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丝毫没有停歇之意,天近黄昏之时,整座古拉城都笼罩在白茫之中。
“丙队严守城门!”
“乙队严守所有城墙登入处!”
“丁队上城墙,弓弩对准了内城口!”
徐世虎策马立在大雪中,下达一道道军令。
一队队神情严肃的步甲整齐从身边跑过,在雪地上留下串串脚印。
他到现在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既然是二爷下的口令,足以证明事情的严重性。
“余下几队随本将待命,等天黑后行动!”
剩下的几百铁骑枪尾整齐戳地,来回应将军。
雪花大小变成了鹅毛,徐世虎在立马队伍前方,身后几百骑兵一动不动。
很快众人盔甲便被白雪覆盖,睫毛上也是白色点点。
白雪覆盖住将士盔甲,却遮挡不住从内散发出的威严肃杀。
与此同时,内城的胡同内,数名北罕人双手拢在袖中,脚步匆匆走在雪中。
他们神色紧张,只顾低头走路,想来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
一处小院之中,房内一家几口人围坐在一起吃饭。
妇人怀中探出一个两三岁小孩脑袋,“阿大,我想吃牛肉干。”
“没有!吃你的奶吧。”铁良绿瞪了他一眼,又瞪向一旁五六岁大儿子,“你瞅啥?”
小铁急忙低下头,扒拉碗里的面糊。
弟弟想吃肉干,他也想吃,可他发现挂在家里唯一的肉干没有了。
“你个死鬼吼什么!孩子想吃肉干咋了嘛?不吃就不吃,你不会好好说话!”北罕女子与男人一样彪悍。
这点可以向耗子和菜鸡求证,前文有说。
“哎你个娘们!”铁良绿将碗重重放到桌上,“以前你喊我死鬼,老子不怪你,但是现在你的态度,老子很不高兴。”
“呦呦呦,不就当了个代监吏,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当了北罕王呢。”
铁良律正要接着掰扯,忽然耳朵一竖,听到外面“咯叽咯叽”声音,那是脚踩在雪上的声音。
冲妻子做了个噤声手势,跟着起身走到门边。
数十道身影一一从他家门口闪过,看样子走的很急,铁良律又想到今天的不寻常,眉头瞬间拧在了一起。
“你干嘛去?”
铁良律边穿衣服边打开房门,“办点事,你在屋里带好孩子,别出门!”
.....
“邦邦邦”戌时一刻。
雪花如碎絮撕云,将城中所有地方尽涂素装。
一处空院之中,寅字营百余人紧贴院墙,粗布覆盖着铁甲,魏季魏飞兄弟二人手压刀把站在院门檐下,瓦檐挂着晶莹剔透的冰凌,像是把把利剑。
与此同时的另一处空院中,一名寅字营的兄弟不小心发出一点声响。
“噤声!”赵莽瞪了过去。
收回目光,他再次把耳朵伏在紧闭大门上面,微眯双眼听着外面雪中动静。
“咔嚓!”一道细微的声响,那是踩断木枝的响音。
赵莽呼吸变的粗重,急促和压抑。
大雪能遮挡住视线,但却遮掩不了灵敏听觉,更何况是训练有素的寅字营兄弟。
另一处,刘元霸嘴里含着冰凌,微眯双眼轻声呢喃,“右巷也有动静。”
他身边的寅字营兄弟皆是默默点头,其中一人指了指左边方向,竖起整只手,又握成拳头。
“左边一共走过五十人?”刘元霸紧皱眉头,昨夜校尉不是说只有百余人?
现在光他这个埋伏点,就超过了五十多人,要是别人那里也同样如此,那可不止百余人。
那可就麻烦了,刘元霸使劲想着各种可能,嘴里冰凌剿的嘎吱作响。
“除非?”刘元霸表情变成无奈,除非这百余人都在他这边?
同样跟他表情差不多的便是李良张七二人,他们这一队寅字营兄弟皆是手持弓弩。
“妈的,咱们点子这么正?”张七压低嗓子看向李良,“全跑咱们这来了?”
“有可能,”李良放下手中弓弩,搓了搓冻硬的手,“告诉兄弟们都打起精神,到时候别丢人。”
“放心吧、”
一顶软轿,缓缓出现在透着窒息压抑的雪夜。
“田大人,别紧张,”
林安平掀开车帘,对策马在一旁的田子明安慰道。
田子明轻轻点了点头,深呼吸了两下,这才翻身下马,一瘸一拐去掀开帘子。
“二爷,前面巷子就是了,”
演戏就要演全套,田子明也不管北罕人能不能听的懂。
帘子被田子明掀开的很大,里面“二爷”一袭明黄色衣袍格外明显。
就在轿帘掀开的时候,不远处一扇窗户缝中,几双眼睛眨了几下。
眨合之间,散发出的全是狠厉。
“劳三爷,是那个皇子,那个骑马的就是林安平,一个瘸子错不了!”
一道人影走出了阴暗,舔了舔嘴唇,阴霍和凶残之相。
“果然是来了,”唤作劳三爷的阴恻恻开口,“通知大家准备,等他们走到巷内十步便立马动手,不惜一切杀了二人!”
“是!”
“本不怎么想杀你们,但你们非要找死!那可怪不得别人了!”
竟汉华军准备攻打土鄂城,然想让劳族人绑到土鄂城前祭旗,新仇旧恨谁能忍得了。
不是要去姓铁的家吗?问清所有劳氏和劳氏有关系的人吗?
等杀了你们,再去杀姓铁的不迟。
你拿劳氏祭旗,劳氏拿汉华皇子的头去土鄂邀功。
封城门又如何?劳三爷勾起邪笑,古拉城有条老密道通往城外,出了劳氏谁知道?
想到这,他就恨得牙痒痒。
汉华军进城的时候,他们还没来得及收拾完财物,汉华军就冲进了宅子,害的他们没有逃离古拉城。
后面倒是也想找个机会跑,刚和大哥二哥他们商量好了日子,结果大哥二哥就被砍了头。
为了这次行动,他不得联络其他氏族,分享了密道。
“咯吱、”
轿子动了...
“二..二爷...”田子明小腿有些打颤,“这气氛感觉有些不对。”
对才怪了,林安平可是把对方往绝路上逼。
当死亡迫在眉睫,即使对方想理智,只怕也冷静不了。
只是一点,林安平不知密道的存在,那就意味着风险增大。
林安平也忽然一丝心悸,他皱起了眉头。
PS:爹不疼。娘不爱,读者老爷们也不宠,小作命苦啊!
为了小作的分数,老爷们施舍一个好评吧,给点吃的喝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