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卖野味的人叫什么名字,老家是东北的吗?”段鹏马上反问道。
欧菲点点头说,“是的,我上次来舅舅家吃饭的时候,曾经过那个人,当时他正在跟我舅舅争吵,事后我问过舅舅,可舅舅却没有说出争吵的原因。”
买卖野味毕竟不是光明正大的行为,国家早就出台了相关法律,所以她舅舅也不想把这些事情告诉欧菲。但欧菲毕竟是个警察,哪有这么容易被人糊弄,所以她事后偷偷了解了下对方的情况,
“这个人叫李阳,祖籍东北,几年前来到贵州做生意,专门买卖山货,曾经卖了不了野味到我舅舅的饭店。”
为这事,欧菲还单独找舅舅聊过,希望他不要再采购这些野味了,警告对方这属于违法行为。可她舅舅嘴上答应得好好的,私底下有没有听从建议就不知道了。
我点了下头,这么说来,欧菲的舅舅还真有可能是出于生意上的纠纷,才会遭到那个野味商人的报复。
欧菲马上说,“我清楚这个野味商人住在什么地方,要不要去看看?”
我和段鹏都同意了,现在唯一的线索已经指向了野味商人,确实有必要过去看看。
当时天已经很晚了,我们坐上欧菲开来的汽车,直奔这个野味商人家楼下。
对方租住的是一栋老式小区,家就在二楼,我们赶到楼下扫了一眼,发现门窗紧闭,里面静悄悄的,根本就不想有人住的样子。
欧菲急道,“会不会是这个李阳猜到我们会调查到这里来,所以提前收拾东西跑路了?”
我摇头说不太可能,你舅舅的“疯病”这么严重,人已经被送到精神病医院了,我们又是在暗地里偷偷调查,没理由会被他发现。
段鹏说,“也许这个李阳是进山收货去了吧,我们先上二楼看看情况再说。”
很快我就陪段鹏去了小区二楼,不过这户人家的门窗很牢固,出了防盗门外,还加装了一层金属栅栏,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我想起段鹏的开锁技术,问他能不能带我进去?段鹏把头摇了下,说自己也不是什么锁都能看,这种加固的密码锁属于最新科技,除非是借助最专业的设备,否则很难攻破。
其次我们对于这个李阳还只是怀疑,没掌握对方害人的直接证据,强行破门而入的行为并不可取。
他说的很有道理,我也就不再坚持开门了,只是看着门上的高档密码锁,心里泛起了阵阵嘀咕,一个卖山货的野味商人,居然会在门上安装这么高档的门锁,一看就很不正常。
现在说什么都是白搭,我们还只能先下楼,耐心等这个李阳回来。
这一蹲,一整个晚上就过去了,直到第二天清晨人还是没有出现,我看着蒙蒙亮起的天色,无奈伸了个懒腰,对欧菲说道,
“看来这个人并不是一直住在出租屋内,我们得长期布控了,你工作方面……”
欧菲马上说,“抓不到整治我舅舅的凶手,还上什么班?我已经向单位请假了,准备先照顾舅舅一段时间,等这件事情搞定之后再回单位。”
我说你舅舅人在精神病院,有专门的医生照看,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欧菲不同意,说精神病院哪是人待的地方,“更何况我舅舅根本就不是得了精神病,他只是被……被不好的东西给影响到了神智,我准备想个办法把人弄出来。”
我想了想,点头说这样也好,正常人不能一直待在精神病院那种压抑的环境,搞不好会受到环境影响从假疯变成真疯,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段鹏却提出了质疑,说精神病院又不是你家开的,你说把人带出来就带出来?
欧菲翻了个白眼,说可以找自己男朋友帮忙,他男朋友的老爸在卫生部门上班,是个大领导,可以帮得上忙。
我苦笑了下,果然是背靠大树好乘凉,不过以欧菲这好的条件,找个有权有势的婆家倒也正常。
昨晚守了很久,我和段鹏都比较疲惫,便回了铺子休息。期间我接到夏夕打来的电话,问我是不是又陪段鹏去哪里疯了,怎么一条短信都没有。
我打着哈欠说自己哪有心思玩,碰巧接了躺业务,和精神病院有关,你要不要过来跟我们一起调查下?
夏夕撇嘴说,“我才不要呢,难得有时间休息,我要好好在家睡个美容觉,等你什么时候搞定了这笔业务再联系我吧。”
说完她就把电话给挂了,我也感觉很疲惫,便翻身睡了过去。
一觉睡醒已经是傍晚,我爬起来陪段鹏吃了点东西,刚放下筷子就接到欧菲打来的电话,她说自己帮舅舅办完手续,把人接回家了。
我去,这么快!
没想到欧菲男友家关系这么硬,精神病院的人说带走就带走?还好我昨天接了她的生意,否则惹得这位大小姐不高兴,随便给段鹏制造点麻烦,这铺子可能就开不下去了。
我们不敢耽误时间,连忙驱车到了地方。
很快我就再次看见欧菲的舅舅,比起头一次见面的时候,他精神更恍惚了,一幅痴痴傻傻的样子,看上去似乎都不记得自己是谁。
可当段鹏走过去,尝试要跟他搭话的时候,欧菲舅舅却忽然变得激动,张口就要咬我们。
段鹏赶紧躲开了,吓得躲到我身后说,“看来这老小子受到的影响已经深到不行了,大白天都犯病咬人。”
欧菲很不高兴地看了他一眼,说你讲话客气点,再怎么说他也是我舅舅!
为了防止欧非舅舅回家乱咬人,我们只能先找来床单把人绑起来,没一会儿欧非的舅妈也接到消息赶回来,是个穿着打扮比较有品位,样子看上去也挺年轻的中年妇女,不到四十岁的样子,身上还喷着一股浓烈的香水味。
舅妈上来就质问欧非,说人在精神病院待的好好的,干嘛要私自做主弄回来。
欧菲据理力争,说我舅舅根本就不是得了真正的精神病,你不跟全家商量一下,就私自把人送到那种地方,我还想问你安什么心呢。
看得出欧菲和她舅妈关系并不融洽,为了舅舅的事情差点没当场撕破脸,我赶紧拦在中间说,“好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想办法解决问题,我来这儿可不是为了看你家爆发家庭矛盾的。”
她舅妈对我的态度有点不屑,留下一句“随便你们怎么折腾好了”,便上楼收拾起了东西,表示要再回娘家住几天。
这一幕连段鹏都有点看不下去了,指了指那女人离开的背影说,“哪有这么当老婆的?”
欧菲苦笑说,“我舅舅哪儿都好,就是对我这个舅妈太纵容了,他们老夫少妻,相处起来不像其他家庭那么融洽……”
正说着,我忽然用余光瞥见一道较为鬼祟的身影,正从欧菲舅舅家的自建楼外一闪而过。
虽然那道身影只出现了一瞬,却带给我一种遭到窥视的感觉,顿时我心里一惊,拍拍欧菲的肩膀,朝前面一指道,“刚才那边过去一个人,好像在偷看我们,会不会就是那个李阳?”
欧菲马上停下动作,带我们从后院绕到街上,望着前面那道矮个子的中年人的背影,偷偷对我们说,
“没错,那个人就是李阳。”
我再次抬头看去,发现对方大概四十多岁的样子,脸上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看起来很邋遢,走路的时候佝偻着腰,似乎身体不太好的样子。
我决定跟上去瞧瞧,很快就看见李阳正跨上一辆三轮车,正准备从街边驶离。
他住的地方距离欧菲舅舅家不远,只需要穿过两条马路就到了,为了方便跟随,我没有再上车,直接跟着三轮车小跑起来。
直到经过一个红绿灯的时候,李阳却忽然把头转回来,有意无意地跟我对视了一眼,我立刻心慌了,停止小跑,假装成路过好奇的样子,指了指他的三轮车,
“大哥,你是卖山货的吧?”
李阳很狐疑地看我,“你怎么知道?”
我说你车上这么大一股膻味,隔老远就闻到了。
随后我装作对野味感兴趣的样子,问他山货都是怎么卖的,方不方便留个电话号码,要是有了新鲜的山货,可以随时联系我。
我已经尽量表现得很自然,不让李阳发现自己是在跟踪,但他却不太信我的话,谨慎地把头摇了一下道,“这年头山货哪有这么好抓,我已经打算改行了,你找别人吧!”
恰好红绿灯到了,他二话不说,直接把三轮车开走。
我没有继续跟,总感觉这家伙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似的。不久后段鹏和欧菲也一起跑过来,问我怎么停下了。
我吸了口气说,“这个李阳警觉性很高,我怕被他发现,不如等天黑之后再去他家看一看。”
就这样我们找了个地方停下来休息,直到天色完全黑透,这才再次启程,去了李阳居住的那栋小区大楼。
他家就住在二楼,我们找了个高点的地方,很轻易就通过阳台看到屋子里的情况。
此时李阳正靠在沙发上休息,时不时摆弄手机,像是在和谁发消息。
过了没多长时间,他忽然丢开手机站起来,快步去了另一个房间,并且把窗帘给拉上了,还传来一些翻箱倒柜的声音。
由于窗帘被拉上,我们看不见里面的情况,但却能够听到屋子里传来咚咚的脚步声,脚步声很有节奏,跟像是在跳大神,居然隐隐夹杂着一段咒语。
我马上变紧张了,看向段鹏说,“萨满巫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