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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我是你老婆

作者:火腿盖饭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宋卫东将那书送给了许棠眠。


    尽管和虞春生相处时间不长,可这空落落的房间了忽然少了一人,难免有些孤寂。


    他在做什么呢?是不是已经睡了呢?夜里有蚊子吗?山上有地方洗漱吗?


    许棠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又想起那本书来。


    啪嗒一声开了灯,许棠眠从蚊帐里探出身子匍匐在书桌上将那本书拿了回来。


    灯光虽然昏暗,但勉强还能看见字,何况这个氛围刚好催眠。


    不知是什么时候,她就这么半靠在床上睡着了。


    睡梦中隐约察觉到有人在跟她抢东西,许棠眠攥住胸口包袱紧紧不愿松手。忽然,那人使着蛮力将她包袱夺了去,她也就这么从睡梦中醒来。


    许棠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站在床前的不是虞春生又是谁?她迷迷糊糊哑着嗓子开口道:“虞春生?早上好啊。”


    “早上好。”虞春生头也不抬地回她,目光始终在手中那本书上。


    许棠眠伸了个懒腰从床上下来,又坐回书桌前将头埋了起来,声音低低的,“你怎么这么早啊?现在几点了?”


    “八点了。”男人淡淡说道。


    “什么!”许棠眠猛地抬头,闷头就往脸盆架冲,嘴里哀嚎着:“完了完了要迟到了!怎么办怎么办!”


    忽然她顿住脚步,回身望他,“八点了,你怎么这么淡定,你不上班?”


    虞春生默默从桌上拿起她的怀表,啪嗒一下打开,指针刚过6点。


    ……


    搪瓷盆老老实实放了回去,许棠眠翻了个白眼拖着脚步挪到沙发前,朝后一倒将自己摔回了沙发里,腿顺势搭在了另一边。


    虞春生搬过凳子坐在她面前,低声说着:“昨晚几点睡的?灯都不关?”


    许棠眠虽然半梦半醒,但即便困得眼睛都没睁开,还是慢悠悠回了句:“废话…灯都忘了关…谁还记得几点睡的…”


    “这书从哪来的?”他又问。


    “不知道!”她不耐烦回道:“别啰嗦了!”


    盯着女孩的睡颜看了一会,虞春生突然恶趣味上来,伸手捏住她鼻子。


    许棠眠很快便反应过来,眼睛眯了条缝,手脚扑腾着要去打他。


    虞春生大笑着松开了手,等她睡过去了,又一会挠挠她脖子,一会挠挠她脸蛋儿。


    许棠眠忍无可忍,眼睛都懒得睁开,抬手就朝他扇了过去。


    虞春生敏锐一躲,却见她半边身子翻着,眼看就要从沙发上掉下来。他赶紧又大步迈过去,将书一扔伸出手臂把她揽入怀中。


    怀中少女对当下情景似乎不甚了解,砸吧着嘴睡得香甜。


    虞春生跪在沙发前,小心翼翼将她朝沙发里头带,试图抽出双臂。岂料许棠眠一个翻身,结结实实把腿搭在了他肩上。


    ……


    虞春生只觉热气上涌,再也顾不得吵醒她,使劲掰/着腿把她推到了一边。


    许棠眠不知梦到了什么,不仅没醒,反而双腿乱踢同他争斗起来。


    有道是乱拳打死老师傅,尽管虞春生再三小心,还是被她踢了几脚。


    许棠眠穿的睡衣是带扣的无袖款式,下身穿着配套的短裤。眼下她一条腿耷拉在地上,另一条腿却靠在沙发上高高翘起,头朝下栽着,露出一截纤细的腰身。


    虞春生喉结一动,不敢再看。


    许棠眠还没醒,这么放任下去万一她随便乱动,头磕到地上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虞春生深呼吸几口气,终于下定决心如上刑场一般朝沙发走去。


    他轻轻把她的头挪回沙发上,那条高高翘起的腿因着姿势的变幻以膝盖为顶点,大小腿为直线,从一百八十度变成了四十五度,挤在了沙发靠枕和坐垫间。


    虞春生叹了口气,又绕到另一边低头抬起她垂在地上那条腿,岂料刚刚还睡得死沉的许棠眠忽然像是有了膝跳反射,抬腿又要踹他。


    他闪身一躲,后背抵着沙发,两条胳膊也自然杵在了沙发上。还没等他从劫后余生的庆幸中缓过来,那条腿又朝他踢了过来。


    虞春生无奈向后躲,慌乱之下手掌大概是摁在了她另一条腿上。许棠眠“啊”的一声从梦中惊醒,挣扎着要起来,两腿也因为这动作下意识并拢到了一起。


    但并不上。


    虞春生无比绝望地在双手找不到支撑的情况下,被她的双腿撂倒在了沙发上。等他挣扎着爬起来时,却发现自己被夹在双腿之间,嘴巴正对着……


    啊!!!


    两人同时大叫出来。


    许棠眠彻底清醒,整个脑袋像是刚从锅里拿出来一样热得快要爆炸,他怎么能…怎么能!


    虞春生跌坐在地,整个人哆嗦着不知怎么办才好。


    许棠眠羞愤至极,起身就要骂他,可见到他的样子,她又张不开口了。


    她见过虞春生仗义执言的样子,见过他认真专注的样子;见过他古道热肠的样子,也见过他生气发怒的样子。


    可唯独没见过他像现在这样,吓到发抖的样子。


    她缓缓靠近,在他身旁蹲下来,伸出手试图安抚他。


    虞春生却发了疯一般双手抱头,脸色煞白不停重复着:“我没有做过…我没有做过…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啊!”


    许棠眠吓得要哭出来,却仍尽量耐心说着:“没事了没事了,快醒醒啊!”


    可于事无补,她越是靠近他,他越是疯狂。


    “走开!都走开!走开啊!”他起身挥舞着双臂,大声吼着,像是面前有很多人。


    许棠眠噙着泪珠退到了书桌前,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办好了,怎么会这样?


    她的手摸到桌上的书本,忽然想到那晚教他英语时他的反常来。


    她试探着开口,“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河上漂着柔曼的轻纱…”


    虞春生果然静了下来。


    见虞春生不再发癫,她又缓缓靠近,依旧唱着:“喀秋莎站在峻峭的岸上,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


    虞春生定定看着她,硕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沿着眉毛滑落下来,双唇也终于恢复了些血色。


    “对不起。”他哑着嗓子,“我只是怕你摔下来。”


    “没关系,真的没关系。”许棠眠哭着拥住他。


    察觉到他的抵触,她拥得更紧了。


    他胳膊上肌肉全都绷紧了,却没推开她。许棠眠松开双臂,拇指沿着他脸部轮廓一点点拭去他的汗珠,轻声道:“那都是噩梦,都过去了。”


    虞春生瞪大了双眼,忽然看向地上那本匆忙中丢下的书,颤抖着道:“你知道?!”


    “我都知道。”许棠眠又凑上来,双臂从他腋下穿过,结结实实将他锁在怀里,低声呢喃着:“别怕,有我在呢。”


    虞春生终于忍不住回抱住她,他的力气是这样大,箍得许棠眠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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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搂着她不放。那一处的发丝被他吻了又吻,直到许棠眠忍不住松开他时,他才慢慢停止动作。


    “你到底是谁…”他目光涣散,凝望着她的双眼。


    “我是你老婆啊。”许棠眠傻笑了一声,“把我忘了?”


    “我老婆?”虞春生又重复了几遍,忽然惨笑了一声,回过神来自言自语道:“对,我是虞春生,我是虞春生了。”


    他又看向眼前人,自言自语道:“你是许棠眠,是我老婆。”


    许棠眠迷迷糊糊的,生怕他再发起癫来,只能小心翼翼陪着笑,顺着他说道:“对,我是许棠眠,是你老婆。”


    虞春生长舒一口气,从地上捡起那本书翻开看了很久,又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掸了掸灰,放回了桌上。


    在许棠眠的注视下,他转过身扯着嘴角笑了笑,拿起桌上的英语书翻了两页又道:“还不去洗漱?待会我送你去学校。”


    “你没事了吧?”许棠眠扶着架着蚊帐的竹竿,缩着身子问道。


    “我没事了。”虞春生抿唇笑了笑,“不好意思吓到你了,以后应该不会了。”


    许棠眠之前就听陈文斌说过虞春生脑子有病的事,现在只当是复发了,也没多想。


    见他此刻还算正常,她不想多刺激他,只是在拿着牙刷和搪瓷盆时又多吩咐了一句:“弄点饭吃,饿了。”


    不一会儿许棠眠洗漱完毕拿着东西回来了,打眼一看炉子上还炖着那个烧水壶。


    她抬手重新扎着头发向虞春生走来,见他还在读英语,屈指在桌上扣了两下。


    “饭呢?”


    虞春生合上课本,笑眯眯道:“我带你上外头吃。”


    ……


    其实她就是想吃一次他亲手做的饭,可眼下除了出去吃,也没有别的办法。


    到了红星小学附近的一个早点铺子,两人不慌不忙坐下来点了五根油条。许棠眠回头看向路边三三两两的身影,坐到虞春生身侧小声道:“咱们要不然拿走吃吧?万一你迟到了…”


    虞春生却抿唇笑了笑,抬手在她头发上抚了两下一脸轻松,“没事,我来得及。”不等许棠眠开口,他又问:“豆浆喜欢喝甜的还是咸的?”


    “…甜的。”


    “老板,再来两碗豆浆,一晚甜的一碗咸的。”


    “原来你是南方人,豆浆要喝咸的。”许棠眠若有所思道。


    “并非如此。”虞春生接过老板端来的两碗豆浆,分了一碗到许棠眠身前,又拿好了勺放在里面,坏笑着说道:“其实我是北方的,还是东北的。”


    许棠眠却没看到他的狡猾,一勺豆浆下了肚,恍然大悟道:“难怪了,难怪你俄语那么好,是东北人的话也不奇怪了。”


    她又问,“你是东北人,说话咋没有口音呢?”


    “离家多年。”他随意搪塞过去又问她,“那你是哪里人?”


    “我啊,我…”许棠眠大脑忽然一片空白,脑子里没有原身给出的任何信息,只得随意道了句:“云贵川的,收成不好跑出来的。”


    “难怪。”虞春生瞥了她一眼,“那边山水很灵,听说好山好水会养人,养的姑娘小伙一个赛一个漂亮。”


    许棠眠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只道这人是怎么了?


    平时冷冰冰的,发病了吓人,病好了嘴巴又甜了。


    她是盼着他正常呢还是盼着他发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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