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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第 12 章

作者:何大江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花辫子闭上眼,周围的虫蛇如潮水般缓缓散去。


    裴景暄走过来问道:


    “你在一年前的巴代节宴会上给那些人下了虫蛊,一年后虫毒发作身亡。你的目的是什么,杀人后又为什么要把尸体埋起来?代虎和你是什么关系?”


    花辫子瞥了她一眼,冷哼道:


    “我讨厌他们。杀了就是杀了,我从来没打算让他们入土为安,晾在外面喂虫子再好不过了。你说的那个傻子,我只不过看他砍人很好玩儿,顺手帮了他一把而已。”


    小小年纪居然能说出如此残忍的话来,那么多人的性命竟比不过她的虫子。


    徐澄飞不由得将刀抵得更深一些,花辫子只得费力地仰起头,避免被刀刃划伤。


    “傻子跟你没关系,陈蝶也跟你没关系么?”徐澄飞质问道。


    花辫子紧紧抿着唇,并不准备回答这个问题。


    徐澄飞扯过她的手臂,冷笑道:


    “那你就跟我们走吧,让‘陈蝶’亲自问问你!”


    几人走出竹楼,来到虫尸体遍布的寨门,却发现刚刚昏倒在路上的代虎消失了。


    裴景暄皱眉道:


    “金针致昏迷的药效很强,有一组针还是由慢性毒药炼化,他不可能这么快醒来自己跑掉。”


    徐澄飞听到这针还有淬过毒的,立刻把自己全身上下都看了一遍。


    裴景暄见她那副格外怕死的模样,不合时宜地笑出了声:


    “徐少侠放心吧,对付你这种人还不至于用上我的毒针。我的针都是由黄金制成的,本就价值不菲。淬上去的毒药还需要保证无色无味,毒性不能因温度,时间发生变化,这可是万里挑一的材料。当然要省着点用啦!”


    那天的针果然是这人放的。徐澄飞终于逮住机会,嘲讽道:


    “裴公子出手这么阔绰,怎么不多带几根金针?还是说刚刚这小妹妹逃跑的时候你也是为了省着点用?”


    裴景暄难得吃瘪,回了她一个白眼。


    这时花辫子开口道:


    “那傻子是往那个方向去了吧!”


    两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通往寨门的路有一些足印。那足印上混杂着绿色的粘液和飞蝇的残躯,一直延伸到寨门外。


    几人顺着足印走,走到离寨门几十米的一条水沟旁,徐澄飞却停了下来。


    “怎么了?”裴景暄问道。


    越过水沟望去,那足印歪歪扭扭地印在对面的泥土上。


    “这水沟不对劲。”


    水沟顺山而下,约莫三人宽,水深不过膝,水底清晰可见,里面的石头盖着翠绿的苔藓。


    水沟周围十分安静,竟连一丝水流潺潺之声都没有。


    仔细一瞧,才发现这水沟里的水流动速度极其缓慢,就连从沟顶落下的水幕也仿佛静止一般,没有一滴水花。


    裴景暄后退几步,警惕道:


    “这里还有别的神力者。”


    话音刚落,沟顶突然传来一阵水流涌动的声音,紧接着,涛天巨浪从沟顶倾泻而下!


    强劲的水势砸在死水一般的水面上,激起了漫天的水雾。超出水沟的水量扑向沟外,几人瞬间被裹进浪中。


    徐澄飞被浪拍了出去,水灌满口鼻,刀被卷走了。她胡乱抓住了一根树枝,勉强稳住了身形。


    “伏虺!”她将弯刀唤回手中,撑刀起身。


    巨浪褪去,水雾落下,水沟里传来潺潺的水声。水流正欢快地拍打着石头,刚刚的异象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


    花辫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徐澄飞握紧刀柄,愤愤地盯向水沟对面。


    “别追了。”裴景暄也全身湿透了,冷得声音微微发抖,“过了那条水沟,我的言灵就失效了。”


    没了规则的束缚,花辫子的蛊虫只会更加猖狂。那神秘人的神力更是诡异,不能贸然行动。


    同花辫子斗了半天居然一无所获——不,好歹洗了个澡。


    徐澄飞打了个喷嚏,这么想着也就不准备继续追了。


    ·


    纪珩扶着代宗赋先找了一个地方简单处理了一下代宗赋的伤口。


    她的耳朵被砍掉了半只,只剩一点皮肉粘连着,伤口触目惊心。


    代宗赋面色苍白:


    “多谢这位公子。”


    纪珩沉默地给她包扎。


    “公子放心吧,李大人现在安然无恙,”代宗赋看出了纪珩的不信任,“在下只是...害怕事情太早传到皇上耳朵里,一时心急才将各位郎官请到了别处,放火也只是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也顺便除了自己这个没来的隐患吧?


    纪珩冷冷道:


    “寨主对我也不必遮掩。李大人既是我的上级也是我的恩师,若是她有什么闪失,不等皇上裁决,我也定不会放过你的。”


    代宗赋附和道:


    “是是...李大人还同我商议过了,她会将这里的情况反映给圣上,争取用谈和的方式了结...哎哟!”


    耳朵上传来刺骨的疼痛,代宗赋疼得缩了缩脖子。


    “抱歉,寨主。我下手重了一些。”


    纪珩扳回她的头,将纱布松了一下。


    代宗赋便不再多话。


    处理完伤口后,代宗赋便将纪珩带到了陈芪的住处,她指着那座三层竹楼:


    “我将李大人她们安置在三楼了。”


    纪珩看了他一眼,走在前面。地上有一只红色蜈蚣爬过。


    代宗赋面色阴沉地跟了上去。


    步梯到二楼便结束了。


    代宗赋搬来一架爬梯立在墙沿:


    “少侠从这里上去,打开那扇小门就可以上三楼了。”


    纪珩抬头一看,天花板上果然有一个带把手的小窗,位置隐蔽,只能容一人通过。


    她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打开小门探身进去。


    贺安正蹲在门口,瞪着眼睛拼命朝她摆手。


    纪珩心里一惊,头却突然被钝物砸了一下,趴倒在三楼的地板上昏了过去。


    代宗赋扔掉手中的锄头,爬上梯子,费力地将纪珩塞进三楼,再把小门用锁链结结实实地锁上。


    做完这一切,她气喘吁吁地坐在地板上,耳朵上的伤口隐隐作痛。


    代虎挥舞斧头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她的脑子很乱,低着头预演着每一种结果并思考对策。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佝偻的身影缓缓走到她的身旁。


    代宗赋抬头,急促地呼吸了几下,抓住陈芪的衣袖,声音里满是压抑的愤怒:


    “你去哪儿了?你是不是疯了!你给代虎下的什么蛊?!”


    陈芪慢慢地把自己的衣袖从她的手中抽出来,脸上没有表情:


    “寨主,族人们在广场聚起来了,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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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寨的人也在那儿,你应该去看看。”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代宗赋在身后叫住了她:


    “陈芪,你告诉我,小蝶的孩子是不是根本没死?”


    步梯上响起脚步声,陈芪走了。


    代宗赋回到广场,地上已经是一片狼藉。许多人聚集在中央,为受伤的人提供帮助。


    一个人端着一盆血水从她面前经过,她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立刻上前察看。


    躺在被单上的是自己姑姑的女儿,是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


    此时这个妹妹胸前有一道从锁骨延伸到侧腰的伤口,伤口深得能看见筋肉,周围的黄绿色脓水散发着腥臭。


    她的脸色白得吓人,嘴唇不断地翕动。


    代宗赋颤抖地靠近她,只听到她微弱的声音:


    “阿嬷,我不想死...”


    她的双目逐渐失焦,终于没有了呼吸。


    那双空洞的眼睛如尖刀般凌迟着她的心脏,她感到一阵眩晕,眼睛耳朵和脑袋似乎都糊在一起,无边无际的混沌包裹着她。


    周围的族人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代宗赋,待她稍微冷静一些后,汇报道:


    “寨主,代虎砍伤了八个族人,已经死了三个了。客人被砍死了一个,还有两位正在抢救,我们还找到了几具被虫子啃得只剩一层皮的尸体。”


    代宗赋长长地深呼吸了一次,问道:


    “西风寨的人在哪里?”


    族人正要回答,人群外却冲出来几个手拿砍刀的人,他们指着代宗赋叫道:


    “我们大老远跑来陪你造反,你寨里的傻子却先砍死了我们一个人!你得给我们一个交代!”


    周围的族人感到很不满,寨主热情地招待他们,傻子的事明显不在寨主能控制的范围内,寨主自己还丢了半只耳朵呢!


    “我们自己也死了那么多族人啊!傻子伤人的时候你们去哪儿了?这个时候就知道出来叫了?”


    几个人顿时气得推搡起来:


    “你什么意思?是你们没看好那个疯子的!还守寨人呢?碰上他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两拨人开始互相辱骂殴打,场面十分混乱。


    徐澄飞和裴景暄一个蹲在地上看热闹,一个不厌其烦地用毛巾擦头发。


    徐澄飞疑惑道:


    “她都来了,纪珩她们怎么还不回来?”


    裴景暄随口回道:


    “可能正和李大人商量事儿吧?怎么,徐少侠居然开始心系起李大人的安危了?”


    徐澄飞起身瞪着她:


    “我说你到底哪里看我不顺眼?我说什么你都要呛回来!”


    裴景暄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两人拌了几句嘴,都注意到了一个头包白布的女人在人群外远远地看着代宗赋,面色犹豫。


    人才死了多久,这么快就戴上白布了?


    徐澄飞前去同她搭话:


    “姐姐找寨主是家里人需要什么帮助吗?在下乐意效劳。”


    女人摇了摇头,柔声道:


    “谢谢少侠,我不是虎啸寨的族人,只是..找寨主问一些事情。”


    “怎么啦?我是寨主的朋友,这几日经常和寨主在一块儿,也许知道姐姐说的事呢!”


    “啊...我想问,”她神色担忧又有点期待地看向徐澄飞,“我想问问寨主,我丈夫的尸体检查得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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