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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运送淤泥

作者:寒山慕雨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几人意动,话起头时也提过,只觉得远,给否了。


    王三爷摸着眉毛,考量着该去哪儿。王大柱则担心弟弟有伤在身,坚持不太久。


    莫大芳看王大柱眼神,也知了他忧虑,心下也怨自己想的少。


    “要不就去那什么县,半日路程,明早去中午到。”


    “要说近……”李小白想到个更近的,“那十里外的古槐镇不是更近,十里地就到。”


    王二爷想的更多,还是不想去那镇子,“镇子不大,上次去便许多人,这几天若是去的人更多,那咱怕是会白跑一趟。”


    “这确实是个问题……”莫大芳提出去郡里也是有这个顾虑,怕沿途的县镇灾民去多,他们耽搁了这么久,去了糊口难。


    “哎呀!一个个的犹疑不定,一会儿回去,一会郡的,又是这又是那,说来说去有啥用。”王大柱听的心烦,直接做了决定,“去那鹿鸣县,就去哪里,不行再说。”


    王三爷眼了眼小儿子,想问问他的主意。


    王二柱盘坐在床上,脖子套了根打结的粗布巾,吊一端垂在胸膛下,悬吊着受伤的胳膊。


    接到他爹眼神,他下巴微收,眼光垂过伤口又滑回去,“就去鹿鸣县。”


    王二柱一垂定音,几人没有反对。


    确认了目的,他们都去为明天离开做准备。采野菜和砍柴的上了山,捞鱼的去了湖边,受伤的休息。


    次日天不亮,五人带了干粮便出发,一路走走停停,巳时到了鹿鸣县。


    “啥?”王大柱整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是流民了,“我们有正经户籍,不是流民。”


    登记的差役冷笑,“你们户籍非本县,来自他处,就是流民,只能去挖河道。到底去不去?不去赶紧滚,不然尝尝老爷的厉害。”


    王大柱背着口大铁锅,眼珠子瞪圆,鼻翼狠狠扇动,一肚子火气喷出张大的鼻孔。


    王三爷一把揽着大儿子,向后推搡,怕他生事。


    他横眉怒眼的瞪了眼王大柱,用眼神警告别再说话,扭头又给差役陪着笑脸,“差爷莫气,年轻人不懂事,您别理他。”


    “我们去,去的。劳您登记……”


    差役哼笑一声,眼里全是不屑,因着后面人多未做计较,冷声问了姓名给五人登记了名字。


    王三爷拽着不服气的王大柱离开登记桌前,看那差役去给别人登记,这才说道:“你这般气性……难不成还想动手?那是我们惹得着的人?你就不想想后果!”


    “咱干啥受他鸟气!”


    李小白拽着他另一只胳膊,撇撇嘴,压低声儿劝,“都是吃人不吞骨头的玩意,挨不着生气。”他背对着差役翻白眼,想起刚才的轻视,嘴里骂骂咧咧,也不敢出声。


    五人蹲在城外的官道上,莫大芳看着左右一片同样等待的灾民,找了个看起来眼神清亮的小伙搭讪。


    “你也是外县人?”


    小伙警惕的盯着他点了点头。


    莫大芳像没看到小伙的排斥,厚脸皮的套近乎,“巧了,我也是外县人。”


    他干巴巴的笑了两声,“你知道咱去哪里挖河道不?”


    小伙见他没缠着问私事,也不吝啬告诉他位置,“就近的临阳河。”


    正当还想多问两句,三个差役挎着大刀过来吆喝:“走了走了,赶紧起来。”


    蹲着的灾民一个个起身,有那讲究的还拍了拍掉裤子上的灰尖。


    差役带着大家上路,约莫走了大半个时辰,他们来到一处乱糟糟的路边工棚。


    莫大芳四处查看,旁边的茅草棚子低矮压抑,里面踩出的凹陷泥印早已凝固变干,一地杂草稀稀拉拉的散得到处都是。


    他嗅着空气里散发的一股异味,深深凝眉,卫生条件太差了,容易生病……


    看了眼王二柱受伤的胳膊,不由担心,那伤口可禁不住这样的环境。


    那边差役一脸低声下气的交了花名册,三人很快离开。


    接了册子的人膀大腰粗,一把络腮胡子遮了半张脸,只一双凶狠的眼能看清。


    他青色丝绸过膝袍,狭窄的袖口缠条乌皮鞭子,一直缠到肘底。


    那人随手翻了翻册子,抛给身边另一身材略矮的青色绸衣人,“清点人数,安排好了。”说完走了人。


    略矮的人接过,口中呼名点了人头,又领着所有人向后走,来到一块空地。


    “附近有亲友的最好去投靠,后来的没了工棚,需自己盖。转左去有木材茅草,过去领。小工棚最少四人,大工棚最少十二人。”


    “明日卯时初点名的地儿集合,未来者除名,驱逐出去。”


    那青衣人揣着花名册就要走,王三爷小跑过去,拦了人,“官爷,我家小子受了伤,动不了胳膊,要歇几日再去干活,您行个方便。”


    “歇几日?”青衣小吏像听了笑话,“不能干活报哪门子名儿,趁早赶紧走,别碍事儿。”


    王三爷尴尬的笑着,嘴里求情,“能干,能干,就是需几日。官爷您宽限几日,就几日便好……”


    青衣小吏不耐烦打断,“这是规矩,我说了不算。要不干活,要不走人。”


    莫大芳几人见小吏不同意,纷纷围了过去求情。


    小吏被围在中间,脸上没了自然色,戒备的后退,果断说道:“官府规定,求我没用,你们若闹事,每人二十鞭,一起逐出。”


    目送小吏匆匆离去,五人心里发愁。


    王三爷脸上的皱纹都是愁苦,他唉声叹气的不知该怎么办。


    王大柱冲着小吏消失的方向呸了一口,“不行咱去郡里,这河道不挖也罢!”


    莫大芳卸了身后背篓,心说倒也不必太悲观,又不是必要住在这里。


    他看着情绪不好的几人,出着主意,“我们可以在工棚外的地方盖棚子,那也不算住了官府的地儿,二柱就好好养伤,别干活了。”


    李小白慢慢抬了眼,懂了他的意思,一掌拍在莫大芳后背,“可以啊!你小子真机灵,我们可以领了口粮自行料理。咱自己煮,省的去了大灶抢饭吃!”


    “哎呦!不错……”王大柱抚掌附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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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意!就这么办,那咱赶紧走啊!找个好地儿去。”


    几人离开官府划分的区域,在大路的另一边选了个位置,到处去找盖茅棚的木材。


    砍了八颗小臂粗的树苗,去河边捡了茅草回来,花了一下午时间,总算盖好了住处。


    剩余茅草铺在地上,五人有坐有躺,放着心的歇了口气。


    王三爷拆开张道长给的方子,新的愁绪又上来,“今日该进城先抓药,如今药没抓,明早小二自己跑一趟县城吧。”


    王二柱坐在茅草上,眼神直勾勾的落在门外,低低的嗯了一声。


    “把刀带着。”王三爷不放心的叮嘱,“一路买了药就赶紧回来……”


    随着再一声低沉的“嗯”散去,莫大芳起身去生了火,不久,王大柱同李小白正好抬了一锅水来。


    庙里带来的干粮留给明天干活吃,架锅烧水后煮了一锅野菜,胡乱吃了几口,五人便早早睡下。


    天色不亮,莫大芳打着哈欠爬起来,接过王三爷分的干粮,跟在三人身后摸黑离开,留王二柱一人在茅草棚。


    到了集合地,人已到齐大半,四人站进人堆,等那小吏过来。


    天将亮时,青衣小吏带了两人过来,不断念了名字对人头。


    没到的人全部划了去,又领着一堆人在新搭的茅草棚前逐个登记。


    没住工棚的人重又登记在新册子上。


    折腾一场,才带着人去了河边,叫了工头来。


    几个工头挑人东指一人,西指一人,好似生怕选了一起来的熟人。


    莫大芳被个中年瘦子叫出来,彻底跟其它三人分开。


    跟着瘦子工头来了仓库领竹筐,又到了挖河道的地点。


    莫大芳踩着松软的泥土放下筐子,两个浑身沾泥的汉子你一锹我一锹,铲了淤泥装满。


    他拽了肩绳往边上拖,给身后的人腾了位置,半蹲在地上套了肩绳,咬牙背了起来。


    跟着沿着络绎不绝的背篓工,走了约八百米远,来到固定的倾倒地,倒了淤泥,在监督的小吏那里领了签令,复又返回。


    正午时,“咣……咣……咣……”的声音传来,工头拎着铜锣一路敲一路喊,洪亮悠长的锣声里,夹着休息的喊声。


    莫大芳背着一篓子淤泥撤出小道,一屁股坐在绿油油的草丛里。


    从怀里摸出野菜饼子,一口一口的啃着,粗粝的饼渣子咽下喉咙,噎得他眼泪都流了出来。


    干巴巴的啃完,脱下磨得发毛的草鞋,脚底板磨破的水泡看的他揪心。


    他动动脚丫子,轻轻按压肿胀的脚板,酸胀的钝疼让他对下午的路程绝望。


    生无可恋的躺在草丛里,铜锣声远远传来,莫大芳叹着时间忒快,艰难的起身背起竹篓。


    一趟趟运送淤泥,整整一个白天过去,酉时的锣声敲响。


    莫大方领到第二十根签令,只觉得两条腿沉甸甸的迈不起来,好似不自己的腿。


    拖着进气少出气多的身体,去库房还了竹篓,转身再随工头去找官吏兑换口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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