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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把脉

作者:问初心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惊蛰闻言,厉声呵斥道:“大胆,你竟敢直呼将军大人的名讳!”


    陈念念也意识到了不妥,一时全按着自己的习惯说话,忘了顾忌身份,急忙改口:“小女子一时失言,还望将军大人恕罪,为了保……”


    说着说着,感受到风慕予的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她的身上,隐隐带着告诫,想起什么,声音越来越轻,忽觉得自己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算了,不如闭嘴。


    惊蛰上前一步,语中担忧道:“将军,请尽快赶往医馆检查,以防刺客的剑上有毒,至于陈三小姐,就交给属下吧!”


    风慕予随意地看了染血的衣袖一眼,肯定道:“剑上无毒。”


    他抬眼看了看远处的灯火,没有放开陈念念,右手一抬,再次将她扛到了肩上,飞身向着前方的屋顶而去,留下一句,“处理干净。”


    陈念念熟门熟路地调整回先前的舒适姿势,小心地抓住风慕予的衣袖,避免触碰他的伤口,犹豫再三,还是问:“你经常遇到刺杀吗?”


    她猜测,惊蛰说的“第1000次”是指风慕予已经遭遇过1000次刺杀,基本隔几天就要遇见一次。


    算一算,距离上次也确实没隔几天。


    她曾听说书先生说过,因为风慕予在黎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各国的野心家都十分忌惮他,想尽办法置他于死地,各种阴谋诡计、明杀暗害,一个个惊心动魄的故事,说上十天半个月都说不完。


    她原本不以为意,如今,却觉得那些都是真人真事改编的。


    他本就需要南征北战,刀口舔血,回到京城,回到了家里,却仍要时刻保持警惕,提防不知隐藏在何处的杀机,日日不得安宁。


    意料之中的。


    风慕予没有任何回应。


    陈念念也没再说话,轻轻地靠在风慕予的背上,一动不动。


    耳边只剩下夜风吹拂衣袖的声音,夜色中的世界显得尤为静谧。


    这些年,他变得不喜欢和人多接触,不喜欢和人多说话,甚至对一些事情不理不睬,或许,只是为了尽可能给自己多一分安宁吧。


    感觉到背上的人儿意外地安静了下来,风慕予不免有些奇怪。


    他对陈念念并没有什么好感,甚至,有些烦躁,可他触到她身上淡淡的温热,闻着她身上熟悉的味道,竟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


    又行了片刻,远远地,陈念念望见灯火阑珊的街道上,出现了一处通明的火光,不是秦楼楚馆,而是一家医馆——春归堂。


    四周的店铺皆已关门,唯有春归堂正门前人头耸动,熙熙攘攘。


    她之前到春归堂抓过药,知道春归堂是整个黎国最有名的医馆,馆中有三大神医坐镇,药材充足,十二时辰不间断营业,无论有任何的伤痛或病症,无论任何时间,都可以到春归堂进行医治。


    颇有现代医院急诊的风范。


    风慕予自然不会走正门。他自屋顶直接翻到围墙上,沿着围墙一路寻到后院,旁若无人地落在了后院正中的树下。


    院中来往的小厮发现自墙外而来的不速之客,立时上前查看,应是早已见过风慕予许多次,一眼便将他认出,慌忙行礼之后,找来了春归堂的总管,同时,将他们引向一间僻静的厢房。


    风慕予快步走向厢房,吩咐道:“清明,去把柳在明叫来。”


    春归堂的总管,三十岁上下的男子,名叫清明。


    陈念念略一思索就得出结论,春归堂,也是风慕予的产业。


    一踏进厢房,风慕予便随手将陈念念扔在了床上。


    陈念念忍不住抱怨:“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吗?”


    背上摔得有些疼,动了动,却发现身体没有什么力气,下意识抓住风慕予的衣袖想要借着他起身,看见他衣袖上尚未干涸的血痕,声音不由变得柔和了些,“将军大人受了剑伤,赶紧包扎一下吧。”


    柳在明正巧推门走进包厢,听见陈念念的话,眉头紧紧皱起,将药箱放在桌上,急匆匆地走到风慕予的身前,准备查看他的伤口,语中担忧又无奈:“将军大人,这才几天,您怎么又受伤了?”


    “不用管我。”


    风慕予抽出了被陈念念抓住的衣袖,同时避开了柳在明的手。


    一点小伤,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他直接撕开伤口处染血的布料,走到桌边打开药箱,开始自行处理,瞥见呆愣在原地的柳在明,命令道,“给她解毒。”


    柳在明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急忙走到卧榻前,为陈念念把脉。


    清明站在一旁,看了看陈念念,又看了看风慕予,微微笑着,说得很是轻松:“将军大人,不必忧心,柳神医乃是我黎国赫赫有名的圣手,哪怕是宫中的御医,也不一定有柳神医这般高超的解毒之术,天下没有几样毒能够难倒柳神医,这位姑娘定会没事的……”


    柳在明的脸色,却并没有如同清明说的那么轻松。


    他聚精会神地对着陈念念的脉象把了又把,皱紧的眉头,紧了又紧,紧到再没有余地。许久之后,他终于收回手,颇有些为难地说:“将军大人,这位姑娘所中之毒,来自苗族,毒性极为险恶,本因当场毙命,或许是因为吸入的量极少,或许是别的原因,支撑到现在仍未毒发,简直是奇迹,在下确有办法清除这位姑娘体内的毒素……”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继续道,“但是……”


    陈念念十分关心自己的小命,立时追问:“但是什么?”


    柳在明站起身,面上更为为难,看向风慕予,继续道:“此毒很是罕见,解药更是极为复杂,解药之中有一味非常稀有的药材,名为白落天心莲,只生长在雪山之上,春归堂中没有,在下也只在医书之中见过,若是现在派人出去找寻,不说能否找到,这位姑娘恐怕等不到……”


    “白落天心莲?名字倒是有些耳熟?”清明摸着下巴想了想,忽想到了,不甚确定地说,“记得将军大人曾提起过,去年太后寿辰,越国使臣送了几株稀世药材作为寿礼,其中便有一株白落天心莲。”


    “派人去宫里取。”风慕予说得随意,仿佛只是去自家的仓库里拿点不值一提的小物件,熟练地包扎好了伤口,转身准备往外走。


    清明面上一惊,不敢置信道:“将军大人,那可是太后的……”


    风慕予没有停留,几步出了厢房,语气肯定:“以我的名义。”


    “是,属下这就去办。”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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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不再迟疑,急忙跟上风慕予,踏出厢房门,忍不住回头看了陈念念一眼,眼中多了一丝探究的深意。


    柳在明嘱咐了几句,也匆匆离开厢房,去为陈念念写解药方子。


    厢房内一时只剩下了陈念念一人。


    风慕予走了,却没有带上她,她知道今晚势必要留在春归堂了。


    她的身体很虚弱,艰难地将手撑在床沿,想要起身,却起不来,想了想,便也不准备起了,躺着没什么不好。


    但她的意识一直是清醒的。


    厢房门紧紧关着,厢房外却总有人影来去,哪里有八卦,哪里就有吃瓜群众,那些低声的关于她的议论,她听得一清二楚。


    “天哪!将军大人竟然要为了她去讨要太后的寿礼!”


    “将军从没有带女子来过这里,不知这位姑娘是将军什么人?”


    “你们刚刚都没有看见吗?将军大人可是抱着她一路从后院走进厢房的,关系肯定不一般,咱们一定要小心伺候着!”


    “没想到呀,长得平平无奇,竟能够让将军大人倾心……”


    “那叫平平无奇吗?那简直是……唔,你捂我嘴干嘛!”


    ……


    “你们都围在这里做什么?”


    窃窃私语中忽多了一个年轻的男声,趋走了门外的丫鬟小厮。


    “笃笃笃——”


    随即,想起一阵敲门声。


    等待片刻后,厢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身材瘦削,穿着亚麻色粗布短衫,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年走进门。


    他的手中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汤药,在床前止步,毕恭毕敬地说:“姑娘请吃药。这药虽不能解毒,但能够延缓你身上的毒性发作。”


    陈念念望向少年,想要抬手,没抬起来,直接说:“你喂我吧。”


    少年显然没有料到陈念念会如此直接,原本白白净净的脸,一下羞得通红,端药的手僵了僵,但想到自己身为医者的职责,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坐到床头的小矮凳上,点头应道:“好。”


    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他一面喂药,一面自我介绍道:“我叫徐凡,是堂中的学徒,相信很快就能够成为堂中的大夫,姑娘在这儿的汤药都由我负责,若是有什么要求,尽管告诉我……”


    “下次,不要这么烫,再放点糖。”陈念念毫不客气地提出要求。


    徐凡再次认真地点了点头,“好,我记住了。”


    虽然汤药很苦,但陈念念还是一口接着一口,老实地喝完了,下意识舔了舔嘴唇,她礼貌地道谢:“谢了。”


    徐凡将勺子放回碗中,拿起帕子擦拭陈念念沾了药汁的唇角,动作小心而僵硬,迟疑许久,终是问:“我,我可以为你把脉吗?”


    “可以。”陈念念爽快答应。


    她从来没有那么多顾忌,看着徐凡期待却又踌躇的样子,就像是看见了一个满腹理论知识,等待着实践机会的医学院学生。


    随手给个机会,何乐而不为。


    徐凡轻轻将手搭在陈念念的手腕上,闭上眼睛,沉默许久,不知是感觉到了什么,睫毛忽动了动,下一秒,睁开眼,收回了手。


    陈念念好奇问:“你发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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