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澄飞脑海中浮现出寨脚土坡下那个男人的脸。
原来那里死的人根本不是虎啸寨的族人,难怪虎啸寨的人毫不知情。如果花辫子没有藏尸体的话,那就只能是代宗赋封锁了消息了。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花辫子所做的一切都是她在背后助力吗?
徐澄飞看着广场上互殴的两拨人,心想着不如让场面更混乱一些,看看代宗赋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她对女人安抚道:
“姐姐先别着急,寨主现在抽不开身,要不你先跟我去看看?”
女人感激地点点头,随后转头示意远处同她一起来的族人。
徐澄飞带着他们离开广场后才了解到,女人名叫代玲,是代宗赋的大哥代宗杰的妻子。代宗杰七日前毒发身亡,代宗赋得知后特地赶到西风寨将尸体运走了,说是事出蹊跷,要请自己寨子里的巫医调查一番。
“西风寨可还有其他人因此毒而亡?”徐澄飞问道。
代玲谈到这里,泪眼朦胧地倾诉起来:
“一开始是宗杰先发现的几位族人出现了相同的死状,他亲自调查了整件事,但并没有查出来凶手,死的人之间也没什么共同的关联,死亡时间也没有规律,就好像是随机投毒的一样。但是我们怎么查也查不出毒源。”
“后来...宗杰突然说要去问问老三,在出发的前一天,他也毒发身亡了...西风寨本就人丁稀少,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街上挂满了白幡。整个寨子的人都提心吊胆的,每个人每天都闭门不出,真是一点儿活人气也没有了!”
徐澄飞奇道:
“寨主的哥哥们为何不同她一起留在虎啸寨,而是搬去西风寨另起门户?”
代玲的神色有些愤然:
“狡兔死,走狗烹。当年宗云也算是给寨子办了很多事,只是有些不上心而已,老寨主对此一直都很不满。宗云出了意外后,老寨主转头就去扶持老三上位,还明里暗里防着我们。宗杰看不下去,才和我们一起离开了虎啸寨。”
“寨主没有劝过老寨主吗?”
“宗赋她...是个好姑娘,当然有挽留我们。可是她当年也被这件事折磨着,宗云瘫痪后在他床前哭了很久。寨子里只有她接班了,我们走了对她坐稳寨主的位置也是好事。”
“当年那个陈蝶...真的是突然发疯吗?就像现在的代虎一样?”
代玲摇了摇头:
“其实我最开始还有些同情她。她虽也是个傻子,但她是个姑娘,还怀着孩子,免不了受到别人的排挤。宗云当时不懂事,也爱同她开玩笑。整个寨子里只有代虎喜欢和她玩。也许只有傻子才懂傻子吧!”
“可是咱们族人也没有亏欠她啊!寨子收留了她,代虎对她也很好...”
徐澄飞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等等,代虎跟她...只是朋友?”
代玲腼腆地笑了一下:
“傻子自然不懂这些了。可是男女有别,两个人同吃同住,关系那么要好,大家都默认他们是夫妻了。”
徐澄飞却感到一种难以言说的诡异。只要是一男一女,就算是两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也要被别人凑成一对吗?
“陈蝶的母亲也同意了?”
“什么母亲,”代玲回想了一下,“噢。你是说陈芪?陈蝶是她捡来的,捡到的时候陈蝶肚子刚显怀,只是给她取了个名字,也算不上是她的母亲吧!”
原来陈蝶是捡来的,难怪所有人都没有想过她可能是旺平的后代,她很有可能就是当年处决旺平一族时遗漏的孩子。
至于她肚子里的孩子从何而来——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傻子四处流浪,会发生什么事也就不言而喻了。
代玲继续道:
“陈芪也没有意见,毕竟陈蝶凭借自己有个丈夫的名头,可以避开很多麻烦。两个傻子的日子本来过得好好的,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教代虎打老婆。代虎学了去,惹恼了陈蝶,我猜...她就是因为这个才发疯投毒的吧!她可能想报复教坏代虎的人。”
几人走到了埋尸的地方,代玲先是被棚子里的白骨吓了一跳,随后看到了徐澄飞挖出来的尸体的脸,立刻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她喃喃道: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就这么埋在这种地方...”
同她一同前来的族人回过味来,继续挖开这个土坡:
“寨主她...到底是什么意思,不是找人检查尸体吗?”
“是啊,她就这么随便找了个地方埋了?”
“这不是三姑吗!”
...
徐澄飞在一旁劝道:
“这也是我偶然发现的,虎啸寨的人似乎还不知道此事。寨主若真是帮忙的话,不会将尸体处理得如此草率,姐姐不如亲自去问一问寨主。”
代玲沉默了半晌,坚定代替了她方才的迷茫,她终于开口:
“宗杰要动身去虎啸寨时,我曾问过他,那么多人还死的不明不白,为什么要这个时候去找老三?”
“他对我说他的妹妹太偏执了,需要有人及时引导她,这一回不能再错过了。当时我听得糊里糊涂,如今...我也猜到了几分。”
她将披风盖在代宗杰的尸体上,尤其仔细地盖住了他的左腿——那条腿十分瘦弱,正是代宗杰有残疾的那条腿。
“宗赋那么心善,连毫无关系的傻子都能心疼,”代玲轻声道,“怎么就不能放过她的哥哥们呢?”
她说完便带着自己的族人往广场走去。
徐澄飞连忙跟上,询问道:
“姐姐,那个傻子的母亲...不,陈芪,现在是在哪里?”
“从前是住在寨顶东侧的小楼里,现在也许搬走了吧!”
·
天色渐渐昏暗,空中竟飘起了细小的雪花。
徐澄飞悄悄来到那个杂草丛生的竹楼边,爬上一颗树,躲在树杈间静静地看着院子里的空地。
她猜测那个照顾代虎的老奶奶就是陈芪。
等了一会儿后,她看见代虎蹦蹦跳跳地走了出来,手里捧着一只红色的甲虫在院里转圈。
“下雪啦!下雪啦!虫虫你快看呀!”她欢快地举起手上的甲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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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芪裹着毛毯迈步走了出来,银白的发丝垂落在她温柔的笑容上:
“小蝶,别太贪玩啦!外面冷,而且你才刚清完毒,玩一会就进来呀!”
她见“陈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满脸无奈地走到他身旁,为他拢了拢衣领:
“小蝶啊,娘给你做了你爱吃的蝴蝶酥,吃完你就可以去办最后一件事了。”
听到吃的,代虎忽然歪了歪脑袋,痴痴地笑道:
“好啊,我想吃鸭腿。”
陈芪的表情突然冷了下来,目光沉沉地盯着代虎:
“是啊,办完这件事你就可以上路了。”
陈芪将她手中的红色甲虫带走,代虎也愣愣地跟着她进屋了。
徐澄飞思索了一番,便又走回了广场。
广场上的动乱已经平息了,听说是寨主用钱打发走了那些闹事的客人,也要不少其他客人不满意这个处理结果而离开的。
代宗赋正一脸焦急地和代玲一行人交谈着什么。
裴景暄揣着汤婆子坐在一棵树下的石凳上,望着漫天飞舞的小雪,神色有几分不满。
徐澄飞走进调侃道:
“哈哈,你下午那头发白擦了吧?”
裴景暄白了她一眼,反问道:
“徐少侠去做什么大事了,我可在这里恭候了好久。”
徐澄飞低声道:
“我应该弄明白事情的原委了。”
“哦?”
“代宗赋当年是借陈蝶之手,谋害亲兄坐上寨主的位置的。如今又也要借‘陈蝶’之手,将代宗杰,代宗云他们赶尽杀绝。”
“陈蝶不是死了么?”
“但是陈蝶留下的蛊虫还在呀!代宗赋在一年前让陈蝶的母亲陈芪给那些人下蛊,也许是受下蛊方法的限制,蛊虫波及了一些无关的人。一年后大部分人毒发身亡,为代宗赋扫清了障碍,只有一个人活了下来。”
“你是说...代虎?”
“对,其实陈芪并不是在下蛊杀人,连代宗赋也不知道,她的目的其实是——养蛊。”
裴景暄挑眉道:
“养一种能把人变成‘陈蝶’的蛊?失败了潜伏在宿主体内的蛊虫就会让宿主毒发身亡,成功了就会变成代虎那样拥有陈蝶的行为习惯和思维方式的人?”
徐澄飞点头道:
“没错,所以他才会暴怒并且紧追着代宗赋不放。因为寨子里的人都冤枉她投毒杀人,而代宗赋才是当年下毒的那个凶手!”
“而且,”徐澄飞继续道,“单凭陈芪和陈蝶留下的蛊虫并不能养出这么诡异的蛊虫,那个花辫子也一定参与了这个过程。”
裴景暄并不理解:
“死了这么多人,就为了造出一个假的‘陈蝶’?花辫子和另外一个神力者也是这个目的么?”
这时,广场上传来一阵惊呼,只见头戴白布的代玲领着身后几位族人跪在了代宗赋面前,悲痛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广场:
“寨主!人死如灯灭,宗杰他们都已经不在这个人世了,好歹是兄妹一场,你就放过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