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根本不合适!”
裴砚忱将餐叉摔进瓷盘,金属撞击声刺破晨光。
牛奶杯被他抓起又砸向桌面,乳白液体在橡木纹路上炸成蛛网,“早饭吃完我就走,囚禁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你休想!”
江凛的手如铁钳般扣住他腕骨,咯吱声里裴砚忱被迫仰头,骤然撞进对方裂出金棕色竖纹的瞳孔里,那兽类般的眸光绞紧他呼吸:“我不会放你走。”
灼热鼻息压下的瞬间,裴砚忱猛然偏头,江凛的唇擦过他耳际撞上冰冷墙壁,墙灰簌簌落进晨光。
“你这样……不怕我家人报警?”
裴砚忱嘶声质问,喉结在江凛指腹下战栗如濒死之蝶。
江凛忽然埋进他颈窝低笑,蜂蜜牛奶味的热气喷上锁骨:“今早你爸妈收到跨国并购邀约……”
齿尖叼住家居服领口嗤啦扯开,“此刻该在英国航班上啜饮香槟。”
感觉到掌下躯体骤然僵直,江凛掌心顺着裴砚忱后颈凸起的骨节向下揉压,像抚弄困兽的脊椎:“他们逼裴砚南联姻的对象……我让闻家截胡了。”
指尖滑进脊柱沟时带起战栗,“你该谢我。”
“那砚南呢?”
裴砚忱腕骨在钳制中泛起青紫,“我在S市失踪他岂会……”
江凛倏地亮出手机屏幕,短信横贯发件箱显示:昨晚「19:03」To裴砚南。
“用你指纹解锁发了加密邮件。”
指尖划过手机屏幕,屏幕蓝光在两人眼底刹那闪现,“我说昨夜突发急事你需返美处理——就算弟弟生疑……”
他咬住裴砚忱耳垂轻笑,气音裹着血腥味渗入鼓膜,“谢清时在ICU连呼吸机都离不开,哪有精力追查失踪案?”
温存语句化作冰锥凿进裴砚忱颅内,轰鸣着碾碎最后希冀,落到裴砚忱耳边的只剩一句——无人会来救你。
晨光倏然割裂江凛侧脸,他凝视裴砚忱干裂渗血的唇角:“多好不是吗?”
指腹抹过那抹猩红,像品尝猎物流尽的最后生机,“你父母为家族生意奔波,你弟弟守着命悬一线的爱人……”
他染血的拇指骤然压住对方剧烈滚动的喉结,声线淬着冰刃,“而我亲爱的裴总,终于只剩我了。”
挂钟秒针切割着死寂,滴答声撞向第八声整点报时。
裴砚忱喉骨在压迫下痉挛,干涸的唾液腺像被砂纸打磨,破碎的字句卡在齿间:“江总可真是……”
尾音湮灭于空气,唯有眼睑神经质般抽动。
他猛地后仰挣脱桎梏,后脑狠狠撞上墙壁——五年前亲手贴的夜光星空墙纸簌簌震落,木星土星歪斜着砸在他肩头。
三十七秒死寂中,血珠沿江凛指尖坠入地板裂缝。
“……煞、费、苦、心!”锈铁刮桶般的嘶吼撕裂空气。
血珠落地刹那,江凛猛然扼住他战栗的下颌,眼底血丝如猩红蛛网:“为了留住你,我连人都不做了!”
滚烫喉结抵上裴砚忱冰凉的额角,囚禁者的喘息支离破碎,“这五年……我睁眼闭眼都在悔当初放你走!”
裴砚忱睫毛割裂顶灯光斑,苍白面颊浮起讥诮青影,声线却沉入寒渊:“那你家里的豺狼呢?”
染血指甲狠狠楔入墙缝,裂纹如黑色闪电炸开,“你父亲的手段……”
左脚踝铁链随质问哗啦刮过地面,今晨新焊的银环深陷旧淤青,皮肉被金属边缘割出新鲜血线。
“还有你名正言顺的未婚妻?”
喘息裹挟冰渣刺向江凛眉心,裴砚忱眼里审视与隐忧绞成淬毒的钢丝。
攥住腕骨的五指骤然收拢!
江凛几乎听见对方骨骼的哀鸣:“容晴不是问题!”
急切的辩解撞上裴砚忱凝固的冷笑,“我砸了订婚宴!老头子现在连我电话都……”
“那你能保证他们不来撕碎这笼子?!”
裴砚忱嘶声截断他,铁链随他暴起的身形铮然绷紧。
右颊肌肉突地抽搐——五年前容晴那记耳光烙下的幻痛,此刻像烧红的铁钳烫在颧骨上。
“容晴跟江家……”
“江总!”
靳勉破门而入的巨响炸碎辩白!
汗湿的平板电脑塞进江凛手里,屏幕上血红色弹窗标题灼人眼球:【裴氏南非矿区惊爆走私!】
【起底裴砚忱中东上位史:王室卧榻价码曝光!】
配图是裴砚忱五年前在某个酒店走廊的监控截图。
“全网推送了!裴氏股价三分钟崩跌18%……”
角落里,靳勉指甲几乎掐碎平板边缘,“税务局和刑警队已经往裴氏大楼去了!”
江凛瞳孔裂开蛛网般的血丝!
他猝然扭头——裴砚忱正茫然蹙眉看向平板,被铁链磨破的腕骨无意识轻颤,像被抛上冰面的鱼。
显然对这些栽赃毫不知情。
“谁干的?”
江凛齿缝碾碎的名字混着血腥味,平板被他捏得屏幕爆裂!
玻璃渣刺进掌心鲜血直流,他却抓起卫星电话厉吼:“接中东王室安全局!我要另一位当事人亲自澄清……”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来不及了江总!”
靳勉劈手夺过染血的电话,“我找人撤热搜发现根本撤不掉,裴氏股东现在正在弹劾裴总!这些脏水不立刻洗干净……”
他逼视江凛几乎噬人的眼,“所有人都会认定裴总靠卖身签合同!”
空气凝固如铁。
江凛突然扯开领带缠住流血的手掌,抓起玄关车钥匙:“备车去裴氏。”
染血的手指定在靳勉眼前:“你带人近身守着他。”
目光掠过裴砚忱脚踝深陷皮肉的铁环,每个字都淬着寒冰:“人要是出事或者跑了……”
沾血的手猛地按压靳勉肩头!
“我拆了你全副骨头喂狗!”
防盗门轰然闭合。
靳勉抹了把蹭到下巴的血,挥手示意阴影中的保镖列阵。
六道铁塔般的身影沉默封死所有出口,人墙缝隙间,裴砚忱腕上铁链的寒光与染血的平板屏幕诡异地交相辉映。
防盗门余震未消。
裴砚忱突然拽直脚踝锁链走到靳勉面前,铁环摩擦骨节的声响碾过死寂。
“他刚才看的是什么?”
靳勉喉结滚动着后退半步,染血的平板被他死死摁在后腰:“没……普通财经推送……”
裴砚忱脚尖抵上他锃亮的鞋尖:“靳助理……”
家居服领口随俯身动作滑落,锁骨处旧疤在阴影里若隐若现,“江凛临走叮嘱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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