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怀鹤得到肯定的回应,便上前两步,停在一个不会过于冒犯,又足够私密的距离,他轻声道:“若谢中书敢对长嫂不敬,可以来云竹院寻我。”
“我身在崔府,二公子多虑了,多谢二公子提醒。”岑景舒神色不变,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那执潭告退。”
岑景舒若有所思地目送他走远,这才去往大夫人的院子。
“书琴,给少夫人添茶。”
岑景舒浅笑着回到位置上,望着大夫人赞叹道:“母亲肤若凝脂,岁月都未曾留下半点痕迹,若叫旁人来看,定然觉得您不是儿媳的母亲,而是姐姐。”
大夫人如今约莫三十七八,没有任何女人能拒绝这样的夸奖,大夫人眉眼间尽是笑意,应道:“尽溪今早是吃了蜜饯吧,嘴这么甜。”
岑景舒没有反驳,而是提起了另一桩事,柔声道:“前些日子听书琴说,母亲身子不大好,尽溪甚是担忧,左右闲来无事,愿侍奉在母亲身侧。”
不料大夫人却想也不想便拒绝了。
“不必了,我身子并无大碍,老爷惯爱小题大做,你不必放在心上。”
岑景舒闻言也没有强求,起身行了一礼,道:“母亲保重身子,那尽溪便先行告退。”
“退下吧。”
岑景舒带着春喜又回到了踏雪阁,正当春喜准备上早膳时,被岑景舒制止道:“没胃口,不用上了。”
“那怎么行呢主子,奴婢命小厨房的人熬制了米粥,养胃还不油腻,吃一些吧主子。”
说着说着春喜便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岑景舒叹了口气,这丫头。
用过早膳后,她在房中盘点着嫁妆铺子以及一干陪嫁丫鬟的用度,她并不习惯用算盘,手中的笔杆快要挥出残影,空白的卷轴上被写满了字符。
春喜便在一旁研磨,时不时将冷掉的茶重新换上温热的。
直至日光逐渐驱散屋内的阴霾,已经过了午时,该要用午膳了,她才将笔搁下,并把那些卷轴全部丢进火盆内。
岑景舒伸了个懒腰,舒展着酸麻的身体,随之胃里突然传来阵阵绞痛,细密的汗珠顷刻间布满额头,脸色也霎时变得惨白。
“主子!”
春喜惊呼一声,立刻从内室拿出一个玉瓶,倒出一粒药丸,并把温热的茶水递给自家主子。
岑景舒接过后,迅速将药丸咽了下去,缓了有一刻钟脸色才稍有好转,胃里虽说还有些轻微绞痛,但不影响正常走动了。
“主子,您以后早膳还是要按时用,否则您这胃疾又要复发了,下次若是您再不按时用膳,奴婢可要强行按着您吃了。”
春喜边念叨着边往火炉里加碳,接着道:“您就算事后打死奴婢,奴婢也还是会这么做的。”
“午膳奴婢已经吩咐小厨房备好了,都是主子爱吃的,还备了奴婢特制的兰花茶,您稍后尝尝味道如何?”
岑景舒深吸一口气,浑身被冷汗浸湿,里衣贴在皮肤上,哪里还有心情用膳,道:“备水,沐浴。”
方才还说要按着主子吃饭的春喜愤愤不平了半天,终究没那个胆子施行,还是按照主子的意思去备水了。
岑景舒将衣服一件件褪下,整个身体被热水淹没,雾气升腾将白皙的脸熏得通红,粘腻感登时一扫而空,连隐隐作痛的胃都被抛之脑后。
她眯着眼享受着,春喜还会时不时来添热水,丝毫不必担忧水凉了会染风寒。
正当她快要睡着之时,清冽的兰花混着独属于茶的清香的味道传来,她睡眼朦胧地缓了片刻,这才看清楚浴桶旁放着的膳食和茶水。
春喜低垂着眼帘,添了些热水后道:“主子,快些吃吧,奴婢挑了几道爽口的菜送来了,记得尝一下奴婢特制的茶,奴婢告退。”
“嗯。”
岑景舒觉得此刻浑身上下每处皮肤都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脉般,无比顺畅惬意,然而身体终究没能抵制住身侧美食的诱惑,久违的饥饿感袭来。
但她并没有急着去宠幸那些色香味俱全的佳肴,而是端起了茶杯轻缀了一小口,兰花和茶叶的香气在舌尖炸开,咽下去后唇珠还留有余香。
好茶。
她将剩余的茶慢悠悠喝完,这才开始进膳,但刚吃下两口,便觉得无比乏味,忍着不适又吃了一些,堪堪饱腹便立刻将其搁置一旁,安心泡起澡来。
悠闲的日子没过多久,五六日一晃而过,外出办事的夏意回来复命,告知她事情均已办妥,现下霜月正在太傅府。
岑景舒得到了确切的消息,次日前去向大夫人请安之时,便有意无意提及为长公子纳妾一事。
“尽溪,我知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我说过不会过多插手你二人之间的感情,你既做了少夫人,有些事你自己做主便好。”
大夫人神色依旧言笑晏晏,没什么变化,看上去确实不是很想管的样子。
岑景舒点头应下,只说会留意着,也不着急非要拟出个章程,并未透露霜月要进府一事。
而一连几日不见个踪影,听闻此事的崔怀松立刻出现在了她眼前。
崔怀松面色憔悴,眼下一片乌青,拖着声音含混不清地问道:“景舒,你有把握吗?”
岑景舒停下脚步,应道:“长公子静候佳音便是,若无别的事,我先走了。”
说罢,她不给崔怀松反应的时间,带着春喜立刻转身快步离开了。
“景舒,景舒!”
身后崔怀松的叫喊声愈来愈小,直到听不见他的声音后,这才放缓步子,欣赏着红梅覆雪的绝色。
昨日夜里刚下过一场大雪,府上道路上的雪小厮早已清扫干净。
按理来说其余地方的雪也是要处理的,只是因为大夫人爱赏雪景,因此老爷子特意下令只需清扫各院子中的路即可。
也就有了现下天地无尽白,唯有一株红的美景。
春喜突然伸手晃了晃梅树的枝桠,激起大片雪花纷纷落下,更加娇艳的红梅完整地露出,傲然绽放于隆冬霜雪中。
猝不及防被落雪淋了满身的岑景舒无奈一笑,她先是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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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雪抖落,又上前两步抬手想要帮一下同样满身雪白的春喜。
手却落了个空。
“小家伙,不识好人心。”
反应过来的春喜讨好地挽住她的胳膊,软着声音撒娇道:“主子,奴婢错啦!”
岑景舒哼笑一声,也没真想跟这小丫头计较,只道:“你是知错了,但是下次还敢,是吗?”
春喜吐了吐舌头,连连摇头,保证这绝对是最后一次了。
她又看了片刻后,才带着春喜回了踏雪阁。
大夫人先前说的要把库房钥匙交给她并不是场面话,她有些头疼地看着书房桌案之上的小山高的账簿,低声道:“春喜,研磨。”
春喜福了福身,立刻上前研磨。
盘账目于她而言并不难,只是她要接管整个崔府,那么先前所有的账目,她肯定是要了解清楚的,这等精细而又重要的活计,她不放心也不能交给别人。
“主子,二小姐求见。”
岑景舒拿起笔的手一顿,而后恢复如常,扬声道:“夏意,带二小姐去厢房稍作歇息,好生伺候着不可怠慢,我处理完手头的账目便过去。”
“是,奴婢告退。”
待屋外没了动静后,春喜加重了力道研磨,发泄着不满,嘟囔道:“她来做什么?还没过门便急着耀武扬威吗?”
说着说着春喜的声音便大了起来,也愈发理直气壮:“若没有主子,她什么也不是,主子何故还让夏意姐姐好生候着,就应该时刻让她铭记自己是什么身份!”
岑景舒斜了她一眼,平静道:“她现在是岑家的二小姐,我的义妹,你说她是什么身份?”
“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再有下次,自己去找夏意领罚。”
春喜不情不愿应道:“是,奴婢知错了。”
岑景舒手上飞快计算着账目,却也不耽搁一心二用,心中盘算着找机会让夏意好好磨一磨春喜的性子。
这丫头,太随性了些。
她翻了翻这本账簿剩余的页数,估摸着还需要三刻钟便可对完,至于余下的一摞,今日注定是无法处理了。
春喜被她呵斥了几句,也不敢再多说些什么,只一味地研磨。
她加快手上动作,全神贯注沉浸在账目之中,最后不到三刻钟便算完了这本。
春喜见她搁笔,停下研磨的动作,上前为她揉了片刻手腕,轻声道:“主子,要喝茶吗?”
岑景舒摇了摇头,道:“走吧,去厢房。”
天空又落下柳絮般大小的雪花,呼啸的寒风将寒意透过大氅吹进骨缝,冷得吓人。
岑景舒瞥了一眼春喜,将怀中的手炉不由分说塞到了她手中,道:“伞给我,你畏寒,踏雪阁没外人,揣着便是。”
“主子对奴婢最好了!”春喜乐呵呵接过手炉,瞬间忘记方才书房内的不愉快,喜上眉梢。
春喜重新变成了活泼的鸟,依偎在她的身边,叽叽喳喳在她耳边说个不停。
“夏意姐姐!这么冷的天,你怎么在外面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