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清冷师尊(1) 嫉妒
这日三界震动, 只因传闻中的秘境又再一次显露了身,里面天材地宝无数,而这秘境没有修为限制, 无论是凡人还是大能都可以进入,凡人惜命自知找死, 没人前来, 反倒是众多修士纷纷心动。
要去寻找机缘, 秘境开启那刻,无数人翘首以盼。
经由万年灵气滋润, 这里的灵植与动物诞生了灵智,人类垂涎他们,它们同样把人类视为猎物,就连空气中都可能致命,危险而诡谲, 可仍然有不少修仙者不怕死。
其中甚至有不少渡劫期大能前来,这些人分明可以坐诊一方势力,当他们高高在上的老祖, 受万人吹捧崇拜。
只因这有三界至宝——乾坤镜。
听闻能逆转时光, 倒转阴阳, 除此之外,还可以借它得知秘境开启时间, 拿到第一手消息,不仅可以福泽自己, 还能福泽家族门派。
即使是他们这些修炼已经到顶的人自然也会心动。
其内部还有处修炼府邸, 进去修炼一日便相当于在外界修炼百年,就算再鲁钝天资平平,只要待久了, 也能成为绝对高手。
更有灵丹妙药,仙草仙丹,万年难遇的仙器。
当之无愧的神器!
诸多功能,如何不让人眼热,秘境不过开启短短一日,就有无数仙家散修踏穿云霄极速掠来,不知有多少人会为这份贪欲付出代价。
可修仙本就逆天而行,无人在意其中代价,只想一窥神器美妙滋味。
鲜少有人知晓,这乾坤镜还有一种功能——若修仙者心有所爱,只要让神器认主,一心想心心念念之人,那便能显化出这人现在的模样。
方能一解思念之苦。
不受任何阻扰,这能力不算多厉害,也没多少修士心动,大多数修士不纵欲,不懂爱,即使明白,也不会有人为这种不值一提的功能特意争夺,免得丢了性命。
除了严翌。
最不惹眼的功能,偏偏正中他的所求。
算算时间,从他再次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足足半日没见到师尊了,怎么能让他不生出思念。
乾坤镜他势在必得。
严翌抬眼看了眼天空,双眸半眯,表情凌厉,摸了摸空空荡荡的胸腔,里面缺了颗心脏,只因他现在是灵体。
这个世界系统说出了点意外,他无法用自己的身体活动。
现在他只能由灵魂凝聚而形成的魂体行动,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的实力,而这次他的身份是魔界行踪诡秘的魔尊。
与陆寅深仙界正派的身份同样敌对,他所执掌的魔域与陆寅深的门派还是死敌。
双方互相仇视多年,这也是上一次来时严翌不小心暴露是魔时,掌门让陆寅深亲自处理掉的原因。
严翌不在乎立场差异,唯一让他感到不爽的是,之前他来时可以直接出现在陆寅深身边,现在却不行,导致他必须想办法找到他。
他有的是办法可以寻找到陆寅深踪迹,可这些都会花费不少时间,平白无故浪费掉能与师尊相处的时光,严翌觉得很亏。
“师尊啊……”严翌低喃了声,而后就把这些想法收敛。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乾坤镜拿到手,这样好歹能通过镜子看看陆寅深的模样,也能通过这神器快速定位到他所在位置。
而后——再次与陆寅深相识。
高耸刺云的狰狞树木直断云雾,致命毒素诱人性命,虎啸蛇鸣扭曲作伴,恶兽在旁虎视眈眈。
不过眨眼,敢踏进秘境的修士就死了小半,勇气是他们的赞歌,可实力注定只能让他们沦为成功者脚底下的森森白骨,化为异兽毒植的养料。
上一秒还在并肩作战,一口一个道友喊的亲热无比的二人,这一秒就会为了株发现仙草而互使阴招。
血液淌了秘境满地,罪恶与背叛齐齐上演。
不过是秘境最外围就如此,若是进入秘境核心争夺神器,场面定会更加血腥可怖。
这与严翌无关,他身形化为鬼魅,掠过一道又一道对他而言宛如不存在的关卡,直接就走到核心之地。
可乾坤镜并未显现,出现的玄机很简单,只要秘境血月与蓝月共同出现时,便能让它出现。
只需要等十二个时辰,就能看见这样的画面。
严翌现在是鬼修最不的就是缺时间,可他的思念无法说服他的灵魂,他早已经等不及了。
他凝视着天空中幽蓝月亮,秘境法则并非不可改,在绝对实力面前,所有法则都宛如虚设。
天——该变了。
血红色月亮倏然浮现,与蓝月交相辉映,勾绕形成幽红结界,洒落入地面,铺成血蓝王座,只邀严翌入坐。
所有修士都乍然一惊,正在交手的人也纷纷保持警惕后退一步,怕秘境有变,白白丢了性命。
互相仇视地看着对方,怕这些人耍诈。
见秘境迟迟没有变故,杀红眼的人继续扭杀成团,清楚神器显现条件的人,即使清楚这其中恐怕有极大的危险。
可按耐不住内心的渴望,纷纷幻化成流光,往严翌所在之地赶来,所有人都势在必得,提前将乾坤镜当成私有物。
严翌一早就料到这般情况,设下结界,阻拦其余人进来,他不.弑杀,无意制造杀孽。
哪怕此时的他是一出现就引起腥风血雨的——魔尊。
他对秘境核心其他宝物都无甚兴趣,只要让他得了乾坤镜,这些宝物修士各凭本事,他不争也不要。
两月已经浮现,乾坤镜自然也显现了出来,初看只是面有巴掌大的普通镜子,不过样式格外镜美些罢了。
走近看就能看出一些端倪,镜面流光溢彩,散发出不同凡响的光辉,居高临下地享受由它引起的尸山血海,可这里只有严翌,没有痛苦呻.吟。
核心之地灵气尤为充裕,呼吸间滋润着五脏六腑,无形中就能提升些许修为,助人突破瓶颈,让人享受又贪恋,不怪修士愿为力量与宝物而付出代价。
严翌抬脚,走近它,垂眼盯它数秒,就见乾坤镜开始颤抖,竟是开始害怕。
他手背扣了扣冰凉镜面,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师尊,唇角有了些许笑意,吐露出的语气也就没那么冰凉。
“镜灵?出来谈谈。”
语气虽不怎么冷漠,可话语却毫无可以商量的余地。
乾坤镜身为神器,早早就诞生了器灵,要想让其认主,要么得到器灵的认可,要么以实力碾压他,逼迫其不得不认主。
严翌还未显露实力,乾坤镜就心知自己哪怕与秘境所有高手联合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当下镜面就抖了又抖,识时务地选择臣服。
谄媚地说道:“大人,您需要小镜为您做些什么?小镜内部有修炼福地,灵丹妙药仙器武术,若是您瞧不上眼,还有诸多大人物的风流韵事……”
严翌无意识绻了绻指节,面色不变,看起来云淡风轻地道:“不需要,你现在就休眠,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擅自苏醒。”
即使只是他单方面窥视师尊,也不想有第二“人”在场。
器灵不愿沉眠,可不得不从,卑躬屈膝地道:“是……大人……若是您有任何需要,小镜将是您最为贴心最为得力的助手。”
确认器灵陷入沉眠后,严翌眼瞳里伪装出的冷静有了破绽,跳跃出炙热的情绪。
一想到现在有了办法见到师尊,严翌胸口不存在的心脏好像都在跳动,咚咚地勾着鼓膜舞动。
他敛了敛睫毛,将眼睛里炙烫情愫掩藏,指尖轻点镜身,思念形成通道,无形线条勾着严翌与陆寅深的手腕。
乾坤镜倏然出现在半空中,放大成足足二人高的模样,镜面荡着水纹,漾起一圈又一圈涟漪,在涟漪消弭时,出现了画面。
陆寅深一袭缥缈白衣,眉眼隽冷清致,显得清洌淡冷,眼尾却勾着抹殷红艳色,俯身拥住被缚魔锁捆绑的少年,痴迷地抚摸他的眉眼,吻向他的唇角。
严翌听见声缱绻轻语。
“徒儿……”
严翌从未见过师尊这般表情,也从未听闻过他如此缱绻语气。
少年紧闭眼眸昏迷着,他毫无自我意识,不过是任人摆布玩.弄的玩偶。
可他此时正被师尊拥抱亲吻,而严翌只能站在原地看这样的景象,他浑身缠绕起诡谲月色,被这画面刺的双眸渗血。
一时之间,竟然分不清是血月更红,还是他的眼睛。
他不过是陆寅深的徒弟,没资格痛苦嫉妒,更没资格阻止他收徒,师尊有人旁的徒弟也理所应当,可他偏偏不让,偏偏就要成为陆寅深的独一无二。
为了争夺神器,手握凶器的万千修士被严翌拦截,可这刻他依然感觉到灵魂在被凌迟,在嫉妒心燃烧中蒸发出痛苦与不甘。
指尖刺破掌心,唇角也被咬破,明明此时的他是灵体状态,手心却真的开始渗起了血,汩汩凝聚成为阴暗负面的血洼。
妒念化为恶鬼,爬绕严翌满身,血迹沿泛白指尖滴落,扭曲蜿蜒成充满杀意的刀痕。
思念为嫉妒绕道,慰藉不过须臾,就由目及到师尊这般亲昵痴恋神态而成为伥鬼,唯有浓烈的嫉妒心席卷严翌全身。
严翌漆黑眼底是片猩红血色,疯意杀念贯穿他的灵魂,丑陋嫉意与殷红血液沾染着他的唇角。
严翌瞳孔死死倒映着被师尊拥在怀里的少年,他倒是干干净净不染一丝尘埃。
倒衬得满脸鲜血的严翌真真正正成了恶鬼,他微扬腕骨,擦拭唇角红痕,指腹可以揉抹血迹,却无法驱散嫉心。
严翌染血指腹隔着虚空,抚着陆寅深脸尾,漆黑情愫浓到化不开,他说:“师尊啊,怎么不乖了……”
第152章 清冷师尊(2) 极渊
乾坤镜硬生生被严翌泄露的魔气皲裂出裂缝, 镜灵被致命感惊醒,见到严翌如疯堕魔模样,瑟瑟发抖地把自己蜷缩出成一团, 尽量降低存在感。
生怕严翌发起疯把它捏碎,镜灵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彻底把自己打昏死过去。
镜里的陆寅深触碰自己的腰处, 稍微一解, 漂亮白皙的大片皮肤连着若隐若现殷红两色, 暴露在严翌面前,同样也暴露在另一人面前。
只能通过镜子窥视的严翌更是清清楚楚地明白, 师尊不是为了他才解的衣裳,而是,而是为了另外一人。
严翌瞳孔里浮现出陆寅深低头与人亲吻的画面,舌尖描摹红唇,缠绕黏吻, 让他看不清这人半点长相,好一副亲昵恩爱的画面。
掌心早就被指尖刺的鲜血淋漓,严翌唇角逼出嫉妒与杀意混杂的血液, 他从未对谁动过刻骨杀意。
怎么有人敢玷污他的师尊!
严翌眼底染上层浓厚腥色, 仿佛能渗出血来, 凭什么师尊在这人面前就开始脱衣服,还亲他。
一柄剑倏然刺破虚空, 被严翌死死攥在手里,语气如情人呢喃低语:“师尊……等我。”
等他杀了师尊另一个徒弟, 他要独占陆寅深情感欢愉, 代价不过是手染罪恶性命。
师尊若是想逃,严翌倾其所有也要为陆寅深打造副囚.禁牢笼。
严翌已经入魔,道德良知被他碾碎, 黑雾般阴暗情绪充斥他空荡荡的胸强,拼凑成颗黑色心脏。
填补空洞胸口,咚咚地沉闷跳动着。
俊美的脸上像戴了漆黑染血的面具,周身气质冷戾阴沉,倒真有几分传闻中脚踏白骨,成就魔尊地位的可怖样子。
他身形一凌,身形融入月色里,踏破凌霄向极渊深处掠去。
师尊啊,我会让您只能拥有我。
乾坤镜被他随手放入储物袋,是以严翌没有看见镜子里的陆寅深往镜外投来目光,他的唇角沾了些津液,闭了闭眼痴迷摩挲怀里人的眉眼。
低喃轻语:“是你在看我,对吗?”
陆寅深笑了两声,眼里有化不开的恨意,和成功报复后的畅快:“看到自己被我这样对待,一定觉得恶心吧,翌儿。”
仙魔势不两立,严翌从前会因此离开他,这次又能出什么意外,定然不会喜他这曾经的仙。
是他性格卑劣囚留严翌身体,可陆寅深更恨自己手段低端没困住严翌灵魂。
“抓到你后,为师重新给你打造副新的缚魔锁,好不好?”气质冷冽隽淡的清冷男人,抚摸少年手腕锁链,轻笑几声。
严翌设下的结界忽然消失,其他被阻拦不得进的修士见此大喜,顾不得修仙者的风度,一个挤一个冲进去。
可里面连乾坤镜的影子都没有,他们对视一眼,遗憾间联想到忽然变了天的秘境,心知是有大能给取走了,没能争夺神器,众多修士都很是不甘,可也无可奈何,谁让他们技不如人。
然而即使最珍贵的神器不见了,这处秘境依然没有逃离血流成河的命运,尸体躺了满地,血泊汩汩。
这里好东西仍有不少,仙器灵丹谁都想要,自然要争,要抢,要拿命去换。
严翌要拿师尊另一位徒弟的命去祭他消失的岁月,才让宵小有机可乘,肯定是这人用了手段去魅惑陆寅深。
不然怎么就勾得师尊自愿解裳,俯身去亲吻。
想到这般画面,严翌双眸充血,喉结狠狠一滚,把由灵魂凝结的血吞咽回去,不至于呕出来。
第153章 清冷师尊(3) 冷香
极渊之地位于魔界最西方, 越靠近氛围也就越压抑,阴气森森,浓雾弥漫, 致命瘴气与毒虫细蛇蛰伏,等待着袭击过路人, 好饱餐一顿。
这些都是魔界里最为阴险毒辣的猎物, 藏匿极深, 寻常人等皆不是其对手,可见其恐怖之处。
倏尔, 瘴气冒出几颗晦暗气泡后,各种毒虫宛如受到威胁般,瑟瑟发抖直往瘴气里钻,极力缩小存在感,不敢让人发现。
严翌宽大袖口被风吹的猎猎作响, 风声与空气被急速贯穿后的隐秘爆破声混合,在他耳边炸响。
无法忽略的声响却无法传递进严翌耳朵里,他双眸情绪越发压抑, 囚禁着诸多戾气, 仿佛猎了头正值壮年时期的嗜血凶兽在他双眸里。
乾坤镜颤颤巍巍地指路, 声音也抖:“大人,马上就到了。”
严翌没有回答他, 只是深深地看了眼像是被刀狠劈后形成的夹缝入口,往下便是危险林立的极渊。
灵力魔气都极其少, 只有危险灾厄如影随形, 不能修炼,于修者而言是处臭名昭著的恶地。
就算是最不挑剔住处的魔修,也不会往里待, 无人来,就是过二人世界的绝佳场所。
二人世界……当真是甜蜜地很啊。
严翌神色晦暗,指尖崩得很直,腕骨露出形状很清楚的青筋,手指一根根碾进掌心,死死地攥得很紧。
指节好像都因这过于失控的动作而发出很轻微但很明显的声响。
像是想重新握紧谁,可松开手心,依然是空空荡荡一团云雾,再怎么拢也握不紧。
他纵身一跃,衣玦舞跃飞动,颀长身影消失在夹缝中,随着他身形彻底消失,两道悬崖忽地合上,夹缝合拢,彻底杜绝他人误入的可能。
夹缝小的厉害,可与入口截然相反的是内部,是处空间极其庞大的地界,贫瘠的灵力魔气,导致生存其中的生物都异常罕见。
植物也只挨着相对而言魔气比较充沛的入口生长,这里所有物品就算只是被稀薄的魔气笼罩,可滋润了这么多年,早就深受影响,植物长着副恐怕模样不算,石头也长得嶙峋怪异。
越往里走植物也就越少,只有石头越来越多,也就越显得空荡,而扭曲的石头像一个又一个鬼影。
但奇怪的是,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异香越来越浓烈,剥夺人的感官,只能让他人的注意力放在这异香中。
异香里还夹杂着淡淡的冷香,恰似高山云巅永不会化的冰雪,始终冰凉且高高在上不允侵犯。
严翌不喜方才那异香,可是这气味却让他毫无抵抗之力,顷刻间就放下防备。
于是这样一来,不知不觉就会吸入不少气味,严翌是灵体,按理来说不应该受此影响,可偏偏他的大脑却被这香勾的眩晕。
双眸直直地锁定前方,期待着或许下一秒就能拥入怀里的身影。
烟雾袅袅,席卷着严翌的身形和他的眼睛,他看不清前方的物体,血色气雾导致他看到的景象朦胧又模糊,他并在意视觉上的不清,抬起脚尖前进。
在他又往前面走了几步后,乾坤镜稍微震动了瞬间,严翌听到镜灵说:“大人,我们好像到了。”
严翌骤然停悬住脚步,衣袖垂落掩盖住被捏得发青的手心,还动用术法,让身上沁染的血消除掉。
而在镜灵话落刹那,一抹熟悉入骨的身影浮现在严翌面前,一袭白色长服,显得飘逸又清隽,眉眼都携着不容他的亵.渎气息。
是严翌再熟悉不过的……师尊。
第154章 清冷师尊(4) 杀阵
严翌望着这抹身影, 脚尖悬在半空中迟迟未动,他是极渊迷迭草与迷雾共同勾勒出的幻影,在见到时他就明白。
冷香是欺骗嗅觉的短暂麻痹药, 这抹熟悉入骨恨不得让他吞噬入腹疼爱到云巅热潮的身影,同样不过只是幻觉。
心有所思, 日有所念, 于是极渊就编织出张虚假幻像, 勾得不小心路过时有片刻恍惚怅然。
接着看似风平浪静的极渊就会露出狰狞可怖的模样,内里藏匿的鬼怪魔物就会倾巢而出, 将其化为孕育极渊的养料,碾碎路过者每寸骨血吃个干干净净。
严翌实力无法窥测,极渊这样的招数于他无效,可他依旧因这道幻影而恍惚了片刻。
脚步滞悬,没再往前抬脚, 掐碾进掌心的带血指尖放松又攥紧,漆黑沁墨的双眸直勾勾锁定着“师尊”。
指腹微微抬起,想去拥住什么, 严翌眸色深深, 内里有暗色情绪在压抑晃动。
他抚摸到的是一团寂寥气雾, 严翌松开手,任由抓住的衣角化为云烟, 就这样看着其化为虚无,飘荡离开到远处。
假的再如何真, 也变不成真物, 严翌瞳孔倒映这幕,神态并不如何变化,不过只是瞳色又变得晦暗了些。
虚假的师尊乖巧地站在他看得到的地方, 身体所有部位都被他窥探清楚明白,任他如何也不懂反抗,可真实的师尊却抱着另一人亲昵厮磨。
看得直让人感到碍眼,想起内心就翻涌沸腾,是名为不甘与醋意混杂而形成的强烈情绪。
严翌内心阴畸不敬师长的想法更加蔓延,没理由偏他不得行禁忌背德之事。
此时的严翌远比极渊来得更加可怖。
他抬眼看了看由于血污太多而显得黑压压的天空,与万物死寂的压抑之地。
只是陆寅深又何故来这般污秽脏孽之处,若是让旁人知晓一向光风霁月的无情道第一人正处这样的地带,还将徒弟.肉身囚了,恐怕无一人会信。
严翌攥着剑,狠狠地往前一劈,霎时,魑魅魍魉与迷雾异香都消散不见,露出本地最本质真实的模样。
没了其他干扰,严翌前行的步伐变快,他的目的十分明确,提剑就往极渊中心掠去,乾坤镜与内心对师尊的爱是最为明白的指引。
顷刻间,严翌就走到了此处,余生都吝啬到连途经的景象他皆没有任何印象,内心唯有陆寅深的身影自始至终都未褪色。
周遭飘散的花瓣都没有勾得他分出半丝心神,严翌望着眼前被各种杀阵保护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与方才不同,此刻他可以万分肯定这一切都不是他的幻觉,而这杀阵的布置方法他也万分熟悉,除了他的师尊没人会这样设置,更没有足够的实力去支撑大阵。
严翌指尖不断触压着掌心,手心被他顶刺得酸痛出血,他也毫不在意,抬起脚尖,一丝犹豫都没有,就踏了进去。
——
与入口夹缝时的景象截然不同,此处长满了桃花与色彩鲜艳的树木花朵,无一例外都是修真界最为珍贵的宝贝,寻常普通人连看一眼都是奢望。
然而此处却盛开着诸多吸一口气息便可以滋润五脏六腑的顶级神木。
眼尖心细的无需多想就知,此处定然住了神仙级的人物。
这般美丽的风景却组成了个轻而易举就能要命的大杀阵,而有人入阵,阵主就能感知到。
陆寅深揉着怀里人唇角,低头轻咬住他的唇肉,□□少年一遍又一遍。
“徒儿,醒了后,给你戴新的缚魔锁好不好。”
这袭飘逸白衣此刻也被沁了点点血滴,好像他也入了魔。
第155章 清冷师尊(5) 见面
须臾间, 杀阵就化为湮粉,在严翌剑下撑不过半息,就尽数被破除, 阵气连触碰他的衣角都毫无办法,而后他将魔识散开好尽快探寻到师尊的气息。
魔识速度比他更快, 转瞬间就化为流光, 只要陆寅深真在这极渊, 无论他在何处,严翌通过魔识快速将师尊找到, 然后第一时间出现在陆寅深面前。
严翌在大阵中走得轻松写意,手握着长剑,剑风掠过,他的衣玦翻飞,仿佛沁过墨血般的黑发在半空中飘动, 俊美侧脸无意间沾上一朵桃花瓣,这样粉景反倒衬得他眸色越发幽晦。
没亲眼见到师尊,他的胸腔就始终空荡荡, 无心亦无归处。
在严翌脸上的花瓣被风吹拂, 花瓣煽动了几下, 指尖将其捻下,夹在两指间捻揉过, 碾碎出香甜汁水,严翌指腹就混杂有了桃花香, 那片已经被捻碎不像样的花瓣被他沿着指尖无情丢弃。
破碎花瓣落在地面就被杀阵搅碎湮灭, 搅弄不出半丝涟漪风云,再也不复先前的瑰艳昳丽。
严翌提剑直指前方,剑气掠劫之处, 所有的一切只能为他臣服,能困住无上大能的阵法在他手底下,仿佛变成了幼童喜爱的玩具,不过几息就再也支撑不住。
可严翌神态没有出现任何波澜,大阵越破越多,但是他并未感受到任何畅快之感,随着时间流逝,心情反而越加压抑,他攥紧剑柄,瞳孔漆暗地在杀阵中行走。
妄想用眼睛捕捉渴望已久的身影,忽地,严翌身形骤然停滞,散发出的魔识感受到了刻骨气息。
传递进脑海的画面异常清晰明白,画面里的男人面容清冷,一双桃花眸中也只有冷漠淡然,整个人都透着股浓浓不可亵玩与观看的游离之感。
而这次严翌很清醒地明白不是幻梦。
他感受到的确实是师尊的身形,这身形离他稍远,但并不是永远都触碰不到的距离。
这双黑墨似的眼瞳里的亮色晃荡,变得稍微澄澈了些许,驱散了点点压抑已久的不甘醋意。
严翌举起剑反手捅穿自己本就空空荡荡的胸口,毫不留情地刺穿皮肉,血液顿时喷涌而出,而身上那件衣服幻化成再纯洁不过的白衣。
就连容貌都看起来没那么成熟俊美,而是副看起来稚气未脱少年模样,谁看了不得夸一句,好一个翩翩少年郎。
而他的伤让他显得又格外可怜,没人会忍得住见死不救,尤其那人是仙界最为清冷无暇的陆仙长。
严翌手掌贴住喷涌着血液的地方,沾着血往脸上抹了圈,他弯腰,捂住胸口,步伐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去,像极了刚从魔窟大难不死逃出来的小修士。
他的脚步看似不稳,实则目标明确地往陆寅深所在的方位极速掠去。
至于那把剑与镜子早就被他藏匿进识海了,弱小无害的小修士没办法拥有神器,他亦然。
或许只有几瞬,也或许已然过去了几个时辰,灵识所感受到的那抹身影越来越近,再往前走几秒就近在咫尺。
眼尾余光里,严翌已经将这道身影小心收藏进眼瞳中,他看得万分小心,不敢泄露半丝贪心欲.望,以免惊恼到师尊。
费劲千辛万苦,他眼里都要亲吻到陆寅深唇角的思念与□□才被严翌艰难地吞噬入腹。
眼尾余光看到的身影越来越清晰时,严翌睫毛不断颤抖着,痛苦极了般蜷缩起来,唇不断翕动,伸手往前探,像是想抓住不存在的衣角,亦或是想牵起幻梦的手。
他的黑浓鸦羽彻底闭合,身体往后倒去,单薄脊背若是摔到地面,想必一定会极其疼痛。
可严翌却落进了夹杂着冷香与桃花气意的怀抱,有人抱住了他,没让他摔地受伤,下一瞬间他的身体腾空,他翌被人牢牢抱在怀里,没有受到摔地的痛苦与狼狈。
严翌指尖病态泛起了白,方才破了数座杀阵都感受不到的畅快,久违地重新集聚在他心里,险些让他笑出了声,长睫敛下的阴影是匿藏起的笑意,他赌赢了。
他就知道,他师尊为人看似冷,其实再热心良善不过,怎会冷落受伤弱者。
他严翌难睁开眼皮,挣扎似的想脱离这人臂弯,然而挣扎了许久都未挣脱,一袭白衣身形颀长单薄的少年始终被囫囵困于来者怀里。
严翌脸色苍白,虚弱极了,却还对陆寅深露出乖巧的笑容:“谢谢仙长出手救我,我此前误入魔界,又被魔兽追赶,无奈之下只得跌入夹缝,哪诚想就入了此界,劳烦仙长出手救我。”
严翌咳嗽几声,虚弱到险些呕出血来,可依然努力扬起笑脸。
陆寅深哪能看不出他在装,垂眼看他满脸血迹,抱着严翌身体的手不自觉绻了绻。
他取出瓷瓶,指腹间多了两枚圆滚滚的丹药,对严翌道,语气淡然,好似并没多关心他的伤:“此乃止血丹,与护心丸,你且吃了。”
这两枚丹药虽然有止血与互心的功能,其实最根本的作用是用来温养魂魄,如今严翌只是魂魄,身上流的血伤的都是他的魂力。
这些当然都要一点点养回来,陆寅深可不想囚了如此脆弱的他,稍微用点力,灵魂就消弭,那他费劲心力所做之事不全白费了。
严翌接过这两枚丹药,满脸感激地道:“谢谢仙长。”
按理说,修者无论如何都要对他人多留一个心眼,不可轻信,然而严翌在陆寅深面前,却毫无防备心地直接将这两枚药丸吞吃入腹。
也不曾考虑其内是否藏了毒物。
这药属实有用,不过片刻,严翌渗着的血就被止住,空洞的胸腔重新填补好,不再汩汩溢血。
只是脸上的血迹已经干涸,没有消散,落在陆寅深眼里只让他感觉碍眼,袖口一扬,灵力散落,严翌脸上的血痕就消失不见。
看起来就像个干干净净刚修炼的小修士,涉世未深,一派单纯。
严翌躺在他怀里,侧头去嗅闻陆寅深身上的气息,除了师尊自己的气息外,他并未闻到多余之人的气息,这多少抚平了他内心阴暗暴戾。
攥着陆寅深袖口的手中力道,却只重不轻,严翌脸色越发病白,抬起头直直地望着陆寅深的眼睛,满眸孺慕依赖:“仙长如此厉害,不知怎样的天骄方才能被仙长收为徒弟……”
他抿了抿唇,微微垂落下脑袋,耳廓带着些羞赧的红意,严翌声音极小:“不知我可不可以有幸成为仙长的徒弟。”
语气中的期许满到要涨出来,显然,他只想得到肯定的答案。
严翌低垂下的眉眼染着暗色,指尖紧勾陆寅深的衣裳,体内魔力蠢蠢欲动,倘若他听闻到半点不喜的回复。
他便要借着如今自己表面示弱让陆寅深成功放下警惕心的大好时机,趁着这机会用魔气将高高在上不染俗世的仙人劫掠走,藏匿关紧,只待他一人看触便可。
陆寅深语气听起来依旧淡淡:“做我徒弟可不是好事,我可不是慈师。”
严翌眸光纯净,弯弯眉眼,说道:“这些我都不在意,只是很单纯地崇拜仙长,想近距离接触仙长罢了。”
陆寅深:“如此,便收你为徒,你且随我回去。”
严翌点头,乖顺道:“徒儿会与师兄好好相处,不惹师尊烦心。”
陆寅深步伐微悬,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严翌,而后垂眸落在他不久前还被剑捅穿的胸口。
自己制造的剑伤,与他人留下的剑伤,从剑口到弯曲拐点以及用力的点都不一样,陆寅深也曾提剑杀过人,自然明白这剑伤是严翌自己制造而出,而非被旁人伤害才留下这样可怜的伤痕。
陆寅深在修炼之途向来一骑绝尘,是当之无愧的天骄,短短百年都未到,就修炼至渡劫期,更是无情道此道的第一者。
不动凡心许久,无数人都夸赞他心净,绝不会折了心,损了神,所有人都相信只要有机会他就突破瓶颈,真的飞升成仙。
没有人比陆寅深更适合修炼无情道了。
此前,陆寅深从未接触过情爱,对此事不至于嗤之以鼻,可也持漠然态度,不甚在乎,可他绝不是鲁钝的人。
严翌用伤害自己也不惜接近他,其中总有原因,想来除了为他如此,也是因他口中不存在的师兄。
联想到严翌识海里的乾坤镜,是从这面镜子看到了那些画面吧,看到了他亲吻他的身体,锁囚他的手脚,还是其他更加不堪自甘下贱堕落的画面。
早在被乾坤镜窥探的第一息,陆寅深就感知到了,他本想直接毁了这道目光,可顺着去探,却意外察觉到是严翌在窥,于是毁灭的力道消弭。
只是他没有把握,严翌到底看到了多少,毕竟严翌的实力在他之上。
可既然明知他并非真有那般光风霁月出尘清隽,为何还要来?
至于乾坤镜……想到此陆寅深思维停滞片刻,他曾与其他人抢夺过它,于是很清楚就算是神器,也无法玩弄时光逆转时间。
陆寅深指节微屈,轻轻地点了点他的胸口,淡淡地对严翌说道,眼尾微撩过他的脸,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我不要轻易就会被人刺伤的徒弟,可记住了?”
看似无情的话语里是真挚的心态不舍,可没人听得出来。
严翌病白指尖蜷了绻,苍白着脸点头,很认真地对陆寅深说:“是,徒儿以后定然万分小心,切不会被旁人伤到,师尊您别不要我。”
第156章 清冷师尊(6) 触手
布置好的阵法被破除, 严翌心知的话再怎么精妙,他浑身上下也满是破绽。
毕竟这里只有他们二人,除了他以外还有谁能破?
若陆寅深有心去查探, 无需多花时间,就能拆穿他不堪一击的谎言, 明白他并没有表面上伪装出来的那么简单。
严翌面上表情不显, 可微微蜷缩起来的指尖表明他此刻紧张的情绪, 然而他只能静待着陆寅深的审判,而毫无办法去抵抗。
毕竟骗人的确实是他。
陆寅深往残破阵法看去, 他一眼就能看出这里被严翌设了道幻障,表面上看大阵仍然完好无损。
然而他对严翌实在是太过了解,这种了解不局限于性格,同样还包括运转功法的特点,是以他一看就知这里被他动了手脚。
陆寅深就只是轻飘飘地看了那么一眼, 就不咸不淡地收回了视线,似乎未曾留心到此处异常,而后垂下睫毛, 将目光专心地落在严翌的脸上。
严翌微绻的指尖逐渐放缓, 眨着眼与陆寅深双眸对视, 他看见的只有浅淡无波。
陆寅深眸中藏匿着他自己才清楚的阴戾,偏执情绪扭曲心脏, 欲将严翌囚锁在唯有他方才能窥触之地,如此才能稍稍满足他畸形的快感, 去宽慰他扭曲的痛苦与爱恨。
光是严翌的肉.身被他囚着怎么能够满足他的心。
快了, 就快了……
陆寅深骨节因极端兴奋而泛着白,青筋在白皙腕骨显露,衬得他皮肤如雪般病态白着, 可无人知晓他内心竟全是对徒儿的阴畸思想。
严翌脸色还苍白着,为了吸引陆寅深的注意,不让他察觉到太多异常,他又刻意咳嗽了几声。
好在由于先前那两枚丹药的功用,他并没有咳出血液。
咳音响过后,严翌整个人透着浓浓的脆弱,嗓音似乎都因为难受而颤了颤,他道:“师尊,我们快些回去吧。”
说着,又像模像样地颤了颤身体,惶然开口道:“徒儿修炼不过短短时刻,未曾想竟就遭遇到这般可怖之事,实在是让我感到……”
他把头勾下,看起来显得更加的可怜兮兮,还有些委屈。
陆寅深说:“修仙夺的就是机缘,向来弱肉强食,日后你会习惯。”
似是觉得言语太过冷冽不近人情,他抚了抚严翌脖颈:“不过你既已拜我为师,我自会不让你轻易就被人折辱了去,你且告诉为师,先前你胸口的伤究竟是何人所为?我好替你报仇。”
罪魁祸首就是严翌自己,何来被旁人所伤,但严翌肯定不会自己暴露出真相,他垂下睫毛,露出正在认真思考的表情,而后浓密的鸦羽颤了颤。
严翌瞎编:“那人浑身都罩着黑布,徒儿看不清此人都脸,仓惶间又只顾着逃命,只记得他实力高强,手段狠辣,可徒儿实在不记得他的模样了。”
明明全是谎言,一开口语气竟然还带着十足的认真,让人一听就觉得他说的是真话,再看他这副怎么看都显得乖巧无害的表情,又加深了话中的真实度。
“无妨,日后你若碰到了他,想必那人也不会放了你,届时以其命偿还你的伤,你道如何?”陆寅深顺着他瞎编的话道。
严翌唇角上扬,笑起来的弧度特别柔软,看着陆寅深眼神里面的依赖越发浓厚明显,他道:“师尊待徒儿可真好,徒儿日后也会尊敬师尊,日日夜夜都将师尊放在心上。”
浑然不觉陆寅深话语里要拿命来偿的就是他自己,严翌心想,师尊愿意为他报仇手染鲜血,想来对他也不是毫不在意。
于是这样想着,严翌眼睛里的笑意逐渐渲染出真实的色彩,不再全是伪装出来的虚假。
陆寅深掌住他半截瓷白后脖,视线悬留在他已经被补好的胸口上,在严翌没看见的地方,他的眉间蹙了蹙,带着些暗藏的忧虑。
严翌此时表面上看起来完好无损,然而□□与灵魂分离太久,怎么可能对他毫无影响,表面看起来再如何正常,但落在陆寅深眼里和千疮百孔没什么区别。
没有身体依托作为根基,灵魂变成浮萍,最为明显的影响是会让人难以控制情绪,尤其负面情绪会极容易被激发而出,从而做出冲动行径。
魔界最不缺以吸食他人阴暗情绪为生的怪物,此类魔物一旦发现这样的人,会拼尽全力引诱出更多的不好想法,好好地饱餐一顿。
没有魔物能伤严翌的灵魂,可影响到严翌却并不难,否则他断然不会如此失控。
是以需要些特定的药物却修补好严翌的灵魂,另外也要让灵魂与肉.体尽快归于一起,否则失控的就不只是情绪了。
还有可能威胁到严翌的命。
修补灵魂之物都极为稀缺罕见,大多数都生长在极其危险的地方,旁边还有猛兽戾怪为其守护,采撷条件也极为苛刻,绝大部分需要数千年温养方可长成,而后需要在半柱香的时间内采下,不然药效就会大打折扣。
饶是如此陆寅深也收集了不少,并非他未卜先知,早在他察觉严翌迟早会离开,他拼尽全力最后也只留下了具空空荡荡的躯壳,而严翌的灵魂却不知所踪。
以他的聪慧程度,早在此时陆寅深就明白,若以后他抓到严翌,恐怕他的状态也未必会很好,想必会需要补魂仙药用来滋补受损灵魂。
陆寅深就开始留心仙界何处有补魂之物,何处传来消息,那处就一定会有他的身影。
而仙界其他人也明白,若是想请动陆寅深出手帮忙,只需要供献出此类药物即可。
现在看来果然如此,严翌虽然爱演,可他情绪控制能力一向极好,内心的情绪有多复杂,也从不会在脸上表现出来。
这让陆寅深明白,严翌的灵魂由于离开身体太久,而受到了极其严重的影响。
陆寅深庆幸这些年收集了不少修补灵魂之物,否则如今当真把严翌锁在怀里时,他拿何物去救。
好在他有诸多能够弥补魂魄的药草,不至于束手无策,只能坐等着严翌经受着许多痛苦而无能为力。
他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劫后余生。
严翌不知他内心的想法,只是攥住陆寅深的衣裳半角,小心翼翼地去看他:“师尊,你这样抱我回去,师兄看到不会生我气吧。”
“如果师兄真的生徒儿气,那都是徒儿的错,师尊可千万别为了我们而伤神劳心,否则徒儿会心疼的。”
分明陆寅深也没明说他还有其他徒弟,那徒弟还同样是男性,可严翌偏偏已经认定,还故意伪装出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吐露出来的话还不忘了关心番师尊,做足了副体贴至极的乖徒模样。
这般模样若是让其余人瞧见,恐怕得唾骂他真矫情,惯会装模作样,可这里没有旁多余之人,只有陆寅深。
陆寅深就算一眼就望穿他内心的想法,也只会顺着他表演,他道:“他与木头也无甚区别,又如何能与你置气。”
他住处那里的所谓师兄,那就是具空有容貌的躯壳,不能说话,没有表情,对他的所作所为也毫无反应,哪有此刻的严翌来得鲜活。
更不可能做到与严翌置气,耍些小孩子才有的脾气,更何况他们本就是同一人,从头到尾都不存在第二人。
严翌吃的不过只是不知名的飞醋罢了,没名也没姓,然而纵使明白,陆寅深此刻也并没有去拆穿,反正严翌迟早会知道,他现在说与不说,其实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更何况见严翌因他而吃醋不快,反而能够满足陆寅深已经扭曲的心脏,让他感到片刻快感欢愉。
他心知自己性格偏执,远没表面那么清风朗月,可他未曾想强压下去这性格,纵容阴鸷性格的结果就是要从严翌身上找回来。
哪怕他的所有欲.望与爱都因严翌而生,也只寄托在严翌身上,他若真的感到痛苦,陆寅深也欢愉不到哪去。
而等他带严翌回去后,陆寅深已然决定,要尽快让严翌灵魂回归肉身,这事拖得越久,对他身体越不利。
真是可笑,分明被伤害的是他,可他还要反过来考虑罪魁祸首的身体。
严翌点了点头,对陆寅深笑得很甜,说道:“徒儿也不会对师兄置气,徒儿只会替师尊分忧解难,才不会不懂事地还要让师尊烦心。”
一番话表现地更加无辜,让严翌看起来很纯良,好像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会为陆寅深分忧解难,而其他人只会不断地给陆寅深制造麻烦。
见到这样的严翌,陆寅深眼底浮现出些许真切存在的笑意,竟然当真被严翌这话取悦到了。
然而他的唇角稍稍扬起后就放平了,并没有把这笑长久地保留在他的脸上。
严翌近乎贪婪地去看他这抹笑意,而后恋恋不舍地道:“师尊,那我们现在回去吧。”
等回去后,严翌要占据陆寅深所有的时间,不让陆寅深有其余任何空闲,免得他去找其他人,激发他内心的阴暗偏执面,从而真的做出不可挽回的错事。
听到严翌的话,陆寅深语气极淡地嗯了一声,颔首道:“好,那我们就现在回去,你可否能自行行走?”
分明他力气抱的也很紧,说话间,手臂力气还又多了些许力道,没有半点想放手的意思,陆寅深却还是假模假样地问出了口。
虽然相比于被师尊抱,严翌更想以下犯上将师尊抱在怀里,不让他能挣脱出怀抱,可他怎么会放过能够和陆寅深如此亲密的机会。
严翌面容依然没有恢复出气色,睫毛轻颤显得格外脆弱,连指腹都变得更白,他咳了几声,道:“咳咳……师尊,不知为何徒儿依然感觉浑身乏力,恐怕还需师尊多操劳操劳。”
他内心还有些恶劣地心想,最好师尊抱他回去时被“师兄”撞见,让那人亲眼看见,师尊对他到底有多好,他们之间的关系究竟有多亲昵。
让那人也尝尝嫉妒与不甘的滋味。
陆寅深道:“如此为师便抱你一起回去。”
他手臂用力,把严翌牢牢地抱在臂弯间,如此一来,他在陆寅深怀里就格外稳当。
把他抱牢后,陆寅深迅速地往前掠去,他的身形比流光来得还要快速,顷刻间就带着严翌掠过极远的距离。
严翌同样异常享受被陆寅深抱在怀里的感觉,和师尊近距离肌肤相贴让他感觉到很安心,整个灵魂好像都因此而变得格外宁静,不再那么轻易就被一些画面勾出内心的阴暗面。
然而严翌清楚,这只是暂时性的安宁,他根本无法接受师尊同其他人亲近。
陆寅深居住的地方位于一处幻境中,位置极其隐蔽,同样也危机四伏,除了他与严翌,旁人光是靠近都无法,更何况进入打扰了。
所幸迄今为止,也没有人不幸地落到此地,不然他们就会见识到什么才是真正的极渊。
此处与外面相比,色彩鲜艳的花卉比外面多了许多,藤蔓扎根在地底,露在地面的藤条狰狞盘旋扭结成巨物,树影交错落下一片摩挲暗色,一排接一排的花卉露出血色的花口,像一张张血口大盆。
这里表面看起来很漂亮,只要仔细瞧过,就能知道,这其实不过是粗略看去才显得美轮美奂的虚假桃花源罢了。
若当真有外人不小心落在此地,无论有多少天材地宝灵盔宝甲护体,也会很快就化成瘫血水,用来滋养此处饥.渴许久的毒蔓诡花。
严翌穿行过这般“美景”,倒不觉得此处危险,半阖着眼眸,偏过头用鼻翼去汲取陆寅深身上的气息。
如此看来,饥.渴的不只是毒蔓,还有他,然而毒蔓没法汲取血水滋养,可严翌却可以囫囵在陆寅深怀中去尽情嗅尝。
苍白无血色的脸都因此而多出了几分红润感,看起来再没有之前那般虚弱脆病。
陆寅深察觉到他的小动作,也任凭他汲取自己身上的气息,用手指碰了碰严翌的后脖,触碰过后指尖还残余着严翌的气息。
严翌还分出一缕心神去警惕周围,有师尊在旁护着,他倒不是怕遇到危险,只是想在“师兄”出现的第一时刻就能发现,而后要让他亲眼瞧见,现在是他与师尊如此亲密,好彰显他在陆寅深内心中的不一般。
然而可惜的是,即使严翌有心去探查,可他还是没有发现“师兄”半片身影,只有转换着的景色倒映在他的瞳孔中。
虽有些遗憾,可严翌此时也并没有过多执着,反正现在近距离与陆寅深相贴的人是他,而不是旁不知名的宵小之辈。
于是翻涌的嫉妒心也在此刻得到抚慰,并没有那么的急于去宣泄,亦或是想通过血腥不堪的手段压平。
陆寅深步伐稳当地抱着严翌前行,停留在处青砖院落中,是仿照他在宗门时所制造而成的住处。
门前布了聚灵阵,灵气充裕到仿佛能够变成液体,呼吸间就能滋润人的五脏六腑,撼动许久都没有突破希望的瓶颈,于修者而言是当之无愧的修炼圣地。
灵气对严翌没多少用,可一进入此处,严翌就感觉到很是舒适,这大阵阵眼由九十九珠修魂花构成,也难怪他会觉得待在这里很是舒心了。
陆寅深道:“你暂且住在此处,好生休憩。”
听闻这等佳地给自己住,严翌却并没有感到很愉快,反倒抓着陆寅深的衣角,问他:“徒儿很感激师尊愿意把这等住处给予徒儿居住,只是徒儿一个人住在此处,会感到不安,师尊可否陪我。”
清透晶莹的灵气笼罩他的眼睛,像是给严翌双眸度了层剔透潮润,仿佛能够沁出些许湿热泪珠。
严翌试图用这样的表情去触碰陆寅深内心最为柔软的角落,让他不忍拒绝。
严翌软下声音,眼巴巴地望着陆寅深:“师尊你最好了,这几晚你就留下来陪徒儿好不好。”
要是陆寅深不在他身旁,势必会去陪其他人,严翌绝对无法容忍,那些被抚慰后蛰伏起来的妒念好像又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
席卷叫嚣着若陆寅深不答应,就干脆将他囚了,免得到最后愈发失控难以收场,手里真沾染上师尊另一位徒弟的血。
他不在乎其他人,可他在乎陆寅深,若当真这么做了,即使不愿意承认,可师尊肯定会感觉很伤心。
严翌清楚他这要求很没道理,同样也很过分,陆寅深只不过是他的师尊,又不是他的父母,他也没救过陆寅深的命,师尊凭什么答应他这样的无理要求。
一想到这里,严翌更加眼巴巴地盯着陆寅深去看,好像睫毛也变得湿漉漉了。
然而陆寅深根本就没想过拒绝他,倒不如说严翌这番话正合他心,若严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即使能透过各种手段窥探到他,过于悲戚的爱意依然会让他感到不安。
陆寅深与严翌对视许久,看着严翌的表情越来越紧张后,他的唇角微微扬起,而后他道:“可。”
他给的回复自然只有肯定,严翌的身边也必须有他的陪伴,否则陆寅深也无法心安,会加深他本就偏执浓暗的不堪。
谁言修无情道的修士就当不会为情所困因情而伤,陆寅深就是活生生生的一个例子。
而随着陆寅深这话说出口,严翌灵魂中冒出的畸形念想就这样被收敛压抑住了,他弯了弯眼睛,语气上扬:“谢谢师尊。”
进入房间,严翌不需要仔细看,就能不把屋内的物品都看得清楚,屋内陈设十分简单,唯有一个蒲团与张桌子与木床,不过对于他而言也足够了。
他的物欲本就不高,再者只要有师尊在旁陪着,就能让严翌轻而易举地感觉到满足。
所以他并没有觉得不满,反倒又对陆寅深露出了个甜甜的笑容,对他道谢,又说:“谢谢师尊。”
陆寅深不需要他的感谢,也不喜他这样过于客气的感激话语,然而他并没有多说,只是缓慢地松开了手。
他还要去把严翌肉身找来,然后让严翌灵魂与肉.体融合在一起,尽快让严翌摆脱魂魄离体太久的危险。
另外他还要炼制补魂丹给严翌吃。
陆寅深力气很轻柔地将他放下,道:“你好生休息,别再伤着了。”
严翌道:“好,那师尊你留在这里陪陪我,好不好。”
陆寅深没说话,严翌就当他默认了,既然默认了就代表师尊愿意与他同床共枕,共度良宵。
严翌感觉到十分期待,直直地去看陆寅深的眼睛,他光是看到陆寅深的脸,内心就感到十分满足。
陆寅深在他旁边同样看着他的眼睛与他对视,偶尔才对严翌说话,多是教导他如何修炼的。
末了,又叮嘱严翌好好休息。
修炼到他们这境界时,早已不需要睡眠,即使严翌伪装出来的实力很低微也同样,休憩反倒是浪费时间,不如拿这时间来打坐汲取灵力。
然而当夜晚吞噬整座极渊,红月悬空时,不受控制的睡意排山倒海般向严翌袭来,眼皮也像是压了千钧重负,让他闭紧了眼眸,眼看下一瞬间就要昏睡过去。
他咬住舌尖,维系着清醒,也许是他一直将注意力放师尊身上,一下子竟不知自己何时中了招。
随着严翌意识越来越模糊,身边人气息反而离他越来越远,气极反倒让他笑了几下,只是唇角弧度怎么看都透着冷意。
不惜使这种下作手段也要欺骗他,让他陷入昏睡,离开他难道是为了见那人吗。
师尊啊,您又何必如此苦心设局。
他是不是还应该感到荣幸,荣幸于师尊还愿意为了哄他而用些阴暗法子。
严翌舔了舔唇角沾染上的舌尖血,碎发遮住他的双眸,脸部轮廓晦暗不明,成功抵抗后睡意彻底消弭,取而代之的是渊般沉抑的汹涌戾气。
黑暗中倏然闪过一道影子,死死缀在不久前离开的身形之后。
陆寅深前往的地方囚.押着严翌肉.身,如今严翌灵魂已经在此处,正是让其融合的好时机。
这里禁制繁多,不只是为了防外人误入,同样也是为了防止严翌肉身忽地苏醒,妄想挣脱出束缚,陆寅深才布置下了天罗地网。
现在倒是他自己主动去“放”严翌出来。
严翌身影宛如鬼魅牢牢缀在陆寅深身后,看着这多如繁星的禁制,心里醋意更甚,就这么害怕其他人伤了他,才设置这么多保护阵法吗?
他跟在陆寅深身后穿过一道又一道诡异的地界,为了确保自己不会被察觉,他将身影隐匿到极致,一边催动着魔力让身影变得更加缥缈极速。
在严翌有心隐藏下,再加上由修魂花构造的聚灵阵本就有安魂入睡的效用,陆寅深以为严翌此时正陷入香甜的梦乡,是以还未觉察出不对。
约摸过了半柱香,只有风声与陆寅深衣玦穿梭过空气的声响在严翌耳边作响,他还听到了自己加重的呼吸声,其他声音一概被严翌忽视。
他锁着黑夜里蹁跹跃起的白色衣角,手腕露出的青筋暴.露出严翌此刻并不平静的心情。
又过了好一会儿,严翌眼瞳里浮现的这抹隽白颜色在处隐蔽的漆黑房屋悬停,他也同陆寅深一样,不再往前走而是把自己藏在夜色里。
借由漆浓夜色笼罩住他的身体,严翌肆无忌惮地打量着陆寅深,将魔力放出,暗红色的魔力到半空中化为一条条“触手”,亲昵地圈住陆寅深劲瘦的腰,把他的腰腹勾勒地更加窄瘦诱人。
其他“触手”也不甘示弱,一条探进陆寅深领口暧昧地摩挲着他裹藏在衣裳内的身体,抚摸挑逗无所不用其极。
严翌的行为如此大胆,再如何迟钝的人也能发现,更何况是陆寅深,就算之前因他刻意隐藏而没察觉,现在自己的身体都被玩.弄着,也没法忽略。
然而清隽冷淡不近人情的仙长,并没有斩断这些胆大妄为的“触手”,只是垂下眼睑,淡淡地扫过一眼。
不知被这触手顶.玩到了何处,眼尾竟有些诱人殷红。
严翌以下犯上后,竟像是尝到了其中独有的甘甜滋味,并没有丝毫收敛,越发不知尊师重道为何物。
竟将这几条粗壮的“触手”束拢归于一处,而后搭上陆寅深腰襟,勾扯着腰带,欲扯不扯,徒留那根腰带可怜兮兮地乱成一团。
陆寅深竟也不管,任凭他胡闹,而后脚尖微抬,向前踏去。
屋内空间不大,可陈设尤其简单,于是就显得很是空空荡荡。
里面唯一能称为烟火气的只有双手被吊锁着的少年,他的衣裳凌乱不堪,领口完全敞开,露出许多暧昧红印,被亲吻时的绯色唇痕,与稍微有些尖锐的指尖留下的抓痕……
手腕与脚踝的锁链还被恶意地被缀上了银色铃铛,晃动间又露出指节处的咬印,裸露在外的皮肤,竟无一处是完整无伤的。
这些痕迹层层叠叠落印在一起,缠绵成旖旎画面。
陆寅深俯下身,指腹拨弄颗小巧圆润的铃铛。
“铛……铛……”
清脆的铃铛声不断作响,在空荡的房间不断荡漾出回声,顺着风声传递进严翌耳里。
陆寅深本想只干脆利落地解了这锁,而后才好让严翌灵魂融合进去,可腰间作乱的粗壮触手,与始终如影随形感知到的目光,让他的想法悄声转变。
他低下头,唇碰着少年额头,嗓音很轻也极其低,除了陆寅深自己没人能听到。
“你啊……”
又是声轻喃嘲弄:“怪我蠢……”
怪他蠢到对自己徒弟动心,怪他明知严翌接近他别有目的还纵容他,才沦落到这般下场,是他活该。
低喃无人聆听,可他对另一人亲昵行为却原封不动地落进了严翌的双眼里。
严翌看到师尊去亲吻另一人额头,因这样的姿态,他还没有看清所谓师兄的脸。
可严翌却看见那人手上还有手镯与铃铛,而自己的手脚却干干净净空无一物,同样都是师尊的徒弟,凭什么他有,而自己没有,两厢比较起来,让他如何能甘心。
尤其严翌还看得分明那人身上还有许多难登大雅的吻痕,现在师尊就在亲吻这人额头,这些痕迹是谁的手笔,简直不言而喻。
“触手”感知到主人的情绪,狰狞扭成粗大的巨物,顺着一角衣裳钻进陆寅深衣服里面,精确找寻到师尊敏感点,摩挲着他的腰窝,而后缓缓往上……
“触手”与严翌共享着所有感官,是以他能感觉到师尊的腰究竟有多好摸,手感到底有多棒。
严翌目睹师尊因他而绯红透了耳尖,半截裸.露的瓷白脖颈也渲染出诱人至极的粉色,像正被玩.弄的可怜玩物。
严翌行为愈发没有节制,越来越过分,陆寅深手指虚虚搭在一节触手上,可最终还是没有落下把这触手捕捉缉拿。
眼尾微挑,眸光显得有些潋滟动人,唇形微张,无声低骂了句:“孽徒。”
孽徒本人并没有丝毫自觉,让陆寅深这身本正经齐整的衣物被迫顶乱了许多,让其强制散开,露出被魔气亲昵顶抚过后留下的暗红印子。
暧昧的气息充斥整间房屋,看起来竟显得没那么空旷寂寥,里面的欲.气与旖旎充盈满胀到近乎要溢出来。
表面上,陆寅深看起来并没受影响,指尖拨弄着铃铛,听着铃铛响动时他的唇移开额头,只在少年身体上留下点点濡湿。
挑起他的下巴,当着严翌的面,低头咬住他的唇角,是枚用了不少力气的吻,在少年唇旁留下半圈异常明显的牙印。
代价是缠在他腰腹的触手更加疯狂,发了疯般勒紧陆寅深的腰,甚至让他久违地感受到了窒息。
然而这窒息感转瞬即逝,严翌依然很有分寸地松了力气,没让陆寅深感受到长久的痛苦。
在陆寅深起身转变姿态时,之前被他拥护在身前的少年露出了脸,一下子让严翌看了个清楚。
严翌的视线停留在少年脸上,无人与他目光交汇,可他明明白白看见了这是他自己的脸。
准确的说是真正年轻时,还未脱离掉稚气的自己,而并非像严翌此时这样,刻意伪装出来的单纯稚嫩。
不断在陆寅深腰间缠绵的“触手”凝滞,即使还是死死黏在师尊身上,没从陆寅深身上离开,可还是让人看出其中透露出来的情绪,有震惊与疑惑。
严翌双眸里也全是不解,可无人能为他解惑。
就在他即将陷入疑问漩涡时,一道机械音在严翌脑海中响起。
——
“滴——请宿主重新拯救该世界反派陆寅深。”
“祝宿主任务圆满成功,请宿主接受记忆。”
久违的系统音浮现在脑海时,严翌神态微微有点变化,他垂下眼帘,指尖一下没一下地轻点依着的墙。
思索着方才在大脑里不断放送的记忆画面,严翌睫毛垂敛下,他的五官与表情被夜色笼罩勾勒,晦涩又幽黯。
双眸中有细细的浓暗情绪涌动,在无声汹涌澎湃。
这个世界由本重生大女主后宫文衍生出来,女主莫沁前世是衬托同门小师妹林雅的炮灰,小师妹与平平无奇不招人喜欢的她相反,是个万人迷。
无论是怎样高贵,实力如何超绝的男人,只要遇到小师妹无一例外皆会变成她的裙下之臣。
莫沁暗恋已久的大师兄同样不例外,后来她暗恋的大师兄为了小师妹,不惜把她推下悬崖,至此彻底让她死心,明白她与小师妹宛如云泥。
跌入悬崖并没有让莫沁在崖底获得奇遇,可却让她重生了,重生那刻她才明白原来小师妹是穿越的,她随身携带的玉佩其实并没有丢失,而是被小师妹偷了。
又用了肮脏的方法让玉佩认主,玉佩里有大气运与各种神通功法,于是本该属于她的东西,包括那些痴恋她的人都转而喜欢上了小师妹。
明白自己的气运被抢夺后的莫沁并没有黑化,可也因此而冷硬起心肠,不再对宗门抱有无用的幻想。
莫沁重生到初入宗门的时候,而这时蕴藏着气运的玉佩早已被小师妹偷夺,好在她发现自从她重生后,丹田就有股气运盘旋,并且可以通过天材地宝温养变得更强。
为了早日变强同样也是为了找寻靠山,她主动找到陆寅深身上,想寻求他的庇护。
若是她能成功让此人护她,别说区区一个小师妹,就连宗门里的那些老祖,她都无需畏惧。
而她找上陆寅深,除了他本身高深莫测的实力以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陆寅深并没有对小师妹表现出任何动心的意思。
毕竟小师妹是万人迷,能不对她动心的男人除了陆寅深以外,莫沁就没有见到过其他人,由此可以看出他不一般,同样也具有她投资的资格。
她明白像他这种人肯定只对突破瓶颈,窥得仙机有兴趣,莫沁就以她身上的气运作为交换,她分出一丝气运给予陆寅深,而陆寅深则要答应庇护她,不需要收她为徒,只要赠与她道灵气,让她在新人大比时用。
如此只要她用了,旁人就会自动脑补陆寅深会照拂她,借他的威壮她的实力,对双方而言,这都是笔很合算的买卖,陆寅深答应了。
从这以后开启了女主莫沁的成神之路,一路碾压曾经那些她高攀不起的天骄,许多人也从喜欢小师妹而变得喜欢她,然而这些莫沁也早就已经无所谓了。
当曾经痴恋不得的大师兄喜欢她时,她也早已不在意,独让其火葬场而追妻不成功。
然而小师妹林雅既然能穿越也是身负气运之人,总之经过一系列波折,莫沁依然把小师妹给碾压在了地面上,在收复众多美男后又觉得索然无味,后面同陆寅深一样修炼起了无情道,成了神。
莫沁能够手握点家经典的性转凤傲天剧本,陆寅深在其间扮演着一个起着关键作用的角色。
这个世界混杂了重生与穿越,莫沁身负气运是主角,然而林雅同样也身负气运,同样也可以称为主角,陆寅深与莫沁做了交易,帮过她,在手握穿越万人迷剧本的林雅眼中,自然而然地就成为了反派。
严翌并没有参与这些剧本的演出,他的任务是改变反派结局,消除他的绝望指数,等任务成功后他就能自行脱离这个世界。
先前来时,任务完成地尤其顺利,陆寅深年幼经历确实不好,双亲早亡,没有父母疼爱,也没有交心好友。
可自从他进入宗门,由于他自身无与伦比的绝世天赋,师门上下都对他尊敬有加,再加上他修无情道,对许多的恶意,感知到后也都不甚在意,更遑论被伤到,让他深陷绝望之中了。
唯一能让他执着的不过就是怎么才能修炼到无情道的尽头,以此道飞升。
严翌的任务完成地很顺利,然而他之前与陆寅深相处的时间却并不短,身份同他们现在一样,都是师徒。
更加相同的是,他同样暗藏着觊觎师尊的卑劣之心,可惜在任务完成的那刻,他就这样脱离了这个世界,离开了师尊。
先前他对上次来时只有零碎的些许记忆碎片,极难拼凑成连贯的画面,可方才在见到那人的脸后,记忆却像海浪般不断地朝严翌拍来。
让他一下子把所有的记忆都回想了起来,妒意被彻底抚平,现在他需要再次做任务,那便只有一种可能,他的任务失败了。
任务与陆寅深的绝望指数挂钩,这只能说明因为他的离开,导致陆寅深的情绪陷入深深的阴暗绝望中,怎么样挣扎脱离不出。
严翌感觉浑身都酸胀难忍,好像有一百根针在拼命扎他,从灵魂深处涌现出来的窒息感甚至让他感觉到呼吸困难。
病白脸色终于不再是伪装,眼睛了也沁满了心疼,忧心占据上风,他看着不远处的男人,叹息了声。
师尊……
“触手”从男人衣裳里面出来,一下又一下地轻抚着陆寅深的手心,仿佛一个个没落到实处的牵手,不带任何旖旎畸形的欲恋,严翌只是很单纯地在心疼安抚他。
他的“触手”被男人抓住,握在掌心,牵着往他身上靠,严翌听见陆寅深说。
“闹够了吗?”
严翌从黑夜中显露出身形缓慢但坚定地走近陆寅深,轻轻勾下头,不想将此时的脆弱暴露在他眼前,语气也带着些干涩:“师尊……”
陆寅深淡淡地“嗯”了一声,下巴微挑,示意严翌看向前方,让他一样把目光落在还被囚着的严翌肉身上面:“仔细看好了,这就是你口中说着要与他好好相处,不让师尊费心的师兄,现在还想吗?”
“怎么,怕了?”又见严翌把目光落在戴着锁铐的手腕与脚踝,陆寅深误以为他是怕了,语气有些嘲讽。
严翌摇头,指尖悄悄地去勾陆寅深的手指,声音很轻:“我没怕……我怎么会怕你。”
“我就是还想要副一模一样的缚魔锁。
忧心陆寅深会误会,严翌又重复了一遍,还贴心地把一直恋恋不舍勾着他的“触手”给收回了体内,让陆寅深的衣服保持好整洁齐整,没那么散乱不堪。
陆寅深勾住腰间凌乱半散的衣带,一扯,露出大片白皙冷玉的肌肤,绯红眼尾撩过严翌的脸,嗓音是贯然的冷淡,他道:“就玩够了?”
那上面还有许多严翌魔气玩弄出来的痕迹,暗红地缠着旖旎。
第157章 清冷师尊(7) 乖徒儿,过来……
先前才收敛回严翌体内的触手, 因主人的情绪瞬间开始蠢蠢欲动。
严翌漆黑的瞳孔仿佛化成了无形舌尖,一寸寸舔舐过师尊冷白与艳红绯色缠绵的肌肤。
还未融合的躯体,在旁发出沉闷但莫名显得汹涌的心跳声。
咚咚……
陆寅深指尖主动扯着本就摇摇欲坠的襟带, 两条白色腰带彻底散落,轻飘飘垂下。
雪白皮肤暴露在严翌勃勃跳动着欲望的眼底, 眸色漆浓, 倒映着男人身体所有旖旎景象, 那些被粗壮触手亵玩出的不堪红印,忠实反应着主人此刻的期许。
他的领口腰带离开束缚同样半散, 露出微微突起的半截锁骨,这处还商且干净,没沾染太多艳浓春色。
严翌锁着这片白皙皮肤,舌心同样蠢蠢欲动,微尖的牙齿磨着唇肉, 并非按耐,而是在精心挑选该□□师尊何处。
陆寅深视线微垂,落在严翌腰侧, 他身后那条才欺凌过他的黑色柱状物跳动着, 顷刻间就因感受到他的注视, 而变得越发兴奋。
舞跃跳动至半空中,不知为何迟迟未缠上他的腰, 乖巧听话到了不正常的程度。
严翌早已忘记还需扮演人设,视线专注地放在师尊身上, 眼瞳直勾勾地把陆寅深锁骨囊括进眼底。
陆寅深双眸微微眯起, 他身上这些暧昧春色缠绵到他的眼尾,眉眼染上了层浅淡情意。
陆寅深已然耗尽耐心,没与严翌继续对峙下去, 双唇微动,吐露道:“乖徒儿,过来。”
半空中还在慢条斯理挑选进攻的“触手”随着他这句话出口,毫不客气地缠住他的腰身,另外一条则用泛着魔气的尖端摩挲师尊锁骨。
不过顷刻间,陆寅深先前还干干净净的脖颈锁骨,就被严翌玩.弄出红色,烙印下诸多旖旎痕迹。
高高在上的仙尊沾染上魔气,像堕了魔,可眉眼分明还携着隽淡冷意,一袭白衣依然显得出尘。
偏偏严翌还不知收敛,魔气所化的触手举止越加大胆,翻卷着陆寅深本就散落不堪的衣物,也就是这件衣物材质宝贵,否则定然会受不住他的力带,瓦解溃散。
然而结果与溃散也无甚区别,陆寅深光滑细腻的腰背也露了出来,衣裳滑至他的臀尖,堪堪遮盖住他小半身体。
“触手”也就发现了这两粒可口甜点,缠住它,颜色就仿佛充了血般殷红,看起来反而变得更加诱惑。
此处于陆寅深而言大概是处敏.感禁地,他的神态开始有了变化,双眸恍惚迷离了瞬,双唇后是险些喘出喉管的呻.吟。
陆寅深垂眼扫过欺凌自身殷红脆弱的“柱物”,竟没反抗,反而任凭其把锁骨与其他禁.忌两色蹂躏得可怜兮兮。
慢慢的,熟悉被这般狎.玩过后,他的表情除了微微泛着绯色外,又变成了惯常的冷淡。
显得正经又禁欲,没人敢肖想这般强大性子又格外冷淡的仙尊,更何况对其做更加过分的恶.劣情事。
然而即使师尊没有真的喘息出口,神态也早已恢复了正常,他此时这副还残留着春情的表情落在严翌眼底无疑是世界上最有诱.惑力的邀请。
触手受到蛊惑,行为更加放浪,魔气四溢,不过片刻,陆寅深身上就被迫沾染上更多魔意。
严翌脚步伐向前,缓慢地向陆寅深走去,因周围太过空荡,他的脚步声即使声音并不大,可依旧显得明显。
修长有力的手臂代替触手,圈握住师尊腰身,眼瞳盯着那两处殷色,蠢蠢欲动许久的牙齿有了目标。
第158章 清冷师尊(8) 吻
师尊嘴唇上的瑰丽殷红在严翌湿热唇齿间被咬抚出愈加艳丽的色彩。
唇珠挺立间摇曳着粉色, 严翌稍微尖锐的牙齿一用力,嘴唇这粒珠红就可怜兮兮地被迫变肿了些许,透露出种异样的糜色.情。
偏生严翌是个极难知足的人, 唇舌被满足了后,还不收敛, 手臂掌住陆寅深的腰, 指尖挑开碍事无比的领口。
毫无阻碍地肌肤相贴方才稍稍满足了他滋长许多的贪欲, 摩挲着陆寅深细腻的腰,指肚在锁骨这处皮肤不断旋转打圈, 显出些暧昧旖旎。
陆寅深眸中浮现出不可被他人轻易窥去,但清晰可见的欲.望,迷离了他的双眼,眉眼浮现抹更多的春情。
他用双眸仔细描摹严翌的五官,囊括进眼底仔细收藏, 身体同时传来被蹂躏玩弄时的感觉,越看呼吸就越加紊乱,气息略有点急促。
严翌逾矩, 以下欺上, 而他不仅没管教, 反而纵容引诱徒弟……
如今更是衣裳不整地纵任徒弟玩.弄自己。
其罪当诛。
那句在唇舌深处滚缠许久的呻吟,最终还是自陆寅深唇间喘了出来, 这声撩着严翌耳廓,对他而言, 像极了鼓励与无上的赞歌。
严翌手臂紧紧箍住他的腰背, 把他往自己怀里抱得更近,牙齿依然没松开,红唇上的殷色因充血而变得更加红肿, 像遭受了不堪凌辱。
上面留下好几道深深浅浅的齿痕,浅的是严翌试探亲吻瑰丽时烙印而下所留,更多深红色才是他齿尖偏爱才烙留。
这些痕迹叠于一起,渲染成的模样仿佛朵盛着情色的香.艳花。
严翌揽着他的腰往自己怀里,陆寅深体温比常人更低些,他此时还未与身体融合,体温其实也差不多,都泛着凉。
大抵是两人身体相拥久了,本有点凉的体温因躁动温情开始逐渐升温,呼吸的气息在半空中纠缠,喷散而出的吐息也变得越发炙热。
因距离过于近了,严翌鼻间近乎满是陆寅深的气息,隽淡的冷香同样因他齿间长久的暧昧咬碾,而逐渐染上了他的味道,两者自然地融合,亲昵如他们般勾缠。
一时之间竟分不清何者才是严翌本身的气息。
已然被严翌咬.吻到艳红半圈的唇珠,终于在险些要渗出血时自他唇肉间恋恋不舍地吐露而出。
透明黏液湿哒哒地在半空中勾出条银丝,这条水丝久久都未断,被严翌扣住陆寅沈脖颈吐出他的嘴唇。
灵魂直接触碰到师尊身体最为柔软的唇,感觉通过严翌唇传递,忠实反应到他灵魂最深处。
砰——
砰砰——
心跳声越来越强烈,不远处闭着眼安静沉睡地这具身体,胸腔因灵魂共鸣,咚咚跳动着热烈心脏。
本就近乎缠绵在一处的呼吸声,纠缠得更加亲密,缠黏出更多灼烫,炙热滚烫成为心跳另一重伴奏。
严翌小心翼翼地含着陆寅深唇角,舌尖试探性探出,缓慢伸出才刚触碰到师尊唇心,舌头就被勾住。
在严翌身体上练就的吻技,这次在他灵魂上尽情绽放。
两舌缠绕,银丝在他们负距离亲密热吻的唇里滋生更多。
拉他共堕违背师德与禁忌的黑渊。
严翌沉溺进这过于背德的暧昧,双眸不自觉阖闭,看似将主动权让给了陆寅深
可漆黑粗壮的“触手”早就不安分地舞跃,勾住师尊衣物下摆,这次他用了力气,也用了力量,这件本坚固无比的衣裳,撕拉一声,碎成片片。
本就散乱不堪的衣物,这下更是碎得彻底。
第159章 清冷师尊(9) 情糜花
理应如高山雪莲般不沾尘埃的仙尊, 此刻被四散着魔气的徒弟拥进怀里。
陆寅深近乎不着一缕,泛红皮肤暴.露在空气中,严翌眼底同样也倒映着此刻的他。
与他相反, 严翌衣襟不过略微有点散乱,整体依然十分齐整, 所有皮肤都藏匿, 让人窥不见分毫, 唯有不断滚动的喉珠让人看得分明。
暴露出严翌赤.裸欲望。
严翌能感觉到自己后脖被更加用力地圈住,怀抱里有另一人无法忽略的重量, 不小心蹭乱了他的衣裳。
哪怕他刻意压抑,陆寅深的喘息依旧急促,那些冷意与滚烫吐息缠绵后喷洒在严翌侧颈,撩过他脸侧碎发,携来痒意与热意。
严翌锢住他后腰, 手掌往后微移,相比于劲瘦有型的腹部,这处相比于陆寅深其他部位而言, 过于饱满, 他的手掌都只能堪堪包住大半。
触感很好, 严翌没忍住多摩挲了会儿,指腹无意间陷进去, 再移开时马上就能变回原状,弹性极佳。
不知若用力“欺负”下去, 能不能这么快就恢复。
大逆不道的欺师思想在严翌大脑里浮现, 盯着这抹柔软,他的喉结又滚动几瞬,越是看, 眸色就变得越加幽晦,内里渴望无法掩藏。
理智屈服欲.望,绵延浪花最终还是在他的眼瞳里起伏,在师尊这处最为娇嫩肌肤处留下绯色掌痕。
触感沿着尾椎骨传递进陆寅深大脑,从未被如此对待过的他,表情有一瞬间极其罕见的怔茫,其实一点都不疼,严翌如此对他,反而让他的眉眼更加红了,呼吸也更加紊乱。
此刻他身体无论何处都有严翌亲手抚出,或吻出的绯红印记,其中以被亲吻得出血的唇肉为最。
本清冷的神态不在,眼尾绯透,竟透出难以言喻却真实存在的媚意,与平常在外人面前的仙尊完全迥异,除了严翌,谁能相信他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严翌睫毛都没怎么眨,直直地看着他,不愿错过陆寅深每个表情,每个因他而变得不一样的表情。
白裳早已碎裂,于是陆寅深身上此时的不堪模样让严翌看得异常清楚,挑逗着在他面前本就不堪一击的欲.望神经。
严翌黑眸中映刻着师尊身上的绯色掌花,本白皙如玉的肌肤因烙印生了花,而显得格外旖旎。
半空中隐隐约约地似乎也开始生长起了带着绯意的鲜花,花苞含羞带怯,只需他一枚轻吻与虚虚的拥抱,花苞就能盛开得热烈而鲜活。
严翌指尖互相摩挲,似乎还沉浸在方才这抹细腻柔软的触感里,忆起师尊唇舌里的温度,陷在其中久久都未抽离,分明对师尊做了大逆不道之事,可他怎么感觉身体的心脏重新回归到了灵魂。
兴奋同样难以抑制,严翌听到了自己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
抚着他的侧腰时,严翌指腹悬空不再继续往下,只是很单纯地揽着这半截腰,贴着陆寅深耳边,哑声念他:“师尊……”
语气缱绻。
“为师既已收你为徒,自然有教导你的义务,你且继续便好。”陆寅深环抱着他的后脖,一字一句说的云淡风轻又特别正经。
就好像真的在教导严翌仙决秘法,好让徒儿实力变强,能够独当一面。
严翌捧起他的脸,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去吻他的唇,与之前的吻不同,这个吻很轻柔,带着珍重与怜惜,眸中的爱意远比欲.望来得深沉汹涌。
他们双唇贴合,他亲昵地磨着对方唇肉,严翌试探性探出舌尖,搅弄着水润银丝。
情糜花苞由枚轻吻与爱意浇灌后,生出了花。
第160章 清冷师尊(10) 灵体合一
充裕灵气聚集, 镌刻的阵法补充到足够的灵力后,闪烁着光芒,那具脸上依然带着稚气的身体因灵魂与阵法, 脸色变得红润许多。
严翌同样受此影响,动作滞悬片刻, 不去看异样, 而是垂敛着睫羽, 去看陆寅深,睫毛颤了颤, 他低语呢喃:“师尊……”
陆寅深修长双腿本夹在严翌腰间,耳朵捕捉到严翌这句话后,他有了点反应,睫毛轻颤,衣裳散碎在旁, 浑身赤.裸,再加上先前被严翌压着亲狠了,过了几息时间, 他才恢复了些理智。
陆寅深余光瞥向阵法, 他将严翌躯体桎梏于此, 自然做好其灵魂出现在此地的准备,严翌魂回躯体的大阵他自然早就备好。
只待灵气充裕, 阵法运转严翌的灵魂就能再次回到身体里,他的眼尾撩过严翌脖颈, 目光落回他的身上。
指尖滑移, 在严翌安静之处停悬。
空气中的烫热已经灼灼攀暖,暧昧填满每一寸空间,极致的糜意渲染他们眸底, 严翌腰腹却不见多么兴奋,分明他的念想早就被挑逗而出。
无需星火燎原,就能在陆寅深白皙身体烙印红色痕迹,然而严翌情潮热地依然寂静,远不如触手来得“可怖”。
只因如今的他唯有灵魂,纵使再如何凝实,也无法彻底释放欲.望,那些欲念只能不甘地沦为畸想。
严翌唇角还沾染着丝热吻后留下的透明水迹,轻吻与拥抱过后,那珠花苞只差最后一步就能完全盛开出最极致的艳丽颜色。
陆寅深捧起严翌的脸,轻轻地去吻他的眉心,说.“别怕……”
他想告诉严翌灵魂融合进身体并不会疼,无需担心,然而吐露出的话语却没含多少温情,就只有略显干涩的两字安慰。
严翌没觉得有什么好怕的,再怎么样,会比他被迫离开这个世界还要来得痛吗?
他不愿让师尊为他多担心,抱住他,低声回他:“好。”
陆寅深布置的阵法自然是这个世界上最顶级的,最为重要的是能将灵魂融合的痛苦降到最低,用缚魔锁困住严翌手脚的是他,不愿让他疼的依然是他。
严翌比常人更难忍受疼痛,更何况对他而言并不难受,不过须臾灵魂就归于身体,这次的拥抱就变得更加真切,不再隔着层屏障,而能直接触碰到对方最真实且滚烫的体温,敛进怀抱里细心收藏。
那朵艳丽绯花被严翌浇灌地越发秾丽。
指腹陷于湿软里久久未离,陆寅深被他桎梏在由怀抱构成的囚牢里无法挣脱,只因内心也心甘情愿成为唯一囚徒。
被严翌吻到双眸迷离,唇肉厮磨间,严翌还有余力用尽腰腹与手腕的力气,同时腕骨有节奏地动作,速度规律地变快。
随着他的行为,陆寅深水润浅浅浸着陆寅深的眸底,这下眼尾不只是带上了绯色,还有更多的湿润潮色,那些冷意近乎全部都被秾丽替代。
陆寅深唇忽地微微张开,喘息几下后,下颚被严翌掐住,唇上落下一吻,吻得很凶狠,让他的手不自觉滑落,虚虚地攀着严翌胳膊,皮肤竟浸出了层薄薄的汗,脊背同样也不自然地绷直。
痛苦与更加强烈的欢愉席卷着他的灵魂与躯壳,分明是严翌让他感觉到难忍痛苦,可他并没阻止他的行为,反而往严翌怀里贴得更紧。
像是在向凶手表达臣服,在严翌臂弯里成了件任其摆布的玩.物,被玩弄掌控着他的感官。
感受到怀里人隐含的不安与深藏的贪恋,严翌含住他的唇,安抚他。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