楼,临走时,乖乖的朝她挥挥手:“谢谢阿姨,我叫常絮语,家住四楼。”


    女人笑眯眯的目送她:“好哦,絮语小朋友,慢点跑。”


    直到常絮语跑的没了人影,女人耸了耸肩,微微笑了一声,觉得常絮语可爱的紧。


    她就喜欢长得白白净净的,性格温温柔柔的小女孩,她喜欢做点小糕点,回头做好了,就去絮语家送一些。


    楼道里的窗户四季都开着,楼层越高,越能感觉到刺肤的北风,裹挟着缱绻的凉意,轻抚着人的理智和思绪。


    常絮语将小零食一袋一袋装进书包里,手里攥着家门钥匙,却坐在石阶上,没有开门回家。


    冷风呼呼的在耳边回响着,她吸了吸鼻子,将手塞进口袋,感觉到手上的温度慢慢回温,她低头看着破损的石阶,静静的发呆。


    她都知道的......


    那个阿姨嘴上这么说,但她肯定清楚易焯的事。


    不过是看她年纪小,不愿意告诉她而已。


    想到这,她暗暗攥紧手,忽然坐起来去开家门。


    回到家,她照例先写算数作业,常母听见开门声出了厨房看她一眼,见她掏出算数本,才转身回去炒菜。


    家里的油烟气有点重,常絮语去将窗户打开,坐在窗户底下慢慢地写。


    饭桌上,常絮语嚼着嘴里的馒头,忽然开口:“妈妈,楼下原先易焯哥哥住的房子,房东阿姨回来了。”


    常母闻言,仰头回想了一阵,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噢,我记得那个女的。”


    “我们岁数差不多大,当年我跟你爸买房子买到这,她就跟着她老公去外地了,听说也是个有钱的家儿,现在怎么又回来了?”


    “不知道,但是那个阿姨说她是一个人住。”


    常母一愣,嘴里的饭菜也忘了咽,恍然大悟,想必这是是离婚了!


    “那,那你看到她有孩子吗?”常母又问。


    常絮语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只跟她一个人说了话。”


    连孩子也没有?常母摇了摇头,咂舌,也是怪可怜的。


    常母吸溜了一口汤,呼出一口气。


    过了两天,常母换了身新做的棉褂,提了两袋新蒸好的红糖馒头下楼,敲响了新邻居的门。


    女人也没耽搁,径直就将门打开了。


    “你是......”


    常母将馒头递上来,笑道:“我是常絮语的妈妈,住四楼的。”


    常絮语,絮语,噢!


    她看了眼常母手里提的东西,垂眸仔细想了想,终于记了起来——


    “前几天那个小姑娘的妈妈吧!哎哟,真是的,麻烦你特地跑来一趟。”


    “我这两天忙着打扫卫生,都没来得及拜访邻里,”她将散发拢在耳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一边招呼着,“快进来。”


    ......


    一来二去,两人也就熟络了起来。


    这天常絮语做值日,放学回家晚了点,一进门就看见常母和楼下阿姨聊得火热。


    常絮语定了定神,眯眼笑,乖乖的打了招呼。


    “哎哟絮语回来啦?这时间也不早了......要不我就回去了。”女人看了看表,起身。


    常母忙拉着她的胳膊:“你一个人回去还要再多刷锅碗,我火上熬着汤呢,一会炒俩菜,在我家吃算了。”


    女人见常母盛情难却,只好答应下来,抿了抿唇笑了:“真是又给你添麻烦了。”


    “都是邻居嘛!别这么客气!”


    常絮语背着包回房间里写作业,外面的吵闹声渐渐低沉下来。


    她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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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门稍微打开一个缝,仔细的聆听。


    两个女人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正聚精会神的聊天。


    常絮语专注的听了一晌也没听到她要的“情报”。


    终于,在她快要放弃的那一刻起,忽然听见从楼下那阿姨嘴里蹦出的“易焯”两个字。


    她一愣,皱起眉,将耳朵靠紧了门。


    “唉,易焯那个孩子挺可怜啊,原先是他爸带着他一起找的房子,看那男人开的车,还是个有钱的,给自己儿子祖这样的住处也是少见......”


    “我不是很清楚他们家的情况,可这个男人也是混蛋的,一开始还管着易焯的起居,后来突然有一天就跟销声匿迹了一样,把孩子丢在这也不管,后面就是易焯一个人交房租钱,摊上那么个爹,小孩子手里能有几个钱?我问他,他也不说,房租交的有一月没一月,后来就再也没交过了,我回来一瞧,房子早就空了。”


    女人连连叹气。


    常母皱眉,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段故事,她只当是易焯的爹有钱,住着不过是暂时的,人家想搬走随时就搬走了。


    “啧啧啧,他爹真不是个东西!留那么大点的孩子在这,每天不知道怎么过的,估计也是饥一顿饱一顿,可怜啊。”


    “可不是,我也就是看他可怜,就随他去了,房租也没几个钱,就当做善事了。”女人喝了口水。


    接着,两人跳过这个话题,继续聊其他事了。


    后面的话,常絮语已经听不清了,她只感觉脑袋里一片嗡鸣,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刺她的皮肤,一下接着一下,有序不紊的,疼的她太阳穴直跳。


    心口像是堵了团棉花,她捂着心脏的位置慢坐在地上,难过的说不出话。


    不到半分钟,她的泪像断了线的珠串,一颗一颗砸进地上,伴随着她时不时小声的啜泣。


    她终于知道易焯的事了,可她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更没有勇气再去追问其他的细节。


    窗户开着,外面的大雾早就散干净了,独留一片昏暗和茫然,夹杂着点儿冷风的凛冽,划过她的泪在皮肤上留下一道道红痕。


    吃过晚饭,她借口出门跑步。


    她依旧留着中长的头发,戴着厚厚的棉围巾,穿着深色的长款羽绒服,走到路灯下,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幕布,缓缓呼出一口气,顷刻间化作白雾,慢慢弥散开来,而后消失不见。


    一直以为,他是跟着家人去到了另一个普通人无法企及的地方,在自己的小天地里“享福”,不用跟以前一样舍弃私家车接送,整天牵着她过马路淌水坑的往家跑。


    原来他在还没离开之前就过得不好......


    易焯虽然看起来冷淡,却是个好人,会在下雨的时候将流浪猫抱到能暂避的地方的好人。


    难道好人真的没好报吗?


    常絮语记得第一次见他,他就被那个自称是父亲的男人毫不留情的踹在地上,膝盖上磕的是血肉模糊。


    为什么要让他过得这么不好?


    想着想着,小姑娘缓缓蹲下来环住双膝,喉间干涩,眼泪再一次掉了下来。


    而远处,一个看起来十四五岁的少年正默默的注视她,眼底晦暗不清,复杂的情绪里掺着一大半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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