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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第十四章

作者:醒冬野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我棋艺并不精湛,岂不是平白坏了你的兴致?”


    岑景舒看着他,崔怀鹤一向懂分寸,此番突然邀请她一同下棋,也不知是想做什么,她话说得模棱两可,全凭他怎么理解了。


    崔怀鹤抬手做了个邀请的手势,温声应道:“执潭于棋道略有研究,若长嫂不嫌弃,执潭可指点一二。”


    “好。”


    二人朝着阁楼内室走去,里面各种器具摆放整齐,白玉砌成的棋案在正中央最醒目的位置放着,桑尘已经备好棋子在那候着了。


    岑景舒手执白子,看似随意胡乱下了一通,被黑子围剿得片甲不留,应了那句“棋艺并不精湛”。


    她抬眼将目光从棋盘上挪走,本想看崔怀鹤想要怎么落子,在看到那只手的瞬间,脑海中的棋局崩盘,只剩下那两根修长如玉的手指,夹着一枚黑子把玩的画面。


    “啪嗒。”


    黑子落下,白子囚徒困境,输赢仅在一念之间。


    “这盘棋,破局之法有三种。”


    崔怀鹤伸出手从她的棋匣中摸了三颗棋子,毫不犹豫地在一角落下一颗白子,解释道:“机遇与危险并存。”


    “黑子看似将白子围得紧密,实则醉翁之意不在酒,因此才可叫人钻了空子,此乃破局之法其一。”


    他手指微屈,将那颗白子随意丢在一旁,另一只手撩着宽大的袖摆,在棋盘正中央落下一子,道:“黑子步步紧逼锋芒太盛,白子一再退让。”


    “百密一疏,天下没有无解的棋。”


    “此乃破局之法其二。”


    岑景舒眸光微动,在他说完其一后就隐约有了头绪,说完其二后便完全确定了他在说什么,这哪里是下棋?


    分明是借着棋局点长公子痴情旁人冷落了她,说谢无咎死缠烂打不安好心。


    她弯了弯唇角,道:“二公子果然技艺高超,不知这第三种办法是何解?”


    若她没猜错的话,其三指的应该是王小将军了。


    崔怀鹤右手执棋,左手把玩着青玉手串,闻言将手中最后一颗白子落下,道:“黑白两子你来我往,交相缠绕,黑子却一味掠夺,最是难缠。”


    “落下此子,一刀两断反败为胜。”


    “此乃破局之法三。”


    这是在暗指王延随同她一起长大,却只知晓从她这里索取,不知回报。


    岑景舒看了眼棋盘,不知他此举何意,于是双手合拢又快速分开,象征性鼓了鼓掌,缓缓道:“当真是妙极,可我方才瞧出了第四种解法。”


    “长嫂请。”崔怀鹤神情不变,对此似乎并不意外。


    岑景舒摩挲着手中的棋子,上面已经沾染了她的温度,而后在崔怀鹤的注视下,羊入虎口般落到了一群黑子中。


    白子置之死地而后生,一改方才颓势,隐隐有反压黑子的兆头。


    “怀鹤你看,如何?”


    崔怀鹤轻笑一声,连带着眼尾都是笑意,应道:“自是极好,长嫂还说不擅下棋,这样看来,是我该向长嫂讨教一二了。”


    “啪嗒,啪嗒。”


    棋子不断落下,战况逐渐焦灼。


    然而执棋人之间的氛围却是异常和谐。


    岑景舒时不时喝一口茶,颇为悠闲自在,对面的崔怀鹤落子不假思索游刃有余,修长的手指一起一落,棋盘上的局势便陷阱重重,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


    都说棋如人生,想必他在朝廷之上布局时便是此刻云淡风轻的模样吧,谈笑间便可让天下动荡,朝野争鸣。她的心蓦然跳动得快了些。


    一个小厮着急忙慌跑来,行了礼后不敢多看附在桑尘耳边说了几句话后,弯着腰站在原地等候。


    桑尘冲她拱了拱手,这才单膝跪下偏头对崔怀鹤低声说了些什么,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长嫂见谅,有些琐事需要我去处理,这棋盘不若先留着,待下次再破?”崔怀鹤倒是面色如常,不紧不慢道。


    岑景舒站起身看着他点了点头,道:“怀鹤快去忙吧。”


    正当他从身边擦肩而过时,忽然停住了脚步,偏头低声道:“长嫂身上的香气很杂,像是城东特产,那边是闹市不安全,长嫂还是少去为妙。”


    二人距离极近,岑景舒看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睛,呼吸错乱几拍,应道:“是去那边置办了些物件,多谢怀鹤提醒,我会注意的。”


    待他走远后,岑景舒才回了踏雪阁,这二公子嗅觉灵敏,观察细致入微,心思又难以捉摸城府极深,看来以后不得不小心些了。


    夏意快步迎上来将手镯递给她,道:“主子,人已经送到绝柳小姐那里了,极北雪莲也一并送去了。”


    “嗯,让她好生调教着。”


    岑景舒指尖动了动,还真有些舍不得将人送给闻绝柳,那丫头下手毒辣,不知会把那硬朗的美男磋磨成什么样子。


    当初活泼可人和春喜闹人程度不相上下的夏意,在闻绝柳手下不过呆了三年,回来就变成了如此沉默寡言冷若冰霜的性子。


    即便闻绝柳教了夏意一身本领,当时她还是去闻绝柳的住处大闹了一番,足足月余才放过闻绝柳。


    她轻轻地拍了拍夏意的肩膀,皮笑肉不笑道:“闻绝柳那死丫头,真不怕哪一天阴钩里翻船。”


    “没用的东西!你这三脚猫的功夫日后如何保护主子?再来!”头发高高束起的红衣女子手持软鞭,微抬着下巴斜睨看向倒在地上的男人。


    “嗯...”


    男人闷哼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诶诶诶!”闻绝柳瞪大眼睛,把鞭子甩到一边,足尖轻点借着力一个璇身稳稳落在男人身侧。


    闻绝柳蹲下身,掀开男人的眼皮看了看,而后双指并拢探向他的脉搏,却摸到了正强劲有力跳动的脉。


    她暗道不妙,正想闪身撤开,却被装晕的男人用力箍住胳膊,一把按在了地上。


    “闻绝柳,避世已久的药王谷亲传大弟子,医毒双修,武功一流,江湖人称药毒仙子。”他声音沙哑,瞳孔逐渐变成了浅蓝色。


    “实则是洛京柳家现任家主的嫡出大小姐,柳...”


    他还没说完,便栽倒在一旁,真昏了过去。


    闻绝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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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拍了拍他的脸,龇着牙道:“蠢货,知道老娘是药王谷大弟子擅长用毒,还敢不闭气近身,愚不可及!”


    她不解气地往他身上又踹了几脚,骂道:“要不是你是岑景舒那个废物送来的人,单凭你方才的几句话,都够老娘杀你一百次了!”


    “来人!把他关进后院!”


    **


    岑景舒摸了摸鼻尖,偏头看向夏意,低声道:“我总觉得,闻绝柳那死丫头骂我了。”


    “主子,绝柳小姐不是那样的人。”夏意回答的很快,几乎是脱口而出。


    她挑眉,反问:“那你的意思是,我是那样的人了?”


    夏意抿了抿唇,单膝跪地,垂首道:“主子恕罪,奴婢知错。”


    “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岑景舒咽下一口茶,接着道:“去查一下那个男人的来历,在南天楼时,我便觉得他不简单。”


    “是,主子。”


    岑景舒打了个哈欠,正在思索现在睡下后,夜里还睡不睡得着,便瞧见春喜皱着眉满脸怒容快步走近,怒道:“主子,那小贱...”


    春喜顿了顿,深吸口气,接着道:“月夫人,有喜了。”


    “嗯?这不是好事吗?怎么摆出这副样子来?”岑景舒半阖着眼,脑子已经逐渐昏沉,浓重的困意根本无法抵挡。


    “我同长公子先前……”


    她眨了眨眼,含混不清接着道:“约定好了,第一个孩子会养在我膝下。”


    “主子!这都什么时候了,您怎么还犯困了?!”春喜跺了跺脚,加大声音喊道:“您知不知道外边的人都怎么说您啊!”


    “现在这事儿闹得满城风雨,就连陛下都知晓此事了!还在早朝之上呵斥了崔大人呢!”


    岑景舒闻言瞌睡虫跑了一半,挺直身子道:“不过是崔府后宅私事,即便是妾室诞下长子,又有何稀奇,怎会如此?”


    “况且,她怀孕了,为什么我先前没听到半点消息?反倒是外界先大肆议论起来了?”


    春喜眼底燃烧的火苗变成熊熊烈火,咬牙应道:“今日长公子陪月夫人乔装上街闲逛,结果被一个男子冲撞了,身下流了好多血。”


    “长公子当即亮明身份,让人把那男子活活打死了,还扬言月夫人若有什么意外,要那流氓的全家陪葬。”


    “本来这也没什么,可那男子是谢家的远方表亲,谢中书大人知晓此事后,在御前直言崔大人教子不严,长公子当街杀人目无法纪,宠妾灭妻罔顾礼法人伦。”


    “闹了好大一通,现在长公子已被下令禁足,月夫人送到了别院养胎,崔大人和谢中书大人被陛下留下,至今未回。”


    大夫人动了家法,将长公子打得血肉模糊,丢了半条命,还是二公子及时赶到,大夫人这才停手。


    岑景舒心下了然,下棋之时崔怀鹤便是为了此事离席,可依着大夫人的行事作风,紧接着很有可能会连同求情的崔怀鹤一并惩戒。


    她沉吟片刻,站起身道:“走,我们去大夫人院子瞧瞧。”


    不管崔怀松如何,她私心并不希望崔怀鹤因此受到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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