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救赎偏执反派后(快穿)》 1、偏执反派(1) 细如丝的小雨淅沥落下,假山湖漾开圈涟漪,几尾名贵锦鲤猛的往旁逃窜,青石板与修剪齐整的草坪交错。 前后好几栋别墅开着灯,透着股明亮的人气,唯有中间这栋,在这雨夜仍然漆黑一片,宛若被遗忘的禁区。 “哒”—— 鞋后跟踩着石板,制造深夜为数不多的热闹喧嚣。 修长手指执着伞骨,黑伞将半张脸掩住,只露出凌厉俊美的下巴。 撑着伞的男人身形忽然滞停片刻,捏着伞柄的手指不自觉收紧,严翌无任何杂质的漆黑双眸锁着这栋没透出半分光亮的别墅。 在不久前重新回归的记忆里,他同样来过这个世界,那时的他,成功拯救了该世界反派陆寅深,只是可惜,中途出现意外,导致他又得重来。 上一次,在离开这个世界时,系统不仅封印了他的记忆,连带着这个世界有关他的记忆全都被消抹。 而这个世界现在的时间线,是他离开的一年后。 如今,再次踏入这里,记忆刚解封的严翌神色仍然不变,他的眼眸仿若幽深黑潭,将所有外露情绪吞噬。 想着记忆中陆寅深作为反派的凄惨结局。 严翌眸色晦暗,腕骨不自觉用力,伞就这样倾斜,凉风适时携着雨珠落在手背,沿着手腕线条染湿袖口,也浸透了他的两肩。 他抬脚,往前迈步,按响门铃,声音从传话筒透进房间内部。 “陆叔叔,我是小翌,林阿姨让我来探望你。” 刻意压软的嗓音,听起来很是无害。 严翌口中的林阿姨是陆寅深二哥的夫人,而他这次的身份则是被林阿姨好心领养的孤儿。 事实上,林阿姨并没有让他来,也没有领养他,但在她的记忆里却有这件事,这一切不过是系统的力量在作祟。 严翌做任务时,也并没有占用他人的身体,只不过会在系统力量下,身体会变得更符合进入世界身份年龄的长相。 这么晚还来看人,不像探望,反而更趋向打扰,可刚恢复记忆的严翌,实在有点等不急。 他想这刻就见到他的小叔叔,很想。 “滴,答——” 雨下大了。 漆黑夜晚酝酿风浪,良久,话筒才传来沙哑到极致的回应。 “严……翌?” 严翌将唇离传声筒更近,嗓音放软,将纯情男大学生形象刻演的入木三分。 “是的,陆叔叔,我姓严。” 屋内没再传来说话声,大门却自动打开,严翌将伞放在门外,抬脚走进。 或许是他的到来,本暗浓的房间开了灯,昏黄暖灯照耀,压抑地亮着,将屋内唯二两人圈进领地。 机械音在脑内响起。 【滴,检测到任务目标——】 【绝望情绪扫描中——】 【扫描失败——】 【再次确认拯救目标最佳人设——】 【确认成功——单纯善良可爱的纯情男大。】 双眼由于系统不适宜的到来而眯起,严翌目光落在不远处坐在轮椅上的人身上。 漆黑瞳孔将他囊括,描摹。 男人皮肤近乎透明的病白着,双唇没有丝毫血色,五官仍然漂亮昳丽,像朵布满荆棘的艳绝玫瑰,却远不如记忆里那般鲜活。 身体孱弱,戴着白色手套的双手虚虚搭在轮椅扶手上,裤管宽大,无风自动。 他不是第一次见陆寅深,却是第一次见到这般嶙峋,瘦到翻骨的陆寅深。 但即使他身体病弱,只能借轮椅来行走,却不显半分疲弱,气质反而冷戾卓绝,自带上位者掌控一切的姿态。 男人显然也在看他,异于常人的重瞳牢牢禁锢着他,深沉情绪翻涌,像是想刺穿严翌这副伪善皮囊,将藏在内里的灵魂撕扯殆尽,又尽数品尝。 严翌缓步走到他眼前,半蹲下腰,垂眸落在他有些萎缩的腿部,脱下外套盖在陆寅深腿上。 他捏着有些湿润的袖口,抬眸看了眼陆寅深,又飞速低下头,局促又羞涩地说道:“外面下大雨,我又着急想早点见到叔叔,衣服就不小心淋湿了点。” 严翌把弄湿的袖口折叠,蜷进袖管,这样陆寅深的腿就只会接触到干燥的布料。 柔软发顶晃在陆寅深眼前,这双眼睛却分毫也没被软化。 严翌尽心尽力扮演着角色,面上笑容温软:“叔叔,你有什么需要,我都可以帮助你。” 男人没说话,只用这双重瞳眸子锁着他,眼里情绪翻涌,仿若其中困着头恶兽。 只要他有任何异样举动,恶兽就会冲破禁锢,将他撕碎舔舐入腹。 严翌起身给陆寅深倒了杯温水:“下雨了,气温低,叔叔要多喝水。” 陆寅深垂眸落在晃着水圈的杯子上。 严翌主动将水杯递进他的手心。 指腹无意间滑过他裸.露在手套外的肌肤,像块没有温度的冷玉,严翌下意识想握住这人冰凉的手。 严翌眉眼弯弯,眸中透着纯良温软,看起来是再自然不过的单纯少年形象,他放轻嗓音:“叔叔,累了吧,你卧室在二楼对吗,我送你回房间休息。” 陆寅深并不言语,像是默认。 “外面雨好大,今晚我可以住这里吗?”严翌将得寸进尺演绎的淋漓尽致。 陆寅深深深地看着他,半晌,淡淡地嗯了声。 见他答应,严翌起身,绕到陆寅深身后,推着轮椅走进家用电梯。 叮一声,电梯门开了。 严翌推着轮椅走出电梯,步伐顿住,明知故问:“叔叔,你房间在哪呀。” 他上次来过这里,当然知晓陆寅深卧室在哪,但他扮演的纯情男大却不应该知道。 陆寅深指骨抵着扶手,手指因神经性疼痛而颤抖着,哑声:“我自己走。” 即使陆寅深看不到,严翌目光仍然温柔缱绻,他俯身将这人抵按在扶手的手指牵起,仔细捻揉。 他说:“叔叔,我送你回房间就好。” 陆寅深死死盯着被严翌放手心把玩的手指,他腿废了,可手没有,明明有力气抽出,可对严翌偏偏本能就卸了力。 他眸光一暗,闪过狠色。 陆寅深阖上眼睑,告诉严翌他卧室所在的位置。 严翌准备向前的步子顿住,头微垂下,刚刚陆寅深说的卧室是他上次来时住的房间。 可为什么他不住自己的卧室,反而睡他住过的房间? 探究情绪涌起,严翌面上笑容不减,却说起不相干的话题,道:“叔叔,我学过按.摩,需要我帮你吗?” 这话不假,严翌确实学过按.摩,专门为陆寅深学的。 陆寅深的腿很早就不能动了,虽然丧失了知觉,却仍然会神经性抽搐。 为了缓解,同时也为了避免肌肉萎缩,严翌特意学了按.摩。 现在这一技艺还没退步,想来会让陆寅深好受些。 轮椅滑向前,进入卧室,大门自动开启又关紧。 严翌却仍然站在原地,先前是陆寅深自己控制轮椅走的。 他敲了敲门,道:“叔叔,我就在你对面这间房,有事一定要找我。” 他抬脚走进对门,这间是客卧,摆设简单却不离奢华精致。 严翌掏出手机,点开wx,向陆寅深发送好友请求。 【y:叔叔,我是小翌。】 没等太久,手机震动一瞬。 【lys通过了您的好友请求,你们已经是好友了,快来聊天吧。】 见他这么快就通过,严翌眉微挑,咬住细烟滤嘴,低声轻笑。 【y:叔叔,我就在你对面,有事一定要联系我。】 对面半天没回话,严翌也不着急,看了眼时间,他继续打着字。 【y:现在时间不早了,叔叔早点睡,晚安。】 【y:(小猫咪亲了亲你并对你说晚安jpg.)】 聊天框停在这个表情包,就没有新的消息。 严翌将烟夹在两指间,点上火,低头叼住,吞.吐烟圈时,眼睛瞥向屏幕,见人还没回消息,他依靠着墙角,目光透过玻璃看外面。 雨更大了。 这个天气,对陆寅深萎缩双腿而言,是极难捱的。 好在别墅有足够的供暖系统,想必陆寅深应当会好受些。 烟燃尽,严翌弹掉烟灰,摁灭手机,躺在床上,盖过被子,开始假寐。 眼睛虽然闭着,大脑却在高速运作思考。 开始分析怎么拯救陆寅深。 上一次既然失败了,证明那套方法并没有多少用,只有些参考价值。 严翌沉下心回想,有关陆寅深的背景信息。 陆寅深是《他又美又娇》这本万人迷小说衍生世界的反派。 主角受姚斯辗转在多个优质男人之间,吸引了无数男人的注意力,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反派陆寅深。 在这本小说里,反派陆寅深被形容为不懂情爱的阴鸷残疾美强惨。 而他之所以被定义为反派,是因为他是攻一的叔叔。 但在攻一需要他的权势来给其撑腰时,陆寅深却直接无视了他,而被攻一怀恨的他,自然就被定义成了反派。 结局不算好,企业被万人迷的追求者联手围攻,摇摇欲坠,哪怕在他强有力的反击下,保住了大半,可他一手打拼出的“羽立”集团仍然丢失了不少市场份额。 自己还终身残疾,离不开轮椅,最后孤苦地死在了偌大的别墅里。 他上一次来的时候,剧情并没有开始,改变陆寅深命运的方式很简单粗暴。 他先让剧情里联手围攻“羽立”集团的这些企业,都清算破产,产业被瓜分,想来,那些攻们都元气大伤。 接着他自学医术与按.摩,明明在他离开之前,他已经给陆寅深做了手术。 按理来说,只要好好护理康复,他就能摆脱轮椅,重新站起来才对。 怎么他一走,他的小叔叔就把自己过成了这样? 陆寅深的腿病是后天出车祸造成的,腿部神经并没有完全坏死,他先前将衣服搭在这人腿上时,仔细观察过,还可以救。 而这次,他会让陆寅深真的站起来。 严翌确认好接下来的计划,正假寐的大脑,竟也真的陷入了睡眠。 —— 陆寅深低垂着眉眼,暗色浓光打在他的脸上,在眼下投出片阴影,手里把玩着把折叠小刀,喃喃自语:“回来了?还是……” 翌日,晨曦爬上天边,严翌睫毛轻颤,醒了。 瞳色在阳光照射下变成了银灰色,眨眼间又成了如墨般的黑。 这道银芒闪现得太快,仿佛只是错觉。 他拿起头的手机,点开陆寅深的聊天框,界面停留在昨晚他发的表情包。 严翌也不尴尬,反而勾唇笑了笑。 指腹按压,打着字。 【y:叔叔早安吖。】 【y:(小猫咪可爱地蹭了蹭你jpg.)】 等了半天没等来陆寅深发来消息,严翌摩挲着屏幕,笑了。 他掀开身上软乎的被子,起身下楼,给自己穿上围裙,做了顿简易的早餐,将这些早餐摆放在餐桌上。 严翌走上二楼,还没等他敲门,门就开了。 陆寅深控制着轮椅出来,身上还盖着昨晚他脱下的外套。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偏执反派(2) 陆寅深换了身熨烫妥帖的衬服,锁扣扣到最上方,手上的手套换成了皮质黑色款式,显得有些性.冷淡。 身上穿戴的衣物服饰都换了个新,唯独腿上那件外套是旧的。 陆寅深明明坐在轮椅,可他气质太过冷淡,掀开眼皮扫视严翌时,就多了几分压迫感。 小毛毯在严翌手中被伸开,落在陆寅深腿上。 他蹲下,抚平毛毯边缘褶皱,严翌:“现在雨停了,但气温降低了,叔叔还是要注意保暖。” 即使有供暖系统,走道仍然没有多少暖意,严翌才特意把这暖乎乎的毛毯带来。 严翌眼尾弯弯,平视着陆寅深的眼睛,笑得乖巧:“我还做了早餐,我们一起去吃吧。” 陆寅深并不回答,只用这双幽暗的重瞳直勾勾锁定着他。 他的眼睛天生就与旁人不一样,旁人瞳孔只有一个圆,而他的眼瞳却是大圆套小圆。 目光幽晦,其他的只要与这双眼睛对视,就会从心底生寒,立刻慌乱地错开视线。 但这别人并不包含严翌,他只觉得这双眼睛漂亮又剔透,像是镶嵌了碎星,蕴藏着世界上最好的催.情烈酒。 严翌往下压了压指腹,耐住某样冲动,眼睛越发往下弯了,冲陆寅深笑的也更加无辜柔软来。 就这么静静与他对视许久,过了半晌,陆寅深才颔首默认。 严翌伸手理了理盖在陆寅深腿上的毯子:“叔叔,走吧。” 电梯启动,很快,严翌和陆寅深就到了一楼餐厅,桌上的饭食还没冷,热气腾腾,香气缭绕。 严翌做的都是陆寅深喜欢,并且富含营养的早餐。 他调了调轮椅高度,让陆寅深能更方便尝到食物,自己则坐在他旁边。 严翌调整了下在甜虾粥里勺子的位置,让陆寅深能更方便地拿到。 他道:“我消过毒了,叔叔可以放心吃。” 陆寅深有洁癖,严翌深知这点,这些餐具也就早早消了毒,免得这人看见没消毒的用具丧失食欲。 本来就瘦,还不好好吃饭,那怎么能行。 陆寅深低着头,神情没有波澜地看着被仔细去了头与壳的虾。 见他半天没吃,严翌取过自己的勺子,舀了勺粥,低头吹了吹,待温度适宜后,他看着陆寅深,道:“叔叔,我喂你吧。” 手臂悬在空中,严翌蓦地察觉不对,于才认识一天都不到的他们而言,关系远没到可以亲昵喂粥的程度。 倘若他是陆寅深,恐怕只会觉得唐突冒犯。 只不过由于上次他与陆寅深就是这般相处的,记忆带着惯性,严翌也就习惯性这般做了。 即使明白有些逾矩,严翌也没有放下勺子,既然陆寅深不肯好好吃饭,那他喂就喂了,也没什么所谓。 陆寅深转过头看他,扫过他脸上笑容,落在盛了粥的勺子上。 刚刚严翌用过,那上面还有他的气味与涎液。 他盯着这勺子看了许久,没说话,表情也没什么变化。 严翌手臂因长时间握着在半空中的勺柄,而感到些酸疼。 他面上笑容不变,唇角弧度甚至扩大了几分,只是手臂颤抖的频率在陆寅深注视中,被刻意变大。 他适时开口,语气带着些可怜巴巴的意味:“叔叔~我手都举疼了。” 陆寅深眉间不明显地蹙起,唇微张,默许严翌可以喂他,也默许自己接受另一个人的气息。 探究与毁坏欲交织肆虐,陆寅深默不作声地看着严翌。 他心不软,可对这人却一而再再而三降低底线。 他有问题。 严翌并不清楚陆寅深已对他产生了怀疑,目光直直地看着叔叔主动张开的双唇。 唇瓣露出令人遐想的缝隙,配上陆寅深这张秾艳瑰丽,却无端多处几丝病态美感的脸。 让人想肆虐窥探,又暴力掠.夺,最后把他带回家,藏起来。 严翌喉结克制滚动,他抑制自己舔唇冲动,把自己用过的勺子探进陆寅深口腔。 瓷勺头伸进陆寅深嘴里,温度刚好的甜粥裹着鲜嫩的虾,在舌尖迸发美妙滋味。 是陆寅深喜欢甚至熟悉的口味。 虚妄碎片在大脑组成连续画面。 曾经也有人对他这般好,记得他所有口味习惯,可某天醒来,所有人都告诉他,他魇住了,他的世界从来只有他自己。 他陆寅深,不仅是肢体残弱的废物,还是爱上幻觉的精神病。 秾稠眉间染着戾气,雾般浓色勾扯陆寅深漂亮眼尾,这抹带着狠意的艳色,闯进严翌眸里,看的他眸色加深,唇角扬起的笑容更加无害。 怎么办,他的小叔叔,真的好可口。 想吃。 很想。 陆寅深瞳孔内全是严翌挺拔颀长的身姿。 被他这双漂亮眸子这般专注看着,心脏开始兴奋悸动,严翌勾起唇,指尖落在他的唇角,眉梢软下:“沾到了。” 一顿早餐很快就被消灭了。 大部分都是严翌吃的,陆寅深已经一年没好好吃饭了,胃口小,食欲也不好,吃下半碗粥已是极限。 严翌也不想逼迫他吃,总要一步一步来,他总会把他的小叔叔养出些肉来。 严翌将这些碗筷放进洗碗机,又走到陆寅深身前:“雨停了,去外面散步吗?” 陆寅深眼珠转动,过了会儿,才“嗯”了声。 见他答应,严翌取了件厚外套披在陆寅深后背,免得他被屋外冷风侵袭。 严翌推着他出了门。 别墅区绿化与盆景做的极好,早晨空气很是清新,视野开阔,一眼望去全是绚烂多彩的各色花卉。 比一直憋闷在家里,更容易让人感到身心放松。 现在时间尚早,人不怎么多,一路上,严翌没见到除了陆寅深以外的其他人。 他倒是无所谓,还有些愉悦。 相比于有其他人打扰,和小叔叔过二人世界明显更好。 陆寅深眼睛很长时间没感受过自然阳光,有些不适应地缩着。 病白肤色在光亮的照射下,也被暖出了些血色,可陆寅深却莫名感觉,远不如身上这件外套暖。 微风吹拂,树叶婆娑起舞,枝丫缝隙间,一道身影乍然出现。 严翌步伐停住,带着些兴味打量。 那不是攻一吗,他来做什么? 这本书中,攻一名为陆也,是陆寅深大哥的儿子。 陆家是个人丁兴旺且狗血的家族,陆老爷子生了七个孩子,陆寅深是最后一个孩子。 而这七个孩子,生母都各不相同,由此可看出陆老爷子有多花心风流,加上财帛动人心,他的孩子们也就没多少亲情温存。 攻一恨起自己亲叔叔来,也就没什么心理负担,现在找来,估计也不是好事。 而这个狗血家族,除了陆寅深,其他六个又分别生了孩子。 陆也是陆寅深大哥的孩子,而在系统干扰下,多出段领养严翌记忆的是陆寅深的二哥。 严翌凑近陆寅深耳边,温热气息轻柔包裹他白皙耳垂,他说:“叔叔,前面有脏东西。” 陆寅深也看见了前面来的人,眼尾扫过陆也,就转向别处。 耳畔温度太过灼热,他本就吝啬的注意力只集中在这里,分不出丝毫多余目光看其他人。 “脏东西”到了他们面前。 由于陆家基因,陆也颜值尚可,否则也入不了主角受的眼。 陆也快步走来,看到他们,眼里闪过怨毒,又很快在脸上堆出假笑,这副面皮虚假又恶臭。 严翌实在懒得和这人虚与委蛇,免得脏了他家小叔叔的眼睛。 陆也是个没眼力见的,看不出眼前这两人都不想搭理他。 他走近,只看着陆寅深,把严翌这大活人晾在一旁。 “小叔,我需要五千万,你这么有钱,肯定可以给我的。” 陆也连攀亲戚都不多攀,甩出句不走心的小叔叔,便急不可耐地向陆寅深要钱。 一张嘴,就是狮子大开口。 严翌垂眸,遮掩眸内氤氲的冷色,好烦。 他的小叔叔是别人能喊的吗? 陆寅深瞥睨过他,唇微启,吐出个冷冷的:“滚。” 严翌勾唇,唇角这抹笑意要是被陆寅深看见,他这单纯善良的男大形象就消失殆尽了。 陆也眼底怨色翻滚,面上笑容僵硬不堪,狠狠攥紧拳头。 要不是自家企业一年前,在商业竞争中落败,往常那些只会信赖他家品牌的客户,像没见过世面的狗一样,被其他价格更低的产品吸引。 害得自家公司,在恶意的价格战里不敌“陆安”这家莫名出现的新企业。 才导致他们家资金链断裂,房车产业卖了不少才能勉强维持,否则早就破产清算了。 现在也是没办法,他才勉为其难拉下脸找陆寅深这个死残废。 结果这个死残废竟然不给,还让他滚! 残废也就算了,这陆寅深还是个精神病,逢人就发疯,问他爱人去哪了,真是太可笑了。 对了,这神经病说他爱人叫什么来着,好像叫,叫…… 思索半天,竟想不太出来。 他也没放心上,左右不过是神经病幻想出来的罢了,难道还能钻出来,给他一巴掌不成? 陆也极力扯出个笑来:“五千万而已……” 这人絮絮叨叨的一直在说,真的好烦。 严翌眼中有道银芒闪过,指尖微动,银色流光幻化成匕首,被他藏匿于袖口。 双眼闭了闭,银芒再次消失,严翌垂眸,要不是陆寅深在,他一定会让陆也物理意义上闭嘴。 先前他并没有把这些人所仰仗的权势吹灭,不代表他做不到,也不意味着他心软。 只不过要是书中主要人物心理脆弱自.杀死亡,会引起世界动荡,而这个世界是陆寅深生长的地方。 严翌不想让他生活在不安稳的日子里。 他的小叔叔啊,一生合该鲜花簇锦,顺遂平安,权利财富都应臣服在他脚下。 陆寅深阖上眼睛,对严翌道:“回去。” 严翌双眸弯弯,嗓音温柔,匕首消散于半空中,双手重新抚上推着轮椅前进的把上:“好。” 陆也终于舍得赏脸看严翌,满脸倨傲:“你就是二叔领养的那个人?” 关于严翌的存在,在系统干预下,这些人的记忆都会被篡改,多出虚假的片段,比如现在的陆也,脑子里就多出了段自己二叔有个养子,且这养子叫严翌的记忆。 事实上,这都是假的。 见他把靶子打在严翌身上,陆寅深轻飘飘睨过陆也,语气含着寒意与警告:“忘了羽立怎么来的?” 想到陆寅深创办“羽立”时所使用的铁血手腕,陆也身体瑟缩起来,本能感受到不安,色厉内荏的表情也再也维系不下去。 那面对陆寅深的假笑脸皮也消散了个干净,取而代之的是恐惧与强撑出的傲色。 严翌没功夫欣赏他这变脸绝活,转身推着小叔叔准备回家。 沿途景色多少抚平了些因外人出现而生出的不愉快。 严翌伸手拢了拢陆寅深身上的外套,以免冷风趁机钻入这人本就虚弱的躯体。 没走太久,到了。 望着陈设地奢的装饰,严翌思绪飘到昨天与陆寅深的对话上,借着下雨这个借口,他才在这里待到现在。 可他又怎么甘心只能待到今天。 严翌绕到陆寅深身前,快速看过他,又迅速低下头,羞涩地说道:“陆叔叔,刚刚房东给我发信息说,我租的房子漏水,现在没地方去,你可以多收留我几天吗。” 像是明白自己这话很是打扰,严翌无措解释:“我知道这很麻烦你,可我真的没地方住,我会做饭,还会做家务……” 刻意放轻的声线,带着十足的可怜,像极了无家可归的流浪猫,只等着陆寅深心软,把他带回家。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3、偏执反派(3) 严翌演技极好,这番表演将容易害羞,又不好意思麻烦别人的单纯少年演绎得淋漓尽致。 陆寅深目光落在他薄红的耳尖。 带着些稚气,但不难看出优越外貌的帅气脸颊因害羞染上层淡粉色,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又红着耳朵悄悄抬头偷看他。 当目光不小心与他相撞时,就立刻紧张地移开,不知所措地扯着衣袖。 真是个单纯,又很容易害羞的好孩子。 陆寅深深邃重瞳加深了些许,指节用力屈起,带来些微刺痛。 呼吸略微急促,越是单纯的白纸,就越想让其沾染其他色彩。 想让这样纯洁的少年为他流露出痴迷表情,陆寅深喉咙发干,喉珠轻滚,渴望浓.欲占据神经。 暗色光亮迷离,秾艳眉眼化开惊心动魄的醉人芬芳,眼尾贪婪锁着严翌脸上淡色薄红。 苍白又瑰丽的动人笑意在唇角蔓延,唇瓣开合:“住多久都行。” 可怜小猫有了归宿。 严翌不可置信抬眸,表情惊喜,满脸孺慕地看着陆寅深,剔透黑眸满是对他的依赖信任。 带着些紧张,慌乱感谢:“谢谢叔叔,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他说这话时,瞳孔中却满是认真专注,清澈眸色也只倒映陆寅深的身影,宛如在他的世界里,只要有陆寅深就能让他心满意足。 陆寅深感受着他懵然清澈,又全身信赖的注视,被填满的占有欲贯进心间,连带着心脏澎湃跳动,血液在经脉肆意流动,眼尾漾开圈绯色春意。 四目静静对视,周遭景象自动虚化,唯有被小心收藏在眼底的人是真的。 严翌眸色澄澈,眨着眼睛认真看他。 体内炸开欢愉,春色爬上陆寅深眉梢,漂亮精致的脸泛着病态玫色。 他抬手,狠狠掐捏严翌下巴,含着笑意夸赞:“真乖。” 质感冰冷的手套抵在严翌下颚,带来刹那冷感,严翌眉心漾开笑意,黑眸弯弯,嘴角上扬得弧度越发显得乖巧来。 可手中动作没那么乖,修长手指上抬,顺着手背往上暧昧打圈,最后落在陆寅深冷玉似的手腕上。 袖口被他这么一抚摸,变得凌乱了些,食指撩开袖套,小片肌肤暴露,遇到空气,皮肤就多了几分粉。 陆寅深本就白,身体久不见光,就更白了,近乎透明的白皙肌肤,青筋分外惹眼。 温暖指腹轻轻揉搓,沿着手臂肌理滑动,严翌感受着手下血液在经脉中缓缓流动,有力而鲜活。 被陆寅深皮肤这么一刺.激,他的伪装露出些破绽,纯情男大有些装不下去,嗓音不再刻意压软,低醇又磁性,入耳极其蛊惑:“叔叔,我这按.摩,你满意吗?” 陆寅深手腕被严翌牢牢圈在掌心,视线落在他无害轻颤的长睫上,瞳色变暗了些:“很满意。” 严翌手心温度炙热,指腹也同样,松开圈握着他手腕的掌心,指尖在手臂上缓缓滑动,激起阵阵兴奋电流。 他抬头:“那……我让你更满意好不好。” 严翌低头,齿间咬住指套,稍一用力,手套分离,唇微张,黑色皮手套落在地面,陆寅深的手尽数显现。 这手骨节分明,白皙精致,虎口处点缀着颗小红痣,分毫茧子都没有,可见主人养尊处优,没吃过多少苦。 可太瘦了,因过瘦,指节不正常的凸着,显现在严翌眸底,让他感觉心疼。 他的小叔叔,在他离开后,到底受了多少累。 手被小心翼翼捧进掌心,严翌手法极佳的给陆寅深按.摩,消疲。 其实他也想给陆寅深腿部进行按.摩,先前他给陆寅深做了手术,即使这一年,这人都没好好进行过康复训练。 可只要他在一旁看着,给陆寅深腿部肌肉按.摩,监督他好好复健,陆寅深迟早会重新站起来的。 但以他们现在的关系,要是他提出来,陆寅深恐怕是不愿意的。 这人一贯不愿把伤口展示给人看,总想自己消化,上次,他也是废了番功夫才说服陆寅深的。 被他这么一揉捏,每根手指也都添了几分血色,不再那么白到病态。 这只手被揉好了,另一只手还裹藏在手套里,严翌重复先前的操作,双唇张开,咬住,将它剥离。 地面孤零躺摆的手套有了同伴,陆寅深一双手皆被严翌捧在掌心。 瓷白的皮肤被轻揉出了好颜色,即使因过瘦,导致手骨嶙峋了些,可配上陆寅深这张脸,就挑不出丝毫错来。 严翌身为纯情男大,年纪轻,阳气足,掌心温暖又炙热,连带着这陆寅深的手都被他传递了温度。 携着两人体温的手指,撩开他额前碎发,指尖慢慢下移,点着严翌眼尾。 力道很轻,可带来的酥麻让严翌眸色加深,心脏不可控制涌现想狠狠侵.占陆寅深的欲.望,这心思被他艰难镇压在心底最深处。 内心欲.念翻滚,严翌面上还是副乖巧茫然的模样,他小心开口:“陆叔叔怎么了?” 陆寅深眸里色彩很浓,仿佛有瓶墨在他眼里被打翻,还没眨眼,这墨就在眸里渲染开。 漆黑重瞳锁着他眼角眉梢,陆寅深嗓音沙哑,意味不明:“你很像……” 像? 像谁? 严翌伪装出的茫然不解,带上了些真实情绪。 酥麻感触从眼尾滑到鼻尖,最后落在下颌,这次陆寅深没有戴手套,相接触到的皮肤炽热滚烫。 陆寅深细细看着他,虚妄记忆人影模糊,倘若是个粗心思的人,恐怕只以为自己做了场梦。 他不是,纵使所有人都说,他自始至终只有过自己,这偌大孤屋,从来也只住过他一人。 可—— 他又怎能甘心。 叫他相信他人言语,相信自己从没被爱过。 陆寅深却不再答了,只是挑起严翌下巴,用自己的眼睛仔细描摹,看透看穿。 如果眼睛有扫描功能,严翌所有秘密估计都会被这视线从灵魂撕扯出来。 严翌双眸纯净,笑容干净柔软,眼睛里只装着陆寅深的身影,丝毫没被陆寅深这神色吓到。 他再次问道:“我像谁呀,你的朋友吗?” 陆寅深唇角漾开冷意,吐出:“骗子罢了。” 钳制他脸的手松开,陆寅深垂眸看他,撩了撩他的碎发:“走吧。” 严翌弯眸:“好。” 捡起地面手套,以陆寅深的洁癖程度,它的新家只能是垃圾桶了。 这轮椅是智能控制的,可严翌却故意忽视这点,推着陆寅深到客厅。 客厅摆着灰黑色的沙发,材质面料都是上上等,这轮椅虽然也不差,可那么小一块地,坐着陆寅深这大男人却显得有些狭窄。 毕竟陆寅深虽然身形清瘦了些,可身高在那,若是能站起来,也是修长矜雅的斯文才俊。 要是一直待在轮椅上,未免有些委屈。 严翌道:“叔叔,我抱你去沙发上吧,这个季节,正好花开了。” 客厅有扇特制的窗户,只要语音告诉智能系统,这窗户就能切换成透明的。 透过这玻璃,能看见一派欣欣向荣的花园美景,这里面的花卉,从选种到移植,都是之前严翌与陆寅深一起做的。 不过由于陆寅深行动不便,大部分花卉都是严翌来照料的。 他离开后,陆寅深这腿,想来也分不出太多精力照看它们,虽然离了人的养护,花开的就没那么艳丽齐整。 但种子在那,到了季节,也是会自个儿盛开的。 “小翌,小翌,我要看花。” 这名字是陆寅深起的,严翌觉得这名远没有当初自己想的陆陆好听,可既然陆寅深想取,那就随他,只要这人开心就好。 智能机械音响起:“好的主人。” 本不透光的玻璃霎那间变得透明,与严翌所想不同的是,各色花卉开的盛大又热烈,修剪得也很是整齐利落,可见一直被人好好照料着。 严翌这番举动,实在太过不寻常,探究神色在陆寅深眼底翻涌,但他什么也没问。 严翌解释:“我昨天,听见你这么喊着开灯,我就想着试试。” 昨晚陆寅深确实是用语音开的灯,即使能勉强解释严翌怎么得知智能系统的名字,可也说不通他是怎么知道那面玻璃是特制的,外面还有着小花园。 严翌眨着无辜的眼:“那玻璃林阿姨家也有,我认得,我昨天来时,看见外面那间屋子的形状,我知道那是用来养花才特意设计成那样的。” “我就想这么一说,说不定能让你看见花。” 一般花园都是露天的,但陆寅深喜欢的玫瑰花季短,就特意设计了室内小花园,装了恒温系统,这花季也就能延长了。 严翌这说词假到不行,可表情认真,看着看着便让人心软,不由自主就让人想要相信他。 陆寅深神情没什么变化,也不知信是不信。 严翌弯腰,乖乖道:“那陆叔叔,我可以抱你去沙发上了吗?” 嘴上礼貌喊着叔叔,可手却已经强势圈住了陆叔叔的后腰。 再一秒,陆叔叔整个人就被严翌牢牢抱入进怀。 身体腾空瞬间,陆寅深下意识想挽住严翌后颈,可依着身份与那点怀疑,这手就没再动。 淡色眸光落着严翌的侧脸,紧密相贴的身体说不出来的满足喟叹,从骨子里漾开熟悉暖意,仿佛他已经等这怀抱他等了许久。 陆寅深疑云更甚,秾绯眉眼昳丽,长睫垂落遮住眸中戾色。 严翌……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4、偏执反派(4) 严翌这身肌肉线条,不仅中看,同样中用,手臂环着陆寅深的腰,就把他稳稳护在了臂弯之间。 沙发就在前面,他腿长,迈两步也就到了,可偏生走得慢吞吞的,抱着人不愿放手,在他怀中待的时间过长,陆寅深都被他胸膛温度灼热了眼尾。 这抹妖冶绯色糜烂诱惑,像传说中用美色引诱行人堕落的妖精。 窗外万千颜色只能沦为陪衬。 相触的那片肌肤隔着衣料,可仅是如此,就让严翌察觉怀中人滚烫惊人的体温,和……轻如羽翼的重量。 脱了灵魂与血肉般,只剩把骨头的残躯,让严翌心揪起,细细麻麻的酸疼缠绕心脏。 严翌眉眼没将这情绪流露分毫,陆寅深性格强势,心疼怜悯于他而言,是最不需要的无用之物。 反正只要有他在,总会把这人养出血肉来。 即使严翌刻意放慢步伐,可就这么一点距离,没过太久,还是到了沙发面前。 他弯腰,将陆寅深轻轻放在沙发上,又将小毛毯扯来,替他盖好,细心掖好每个褶皱后,严翌道。 “玫瑰开了,你可以在这里好好看它。” 能见到喜欢的花,想来心情也会好点。 陆寅深却半枚目光都吝啬给他物,瞳孔深深禁锢着他。 花园开的不仅有玫瑰,可这人偏偏只提他最偏爱的红玫瑰。 他不信巧合。 可严翌又弯着唇笑语:“花园开了好多株玫瑰花,其他花加起来都没它多,陆叔叔肯定是特别喜欢它才种了这么多的吧。” 陆寅深眼珠转动,淡淡嗯了声,转过头,不再看他,望着满园春色,那虚幻碎片多了几分清晰。 “这花有刺,你若实在喜欢这花,等我把这刺都除了再摸,好不好。” “现在有些花还没长出来,等来年到了花季,都会开花的。” “亲爱的,这个问题你问好多遍了,我当然会一直陪着你呀。” “寅深,你这么看我,我会忍不住的。” 泡沫似的回忆停留在眉心间那点温热。 真实,短暂。 可无数人都说那只是梦,一场魇住他的困梦。 他不在乎旁人言语,只想让那人身影清晰一点,再清晰一点,可每当他深想时,大脑就钻心刻骨地疼着,即使一直想着,记忆也多不了几分。 窗外盛开的红玫瑰迎着日光,映在他的眼底,却暖不了这化不开的幽冷凄瞳。 耳畔嗓音丝丝绕绕,让陆寅深的注意力转移了回来。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严翌语调上扬,问他。 陆寅深仍然没转过头看他,回答只有:“嗯”。 全身全意只关注窗外的模样,严翌双眸暗了一瞬。 小叔叔怎能对他物这般关注。 为什么不看他,为什么不能只看他。 难以抑制的占有欲念肆虐心尖,严翌神色不变,唇角扬起抹温暖弧度,语气压软:“叔叔喜欢就太好啦,小翌以后也给你种花好不好。” 陆寅深眸色晦暗几瞬,终于转头看向他,这双眼瞳直直盯着严翌双眼,像是在看他,可更像透过这副皮囊看内里那抹灵魂。 严翌眉眼柔和,弯腰理了理他腿上稍微往下滑落的毛毯,细心抚平好每个边角。 他凑近,唇贴着陆寅深耳垂,温热吐息缠绕,惹的耳尖敏感轻颤起来:“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 深邃黑眸锁着微微颤抖的耳垂,笑意氤氲。 小叔叔的敏.感点,真是……太可爱了。 起身时,唇“无意”擦过陆寅深白皙侧脸,在那留下点点温度。 严翌手足无措,红着脸语无伦次:“叔叔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亲你的。” 不仅是脸,就连耳朵都完全红透了,一副害羞到不知所措的模样。 陆寅深锁着他脸上那点红,脸侧那湿热触感仍然带着余温,与记忆里眉间那抹温热重叠。 他示意严翌靠近,严翌特别听话地离他更近了些,与他平视,四目相对这刻,严翌脸色更红了,俊美浓颜满是羞意,眨着眼看他。 就连语气都一样害羞:“叔叔怎么了呀?” 下颚猛地被掐住,陆寅深捏着他的下巴,逼他一直正视自己。 无任何亮色的森冷黑眸半分不错地盯着他,病色面容苍白绮丽,唇角没丝毫笑意温度。 手下动作也不温柔,严翌肤色很白,下巴那块立刻就被掐出道红痕,在他脸上格外惹眼。 严翌弯着无辜双眼,语气软下:“怎么了?叔叔。” 陆寅深用舌尖碾着他的名字,嘶哑又冷寒:“严翌。” 严翌也不摆脱被陆寅深控制的下颚,嗓音更加放软:“叔叔~我疼。” 被钳制的那片肌肤确实更红了,这被掐捏的时间一长,那红便有往其他处蔓延的趋势,帅气脸颊配上这副单纯神情,凭空就让人生出保护欲,不忍再欺负。 陆寅深却迟迟不放手,盯他看了半晌,手下力度越发无法克制。 “叔叔,我真的好疼。” 这话听着委屈极了,严意神情带了些可怜兮兮的意味,语气软乎乎的,看着他时,像在撒娇。 最终这双手还是松开了,徒留片片淤红在严翌这张脸上,陆寅深阖上双眸,将所有情绪遏制在眼底,不让他人窥探半分。 窗外玫瑰摇曳,可这娇艳玫瑰在陆寅深疮痍心间却开不了颜色。 严翌也不管自己脸上的疼,弯唇笑:“我买了些你喜欢吃的菜,今天中午我给你做,好不好。” 方才他用手机购买了些菜,想来很快就能送来了。 陆寅深终于睁开双眼看他。 严翌把他这目光全当默认,笑着补充:“叔叔你一定会喜欢的,这些菜我可拿手了。” 他没说谎,他厨艺确实很不错,他不仅会煮陆寅深喜欢的粥,各种主要菜系都能将其中代表做的像模像样,纵使有几道菜不会,稍微学一学,也就掌握了。 陆寅深眼珠转也不转,看他看了许久,俄尔,移开视线,窗外颜色各异的花随风摇曳,作配绿叶不甘坠落。 见陆寅深一直望着其他方向,不看他,严翌眼底暗色翻涌,占.有欲再度袭.击而来。 “叮——” 门铃响了。 汹涌暗色消散,还没眨眼,又成了乖软纯色,严翌轻声:“我去看看,很快就回来。” 确认陆寅深听见了,也答应了,严翌立刻快步转身,用智能系统开了别墅大门。 是送食材的工作人员。 这菜是在别墅区内经营的进口超市买的,很新鲜,做出来的菜肴也更好吃些。 将这菜放进厨房,严翌出门走到客厅,与陆寅深直直投来缀着漆浓黑色的目光相撞。 唇角适时绽放笑容,严翌快速走近他,笑道:“叔叔,时间不早了,你在这里看花,我去里面做饭,好吗?” 陆寅深显然并不同意,漂亮眉峰极淡的蹙起,抗拒情绪自眉间透出。 严翌解释:“厨房有刀,不安全。” 而且这里安的是开放式厨房,就算陆寅深坐在这里,也能看见他,只是距离相较而言,没那么近罢了。 可陆寅深是不愿意的,这抗拒姿态太过明显,让严翌想装傻都不行,更何况,他一向不愿让这人露出失望表情来。 只是进厨房看看,离刀具远点,又有他在旁看着,陆寅深怎么样也不至于受伤。 心思这么一转,严翌心里也放心了些,他径直伸出手,顺着陆寅深腰窝,环住他的后腰,另一只手探着膝窝,手臂肌肉一紧,臂弯就顺顺利利多了个人来。 陆寅深这次也没有伸手圈住他的脖颈,双手虚虚搭在身侧。 不需要刻意抬头,就能将正抱着自己的男人看清,清晰利落的下颌线与微凸出的性感喉结,是个帅气且年岁正好的男孩。 但这些加起来都没有下巴那处被掐出的指印红痕来的刺眼。 严翌皮肤太过于白皙,稍微一用力就会留出痕迹,更何况刚刚陆寅深禁锢他下颚时可一点都没客气,死死掐了许久,到现在这红印还没消。 看着便让人觉得,肯定是疼了许久,才一直红着。 这次严翌仍然刻意放缓了步伐,只是也没能把他在自己怀中留太久,怀里就空荡荡了。 扯过毯子盖过他的腿,确保陆寅深腿部不会受凉,严翌:“那我们走吧。” 他将陆寅深推到厨房,小心选了个离刀具最远的角落,这才开始准备待会儿做饭所需要的食材。 清洗,折菜,切菜…… 准备食物的间歇,严翌朝陆寅深那边看去,就见他正满脸严肃地盯着正在运行的煮蛋器。 眼巴巴的样子,比看他时还认真。 严翌如海般的醋顿时呼啸倾倒,直到陆寅深察觉到他视线也看向他时,这醋才没彻底发酵溢出酸气来。 眼睛弯弯,严翌对陆寅深露出了个标准的笑容。 陆寅深又不看他了,继续认真守护着在电器里渐渐被煮熟的鸡蛋。 即使很酸,但严翌也并没有做出其他举动来争夺陆叔叔的注意力,难得陆寅深有了件这般专注的事。 他收回目光,继续处理着食材,没太久,几道菜肴就成了型。 旁边也适时传来动静,这让一直关注着陆寅深的严翌,立刻朝那边看去。 陆寅深控制着轮椅到了旁边,指尖轻点煮蛋器,向他推来。 严翌起初还有些看不明白,可当陆寅深视线扫过他下巴时,立刻就懂了陆寅深的意思。 这是让他用鸡蛋滚滚。 他记得刚认识的时候,陆寅深也曾这般掐过他的脸,同样留下了这道红痕,那时的他告诉陆寅深,用煮好的鸡蛋滚滚就不疼了。 陆寅深记忆都被抹了,不知道又是从哪看来的方法。 所以是想让他不痛才那么认真地煮着鸡蛋吗? 看着陆寅深特意为他煮好的鸡蛋,严翌表情软下,心也是。 他自然不可能拂了他的心意,正要从电器里拿出热腾腾的鸡蛋往脸上碰,陆寅深及时阻止,从口袋拿出折叠平整的手帕给他:“包着,烫。” 严翌乖巧接过,滚烫鸡蛋被包裹进手帕内,温度扔在,却不至于烫到伤人。 拿起枚鸡蛋滚了滚,可没滚多久,他就举起手,眨巴着眼,向陆寅深示弱:“我刚刚拿了好久的锅铲,手疼,叔叔可以帮帮我吗?” 说着,就把这枚圆滚滚的鸡蛋往陆寅深手里凑,没多久,就钻进了叔叔的掌心。 严翌半弯下身体,下巴轻扬,将所有被掐弄出的痕迹尽数暴.露在陆寅深眼里。 红印在这张脸上,分外碍眼。 严翌一脸期待地看着陆寅深:“叔叔~来吧。” 陆寅深抬手,力道很轻地在他下巴那碰了碰,手法生涩笨拙,说不出多少老道熟练。 可当他指腹无意间碰到唇角时,却惹的严翌想张唇,将这根作.案手指咬进唇里,舔舐玩.弄。 然而陆寅深的手指只在他的唇角停留了那么短短几瞬。 又顾及要扮演的人设,这一想法只好遗憾搁置。 不知这方法是不是真的有用,红色印痕消散了不少,恢复了严翌本身皮肤的颜色。 陆寅深嗓音哑着:“好了。” 内心还想着让陆寅深多碰碰,可想着陆叔叔一直这么举着手,容易手酸,严翌也就没多说,只道:“谢谢叔叔,那我们吃饭吧。” 饭菜还没冷,冒着袅袅热气。 一顿饭很快就吃完了。 还没等严翌收拾,手机弹出条消息。 【亲爱的的a大新生严翌,今天是你来学校报道的第一天,愿你在校内度过愉快而充实的学习生活……】 看着这条短信,严翌一开始险些没反应过来,随后想到,自己如今身份是被林阿姨好心领养的大一新生。 到了时间要去学校报道很正常。 而a大,主角受也在那里读书,算算时间,剧情看来要正式开始了。 不过主角受养的鱼,鳞片都被他拔光大半,也翻不出太多水花。 快速浏览完消息,严翌看向陆寅深,道:“叔叔,我可能要先离开这里一段时间。” 这话一出,陆寅深目光迅速直直向他刺来。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5、偏执反派(5) 严翌说话时,眉梢软软,双眸水润地看着陆寅深。 他继续道:“今天开学,下午要去学校报道,报完道我就回来。” a大今天报道,离这别墅区有点远,开车要个把小时才能到,再加上在学校耽误的时间,等他能回来陪陆寅深时,估计已经要过好几个小时了。 离开? 陆寅深情绪明显不对,可流露出的只有暗冷,面上神色没太多波动,搭在轮椅上的指骨却死死叩着冰冷铁质扶手。 他只看着他,过了片刻,开口:“那我送你份开学礼物。” 开学礼物? 严翌立刻露出惊喜的笑容,双眼亮晶晶地看着陆寅深:“谢谢叔叔,你品味那么好,送的礼物肯定很棒。” 他红着脸,不好意思说:“我也会努力赚钱给你礼物的。” 陆寅深嗯了声,双眼仍然不离开严翌。 严翌唇角笑意克制不住地变浓,兴奋在全身漾开。 就这样看着我,就这样一直看着我。 时间一点点流逝,眼看再不走就来不及报名了。 严翌软着尾音:“那我先走了,很快回来。” 指腹因用力而被捏白,陆寅深闭上双眸,控制轮椅转身,背对着他,嗓音暗哑:“我让司机送你。” 严翌没有拒绝,眉眼弯弯,语气上扬:“好~” 在出门前,严翌又强调了遍:“陆叔叔,我真的很快回来。” 看着背对着他,只用喉咙发出句嗯的冷色音节的男人。 严翌上前,拢了拢披在他肩上的外套,从背后环住他,俯身凑近陆寅深耳尖,湿热气流缠绕,引的他耳垂敏.感颤抖。 他目光温柔,不带任何伪装,嗓音磁性缱绻:“窗外玫瑰开了,我是想告诉你,我会很想你。” “叔叔晚上见。” 严翌踏出大门,早已等候的司机一看到他,开起后车门,等后座多了一个人的重量,车缓缓启动。 严翌望着窗外越来越远的别墅,直到再也看不见分毫影子,才收回目光。 面容冷淡,脸上全是俊戾冷色,哪有在陆寅深面前装出的半分柔软。 鎏金色a大字牌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无数拖着行李的年轻人走进校门,严翌是其中一员。 脚刚踩在地面,就感受到无数投来的视线。 能考进这所大学的学生,无一不是天之骄子,家境大部分不会差,甚至还算的上很不错。 可很少有人是坐名牌限量车来的,光这辆车的价值,就足以买下这座城市中心大平层。 懂行的一开始是被这车吸引,后面则是被下车这人极端优越的脸吸纳了所有注意力。 暗暗惊叹,真好看啊。 有颜有钱有身材,能来这所学府读书说明智商也不错,完全称的上人生赢家。 有人忍不住用摄像机拍了照片。 严翌敏锐注意到闪光灯,但却没有阻止,万人迷主角受第一次在网上露脸,就是因为校园小记者被他颜值吸引,拍了照片,以“顶级学府配顶级颜值”为噱头,从而吸引了大量流量与优质攻们的注意。 现在有他在,主角受还能成功在网上翻出花浪吗? 姚斯在人群中,直勾勾望着他,眼底流露志在必得的贪.欲,已经能够想象这人臣服在他裤下,对他表露痴迷神情的美好样子。 清秀面庞闪现出得意神色,转眼就变成副楚楚可怜的小白花姿态。 一旁身材高大的学长支支吾吾向他道:“同学,我帮你拿行李吧。” 姚斯也不拒绝,红着脸感谢:“学长你真好。” 学长憨厚地将手托在后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接过他手上行李。 姚斯眼尾锁着严翌身影,面上又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学长,我现在要回一下朋友的消息。” “好好,你回你回。” 姚斯低头,遮掩住不耐神色,快速地翻出手机,备注破产鱼的消息挂在上方。 【破产鱼:小斯,你知道那死残废很有钱的,他马上就会给我好几千万,你不是喜欢拍戏吗,我给你投资一部剧,好不好。】 【破产鱼:小斯你怎么不回我,是不是太忙了。】 【喜欢哥哥的斯斯:不用啦,也哥,这钱给你自己花就好啦,你开心我就开心啦~】 【喜欢哥哥的斯斯:哥哥我现在到学校啦,要开始报名啦,忙完一起吃饭吧~】 【破产鱼:好。】 姚斯放好手机,冲学长歉意地笑了笑:“我朋友发的消息。” 学长很是不好意思的憨憨道,局促问倒:“那你要不要加我,我在这学校待了好久,你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我。” 姚斯也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害羞低头:“当然好呀。” 严翌低头,看着屏幕里的消息,暗叹口气。 他的小叔叔还没回他,不过这并不耽误他继续发消息。 【y:叔叔我到学校啦(图片)(图片)(图片)】 【y:叔叔在做什么呀,有像我想你一样想我吗?(小猫咪期待地贴了贴你jpg.)】 【y:我到报道处了,不能回信息了(流泪猫猫头jpg.)】 又等了半好一会儿,见陆寅深仍然没回消息,严翌将手机揣进兜里,将报名要用的资料都拿出来,递给报道处的人。 “哎呀”耳旁忽然传来一声惊呼,眼看就要摔在严翌身上。 严翌迅速迈步,还暗暗将石头踢在这人脚下。 “咚”! 这人立刻就摔了个结实,脸被石子划开小道伤痕,精心打理好的发型也变得凌乱了些。 姚斯有些懵,这招他用了数遍,按理来说,就算没摔到男人身上,也不至于真摔在地上啊。 要不是脚下突然滚来颗石头,他怎么会摔?! 姚斯暗暗咬牙,现在这副狼狈样子被这么多人看到,这件事万一成为他出道后的黑历史怎么办? 他以后可是要成为大明星的,姚斯表情闪过愤恨,没过多久,他就调整好表情,眼泪花花,红着鼻尖,看起来特别惹人怜地望着严翌。 严翌拿出手机,给陆寅深发消息。 【y:(流泪猫猫头jpg.)(小猫咪可怜兮兮哭出声jpg.)(梨花带雨喵jpg.)】 【y:陆叔叔我差点就被别人碰到了(可怜)(委屈)】 【y:差点我就被人占便宜了qaq(喵的一声哭出来jpg.)】 手机即刻震动,他收到了陆寅深发来的第一条消息。 【lys:谁?】 这是在问他,是谁想占他便宜。 严翌还没打完字,就听摔在地面的人,哭的可怜地看着他,声音矫揉造作的软着。 “同学,你可以扶我一下吗?” 话说的是问句,可语气里充满肯定,姚斯自信以自己的魅力,这人一定抵挡不住。 往前只要他用上这招,无论看起来多么风光霁月的男人,都会忍不住心软。 严翌只当没听见,继续低头给陆叔叔发消息。 【y:不是什么大问题啦,我躲过去了,完全没有和别人有接触哦~(小猫咪骄傲挺胸jpg.)】 【lys:乖。】 严翌忍不住弯了唇,他的小叔叔,真的……好可爱。 姚斯见他无视自己,眼底闪过愤恨,总有一天,这个人会后悔今天的事,跪在他脚边祈求他的原谅。 而他是不会原谅的! 想到即将发生的事,姚斯神情舒展,自得地扬起脸。 学长伸手,想把他拉起来,姚斯看到这没半分美感可言的黝黑手臂,有些嫌弃,他遮掩住真实想法,自己撑起身体站了起来,柔柔弱弱地道:“学长我自己可以的。” 这场戏剧就这么结束了。 其他围着想看热闹的人三三两两散开了。 报道处的人见严翌一直站在这里,以为他是不知道宿舍怎么走,拿出张单子递给他,好心提醒严翌说:“这上面应该有你的宿舍,你找找看,然后地图可以从学校官网搜到,或者需要有人带你去吗?” 宿舍是在报名前就定好的,严翌那时虽还没来到这个世界,但既然他被系统设计的身份是纯情男大,那么一切资料都是完备的。 严翌:“谢谢,不过我不住校。” “不住校? 那人有些惊奇,不过转念一想,这位新生气质矜贵,想来家境很不错,不住校也很正常。 不由有些羡慕:“自己一个人住吧。” 很多人不住校都是在校外租房子,有钱的甚至还会专门买一套,自己一个人住。 严翌眸光温柔:“和我小叔叔一起。” 语气过于朦胧缱绻,听起来不像在说叔叔,更像爱人。 那人只当是自己耳朵听错了,笑着说声这样啊,就去忙着自己的事了。 办完报名的所有手续,严翌走向校门,准备回去。 报道这天,除了要报名外并没有其他事要做,是以严翌立刻准备回家。 还没坐上司机的车,不远处就开来辆分外眼熟的车。 那不是陆叔叔的车吗,难道他来了? 严翌知晓陆寅深车库里所有车的型号,倘若他离开的这年,这人没有买新车,那么车库所有的车他都熟悉。 而现在这辆车,先前他也坐过。 严翌确信自己没有认错,想到今天给这人发的消息。 该不会是吃醋了,来抓他的吧?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6、偏执反派(6) 想到这个可能,严翌愉悦地勾了勾唇,他喜欢陆寅深满心都是他的样子。 喜欢这人因他露出失态表情,喜欢他为他做出不合性格身份的失控行为。 更加偏爱这人情.动时的糜碎模样,性感到让他想按着艹。 严翌眨也不眨地看着缓缓开来的黑色卡宴。 能很快见到他的事实,让严翌愉快极了。 下一瞬间,严翌脸上的表情就变得阳光起来,眉眼如春,像有块冰在他眉骨间化开,温暖又带着朝气,完全一副纯情单纯的大学生模样。 这样的他看着就感觉更好接近了些,也就助长了某些别有用心想接近他的人自信心,当真错以为他是良善之辈。 姚斯手里捏着张卡,低着头,羞涩地走近他,脸颊红透,声音也矫揉造作的软着:“同学,这是你掉的东西吗?” 这不过只是向严翌搭讪的借口罢了,只要这么一问,一般人都会回答不是,再借机聊几句,联系方式也就加上了。 这方法姚斯用来对付那些不好接近的人,也是无往不利的,他这套路也用了许多遍,向来不会出任何差错,想来这次肯定也是一样,不会有任何问题。 得意笑容在他唇角溢出。 好烦。 本因叔叔到来而欢愉的心情,被姚斯这么一打扰,凭空就被破坏了几分。 严翌转头,以一种不会绝对不会被陆寅深看见脸上表情的姿态,死死盯着姚斯,脸上神色瞬间变冷,眼里含着再明显不过的警告,冷冷吐出:“滚。” 姚斯洋洋自得的表情变得僵硬,脸色变得特别不好看,嘴角笑容僵住,他向来是被无数男人捧在掌心宠着的,何时被这般对待过。 可严翌条件看起来比他那些鱼们加起来都要好,现下要他放弃,他也不可能甘心。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他自小就魅力惊人,从小到大就有无数人向他示好,只要他稍微废番功夫,他就不信还有他拿不下的男人。 等着吧,现在这么对他,以后只会后悔! 姚斯表情变了又变,最后挂上了泫泪欲滴的可怜神色:“我就是在地上捡了张水卡,以为是你的,就问问,没有别的意思……” 他话还没说完,严翌却转过身不再理他了,只把他当成空气。 主角受只要不觊觎他的小叔叔,也不来烦他,念着世界稳定的份上,他也不会做旁的事。 可要是真触及了他的底线…… 那—— 这小世界就该换剧本了。 卡宴后车门对着严翌打开,他迅速坐上车,又关紧车门。 车内果然坐着他的小叔叔,只是严翌一看见,眉间就蹙起,手抚向陆寅深不自觉颤抖着的腿部。 一碰到就心惊,手下这腿好像脱了所有皮肉,只剩下把骨头裸.露,被这裤子堪堪掩盖才没露出森森白骨。 严翌心疼极了,语气担心:“怎么了?” 陆寅深不愿多说,只看着他。 他不说原因,司机却说了:“先生他上车时不愿让我扶,自己一个人强撑着,这位小少爷你可一定要好好说说先生,怎么能这么逞强。” 与之前送严翌来学校的司机不同,这位司机姓张,在陆家工作已经二十几年了,即使不能算是看着陆寅深长大的,可也见证了他少年青年时期。 与陆寅深关系相比较而言,也就没那么陌生,也敢说这话,让严翌好好管管。 他们这些做事的人,先生不会听,可他瞧着先生对这突然出现的小少爷态度这么不同寻常,想来肯定是会愿意听他话的。 严翌听了,虽同样不赞成陆寅深这行为,可他又舍不得对这人说半点重话。 最后也只能无奈妥协,隔着布料给陆寅深腿部按摩。 反正,只要他协助陆寅深好好做康复训练,这人以后就不会再受腿疾之苦了。 严翌掌心温热,即使隔着裤子,仍然灼热酥麻,明明这腿部肌肉分外不敏感,可在他的抚摸揉捏下,有串酥麻电流从下往上蔓延,灼红了陆寅深眼尾。 陆寅深整张脸苍白,唯有眼尾眉梢病态红着,幽暗重瞳直勾勾锁着他,想通过这样捕捉他的情绪思想。 被他这么一看,严翌就明白,陆寅深是想知道今天他险些被占了便宜那事。 严翌边抚摸揉按着他的腿,一边乖巧主动交代:“就是刚刚有个人差点碰到我,不过我迅速躲开了,什么也没碰到。” “叔叔还想知道什么?” 陆寅深看他没有说谎,幽暗目光移开,拿出缠着蝴蝶结的盒子,递给他。 这盒子是长条形的,里面大概是最新款的手机。 “这是手机?”严翌好奇接过。 陆寅深眼底散着浓墨,意味不明地哑了嗓音:“嗯,开学礼物。” 严翌满脸惊喜地看着陆寅深:“谢谢叔叔,我一定会好好珍惜它的。” 听到他说的话,陆寅深眼底墨色越加暗浓,苍白双唇绽开绮丽笑意:“如此就好。” 严翌乖巧点头:“我现在就换上。” 说着,他就取出盒子里面的新手机,把自己手机的内存卡替换上去。 刚一开机,严翌唇角勾起,这里面好像藏了有趣的小东西呢。 让他猜猜,是定位器,还是监听器,亦或都有呢? 指尖滑着屏幕,严翌嘴角笑容完全是收礼物的开心样子,他说:“叔叔,我以后一定会天天用的。” 陆寅深勾了勾唇角,很是满意严翌这行为。 严翌将手机放好,继续按摩着陆寅深的腿,直到他的腿不再颤抖,他脱下外套,盖在这人腿上,以免腿受凉。 他刚一坐好,余光就透过玻璃看到主角受在外面和男人拉拉扯扯。 这也就算了,主角受还一直把目光投来。 想到剧情里主角受刻意勾引过陆寅深这个反派,只不过陆寅深不吃他这套,他才失败。 即使主角受没有成功,可光是这样,严翌就在心里给主角受判了死.刑。 现在还没走,在大门外站这么久,该不会是想找机会来勾搭他的小叔叔吧。 严翌眼神瞬冷,在看到陆寅深那刻,又变得柔软起来。 他软着声音道:“陆叔叔,空气有点闷,我想开下窗户,可以吗?” 闻言,陆寅深示意司机摇下车窗。 这车窗贴了防窥膜,从车内可以轻而易举看到外面,可从外面却完全看不到内里一星半点的画面。 只有当车窗被摇下时,才能从外面窥到内里景象。 严翌低头,指尖将陆寅深整齐衣领挑乱:“叔叔,你衣服乱了,小翌帮你弄平好不好。” 语气乖巧,不知道的人当真以为这衣领是陆寅深自己不小心蹭乱的。 陆寅深锁骨那块衣料,被他手指那么一勾,不仅没有被抚平,还无端多出几道褶皱出来。 严翌状似苦恼地皱了皱眉,眼看半天都没抚平这几道褶皱,他仰头,正欲和陆寅深说些话。 可因身高原因,唇“不小心”擦过陆寅深唇角。 话还没说出口,就止住,严翌脸瞬间红透,害羞低头,眼神错开陆寅深双眼那刻,瞬间变冷。 姚斯,看清楚了,陆寅深是我的。 姚斯确实看见了,他涨红着脸,差点控制不住甩开正拉着自己胳膊的人,他放轻嗓音,柔声道:“也哥,不是我不想你和你一起吃饭,只是今天刚开学,有很多事要做,实在没时间。” 姚斯暗暗咬牙,转而又坚定了信心,虽然他没看清楚和目标亲密的脸,但这样一来,不就说明他性取向是男的吗? 异性恋勾引起来比较难,但既然喜欢同性,那他就有把握能让这人成为他池里又一条鱼。 至于看起来已经有主儿了,呵,他姚斯又不是没勾搭过已经有主儿的男人。 姚斯目光看向前方太久,陆也跟着看过去,一见,愕然,脱口而出:“陆寅深这个神经病竟然和二叔养子勾勾搭搭,纠缠不清!” 神经病? 姚斯表情一动,故作单纯好奇问他:“也哥,谁是神经病呀?” 被心上人这么专注地看着,陆也虚荣心被满足,他不屑道:“车上那个是我爷爷的小儿子,从小腿就废了,我爷爷和我爸妈都不喜欢他,还恬不知耻要分陆家的钱,而且他就是个喜怒无常的废物。” “他还是个神经病,要我说,他应该住精神病院,省得发癫,到处囔囔要找什么鬼爱人,不是得了妄想症是什么?” 想到早上找这人要钱没要到,陆也一开口,恶毒的话就止不住往外冒。 眼神里出现姚斯身影时,陆也话停住,放缓声音:“小斯,不要管他,我已经预定了品味轩的位置,你今天答应过我要和我一起吃饭的,走吧。” 姚斯没有答应也没拒绝,好奇问:“那另一个呢?” 陆也神色更加不屑,倨傲道:“他啊,不过是陆家养子罢了。” 他陆也可是陆家第三代,第一个出生的男丁,要是在古代,他就是嫡长孙,这严翌只是他二叔收养的罢了,哪能和他比。 只是……… 陆也眼神闪烁几秒,纵使是养子,可养子和自己小叔叔勾缠不休,在车上就敢公然亲密,关上门,说不定床单都被滚.湿了好几张。 虽然在很多人看来这种背.德关系尤其稀少,也很少会有人将叔侄联系在一起,但陆也可是知道霍氏掌权者和他爱人先前的关系就是叔侄。 是以他这揣测可不一定真的不可能,这要是被爷爷和二叔知道了,说不定就有好戏看了。 这死残废要是被赶出了陆家,那还怎么和他比? 可陆也忘了,世人给陆寅深贴的标签,绝大部分都是他自己亲手白手起家做成的,与陆家可丝毫没有关系。 想到车上两人被赶出家门的美好画面,陆也通体舒泰,不容反驳地拉住姚斯胳膊:“走吧。” 姚斯楚楚可怜地望向车内,想借此告诉严翌,他自己并不想跟陆也走,是被逼迫的。 狭小后座酝酿暧昧气氛,严翌指尖勾绕着陆寅深衣领,脸贴近,温热气流抚着陆寅深的下颌与喉结。 下巴微扬,脊背挺起,双唇缓缓贴近……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7、偏执反派(7) 双唇距离近乎没有,严翌眼神却很澄澈,不带半分欲色。 陆寅深垂眸看着这双剔透双眸,不闪也不避,鸦睫垂落,停留在这张红润薄唇上,目光描摹间,喉咙滚动一瞬。 即使严翌只是二哥的养子,却也能算他的侄子。 纵使无任何血缘关系,可这声声叔叔喊的也不算有错,以他们的关系亲了,算不算背.德? 这样单纯的男孩,要是与叔叔交.合.乱.伦,届时会哭吧。 离经叛道的渴望游进心尖,陆寅深心脏兴奋跳动着。 砰砰,砰砰。 心跳有力而迅猛地打着节拍。 病白唇瓣开合,露出点点缝隙,殷红舌尖若隐若现,是再明显不过的邀请。 四目对视间,时光流逝速度自动变缓,静到只能闻到对方清浅的呼吸声。 最终还是没有吻上,严翌遏制住冲动,唇移开,只堪堪滑过陆寅深侧脸,手下动作灵动,方才怎么也抚不平的衣领,立刻变得规矩整齐。 他软声道:“叔叔,我弄好了。” 严翌不是坐怀不乱的君子,可现在这情行,要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与他要扮演的人设不符。 纯情男大会亲自己叔叔吗? 他又道:“叔叔我感觉好多了,可以把窗户关上吗?” 张司机特别上道地摇紧了车窗,便眼观鼻鼻观心启动了油门。 眼尾因得不到满足而病态浓艳着,陆寅深略有些遗憾且欲.求不满地用双眸囊括严翌身影。 严翌乖巧地对他弯唇笑着,干净眸子眨也不眨地看着他,满眼孺慕。 算了。 那点不满顷刻间就殆尽消弭,来日方长。 陆寅深眼尾意味深长勾着他的脸,眉眼透着被严翌直白注视而糜红的餍足。 总有一天,他会让这人因与他背.德交.合哭泣兴奋。 陆寅深唇角勾起,血色染上双唇,昳丽面容绽放笑意,瑰丽漂亮。 严翌面上神色不变,弯了弯指尖,按耐住身体深处涌现的欲.望。 怎么办,突然后悔了呢。 他刚刚应该直接亲上去的,被亲哭的叔叔一定很好看。 记忆里这人曾经被他抵在各个角落亲吻,被掠夺口腔所有气息,眼尾被逼出泪话,脸上表情却仍然自持冷矜,不肯服软,可糜烂绯红的眉眼已然暴露了他的脆弱与昳丽,很漂亮也很性.感。 他眨了下双眸,弯着清亮的眼睛,刻意转移话题道:“叔叔今天有想我吗,小翌可想你了,想一直一直和你在一起。” 语气温软,像在撒娇。 陆寅深探出手指,点着他性感喉结,不明轻笑:“撒谎。” 眉眼倦艳,分明是笑模样,可偏偏透出了股冷意来。 严翌仰头,将脖颈曲线暴露在陆寅深眼前,语气真挚纯软:“我才没撒谎,我可不是骗子,小翌真的想和你一直一直在一起,小翌最最最喜欢叔叔啦。” 陆寅深不再言语,余光瞥向手机:“那你可要好好珍藏最喜欢的叔叔送的礼物,要天天带在身上才行。” 因喉结被陆寅深把玩,迫使严翌无法做出乖巧点头的动作,他眉眼弯弯,柔声:“当然,我一定会一直用它的。” 陆寅深收回手,只说:“最好如此。” 突如其来的刹车打断了严翌正要说出口的话,张司机恭敬开口:“陆先生,小少爷,到了。” 严翌透过车窗往外看去,外面并不是熟悉的别墅,而是栋高档小区。 见他面露好奇,陆寅深:“a大离那远,来回不方便,这里方便你回来,免得还要住校折腾。” 严翌嘴角上扬,他明白,陆寅深这是在委婉告诉他,不想他住校,想让他走读,这样和他相处多时间就能更多一些。 这正和他心意,严翌点头:“好。” 停好车,严翌先下车,从后备箱拿出轮椅,小心翼翼探出手,将陆寅深护入怀中。 他将这人稳稳当当抱到轮椅里,脱下外套披到陆寅深腿上,这才松了口气,问:“叔叔我们新家在哪啊?” 陆寅深:“一梯二栋六层。” 这小区是一层一户的户型,只要坐电梯到六楼,便可以很清楚地知道住哪间了。 严翌余光瞥向墙上的地形示意图,立刻将这小区楼道分布了解于心。 推着陆寅深慢慢走入电梯,按下相应按钮,没等太久就到了。 房间的锁是语音锁与密码锁,只要任意一项对就能开。 语音锁是为了照顾不良于行的陆寅深。 陆寅深开口:“小翌开门。” “滴,小翌欢迎主人回家。”机械声刚一落下,门缓缓打开。 这大平层装修以灰色调为主,一眼看去,像装饰精美的酒店。 严翌推着陆寅深走进门内,看了下手机屏幕显示出的时间。 这个点,该吃晚饭了。 他弯腰,俯身在陆寅深耳边轻声道:“叔叔,我去厨房做饭。” 陆寅深:“好。” 听到他答应,严翌并没有先走进厨房,而是把陆寅深推到沙发旁,将沙发上堆叠整齐的小毯子盖在他背上,又拿出遥控器,将部温馨可爱的动画片在电视上播了出来。 严翌弯眸:“叔叔在这里也可以看见我,做饭时油烟大,你在这就好。” 厨房是开放式的,客厅到那的距离不过几米不到,且大半隔墙也是玻璃所做,陆寅深不需要到厨房,就能在客厅看到他。 严翌轻声:“看完两集动画片,我就做好啦,叔叔要等我哦~” 严翌性格其实不算细腻,可面对陆寅深,就无师自通了所有情商诀窍,他明白隐藏在这人身体深处的所有不安敏感。 他拢了拢披在陆寅深腿上的外套,走到厨房,打开冰箱一看,大多是各种品牌的水,食材只有几枚鸡蛋,他还在壁柜里发现了点米与面条,看日期还是很新鲜的。 只是这些做成晚饭未免太过寒酸,而且也无法补充所有营养。 由于答应播放完两集动画片就过去陪陆寅深,严翌在手机下单的不只是食材,还有外卖成品,味道好也干净,上一次,他也给陆寅深在这家店订过。 等待外卖到来的间隙,严翌系上围裙,煮了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分别卧着煎好的蛋,由于冰箱没有葱,色泽看起来没有特别好看,可闻起来,就知道严翌手艺不错。 将两碗面条端到餐桌上,严翌卸下围裙,走到陆寅深面前,余光扫了眼电视,正播放到第二集,看进度条,还有三分之二才播完。 严翌半蹲下,温热手掌覆在陆寅深嶙峋冰冷的手背上,唇角扬起抹弧度,柔软发丝摇晃。 他说:“叔叔,我没骗你。” 陆寅深看起来心情好了些,淡声颔首:“嗯。” 严翌推着他走到餐桌旁坐下,外卖也很快到了,就着外卖与严翌煮的面条,两人解决了其实还算丰盛的晚餐。 面条碗倒是干干净净,点的外卖陆寅深却吝啬地没夹几筷,大多数还是由严翌自己吃掉的。 将碗筷放进洗碗机,严翌洗干净手,又在手机下单了些需要用到的物品,由于物流和时间,这些明天早上才能到。 下单完他就快步走到陆寅深身旁,目光落在他微鼓的肚子上。 严翌煮的以成年男人的饭量来看,绝不算多,可对陆寅深的胃口来说,却足以把他吃撑了。 严翌想,看来他下次还是要控制一下量才行。 严翌张开双臂,笑道:“叔叔,我抱你去沙发躺着休息吧。” 陆寅深默认,下一刻,就被严翌抱进怀中,腿上外套滑落,掉在轮椅坐垫上。 严翌把他抱的紧,慢慢抱到沙发上,单手将两个枕头叠在一起后,才把陆寅深缓缓放下去。 陆寅深习惯睡高度比较高的枕头,这会让他比较舒服,严翌长手一捞,将边上被子盖在他腿上。 两掌合在一起,摩擦变热后,轻轻贴在陆寅深肚子上,替他揉搓胀到不舒服的腹部。 陆寅深靠在他身上,舒服地半眯起了双眼,眼尾雾般浓红着。 揉了好一会儿,严翌开口:“喜欢这样吗?陆叔叔” 陆寅深眉目含着淡淡春色,侧头看他,指腹唇瓣微张,唇角笑意蔓延:“嗯,乖。” 严翌俊脸迅速飞上抹薄红,害羞低头,不好意思道:“叔叔喜欢就好啦。” 待陆寅深微鼓的腹部恢复原样,又揉了好半晌,严翌:“叔叔接下来要做什么呀?” 陆寅深:“洗澡。” 严翌:“你?” 陆寅深纠正:“不,是我们。” 所以意思是要让他帮着洗吗? 那他当然……乐意之极。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8、偏执反派(8) 陆寅深爱干净,几乎每天都要洗澡,先前严翌不在,他又不愿让旁边帮忙,每次洗澡都满身狼狈。 严翌自然没半分不愿,点头答应,问清衣帽间位置,取了两件睡袍放好,将电视关掉,把陆寅深抱到轮椅上。 走到浴室后,先把暖灯打开,又在浴池里放起了水,水流缓缓流出,看这速度,放满还有好几分钟。 严翌指尖拨开束缚着陆寅深身体的上衣,纽扣一颗一颗从锁眼中挣脱出来,每被挑开一颗,就有点点精致白皙的皮肤露了出来。 直到再也没有锁扣可解,锁骨与大半身体尽数暴.露在他漆黑的眸里,喉珠滚动,严翌低眸,将目光移开。 手下移,抚着裤带,却被陆寅深握住了手腕,他抬眸,眨着眼看他,乖乖道:“叔叔怎么了?” “这样就好。”陆寅深不说原因,严翌却也知道。 是不想把自己伤痕累累的双腿给其他人看。 手指停顿,确实没再动,严翌:“水也快放好了,我抱叔叔进去,可以吗?” 这次陆寅深同意了,严翌并没有直接把陆寅深抱过去,长臂一伸,取下条毛巾垫在浴池瓷砖上,这才抱着他走过去。 刚到陆寅深就示意把他放下,让他坐在浴池边,旁边是墙,他靠着也不会摔。 严翌探进池里试了试温度,还好,这个温度不会烫,也不会太冷。 陆寅深指了指不远处的沐浴露:“帮我拿一下。” 严翌照做后,也不放心,眼巴巴站在原地,不肯挪开半步。 松松垮垮的衣物半滑到陆寅深腰间,缭绕水雾氤氲,殷红两色若隐若现。 严翌下压手指,又眨了下眼,表情显得越发无辜来。 陆寅深看着他,桃花眼微挑,红艳绯浓,烈的像盛了汪美酒,嗓音蛊诱:“叔叔好看吗?” 严翌诚实点头:“陆叔叔是小翌见过最好看的人。” 被他这样直白夸奖,陆寅深唇角勾起:“你要一直这样看着我吗?” 水雾浮现,吻上他的脸,陆寅深探出指尖,半落在他腰身的衣物彻底滑落。 严翌立刻闭上双眼:“在叔叔洗完之前,我绝对不会睁眼的。” 话到这里停住,又带了些可怜意味,严翌:“我担心叔叔嘛,就让我留在这里吧。” 陆寅深腿还没好,让他一个人在这里,严翌怎么可能放心的下。 陆寅深勾勾手指:“小翌过来。” 严翌紧闭着眼,走向他。 被暖灯照着有些温度的手臂环着他的脖颈,严翌配合地把头勾下。 红艳舌尖轻轻舔了舔他的耳垂,严翌睫毛剧烈颤着,却没有把眼睛睁开。 湿热触感移到脖颈处,他能感受到叔叔怎么舔咬他的喉结,呼吸错乱,他听到声满意低笑:“乖。” 下一刻,严翌就察觉自己的手被另一只手牵住,引导他抚摸腰下裤带,轻轻一扯,宽大长裤松开。 陆寅深双手紧紧环着他的两肩,气息温热,嗓音诱饵:“小翌这么聪明,一定知道怎么脱掉它吧。” 严翌睫毛颤抖着,手也是,喉结用力滚动,视力被剥夺,反而放大了其他感官。 炙热呼吸声抚着他的下颚与唇,又窜进腰腹深处。 严翌:“我知道。” 长裤掉落的轻微响声与越发不稳的呼吸声作伴,掌心下的感触温热细腻,可凸起的骨头同样明显。 腰腹间那团火被心疼怜惜取代,呼吸渐渐平稳,严翌低声:“我帮你。” 薄荷味的沐浴露被挤出,白色泡沫从蝴蝶骨蔓延到脚踝。 浴室暖灯照耀,热气缭绕,身下还垫着柔软的毛巾,陆寅深不觉得冷,桃花眸微挑,暗浓光芒在眼底汹涌,重瞳贪婪地锁定着严翌的脸。 将这张脸记得深刻入骨,虚幻记忆碎片似乎又清晰了几分。 ☆ “寅深,你真好看。” “寅深,我喜欢你,你问我有多喜欢啊,全世界只喜欢你那种喜欢,比喜欢自己还要喜欢你。” “哪里幼稚了,也不是从别处里学来的,是我自己想的情话,寅深,你笑了,那我以后要多说与你听听我的真心话。” “寅深,手术不会有危险的,你腿好以后,我们一起手牵手散步,一起生活,我还要娶你回家。” “别担心亲爱的,我会永远陪你。” ☆ 记忆戛然而止,混杂在回忆里,用力回想时,刺痛搅弄着陆寅深的大脑。 他不信这些记忆是凭空生来的,想来曾经一定有个人出现在他的生活中,不,现在重新回来了。 而这次他会布下天罗地网。 水流喷洒而出,冲掉他身上的泡沫,须臾片刻,他被严翌小心翼翼护在怀中,放进浴池。 陆寅深也缓缓闭上了眼,双腿倏地抽搐疼痛起来,他这腿没废个彻底,丑不说又用不了,唯一没用的用处大概是能感觉到疼。 身体渐渐陷进浴池,浮现病白的手指竭力攀着浴池边。 手忽然被捧进温暖掌心里,陆寅深仍然没睁开眼睛,任由自己手指被一根又一根把玩。 严翌鸦羽在半空中颤着,视野没半点光亮,凭着对陆寅深的了解与直觉,准确无误地牵住了陆寅深的手。 他说:“叔叔,我网购了些药材,可以用来泡脚,对双腿恢复也有好处,以后每晚睡前都用用好吗?” 只是可惜这些药材要到明天才能到。 陆寅深这腿总得管,不然好不了。 水珠溅落在地面,淡淡嗯声从陆寅深鼻腔发来。 见他同意,严翌松了口气,不愿让他看双腿没事,倘若连康复都抗拒的话,那可就不妙了。 在心里默数着时间,等差不多了后,严翌先将陆寅深从浴池里抱出来,确定他坐好后,背过身把要换洗的睡袍拿了过来,闭着眼递给他。 陆寅深换好衣服好,他才睁开眼睛,如他自己说的一样,直到这人换好衣服前,全程都没有把眼睛睁开,将陆寅深狼狈腿部窥去。 严翌双臂拥住他的腰,护着他,把他放进轮椅里坐好,把浴室地面上的衣服收拾,放进脏衣篓里。 浴室做了干湿分离,严翌将陆寅深推到磨砂门后面,以免待会自己洗澡时不小心把叔叔弄湿。 双手交叉勾住衣服下摆,往上脱去,充满力量感的身材顷刻间便暴露出来。 陆寅深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眼睛牢牢禁锢他。 严翌并没有避开他的视线,大大方方将衣服全部脱.光,将沐浴乳挤出涂抹在自己身上。 沐浴露的香气缭绕,白色泡沫塌陷消失。 身上重新穿上与陆寅深同款的睡袍,严翌走过去,半蹲下腰:“叔叔,我洗好了。” 陆寅深看着他,淡淡嗯了声,严翌并不在意他的冷淡。 现在时间离睡眠时间还算早,他带着陆寅深走到客厅,打开电视,继续播放起热闹但幼稚的动画片。 严翌:“叔叔有其他想看的台吗?” 他们上一次相处时,陆寅深很少接触电子产品,最多是躺在他怀里,看商业杂志。 陆寅深说:“看你喜欢的便好。” 年龄还小的男孩喜欢看动画片很正常,陆寅深也没什么想看的,看严翌喜欢的就行。 严翌点头,切了西瓜,澳洲脐橙……这些甜意十足的水果,摆在陆寅深面前。 竹签叉了块西瓜,喂到了陆寅深嘴边,他静静看着严翌看了许久,唇微张,到底还是吃了。 严翌垂眸落在他被水果染了点水润的唇上,指尖抬起,指腹轻轻擦拭着陆寅深的唇角,眉眼软软:“沾到了。” 几块水果被顺利投喂进陆寅深胃内,严翌没再喂更多,水果也不能吃太多,这对陆寅深的胃不好。 看了眼时间,已经不算早了,严翌道:“叔叔,我们去休息吧。” 陆寅深过了半晌,才点了点头。 严翌:“叔叔,我们的房间在哪里呀。” 陆寅深指向他房间位置,严翌关掉电视机,推着陆寅深走到相邻的卧室。 他有心想送陆寅深进房,但这人却自己控制着轮椅走了进去。 严翌并没有机会看到这人房间内的摆设。 严翌软着嗓音:“那叔叔晚安,好梦。” 他在门口站了会儿,才走进自己的房间。 余光不小心捕捉到暗红小点时,严翌脚步停住。 那是…… 监.控。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9、偏执反派(9) 房间并没有开灯,漆黑暗浓,借着夜色,严翌垂眸,以陆寅深绝对看不到的姿态,唇角缓缓勾起。 陆寅深在监.视他,这个事实让严翌愉悦极了。 强势喷涌而出的满足感兴奋战栗,酥麻电流从脊骨溢胀缠满心脏。 监.控,监.听,定位…… 叔叔,还有其它想和他一起玩的恋爱游戏吗? 严翌迅速调整好表情,按开灯,温暖明亮的灯光笼罩屋内。 嘴唇微微鼓起,看起来有几分稚气的可爱,烟盒被死死按在口袋底部。 纯情男大怎么能抽烟呢? 他缓步走到床沿坐下,头勾下,指节分明的修长指尖扯住睡袍最上方那颗锁扣。 “咔”。 极细微的响声让寂静卧室多了几分热闹。 黑色纽扣挣开束缚,劲瘦有力的身材一点点出现。 肩膀连着着瘦长项颈,半露出来,过于精致的蝴蝶骨藏匿于睡袍内,稍微勾下衣角,就再也遮掩不住。 严翌宛若满脸单纯,状似自言自语:“唔,怎么办,这衣服有点难脱呢。” 可下一瞬间,又有一颗锁扣被解开,线条流畅的腹肌,充满着力量感,腰线也慢慢暴露。 监控躲藏于暗处,墙后有双漂亮眼睛在暗中窥伺,桃花眼渐渐染上病态神色,面颊潮红,呼吸逐渐急促。 严翌白皙指尖继续挑开锁扣…… 垂头,掩住唇角笑意。 叔叔,你在看我,对吗?那就拜托你多看看我,也只能看我。 手停滞于最后一颗纽扣,欲露不露的姿态越发勾人。 或许是因为那颗纽扣怎么样也解不开,严翌有些苦恼地皱着眉头。 最后那颗锁扣终于被解开,唇角笑意氤氲,眼尾扫过镜头,带着些微迷离神态,舌尖轻舔下唇。 眉眼暗浓,掩下的唇角微扬,无声呢喃:“好看吗?叔叔。” 偷伺于墙后的漂亮眼眸盛满了惊人欲色,眉眼餍足神色还没出现太久,欲求不满的欲念肆虐奔野。 想看更多,更多。 只藏匿于夜色,隔着墙看,无异于饮鸩止渴,稍微尝出点甘甜,不仅没解渴,反而让身体更加渴望来。 要用锁链控制不乖小朋友的手脚,要用红色口枷堵住骗子爱撒谎的嘴,还要用黑色眼罩蒙住他的双眼。 若是他双腿无虞,若是他双腿无虞…… 可惜残废双腿不足以支持他做更过分的事。 遗憾感喟时,这双满是情.欲的漂亮眼睛却始终没离开监.视器。 严翌起身,打开房间内的小冰箱,里面有各种牌子的饮料与矿泉水,大概是陆寅深准备的。 他拧开瓶盖,头微抬,水被吞进腹内,偶有几颗水珠恋恋不舍般从他的唇角沿着喉结在腹肌处暧.昧打圈。 看着就无端多了几分性.感。 半瓶水入喉,严翌并没有将睡袍彻底脱下,就这么半遮半掩地懒靠在叠高的枕头上。 拿出叔叔前不久送他的手机,神色专注地在手机上点着。 严翌看着手机里被叔叔暗.插的代码,双眼弯下,真是太可爱了。 叔叔,既然你这样陪伴我,那你也想我这样陪你的,对吗? 代码被修改,在监控端留下暗门,手机屏幕闪出小红点,那是陆寅深所在的位置。 指腹拨开耳机仓,取出耳机戴上。 似有若无的喘息声出现,伴随着压抑诱耳的破碎低吟,可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严翌撩起眼皮,眼尾扫了眼监控所在,低头点开手机助手。 声音迷茫懵懂:“男人也可以喜欢男人吗?” 耳机喘声停滞半秒。 手机助手语音回答:“是的主人,男生同样可以喜欢男生,这是很正常的性取向,就像男生喜欢女生,女生喜欢女生一样,都是符合社会道德与价值观的。” “主人是为此感到不安了吗?你需要小翌怎么样的帮助呢?” 这手机品牌是陆寅深旗下子公司开发的,智能助手名为小翌。 嗓音更加茫然了:“如果……喜欢的是自己叔叔呢。”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0、偏执反派(10) 静。 两间卧室都没有旁的动静,就连呼吸声都只剩下本能的气音。 耳机那边寂静许久,咚咚声蓦然从鼓膜炸响。 扑通扑通,是清晰剧烈的心跳,频率快到不正常,若是人体脏器能奔跑,严翌一定能拥吻这枚燥热悸动的心脏。 智能助手的回答在房间内格外清晰。 “主人,喜欢上自己的叔叔是不行的,因为在人类社会中,血缘与伦理是社会稳定的……” 它开始列着理由,无外乎是这样有违伦理道德,叔侄不能发展超出亲情以外的其他关系。 严翌睫毛轻颤,神情看起来有点难过:“原来不能喜欢啊。” “是的主人。” 严翌看起来不太开心,抱着手机满脸茫然无措。 自语间透出了少年的迷茫心事。 “可我真的很喜欢他。” 他点开与陆寅深的聊天界面,面上纠结良久,才发了信息。 【y:叔叔在吗?】 【y:(小猫咪期待地等着你jpg.)】 手机即刻响起特殊铃声,严翌很快就收到了陆寅深回的信息。 【lys:怎么了?】 严翌抿了抿唇。 【y:没什么吖,就是想和你说说话。】 【lys:说吧,我在。】 别说,还怪撩的。 严翌眉骨含笑,怀揣少年心事的失措表情险些破功,装不太下去。 指腹划过耳廓,轻轻按了按正工作的耳机,呼吸与心跳缠绕,伴随着若有若无的暧.昧低喘。 性.感到让他想按在这张床上狠狠顶.弄。 【y:叔叔有喜欢的人吗?】 他以为的回答是没有,他可以肯定一年前的陆寅深会喜欢严翌,可现在被迫抹掉记忆的陆寅深还会喜欢他吗? 可对面发出的答案是没有迟疑的肯定。 【lys:有。】 严翌失落地垂落下鸦睫,难过呢喃:“一定不会是我吧,明明我那么那么喜欢叔叔。” 耳边呼吸声略微停滞几瞬,修长骨感的手继续在屏幕上触碰着。 【y:这样啊,叔叔喜欢的人是怎么样的人呀?比我好吗?】 【lys:很可爱,很单纯也很善良。】 消息回的极快,却并不回答他第二个问题。 严翌低头,借此来掩饰自己微微翘起的唇角,这形容的不就是他装出来的样子吗? 【y:叔叔有多喜欢她呀,叔叔喜欢的人,一定是漂亮又优秀的女孩子吧。】 【lys:不,他是男孩子。】 眉眼暗浓与笑意勾勒,俊美容颜满是被满足的愉悦。 【y:那叔叔有多喜欢他呢?】 严翌承认他就是想听陆寅深亲口说,对他的喜欢到底有多深。 对面并没有立刻发来消息,而是等了片刻才有回答。 【lys:想亲手杀掉他。】 回答并没有丝毫缠绵甜意,只有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惧狠色。 严翌却不这么觉得,他弯了弯眼睛。 【y:为什么呀?】 打完这句话,严翌继续打着字。 【y:我要是有喜欢的人,我会对他很好,我想和他结婚,想和他一起生活,一起散步旅游,过二人世界。】 不知触碰了陆寅深哪根神经,对面迟迟不发新的消息。 严翌眼都没怎么眨,专注看着手机屏幕,可等了许久,仍然没等到。 严翌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凌晨了,这个点要是再熬会把身体熬坏的。 指腹打出的语句给今天的聊天打上未完待续的省略号。 【y:那叔叔晚安,早点休息,明天见呀~】 【y:(小猫咪可爱地贴了贴你jpg.)】 —— 漆黑浓稠的暗色房间,陆寅深握紧手机,侧脸埋在衣物堆里,鼻尖贪婪地嗅着不属于自己的气息。 充满着少年的朝气,阳光炙热,是与他截然相反的性格。 过于清瘦的手扯紧床单,身上盖着的外套包藏着他,带来久违难得的安心感。 这堆衣服有很多,其中几件是最新的,其他的款式已经旧了许久,可仍然被人当宝贝似的好好藏着。 两条残腿在床上无力苟延残喘着,双眼从衣物堆里拔出,投向墙壁上的显示器。 男孩此时正紧闭着眼,睫毛有规律地颤抖着,嘴唇微嘟,看起来睡得正安稳。 单纯柔软,善良可爱。 可这样一个男孩却亲口说喜欢他。 这双眼睛黏在墙上,久久未离。 窥伺于暗处的红色灯光藏匿了整整一夜,规律闪烁间宛如正在眨眼的猩红眼睛。 日光还未透进,严翌就醒了,他掀开身上的被子,从旁边拿过手机,点开屏幕,轻车熟路找到与陆寅深的聊天框,点击确认,发送消息。 【y:叔叔早安吖~(小猫眯可爱地贴了贴你jpg.)】 指尖碰了碰蓝牙,清浅呼吸声明显,想来还在休息。 严翌买了些早餐要用的食材,等着它们送过来的间隙,去门口把昨天买的物品都拿了进来。 是些泡脚的药材,药膳的材料还有折花要用的物品。 严翌将这些东西放好,取出折纸,一朵漂亮精致的红色玫瑰立刻出现,他将这朵花别在陆寅深门口,这样一来,陆寅深只要从卧室出来就能看到了。 洗漱完,开始准备药膳与早餐。 熟门熟路清洗蒸煮,没过太久就做好了。 耳机里边呼吸声仍然没有太多变化,陆寅深想来是还没有睡醒,严翌也不打算去催。 充足的休息有利于身体健康。 “哗。”像是物品掉落的声音。 严翌表情瞬变,立刻变得紧张起来,快步迈到陆寅深房间门口,抬手敲响房门:“叔叔,我刚刚听见里面传来声音,你还好吗?” “别进来,我没事。” 蓝牙里确实没有痛苦呻.吟出现,只有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动静,想来陆寅深确实没什么事。 严翌放了心,在等陆寅深出门的间隙,又折了朵玫瑰。 搬来这里后,那些花卉得重新养许久才能让陆寅深瞧见,这些纸花形状样式与他喜欢的玫瑰别无二样,可做暂时的代替,即使不能看见真花,能看见喜欢的假花也是好的。 严翌站在房间门外,等着陆寅深出来,即使耳机里面没有异响,可他总要第一时间确认才能真的放心。 门缓缓开启,别在把手上的纸玫瑰闯进陆寅深眼中,看的他神色怔了瞬间,须臾片刻后又变成了惯然的冷矜。 严翌仔细看着他,看了好几遍才彻底松了口气,陆寅深看着确实没什么事,想来方才摔的只是物品,而不是他。 严翌蹲下,笑着说:“叔叔想看魔术吗?” 陆寅深双眼认真看着他。 严翌弯弯唇角,打了个响指,两指间立刻出现了朵玫瑰:“玫瑰赠美人。” 陆寅深眼尾红透,低笑:“送我这个?” “若是还嫌不够。”严翌表情做成竭力思考的苦恼模样:“我也可以作为添头。” 唇瓣微张,殷浓红舌藏匿旖旎暧.昧:“不,你是正餐。” 严翌撩起眼与陆寅深对视,歪了歪头,道:“所以叔叔是想吃我吗?” “可相比于作为只能任人摆布的食材,我更喜欢成为食客。” 漆黑瞳孔深藏欲.望溢胀而出,陆寅深病白的手忽地被牵进掌心,严翌带着温度的侧脸贴着这只手,双眼无辜。 “你要怎么办呢叔叔?”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1、偏执反派(11) 陆寅深用另一只手挑起他的下颚:“可有些食材他后天残缺,被蛀满了可怖虫洞,贫瘠又苦涩。” 冰冷指尖滑过酥热唇角,严翌微微张开唇,这根手指被含进湿热口腔。 牙齿稍离,没与这根手指相触太紧,以免咬疼了他,可舌头却不会那么客气,卷缠勾绕,仔细吞.吐着。 舌尖细细舔舐时,黏腻银丝丝丝绕绕,彻底吐出时,在空气中的涎丝反射出光亮,严翌轻笑:“明明很美味,叔叔撒谎。” 在旁的纸玫瑰,无人舍得给一枚眼神。 陆寅深勾了勾唇,松开手,将这朵玫瑰夹在两指间,他道:“走吧。” 早餐很快就解决完了,煨着的药膳也煮好了,他将药膳盛进盅里,这样比较方便陆寅深喝。 严翌查过课表,今天早上从八点开始有两节大课,他必须得去学校才行。 虽然他可以翘课,但上课第一天就把课给翘了,那实在说不过去。 而且翘课这种事,他扮演的人设做不出来。 严翌:“我去学校啦,上完课就回来,煮好的药膳要喝哦。” 他从口袋里掏出盒糖来,从中取出一颗递到陆寅深掌心:“只要喝完了这盅药,等我回来就把剩下的给你。” 陆寅深似笑非笑:“当哄孩子呢?” 可那颗糖却被攥的很紧。 严翌眉眼扬起,嗓音乖软:“在哄我的小叔叔呀。” “那叔叔我走了,放学见。” 陆寅深没在说话,也没有多余的表情,脸色淡淡,看不出喜怒。 严翌上前抱了抱他:“中午见。” 送他去学校的司机是张司机。 严翌神色恹冷地坐在后面,只有指尖滑过耳机时,神情才有瞬间的软化。 没有说话声,只有呼吸声,很规律,也很安静。 一路伴随着这呼吸声,严翌走进了学校,按照课表进到了班级。 刚一踏进教室,无数人目光向他涌来,顷刻间又收回。 即使再帅,也不能一直盯着看,那多不礼貌啊。 但是!真的好帅啊啊啊! 严翌坐在大教室最后一排,身影藏在人群中,即使身姿卓绝,容貌俊帅,也没那么惹眼。 点名时,旁边本趴在桌子上的一男子,揉着眼喊到,眼睛刚一扫到严翌,震惊大喊:“兄弟,你就是那个最帅校草?!” 严翌昨天报道时,被学校小记者拍了照片,有人心血来潮还发到了vb上,结果这条vb竟然爆了,吸引了无数人舔屏。 顿时,教室所有人都看了过来,老师眼神也变成的利刃,要不是距离太远,粉笔估计会和这个人的脸来一个亲密接触。 这人讪讪一笑,声音变小:“没想到啊兄弟,你竟然也是这个专业的,我叫周为,年少有为的为。” 周为? 这个名字严翌有点印象,因这人是个人才,在创业方面有些天赋,算得上青年才俊,主角受曾经想勾搭他,刚一勾搭,就被其中一个攻发现,这个周为就这么炮灰了。 父母都被裁员,父亲突发疾病,本前途大好的学霸,只能无奈辍学赚钱,开始在医院与工地奔波。 这是小说里发生的剧情,现在嘛…… 周为声音变得极小:“兄弟,能给我签个名不?我姐是你颜粉。” 周为有个大他五岁的姐姐,他姐在读研,两姐弟关系很好,他姐经常会消息轰炸他,昨天他姐就跟他说,最近网上有个帅哥嘎嘎火,还是他们学校的,勒令他务必拿到这位帅哥的签名。 他本没有这个想法,a大那么大,光是食堂就有二十来号,哪有那么容易遇到,结果就是这么巧,刚开学就遇到了。 如果能拿到签名,让姐姐开心开心,他还是愿意做的。 严翌转了转笔:“可以呀。” 周为连声道谢:“非常感谢你啊兄弟,以后有事包我身上。” 利落大名落在书页角落。 周为美滋滋的:“谢谢你啊兄弟,等放假回家,我把这张书给撕下来,到时候我姐肯定很高兴。” 说完,他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一脸嘚瑟地发信息,想来是给他的姐姐发。 严翌无意关注他人,转着笔,目光在讲台里,可所有注意力却集中在耳机上。 除了清浅的呼吸声就别无他物,可他却听的满足极了。 “那个兄弟……”周为突然放下手机,有些尴尬地小声道。 严翌:“怎么了?” 周为清了清嗓子:“是我姐她想问的,就是,那个……你有女朋友吗?” 严翌顿了顿:“没有。” 耳机里呼吸声错乱几秒。 还没等周为松一口气,严翌垂眸笑笑:“但有男朋友了,我现在和他住一起。” 偶尔让叔叔吃醋是情趣,可陆寅深性格多疑敏感,没必要语焉不详,让他真的吃醋难过。 周为好奇问道:“你很喜欢他?” 严翌认真纠正:“不,是爱他,我很爱他。” 周为看到他满脸认真深情的模样,暗暗吃惊,又艳羡祝福道:“这样啊,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遇到这么喜欢的人,祝你和你男朋友白头偕老。” 他挠了挠头,掏出手机,开始回自己姐姐。 耳边传来声很轻微的笑,磁性嗓音入耳动听蛊诱:“还挺听话。” 严翌唇角轻扬,真好哄。 一节大课结束,手机备注为“林阿姨”的人发来消息。 【岁月静好(林阿姨):小翌,明晚家宴,记得早点回来。】 【y:好的林阿姨,我知道了。】 【岁月静好(林阿姨):你离你陆叔叔那应该挺近的,你陆叔叔腿脚不方便,你和他一起来可以吗?】 【y:好的阿姨。】 陆家家宴是文中重要的剧情节点,主角受因此与陆家另一位攻认识,上演陆家两个小辈兄弟阋墙的戏码。 又是一节大课过去,严翌低头给陆寅深发消息。 【y:我放学了,叔叔有喝药膳吗?(小猫咪双眼亮晶晶jpg.)】 【lys:喝了。】 严翌双唇微动,无声做着口型“骗人”。 坐着张司机开的车,到了住处,严翌刚一开门就见到了陆寅深。 严翌随手关紧门,眉眼乖顺:“林阿姨说明晚有家宴,叔叔要去吗?” 陆寅深显然知道这件事,面上神色没多少波澜,他颔首:“去。” 严翌余光瞥向桌上盛着药膳的盅,手挑开,里面空空荡荡。 可他并没有听到陆寅深吞咽的声音。 是倒了,还是? “怎么了?”陆寅深操控着轮椅到他身旁,见他一直盯着盅看,出声问道。 严翌摇头,弯弯唇角,摊开掌心,又握紧成拳头,轻轻晃了晃,再次摊开手心时,上面堆满了五颜六色的糖果。 “盅里药膳都没了,叔叔肯定都喝完了吧,给。” 陆寅深桃花眼微闪,手指紧紧扣着扶柄,半天没动。 严翌见他没接过,缓步走近他,取出颗糖强势塞进冰冷手心,带着热意的糖纸使陆寅深手跟着瑟缩了瞬,就像被烫到了一样。 药膳不在盅里,他也确实没喝,被他重新倒回了煨煮的锅中,但陆寅深神色坦然自若,淡定接过这糖。 四目对视间,严翌软着眉梢问他:“药膳好喝吗?” “嗯。”说这话时,陆寅深面不改色。 严翌捧着这盅,走到厨房,小火已经关了,可里面的药液仍然温热。 勺瓷探进砂锅,舀了勺入盅。 此时温度正好适宜,不至于太烫却也不会冷到刺激陆寅深本就脆弱的肠胃。 他步伐不紧不慢,垂眸对着陆寅深笑:“既然叔叔觉得好喝,那就再喝一碗吧。” 陆寅深浓黑精致的睫毛直直锁着这盅,表情没看出太多挣扎,可动作却迟疑不定。 严翌将勺子喂到他唇边:“我喂你。” 勺柄被举在半空中,迟迟没进口腔。 严翌低头,将药膳吞咽入喉:“不烫的,小叔叔。” 他又舀了一小勺,递到陆寅深唇边,这次倒是被人稳稳含进了唇齿间,吞进了胃里。 严翌剥开颗荔枝味的糖果,白皙指尖点在他殷红唇瓣上,稍一用力,就连带着糖一起被陆寅深含进温热唇内。 食指在陆寅深口腔肆虐,搅的他呼吸急促起来,顶到舌心最为柔嫩的敏.感处时,些微泪水险些从潋滟眼尾逼出。 舌尖卷舔着手指,给这根手指每点指节渲染着色,严翌抽离手指时,缠着水丝的指腹滑过陆寅深侧脸,落在他唇角,轻轻擦拭着嘴边银丝。 严翌头勾下,鼻尖轻轻蹭着陆寅深鼻尖。 水润红唇里药的苦味混杂荔枝糖意,散发着迷人芬芳。 语调满意“嗯,现在有了。” 唇内有了药的气息,却又不只有药膳的味道,勾的他血脉偾张,想搅.弄狠.顶。 鼻尖亲昵轻蹭时,四目相视,认真感受着对方气息。 纠缠呼吸灼热酥烫,被注视时的满足比世间任何一款糖都来得有用,连带着,平常抗拒不行的苦药都品尝出了些甘甜来。 而与已然紧密相贴的鼻尖不同的是,相隔了一个吻的唇,对方清晰明确的呼吸明明近在咫尺,喷洒出的气息滚烫真切。 可偏偏没落到实处,就这么吊着悬在半空中,不上不下,只让人感觉难耐的慌。 陆寅深眼神深深,直勾勾看着严翌,眉梢浓稠绯红,因眼尾差点被严翌手指逼出生理性泪水,桃花眼中潋滟水润。 略微有些松开的衣领,足以让严翌将其中风光看透。 锁骨白皙,妖冶两色被冷风那么一灌,颤巍巍抖硬起来,莫名渴望张扬,摇曳深沉欲.望。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2、偏执反派(12) 糜碎眉眼勾乱陆寅深本就含情的桃花眸,秾丽水润的眼睛充满了吸引人的漩涡。 唇瓣开合,却没有发出任何音节,只让藏窥其中的水润舌尖惹的更加勾人了起来。 双眸静静看着对方,暧昧气氛辗转。 喉珠上下滚动,严翌目光变得深邃幽晦,内里情愫浓暗汹涌。 他不是君子,也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的单纯少年。 可目光落到宽大长裤中孱弱双腿时,所有渴望就化为疼惜。 至少得等陆寅深能站起来走几步后再做。 鼻尖最后亲昵地蹭了蹭陆寅深,严翌乖巧向他报备今天在学校发生的事。 “叔叔我今天上了两节证券课,然后……就是这些,没有发生特别的事。” 严翌学的金融专业,理论知识于他而言很是无聊,上课时也并没有专注听讲,而是将全身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蓝牙中。 可他说着上课内容却很顺畅,并没有卡顿。 他说的东西对很多人来说枯燥乏味,可陆寅深却绯秾着眼尾听的认真。 严翌说完,弯起了唇角,捻了捻已然沾上了些荔枝味的指腹,对陆寅深道:“有家康复医院,叔叔愿意去吗?” 纵使陆寅深不愿多提自己双腿,可总不能真的一直不提,不去康复锻炼,就让他在轮椅上这么坐一辈子。 严翌这么说出口时,一边在思忖着怎么样的说词能让陆寅深更好接受些,他心疼他不良于行,也理解他的抗拒心思,太过坚硬的冷话对这人说不出口,只能柔软劝解。 “好。”声音听起来很是干脆,没多少不情愿。 见他答应,严翌双眼变亮,惊喜地看着他,高兴地唇角止不住往上扬:“真的吗?叔叔愿意复健就太好啦,我现在请假,我们马上就去吧。” 择日不如撞日,这人既然同意做复健,那没道理要把时间往后拖,这样他的双腿也能快些好起来。 这般说着,严翌即刻拿出手机给辅导员请假。 严翌辅导员姓琳,叫琳雅,是个认真负责的好老师。 辅导员并没有立刻批准,反而给陆寅深打了电话——严翌填的监护人号码是他。 琳雅:“你好,我是严翌同学的辅导员,我姓琳,请问你是他的监护人,陆先生吗?” 开学第一天就请假,请假理由还不是特别站的住脚,琳雅自然要打电话问个清楚。 陆寅深接了,语气淡淡:“是,怎么了?” 琳雅斟酌几秒,开口:“孩子成年了,谈恋爱我也确实不好干涉,只是为了和对象约会就请假,不去学校上课,这是不是不太好,毕竟学习还是很重要的,约会周末也可以,没必要……” 陆寅深眼皮微撩,眼波在严翌乖巧眉眼间流转。 请假理由竟然是要约会? 安静等琳雅将话说完,陆寅深道:“孩子大了,想和男朋友约会也没什么,琳老师,你说是不是?” 琳雅怔愣住了:“啊?男朋友?” 意识到自己言语有些不太妥当,琳雅:“男朋友也没什么,就是这现阶段还是学习比较重要,陆先生作为严翌同学的监护人,应该也明白这道理。” 陆寅深长睫微敛,语气没多少起伏:“他有自己的想法,我也不好管教。” 苦口婆心劝了半天,琳雅见监护人都没什么意见,也就不好再多说,只道:“那好吧,陆先生,假我会批的,只是麻烦你转告严翌同学,下不为例。” 嘟嘟声一响,电话挂了。 陆寅深看着他,睫毛弧度颤的很是漂亮,红润唇瓣张合,似笑非笑:“请假约会?和监护人陆叔叔,嗯?” 严翌不回话,只是眨着眼睛看他,眸色水润,神色柔软。 并非他故意挑选这么一个理由,只是陆寅深一向不愿意旁人过多关注他的双腿,他也就选了个要约会的理由。 陆寅深勾了勾手指,严翌立刻靠近他,两张脸距离极速拉近,对方吐息清晰可闻。 严翌闻到了,还没有散去的荔枝香。 线条优美的双臂攀向他的后颈,湿热气息向他耳廓侵袭而来,嗓音低哑暧昧,藏匿着轻笑:“我们现在去约会,亲,爱,的。” 一字一句将亲爱的三字念的缠绵悱恻,不知情的恐怕真以为他们是情深义重的恋人。 严翌红着脸紧紧回抱住他的腰,气流抚过陆寅深侧脸,酥酥麻麻,声音听起来很是不好意思,害羞轻语:“小叔叔~”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3、偏执反派(13) 说着马上去“约会”,但直到他们两个一起吃完午饭,才坐着车去医院。 今天天气很好,阳光在空中折射,空气中跃动的尘糜像极了碎金。 轮椅被小心放在后备箱,严翌半抱着让陆寅深轻轻靠着自己,手还不安分地搂着他的腰。 当陆寅深余光落在自己腰身这只手时,他还无辜说着:“我怕叔叔摔嘛。” 陆寅深只笑了下,也不拒绝,反而自如地靠着他劲瘦的胸膛,这手也就一直搭在了陆寅深腰上。 因贴了防窥膜的关系,柔和光亮并没有透进,车内空气也有些憋闷。 严翌让司机将车窗开了条小缝,好让空气流通。 车窗外的阳光洒进,半落到严翌与陆寅深的脸上,像披了层金色的纱,朦胧梦幻,打眼瞧去般配极了。 他环紧着陆寅深的腰,看着他藏在这束光亮中的脸,轻笑:“叔叔,今天阳光真好。” 嗓音缱绻,仿佛被这光细细熨烫过,带着股莫名烫暖,这语气听起来也就不像是单纯说阳光好,反倒像在夸人。 陆寅深转过头与严翌对视,微挑着眼尾看着他同样被阳光照映的脸颊。 他经常看他,直视,俯视,仰视,或通过显示器窥伺,却很少在光线柔丽时看他。 严翌长得很帅气,陆寅深很清楚,可他现在却突然发现,他左眼下有颗银灰色的小痣,很小,也很淡。 与自己左手虎口处的红痣不同,这颗痣太过浅淡,平常不认真看绝对不会发现。 可现在蓦然察觉,莫名有种宝藏被突然发现的惊喜感,也就给这人增添了几分神秘魅力。 也难怪会被同学姐姐打听,是否有女朋友,陆寅深瞳孔晦涩须臾,视线却没从严翌脸上移开。 严翌眉眼扬起,跃动碎光镶嵌在他眸中,俊逸温暖,脸适时染上两抹薄红:“陆叔叔,你怎么一直看着我呀。” 陆寅深钳制住他的下巴,另一只手点着他的喉结。 出门时,陆寅深戴了手套,隔着这层布料,严翌没有办法直接感受到他手指的温度,可带来的感觉却同样炙热。 陆寅深连眼瞳都没转动,就这么直视他,目光重点照顾他左眼下的风姿,匿隐在唇齿里的舌尖不安分地动了动。 想舔…… 很想。 严翌脸上神色倒是很乖软,只是抱着陆寅深腰的手却开始不安分地往其他地方抚摸,腰身,腹部。 陆寅深肚子上的肉会稍微多写,触感也就尤为不错,严翌暗自碰的乐不思蜀。 被他这么一弄,陆寅深身体变得有些软,懒靠在他身上,也不阻止。 只是本就没用力的手更是卸了几分力,掐遏他下颚的力道由钳制变成了抚摸,一点一点,游到他左眼眼尾。 或许是隔着手套让他不太满意,陆寅深本把玩着严翌喉结的手抬起,嗓音低哑,口吻强势:“咬掉。” 严翌乖顺应下,薄唇张开,牙齿连着红润舌头一起暴露在光束与陆寅深眼中。 明媚阳光中,陆寅深又发现了宝藏,那是颗虎牙,只有一颗,在左齿上颚。 没待他多加观察,宝藏消失不见,指套被含进唇齿内,轻轻一咬,就脱落掉地。 指腹代替手套,在湿热领地搅弄,重点抚摸他的虎牙。 陆寅深轻笑着看他:“你知道我还想做什么吗?” 顾及着嘴里的手指,严翌没有说话,只用双清透的眼睛看着他。 黏腻水丝牵出,手掌按在他的后颈,陆寅深仰头,舌尖吻上严翌眼尾。 含笑轻语:“想对你这样。” 严翌黑眸一暗,眨眼后就变成澄澈目光,他说:“叔叔可以对我这样。” 红润舌尖并没有那么快放过他,一点点润湿了他眼尾那片皮肤。 严翌搂在陆寅深腰间的手下意识用力,低头,配合陆寅深舔.弄他的行为。 满车氛围旖旎,司机眼观鼻鼻观心,既不敢看也不敢多听这啧啧作响的水声。 车在街上缓缓启动,现在是早上下班的高峰期,道路上很多车辆,也有些堵车。 好在并没有浪费太多时间,他们还是到了医院。 因两人有事先预约,再加上严翌发展出的权势,并没有等太久就见到了医生。 医生姓宋,名耀中,年近七十,是康复专业的泰斗,平常人很难见到他。 一见到医生,严翌就将陆寅深之前做检查的各种单子递给他。 严翌并不是第一次见他,上一次为了改变反派陆寅深的命运,他的身份是他雇佣的保姆,可以顺理成章照顾他,也方便他近水楼台。 在这期间,为了让陆寅深能更好复健,他查了许多资料,也用上了人脉关系,才联系到这个医生。 只是他这保姆做的不算安分,偶尔会有些逾距,暗自和雇主发生些令人浮想联翩的事。 宋医生推了推老花眼镜,只看着手里的单子,忽视病人脸上明显的暧昧痕迹,道:“他的腿之前是做过手术吗?” 严翌:“对。” 陆寅深的手术是他持刀做的。 宋医生:“你把裤子卷起来,我看看你腿部情况。” 严翌听完,将陆寅深的腿抱到自己腿上,力道轻柔地将他裤管卷起。 皮肤近乎透明,血管清晰可见,孱弱病气。 宋医生指向严翌:“你捏下他膝盖。” 严翌照做。 宋医生:“有感觉吗?” 陆寅深说:“有。” 他的双腿并没有完全废掉,还有点知觉,只是这点感觉不足以支持他站起来,更遑论行走奔跑。 宋医生拿了根笔写着:“行,这是你要做的项目,还有……半个月后要来复查。” 他仔细交代着各种注意事项,严翌在旁听的认真,哪怕他能过耳不忘,也担心自己有遗漏,在备忘录上认真记录着。 交代完,宋医生喝了口水:“就这些。” 严翌谢过医生,就推着陆寅深去康复室,准备用康复器械做些训练。 他买的这些器材大部分还在路上,要等几天才能到,目前只能用医院的。 不过这也算一个好的开头,陆寅深总会一点点好起来。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4、偏执反派(14) 夜幕降临,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出入陆家老宅大门,脸上挂着虚伪面具与他人攀谈。 “七弟呢?怎么还没来。”说话的人叫陆尚,是陆寅深的三哥。 “小翌刚发消息说快了。”严翌养母林榕身穿紫色礼服,摇着香槟对陆尚遥遥举杯,姿态优雅。 “真是好大的架子,还得我们这些长辈等他们。”陆也父亲陆才冷声呵斥。 “大哥,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七弟腿脚不便,我让小翌和他一起过来,路上耽误些时间不是很正常,更何况还没到家宴开始的时间呢,何必生气呢?” 林榕话一出,陆才冷笑一声:“瘸子和孤儿,两个不正常的东西,慢点来也确实正常。” 林榕秀眉皱起,压住心中怒气,语气轻飘飘:“有些人即使身体健全也守不住家业,反而拆东墙补西墙,还要家里补贴,而另外一些人那叫白壁有瑕,才华太过出众,惹了上天嫉恨罢了。” “更何况我们家小翌好歹也考上了a大,大哥孩子呢?我可听说了,现在可是和一个男人纠缠不清。” 想到自己家情况,陆才脸上挂不住,却没办法反驳,脸色一沉,狠狠甩了下袖子。 严翌踩着点到的。 昨天和今天白天都忙着和陆寅深一起做康复训练,他实在不想花费太多时间浪费在家宴上,踩点到已经很给面子了。 严翌一身深蓝色高定西服,衬得他身姿挺拔,面容俊郎,他看着养父养母,唇角扬起,乖巧应好:“爸妈,我和小叔一起到了。” 备注是林阿姨,但若是真这么喊,林阿姨反而会不高兴,只是个称谓,严翌也不会太计较。 他养父养母一看见他这模样,欣慰极了,林榕捂着嘴笑:“我们家小翌当真是一表人才,肯定会有很多名媛千金喜欢,七弟,你说是不是?” 陆寅深神色淡淡:“二嫂说的对。” 严翌眉眼垂下,没说话,背后却用手贴着陆寅深后颈,暗自安抚。 陆才看着这“其乐融融”的一幕,又见自己儿子现在还没来,脸色更是阴沉如墨。 林榕见了,笑颜如花,嘴上却把刚才陆才说的话给还了回去:“大哥怎么教的,家宴竟然还迟到,还得让我们这些做叔叔婶婶的等,是不是太目无尊长了。” 陆才抹不开面子,也不好反驳,站在旁铁青着脸不说话。 厅里热热闹闹,等陆老爷子从三楼坐电梯下来才恢复安静。 陆老爷子如今已经将近八十了,身体虽然还算硬朗,但本硬挺的身体到底是佝偻了,手里驻着跟拐杖,他看着自己眼前的子女孙辈,内心满意。 人老了就是想要享受子女绕膝的天伦之乐,陆老爷子年轻时花心风流,来来回回娶了好几任妻子,导致孩子们感情不合。 这虽然是遗憾,但在他面前,这些人多少会收敛些,演也得演的兄友弟恭,和和睦睦。 看着自己这些儿子,陆老爷子暗自满意,老大是个不成器的,但他最小的儿子除了身体上有些残缺,其他的比他的哥哥们都要来的厉害。 他环视一圈,发现还少了一个人,若是其他人他或许发现不了,但陆也可是他出生的第一个孙子,这印象感情自然比别人深刻。 他皱着眉头,拐杖狠狠敲着地:“老大,陆也这混小子去哪了。” 刚才还嚣张傲气不行的陆老大,气焰低下,嘴唇蠕动:“爸,小也他生病了,这才没来。” 陆老爷子似乎信了:“是吗?” “爷爷!”一声高喝扬起,大家往正门看去,就见陆才口中生了病的儿子,健健康康地来了。 旁边还跟着一个面容清秀,楚楚可怜的男人,其他人看热闹的眼神在他身上流转。 陆才表情精彩极了,表情像黑炭一样暗沉。 陆也浑然不觉,反而携着身边那人走向前,高高兴兴介绍:“爷爷,爸,我们来了。” 陆老爷子似笑非笑,也没多说,反而驻着拐背过身:“行,人到齐了,就先吃饭,家宴就得团团圆圆,热热闹闹。” 宴席上整整齐齐摆了许多餐,有酒水区,点心区……等各种分区。 来之前,严翌已经和陆寅深一起吃过了,现在也都不饿,不过吃点点心的胃还是有的。 还没等严翌拿碟点心,阴阳怪气的话就落到了耳边。 “有些人真是家教不行,见到兄长也不问好。”陆也压根不知道自己迟到这事,惹了陆老爷子和自己父亲不高兴,还有心情忙着挑火。 姚斯柔柔弱弱站在他身旁,可怜巴巴的目光投向严翌。 正要拿点心的手滞停在空中,严翌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把这个世界剧本尽快换掉。 免得主角受和攻老来烦他们。 姚斯拉了拉陆也衣袖:“也哥,别这样,他们也不是故意的。” 陆寅深唇角微挑,好整以暇看着这场不算好看的闹剧。 严翌实在不想和他们虚与委蛇,余光冷冷扫过他们就打算带着陆寅深一起去别的地方。 姚斯这时却眼巴巴凑近套近乎,对着严翌说:“同学,你知道吗,现在网上有很多人喜欢你。” 说着,看着他的眼神变得含情脉脉。 严翌知道他指的是wb那条关于最帅校草的热搜,这本是主角受踏入娱乐圈成为顶流前的一块基石,不过现在热搜主人公却变成了他。 姚斯见他不搭理自己,神情有些委屈:“你怎么不理我呀。” 严翌半弯下腰,拢了拢披在陆寅深腿上的外套,俯身在他耳边道:“叔叔,苍蝇一直嗡嗡嗡的,有没有吵到你。” 他这话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姚斯却清楚指的就是自己与陆也,脸有些挂不住,可又不能发作,只能伪装出张笑面皮,在那假笑。 陆也没有他那些顾虑,见严翌竟然敢暗戳戳讽刺他们,怒气冲冲就要反击。 这时陆盎笑嘻嘻过来,拍了下他肩膀:“大哥,爷爷喊你去书房。” 陆也脸色变了又变,拿不准爷爷喊他去书房做什么,但又不敢违背陆老爷子的命令,对姚斯说道:“斯斯,我先去书房,你在这里等我。” 姚斯乖巧点头,表情是男人喜欢的柔软:“好的,也哥~” 陆盎眼睛转了又转,落到严翌身上:“二哥,没想到你和七叔一起来的。” 陆盎是陆寅深三哥的儿子,性格比较跳脱,也是与陆也闹出兄弟阋墙的另一位攻,他喜欢上主角受的契机就是这场家宴。 只是严翌来了,变数增多,后续剧情会怎么发展,谁也说不好。 而严翌被收养时,陆家孙辈也就出生了个陆也,排行第二,陆盎喊他二哥也就没什么问题。 陆盎:“对了七叔,国外有个医疗团队听说很有用,你要不要用他们。” 他性格虽然比较纨绔,但目前还没有黑化,本性还算得上善良。 严翌替陆寅深谢过:“不用,小叔他自己有办法。” 陆盎也没多说,只是看着他们,忽然感慨了句:“二哥你和七叔感情真好。” 谈及陆寅深,严翌眉眼柔和:“嗯,我和小叔感情确实很好。” 姚斯看着这画面,不甘地咬了咬牙,他们谈话倒是亲亲热热,显得自己是个外人。 陆盎眼神一转,注意到姚斯:“你是大哥男朋友,那我该喊你大嫂?还是大哥夫?” 姚斯红着脸,慌乱地瞥向严翌:“你不要胡说,我和也哥只是,只是朋友而已,没有其他关系。” 陆盎点头,表情看起来像是真的信了:“哦,朋友。” 姚斯红透了整张脸,看起来莫名的娇艳动人:“真的只是朋友。” 陆盎一时间竟然看呆了。 严翌眉毛微扬,主角光环刚刚闪了一下。 所以陆盎还是被剧情影响,开始喜欢上主角受了? 不过严翌不愿多管闲事,推着陆寅深绕过他们,往其他地方走去。 厅间偶有些自以为隐晦的视线投向他们,不知是在惊奇叔侄情深,还是单纯想看。 严翌垂着眼睛看着陆寅深的脸,问:“叔叔想吃甜点吗?” 甜点区足足摆了一排,有蛋糕,巧克力,糖果…… 陆寅深视线往那一扫,略微颔首:“嗯。” 见他想吃,严翌看了看,决定给他拿些巧克力尝尝,蛋糕太占肚子,他们刚吃了晚饭,没必要吃太多,尤其陆寅深目前胃口也不是很好。 巧克力被摆放在很精致的小盘子里,相比于黑巧,白巧会更甜些,严翌执起颗白巧,递到陆寅深唇边,喂给他。 红舌伸出,巧克力立刻消失在严翌指尖。 “好吃吗?”严翌问他。 陆寅深许久都未回答他,眉尾一红,眼睛里盛上了些醉态。 严翌心猛的一跳,察觉到他状态不对,拿了颗之前喂给陆寅深的巧克力。 牙齿一咬,酒液流出。 竟是酒心的,尝起来度数还不低。 陆寅深酒量极差,别说普通酒了,果酒都能放倒他,更何况是藏了高度数的巧克力。 再一看他绯红透了的眼尾,与不太清醒的神态,竟是真的醉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5、偏执反派(15) 严翌快步走到陆寅深面前,紧张问他:“寅深,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现在担心到连叔侄游戏都玩不下去,心突突直跳。 陆寅深苍白的脸上因酒精,而渲染上了两抹薄红,他低头,将脸埋在严翌颈窝:“严翌,我头疼。” 语气很软,像撒娇。 严翌摸了摸他的脑袋,轻声哄他:“好,我们现在回去。” 他用手机给养母发了条消息,就带着陆寅深从陆家老宅离开了。 平稳行驶的低调车辆,不急不缓地在道路上行走。 严翌抱着阖上了双眸,脸上满是醉态的陆寅深,敛下眉梢,将手心捂热后,贴在他冰冷的额头上。 下巴轻轻抵着他柔软的发顶,另一只手拍着他的肩膀,不知名的小调从严翌唇内哼出,嗓音磁性,听着就让人感觉很放松。 “先生,少爷,到了。”司机停好车,出声提醒。 严翌谢过,一手环住陆寅深的腰,一手抱起他的膝窝,弯身下了车。 电梯声一响,到了他们所住的楼层,语音将门打开。 就像知道到家了一样,陆寅深睁开了双眼,眼中朦胧迷糊一片,氤氲着酒雾,仍然没有恢复清明。 严翌:“叔叔,我抱你到我房间休息好吗?” 陆寅深一向不愿意别人进他的卧室,严翌也不会自作主张,只能让他先到他的房间休息。 可刚一推开自己房间的大门,先前乖巧窝在严翌怀中的陆寅深却开始不安分地动了,嘴里嘟囔着只能勉强听清的话:“不是这里。” 不是这里,那是哪里?是想回自己的房间吗? 严翌一下子拿不准注意,直接问他:“是想回自己的卧室吗?” 陆寅深不回话,就用这双潋滟含醉的桃花眼看他。 严翌却从中看出了肯定,他说:“那我抱你进去休息。” 陆寅深房间刚一推开,监控显示屏就暴露了出来,屏幕中正是严翌房间的情形。 视线移开,床上那堆凌乱的衣服立刻填满了严翌的眼睛。 那是他穿过的衣服,有一年前的,也有现在的。 是了,记忆消失了,但痕迹还在。 心蓦地抽痛,严翌将这情绪收好,语气软下:“寅深……” 话还没说完,陆寅深就开始挣扎,让严翌把他放到床上。 陆寅深潮红着整张脸,双眸却没有多少焦点,修长指尖解开自己衣扣,一点一点,将衣物尽数剥离,露出过于嶙峋病弱但仍然漂亮的身体。 拖着两条病腿,艰难钻进那堆由衣服构建的堡垒,只露出半张病态泛红的脸在外面,双眸半阖。 严翌手臂撑在他身体两侧,手指抬起,攥紧其中一件衣服袖口:“寅深,盖这个会冷,我拿床被子给你,好吗?” 陆寅深仍然没睁开眼睛,眼尾不仅勾扯了酒红玫色还有……点点晶莹。 严翌怔住,指腹落到他潮湿眼尾。 陆寅深像是自语,也像在问人:“为什么……” “为什么要离开我。” 严翌低垂着眉眼没说话,腕骨却不自觉用力。 干涩喉管无法用力,音节语调堵住,所有言语全部失色。 黑眸撞上双染满酒意泪红的眼睛,陆寅深直直看着他。 “为什么?” 里面有深沉澎湃的爱,与浓烈到心惊的恨。 喉咙自动干哑,无法吐露出任何话语,严翌心疼他眼里的恨意,却无法抚平他的伤口。 后脖被狠狠勾住,严翌被这力气拉住,被迫靠近他。 病色骨感的手胡乱揉解着他的西服领口,力道很大,却没有技法,不得要领,只弄乱了严翌的西装,却没有脱掉。 按住胡乱在自己身上摸索的手,严翌低声:“我来。” 锁扣解开,西服落下,成了堡垒又一坚固砖石。 上半身赤.裸,颀长身体暴露,与衣服后那具泛凉的身体亲密相贴。 锁骨传来刺痛,涎液浸湿了他的皮肤,也留下了咬痕,陆寅深唇齿力道可没收着,淡淡血.腥味散开,他还尤不满足,继续舔舐狠咬。 严翌闷哼,却不躲开,摸着陆寅深的发顶:“亲爱的,用点力。”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6、偏执反派(16) 血.腥味越发浓郁了,白皙锁骨被牙齿咬出了伤痕,血液渗出,在皮肤上渲染惊心动魄的妖冶,直至那块皮肤彻底没有任何好皮,陆寅深才松开了唇齿。 齿间还沾染了点点血.液。 酒精与铁锈味交织,酝酿危险气息,无需挑拨腹部就聚集了团烈焰,严翌黑瞳沉沉,抚摸他发顶的手反而更加轻柔。 “宝贝儿,咬够了吗?” 黑夜是催生欲.望最好的温床,酒意则是最有用的助燃剂,欲念在严翌眼中翻涌。 “那,接下来该我了。” 手不紧不慢滑下,就像之前无数次被陆寅深扼制住下颚那样,他掐住身下人的下巴。 让他被迫抬头,只能看着自己的眼睛。 温热呼吸纠缠,鼻翼间满是还没有消散的酒香。 酒意消失在鼻尖,却被吞噬进唇,严翌耐心撬开他的牙齿,津液互相拉扯,空气发热,燥热不堪。 舌头伸进,毫不客气地占.领攻.略,掠.夺身下这人获得氧气的所有渠道,直逼他眼尾再次泛红潮湿。 指腹揉摸他的眉眼,嗓音暗哑:“宝贝儿,这个时候,才应该哭。” 严翌并没有放过他,唇再次袭击而来,双唇相贴,空气更加燥热难耐。 指节屈起,从下颚处移开,垫在他脑后。 他吻的很凶,并不温柔,陆寅深就像被悬吊在半空中,无法安全落地,酒意让他分辨不出此刻处境。 严翌轻咬住他的唇瓣,厮磨舔吻:“喊出来。” 语调在交缠的唇齿间被模糊,音节被这狠戾的亲吻弄的破碎。 他腿还没好,严翌不会真的做什么,一吻过后,黏腻银丝勾连牵出。 银色浮现在严翌眼底,幻化成流光进入这瘦病双腿。 冷汗从额间沁出,严翌却不在意地弯了弯唇,低头,吻向他的眉心:“快点好起来吧,寅深。” 由于小世界的桎梏,严翌无法让陆寅深的双腿立刻好起来,但可以缓解他的疼痛,也能加速他好起来的时间。 银光并没有就此消散,在指尖跃动,他轻点陆寅深鼻尖:“好梦。” 平稳均匀的呼吸声即刻在耳侧响起,严翌起身,将监视显示屏关掉。 他还不打算拆穿这监控戏码,关了,他还可以装傻。 严翌拿了床被子,没有选择把盖在陆寅深身上的衣服拿掉,而是把这被子盖在衣服上面。 自己也钻入被窝内,环住陆寅深的腰,与他相拥而眠。 满屋宁静,这晚两人皆一夜好眠。 被子起伏了下,严翌睁开双眼,往怀中人看去,陆寅深还没有醒,正躺在他怀中。 严翌唇角忍不住上扬,在他眉心落下一吻:“早安。” 他掖好被角,小声下床,穿好衣服,洗漱完后,就去厨房做碗醒酒汤,这汤工序并不复杂,严翌马上就煮好了。 陆寅深虽然没喝酒,只吃了颗巧克力,他还用上了自己的能力,但为了彻底避免宿醉头疼,喝了这汤,也能让他更舒服些。 而在等这汤煮好的间歇,严翌又折了枝纸玫瑰,准备将他放到陆寅深房间花瓶里,进卧室时,就见陆寅深仍然没醒。 他护着这朵玫瑰,插.入瓶内,里面已经有四朵,这些天他每天都会给陆寅深折上这么一朵,这花瓶现在还能容纳,但以后肯定就装不下了。 估算好时间,严翌走进厨房,端着这碗汤进陆寅深房间的时候,就见他已经醒了,半坐在床上,视线直直看着正前方的显示屏。 “怎么了?”严翌出声问他。 陆寅深目光落在他脸上:“你看见了是吗?” 严翌清楚他指的是什么,但他也不可能承认,眉眼和煦,眼神干净澄澈,比窗外的日光都要来的真诚阳光:“叔叔说的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呢?” 陆寅深目光晦涩地看着他:“真的没看见?” 严翌双眸染笑,双眼弯弯,满脸单纯,看着确实不像会骗人的样子。 “叔叔觉得我应该看到什么呢?” “我眼睛里只看得见叔叔。” 陆寅深瞳色幽暗,语气有些意味深长:“最好如此。” 严翌眉梢柔和,神色乖顺,道:“叔叔先喝下汤吧,昨天不小心吃了酒心巧克力,喝了那个,会舒服一点。” 瓷勺凑近他略微有些红肿的唇边,视线往下是大片赤.裸冷白的肌肤。 昨晚陆寅深醉了后,把衣物都剥离了,现在还没有穿上。 严翌眉心一跳,伸手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将那片蛊人肤色笼罩。 一勺汤消失,指腹上扬,停在他唇角,擦拭根本没有洒出的汤,指下动作用力,将这张唇揉的更加发红。 严翌垂眸看着他:“好喝吗?” 陆寅深眼尾上勾,指尖悬空点在他唇前:“谁亲的?” 昨晚这场亲吻,虽然是严翌占据主动权,但自己这张唇最后也没落的好,变得红肿不堪,一看就知道和谁吻的难舍难分过。 “想知道吗?小叔叔?”严翌放下手中的碗,目光一点一点滑过陆寅深发顶,眼睛,鼻尖,最后是……唇。 手掌按住陆寅深后脖,牢牢禁锢他的身体,呼吸喷洒在他颈侧,带来阵阵酥麻痒意。 陆寅深身体轻颤,给了令严翌愉悦的反应,他鸦羽颤抖,却没说话,等待接下来可能有的亲密行径。 唇碰着陆寅深侧脸:“真的想知道吗?” 唇缓缓靠近,紧紧贴住他的唇瓣,认真厮磨他染上两人气息的唇,就着这个动作,严翌一字一句说着,从喉结发出的语调含着哑:“就是这样。” 他吻的很轻,连舌头都乖乖封印在唇齿内,并没有用力,可这让陆寅深本就红润的双唇,却绯色地越发妖冶。 陆寅深反扣住他的腰,桃花眼微挑,嗓音低哑,轻咬他的唇瓣:“只是这样?” 轻笑从严翌唇内溢出,按在陆寅深后脖的手下移,死死扣住他的肩膀,身体前倾,将陆寅深压在墙间,舌头不客气探进。 与另一条舌头共舞,在两唇间共舞跃动,水声伴随哼喘作响,氧气被迅速掠夺,呼吸不畅。 身体不自觉起伏,扣着严翌腰的手用力,陆寅深却没有躲开,反而舔咬住在自己唇内作乱的舌头。 力道不大,严翌不觉得疼,只觉得心痒,力气根本无法放小,狠狠钳制住陆寅深的身体,吻的更加凶狠。 氧气彻底被剥夺,漂亮眼尾润湿,桃花眼潋滟水润,陆寅深只能张开唇,妄图汲取些空气,缓解交缠双唇所带来的战栗与窒息。 可他彻底失败,防线完全溃败,张开的唇瓣缝隙,更方便被严翌侵.略占.领,双唇纠缠,唇肉缠绵。 陆寅深不甘只能被迫迎接他的亲吻,他喘着气,狠狠吻上去。 严翌黑瞳里的暗色变缓,最后用力吸吮了下他的下唇,唇移开,细细吻着陆寅深皮肤,一点点由唇角落到陆寅深的耳垂。 轻咬柔嫩滚烫的耳尖,他问:“现在叔叔明白昨晚我怎么亲你了吗?” 陆寅深下巴抵着他的肩膀,缓解窒息感,感觉稍后后,病白指尖上扬,轻轻抚摸严翌发顶:“叔叔知道了。” 嗓音缠着笑,可还没有缓过来的气息,导致这声音带着些喘,很是撩耳。 舔舐他耳尖的唇落下,咬住陆寅深下巴,抬起眼皮与他对视,严翌唇角勾笑,呼吸炙热:“叔叔不是早就清楚了吗?何必装傻。” 陆寅深醉后只是很难控制行为,不代表他失忆,记不清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陆寅深揉在他发顶的手游下,掐住他的下颚,迫使严翌松开咬住自己下巴的唇齿,垂眸看着他,眼尾糜红:“只是需要再次确认一下罢了。” 严翌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心,手腕一转,将床头柜那碗汤端起,递到陆寅深唇边:“叔叔喝完吧,我做了好久呢。” 碗很快就见了底。 见他喝完,严翌将碗放好,拿了套干净柔软的衣物,递给他。 正要背过身,却被他拽住领口,陆寅深语气平静:“我哪儿你没看过?” 严翌适时红了耳尖,低垂下头,满脸羞赧。 演技挺好,陆寅深点评。 他慢条斯理给自己穿上上衣,到腿的时候,掀开被子与腿上盖着的各种衣服,露出两条光滑的长腿。 不知是这两天的康复训练起了作用还是其他,双腿竟忽然有了些力气。 脚尖微抬,轻踩严翌腹肌,眉尾勾人:“剩下的,你来。” 握住他冰冷的脚,严翌乖乖应下:“好。” 长裤慢吞吞套着腿,卧室开了空调,不会冷到他,严翌速度也就不快,手下动作不疾不徐,一寸寸认真感受掌心下的皮肤有多细腻与……骨瘦。 手攀到他的腰间,手下动作灵活,将裤带绕出个精致的蝴蝶结,陆寅深重新穿好了所有衣服。 当最后一点皮肤消失在眼底时,严翌瞳孔掠过几丝遗憾感喟。 陆寅深问他:“今天下午要去学校是吗?” 严翌早就把课表发给了他,陆寅深也就清楚他平常上课的时间,知道他今天下午有课。 昨天还有前天下午,严翌都请了假,辅导员嘴上说下不为例,昨天还是同意了,今天下午要是再请假确实不太好。 而且先前购买的康复器械已经到了大半,如今正在家里的康复室静静待着,现在他们不需要去医院,就能更方便地进行康复训练。 思索间,严翌点头:“是的叔叔,不过就上两节课,我很快就回来。” 严翌理了理他有些凌乱的领口,眉眼缱绻:“吃完早饭,我们一起去复健吧,正好那些机器也到家了。” 陆寅深同意了。 严翌将他抱到轮椅上,出房间前,陆寅深余光扫过监控显示屏,最后落在严翌身上,眼瞳晦涩。 视线只停留了几瞬,就转过头,落在前方。 严翌只当自己没察觉到他的目光,将人放在客厅,又开了部动画片,欢乐童声响了会儿,热气腾腾的早餐就做好了。 早餐很快吃完,陆寅深今天胃口比前些天好,吃的也没平时那么少。 严翌看着,心间那块名为心疼的石头落下了些许。 洗好碗筷,他关掉电视,推着陆寅深进入康复室。 器械虽然没有齐全,但目前来说,已经够用了。 这些器械能够控制双腿,让陆寅深站起来,也能把他的双腿掰成一个很不可思议的姿势。 整体过程其实不会疼,陆寅深腿部知觉还有,但其实并没有那么敏.感,相对来说,对疼痛的感知也就没那么敏锐。 机器开启,机器运作时的轻微嗡嗡声响起。 严翌将他半抱起来,让陆寅深靠在自己身上,动作温柔地把他放到机器上,这机器有防护装置,只要人站上去,就不会摔倒。 可严翌仍然不放心,守在一旁。 机器运作了许久,双腿又有了些力气,可更多的是累,汗水沁出,从陆寅深额角流下。 手帕及时将汗水擦拭干净,严翌拧开水杯,将水温刚好的保温杯送到陆寅深唇边。 手下一按,将机器关掉。 严翌看着他,唇角带笑:“累了吧,休息会儿。” 水珠从泛红唇角滑下,落到他凸起的喉珠,喉结上下滚动间,更是突显了他的性.感。 身体被安全带束缚,黑色皮质安全带将他臀部勒紧,可这却更加显得他屁股挺翘,再搭配这张妖冶漂亮的脸。 严翌喉结也莫名跟着一起滚动,心跳加快,没有机器嗡鸣掩饰,心跳声打着强而有力的节拍,直直落在陆寅深耳里。 陆寅深放下水杯,懒靠在械壁,眼神勾他:“小翌,过来。” 严翌靠近,就被陆寅深牵住了手,稍微一动,就变成了十指相扣。 陆寅深抬起另一只手,指尖悬空点着他剧烈跳动的心脏。 唇角笑意渐染,瑰丽漂亮,他说:“是我在这机器上运动,怎么你却心跳的这么快。” 眸色潋滟,眼尾发红,唇瓣一张一合:“小翌,你是不是想和叔叔……”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7、偏执反派(17) 心跳越发急促,心房剧烈颤抖,乖软神情有片刻维持不下去,严翌下意识舔了舔唇,眸中流转暗色。 “叔叔……” 语气仍然装着软,可沾染着暗哑的嗓音,却带上了侵.略性。 悬空停在他心前的瓷白指尖缓缓凑近,轻轻点着严翌胸膛,眸色灼烫诱.惑:“小翌,看我。” 严翌慢慢地低下头,直视他的眼睛,心跳不管不顾擅自舞跃,砰砰砰跳动着。 指腹抚摸着他的银色泪痣,陆寅深贴近他的身体,黑色系带桎梏他的身体,腰线被勒出明显的痕迹,臀肉同样被束缚,臀尖弧度圆润。 严翌瞳孔倒映他的身体,咽喉跳动一瞬,身体开始不受自己控制。 手挑开安全带,手掌代替它覆盖住这抹挺翘,即使有裤子遮挡,仍然能清楚感受到手感。 陆寅深腹部与这里的肉多些,经过这些天的投喂,触感极佳,柔软弹性,只要轻轻一拍,就能起伏出抹臀浪。 严翌眼神落在他颈侧,领口,蝴蝶骨。 他那块皮肤被这人咬的伤痕累累,现在还残留着大片红痕,那颗匿藏地极好的虎牙危险地动了动,舌尖轻轻舔了舔这颗尖牙。 严翌眉眼弯弯,缱绻温暖:“小叔叔怎么了?” 热烫气流吹拂他的耳垂,话从绯肿红唇吐露而出,陆寅深语调缠笑,暧.昧不清:“你可知霍总与他的爱人,先前是何关系?” 严翌知道他口中的霍总指的是谁,霍总名为霍厌,他的爱人名为厉妄,两人之前的关系是……叔侄。 就和他们现在一样。 严翌耳垂迅速变红,掌下动作稍微用力,感受臀肉在手中的细致变化,他说:“我知道。” “那小翌告诉叔叔,好吗?”陆寅深咬住他泛红耳尖,问他。 鸦睫垂落,轻轻颤抖着:“他们……是叔侄。” “答对了,宝贝儿真聪明,叔叔给你一个奖励,好不好?”没等严翌回答,炽热双唇最后含舔了下他的耳垂,就滑下。 红唇紧贴严翌脖颈,用力吸吮,烙下枚玫色绯红,舌尖探出,涎丝给这痕迹渲染着色。 在白皙颈侧留下极其明显的记号,是衣领遮掩不住的吻痕,也是强力的标记符号。 陆寅深笑容带着恶劣:“下午,小翌要乖乖带着这奖励去上课哦。” 严翌应下。 窗台外太阳洒落入房,时间悄然到了中午。 严翌放开钳制他挺翘部位的手:“叔叔,现在中午了,我们先去吃饭吧。” 以陆寅深的身体状况,一日三餐要按时吃才可以。 陆寅深遗憾地掠过他脖颈以下的肌肤,颔首同意。 一顿午餐外加药膳都煮好了。 两人吃完,严翌这次取出了颗椰奶味的糖果,剥开糖纸,连着指节一同探进唇齿间,俯身在陆寅耳边道:“叔叔要喝完哦。” 早上他已经煮了醒酒汤,为了避免陆寅深喝下太多汤汤水水,他也就没有煮药膳,现在煮好,下午他喝了,胃能舒服点。 颈边那枚泛着红紫的吻痕映在陆寅深眼底,他吞吐着口中的手指,舌尖按住那颗糖,眸色润冶:“嗯。” 答应的很爽快,只是不知还会不会像之前那样撒谎骗他。 严翌打了个响指,掌心出现袋心形包装的糖果,笑意氤氲:“叔叔喝完,我就把它奖励给你……” 下巴微扬,将那吻痕彻底暴.露,话语朦胧暧晦:“就像叔叔奖励我一样。” 手指牵出,绕着津液与椰奶的香甜气息,严翌倾身,拥住这具身体:“放学见。” 陆寅深静静坐在轮椅上,直到最后一刻,伸出双臂,回抱住严翌的腰,下巴抵着他的肩膀:“好。” 严翌抱了他许久,刚一走出房门,他就拨开耳机仓,取出耳机戴上,专注感受蓝牙里的声音。 车辆停下,严翌瞥了眼窗外,继续给陆寅深发消息。 【y:叔叔我到学校啦。(图片)(图片)(图片)】 【y:怎么办,刚一出门,就开始想叔叔了。(猫咪落泪jpg.)】 【lys:好好上课。】 严翌低低笑了声,指腹按着字母打字。 【y:那叔叔我先去教室啦。(抱住猛亲jpg.)】 严翌踏出车门,将手机收好,就迎来无数看向他脖颈的目光,目光惊奇,还带着些好奇窥探。 他眉心微蹙,他讨厌被除了陆寅深的人窥伺,严翌敛下眉梢,迈着长腿,很快就走进了教室。 他挑了个最后面的位置,刚一坐下,就见旁边坐了个熟人。 这本小说世界的炮灰,周为。 周为满脸傻眼呆滞,看着他身上这抹吻痕,吞了下唾沫:“兄弟,你男朋友好凶。” “不凶。”严翌认真纠正:“他很可爱。” 周为只觉得他眼睛里的滤镜厚到没救了,这再狠点,感觉都能把血管吸爆了,结果他竟然还觉得可爱。 他摇摇头,感慨,真是人不可貌相,看起来这么帅的一个大帅b,竟然是个恋爱脑。 严翌丝毫不在乎他的想法,继续用手机给陆寅深发消息。 【y:叔叔,我到教室啦。(图片)(图片)(图片)】 【y:叔叔真的一点都没有想我吗?(悲伤猫猫jpg.)】 【lys:听课。】 陆寅深对他这个问题避而不谈,只义正言辞地让他好好听课,这副好长辈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严翌身上那些痕迹都是别人制造出来的呢。 严翌正要给他继续发消息,就见弹窗多了条好友请求。 【潇洒不羁的风:二哥,是我,陆盎,有事告诉你。】 严翌眉眼一扬,有些兴味,他并没有第一时间通过陆盎的好友申请,而是先给陆寅深发了消息。 【y:小叔,陆盎刚刚加我了,说有事告诉我。】 发完,他才顺手通过了。 【潇洒不羁的风:二哥我跟你说,昨晚家宴,爷爷不是让大哥去书房找他吗,他迟到了,还和男人混在一起,爷爷很不高兴,让他跪下,还拿戒尺打他……】 陆盎絮絮叨叨半天,终于说到了重点,愤愤不平发消息。 【潇洒不羁的风:然后我偷听到,他告诉爷爷,说你和七叔滚在了一起,说你们天天上.床!这不造谣吗!大哥实在是太过分了!】 【潇洒不羁的风:二哥,爷爷虽然没有信,但是可能会问你或者七叔,不过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毕竟二哥和七叔清清白白!】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8、偏执反派(18) 迅速看完陆盎发的消息,严翌手指轻点。 【y:谢谢。】 【潇洒不羁的风:二哥你跟我谢什么,我们可是兄弟!(好哥们儿jpg.)】 【潇洒不羁的风:二哥我不敢找七叔说这件事,我有点怕七叔,你自己告诉他吧。】 看着陆盎这般畏惧陆寅深的模样,严翌挑了挑眉,他的小叔叔又不凶。 【y:小叔又不会吃了你,怕什么?】 【潇洒不羁的风:是这样没错,但感觉面对七叔就和面对爷爷一样,总感觉下一秒就要让我跪下,拿戒尺打我,比我家老头子还可怕。】 【潇洒不羁的风:对了二哥,你有斯斯的联系方式吗?爷爷说大哥就是和他一起厮混,但斯斯是无辜的,二哥,我看斯斯好像挺崇拜你的,你有他联系方式吗?(搓手期待jpg.)】 看来是真的被主角万人迷光环影响,对主角受有了兴趣。 严翌无意点破主角受的人品性格,陆盎这喜欢并不是出于他的本心,只是受了剧情影响而已,言语没办法改变。 【y:没。】 【潇洒不羁的风:好吧。(失落jpg)】 【潇洒不羁的风:那就这样,二哥再见。(抱拳)】 严翌发了个再见的表情包,将他和陆盎的聊天记录截图,一并发给陆寅深。 这人心思敏感,醋劲还大,就算陆盎是亲人,估计也会瞎想难过。 【y:就是这样叔叔,爷爷可能会找我们,怎么办呀小叔叔。(猫咪害怕jpg.)】 【lys:我会解决。】 【y:嗯嗯。(乖巧点头jpg.)】 严翌指尖轻点着桌面,眼帘半敛,陆老爷子性格暴躁,只是近些年,年纪大了,脾气才看起来稍微好了一点。 陆也的话,他不会轻易相信,但恐怕还是会起疑。 大概会让他养父养母试探他,自己则隐藏在后面。 不过无论是严翌还是陆寅深都不会太过担心,钳制住一个人,要么控制情感,要么遏制权势。 可无论是他还是陆寅深都对陆家没什么感情,权势方面,陆家甚至还得反过来仰仗陆寅深一手打拼出的企业。 只是这到底是件麻烦事,严翌思索着怎么能在不劳累到小叔叔之外,合理解决掉。 半阖双眸微挑,严翌点开林阿姨的联系方式。 【岁月静好(林阿姨):怎么了?小翌。】 【y:就是想跟您说,我喜欢上小叔叔了。】 他说的云淡风轻,语气淡然,就像说的是今天吃了午餐一样简单,可落到林榕眼中,无异于给她丢了颗深水鱼雷,惊起汹涌海浪波涛。 林榕顿时睁大了眼睛,当下也顾不上周遭的贵妇,匆匆向她们告别,坐上自己的车,就拨通了严翌的电话。 正好也下课了,严翌走到空旷的楼道接通了。 “你说你喜欢你七叔了??!”林榕语气是竭力克制也无法抑住的惊愕。 “是的母亲,但这和小叔叔没关系,是我的问题,我钟情他,且非他不可。” 林榕精致的眉毛紧皱,今天陆老爷子是给她和她先生说过,让她注意一下七弟和她儿子的关系,说其中恐怕有些问题。 可她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在她看来,七弟和小翌清清白白,分明是陆也被老爷子训急了,在那瞎说,妄图祸水东引到她儿子身上。 结果现在她儿子竟然亲口打电话跟她说,他喜欢上了自己的叔叔。 就算不是亲的,那也是明明白白的叔侄关系! 先不论性别,就论这层关系,也不应该发展出超越亲情以外的其他关系,没想到自己让小翌去照顾七弟,却照顾出了这种有违人.伦的感情。 林榕心突突跳,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强逼自己冷静。 她知道同性恋,家族里也不是没出现过,她也明白这并不是心理疾病,而是一种普通正常的性取向,改无可改。 她也不是不能接受自己儿子喜欢男人,只是,只是也不应当对自己叔叔有那种感情啊! 想到七弟的身体状况,和他们的年龄,林榕觉得头更疼了。 小翌今年才十九岁,七弟已经三十五了,足足差了十六岁了,七弟腿还不好,以后他们要是在一起了,她儿子岂不是得很辛苦。 林榕转念一想,不过这只是她儿子单方面喜欢上自己叔叔,七弟大概是不会有这种想法的,七弟成熟稳重,想必不会和小翌荒唐到底。 她舒了口气,道:“妈妈也不是不能理解,只是小翌,你确定是真的爱他吗?会不会只是一种错觉呢?” 严翌嗓音平稳:“母亲,我的心只会为他跳动。” 林榕握紧手机,沉默了很久:“妈妈知道了,关于你的性取向,我会给你爸做思想工作,至于你爷爷那,你不用担心,妈替你挡。” 严翌唇角上扬,真心道谢:“谢谢妈。” “你是我儿子,我不帮你帮谁?还跟我这么客气,说什么谢谢呢。”林榕笑骂声。 “你钱还够不够用,我看我副卡你都没怎么刷,是不是太省了,这可不行……”林榕开始说着其他话题。 严翌:“没省,够用。” “那就好,又降温了,你多穿点,那就这样,我先挂了。”在挂断前,林榕迟疑几秒,还是道:“你七叔腿不好,你多照顾点。” “会的。” 嘟嘟声响过,电话挂了。 严翌调了调耳机,里面的呼吸声令他异常安心。 陆寅深姿态从容地坐在轮椅上,耳边掠过方才严翌的话,含着笑自语:“钟情于我,非我不可?” 视线扫过自己这双越来越有力气的双腿,他半闭上眼,再次睁开时,拨打了一个昵称与头像都是空白的电话。 “调杯威士忌,最烈那款。” 威士忌是暗称,指的是能挑起男人欲.望,让男人不得不找人疏解的催.情烈酒。 “收到。” 陆寅深微抬脚尖,感受腿崩直那刻带来的刺痛,眉眼染上几丝潮红,舌尖轻舔下唇。 既然腿马上要好了,有些事就该提上日程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9、偏执反派(19) 威士忌? 笑意染上眉梢,唇角勾起,带着些许恶劣的期待。 严翌清楚这所谓的酒名不过只是个代称,用来伪装它的真实目的,催.情生欲。 颈窝,锁骨都盛满了酒液的陆叔叔,一定很可口,红润舌尖轻点下唇,黑瞳眸色深深,严翌名为欲.望那根神经被狠狠挑动。 想着陆叔叔的模样姿态,饱满圆润的部位被桎梏时,勒出的臀肉触感极佳,康复器械还能将双腿掰成各种方便被观察与“试探”的角度。 绯浓眼尾被迫沁出泪时更是漂亮昳丽。 低劣想法止不住在心中肆意奔野,严翌低垂着眉眼,嗓音软下,小声嘟囔:“这样爷爷就不会找叔叔,让小叔叔为难了吧。” 声音通过传声筒流进另一人耳里,磁性话语同样被另一人窥听。 轻笑声惹的严翌耳垂酥麻:“真是贴心的乖孩子。” 贴心的严翌将手机拿出来,给陆寅深发消息。 【y:叔叔我放学啦,很快回来。(猫咪贴贴jpg.)】 【lys:嗯。】 看着非常冷漠,其实私底下连给他下.药的酒都准备好了。 严翌压了压止不住笑意的眉梢,最后给陆寅深发了条消息,抬脚出楼道准备坐上车回家,好快点陪陆寅深。 刚一出楼道,就见主角受和一个男人拉拉扯扯,那个男人并不是陆也,皮肤有些黑,看着有种阳光健气的帅气。 看这长相,大概是文里的其中一个攻,健气阳光黑皮体育生,李阳。 严翌连余光都懒的给,绕过他们,正要离开,就见姚斯忽然满脸惊喜地看着他。 一看到他红的不正常的唇,和锁骨处的那抹吻痕,笑容僵硬在嘴角,挤不出死活假笑来。 他的鱼竟然和其他人亲密!而且那个人,还是自己的小叔叔! 想着陆也告诉他,严翌与他七叔的关系,姚斯心里翻滚着愤恨。 这两个人简直是不知廉耻! 可严翌条件太过优越,他根本不舍得放手。 旁边那男人一看姚斯这表情,顿时也将视线刺向严翌,脸色充满敌意,警惕地看着他。 眼看这把火要烧到自己身上,严翌眉间微蹙,很是烦躁,他急着回去陪他的小叔叔,可没时间浪费在主角受和他的鱼上。 脚步一迈,就要离开。 姚斯反应过来后,将心中怨恨想法压住,迅速跑过来,羞红了整张脸:“同学,食堂出了新的菜,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呀?” 李阳醋劲大发,一把抓住姚斯手腕,沉声:“斯斯,你和我一起去。” “阳哥,不是我不愿意,只是你不是有训练吗,应该没有时间吧。”姚斯脸上挂着善解人意的柔弱表情。 “我请假了,斯斯,你和我走。”说着,李阳满脸敌视地瞪了严翌一眼。 严翌眼瞳晕染开戾气,指腹安着正戴着的耳机,听着清晰的呼吸声,这狠戾情绪才压了下去。 他冷冷地扫过姚斯与李阳,这个世界确实该换剧本了。 被他这幽冷的眼神盯着,姚斯脸色煞白,双腿甚至不自觉打颤,正要从嘴里吐出装可怜的话,在喉间被迫停住,只能呆呆地看着严翌的背影在眼前消失。 等到彻底看不见他的身影,姚斯仍然没恢复状态,眼中全是惊恐。 他刚刚好像看见了头恶鬼,而只需要一个不经意的眼神,就能将自己从这世界上彻底抹去。 “斯斯,你怎么了?”李阳抓着他手的力道攥紧,担心道。 不明白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斯斯状态突然这么差。 姚斯僵硬地将头转动过来,脸色苍白,双腿竟然一软,瘫在李阳怀里,表情比先前刻意伪装出的柔弱都要楚楚可怜。 感受着怀中的温香软玉,李阳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马,他搂紧姚斯的腰:“斯斯……” 严翌双眸半阖,感受着车行驶时的轻微颠簸声。 车辆停止时,拿出手机给陆寅深发消息,告诉他,自己回来了。 一进门,就见到了陆寅深,一看见他,严翌眉眼就忍不住带上了笑。 他走向前,与他鞋尖相对,伸出双手,将他虚虚抱住:“我回来了。” 他眉眼柔和,凑到他耳畔,讲诉下午在学校发生的事,只不过隐去了和养母通话与见到主角受这两件事。 这种事没必要告诉陆寅深,反正…… 他也不是不知道。 最后一个音节消散,严翌抬眸正对着陆寅深的眼睛:“叔叔我煮的药膳,你喝完了吗?” “嗯。”陆寅深静静地与他对视,想着在冰箱里藏着的“威士忌”,双颊绯红,瞳孔扩大几分,呼吸也有些急促。 脸贴近,鼻尖轻轻耸动,严翌确实闻到了药的气味。 还挺听话。 严翌眼睛弯下,掌心变出了心形的小袋子,将它放进陆寅深手心。 下巴扬起,将锁骨处仍然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明显清晰的吻痕显现在他的眼底。 手捏紧陆寅深的指节,缓缓向其他部位探去,语气缠绕着令人心颤的缱绻笑意:“小叔叔,这是小翌给你的奖励。” 指尖暧昧地在手心最敏感的部位画着圆圈,激起体内颤栗与情.欲。 陆寅深手心发痒,偏偏行动目前还被轮椅束缚,想对眼前这人做的事,只能被迫延迟。 遗憾念头在心中滋长,陆寅深回牵住在自己掌心作乱的手,以免惹出心尖更多痒意。 掌心抽出,覆盖住他的膝盖,严翌开口:“我们现在先去康复一个小时,然后再吃晚饭,你觉得怎么样呢?小叔叔。” 因心底那些绮思,陆寅深很快就应了。 严翌推着他走进康复室,半抱起他,黑色系带缠绕他的腰臀,是保护,也是捆.绑。 机器启动,开的是最小的频率。 两腿只能跟着器械节摆动,一番复健下来,汗水已经浸湿了陆寅深的脸,将他脸上的汗擦干后,严翌又给他喂了些水。 他抬起脚,慢步走近陆寅深,从身后拥住他,双手圈紧这人的腰,热流滑过他的耳尖:“小叔,你旗下是不是有个娱乐公司。” 陆寅深懒靠在他身上,享受被他环抱住的温暖,舒服地半眯起了眼睛:“你想要?” 严翌含住他的耳垂,轻轻咬了咬,又伸出舌头舔.弄,含吻:“不,里面有个艺人,姚斯,能不能雪藏了他。” 他这模样,很像古时给皇帝吹枕边风的祸国妖后,极进诱惑,就是为了达到自己目的。 陆寅深半阖着眼,全身没骨头似的靠在他身上,也不问原因,轻轻颔首,道:“好。” 严翌双臂收紧,牢牢抱着他的腰,下巴抵着陆寅深的肩膀,黑瞳笑意氤氲,语气却装的软乎:“叔叔你真好~” 雪藏姚斯是为了阻碍他在娱乐圈大放异彩,避免他吸引到更多攻的喜欢。 以主角受身上的主角光环,若是把他开了,估计马上就会遇到位家里开娱乐公司的富家少爷或者总裁,然后上演他逃,他追,他掐他腰红着眼要给命之类的烂俗狗血桥段。 接着机缘巧合之下,主角受通过路拍或者剧爆红,开始他的顶流之路。 严翌怎么可能让他如愿。 但现在要是雪藏了他,主角受没有机会在互联网上露面,万人迷这一光环就会被无限削弱。 即使真被其他娱企看中,也得替他支付天价违约金,而且愿不愿意放人,主角受和他的鱼说了也不算。 如果万人迷将不再是万人迷,反而变成了万人嫌,那这个世界还会承认他是主角吗? 严翌垂眸落在陆寅深侧脸的眼神缱绻,神色温柔,唯有眼底带着让人恐惧的寒意。 靠在他身上休憩了会儿,陆寅深也恢复了些力气,康复训练要适宜,如果耗费太多时间,反而会有反效果,严翌也就没有再启动机器。 他解开黑色安全带,环着他的腰与腿,将陆寅深抱进轮椅,道:“那叔叔我们现在就去吃晚饭吧。” 陆寅深点头:“嗯。” 严翌推着他走到客厅,自己去厨房做晚饭。 一顿晚饭很快就吃好了,用过晚饭后,严翌和他一起窝在沙发被子里看动画片。 稚嫩童音透过电视屏幕传进他们耳里,可他们两个谁也没有把注意力分给这电视。 这些天吃饭规律,运动也适宜,陆寅深身体好了不少,他的脸色看着也就没有那么病态的泛白。 严翌内心松了口气,轻轻将他的腿抱进自己怀里,隔着裤子给他按摩。 掌心温度很暖,即使严翌没有旖旎想法,当他的手与陆寅深双腿相触时,还是让他的脸更是变得红了些,呼吸也加快了。 陆寅深现在腿部感知能力好了点,不仅能感到痛,也同样能感受到别人的手在自己身上游走时所引来的刺激,脊骨舒服战栗到发麻。 严翌长睫垂下,认真地给他按摩,陆寅深长年坐轮椅,之前也没有好好做过类似的训练,导致双腿肌肉萎缩了些。 不过落在严翌眼里,他还是觉得他的陆叔叔怎么样都好看,他都爱的紧。 等差不多了后,严翌放了他的腿,对着陆寅深笑道:“叔叔接下来要去洗澡吗?” 陆寅深脚尖勾起,下巴微抬,指向浴室的方向:“嗯,去那。” 这些天都是严翌和他一起洗的,现在可以说是轻车熟路。 严翌拿好两件睡袍,推着他走进浴室。 放好水,热气升腾缭绕满房,衣物滚落纠缠,被这水雾蒸腾出泛红的白皙皮肤刻在严翌眼底。 雾气模糊了他的脸,可却没有办法掩盖陆寅深的脸,眼尾被热雾蒸的发红,漂亮昳丽的脸上,病态苍白还没有彻底褪去,瑰丽又糜颓。 严翌瞳色暗了片刻,抬脚走进浴池,坐下,将陆寅深抱到自己身上,与他“坦诚”相触。 严翌体温比陆寅深高些,细腻脊背靠着他炽热身体时,一股电流从脊骨传遍全身。 严翌压了压手指,想压住某种过于致命的欲.想。 两个成年男子的重量让浴池中的水溅了出来,白色泡沫缓缓移动,又塌陷消失。 严翌的手抚着陆寅深的肩膀,在他耳边低语:“叔叔,小翌现在帮你好好清理。” “你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指腹缠着沐浴乳,从他的喉结抚摸着,凸起的喉结被温暖指腹挤压,闷哼从陆寅深唇瓣溢出。 指尖探下…… 泡沫伴随着香气肆无忌惮出现在陆寅深身体。 浴池中的温水将腰腹下的泡沫冲走,唯有泛红锁骨与脖颈那片肌肤还有些许幸存。 严翌掌心弯起,捧了点点水在手心,向陆寅深锁骨洒去,水珠滑落,泡沫渐渐消失,可依然有些许残留。 水雾热气与沐浴乳香味勾缠。 他神情有些苦恼,红舌却伸出舔了舔陆寅深的侧脸,压低嗓音:“怎么办,还有一点在呢,我帮小叔叔舔掉,好不好,嗯?”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0、偏执反派(20) 空气越发燥热不堪,水温都因他们两人的动作,变得更加炙热,泡沫不甘被涎液舔走,倔强地黏在锁骨上。 浸湿了陆寅深喉结周围的所有皮肤。 短促喘息难耐地从陆寅深喉管溢出,性.感撩人。 空气中散发着甜橙香,这是严翌新买的沐浴乳所挥发的气味。 陆寅深朦胧冷白的身上,橙香与严翌所带来的气息勾勒纠缠,亲密地不分彼此。 严翌双手用力,将陆寅深往自己腿间抱的更紧,竭力调整自己的呼吸。 锁骨处瞬间出现了玫色红痕,吸吮间,脖颈处绽放开朵朵红色,像开得正艳的玫瑰。 妖冶蛊人。 颜色比严翌自己身上的更加艳浓,却没有发青,他唇下力道不大,只是陆寅深皮肤太过瓷白脆弱,稍微用点力,就能让他身体泛起红来。 绯色停滞于喉结,没有在往其他地方蔓延,严翌伸出舌尖含住他的喉珠,舔.弄亲吻。 越加撩耳的细喘在严翌耳尖漾开,酥麻到严翌觉得心尖发烫,雾气蒸发热意,陆寅深只觉得自己要喘不过气了,呼吸节奏被打乱,找不到正确的节拍。 或许是浴池温度太过舒适,导致他觉得有些眩晕,大脑被热气熏的发晕,不再那么理智清醒。 否则他怎么就心甘情愿任严翌在自己身上施为。 泡沫这下彻底消弭,津液牙印取而代之,让陆寅深身体泛着更加诱人的红。 严翌松开唇齿,手掌禁锢住他的肩膀,逼陆寅深不能离开自己的怀抱,只能被迫坐在他身上。 两指掐住陆寅深下巴,让他偏过头,严翌与这双已然有些恍惚潋滟的桃花眼对视。 他的眼底欲.色翻滚,唇贴近,狠狠覆盖住这张唇,舌头探进,细细亲吻,吸吮。 陆寅深想张开嘴,迎接空气,却更是方便了严翌的动作,舌头长驱直入,彻底占领他的口腔。 暧.昧水声隐没在水汽间。 严翌的吻很凶,让陆寅深再也没有多余的精力想其他事,只能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他们负距离接触的唇间。 褪下的所有衣物缠绕,亲昵地犹如它们的主人。 眼前出现圈白色光晕,陆寅深觉得自己眼前发着白,手和腿一样都使不上劲,只能虚虚地被严翌钳制住身体,怎么样也逃脱不开。 细细麻麻的吻落在他的眉心,鼻尖,脸侧,与已经潮湿的红润眼尾。 严翌这么亲他时笑容很软,眸色温柔缱绻,轻轻抚摸着他的发顶,看着陆寅深恍惚的眼睛,最后在他眼上落下一吻。 动作眼神看着都很温柔,只有瞳孔最深处藏着餍足与欲.求不满的渴望,光是在陆寅深身上留下吻痕已经不够了。 贪欲疯长,再凶戾的吻都无法填满内心空洞,他想这人眼尾的泪意不是因为单纯的亲。 而是其他…… 吻痕也不应该只出现在锁骨。 严翌亲昵地用指尖点了点陆寅深眉眼,问他:“叔叔洗够了吗?” 陆寅深趴在他肩上,闭着双眼,缓了许久才有余力回答他的话:“嗯。” 浑身仍然发着软,只能由严翌抱着他穿上衣服。 最后一点衣料将肌肤笼罩,严翌理了理他的领口,弯眸笑道:“叔叔那我抱你出去吧。” 轮椅被搁置在旁,严翌环着他腰腹迈步走到客厅。 陆寅深现在别说腿了,手指都抬不起力,懒散地在他怀中,脸侧绯红,双眸半阖,享受地待在他双臂形成的温暖怀抱。 严翌将他轻轻放到沙发上,让他半坐在柔软的沙发垫上,又扯过被子盖在他身上,切了些甜味的水果,将这些水果摆好盘放在茶几上。 用牙签刺了块西瓜,喂到他唇边,红色的西瓜液流到他下巴,点缀陆寅深的脸,严翌伸出指腹,揉掉。 捻了捻指腹,严翌眉眼低垂,遮掩黑瞳情绪。 差点就又忍不住亲他了。 这点冲动即刻就被遏制,严翌与陆寅深盖着同一条被子,时不时给他喂点水果。 银白月色皎洁,与窗内电视机内稚嫩声音交映。 天色彻底暗下,街道人影开始变得稀少。 严翌看着陆寅深的眼睛:“叔叔,我抱你回房间睡觉吧。” 陆寅深睫毛敛下,并没有立刻答应他,而是先拿出手机,在屏幕上点了几下。 他将手机放好后,抬眸看着严翌,嘴角挑起,已经恢复了些力气的手攀住他的肩膀。 热流抚过严翌耳垂与侧脸,红肿唇瓣贴近他的耳朵:“那就拜托你了,我的……乖侄儿。” 严翌神色乖巧,听到他说这话,羞赧地红了脸,连耳尖都红了一片,害羞地低下头。 手却非常熟练地抬起陆寅深的膝窝,将他抱在怀里,趿拉着鞋,走进了陆寅深下的卧室。 挂在墙上的显示屏此时全是黑的,并没有显示任何影像,想来是陆寅深先前在手机上智能控制关掉的。 一进房间,屋内感应系统就打开了照明,柔合灯光亮起。 床上的衣物多了几件,是这些天严翌穿过的外套或者衬衫。 衣服堆叠在一起,形成刚好可以供人躺进去的形状。 陆寅深脚尖崩紧,指向衣服堆,道:“去那。” 皮肤与布料摩擦,陆寅深舒服喟叹了声,眼下都染上层粉色。 严翌看着他,鸦羽垂下,视线落在他的脸上,道:“叔叔你先躺会儿,我去给你准备泡脚的材料。” 主要是些中药,可以活血,让经脉变得更加有力,这些天严翌都有给陆寅深做。 严翌捧着陆寅深的脚踝轻轻地放进木桶里,水浸没他的小腿,药材清香扑鼻而来,其中还夹杂着没有散去的橙香。 泡够时间后,严翌将他的腿擦干,收拾好木桶。 拿了床被子盖住陆寅深的小腹,严翌嗓音软下:“那叔叔,我回自己房间啦,晚安呀。” 陆寅深扯着他睡袍袖口,眼眸直勾勾看着他,语气淡然:“又不是没一起睡过,怎么,还害羞?” “还是不愿意和我一起睡?” 严翌红着脸,连忙道:“没有没有,我没有不愿意,我最喜欢和叔叔睡了。” 为了让自己说的话更有说服力,严翌脱下鞋,上了陆寅深的床。 见他上了床,陆寅深低低笑了笑,指尖挑开睡袍锁扣,露出纠缠着大片吻痕的肌肤。 腰带同样被解开,泛着红的白皙皮肤就这样闯进严翌眼底,他呼吸加快半拍:“小叔……” 陆寅深贴近他的身体,舌尖探出,轻轻舔了舔严翌的下唇,语调含糊,低声笑语:“习惯裸.睡罢了,不行吗?”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1、偏执反派(21) 睡袍半遮半掩着陆寅深的身体,衣衫半褪,无法完全掩盖住他的身材。 灯光照在他的身上,给他度了层莹白色的流光,让陆寅深看起来像块等着人开采的羊脂玉。 严翌低眸,视线落在正紧密贴着自己的男人,眼瞳细细描绘着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节。 目光比先前浴池水温都要来的炙热。 掌心下落,移到最后幸存的那颗纽扣,黑眸晦涩,携着体温的手心贴着他的皮肤。 冰凉肌肤变得有些许滚烫,不知是浴池水温还残留了作用,还是他的吻让陆寅深心跳太过激烈汹涌,从而让他的皮肤泛起了热意,体温越发热烈。 严翌手指用力,道:"叔叔,我帮你脱,好吗?" 嘴上礼貌地问话,手已经探向他的睡袍,指腹解着锁扣,与肌肤相贴,陆寅深没有阻止。 只用自己这双勾着潋滟春色的眼睛看他。 严翌眉眼很乖,手下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将所有被锁眼束缚的纽扣解救出来后,手就规矩地叠在被上。 睡袍滑落,肩头与腰线已经变得清晰可见,却远远没有锁骨处的吻痕来得夺目。 严翌抬眸,与他对视,卧室很安静,没有其他动静。 只能听见心脏跳动所制造出的喧闹。 夜色越来越暗了,严翌将被子拉上,盖住陆寅深身上这些痕迹:"叔叔睡吧,很晚了。" 陆寅深意味不明地低声笑了下,没接着多说什么,只说道:"行。" 严翌躺下,身旁是具温热的身体,他没觉得不自在,反而觉得手痒,很想搂过这人的腰,将他圈入怀中。 耳边呼吸声渐渐平稳,变得规律了起来,严翌闭着眼,专注地听着,与隔着耳机听不同,没有虚幻感觉,让他觉得很安心。 心思放松,头脑不由得有些昏昏欲睡,即将彻底坠入睡梦的严翌,感觉到自己怀中闯入了人,像陆寅深睡后的无意识举动。 严翌没有睁眼,亲昵自然地将手搭在他的腰上,口中安抚:"睡吧宝贝儿。" 陆寅深缓缓睁开双眼,眸中一片清明,眼底翻滚着恹恹狠色,哪有丝毫睡意,红唇微张,看着严翌无声自语:"亲爱的,还想和我演到什么时候。" 或许是察觉到怀中人轻微的动作,严翌下意识拍了拍他的背,想哄他好眠。 眼底狠意渐渐平息,陆寅深闭上双眼,身体往严翌怀中靠的更近,贴着他的身体,鼻尖嗅到的是比那些衣服更浓烈真实的味道。 心中伤痕难消,记忆虚妄,陆寅深分辨不清自己是在现实还是仍然深陷于梦魇,可,纵使只是幻觉也不愿真放开他。 砍断四肢或许可以让他永远都走不了,可他怎么就不忍心? 严翌…… 你最好和我装一辈子。 否则,我一定亲手杀了你。 严翌不知自己四肢侥幸逃过一劫,抱着自己小叔叔睡得安稳,连梦都没做。 一夜好眠。 严翌先醒了,他看着陆寅深的睡颜,内心软成一片,低头,吻了吻他的眉心。 小声在他耳边道:“早安,叔叔。” 严翌准备去做早餐,正轻轻掀开被角,就被人拉住衣角,陆寅深半梦半醒:“去哪?” 正要离开的脚步停住,严翌解释:“叔叔,我去厨房准备做早餐给你吃。” 衣角力道没卸,陆寅深眉心微蹙:“不准去。” 他语气十分强势,严翌也不愿和他唱反调,重新躺在床上:"那叔叔准备什么时候吃早餐呢?" 陆寅深一日三餐要规律才行,总不能一直拖到很晚的时候吃。 陆寅深靠在他身上,呼吸喷洒在严翌侧颈,有些痒。 严翌放松身体,让他能靠的更舒服些。 陆寅深道:"再等半个小时,我们一起去。" 严翌回他:"好~" 时间不紧不慢,陆寅深房间内的花瓶又多了一个,里面插满了纸玫瑰。 严翌这些天和他同床共枕,进出他的房间更是非常自如。 他看着陆寅深:“叔叔,今天我们要去医院复查。” 医生让他们半个月后去医院复查,今天刚好到了时间。 经过这些天的复健和按摩,陆寅深已经能不靠外力,自己稍微站起来了,虽然持续的时间很短,但这仍然是个值得他们愉快的进步。 陆寅深对他颔首,放下手里的糖,对他熟练地张开双臂,严翌靠近,将他抱进轮椅。 即使双腿恢复了力气,可现在的他仍然没有办法行走,平常还是要依靠工具代步。 严翌推着他走出房门,外面阳光热烈,映在陆寅深眼上。 还没来得及感受到刺眼光亮带来的不适,眼前就被掌心笼罩,替他遮掩这刺目亮色。 严翌眸色缱绻,道:“下次叔叔要是想出来散心,我们可以晚点出门。” 陆寅深眼尾勾着抹红,道:“嗯。” 严翌将轮椅放在后备箱,抱着他坐在后座,车辆平稳。 很快就到了医院。 挂号流程,严翌已经提前在网络上办好了,他们并没有耽误任何时间,就做好了各种检查,见到了医生。 宋医生看着手中的单子,满意地点点头:“病人恢复的很不错,继续做复健运动,以后一定可以正常走路的,饮食上呢,要注意清淡,切忌辛辣食物……” 他一一交代完所有注意事项,严翌认真听着。 宋医生眼神在他们之间流转了几番,补充:“房事目前还是不太方便,等腿好了把床做塌都行,现在可要注意啊。” 没想到宋医生年龄挺大,思想倒挺前卫。 严翌羞赧地红了脸,支支吾吾:“好,好,我,我一定注意……” 宋医生擦了擦老花镜,摆摆手:“行了,可以回家了,记得还是要来复查啊。” 严翌应下。 他带着陆寅深走出房门:“叔叔,你是想直接回家,还是逛逛?” 现在这时候,太阳没刚刚那么刺眼。 陆寅深一天大半时间都在家里,因腿的关系,他不太喜欢出门,以免面对各种或怜悯,或可惜甚至幸灾乐祸的眼神。 可一直让他闷在家中也不是办法,出门见见好看的景色,也有助于他的身心健康。 陆寅深眯着眼看了看远处,点头:“逛逛吧。” 见他愿意,严翌有些高兴,他选择和陆寅深去附近一个公园逛。 现在这个时间点,人不多,而且那个地方绿化花卉做的都很不错,是散心的绝佳选择。 一进公园,果然没见到太多人,绿意盎然,是正适合散步的景象,两人都很享受只有彼此的氛围。 冷风吹拂,掠过绿叶与他们的身体。 严翌用手背贴了贴他的脸,温度并不冰冷,看来陆寅深并没有觉得不舒服。 他放了心,和他一起在这座公园漫无目的地闲逛着。 迎面撞见了个男孩,看起来年纪不大,长了张可爱的娃娃脸,一脸青春洋溢。 他目光投向陆寅深,眼睛一亮,赧然地抿了抿唇,步伐却加快,迅速走向他们。 一看到他这样,严翌眉间微皱,这人该不会对他的小叔叔有意思了吧? 果不其然,这人走向他们,青涩地向陆寅深搭讪:“那个哥哥你好,我叫向阳,今年十九岁,我可以认识一下你吗?” 严翌垂眸,没将过于戾狠的目光暴露,心脏蔓延烦躁,却没办法多做什么,毕竟这人也没犯什么大错。 可暴虐思想仍然席卷了他,酸气止不住肆虐。 陆寅深挑开领口,将深深浅浅的吻痕露了出来,颜色不一,可见并不是在同一时间被人烙下的。 痕迹在他白皙好看的锁骨处分外明显,陆寅深语气很平静:“看清楚了吗?” 向阳一愣,眼眶顿时发红,吸了吸鼻子,向他们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有男朋友,真的很抱歉。” 瞥了眼这人离开的身影,严翌弯腰,耐心将他纽扣锁好,贴着他的耳廓道:“叔叔,有风,穿好。” 陆寅深勾住他的后颈,与他交换了个绵长的吻。 严翌余光看见刚刚那个男孩,眼睛彻底发红,失魂落魄离开了公园。 注意力只分散了这么一秒,严翌就将全身想法集中在与陆寅深勾绕的唇齿间。 后脖力道越发加大,并没有放松,唇齿缠绵,吻的难舍难分。 陆寅深接吻技巧提升了不少,至少知道怎么获得氧气了,眼尾绯秾却没有浸出泪痕。 严翌扣紧他的腰,闭紧眼睛,亲的他难耐喘气仍然没有放开他。 直到这次陆寅深眉梢再次变得湿润,相贴双唇才分开。 指腹轻轻擦拭他眼角泪意,严翌与他额头相抵,双眼平视,话里带着些许笑意:“叔叔是把我当让爱慕者死心的工具了吗?” 陆寅深殷红舌尖轻轻舔舐了下严翌薄唇,话语模糊:“你猜。” 严翌眉眼弯下:“我猜叔叔是单纯想亲我了,我说的对不对。” 陆寅深轻轻啄了下他的侧脸:“聪明。” 得到自己满意的回答后,严翌起身,道:“那我们现在回家吧。” 陆寅深同意了。 两人一起坐车回到了家,严翌开始准备午饭。 他炖了锅排骨汤,还有其他营养美味的饭菜。 午饭吃完后,严翌和陆寅深一起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他今天向学校请了一天假,有充足的时间和陆寅深黏在一起。 氛围虽然很安静,但他们两人之间仿佛自带结界,让其他人根本没有插足的余地。 严翌剥了颗糖,让陆寅深含着。 陆寅深其实有些低血糖,严翌也就会经常准备糖果给他吃。 休憩够了后,严翌抱着他走进康复室,以陆寅深的情况,积极康复,再过一两个月就能自己走几步了。 严翌很期待他腿好的那天。 冰箱那瓶“威士忌”,他已经迫不及待想喝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2、偏执反派(22) 复查完第二天,严翌并没有请假,而是去到学校上课,他仍然挑了个最靠后门的位置。 虽然相比于上课,他更想在家中陪他的小叔叔。 他是踩点来的,教室人很多,不过后排还是有空位置,严翌坐下,翻出书来。 旁边趴着的还是文中的炮灰,周为撑着脑袋,羡慕地看着他:“兄弟,你和你男朋友感情真好啊,呜呜,我也好想谈甜滋滋的恋爱,想要软乎乎的可爱女朋友,甜甜的恋爱什么时候眷顾我啊!” 严翌敛着睫毛,语气淡然:“下周不是要考试了吗?学习比较重要。” 他自己明明都不怎么规矩的喜欢学习,经常请假回家,知道的人还清楚是为了和男朋友约会,竟然还在那劝着别人说学习重要。 周为可不清楚他请假的理由,哀嚎一声,不情不愿拿出书来看,他不指望在这怪物如云的学校拿到名次,但至少不要挂科。 能混张毕业证以后好找工作就行,现在的他对往上爬并没有任何兴趣。 严翌翻开页书,目光飘忽,显然并没有将注意力真正的放在书中内容上。 书上显示的文字落在他眼中,也就自动被虚化。 抬起指尖调了调耳机位置,让自己能够听的更加清楚些。 陆寅深没有自言自语的习惯,除了听他的呼吸声也就没别的可听了。 严翌有些遗憾,神情却显得更加专注。 周为没看几行字就觉得眼累,只要不让他学习,看广告都能看的津津有味。 看到他的动作,周为有些好奇,问他道:“我看你好像天天都戴耳机哎,什么歌这么好听?天天都听?” 严翌手下动作停顿半秒,淡定地翻了页书:“甜歌。” 陆寅深没唱过甜歌,可严翌觉得陆寅深本身就很甜。 “吃”起来时更是甜到心慌。 周为嘴中发出啧啧啧的声音,果然恋爱了就是不一样,哪怕长得再帅再冷,背地里还偷偷听甜歌。 严翌目光低垂,视线聚焦了下,将书中显示的文字看在了眼里。 他之前来到这个世界时,看过医书,学过医学知识,但金融方面的知识,他接触地确实不多,还是需要学习才能保证成绩。 严翌翻着书看着,耳边呼吸声很轻,讲台老师说的话也就很顺利地流进了严翌耳里。 书香伴随了严翌许久,天色变化,所有课都结束了。 严翌收拾好书,一秒时间都没有耽搁,连周为和他说明天见的声音都没听到,他立刻抬脚离开了教室。 走进家门,陆寅深并没有坐在轮椅上,而是在辅助站立的机器上运动。 黑色安全带禁锢他的身体,也勾勒出他修长的身形。 严翌走近他,眉眼弯弯:“叔叔,我回来了。” 陆寅深表情淡淡,看不出喜怒,目光落在他耳廓中的蓝牙耳机上,似笑非笑:“什么歌这么甜?” 想来是监.听到严翌在学校时的回答。 严翌并没有心慌,自然问道:“叔叔想听吗?” 摘下耳机,严翌力道极轻地将它塞进陆寅深的耳中,以免力道过于重,弄疼了他的耳朵。 确实是歌,歌词也确实很甜。 并没有陆寅深以为的其他动静,他并没有选择点破,有些事物心知肚明却又不彼此拆穿,也不失为一种别样的情.趣。 严翌解开束缚他身体的系带,陆寅深身体不稳,立刻跌入进他的怀抱,炙热气流抚过他的脸与唇角。 严翌黑眸瞳色深深,唇凑近他另一只没有戴耳机的耳朵,轻轻咬住他柔嫩的耳垂,嗓音低沉:“只是……叔叔怎么知道我听的是甜歌?” 陆寅深耳尖酥麻泛红,身体轻轻颤抖,不甘示弱地反箍紧严翌的腰,就着这个姿势,咬着他的脸:“猜的而已,怎么,不行?” 陆寅深没用多少力,严翌只觉得自己脸浸润了片湿意,多了抹心痒,却没有多出别的疼痛感。 严翌松开舔.弄他耳尖的唇舌,手掌下落,扼制团绵软挺翘,狠狠吻下去:“叔叔真聪明。” 双唇相贴后,严翌熟练伸出舌头在陆寅深口腔中搅弄,黏腻银丝互相吞吐,水声让空气都升温了些许。 热的慌。 严翌没亲太久,舌尖最后勾了勾了陆寅深下唇,就滑到他的唇角道:“我们现在先吃饭吧。” 今天课比较多,严翌放学回到家时已经是饭点了,他准备现在就去厨房给陆寅深准备晚餐吃。 陆寅深气息只乱了半拍,不需要特地休息,就有力气说话:“嗯。” 吃完饭,休息了会儿,严翌日常给他喂糖,和他一起洗澡共眠,日子有些平淡,可两人都很享受,乐在其中。 时间一天天过去,陆寅深双腿越来越有力气,再次复查后,宋医生说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饮食方面虽然还是需要注意,但相对来说,也没有那么多限制了。 甚至连房.事都可以初步德进行探索了。 陆寅深现在虽然可以摆脱轮椅,但他的腿还是没办法支撑他走太多路,所以他还是需要严翌在旁看着,以免出现意外。 严翌内心深处餍足陆寅深只能依赖他的模样,但他也一心想陆寅深尽快完全地好起来。 日落西山,黄昏,橙红色光亮倒映路旁,不少人停下脚步,举起手机拍照。 严翌牵着陆寅深的手,缓缓走在街道上,他的速度极其缓慢,没走几步,就要停下来休息会儿。 但就算是这样,陆寅深还是累的有些气喘吁吁,双腿一软,被严翌及时护在了怀中,整个身体都陷在严翌温暖的怀抱中。 严翌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脸,温度有点热,比陆寅深平时的体温都要来得高些,看来这运动确实累到他了。 这强度看来还是要调整调整,来日方长,他们不急。 他又轻轻捏了捏陆寅深的腹部,那里已经有了些许腹肌轮廓,先前陆寅深只能久坐轮椅,缺乏锻炼,腰腹处只有软乎些的肉。 现在已经初步显现出腹肌的轮廓了,触感也很好,无论是哪样的陆寅深,严翌都很喜欢。 陆寅深闭着眼睛,趴在他身上恢复体力,也不管自己腰间作怪的手,将脸埋在严翌颈窝处,贪婪地嗅着他身上的气息。 双腿还是泛软,只希望以后能更好些,否则要是严翌逃了,他拿什么去抓? 严翌等他恢复些体力,能靠着自己站直身体时,将保温杯瓶口凑到他嘴边,道:“叔叔不急,慢慢来。” 陆寅深喝了,唇角滑落几颗水珠,浸的他这张唇水润勾人,对严翌来说,眼前这人,无论亲多少次,都还想亲,这欲.求永远都不会满,欲.望每日还比前一日更加汹涌。 严翌低头,研磨吸吮着他的唇瓣,边亲他边道:“爷爷知道你腿要好了,让我们今晚一起去老宅聚聚。” 不仅是这样,陆老爷子听到这件事,高兴坏了,大手一挥,把自己拥有的股份商铺转给了陆寅深不少,看的陆老大一家眼红坏了,恨不得自己取而代之。 即使陆寅深并不想要父亲送的东西,他也厌恶极了与陆家那群人虚伪地逢场作戏。 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更何况陆老爷子,除了有点大男子主义,对自己孩子还是有用真心的,陆寅深也就不会拒绝 他看着严翌,语调被这人凶狠的吻顶得有些支离破碎:“唔,去的时候……嗯……给你爷爷送份礼物,他喜欢……” 喜欢军.事模型这四个字,还没说完,陆寅深就被严翌按住后颈,加深了这个绵长的吻。 黏腻银丝勾绕,陆寅深这张唇被他亲的每天都不见完好,如今更是红肿不堪,严翌亲了亲他的唇角:“我知道爷爷喜欢模型,我先前给他亲手拼了个,爷爷肯定会喜欢的。” 陆老爷子有收集癖,有时会故作风雅,收集字画古董,但更多的是喜欢收集军.事模型。 真的肯定不能弄,能看上一眼,陆老爷子都能高兴到,在儿孙犯错的时候不用上那把祖传的戒尺。 不能摸到真的是陆老爷子的遗憾,模型就成了他的代餐,喜欢买各种模型,闲暇时也喜欢自己拼,现在模型室还摆了许多模型供陆老爷子赏玩。 严翌这礼肯定能送到陆老爷子心头去,要是他一高兴,估计大手一挥,又得拨不少股份商铺给严翌,到那时陆老大一家的牙都得嫉恨咬碎了。 但陆寅深目的却不是为了金钱,而是为了让陆老爷子能看严翌更加顺眼,增加他的好感。 他们现在谁也没对谁当面说过表白的话,可他们之间的相处也相差无几。 以后总会爆出去被人知道,早做准备也比较好。 陆寅深靠着他的身体:“差不多要去爸那了,走吧。” 严翌点头,应了声好,抱着他先回家收拾了番,再坐车去老宅。 今晚人没那么多,知道自己小儿子不喜欢热闹,陆老爷子只让自己所有儿子和他的家人来。 没像之前那样,打着家宴名号,却把搭不着边的远房亲戚,和潜在的合作伙伴都邀请来。 这次宴席也与之前不一样,先前是自助形式的餐食,现在却只是在客厅摆了张大圆桌,可以让他们都围着坐好。 这样的形式才更像一家人聚餐。 林榕率先注意到他们,眼神在自己儿子搭在七弟腰间的手停顿了几秒,神情变得有些复杂,暗自叹了口气。 她迅速调整好脸上的表情,向他们走来:“七弟,小翌,你们来了,快坐,今晚这些食物可是我还有你们嫂嫂婶婶一起做的。” 严翌对她笑道:“妈,我给你和爸爸,还有爷爷准备了礼物。” 总不能厚此薄彼,只给爷爷送礼物,却不给养父养母准备。 林榕听他这么说,注意力顿时被吸走,高兴的合不拢嘴,捂着嘴笑,却说道:“给妈还准备什么礼物,你人来就行,真是……” 陆寅深在旁道:“二嫂,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 到底是见二嫂的礼物,还是过明路送男方家长的礼物,两人都心知肚明。 林榕脸上笑容不减,也不拒绝,开心道:“七弟品味好,送的礼物肯定也是顶好,二嫂就厚着脸皮收下了,下次你来二嫂家,二嫂也给你回礼。” 其实她的内心仍然很难接受自己儿子和七弟在一起,可她知道今天这场真正意义的家宴,是为了庆祝七弟腿要好才办的。 让七弟在值得开心的日子伤心难堪,这种事,她实在做不到,而且看自己儿子脸上的笑容,想来是真心的,棒打鸳鸯这种事,她同样做不出来。 林榕发愁,她能接受,也能说服自己先生接受,可陆老爷子呢? 他性格古板封.建,要是知道,戒尺都得被打断好几把。 看来只能先替他们遮掩遮掩了。 陆寅深送的礼物是只翡翠手镯,看样式与色泽,价格一看就知道不便宜。 严翌送的是项链,他们送的都是首饰,林榕都很喜欢。 她也没有推辞,接了戴上,看着他们说道:“你们先去里面坐,七弟你的位置是主位旁边那个。” 圆桌没有主次位一说,但可以通过椅子分辨,除了一个鎏金色手工木椅,其他的都是普通的黑色椅子。 一看就能知道哪个是陆老爷子坐的。 严翌和陆寅深坐好,桌上并没有摆太多食物,只有饭前开胃的些凉菜与酒水饮料瓜果。 因为是为了庆祝陆寅深身体好转办的宴席,这次严翌并没有踩点到,席间的人也就不多。 陆盎倒是在,一看到他们眼前一亮:“二哥,七叔你们来了啊。” 严翌看着他点了点头,和他打了声招呼。 陆盎眨着眼,满脸懵逼,纳闷地看着二哥的嘴,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二哥你和七叔中午吃了什么?辣成这样?” 严翌下意识舔了舔唇,眸中回忆起那抹温热湿滑的触感,餍足道:“成年男人吃的,你还小。” 陆盎很不服气:“我哪里小了,我早成年了,五个月前我爸才给我办了场成年宴会呢,二哥你这么快就忘了?我记得你和七叔都来了呀。” 那个时候严翌并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陆盎回忆中的他,是系统植入的虚假记忆。 “七叔你记得吧。”陆盎能看出今天七叔心情不错,也敢大着胆子找他聊了。 陆寅深颔首,眼尾在严翌脸上停顿几秒,看着陆盎道:“记得。” 他以前记性其实并没有特别好,至少做不到过目不忘,但后来有意锻炼,记忆力就越来越好了。 严翌半抱着陆寅深的腰坐下,亲昵地剥了颗糖,连指腹一起进.入他温湿的口腔。 陆盎在旁看着,满脸懵逼,二哥和七叔什么时候这么亲密了? 而且…… 他总觉得这亲密好像有点怪怪的,他对他五岁的亲妹妹,都不会这么做。 陆盎看的稀里糊涂,在场目前只有林榕和她先生陆政清楚内因。 她很是焦急,这么公然亲密,老爷子可不是傻白甜,那双眼睛比火眼金睛都要亮,要是察觉到不对怎么办。 不管了,林榕一咬牙,反正老爷子总不能真打死她,大不了到时候她上前护着。 桌上陆陆续续来齐了人,陆老爷子是最后到的。 陆老爷子叫陆安国,一看就知道,他今天心情很不错,每条皱纹缝隙间都堆满了笑。 在场众人一看,心头也松了口气,只有林榕提起了颗心。 陆老爷子眼带笑意:“别看我,吃饭吃菜。” 他这话一说,众人立刻开始热热闹闹吃起了饭,陆老爷子不喜欢食不言寝不语这套规矩,他更喜欢一家人团聚着,热闹地说着话,边聊天边吃。 陆老爷子拿起公筷,准备给他最满意的小七夹筷辣肉。 他幼年口味被迫清淡,只能吃草番薯麦秸,嘴巴里没滋没味,后来日子好了,他也就喜欢大鱼大肉,调料越重越好。 现在老了,营养师和家庭医生都不让他吃,但他觉得这把年纪了,指不定什么时候两腿一蹬,就下去陪他娶的七个老婆了。 他知道他这小七从前因腿伤,医生也不让他吃辛辣食物,现在腿好了,推己及人,陆老爷子觉得他应该也喜欢,就夹了那么一筷。 刚要夹到陆寅深碗中,严翌开口,吸引了陆老爷子的注意力:“爷爷,我给你准备了礼物,是我亲手拼的最新型号x—1的模型,还有款没拼的,就在后备箱,晚饭后,我给爷爷送到模型室吧。” 公筷的肉落回盘中,陆老爷子看着他,也很满意,听严翌这么说,嘴角笑容咧开:“老二孩子有心了,爷爷在中央广场有条街,就送你了,明天,不今晚就把手续给你办好。” 严翌连忙拒绝:“不用的爷爷,我有钱。” 陆安国不由分说就将这事定了下来。 他所有孙辈中,只有严翌不是亲生的,是他二儿子和他媳妇儿一开始从孤儿院资助的,后来越看越喜欢,再加上他儿子说他身体有病,无.精,就把这孩子养在了陆家。 本来想给他改姓,可这孩子不愿意,他二儿子两口子心软,也就由他了,现在户口都没迁到陆家。 陆老爷子在心里冷笑两声,当他不知道,老二两口子真正不能生的是林榕那丫头吗? 林榕这丫头聪明,贤惠,还能操持好家业,就算不能生,他也不会多说什么。 也就老二觉得他爹是个老古板,封.建大家长,忙不迭把不能生的罪过揽到自己身上。 见严翌拒绝,陆老爷子才不听,摆摆手:“行了行了,让你收就收,和自己爷爷还那么客气做什么。” “我听说你这两个月都在你七叔那照顾他,也算爷爷看你辛苦的奖励吧。” 陆老爷子说完,还没将给陆寅深投喂的心给歇了,只不过现在餐桌圆盘转到他面前的并没有辣肉。 最近的是盘甜虾,他用公筷夹了只虾给陆寅深,欣慰地看着他,语重心长道:“你哥哥们,大哥心思不纯,二哥愚笨,三哥机灵浪荡,四哥天天惦记着旅游玩乐。” “五哥勤快有余,能力不足,你六哥更是不像话现在还没收心,和苏家那女孩玩什么你追我逃的游戏。” “家里面只有你一个人能承担起陆家这偌大的家业,我知道你不稀罕,你自己也厉害,创了个集团。” “就当爸爸私心,股份你拿大头,你其他哥哥他们平分剩下的小头,爸实在不想让陆家在我走后倒了。” 陆老爷子目光殷切期盼,陆寅深语气平静:“爸,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您还年轻,再活五十年不是问题。” “要是您实在觉得打理陆家累,把陆家交给我打理,我会接过的。” 陆老爷子现在是真心高兴,笑的见牙不见眼。 陆寅深亲手将虾剥开,用筷子夹到他碗中,眉眼低垂:“只是,爸,希望您能够理解我的感情。” 陆老爷子笑容还没来得及收,见到白花花的虾笑得更加灿烂,满口应下:“放心,爸可不是老古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爸都不介意。” “只是女方一定得成年啊。” 陆寅深抬起头,认真地看着陆老爷子:“爸,不是女孩。” 陆老爷子神色一怔,又摆摆手:“嗐,不是女孩也没关系,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也可以有小孩……” 话还没说完,就被陆寅深打断:“爸,您一直教育我们要遵纪守法,代.孕可不行。” 陆寅深表情更加认真:“除非我能生,否则这辈子我都不会有孩子。” 陆老爷子只觉得自己耳边嗡鸣。 莫名联想到之前大孙子哭着和他说,严翌和七叔搅合在一起,为什么不去管教他们。 他以为这只是空穴来风,受陆老大的影响,陆也嫉妒心强,为人不正,一向嫉恨他二弟,对自己亲叔叔也没多少尊敬意味。 他只觉得陆也是被自己打疼了,再胡言乱语,就没有多想,但现在看来恐怕是真的。 毕竟陆寅深这几个月来往密切的男人,不就只有严翌吗? 他们还同吃同住,发展出些其他感情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再看他们的嘴,陆老爷子也是过来人,之前还没什么感觉,现在想来恐怕是胡来时抱着对方乱啃出的。 只是,只是,这,这也太违背人伦了!叔侄之间怎么能发展出这种感情! 陆老爷子觉得自己头晕脑胀,一瞬间眼前竟出现了重影。 严翌眼底跳跃银芒,一道流光出现在陆安国身上。 重影消失,但陆安国太阳穴仍然在突突猛跳,还没从这个恐怖猜想反.应过来。 严翌眉眼乖软,担心地看着陆老爷子:“爷爷,您还好吗?” 陆老爷子现在气的脑袋疼到要炸,要不是手边没有趁手的戒尺,他一定要让严翌这小子好看,竟然把他最得意的小儿子拐了。 即使自己小儿子年纪比严翌大十来岁,可想到先前陆寅深说,说什么除非他能怀,否则他这辈子都不会有小孩,陆安国就觉得,吃亏的是自己儿子。 简直禽.兽!他儿子腿还没好彻底!竟然就敢对他儿子做这种事!混蛋! 饭桌上人声热闹,这边动静也就没有人注意到。 眼看饭局已经到了尾声,热闹喧嚣变小,陆也这时忽然站起来,大声喊道:“严翌这不要脸的和陆寅深这死残废搅合在一起了,我亲眼看见的,严翌这狗东西把陆寅深按车窗上亲!” 陆也双颊酡红,呼出的气带着浓浓的酒臭味,显然喝了不少酒。 他看严翌不爽很久了,自从被爷爷用戒尺教训后,小斯都不怎么和他来往了。 前几天他还看见斯斯和其他人举止亲昵地相处。 而陆寅深倒好,腿竟然要好了,听说爷爷还把商铺还有股份都给了他,这样一来,他们家怎么办? 难不成以后只能仰仗陆寅深这破玩意儿的鼻息活着吗? 先前不过是向他要五千万都不给,他可是亲侄子,严翌一个资助的,凭什么对他比对自己好。 越想心理越不平衡,陆也再次大声囔囔:“不要脸,叔侄搞在一起,你们不觉得丢人吗?!这可是乱.轮!” “竟然还顶着被亲肿的嘴来,真的太不要脸了!” 陆盎手中的西瓜皮,被惊地掉落。 竟然不是吃辣椒吃肿的吗?! 反应过来后,他猛地站起身,将西瓜皮堵进陆也的嘴:“大哥脑子烧坏了,胡言乱语,大家不要信啊。” 大哥真的是太过分了,就算二哥和七叔有情况,那也不能用这么难听的词汇说他们啊。 他们可是一家人,要相亲相爱。 在场的人表情变得精彩纷纷,火没烧到他们身上,有闲心互相挤眉弄眼,想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 完了。 这是林榕第一时间的想法,她赶紧起身说话打着圆场:“陆老大这孩子定是酒喝多了,都说起胡话来了,天也晚了,你们也快些回家去吧。” 说着她加快步子往严翌那边赶去,生怕老爷子气急上涌,拿拐杖打她儿子和七弟。 陆政也连忙跟上,担心妻子会被他爸说骂,也担心小翌和七弟会被爸打。 陆安国觉得自己脑子跳跳地疼,比当初陆家遇到危机更要头痛欲裂。 他不想让其他人看小儿子笑话,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挥手,让其他人离开,只让陆老二两口子和陆也留下。 其他人面面相觑,哪怕有心想留下看热闹,但碍于老爷子,还是不敢,推搡着彼此离开了陆家老宅。 陆盎捡起地上被陆也吐掉的西瓜皮,扔到垃圾桶,走前,给了严翌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还对他比了个拇指,表示自己会支持他和七叔。 只是这些人回去后指不定就有碎嘴子,将今晚听到的事,添油加醋到处乱说。 “爸,您冷静,这其中肯定有误会,绝对不是陆也说的那样,肯定,肯定是因为其他的事。”林榕忐忑着心,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劝着老爷子。 陆政给严翌透向枚放心的眼神,道:“小翌,你和七弟先回去,这里留给爸妈处理。” 陆老爷子猛敲桌子,把圆桌拍的咚咚做响:“谁都不准回。” 捡起根筷子,指向陆也:“过来。” 陆也酒还没醒,立刻走了过来,还笑嘻嘻的,以为爷爷要教训乱.轮的两个死玩意儿。 “啪!”响亮的耳光在他脸上留下指印。 陆安国气的发抖:“谁让你这么编排自己二弟和叔叔的!” 陆也委屈地红了眼眶,口不择言:“我才没有编排他们!他们本来就搅合在了一起,关起房门,谁知道他们到底滚湿了几张床单?!” “爷爷就算你要打,你凭什么只打我一个人?” “凭什么。”又是一记响亮耳光,指印错乱,陆也脸瞬间高高肿起,看起来狼狈又可笑。 “就凭我还没死!陆家还是我做主!”陆安国把筷子敲的噼啪激烈。 “我还在,你就敢对家人口出恶言,要是百年之后,这陆家真交给了你,你能对你七叔好到哪去?” “陆也,这礼义廉耻,我真是白教你了。” 陆也捂着脸,红着眼愤怒道:“礼义廉耻?爷爷,是,我是没有礼义廉耻,我也不懂尊重长辈,可真正没有礼义廉耻的是我吗?” “难道不是这对不管人伦道德,就在一起的叔侄吗?” “爷爷你从小就偏心,自从严翌来了,陆盎出生了,你就对我越来越冷淡,我们家出事,你也不帮忙,还要我们自己卖房卖车贴补。” “明明只是腿好,你就又是给股份又是给铺子的,我呢?我得到了什么?” “你明明一直在偏心,你有真正把我和我爸放在眼里过吗?” 陆也愤怒的质问,就像把刻刀,陆老爷子眼前冒出黑色光晕,气急上涌,举着筷子的手止不住颤抖:“我偏心?我是没给你铺子还是没给你股份?你想要房我给你买了十几套,你想要车,我给你买了几十辆,你说我偏心?” “这些东西怎么没了?难道不是因为自己创业失败,填补窟篓去了?说我偏心?” 陆安国心脏咚咚跳,气到腿都站不稳。 严翌上前,隔着衣袖扶着他坐下,表情柔软:“爷爷,大哥说的没有错,和小叔在一起的那个男人,确实是我。” “爷爷您要是不开心,可以拿我出气,别为难小叔。” 这两厢对比太过鲜明,哪怕陆老爷子之前一直持反对态度,恍然间也觉得他们两个真在一起好像也没什么。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一坐下感觉身体都舒服了不少,头都不怎么疼了。 他看着陆也,语气平静了下来:“你现在去书房跪下。” 陆也握紧拳头,并不想去。 陆安国眯起双眼,语气森然:“陆也,我的话也敢忤逆了,是吗?” 这些年被爷爷用戒尺教训的恐怕记忆涌了上来,陆也身体发颤,不甘不愿地应下。 “现在该说说你们的事了。”陆安国手指敲着桌子,眼神凌厉。 陆政低着嗓音:“爸,天这么晚了,先让他们回家休息吧。” 陆老爷子冷笑:“老二,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和林榕这丫头联手唬你老子是吧,胆挺肥啊,自己爹都敢骗。” 陆政声音更加低下:“爸,和榕榕没关系,是我先知道的,我也不是有意想欺骗你,只是,只是担心你接受不了,就想着以后再告诉你。” “以后?还有以后?再闹这么一出,我早就下去陪你娘了。”陆老爷子看向陆寅深。 语气不怒自威:“说,什么时候和自己侄子搞在一起的?” 陆寅深没说话,严翌护在他身前:“爷爷,是我先勾.引小叔叔的,和他没关系。” 空气寂静,陆安国眼神在他们身上转了圈:“好啊,和我演戏呢,上演这两出伉俪情深的戏码,倒显得我是棒打鸳鸯的坏人了。” 林榕:“爸,您冷静,性取向是天生的,这也不能怪小翌和七弟……” 陆安国定定地看着陆寅深,过了许久:“你以前做什么决定,小时候不喜欢那所小学,初中不想住家里,高中想自己和朋友鼓捣,无论是创业,还是其他,爸爸从来都没有想过不支持你。” “可现在你和侄子发展出这种感情,爸爸一时之间很难接受,你是爸爸最骄傲的儿子,也是哥哥们的榜样。” “在我的期望和规划中,即使你腿没好,这陆家我也是会交给你的。” “可现在呢……” 陆老爷子停顿几秒:“陆寅深,诚实地告诉爸爸,非他不可吗?” 陆寅深眼神平静,直视他的眼睛,眸中一片坚定:“非他不可。” 严翌牵住他的手:“爷爷,我也非小叔不可。” 陆寅深:“爸,我年长他十余岁,严翌还小,问题在我,而不是他。” 陆安国听完他的话,忽然觉得疲倦,他看人很准,知道这两待对方确实满是真心,现在也提不起心思说太多话。 棒打他们,强硬拆除,还是逼他们各自成婚?这些都没有用。 他自己也清楚,感情这东西不讲道理。 他摆摆手,道:“你们先回去。” “寅深你股东大会要好好准备,安安股东和股民的心。”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3、偏执反派(23) 严翌和陆寅深离开陆家老宅前,把给陆老爷子准备的礼物放到了客厅。 希望他看在这礼物的份上,能稍微消消气,以免身体真气出个好歹来。 两人一起回到自己家,相比于陆宅,还是自己的家住的更舒服放松。 …… 因马上就要召开股东大会,陆寅深特意订了两身高定西服。 一身是深蓝色,另一身是酒红色,版型样式都极其合身。 严翌穿的是酒红色那件,更衬得他身形颀长,样貌俊美凌厉,极为帅气,陆寅深也不差,两人站在一起,相得益彰,般配极了。 股东大会在顶楼召开,严翌和这公司没什么关系,也就没进会议室开会,他抱着捧玫瑰花,在外面等陆寅深出来。 时不时还低头看表,在内心数着时间等着他。 这股东大会一时半刻结束不了,之前“羽立”是交给职业经理人代为管理,陆寅深藏于幕后,只有特别大的事,才会让他过目。 现在腿好了,也能胜任更多的工作,为了让股东安心,再加上确实有许多方面的问题要说,这会议开的时间就比较长。 严翌在外面等了许久,终于见到了个熟悉的身影,深蓝色西服让陆寅深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冷淡。 黑色西裤包裹下的笔直长腿,与那团挺翘部位撩人性.感。 视线继续落到他腿部,严翌认真观察着,见陆寅深没有打颤,脚步平稳,他放了心,将抱在怀里的玫瑰花递给陆寅深,眉梢眼角笑意氤氲:“陆总,玫瑰赠佳人。” 这是捧真玫瑰,散发着淡淡的花香。 陆寅深接过,低头轻轻嗅了嗅,懒散地靠在他身上:“我还要熟悉熟悉工作,晚上我们一醉方休。” 想到冰箱藏匿的酒液,严翌唇角勾起,笑意渐染:“我很期待。” 陆寅深熟悉这工作,熟悉了很久。 他许久没来,对公司内部很多东西还有些陌生,无论是员工还是产业,都必须需要慢慢了解,才能针对性进行改进。 花费在这上面的时间也没办法缩短,严翌则一直寸步不离地陪着他,始终站在他的身旁,让陆寅深不需要特别扭头,就能看见自己。 到可以结束回家的时间,天色已经暗了,路灯照耀,街道上人流湍急。 他们一起出公司大门,坐上车。 严翌现在已经不需要抱着陆寅深,帮助他稳定身体了,但在车上,他还是搂住了陆寅深的腰。 这截腰触感越来越好了,劲瘦有力,陆寅深腹部肌肉线条也越发明显,摸起来有点硬,但并不难摸。 红蓝色西服亲密纠缠,缠绵地不分你我,陆寅深半阖着眼睛任他在自己身上动手动脚。 张司机已经见怪不怪,停好车,道:“先生,少爷到了。” 严翌和陆寅深一起回到家中,在公司时他们订了外卖来吃,现在不需要严翌做晚饭。 陆寅深唇角挑起,轻轻在他耳边吹了口气:“今晚不醉不归。” 哪怕严翌清楚自己真实性格早就被陆寅深发现了个一清二楚,但仍然装着扮演的人设。 他乖乖应道:“好~” 酒液在杯中摇曳,屋内灯光是暗色的情趣灯,液体反射灯光,映在严翌眼底,眸色晦暗,表情却很是乖巧,柔软着嗓音:“叔叔这就是酒吗?我没喝过哎。” 严翌嘴上瞎说着假话,眼睛直直地看着酒杯,心脏砰砰直跳。 陆寅深现在已经能走了,妖丽眸色漂亮,瑰丽面容与酒液交相辉映,舌头轻点嘴唇。 西装革履的他此时褪去了先前在股东大会上,运筹帷幄冷淡自矜的模样。 他像朵布满荆棘,盛开到极致的毒玫瑰,颓艳糜烂。 “这是……庆功酒。” 唇瓣张合,唇角含着笑意,陆寅深瞳色晕染着令人恐惧的欲.念。 手指勾他,眼波流转:“小翌,过来。” 严翌清楚他想做什么,却没有阻止,恶劣期待沸腾,将他握在手心中的酒圈进眼睛。 喉珠滑动,已经有些迫不及待,面上却仍然扮演着纯情人设,茫然不解:“怎么了?叔叔。” “喝了它。”陆寅深桃花眸漂亮潋滟,带着勾人的堕落糜色。 红唇吐露出的话,语气是极其强硬的命令,让人无法轻易拒绝。 两指互相触碰,灼热到心尖止不住发颤,严翌莫名觉得口渴,可手心中摇晃的液体,却不是能止渴的良泉,而是催.欲的烈.情酒。 脊骨兴奋到有股电流迸发,流经每一寸神经。 严翌无法拒绝,也无意拒绝,酒液流过喉管,刺激味蕾,腹部火焰灼灼燃烧。 躯体内部被挑起恐怖烈焰。 他酒量不算差,可这杯酒原料本身就不单纯。 陆寅深并没有喝酒,他酒量不好,他自己也清楚,为了避免事态超出自己掌控,他不会饮用酒精。 眼尾不吻自红,贪婪地舔舐着严翌的脸,陆寅深嗓音撩耳,说道:“小翌,你去我房间拿个东西。” 严翌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他点头,步伐仍然很稳,只有特别仔细看时,才能看出其实已经有些摇晃了。 卧室房门被推开,监.控显示屏直直投着严翌房间的情形。 严翌表情茫然,看着后面跟着他来的陆寅深:“叔叔,您一直都在监.视我吗?” 显示屏下方的扩音器即刻重复了遍严翌的话。 陆寅深身姿慵懒,眼皮微抬:“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装什么?” 看到他,严翌只觉得空气都变热了,鼻尖仿佛都萦绕了火山岩浆的浓烈气味。 烫到惊人。 陆寅深扯乱自己领口,一步步慢慢走近,大力勾住他的领带,逼严翌低头。 下一秒,伴随着血腥的吻落在严翌薄唇上。 陆寅深接吻技巧好了不少,但这次并没有用上,只是本能地莽撞地狠狠亲着他,舌头主动勾着严翌舌头搅弄,共舞。 严翌被动承受着这带血的狠吻,他不觉得疼,只觉得眼前发红,带着酒味的红,却远没有陆寅深眼尾那抹红来得耀眼蛊人。 一吻结束,身体重重砸落在床上,手脚感受到被冰凉的物品圈拷住,就连眼睛都被黑布蒙上,遮掩他的目光。 视觉被剥夺后,严翌看不清任何景象,却放大了他嗅觉与触感。 吻落到他的下巴与颈侧,血液仍然渗出,这次的吻同样并不温柔。 牙印,唇色侵蚀着严翌喉结那片肌肤。 越来越热了,可严翌无法乱动。 很轻微的软管瓶拧开声在他耳边响起,难耐闷吟紧随其后。 陆寅深跨坐在他身上,眼底疯狂戾色纠缠,手指握紧的膏药收紧力道。 严翌,你以为我是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吗? 既然离开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装那么单纯给谁看? 暴虐欲望肆意疯长,陆寅深病态白皙的脸泛着瑰艳秾丽的红。 沾着药膏的指尖探下…… 眸中神色闪过丝疼痛,片刻就被虐欲狠戾掩盖。 空气热得粘稠,炙热火焰滚烫,难以窥得良泉。 严翌感觉自己喉结被细细舔吻着,窗帘无风自动,帘角起伏着,卷起抹窗外景象。 月色高悬,黑夜暗浓,滋生一切负面欲色,心中浓欲比月华更加明亮。 所有感触集中在一处,脖子被死死掐着,陆寅深缠着恨与浓烈爱欲的嗓音纠缠:“亲爱的,专心。” 耳廓被舔舐,吐息一遍遍描摹,狠戾低哑的话语勾着严翌心脏发颤。 “亲爱的,你说,我该喊你乖侄儿?还是……严医生。” 严翌心猛地发抖,匿在黑布后的长睫止不住颤着。 他竟全想起来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4-30 第24章 偏执反派(24) 恨 上一次严翌为了有资格给陆寅深做手术, 借系统力量,一边混进他家,当与他形影不离的男保姆, 另一边成为了名可以帮助陆寅深治腿的医生。 黑布遮挡他的眼睛,眼圈周围皮肤泛着痒。 视线坠入黑暗, 让他无法亲眼看见陆寅深情浓神态, 可男人手下钳制他脖子的力道却无时无刻不在强调, 他内心情愫此时有多汹涌。 脖颈被狠狠掐住,呼吸不畅, 窒息感不断涌来,仿佛无法躲避的惊涛骇浪。 濒死感席卷严翌,身体剧烈起伏着,可被禁锢住的身体,被死掐住的气管, 让他无法得到任何氧气,从而抒发胸腔空洞痛苦的溺水感。 喉口被迫挤压出痛苦低鸣。 偏偏滚热烈焰却得到了良泉,清凉感袭击而来, 鼻尖嗅到抹药膏的气味, 是从陆寅深指尖散发而出的浓烈气息。 刺激着严翌大脑, 心脏不断跳动,节奏一拍比一拍高昂激烈。 窒息感却越发强烈了, 手铐脚链与床沿碰撞,发出声伴随着疼痛闷哼的脆响。 严翌双唇大张, 寄希望能从燥热空气中剥离几丝氧气, 缓解胸腔空洞窒碍痛感。 可他全然失败,死亡痛感将他缠绕,身体不断下坠, 即将来到深渊。 眼前黑云深深,目光被笼罩遮掩,看不清丝毫景象,也看不见陆寅深的脸。 头脑晕眩,过于强烈的痛苦,让他感觉自己的大脑昏昏沉沉,他想大口喘气呼吸,可毫无办法。 杯中酒夜倾倒,半空灼热升温,热浪与酒意纠缠,痛苦立刻不甘地紧随其后,将严翌包裹其中。 严翌就像被吊悬在半空中,身体被狠狠桎梏,要想解脱,只能让男人心软。 除却被铐住的肌肤泛冷,其余每寸皮肤烧灼冷烫。 严翌身体被割裂成两部分,一部分酸疼难忍,濒临死亡深渊,另一部分却从这极致到骨头都刺痛的燥热中,得到几分奇异扭曲的快乐。 不管不顾想要品到更多,像极了痛乐不分的疯子。 瞳孔压抑暗色,严翌睫毛颤着,被迫扬起下巴,想让喉管能稍微解脱禁锢,奢望能让窒息身体偷得几分清凉。 陆寅深眼尾潋滟红润,瞳色暗沉压抑,身形摇晃几瞬,他双腿刚好没多久,本身体力就不行,现在更是支撑不住。 手下力道微卸,憋了许久的气流终于能够填满窒息空洞,严翌狠喘着气,嗓音因长久脱离氧气而越来越哑。 “叔叔,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手脚被束缚,可视线都被剥夺,让他连陆寅深的表情都看不见。 无论是恨他的表情,亦或是其他,严翌都想亲眼看看。 很想。 冰冷手掌贴着他的脸,陆寅深声音低哑,语气带着些嘲弄讥讽:“宝贝儿,这个时候了,还和我谈条件呢?” 严翌竭力扬起下巴,唇瓣渗着血液,缓缓流到他白皙的下颚与颈线,好看极了。 “小叔,求你了。” 陆寅深最受不了他这样,这般撒娇示弱的严翌,直让他再也舍不得这般凶恶地对他。 恨意越陷越深,可爱意同样越来越浓,两种情感交织,让他整颗心只能心甘情愿为他沉沦。 血液被舌头舔走,黑布上覆盖了只骨节分明的漂亮手掌。 修长指尖慢条斯理挑开布料一角,露出点点只能供目光穿透的缝隙。 黑瞳与满是秾稠狠戾的漂亮眼睛对视。 陆寅深到底是心软了。 严翌竭力支撑起脸,在他眼睛落下轻柔一吻,可惜双臂没办法伸出将他护在怀中。 温柔的亲吻密密麻麻落在陆寅深眉心与脸颊,让他身体不自主发颤,近乎本能地无法避开,只能被动迎接给予他的吻。 磁性撩耳的低哑声音隔着舔舐缠绵双唇流进陆寅深耳中。 黑布摩挲着双方肌肤,温度惊人。 严翌不紧不慢咬.吻着他的双唇,语气藏着凶戾:“宝贝儿,把我当你绝望的源泉,永远恨我。” 消除反派绝望指数是他的任务,可当任务完成,他就会被系统强制脱离这个小世界。 他要陆寅深爱他,更要陆寅深恨他。 唇舌被严翌勾吻地发麻,双腿同样,陆寅深再也维系不了表面的强势,气喘吁吁软倒在严翌怀中。 可烈焰并没有消退,始终高昂,半空中的气流仍然滚沸。 陆寅深眼底深处同样盛满了暴戾,扶着严翌两肩,潮湿绯红着动人眼尾,力气凶狠地亲着他的泪痣。 月华被乌云遮掩,暗色云朵左右摇晃,就像杯中摇曳的涟漪酒液,旖旎满屋。 荷尔蒙分泌碰撞,严翌被带着动作同样变得凶戾粗暴。 唇齿再次撞击,血液与津液勾连拉扯,在对方身上留下惊心动魄的瑰丽印记。 “宝贝儿,咬够了没?”黑色眼布散乱落地。 严翌漆黑瞳孔直视他的眼睛,描摹囊括着他的表情。 陆寅深眉眼漆浓,眸色暗沉发红,疯了似地再次扑过去咬着他的下唇。 鼻尖嗅闻的血.腥铁锈味久久不散。 血意舞动着严翌身体深处烈酒,瞳孔中腥红片片,勾出他蕴藏极深的原始兽性。 银光跃动,手铐脚镣解开。 身体翻转,在陆寅深惊愕表情中,掐住他的下巴,狠狠吻上去。 他的血液在陆寅深侧脸,脖颈,白皙锁骨绽放,发疯般用血渲染着他。 下颚力道没卸,严翌逼他直视墙壁上挂着的显示屏。 上面显示的画面赫然是陆寅深房间,他们两人的神态,表情,每一处细节都被监视器捕捉。 陆寅深瞳孔扩大,愕然丝毫没有破坏他过于瑰丽秾艳的脸,妖冶绝伦。 严翌死死遏制他的下颚,唇贴近他的耳廓:“宝贝儿,被监.视的人不只有我。” “亲眼看看自己的表情吧。” 月色高悬,乌云遮掩,太阳轮换又西下。 夜色再次变暗。 成熟红玫瑰绽放了一天一夜,荼靡盛开到了极致。 烈焰归于平息,藏匿深处等待下一次的来临。 雨声淅淅沥沥,床旁残留点点余温,陆寅深猛地惊醒。 神色茫然麻木,还透着股糜颓风情。 双眸迷茫环顾四周。 严翌…… 不见了。 腹部鼓胀,双腿酸软。 陆寅深艰难维系着还算自持的冷淡神情,手机被大力按压,重复几次还是没解开锁屏。 胸腔剧烈颤抖,死死按住不受控制的腕骨,屏幕才终于顺利亮起。 定位显示的位置不远,可陆寅深眼中仍然灰蒙死寂,只有最深处才有几丝败落光亮。 拖着残躯与破碎灵魂半爬出门,电梯按钮按了几下仍然没停。 眼瞳茫色更甚,艰难转动身体,跌跌撞撞跑下楼梯,裤管拖着地面,沾湿泥泞,狼狈不堪。 阴雨天,双腿直泛冷寒,腿骨好像都在抽搐,痛到陆寅深麻木。 踝骨狠扭,身形摇晃,雨珠滴落,绝望与寒风将他圈牢,被死死钉在原地。 手术成功后,严翌与记忆都消失在雨天。 被爱的痛感席卷而来,牙齿打颤,他不信严翌对他没有丝毫感情。 宝贵记忆被不知名力量干扰,他有意锻炼记忆力,才终抢回几分。 现在…… 他好像又被放弃了。 双手无意识抚着腹部,充盈胀满,是严翌唯一留给他的东西。 恨意汹涌。 雨下得更大了,冰冷水珠蔓延在他每一根骨头,和那颗不长记性的心。 他应该明白,严翌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真心喜欢他。 大雨磅礴,无情冲刷地面和陆寅深嶙峋躯壳。 系统过于尖锐的机械声搅弄严翌大脑。 【警告!反派绝望指数突破临界点,请宿主尽快消除。】 【警告!反派绝望指数突破临界点,请宿主尽快消除。】 【警告!……】 一连好几个提醒都在告诉严翌陆寅深出了问题。 无意识握紧刚刚去药店购置的膏药,执着黑伞的指骨捏紧泛白,脚步迅速加快,往前跑去。 极致担忧情绪跳动,心脏骤缩,不得安宁。 黑伞连着膏药滚动滑落,严翌心稍放又迅猛被吊悬于高空,双手牢牢圈紧怀中泛凉躯体。 体温冷的可怕。 他控制着自己脸上心疼慌乱的表情,轻柔抚摸着陆寅深的发顶:“别担心,我回来了。” 寂灭瞳色麻木,双层翕动,严翌凑近才听清。 “好像……又生出幻觉了。” 陆寅深是深陷妄想症的疯子,是逢人就问自己爱人在哪的精神病。 好了几月,今日又来了。 也好,也好。 有衣服和幻魇在,余生也不算难熬。 看着严翌的双眸失焦,让严翌整颗心无法安然落地,不知这人在雨中待了多久,也不知他此刻又多难受痛苦。 担心他会感冒,严翌抱着他,匆匆往家赶,膏药与伞在雨幕中寂静摆落。 明明离开前,特意用能力让他的寅深睡了过去,才放心去药店买那东西的。 怎么忽然能力失了效,让他半途醒了过来。 陆寅深病白着脸,任严翌给他洗澡,吹干头发。 “寅深,感受到了吗?” 严翌捧起他的脸,在他脸侧落下一吻:“假的严翌会这样亲你吗?” “还是……会对你这样?” 双唇再次贴近,温柔亲着陆寅深的唇瓣,严翌动作不带半丝凶狠,缱绻轻柔,一点点唤醒陆寅深真实触感。 唇内尝出几丝咸意,严翌微怔,刚吹好的发梢蓬松干燥,并不会滴落水珠。 唇齿中的咸味是持续一天一夜情.潮都未感知到的涩意。 舌尖刺痛,血液流出,与严翌鲜血淋漓的唇瓣作伴,看的人触目惊心,不知情的人只会以为是凶.案现场。 腰带被猛地拽下,陆寅深的眼中带着狠绝,严翌心知自己不该拒绝。 现在的陆寅深需要这种方式确认他的存在。 撕裂伤口无法愈合,血液浸透双方身体,在对方白皙身体绽放花朵,玫红艳秾,爱与恨挣扎沉沦。 夜越发黑了。 今晚夜色格外漫长。 …… 陆寅深脸色不正常泛着红,体温灼热滚烫,大雨淋湿了他,受寒感凉,导致身体高热不退。 严翌第一时间就发现了,给他喂了退烧药,也用了物理方法,终于把他的体温降了下来。 只要好好照顾,陆寅深马上就能好起来。 “寅深,喝点粥,好吗?”这粥是趁着他昏睡过去时,严翌去厨房做的,现在还没有变冷,入口温度刚好。 陆寅深将脸埋在他肩窝,脸侧温度微微发烫,胃因饥饿而痉挛,可他没有胃口。 严翌用手背试了试他的额温,还是有点烫,不过比一开始好了许多。 知道他现在没有胃口,严翌也不想逼他。 将粥摆在一旁,双手圈住他的两肩,与他亲密地脸贴着脸,语气温柔地说着不知道第几次解释的话:“寅深,我没有逃,我昨天去给你买药了。” “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让你伤心了。” 那种药膏作用私密,可现在又必须用,昨天买的在情急之下不小心丢失了。 严翌实在不想让陆寅深又因他而难过,这次就没有出门买,而是选择在某个保密性极好的平台买。 陆寅深腹部已经恢复平坦,撕裂伤口也愈合了些。 唇舌亲着他的侧脸,感受他过于炙热的温度:“宝贝儿,我爱你。” 陆寅深良久没说话,蜷在他怀中阖上眼眸,喉咙嘶哑干疼,难以吞咽爱情,可他仍然不愿放手。 死,严翌都得和他埋一起。 在他怀中缓了许久,陆寅深脸色好看了些,严翌见状,用指腹摸了摸他的唇角,问他:“想吃什么?” 过了这么久,粥早就冷了,严翌不可能给陆寅深喂冷掉的食物。 陆寅深胃口仍然没有恢复几分,可又实在饿,蹭了蹭严翌颈侧,柔软发梢带来几丝痒意:“甜的。” 严翌摸着他的发顶,眸色温柔缱绻:“好。” 现在陆寅深醒着,严翌没有选择自己去厨房做饭,而是点了两份外卖,红枣桂圆粥。 严翌没那么嗜甜,可他想和陆寅深吃同样的食物。 他抱着陆寅深,在他耳边一遍遍诉说着情话,严翌不清楚有几分用,可哪怕只能让这人开心些,他都愿意抱着他说到玫瑰反复凋落盛开,直到这花彻底灭绝。 粥流进干涸喉管,痉挛肠胃得到抚慰,陆寅深脸色变得更加好看了些许。 严翌拿出体温计,再次测了下他的体温,或许是之前退烧药起了作用,陆寅深体温彻底恢复了正常。 想来没两天,他就能彻底好全。 “现在还有哪里难受吗?”严翌低头吻向他的眉心。 陆寅深摇头,声音沙哑:“还好。” 两人静静抱着对方温存许久,严翌牵着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手机铃声悠扬,响的是陆寅深的手机。 严翌垂眸看着在自己怀里动也不动的男人,长臂将手机捞过,按了免提。 “寅深,你这几天在做什么?”有些苍老但精神矍铄的声音在卧室响起。 打电话来的人是陆安国。 严翌握紧手机,停滞几瞬才回话:“怎么了?爷爷。” 陆老爷子嗓门提高,惊诧:“接电话的怎么是你?!我儿子呢?!” 严翌含糊着说辞:“小叔他现在不太方便。” “不太方便?!什么事不太方便?!啊?你小子究竟对我儿子做了什么?!” 伴随这句极具穿透力的大嗓音门,手掌重重敲击木桌的沉闷声响立刻紧随其后。 一听就知道老爷子拍桌子时,手没收力。 “我不管,你现在就把电话给你小叔!” 严翌手掌贴着陆寅深后颈,黑眸弯弯,做着口型:“爷爷让你说话。” 陆寅深懒懒地靠着严翌怀抱:“爸,有事?” 本应是冷淡的语气,却因此刻过于干哑的声音显得有些不同寻常。 “砰!”又是一声重重拍击声。 陆安国手掌都被自己拍得痛红,咬牙切齿:“严翌这个小王八蛋!” “你嗓子是不是被他弄成这样的!” 陆寅深淡然扯着半真不假的谎言:“下雨没注意,着了凉。” 陆老爷子冷哼一声,心中压根不信自己儿子这套话,当他三岁小孩哄啊。 陆安国深吸一口气,艰难呼出,憋了半天道:“你公司股东都找到我这了,你腿好怎么就去公司就待一天,接下来两天都不见你人影,就算公司运营没有问题,那也不能这样啊。” “虽然你请好了假,但是之前媒体才刚放出消息,说你腿好,股民股东的心还没安多久,结果你在这关键时候请这么多天假,就是为了和你侄儿搅合在一起吗?” 说到最后一句,老爷子嗓门持续提高,险些破音。 显然陆老爷子压根不相信自己儿子是真感冒,嗓子才变成这样的,一想到这里,他就气的太阳穴突突疼。 这些天,他老二,老二媳妇,就连陆盎那个混小子都笑嘻嘻地来轮番做他的思想工作,说什么同性恋很正常,这个年代没有小孩也可以,他们陆家有没有皇位要继承,是他在咸吃萝卜淡操心。 让他接受他最骄傲的小儿子和陆家养子在一起! 被陆盎那小子挤了一堆歪理,他这口气犟在那,压根听不进去,可又不能不解决这叔侄事情,偏偏那两人跟连体婴一样,天天腻歪在一起,让他找他们见面谈话的机会都没有。 陆老爷子一大把年纪了,放着模型不拼,字画古董不收集,就连那群老家伙找他下象棋,他都推了。 戴着老花镜,逐字逐句研究同性恋,结果发现这性取向竟然真的是天生的,掰不直! 抱小七孩子的希望破灭,这口气散不走,可又不能真拿那两个人怎么办。 难不成真把他们两个打死? 辗转反侧想了好些天,好不容易勉强想着接受试试,打电话只让他们两个回去,让他观察观察严翌那小子对他儿子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结果呢?! 啊! 那小王八蛋把他儿子彻底拐了。 陆老爷子气极了,话都说不利索:“你,你,好的很啊!好的很!” 严翌声音放软:“爷爷。” “别叫我爷爷!我不是你爷爷!” 陆寅深眉间微蹙:“爸,他还小,你别凶他。” 好啊,好啊,儿子大了,不准让他老子凶了,陆安国心里那叫一个酸。 本来他对老二家养子还挺喜欢,挺欣赏,给钱给股份也不心疼,可现在这个臭小子把他儿子那个样子了! 他现在看严翌横挑鼻子竖挑眼,怎么看都看不顺眼。 气到恨不得下一秒挂断电话,可想到自己儿子终身大事的幸福,再加上陆老爷子觉得自己作为小七老子,有责任给他把关另一半。 他小儿子不花心,别说成年后了,幼儿园都对小女孩小男孩没兴趣,天天崩着脸耍酷,感情方面和白痴没什么区别,哪有他老子当年风姿。 现在儿子一头热扎进去,另一半是不是良配,陆老爷子娶了七个老婆,经验丰富,只要仔细一看就知道。 咬牙切齿的声音刻意放缓,听起来反而更加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寅深啊,明天,不明天你身体可能不太适合,一个星期后吧,带着那混小子,和爸一起聚聚。” 嘟嘟,压根没听严翌他们的回话,陆安国就立刻把电话给挂了。 严翌亲了一口他的脸:“爷爷好像接受我们了。” 以陆老爷子的个性,如果真反对他们,这电话这辈子都不会主动打,现在打来,估计是觉得可以接受他们试试。 陆寅深苍白唇角微勾,心里也确实有些轻松和喜悦。 没有人不想自己的爱情得到亲人的祝福,他也是一样。 严翌黑眸微挑,笑容真切,视线认真专注地看着他,轻轻蹭着他的脸,尾音上扬,像极了撒娇:“叔叔~” “小翌全世界最喜欢你了~” 陆寅深脸颊绯红,双臂环住他的脖颈,颈线绷直,弧度漂亮。 严翌低头吸吮他的唇瓣,气息绕着他的耳廓,细细舔舐品尝他的唇舌。 隐痛从结了蹭血痂的唇传来,严翌舔着陆寅深的下唇,禁锢他的肩头:“疼吗?” 他先前也没收几分力,鲜血淋漓的可不只是他,陆寅深眼底染着团红雾,亲他的力气比严翌来得更加用力。 好像要把自己揉碎了,嵌进严翌鲜活的心脏里,将自己变成汩汩流动的血液,在他身体最深处循环流动,合二为一。 灼热呼吸喷洒着对方脸,下巴,黏腻水丝在半空中被牵连而出,暧昧不堪。 短促呼吸低喘暗哑。 严翌含着他的耳垂,唇角勾扯笑意,夸他:“宝贝儿真棒。” 陆寅深不答话,转头,咬住他脸,又在上面烙下枚凶戾咬痕。 天色昏暗。 严翌与陆寅深一起洗漱完,躺在被窝里,相拥而眠,静谧温馨。 第25章 偏执反派(25) 约会 熹微从东边亮起, 云销雨霁后的阳光澄澈温暖,似有若无的彩红悬挂,倒映在小水洼中, 绚烂绽放。 严翌鸦羽轻颤,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睁开眼睛, 而是低头覆上陆寅深额头, 用自己的脸来感受他的体温, 温度不高,与他差不多。 还好, 他松了口气,手轻轻拍着陆寅深后背,安抚着他。 昨晚半夜,陆寅深又反复发热了一次,因前不久才给他吃了退烧药, 这次复热,严翌就没有给他喂药,只用上了物理退烧的方法。 折腾半天, 陆寅深才好不容易退了烧, 严翌还是很担心, 轻轻吻着他的眉心,蹭了蹭他的脸。 快点好起来吧, 亲爱的。 陆寅深睁开双眼,眼底恍惚几瞬, 后背力道, 与身上的触感,真实充胀,虚虚填盈着他过于空旷的心脏。 双唇微动, 想说话,可喉咙干疼难耐,吞咽唾液都变得无比艰难,更遑论从喉口发出音节了。 脸侧忽覆盖上只手,严翌将掌心捂热后,紧紧贴着他的脸,看出他想说话,可却因生病而被迫中止。 “宝贝儿,想说什么?” 纯情男大人设早在陆寅深这有了破绽,前几天更是因他粗暴动作被撕毁殆尽,现在陆寅深卧室墙壁上挂着的显示屏,还显现着此刻他房间内的情形。 将严翌与陆寅深一同照进窥探,而这个监控本身只应该出现严翌房间的景象。 定位,监.听,严翌礼尚往来,监.视他同样不甘示弱。 陆寅深各种神态都被他暗中窥探,前几日更是将他所有不会流露外人眼前,迷离颓艳的妖冶表情,明目张胆地看了一遍又一遍。 陆寅深眼眸半闭,身体因生病而疲软乏力,柔软发梢滑落,让严翌颈侧皮肤直痒,连带着心同样跟着痒。 严翌一手环着他腰,一手从床头柜拿出体温计,测着他的温度。 是正常的数字。 “待会我给你煮冰糖炖雪梨,想喝你就喝一点。”知道他没有胃口,严翌低声在他耳边说道。 陆寅深抱着他腰间的手稍微动了动,表示自己听到了。 两人抱着温存了很久,直到倦怠困意彻底消散,陆寅深蹭着他的脸,嘶哑着嗓音道:“饿了。” 严翌低头,啄了下他的唇角:“好。” 严翌拿了件厚实的外套,让陆寅深靠在自己怀里,给他穿上。 圈握紧他的脚踝,这处,还有圈之前被他制造出的红痕,现在还没消,在陆寅深皮肤上烙下枚极其显眼的痕迹。 黑眸倒映这圈玫色,脖颈自动回忆起被掐遏的窒息痛感,与强烈到极致的奇异快乐 。 严翌将这想法镇压在心底深处,动作轻柔地给陆寅深穿上双保暖的袜子。 确认他不会被冷风侵.略,严翌倾身,将他抱在怀中走进洗漱间,甘之如饴当他的代步爱人。 严翌和陆寅深一起去洗漱,洗漱完,他们一起走进厨房。 食材都很新鲜,不需要再特意买。 严翌站在厨具前,张着双臂,等陆寅深给他穿围裙。 腰间有双手在胡乱穿梭,陆寅深笨拙地打好了结。 “好看,宝贝儿真棒。”严翌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含着笑意夸他。 陆寅深将下巴搁在他肩膀,以这种姿势,安静地看着他做饭。 严翌与他都不矮,身形都很修长,只是陆寅深会比严翌矮那么几厘米,这点高度差,连做个不一样的发型都能掩盖住。 严翌放松身体,让他能更舒服地靠在他身上,以略微有点别扭的姿势将冰糖炖雪梨煮好,舀了几勺到可以保温的盅里,偏过头,亲吻着他的侧脸。 边亲,边问他:“现在有胃口吃吗?” 陆寅深看着冒着热气,甜滋滋的雪梨汤,慢慢点了点头。 严翌:“好,我吹凉后,你再吃。” 将盅内的甜液吹到不会烫舌的温度后,严翌将其递给陆寅深。 温热美味的液体滑过喉管,立刻从舌尖迸发出甘甜来,干哑发涩的喉咙都舒服了些许。 严翌垂着眉眼,又将午饭做好了,他们赖了些床,即使睡醒时还算早,等到洗漱后,时间已经到了中午。 将热气腾腾的饭菜端到餐厅,严翌与陆寅深并排坐在一起,夹了只虾,细心剥开,递到陆寅深唇齿内。 “下午我们去给爷爷准备些礼物吧。” 陆老爷子现在估计将所有戒尺都整齐摆列好,气势汹汹等着他们两个到来。 陆寅深咬着虾,点头。 确实需要些手段哄老爷子开心,免得他真气昏过去。 严翌喂着陆寅深吃完了午饭,收拾了番,两人在沙发上赖了许久,才不紧不慢出门准备给老爷子挑礼物。 他们到了座商城,物品商店琳琅满目,人流也非常多。 前些天才给老爷子送了模型,这次就搭着模型,送其他东西,老爷子平生爱好,还有两个,下象棋和钓鱼。 可惜他是个臭棋篓子,技艺非常差,和朋友对弈很少赢,不过对收集象棋与传说中看了就能练就一身本事的棋艺宝典非常有兴趣。 棋艺宝典,严翌不知道哪里有,他买了本厚厚如砖头的《象棋,从入门到圣手》,还将整个货架的象棋都买了下来,跟工作人员说好地址,等他们来送。 又去专门买钓具的店,买了好几个钓竿,鱼饵老爷子喜欢自己做,他就只象征性买了几包,同样给了地址,让他们送。 给老爷子买好了礼物,严翌牵着陆寅深笑着对他道:“叔叔,我们去看电影吧,最近好像出了部新的爱情片。” 陆寅深扣紧他的手,看着他点头。 严翌买好电影票,和两杯不会伤喉的饮料,正要走进电影厅。 “哥哥,这部电影真的好看吗?是讲什么的呀。”姚斯故作好奇地对着身边男人道。 姚斯最近过的很不好,本来有些小成本网剧找他,只不过他捏着傲气不想去,还没等他屈尊纡贵勉强答应。 结果网剧的制片人忽然都不想找他,另找其他人去了,他咬牙想知道原因,可那些人都扭捏着恶心的嘴脸,不告诉他。 还是他忍着想吐的感受,用上自己容貌身体,才撬开其中一个人的嘴,那个人也没说出什么有用的鬼话,只隐晦跟他说,他得罪了惹不起的大人物。 大人物? 简直可笑,以他姚斯的魅力,什么样的大人物勾搭不到,无论是权势贵人,还是商圈太子,他就不信,他一勾勾手,这些人还能把持住。 可还没等姚斯问个清楚,那个人却像被切了舌头的哑巴一样,讳莫如深,再也不说了。 想到自己被那种人碰过的皮肤,姚斯差点吐出来,恶心。 心中想法没有在他清秀脸上流露分毫,故作体力不支地软靠在身边男人身上,柔若无骨的模样让男人心猿意马,很是受用。 姚斯看着,心里一阵得意,他就说,没有人能逃开他的吸引。 这个男人是姚斯用了计谋和包装好不容易勾搭上的,是个煤老板,叫王韧,有钱家里只有个黄脸婆妻子,没有孩子,模样长得虽然没那么帅气,可身材比同龄人好很多,也不难看。 最重要的是,出手大方,不抠搜,舍得给他花钱。 正合姚斯口味,用自己a大新生的名头,轻而易举就勾搭上了这个煤老板。 目光不经意投向前,得意目光停滞,姚斯变得表情僵硬。 他怎么也在,再一看与他牵着手的男人,嫉恨情绪翻滚。 一口牙差点被姚斯咬碎,叔侄乱.轮,简直不要脸! 后来他在学校也碰到过严翌,哪怕他姿态放的再低,这个人甚至连正眼都没给过他。 在严翌那受了太多憋屈,姚斯那点想勾搭他的心思转变成对严翌不知好歹的厌恶! 视线有些肆无忌惮,姚斯很快又发现这对叔侄脸上,脖子上有许许多多的痕迹,衣服后不知还有多少。 那种痕迹,他哪能不懂,他更加嫉恶到不行,凭什么对他就能做到无视,可转身就能抱着自己叔叔滚起床单! 姚斯气极了,整张脸憋地通红,身边煤老板立刻发现不对,顺着他目光看过去,一看,表情变得拘谨,甚至有些谄媚讨好。 甩开姚斯攀在他身上的手,忙不迭迎上去:“陆总,好久不见,我是小王啊,您贵人多忘事,肯定不记得我了,之前羽立有个产品发布会,我有幸去瞻仰过。” 以王韧的观察力,也发现了他们脖子上的吻痕,从他们亲密牵手的举止也可以看出他们关系不一般。 王韧连忙打了下自己的脸:“哎呀,陆总,是小王不小心叨扰到了您,这是您爱人吧,真是英俊潇洒,和您真是般配极了。” “我就不耽误您约会了,小斯,过来,向陆总问个好,我们就去另一个厅。” 王韧也是好心,想带姚斯认识他自己豁出全部身家都攀不上的大人物,不说能让陆总从指缝间露出什么资源,至少能让陆总眼熟。 以后这路说不定就能走的更顺,可他哪知道他们三个人之间的弯弯绕绕,这话算是捅了马蜂窝。 姚斯不可能向陆寅深问好,可又明白要是驳了王韧面子,接下来自己想要维持高品质的奢侈生活,就得再去勾搭其他鱼了。 他只能不情不愿挪近。 陆寅深记得他,之前严翌发消息说,想占他便宜的,就是这个人。 他坐车去抓严翌时,也看到这人妄图和严翌说话,后来还和陆也在他车外拉拉扯扯。 陆寅深直接牵着严翌的手,转身走了,明明没有说话,连眼神都没给,姚斯却觉得自己被狠狠甩了一巴掌。 脸疼的很。 王韧在旁看的一清二楚,他是商人,性格圆润,明白陆总不是不给面子的人,肯定是自己新养的小男孩得罪了他。 再看他时,说话的语气都对姚斯冷了几分。 第26章 偏执反派(26) 领证 严翌与陆寅深都没把刚才插曲当回事, 他牵着陆寅深的手,走进厅内,迈步的鞋尖微滞。 刚刚, 主角光环又黯淡了几分,大概是又有条鱼脱离了剧情控制, 对主角受提不起喜欢感情了。 主角受的人设核心是万人迷, 现在这一核心即将崩塌, 这个小世界还会承认他是主角吗? 严翌旁若无人般亲了亲陆寅深的脸,含着他的唇瓣, 小声说话:“叔叔,你想不想看烟花。” 只有正在燃烧的主角光环才是最绚烂好看的。 陆寅深环着他的脖子,主动加深了这个吻,水声在漆黑的电影厅并不明显,还有其他情侣同他们一样肆无忌惮地接吻。 双舌交缠, 亲吻地难舍难分,严翌将他的唇舔.含着,勾出陆寅深的喘气声, 他扣紧他的腰, 舌头继续攻城略地。 勾起水润红舌起舞, 恶劣顶.弄陆寅深舌心最软嫩的敏.感处,让他发出难耐呻.吟。 一声声男性低.喘在这寂静厅内越来越明显, 听的旁人面红耳赤,不好意思多听, 可偏偏又抵御不住内心的八卦好奇, 尤其这喘吟,光是听到就觉得性.感。 眼眸变得湿润潋滟,陆寅深实在受不住, 闭着眼将脸埋在他肩上恢复体力。 还没恢复多少力气,陆寅深仍然软着身体喘着气,就又被严翌钳制下巴,迎来新一轮致命亲吻,好在电影播放的背景声将他们声音掩盖,没之前那么明显。 严翌耐心地撬开他的唇齿,细心认真地探索陆寅深唇内每一寸角落。 本身就泛着红肿的唇瓣更红了,血液渗出,双方的气息与血腥铁锈味缠绵。 桃花眸彻底迷离失焦,脑袋晕沉,只有眼前的男人与交绵的唇舌有实感,陆寅深毫无反抗之力,只能晕晕乎乎地任严翌摆弄。 严翌爱极了他意乱情迷的模样,指腹揉按着他绯糜潮润的眼尾,长长的水丝拖出。 与陆寅深不同,严翌呼吸都没有怎么乱,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还好,温度还是正常的,侧脸倒是因为这过于绵长的吻而泛着红。 陆寅深体力没他好,胸腔不断起伏,闭着眼睛,气喘吁吁地调整自己呼吸节奏。 电影结束了。 可他们两个人甚至连主演长什么样都没看清。 严翌牵着他的手,走出电影院,现在天色还没黑,他们两个一起在这座商城逛了许久,直到橘色黄昏开始悬挂于空,才坐车回了家。 …… 时间悄然而过,很快就到了要去见陆老爷子的日子。 严翌带着这些礼物,与陆寅深一起到了陆宅,与之前两次来的热闹不同,今天的陆宅非常寂静,只有雇佣的阿姨在。 雇佣的阿姨姓张,她看着他们,立刻迎上前,笑着道:“老爷让你们去书房找他。” 严翌摩挲着他的手背,安抚陆寅深,即使他脸上表情甚至看不出丝毫紧张担心。 书房在二楼,严翌与陆寅深走过旋转楼梯,到了书房门口。 抬起手腕,敲了敲门:“爷爷,我和小叔来了。” “进来。”语气分外平静,像极了暴风雨来临前的片刻安宁。 严翌率先进去,要是老爷子气极了,要挥舞戒尺,他可以及时护住陆寅深。 老爷子戴着老花镜,面前摊着本书,严翌不知道书名,不仅如此,书桌上还整齐叠着一摞书。 一看侧封写的书名。 《同性恋是如何形成的》 《亲人是同性恋该如何做》 《同性恋……》 仔细看去,竟都是与同性恋有关的书籍,陆老爷子将目光从书上拔出来,眼神扫过他们,重点落在陆寅深的腿上。 见他双腿笔直,没有发颤,皱纹里流露出几丝勉为其难的满意,看严翌也更加顺眼了些,陆安国抿了口茶,语出惊人:“你们两个什么时候结婚。” 一出口就是让人意想不到的话,严翌与陆寅深都没有想到陆老爷子竟然是这个态度,心中惊诧。 严翌立刻反应过来,嗓音放软:“我想现在就和小叔结婚,但具体的还是要看小叔的意思。” 陆老爷子这下反倒皱起了眉头,冷哼一声:“都要结婚了还喊小叔,难不成你真的想乱.伦?” 这个小世界,同性可婚,各种保障法条也非常完善。 严翌即刻乖乖改口:“我想和寅深现在结婚。” 老爷子看起来还是不太满意的样子,眉头狠狠皱着,拧成一股绳,把他们两个喊来的是他,问什么时候结婚的也是他,可他心里怎么那么不得劲呢。 先前那点顺眼变成了别扭。 陆安国敲着桌上:“感情是感情,经济是经济,我要给寅深保证,总之财产方面,我要你和寅深做公证。”. 这把年纪了,感情在他这里都是虚的,只有资产才是一个人安身立命的根本,自己儿子喜欢这臭小子,还非他不可。 他这些天看了无数本有关性取向的书,都告诉他,性取向天生的,改不动。 那他能怎么办,只能捏着鼻子把这小子认了,不然他儿子不就得夹在他老子和这小王八蛋之间为难。 儿子腿才刚好,他问了医生,说要是情绪不好,说不定这腿又得变成原来的样子,小七腿好不容易恢复正常,要是因为这个原因身体变差,陆安国怎么可能接受。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顺了儿子的意,不再准备管这两个人感情,干脆让他们两个结婚,免得这事一直梗在心头,咽不下,又实在难受。 老爷子心里想法很多,面上表情也十分严肃:“我的公司股份,不动产还有基金都是给寅深的,丑话说在前头,这些东西可没你的份,之前送你的东西,我也不要你还。” “但以后这东西可没你的份,怎么样,答不答应。” 严翌怎么可能不答应,道:“谢谢爷爷,只要给寅深就好,我们现在就可以做公证。” “顺便,我也有些小东西,是与寅深结婚的聘礼。” 这次见面,严翌准备与陆老爷子将一些事摊开来讲表示诚意,事先就准备好了些东西,增加与陆寅深结婚的资本。 陆安国接过他递给的封袋,不以为然打开来看。 就严翌这家伙能有什么聘礼,加起来估计还没他给儿子的股份值钱。 眼睛刚一瞥到,陆老爷子突然瞪圆了眼睛,把眼镜摘下,反复揉搓好几下眼睛,才确信自己没有看错,他惊地站起,指着严翌的手发颤:“你,你,陆安集团是你创立的?!” 陆安集团是新兴集团,也是商界冉冉升起的一颗星,由医药制造起家,发明的药品拯救了无数人的性命,市值不可估量。 后来产业越做越大,还收购了其他行业的公司,横跨多种产业,陆老爷子自问,以自家越发衰老的陆氏,是绝对比不过的。 这可是是当之无愧的巨无霸,绝对不容任何人小觑。 而这个集团竟是严翌这小王八蛋一手创出的,陆老爷子头脑被刺激地发麻,敏锐抓住其中漏洞,脑洞大开:“这家集团初露锋芒的时候,你应该还没成年,那么多证件,你怎么办下来的?” “而且那些药物研发人员,你怎么把他们抓过来,还有……” “难不成,这是你亲生父母创办好,交到你手上的?” 陆寅深打断陆老爷子越来越发散的思维,道:“爸。” 严翌早就把这事告诉他了,陆寅深知道时,没什么特别反应,他早就清楚严翌不同寻常的能力,在他看来,这人做出什么成就都理所应当。 陆老爷子止住话头,重新坐下,戴上眼镜:“不过就算是这样,公证还是要做的。” 严翌给他儿子的保证他很满意,可财产这种依靠,给自己儿子的肯定是越多越好,哪有往外推的道理。 陆安国清了清嗓:“但是呢我也不是小气的人,我也会给你些东西,只要你以后好好和我儿子过日子就行。” 严翌眉眼乖顺地应下:“好的爷爷,我肯定会和小叔叔白头偕老的。” 陆老爷子心里还是拧巴的很,憋了半天也不知道接下来该继续说什么,大手一挥:“那行,你们先去领证,要不要举行婚礼看你们自己的想法,反正有我在,陆家谁也不能多嘴。” 既然选择支持他们,那没道理还让他们躲躲藏藏地谈恋爱过日子,陆安国知晓自己儿子的性子,比较冷,大概不会想要婚礼。 但如果真的想要举办,肯定会有碎嘴子传许多风言风语,尤其是陆老大一家,更是见不得别人过的好,不过只要有他坐镇,这些闲言碎语就传不到自己儿子耳中。 陆寅深眉眼散了些惯然的冷色,真心感谢道:“谢谢爸。” “我是你老子,你和我说什么谢谢。”陆老爷子把桌子拍响,瞪着他。 严翌也跟着对老爷子说道:“谢谢爷爷。” 陆老爷子看着还是非常不满意他这个称呼,皱紧眉头却没说什么,只让他们快走,不要在书房碍他的眼。 严翌:“爷爷,礼物就放在客厅,您喜欢就用用,那我和小叔就先走了,下次再来看您。” 一听这称谓,陆老爷子把脸转过去,不看他们。 严翌当着老爷子的面,牵起他儿子离开书房,把陆老爷子眼睛都看疼了,后悔自己刚刚怎么没刁难刁难这小子。 让这家伙这么轻而易举就把他儿子给拐走了。 严翌眉眼笑意渐染:“小叔,我们去拿户口本吧。” 他也有和陆寅深结婚的准备,只是先前让人定制的求婚戒指还没做好,再加上场地还没布置,时间就往后延了。 现在他们的关系在老爷子这都过了明路,先把证领了,尽早确定好关系也是好事。 陆寅深反握紧他的手,靠着他的身体,眼尾上扬,道:“好。” 第27章 偏执反派(完) 白头偕老 严翌与陆寅深两张红本本拿到手时, 网上一条桃色新闻迅速蹿红。 【你不知道的豪门#爆】 【惊!豪门叔侄竟!#热】 【相差十几岁的他们,竟#热】 这些八卦甚至还贴心配上了图,是在某看起来就很豪华的大宅里, 看着阳光帅气的少年搂着另一位斯文成熟美人男人的腰,眼神深邃含情。 这些词条将热搜霸榜, 吸引了无数吃瓜群众前来吃瓜, 键盘都要被抡出火星子了, 恨不得钻进爆料人脑子里,将来龙去脉了解个清楚。 【小可:啊?!尊嘟假嘟啊O.o, 这么劲爆的八卦要是假的,小心被抓进橘子里吃公家饭。】 【乱跑荔枝:我勒个豆,这照片里的两个人怎么都那么眼熟啊,这个男的不是那个最帅校草吗?另外一个我知道,不是羽立的CEO吗?听说前不久腿才好, 咋回事啊,怎么和校草哥搞一起了。】 【漂亮笨蛋:这个校草是我同学!姓严,另外一个好像姓陆吧, 在一起又不会怎么样, 至于把他们爆出来让大家看吗, 真的无语(翻白眼)。】 【健康开会:就我一个人开始磕起CP了吗?救命,真的好好磕, 帅气年下小狼狗攻x漂亮成熟美人受,是谁的XP狠狠动了, 是我的啊, 那没事儿了。】 这些热搜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热度越来越高,吃瓜群众态度褒贬不一, 没有爆料人以为的批判辱骂。 看的背后推动的人恨的牙痒痒。 严翌与陆寅深都不是热衷网络的人,他们现在甚至都不知道这件事。 他和陆寅深此时正在康复室,这些器械有好几天没用了,但仍然非常干净,连层灰都没有覆盖。 整间房间贴着四面镜子,是严翌后面为了更好观察陆寅深康复状态请人来安装的。 这几面镜子镜面非常清晰,可以将人体皮肤每条脉络与肌理,以及其他更加隐蔽的部位看的一清二楚。 为了拍结婚证上的照片,他们两人都穿了西装,陆寅深西服外套脱了,身上只剩下白色衬衫,与贴身的西装裤。 黑色系带捆绑着他的腰身,衬衫包裹后的身体被勾勒出明显的痕迹,腹肌轮廓也越发明显,两色凸起。 严翌缓缓走近,从后面拥住他,两具身体相贴,传递着各自的体温。 食指轻点瓶口,这是葡萄酒,为了庆祝领证,严翌特意买的,陆寅深不能饮酒,不代表他身体其他地方无法尝酒。 衬衫领口凌乱,被酒液浸湿,袖口捥起,露出截小臂,难耐地绷紧身体。 酒香四溢,视线变得狭窄,散发着白色光晕,一点点侵蚀理智,身体因机器而被迫摆出姿势。 唇舌咬住红到滴血的耳垂,嗓音克制地发哑:“宝贝儿,喊出来。” 燥热感腾空,陆寅深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抛到空中,整个人被遏制在灌满了岩浆的云朵中央,轻飘飘地无法落地。 黑色系带上下翻滚,与吸饱了葡萄酒的白色衬衫作伴,四面镜子诚实地履行职责。 …… 绯闻尘嚣而上,热度越来越高,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之下,舆论往羽立总裁勾引自己侄子的方向拐去,许多人还信以为真。 【聚会:我勒个豆,听说校草才刚成年,就对他下手,什么人呐这是。】 【合户茶吧:不是,你凭什么觉得我们校草是受,他多攻啊,再说了,这美人长得那么好看,谁勾引谁还不一定呢。】 【我是吗喽:啧啧啧啧,豪门是非多啊,要我说,这爆料人估计也是陆家的人,反正肯定和陆家有关系,搁这煽风点火呢。】 【吃吃吃:这CP还是很好磕的啦,最重要的是这是真情侣喔,嘿嘿。】 严翌知道这件事,还是陆盎告诉他的。 【潇洒不羁的风:二哥,大事不好啦!你和七叔的事被爆出去了,怎么办啊啊啊啊啊!】 【潇洒不羁的风:要不我去辟谣,说勾.引你的人是我。】 严翌敛下眉梢,掌心盖在身旁男人眼睛上,替他遮挡阳光。 看到陆盎这消息,严翌回他。 【y:不用。】 【潇洒不羁的风:真的不用吗?爷爷现在也知道了,可生气了,现在正在查是谁做的呢,不过我觉得爷爷应该已经知道是谁了。】 【潇洒不羁的风:二哥,你说会不会是大哥干的。】 严翌同样轻而易举锁定了人选,能做出这么幼稚的事,只有陆也了,但面对陆盎他还是道。 【y:没有证据的事,就不要乱说。】 陆盎抱着手机点头,感动地两眼泪汪汪,二哥这是教他为人处事的道理,让他不要轻易说话,以免落人口实。 二哥真好,不像大哥,那么可恶。 还没感动多久,就看见严翌发道。 【y:我和你七叔现在有事。】 陆盎挠了挠头,虽然不明白是什么事,但还是非常懂事地没有打扰他们。 严翌后背划痕太多,稍一与床单相碰,就泛起了疼。 手将陆寅深腰圈紧,他昨天可没怎么收力,想来他还要睡许久才能醒。 严翌点开陆盎给他发的链接,刚一点进去,就见这链接被和谐了。 估计是老爷子动的手。 但现在这八卦热度还没散,严翌点进其中一个没消失的热搜,眉宇皱起。 有些人躲在键盘后面就什么话都能说出口。 他不喜旁人这么说他的寅深,尤其其中一些人的嘴实在没有怎么收敛,不过当务之急是处理罪魁祸首。 即使严翌已经确定好了人选,他还是顺着网络查了源头,彻底证实了自己猜测后,才打算对陆也动手。 一查,发现罪魁祸首不只是陆也,还有主角受,而在这个过程中,严翌还发现陆也打着陆家旗号挪用过陆家的钱,这事与造谣加起来,足够送陆也进去关几年了。 主角受也和他一样,只不过没有公司给他挪用,他是把之前勾搭上的鱼财产给骗了,现在证据有了,他们两个可以一起在铁房子里继续谈恋爱了。 不过在出手之前,严翌还联系了老爷子,好歹是老爷子的孙子,总得卖陆老爷子一个面子。 陆安国早就清楚这事是陆也干的,送陆也亲手进局.子,他做不到,但他也不会阻止。 只是坐在椅子上的头发更花白了几分,面容也越发苍老,陆也变成这样,说来说去和他也有关系。 陆老大一开始是独生子,他那时忙于打拼事业,与他亲娘聚少离多,感情生疏了不少。 但那个时候他只有这一个儿子,对这个儿子极其喜爱,老大也因为很少能见到他,对他非常依赖。 可后来他妈实在受不了他不能经常回家,和他离了婚,他就新娶了个老婆,有了第二个儿子。 后面他又离又结又离,给老大生了六个弟弟,老大心态也就变了,开始嫉妒弟弟们,心思不正。 陆安国不是不知道,可他对陆老大有愧,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桶出天大的篓子,或者对自己家人做坏事,那就由着他。 陆也是陆老大的儿子,上梁不正下梁歪,变成现在这样,陆安国想掰回来都为时已晚。 叹气间,后背竟有佝偻了些许。 严翌很快就把证据收集好,并报了警。 陆也志得意满开了瓶香槟,搂着姚斯的肩庆祝,刚喝下小半瓶,房门就被敲响。 他没管,手往姚斯身上摸,姚斯柔若无骨地靠着他,娇娇弱弱地说道:“也哥,你好帅,斯斯真的好崇拜你~” 之前好不容易勾搭上的煤老板,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和他分了,没了他的钱,姚斯日子过得更差,偏偏公司也没有活给他。 发传单当服务员这种工作,他压根就瞧不上,恰好陆也来找他,他们也就一拍即合。 姚斯说着,两条白嫩的手臂环住陆也,脸上浮现媚态:“也哥哥~” 陆也更是得意,鼻子翘地老高,恨不得把天都给压下去。 “开门,警察。” 得意笑容僵住,陆也不可置信瞪大眼睛,怎么会有警察来找他。 酒瓶砸落在地面上。 陆也和姚斯哪怕想抵赖,在证据确凿下,也没办法替自己翻供。 网上热度被新的热点掩盖,直到陆安集团与羽立同时公布,才把互联网又出现炸起了浪。 【跳的高:啊?!陆安CEO和羽立CEO要结婚了?!啊???还抽别墅和车?啊?!】 【贴身情人:wocwocwoc,我靠我靠我靠,强强联合!好帅!】 【奔达中:我听说他们很早之前就领证了,现在只是办婚礼而已,不要太大惊小怪好不好。】 【甜甜甜:我靠,突然发现了个磕点,羽立,上下合下来不就是翌字吗?陆安,我靠,这不更明显。不可能是巧合吧?!woc,好甜!】 这场婚礼办的很热闹,西服与西服同样般配,相得益彰。 陆安国坐在主位,张望了半天,还是没见到严翌亲生父母。 他还想亲眼见见能一手创办那么大集团的人呢。 林榕捂着嘴,满脸笑意地看着台上两人,陆政默默给她夹菜。 陆盎一心干饭,将脸埋在肘子里。 严翌眸中情绪汹涌,深情地看着他,唇角弧度上扬:“亲爱的,想不想看烟花。” 陆寅深双眸微挑,眼底同样氤氲着笑意:“好啊。" 指尖跳出银光,燃烧起圈光环,绽放灼灼烟火,倒映在陆寅深瞳孔。 严翌亲了亲他额头:“好看吗?” 主角光环彻底燃烧,远在监狱里的姚斯惊恐倒地,被旁边大汉抓住,他只能同陆也一样满脸恐惧地忍受殴打。 恍惚间,他听到狱警闲聊:“羽立总裁和他先生的婚礼感觉好豪华啊,可惜没办法亲眼看到,只能看到照片。” 姚斯不明白自己的人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明明应该是万人迷才对。 严翌与陆寅深在这个小世界安然过了七十多年,他研发出了无数药物用于治疗,他的丰功伟绩被无数人记住。 陆寅深成就同样不差,研发的智能科技极大便利了人们生活。 当然最让人津津乐道的他们的爱情故事。 陆老爷子也在后来知道了,陆安不是严翌亲生父母创办的,是他自己一手打拼出的,这让老爷子瞪大了眼直呼不可能。 陆盎后来找了个良配,是个长头发,性格温柔的画家,对主角受的“喜欢”在主角光环燃烧那刻,彻底烟消云散。 几十年过去,两个人都老了不少,但在严翌眼中,他怎么样都好看。 陆寅深坐在摇椅上,牵住他的手,眼神温柔:“无论你是严医生还是谁,我只知道你是我的爱人……” 他靠在严翌怀中渐渐没了生息。 【任务目标已死亡——】 【滴,反派绝望指数检测中。】 【检测成功,反派陆寅深绝望指数仍未清零。】 只有反派一直深陷绝望时,才能与他白头偕老,严翌一早就明白,他刻意回避拯救任务,可当赤.裸裸的现实摆在面前时,心口仍然抽痛。 陆寅深绝望指数一旦清理就会像上次那样,他被强制脱离这个世界,可这次反派生命也到了尽头,他再也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伸手覆盖他的眼睛,太阳大,免得刺疼了他。 可严翌忘了,死人是不会怕疼的。 【宿主任务失败。】 【清除宿主记忆中。】 【宿主将被强制脱离该小世界。】 【10】 【9】 …… 严翌苍老的皮肤一点点恢复白皙,黑瞳与头发褪去伪装,银发银眸的模样暴露出来。 他目光发怔,本能地环紧了怀中的人。 第28章 妖冶厉鬼(1) 替姐“嫁”夫 冷夜暗沉, 即使是暑气最深的炎夏,凌晨夜深仍然寒凉刺骨,勾出人心最深出对黑夜与鬼的恐惧。 天黑到难见五指, 唯有墓前有几粒烛火摇曳,供献些微不足道的昏黄亮色, 照映台上那副黑色棺材与无字墓牌。 烛台贴着大红色囍字, 地面散落着纸钱, 阴气森森,可怖氛围酝酿。 拖着长音的嗓音上扬:“吉时到, 迎鬼仙,结冥婚,护佑堂…… 说话时声音颤抖,压抑着惧意,却仍然强撑着佝偻身体, 高声扬起,不断说着吉祥祝词。 红妆盖头,眼前红纱摇晃, 视线被遮掩, 严翌垂在身侧的指骨微蜷。 心口空了。 耳边尖锐的嗓音刺痛耳廓, 严翌隔着红帘,与棺材遥遥相望。 记忆渐渐回笼, 心脏却越发空洞,难以填满其中沟壑。 【宿主已成功脱离小世界, 现在请宿主重新拯救该世界反派——陆寅深。】 【确认最佳拯救人设中, 确认成功——胆小但善良的温柔弟弟。】 【祝宿主圆满完成任务。】 记忆彻底回归,严翌抑制掀开红盖头的冲动,藏匿在后的目光幽暗。 他的任务目标陆寅深, 是名红衣厉鬼,也是他的姐夫。 在这个小世界中,他被系统生成的背景,是与姐姐严钰,残疾父亲严大,听障母亲张绣相依为命的柔弱小孩,一家四口,老弱病残,在村里是别人的谈资,和产生优越感的对象。 这座村子固步自封,外面城市日新月异,只有这里一直死守着封.建条例,法律在这里毫无作用,还没村长一句话来得有用。 村民大多不信法,只有村长与家中男人多的人家,才是其他村民羡慕的对象。 科学理性在这里是尘埃,村里人十分信仰由各种教义拼凑而出的教——仙教,仙教主张男人为天,是高高在上的仙,对一切事物有最高支配权,女人则相反。 严翌家是村子里的异类,生出了个女娃,不仅没扔,严大还拖着瘸腿,拿砍柴卖的钱,求村子里甚至读到了二年级的人才,给赔钱货取了个名,严珏。 严大自己都没个正式的名儿,还给倒贴的死丫头取,名字还如珠似宝的,这副样子简直可笑! 村里人都嘲笑他,觉得严大是个蠢货。 严珏自幼聪明,考上了县里的高中,她成绩好,学杂费可以减免,再加上父亲拖着残腿挨家挨户求着借钱,把剩下的学费补上了。 学校知道他们家情况,还有助学金给她,按理来说,严珏以后的命运是考出这座囚牢死村。 可偏偏出了意外,严大上山砍柴,把另一条好腿摔断了,再也没有能力赚钱养家,那个时候严翌还小,只能做些喂水的工作,连帮助他翻身都做不到。 姐姐知道后,匆匆赶回家照顾他,可还没照顾一周,严大就觉得自己深深拖累了她,把姐姐支去县里,说自己嘴馋想吃好米,姐姐去买,回家一看,发现爸爸自杀了。 只剩下听障妈妈,他们妈妈没受住这个打击,身体越来越差,最后中了风,半边身体瘫了。 姐姐就留在了村里,一边照料妈妈张绣,一边拉扯懵懂的弟弟。 可这时村中出现了意外,有人在山中准备欺凌一个小女孩时,突然看见道红衣身影,没有影子,长得却极美,像传说中勾.引人吃掉的艳鬼。 这人被吓破了胆,衣服扒了一半的小女孩就这样被他丢在山里,幸好被人及时发现,才没有出意外。 后来他将这事到处囔囔,村里人却没人信他,谁不知道这张大娃最喜吹牛打屁编瞎话,平时还喜欢欺负无父无母的死丫头们。 可谁知,张大娃回去后第一天,在欺负小女孩时,竟然死了,双目圆睁,舌头拖到喉口,死状可怖,全身血液流干,身体却没有别的伤口,根本不是人能做到的! 后来陆陆续续的,竟然有足足六个人以同样的方法死去,没有人看到过鬼影,可这事太过诡异,他们不少人已经相信,村里真的闹鬼了。 不少人被吓的六神无主,尿着裤子求神拜佛哭爹喊娘,说自己没做亏心事,鬼不要缠上他们。 其中有个人不知从哪听来个法子,说把阴时出生的童男童女一同祭祀给鬼,可以保护自己安宁。 那人残忍地将自己亲哥哥那对龙凤胎杀害,可第二天也死了。 村中做了亏心事的人这下全都被吓破了胆,众筹了不少钱,去大城市请了个大仙。 大仙掐指一算,说村里阴气遍布,这厉鬼道行太深,他对付不了,但可有一方法缓解这厉鬼心中怨气。 让阴年阴月阴时的女性与他结冥婚,村里人想来想去,这符合条件的只有严家那姑娘。 尤其这女的没家人护着,爹死娘瘫,弟弟也是个不中用的软蛋,就抓着她准备与鬼结亲。 可连嫁衣都没套上,那衣服竟凭空漂浮,一问大仙,大仙说是鬼没看上她,要换个人。 可村里人符合条件的女的只有她一个,另一个符合一半的则是严珏弟弟,严翌。 村里人实在没办法,死马当活马医,让严翌替姐嫁夫。 没成想,这嫁衣盖头竟穿的顺顺利利,村中人顿时乐的鼻涕泡都要出来了,觉得自己有救了。 就挑了个日子,忙不迭把严翌压到坟头,替自己姐姐与鬼成婚。 这嫁衣穿在严翌身上显得有些宽大,这个小世界的严翌人设是贫穷的山村少年,营养不良,身高只堪堪过了一米七,这嫁衣穿起来也就没那么合身。 “一拜天地。”村里人怕怠慢了鬼仙,特意去县里请了个主持过大几十次农家婚席的人。 这人看在钱的份上,屁颠屁颠来了这村,可谁知主持的竟是冥婚! 他哪主持过阴间婚礼,吓得想跑,可村子里那些大汉虎视眈眈瞪着他,他压根不敢,只能苦着脸留下来。 抖着筛子一样的腿,耷拉着可怜兮兮的老脸念着不伦不类的贺词。 严翌身形没动,既没拜天,也没拜地。 只觉得四肢百骸发着寒,一寸寸将汩汩流动的血脉冻僵。 “二拜高堂!” 这鬼仙,村里人连他生前是谁都不知道,就更不清楚从哪把他父母挖出来,也就知道严翌父母在哪。 严大棺材被挖了出来,直愣愣摆在前面,张绣身子瘫了,严珏拼死护着,只让这些人带走她的衣物,现在正躺在棺材上面。 这棺材是严大这一辈子拥有过最气派的东西,丧葬费被贪了大半,剩下的小半加上严珏咬牙剩出来的,变成了棺材和寿衣。 现在这棺材与打满了补丁的衣服也就成了所谓的高堂。 被剜了脏器的人无法动弹,严翌没有被剜心,可对他来说,这两者之间,并没有任何差别。 这个小世界被清理的记忆可以重新回来,之前的呢? 红纱盖头摇曳晃动。 “夫妻对拜!”过于尖利的嗓音刺醒严翌理智,他稍一回神,恹恹神色被掩饰。 风吹起帘纱,鬼气将严翌包藏,病白指尖挑开盖头,垂着漂亮眼眸与他对视。 严翌就这样撞上了双潋滟鬼瞳,苍白无血色的手贴紧他的脸,一片冰冷,脸上体温刺骨寒凉。 心脏却开始疯狂跳动,擅自跳的热闹激烈,血管重新恢复功能,滚烫血液开始流动。 鬼气四溢环绕,男人眼尾勾着红,虚虚环住他的脖颈,舌尖舔.红严翌的耳垂,瞳中藏匿疯色:“我的……” 严翌作为人类,应该和他们一样是看不见鬼的,可眼底却清清楚楚倒映出这抹身影,寂灭黑瞳一点点绽放亮色。 他踮起脚尖,缓缓吻上厉鬼唇瓣。 人类温热双唇与厉鬼毫无温度的唇紧紧相贴,纸钱飘起,环绕着他们,甘做背景伴舞。 周围人看不到这抹鬼影,可能感受到骤然降温的空气,诡异飘起的红盖头,和严家小子着了魔般的姿势,吓得弯着腿跪下,对着严翌方向狂磕头。 嘴上念念有词,求鬼仙高抬贵手,饶他们一命。 “送入洞.房!”是竭力控制后仍然颤抖破音的嗓音。 为了不让鬼仙生气,这场冥婚办的可谓是非常气派,村民把底子都掏出了,临时把村里修的最有排面的三层红漆瓦房小别墅腾了出来,家具也里里外外换了新的。 四处张贴着囍字,床单铺满了红枣花生桂圆,寓意早生贵子。 也不知道这鬼仙和严家小子,有谁能生。 这本是为严翌姐姐与鬼仙准备的,说不准这鬼仙有特殊能力,能让人怀出对小鬼仙来,这样鬼仙心情大好,指不定就能放过他们。 谁承想,最后与他结冥婚的是严翌,替姐嫁鬼,姐夫成了伴侣。 违背阴阳结.合,不知鬼仙会不会生气,可大仙所说符合条件之人,本就只有严翌姐姐一个,那嫁衣还不愿选她。 严翌好歹符合其中一个条件,也顺顺当当穿上了这红衣盖头,想来,鬼仙是满意的。 村民缩在家中惶惶不可终,期盼鬼仙大发慈悲。 红影错落,长发在腰身舞动,与严翌发丝,侧颈纠缠,身体被冰冷黑发覆盖,痒意与冰冷作伴缠绵。 一点点唤醒严翌对真实的感知,眼底浮现躁意与餍足。 红衣厉鬼俯在严翌身上,病白指腹揉搓他的唇瓣,揉出比他身上那席红衣来得更加艳的绯色。 两件红色衣物相贴缠绕,白皙两手十指相扣。 严翌另一只手指节用力,往身前探去,想抓住红衣一角,神色茫然,做着符合人设的胆小弟弟神态,对着“空气”小声喃喃:“是姐夫吗……” 用力指节被握紧,被迫做出弯曲动作,像是不满他妄图抓住自己的动作。 双手被红绸反绑住,花生红枣落地。 毫无热气的气流抚过严翌耳后,恶.劣将他束.缚在床上,让他再也无法逃脱。 第29章 妖冶厉鬼(2) 超度 宽大嫁衣半露, 少年纤细的锁骨与白嫩肌肤被迫暴.露,偏偏双手被红绸反绑住,无法遮掩, 只能让厉鬼将他身体所有地方全部看去,在鬼瞳中舞跃自己身体每一处细节。 少年像是怕极了, 脸上满是不安, 下巴抬起, 指尖竭力往前探去,可根本无法虚牵哪怕一片袖口, 嗓音颤抖:“姐夫……” 厉鬼俯身压地更低,双眸充满迷恋神态,手抵着他的肩颈,痴迷地将严翌圈进阴气遍布的鬼怀。 过于病白的脸一点点染上潮红。 两袭红衣亲昵勾绕,少年颈窝多了抹冰凉, 厉鬼用自己的唇,将他喉结处的肌肤降温,极尽耐心亲吻每片皮肤。 明明身上只能感觉到凉, 可严翌却觉得俯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将他所有欲.念勾扯出来, 跳跃成鬼火,将他们身上穿的红衣燃烧殆尽。 严翌瞳孔晦暗一瞬, 压抑欲色,可他脸上神色反而变得更加不安, 看起来像是害怕极了, 喉管发出低鸣哽咽:“姐夫,别这样。” 一双黑瞳被水液浸润,竟像是要哭了。 厉鬼身体微滞, 侵袭肆虐的冰凉停止片刻,下一秒,却尽数集中在严翌口腔。 球状物品将他唇封住,外貌样式与黑色口枷别无二致,不同的是,这是陆寅深用自身鬼气制成的,在他有意控制下,除了让人感觉到凉,不会伤害到人类脆弱的肉.体。 将身下人嘴堵住,再也听不到不好听的话,厉鬼双颊更加潮红,眼尾红艳,舌尖上游,慢慢舔.湿着少年下颚。 冷气遍布的手探进领口…… 可怖鬼怪只偏爱着他,浑身都被鬼气缠绕,或许是这样的情形太过惊悚,少年身体止不住发颤,瞳孔睁大,只能被迫感受唇舌带来的寒气。 恐惧让少年喉口发出呜咽哽音,瘦弱脊背弯曲,眼中充满惊惧。 朦胧尾音被唇齿中的物品模糊,语气发颤:“姐夫……” 唇齿被口枷狠狠封住,让他连哭音都发不出来,指节慌忙乱动,似乎想挣脱红绸桎梏。 又是条绸缎从半空中翩跹而来,落在严翌眼上,将这双满是恐惧害怕的眼睛掩盖。 厉鬼满意地伸出红舌轻舔自己下唇,开始享用起自己冥婚对象。 大概是清楚挣扎也没用,单薄的少年躺在床上,任男人不紧不慢地“凌.虐”自己,大红色嫁衣凌乱散开,再也无法完全恪守蔽体职责。 盖头早已消失,与地面散落的桂圆花生作伴。 仗着此时厉鬼正俯身在自己肩窝,看不清他的表情,严翌唇角缓缓勾起,体内冷意越甚,他反而越发兴奋,呼吸在刻意控制下仍然有些急促。 宝贝儿,再狠一点。 再狠一点。 男人确实没怎么收力,直把那块皮肤咬.吻到红肿发青,才堪堪转移阵地,唇下落…… 欲望升腾,燥热升温。 再冷的鬼温都无法降温,反而变成了助燃剂。 严翌呼吸加快,心跳变乱,可陆寅深却不再动了。 双颊彻底绯红,瞳色秾绯片片,厉鬼躁动地将嫁衣折乱,眼瞳中满是懵然。 亲近严翌是本能,热气被成功挑起,可接下来该怎么做,他却不知道了。 没人教过他。 严翌声音被口枷阻挡,变得破碎不堪,带着细致哭腔:“姐夫,求求你,帮帮我……” 嘶哑嗓音藏着极深地懵懂:“我……不会。” 少年哭音更加破碎,厉鬼学着以前从春.宫图看来的姿态。 迅速掐住他的脖颈,另一只手探下,动作粗暴,没有章法,瘦弱少年弓着脊背,猛地咳嗽几声。 口枷与脖颈处的手同时卸下,空气顺利进入肺部,将所有缓解痛苦。 严翌竭力挺起身体,眼上绸缎掉落,滑过皮肤时,带来阵阵酥痒。 动作略有些凶狠地封住陆寅深的唇瓣,红舌探进,勾起另一条滑凉的舌头,涎液互相吞吐,空气热到发腻。 闭着眼睛与厉鬼吻地难舍难分,陆寅深环住他的肩膀,阖上眼眸,被动接受这场亲吻教习。 直到严翌呼吸不畅,气喘吁吁才将两人贴在一起的双唇分开,尽力挺立的脊背也重新落回床板上,还没散去的花生咯着他的后背,让他直发疼。 陆寅深不满他戛然而止的亲吻,学着他之前的样子,笨拙地亲着他的唇,舌头伸进。 气息节奏变得更加乱,眼前没了红绸掩盖,严翌将他现在模样刻印在眼底。 心脏沟壑被填满,浓到鼓胀。 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厉鬼,他上次来时,与今天时隔了上百年。 那时的陆寅深还没变成鬼,是京市最有名的温柔才子,无数佳人爱慕的对象,为人善良有担当,在那个时代,挽救了无数人的性命。 严翌则是他的同窗好友,他没想过以攻.略反派感情为突破口,来完成拯救任务,可爱情本身就不讲理。 顺理成章相爱,那时的陆寅深风光霁月,明朗如月,绝望指数无限趋近于零。 那点绝望很快从反派身上抹去,他怀着侥幸心理认为,任务完成他还是能够留下。 然而,然而…… 往事无法追,严翌现在只想抱紧怀中人。 手臂再怎么用力,依然被绸缎禁锢。 严翌没再挣脱,扬起脸,配合他过于凶戾的亲吻。 上次他来时,本来是准备从根源阻止陆寅深变成反派的,可阴差阳错,他还是成了厉鬼。 这个小世界是由本女主降妖除魔的小说幻化而成,女主是隐世门派的小师妹,名叫唐灿,到了日子,就要下山帮助百姓除鬼守护安宁。 现代世界鬼没古代那么横行,再加上网络十分发达,哪怕是盖了上千层,有模有样说自己家闹鬼的帖子,也不一定是真的。 一开始女主的历练之路,也就非常不顺利,跑了好几次空。 后来有天,这个村的人太过恐惧,拖家带口去赶火车,准备投奔亲戚,路上和亲戚说这件事时,恰好被女主听到。 那十几个人也确实死在厉鬼手里,女主事先确认过这鬼杀的是不是坏人,她思想不极端,并不认为人鬼一定对立。 后来找村民求证,村民都说那些死人都是善良本分的良民,还把那对龙凤胎的死亡推到了陆寅深身上。 女主怒不可遏,决定要为这些人报仇,杀上山里,经历了番波折,成功消灭了厉鬼。 是个很圆满的结局,主角得到经验,村民崇拜,师门肯定,只有厉鬼彻底消散。 严翌眼下泪痣被吻湿,知道人类不像自己不用呼吸,陆寅深只笨拙地勾着他舌吻了几分钟,就开始亲他别的部位。 夜色漆浓,山中繁星点点,所有红枣全部落地,严翌后背再也没有物品能够咯到他。 红绸散开,手腕留下圈勒痕。 天亮了。 太阳高升,阳光炙热,严翌睁眼,下意识护住旁边的人。 陆寅深道行高,就算被阳光找到,一时半刻也不会有事,可他毕竟是鬼,身上有阳光,他会不舒服。 将被子罩住陆寅深脑袋,严翌小心翼翼贴近他,声音很小:“姐夫,我,我去拉窗帘。” 窗帘也是红色的,上面还绣着紫色,红色,黄色的花,就像那床被子一样,花的五颜六色。 昨晚并没有发生什么,且陆寅深是鬼,本身就不怎么能感觉到疼,他懒散地勾住严翌指尖,靠在他怀中:“不准。” 风吹起帘角,窗帘合上,将光亮遮挡。 严翌乖乖地没再动,蹭了蹭他的下巴,抱着他继续休息。 日上三竿,严翌才清醒。 “扣扣。”敲门声响起。 严珏:“翌翌,是我。” 严翌贴着陆寅深身体,压低声音:“姐夫,我姐姐来找我了,我去开门。” 陆寅深睁开眼睛,深深地看着他,松开勾住他的手,默许他过去。 严翌穿好鞋,急匆匆套好衣服,开了门。 准备婚房的人心思还算细腻,将可能太激烈把衣服给做坏都考虑进去了,准备了好几套新衣服,只不过大都数是女性款式。 严翌从中勉强挑了件中性短袖穿上,他没有穿女装的癖好,昨晚那身嫁衣属于意外情况。 严珏是来送饭的,村里人没人敢来送,可又担心严翌饿死,惹鬼仙生气,就找来她,让她在中午时间,把午饭给他送去。 早上太早,如果不小心打断鬼性兴致,迁怒他们怎么办,思来想去,就选了这个时间段。 “姐姐。”严翌垂着眉眼,看起来分外单纯可爱。 严珏心里一痛,眼圈通红,心疼自己弟弟,如果不是她现在还没能力把这些欺侮她家的人渣,不留痕迹弄.死,弟弟怎么会落的这个下场。 爸爸棺材,妈妈衣服又怎么会被挖夺抢去,就连弟弟这个大活人,一个男孩都要被迫与男鬼结冥婚! 甚至,甚至弟弟现在眼下,唇,就连手腕都被折腾出了那种,那种不堪入目的痕迹! 严珏将泪意逼回眼眶,下定决心要带弟弟和妈妈离开村子。 她四处张望,小声问着:“翌翌,他在吗?” 她看不见鬼,也心知弟弟和她一样,也看不见鬼,但还是要问问,才能让心里安定些。 陆寅深一袭长发垂在严翌身前,从他身后环着他,没骨头似的将自己都挂在瘦弱少年身上。 鬼瞳扫过严珏就不感兴趣移开目光,含住严翌柔嫩耳垂。 严翌眉眼乖巧,嘴上却没几句实话:“他不在。” 严珏松了口气:“翌翌,姐姐在县里租了间房,工作姐姐也找好了,我们带着妈妈去那住吧。” “这村是没办法待了。” 严翌支持她的决定,他自己倒是不怕,就担心日后被人发现,他并没有他们想象中,只能瑟瑟发抖活在厉鬼威胁中。 村里一些人狗急跳墙拿严珏与妈妈威胁他。 见他同意,严珏露出笑意:“那鬼,姐姐请了唐仙师来超度他。” “这样我们一家以后就能安宁地生活了。” 耳尖刺痛寒凉,环着严翌腰间的手用力,幽幽鬼音传来:“你要超度我?” 第30章 妖冶厉鬼(3) 要 周遭空气骤冷, 明明是烈日炎炎的夏天,严珏却觉得自己被泼了盆凉水,骨头缝都被填满寒冰, 迅速窜到头皮直发麻。 鬼竟就在她身边! 她瞪大眼睛,牙齿忍不住打颤, 双腿发软, 立刻下意识往严翌那边跑去, 想把他护在自己身后。 “翌,翌翌, 别,别怕。” 严翌扯了扯她的袖口,好让她回过神,弯着眼睛,柔声细语:“姐姐, 你别担心,他不会伤害我的。” 黑发变长,勾绕严翌手腕, 将他扯着严珏袖口的手牵开。 占有欲强到, 竟是连他碰一下自己姐姐衣服都介意。 严珏看不到凭空生长的黑发, 只能看到严翌手腕那圈红到青紫的勒痕出现,在太阳底下明晃晃的, 红到刺眼。 刻在她眼底,严珏瞳孔变大, 有些喘不过来气, 她只觉得自己弟弟受了天大的委屈,还要在她面前装没事。 她想安慰弟弟说,唐天师很厉害, 定能成功超度这鬼,让他放心,可鬼就在这里。 严珏只能压住话头,惊惧不定地低着头用余光四处打量,但她又没有特殊眼睛,怎么可能看得到哪怕一丝鬼影。 话语哽住,严珏用眼神传递着想法,想让弟弟今天下午就和她一起去县里,这里是待不了了。 本还想着慢慢搬家,可现在这情况,还是要尽快搬走才行,否则一旦这鬼缠上弟弟,唐天师说过,与鬼长期相处的人,阴气入体,是活不长的。 她已经失去爸爸了,不想再失去弟弟,她的弟弟一定要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要是弟弟出了事,妈妈身体也会受不住的。 她上网了解过,鬼一般都会被困在一地,没有办法乱走,只要他们一家离远点,肯定就不会被鬼缠上来的。 这样翌翌以后就能过上正常的日子了。 严翌没看懂她眼神里的意思,可大概能从严珏表情猜出她想对他说什么,他支持搬家保护他们,可并不愿意与陆寅深分开哪怕半秒。 他没接这话茬,对严珏道:“姐姐,家里有伞吗?” 现在太阳太过强烈,晃得刺眼,陆寅深从后抱着他,都感觉没昨晚那么寒凉,严翌心疼他,总想要有把伞替他遮遮。 严珏愣了会儿,他们不是再聊鬼吗,怎么突然拐到这里了? 反应过来后,严珏点头:“对,家里有好几把伞呢,都是黑色的。” 她以为是严翌自己想撑,道:“现在太阳的确很毒,翌翌你皮肤白,确实需要遮遮。” 严珏看着他身上的伤痕,心疼道:“翌翌你先吃饭,姐姐回家给你拿来。” 严翌没有拒绝,黑眸弯弯,笑得十分温柔:“谢谢姐姐。” 看的严珏心里更加抽痛,自己弟弟自小就温柔善良,连只蚂蚁都不忍心踩,和村里那些人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还乖巧懂事完全不需要自己操心,就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现在却被一只鬼凌.辱成这样。 她心里愤恨,却不只是针对差点与自己结冥婚的厉鬼,而是村子里那群恶心猥琐的男人。 除了那对龙凤胎,这些天村里死的人没一个无辜的!他们的死,严珏只会拍手叫好。 先前,她还挺感谢这鬼的,杀了那些该死的人,可弟弟被他这么欺负,实在是让她没办法不生出芥蒂。 她不敢说这厉鬼坏话,怕鬼听到后,弟弟被这鬼迁怒,往他身上添更多伤,严珏抹了把脸,将午饭放下,转身匆匆往家赶。 给弟弟送完伞,她还要赶紧准备搬家的事物,接下来要忙很多事。 房门关紧,烈阳被遮挡,长发缠绕严翌身体,紧紧将他捆.绑,陆寅深下巴抵在他的肩膀,环住他的后脖,双眸迷离,低头,吻住他的双唇。 吻技很差,舌头莽撞地胡乱搅弄。 严翌被迫撬开唇齿,怕扯疼了他,双手在黑发中不敢乱动,晶莹泪意在眼里浮现。 陆寅深很满意他的表情,觉得是自己亲他亲的太厉害,才让严翌这样,继续笨拙地在他唇舌间横冲直撞。 饭菜摆在一旁,好在现在天气热,一时半会也冷不了。 “叩叩。”敲门声响起。 陆寅深意犹未尽地舔了舔他的下唇,严翌呼吸彻底紊乱,喘着气。 这人亲的太狠,技巧上也没有任何章法,都忘了人类是需要呼吸的,严翌软着身体,在陆寅深怀中恢复体力。 他现在比陆寅深矮了半个头,就算有心想把他抱入进怀,这身高差也让严翌有心而无力。 但他肯定不会一直维持这个身高,以后总会长得比陆寅深高的。 见里面的人迟迟没应,严珏又敲了几下门,忙担心道:“翌翌,你怎么了?怎么这么久都没开门。” 严翌调整好呼吸,道:“姐姐,我没事。” 开门之前,严翌将陆寅深拉向自己身后,努力踮起脚尖,好让自己能替他遮掩住更多光亮。 严珏手里拿着把折叠好的黑伞,正要递给他,严翌更加红肿的双唇就撞进她的眼睛。 她脚步停住,暗暗咬牙。 她弟弟这副模样,除了那鬼,还有谁能给他弄出来! 严珏气的眼差点变红,做了几番深呼吸,还没缓过情绪,就听严翌道:“姐姐,那天师什么时候来。” 头顶毒辣阳光消失,严珏抬头一看,发现弟弟已经将伞给撑了起来,她感动地眼睛更红了。 弟弟对她真好。 严珏先是警惕地看了下周围,低着声音回答他的问题:“唐天师说等晚上来,好像是因为这个时候,阴气足,更容易看见鬼。” “反正只要唐天师来了,就不会有问题了。” 严翌认真看着他,眼中满是希冀:“姐姐,你可以跟天师说,我们不需要超度了吗?他很好,不会伤害到我们的。” 严珏看出他表情不对,心里一咯噔,难不成自己弟弟喜欢上鬼了?! 她眉头一皱:“翌翌,你是不是被下降头了,人鬼殊途,你千万不要喜欢上他。” 即使是为了将这话掩去,严翌也不想敷衍她说,不喜欢陆寅深。 他转移话题:“姐姐,吃完饭我们回家看看妈妈吧。” 让妈妈长时间一个人待在家里,严珏确实非常放不下心,她点头:“好,不过我先回去,你吃完饭再回家吧。” 严珏道:“妈妈很想你,你记得早点回来。” 说完,严珏挥手向他道别。 严翌不提超度这个话题,对陆寅深道:“晚上我们一起去散步吧。” 陆寅深和其他普通的鬼不一样,并不会被禁锢在一地,可以到处飘。 晚上女主要进山,到时候有些麻烦,严翌不想陆寅深和她碰上。 女主体质特殊,寻常鬼怪见到她,就像直面太阳一样,疼痛难忍,也就陆寅深不惧她的体质,但不惧是不惧,不代表他不会疼。 普通疼痛,鬼是感受不到的,可天师的手段却非同寻常,就算陆寅深不会因此受伤,可他会痛。 严翌将门关了,收起黑伞,严珏送来的饭菜还没冷,打开时,还冒着热气。 陆寅深靠着他,目光好奇地望向桌子上的东西。 他是鬼,生前记忆近乎消散,成了现在这模样后,同样浑浑噩噩过了好些年,直到后来才渐渐有了自我意识。 对很多东西都缺乏常识,堵住严翌嘴唇和捆绑他的行为,也是后面从捡来的图册中看来的。 里面有很多不一样的姿.势,陆寅深翻了几页就记下了,现下还用在了严翌身上,昨晚用的不过是其中最普通的一种。 他捡到的书不多,再加上先前也没人教过他,只能自己摸索,很多东西也就不明白。 严翌摸着他的长发,温柔耐心地向他解释,这些菜演变的历史,种植方法和最后端上桌的做法。 陆寅深听了一点就觉得不感兴趣,可又喜欢听严翌同他说话,将自己蜷起,缩进他怀中,双手紧紧环抱住少年腰身。 一顿午饭在科普中被解决了。 严翌拉开窗帘一角,看了看天色,现在阳光还是很大,他拉紧窗帘,转身对陆寅深道:“等太阳小点,我们回家去看看妈妈吧。” 陆寅深没说话,神态痴迷,脸侧绯红,专注地舔.湿着少年身体。 短袖被扯乱,差点就在这力道之下崩碎裂解,他先前在那本图册里,看到过这种姿.势,厉鬼努力模仿着春.宫图,把严翌弄的不上不下,整个人都被吊在半空中。 身体不断往后仰,好在严翌腰间有发丝绕紧着他,让他不会摔倒,只是这样一来,就更方便陆寅深的动作。 陆寅深舔.舐许久,仍不满意,他牵起严翌的手放在自己锁骨下面,双眸迷恋:“你来……” 那小册里可不只有这些,还有其他的,可陆寅深不懂到底怎么才能完美复刻。 严翌心跳加快,他不是不想,只是他不想和陆寅深就在这里草草发生。 而且自己现在身体还没锻炼好,就连个头都没陆寅深高,严翌担心自己不能让他满意。 喉结滚动,严翌指节弯曲,绕了圈黑发,嗓音发紧:“姐夫,我……” 陆寅深不知他的顾虑,只以为他是不愿,动作凶狠地将他按在墙上,瞳中萦绕着戾气,狠狠咬着他的下巴,在那上面留下圈明显的牙印。 严翌露在衣服外的皮肤,除了眉眼附近的肌肤幸存,到处都是红肿痕迹。 在他身上吻满自己印记后,陆寅深还是没觉得满足,眼瞳漆黑一片,红衣领口半解,露出过于白皙的漂亮锁骨。 挑起他的下颚,眼神沉沉:“要我。”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30-40 第31章 妖冶厉鬼(4) 进家门 发丝从衣角绕进, 身上这层布料单薄的很,顺顺利利就被这黑发进.入,直接缠着严翌劲瘦的腰间。 红衣与白色短袖相衬。 严翌这副身体, 虽然瘦弱,但身材并不差, 腹肌人鱼线都有, 勒着他时, 勾勒出明显的线条。 黑发缠绕他,让严翌觉得直泛凉, 体内却涌出团火来。 先前至少还有短袖遮遮,现在倒好,直接没了所有掩盖。 严翌迟迟没说话,也没行动。 陆寅深蹙眉,他其实不懂要这个字具体代表什么意思。 只是之前从山中捡来的图画本, 画中两人每次做这种很舒服的事时,其中一个就会这么说。 他都这么说了,下一步应该是自己被扔在床上, 可为什么没有? 眼眸中疑惑满满, 黑发却将严翌缠的更紧, 长发灵活,将短袖上衣脱掉, 让严翌身体变得更加清凉。 画中两人要舒服的时候,这些衣裳都不会在的。 腰身紧到发疼, 没被陆寅深关爱到的皮肤接触着燥热空气, 身前却仿佛抱了块冰,两种截然相反的感觉让严翌十分难受。 这种难受,无关于疼。 他竭力抬起手腕, 轻轻碰了碰陆寅深,神情柔软可怜:“姐夫,能不能不要绑我,疼~ ” 相比于被动承受,严翌更喜欢掌控主动权,偶尔被陆寅深钳制是情.趣,就像故意喊他姐夫一样,可一直被他禁锢捆.绑,和他本性不符。 他更喜欢占据上位,看他因自己意乱情迷的模样。 外面表露的性格再怎么柔善,那也只是装出来的,他只是比较爱演而已。 身上头发确实松开了些许,紧绷感减轻,但环着严翌脖颈的双手却没卸走,目光幽暗,用眼神向他传递着想被要这一想法。 窗外烈阳炎热,屋内鬼气溢散,身体亲昵贴紧,严翌试着抬起手腕,竟真的成功抬起了些,他牵住陆寅深红衣一角。 语气委屈:“我……也不会。” 没怎么接触网络与社会的乡村少年,按理来说,是不应该知道情.爱之事的。 一本旧图书兀的悬空飘来,自动打开一页,在严翌面前显示着内容。 是春.宫图,看起来花样还很多,只是年代看着比较久远,人物不够精致,细节也没画好,模糊不清,与现代工艺生产出的可谓是天壤之别。 也难怪陆寅深看了,还仍然不清楚该如何做这种事。 严翌不知他是从哪捡到的,竟宝贝儿似的在身上藏了这么久。 他沉默地与图中正激.烈动作的两个小人相视。 陆寅深蹭了蹭他,鬼瞳微亮,桃花眼灼灼发热,比天边太阳都要来得炽热滚烫。 严翌牵着红衣的手发紧,与陆寅深对视。 鬼即使省去前面的步骤,应该也不会受伤吧,但阳.津大概还是不应该留下比较好吧,他是不是至少要去买个小雨伞,以免遗漏。 现在去网上购买的话,今天能送来吗? 严翌思索半天,没得到准确答案。 喉头莫名开始发干,将手中牵握的一角揉紧,脚尖微抬,离陆寅深更近,身体前压。 大花被散开。 陆寅深瞳孔发亮,现在开始要他了吗? 严翌学着刚刚陆寅深给他看的图,手绕后,用力…… 一番动作下来,汗水沁出,太过纤弱的身体多走几步路都会累,更何况现在了。 陆寅深仰头看他,眸色茫然,好像和他看过的不一样。 其实严翌没真的对他做什么,那图册特别模糊,变成鬼后陆寅深性格还意外单纯,稍微有个动作就能将他哄去。 人类某些液体可能会对鬼有影响,现在手边没东西可以阻止,自然要小心为上。 严翌缓着气,抱着他的腰,撒娇:“姐夫,好累呀~” 陆寅深倒真的被他哄过去了,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厉害了,轻而易举就把他弄的这么累。 他眼尾微撩,扫过严翌的脸,如藤蔓般攀绕严翌身体的黑发缩短。 严翌腰间腹部,手臂,上半身近乎所有皮肤都留下了道道长红痕,看着像被狠狠凌.虐了一样。 桎梏消失,严翌攀向陆寅深肩下,指腹陷进软腴,将那块肌肤揉出热来。 两人躺着温存许久,天暗了后,严翌撑着伞与陆寅深出了这豪华小别墅,一路上碰到不少人。 神色各异,有些人恐惧又庆幸,和鬼结冥婚的不是自己,有些人幸灾乐祸,觉得严翌与鬼纠缠,定然会招惹灾厄,命不久矣。 他们都闭紧嘴巴,没敢说话,就算严家小子真的马上要死,现在已经和鬼产生了关系,若是惹了他,万一被鬼报复怎么办,这种说不准的事,他们也不想拿自己的命去赌。 天彻底黑了,这座村之前名字叫坟村,后来有人觉得寓意不好,把这座村改了名,现在叫丰村。 村里路也有人来修过,通往县的地面有条水泥路,现在进县比从前方便了不少,可路灯是没有的。 而且其他地方的路没那么好走,幸好这些天没下雨,不然腿就得多双泥浆鞋了 路旁没有灯,现在天一暗,只能靠肉眼识别方向。 严翌眼睛比较特殊,可以看见鬼,但这黑还是会干扰他的视线。 陆寅深飘在他身旁,他是鬼,黑夜才是他的主场,见严翌走路小心翼翼的,想了想,勾住严翌小手指。 严翌双眸弯下,冲他笑笑,笑容温柔可爱,看的陆寅深心尖一颤,觉得自己又想被要了,但不是今天下午那种隔靴搔痒的要法。 而是其他…… 眼睛闪过疑惑,其他什么呢? 严翌反牵住他的手,落在别人眼中,就是他姿势诡异地将手抬握起,还莫名其妙对空气笑。 严翌家离那别墅有点远,他们走了几十分钟才到。 家里现在日子并没有特别凄苦,至少是有灯的。 抬手敲了敲门:“姐姐,我回来了。” 家里基本不存在隔音一说,严珏立刻就听到了,她扬声道:“翌翌你回家啦,桌上有西瓜,刚买的,你记得吃啊。” “家里大件的物品我已经联系人搬县里了,今晚你收拾一下自己的行李,我们明天早上就走。” “好。” 严珏只买了一小块西瓜,这小块西瓜,还被切成了四片,被大铁碗罩住,免得不小心招来苍蝇蚊子。 严翌掀开碗,取出片切好的西瓜,红囊汁水看着就甜。 他自己尝了口,确实很甜,陆寅深应该会喜欢。 严翌递给他:“尝尝。” 变成鬼后,陆寅深味觉也被削弱了不少,再甜的食物落到嘴里还是没滋没味。 他也没拒绝,试着吃了口,眨了眨眼,竟是有味道的,吃起来味道也很好吃。 他眼睛变亮,将手中水果递给严翌,严翌瞳中有丝还没散去的银芒,他笑眯眯地看着陆寅深,顺着陆寅深吃过的地方咬了口,感觉比先前的更甜了。 严翌并没有吃完,剩下的给姐姐还有妈妈留着。 他牵着陆寅深走进妈妈卧室,农村房子大多都不小,有些人家甚至盖了两层小洋楼的样式。 他们家没那么气派,只有一层,但这一层房间就足够多。 刚一进去,就看见严珏正给妈妈喂饭。 张绣有先天性听力障碍,导致她也不会说话,只会咿咿呀呀地说着无意义音节,但她眼睛没问题。 看着自己儿子牵着团空气,嘴上发着呜呜的声音,比划着问。 她并不知道自己儿子已经和鬼成婚了,为了不让她担心,这些事严珏都瞒着她。 张绣甚至连村里闹鬼了都不知道。 严翌也不想刺激她,但也没有放开牵着陆寅深的手,另一只手比划着张绣看的懂的手语。 意思是他手麻了,现在只能维持这个姿势。 张绣信以为真,继续吃着女儿喂的饭。 严珏忙低下头,握着勺子的手发僵,弟弟那样,难道鬼也跟着来了? 严翌过去,对姐姐说道:“姐姐,我了解过自考大学的事,你可以报名,你不是想学医吗?” “学费生活费的事,我可以想办法,妈妈也可以请人照顾,要是不放心,可以经常视频联系。” 严珏将视线拢在一处,不敢乱看,听到严翌的话,笑道:“你有这份心姐姐就很开心啦。” 闭口不提自考大学的事,她自己也了解过报名费和课程的费用,要是考上了,还有学费,生活费,住宿费等等。 这些哪里是他们家可以负担的。 再者,要是她准备考试,准备去读书,她就没办法赚钱了,妈妈买药,家里吃穿用度都需要钱。 家里总不能只指望弟弟赚钱,翌翌才刚成年,正是要享受生活的年纪,要是只能蹉跎在工作里,她实在不忍心。 严翌心知她的顾虑,没再多说,现在把嘴说烂了都没办法让严珏改变心意。 还不如做出成绩,让严珏亲眼看看他赚钱能力,这样她才能放下这些考虑。 严翌接了杯温水递给张绣,比划:妈,吃饭要喝水。 张绣笑着接过,指向严珏,双手动着:翌翌,你姐姐今天看起来心情不好,你安慰安慰她。 严珏今天一回家,看着就心事重重的样子,她问也不肯告诉她原因。 他们姐弟感情好,让翌翌开导她姐姐,珏珏心情应该能好起来。 严翌觉得自己的安慰,大概只会雪上加霜。 严珏看见,冲张绣露出个大大的笑脸,边说边比着:妈,我真没事,心情可好啦。 陆寅深看不懂他们的手语,好奇地靠在严翌身上。 严翌挠了挠他手心:“想学吗?” 张绣虽听不见,但能看见自己儿子突然勾了下空气,还对空气说话,她疑惑地看着严珏:珏珏,翌翌怎么了? 严珏身体一僵。 看样子,鬼是真的跟着进家门了。 第32章 妖冶厉鬼(5) 该我了 严珏眼睛没瞎, 余光瞥见严翌对空气笑容灿烂的模样,先前她只是怀疑,现在已经可以确定那鬼就在弟弟身边了。 一时间, 她只觉得燥热无比的房间迅速降温,冷到浑身都被激起不少鸡皮疙瘩, 裹再厚实的棉衣都没用。 人类对未知诡.异本能的恐惧敲响她的警钟, 静脉充盈鼓胀, 方便她随时能够逃跑。 严珏四肢冰凉,脑中却闪过疑惑。 为什么她的弟弟能看见鬼? 翌翌和她一样都是人, 又不是天师。 是那鬼有能力只让翌翌看见他,还是弟弟自己体质特殊,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体质会不会影响到弟弟身体健康? 而且翌翌看着对这厉鬼竟然像情根深种了一样,会不会是这鬼给他下了什么蛊。 要不然这么短的时间, 她弟弟怎么可能会喜欢上这么恐怖的厉鬼! 其中一定有问题! 晚上唐天师来了,一定要请她替弟弟仔细看看,否则弟弟要是因这蛊疼痛难忍, 或者真要和鬼纠缠一辈子, 那怎么办。 人鬼毕竟殊途。 严珏脖子僵硬, 心扑通扑通狂跳不止,余光规规矩矩收敛在一角, 不敢乱扭,心中想法却一茬接一茬, 根本没停过。 张绣对她咿咿呀呀地继续比划, 问她弟弟怎么了,刚刚怎么忽然对旁边不存在的人笑那么开心。 严珏强撑着恐惧,笑着回她:弟弟没什么事啦, 是妈妈你刚刚不小心看错了,我们继续吃饭吧。 严翌见到,也跟上前打圆场,他也不想张绣身体不好,还要担心自己:妈,我没事,就是手不麻了,就动了动,没别的特别原因,刚刚又忽然想到了开心的事,你别想太多,不要担心我,好好吃饭吧。 陆寅深寸步不离跟着他,软靠在严翌身上。 张绣看到他这手势,脸上蔓延笑意,眼角堆叠着细小的笑纹:开心的事?难道翌翌你耍朋友啦?长什么样?家住哪?年纪多大了?性格怎么样? 丰村的人习惯把谈恋爱说成耍朋友。 她这手语快的和结印差不多。 严翌认真看她比完,眉梢带笑,点头:嗯,是个很好的人,长得很好看,住的地方离我很近,年纪比我稍微大一点点,性格温柔可爱,体贴善良。 张绣看了,笑得更是见牙不见眼,尽力伸长还能动的脖子,往他后面看,却只能看见一团空气,嗔怪他:耍朋友是好事,怎么不带来让妈看看。 儿子谈恋爱可是喜事,要是能在死前见到儿子成家立业,那她死都能开心,以后见到严老头,都能和他叨叨。 除了珏珏翌翌出生那刻,老头这辈子都没真的开心过,要是知道了,他也能高兴高兴,不然一天到晚皱着眉头,下辈子投胎成婴儿,长相也得是小老头的样子。 严珏低下头,身体忍不住发颤,心道,弟弟不仅耍朋友了,还结婚了,对象现在都不请自来进了家门。 在爸爸还没出事的时候,那时她在县里读初中,她和一个性格开朗的女生关系不错,同学请她看了电影。 是一部国产恐怖片,看完后,那个同学一直吐槽血浆太假,演员演技也差,剧情更是不堪入目,尤其是结局更是烂上加烂,白白浪费了票钱。 可当时严珏才刚接触电子产品不久,甚至还是第一次知道有电影院这种场所,第一次观影经历就分外惊.悚刺激,导致她很长一段时间睡觉都不敢把手脚露被子外面,一个人走夜路更是不敢走太慢,都是用跑的。 对鬼怪恐怖一直抱有很深的心理阴影,她本来一直用这些都是假的来安慰自己,可现在鬼就明明白白出现在自己身边。 她又看不见厉鬼的脸,就将之前在电影里看过的可怖死白脸贴在这厉鬼身上,一瞬间她只觉得更加害怕了,肩头瑟缩,喉咙又干又涩。 弟弟不知道还得和这鬼处多久,万一这鬼伤害到他怎么办。 不行,一定要快点联系唐天师,赶紧把这鬼超度掉,免得夜长梦多。 严珏暗自下定决心。 张绣继续比划着:怎么不把朋友带给妈看看,妈想和人女孩吃个饭。 严翌也想给她看看陆寅深,只是…… 腰间挂着双手,陆寅深从后抱着他,长发与严翌纠缠,下巴抵在他肩上,迷醉地嗅着他的气息,双手游移,在他腰腹处乱摸,看着非常不像正经人。 要是张绣看见自己儿子耍了这样的朋友,估计会报.警把这个性.骚扰自己儿子的变.态抓起来。 严翌看着张绣:妈,他现在不方便,等以后有机会一定给你看看他。 陆寅深倒是能显形,但现在这情况,忽地把身体显现出来,张绣和严珏怕是真的要一起晕过去。 在他们家自创的手语中,男女两种性别有不同的手势,严翌比的是代指男性的手语,张绣一开始看见,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忙问:翌翌,你耍的男娃吗? 严翌眉目染情,唇角晕开丝丝温柔浅笑,喜悦跃上:对,妈,我的爱人是男生。 张绣沉默很久,而后冲他手语:就算是男孩也要请回家吃饭的呀。 她当然想儿女成婚,婚后再生个孩子,过的幸福美满,可自己家情况自己清楚,她这样的身体,只会拖累翌翌珏珏,根本没办法替他们带小孩。 就算他们真的生了孩子,要是她还活着,孩子们就得过上要养老,下要养小的辛苦日子。 自己女儿儿子哪都好,可偏偏生在这样的家庭,硬生生被她连累成这样,张绣心疼地在心里不断哀叹。 她自己也不知道能活多久,生前也不想给孩子们添堵,能不能有孙辈,她不强求,和男生耍朋友就耍吧,翌翌开心就行。 严翌扬起笑容:嗯,以后我会带他来见你的。 可以挑个合适的时间,要是陆寅深愿意,就和他一起见家人。 喂完饭,严珏要给妈妈翻身,脱衣服按摩,她将眼神斜向别处,不去看严翌,只嘴上说道:“翌翌,你现在去自己房间收拾一下行李,饿了的话,自己煮面条吃。” 天气太热,家里也没有冰箱,做好的饭菜特别容易馊,她又不知道翌翌什么时候回来,晚上就只做了两份饭菜。 严翌答应:“好。” 他离开房间时,衣摆凭空掀起,但并没有露出半点肌肤,在严翌做了个抚摸的动作后,衣角才变回原样。 严珏心中一凛,屋内可没有风,弟弟衣服这么一动,不用特别想都知道是谁的手笔,她连忙将目光收回,收敛起害怕又好奇的心思,规规矩矩不再多看。 只是,那厉鬼看着怎么那么像急.色鬼? 严翌反手扣住陆寅深越来越放肆的手,五指插.入他的指缝,十指紧扣,用自己将他的手禁锢好。 陆寅深果然没再动了,贴着他在旁边飘行。 严翌房间除了张床,凳子以及其他零零碎碎的小东西,就再也没有别的家具摆设了。 衣柜,桌子这样的大件,严珏下午已经送到县里去了。 刚一进门,严翌就被黑发缠着,将他推倒在了床被上,脊背与木板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好在有陆寅深护着,没真把他摔疼。 因家里不隔音,严翌没说代表情趣的姐夫称呼,免得被严珏听见。 黑瞳浸润,咬着下唇,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小声说着:“疼~” 陆寅深俯在他身上,紧紧贴着严翌,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用这个动作安抚他。 这次严翌手脚并没有被桎住,可以非常灵活地使用,抬起手腕落在他后背,从上至下感受陆寅深脊骨所带来的触觉。 红衣带来强烈的视觉冲击,裹藏其下的躯体白皙如玉,衬的陆寅深眉眼秾艳,完全担当得起艳鬼这一称呼。 长发圈绕严翌每根手指,柔顺冰凉,颈项相交,痒意漾开,从指节泛起涟漪,在柔软心脏彻底蔓延。 上衣被勾扯下,红色痕迹星点斑驳,陆寅深头勾得更加下面,学着从图片里看来的内容,认真地在严翌身上练习起来。 星星点点的瑰丽痕迹绽放,盛开地极其热烈。 严翌仰头,颈线暴露,两肩绷紧,难耐闷.吟从唇缝中溢出,陷在柔凉发丝间的指节竭力放松,以免抓疼了他。 极进忍.耐之余,还要分出大半精力去照顾罪魁祸首的感受。 陆寅深和患了皮肤饥.渴症一样,将自己蜷进他的怀中后,沉迷亲吻他每寸皮肤,惹出严翌更多的表情神态。 唇舌越来越放肆,黑瞳神色越加迷离,指腹陷进更多软肤内,严翌觉得再被他这么挑逗下去,就真的危险了。 红衣没有寻常布料那么真实,触摸时反倒更觉酥麻发痒,小半袖角被揉乱。 陆寅深学艺不精,可用在严翌身上已经完全足够了,技巧方法是添加剂,情.爱本身才是最本源的易燃物,稍一加点火星,就能在无边旷野肆乱燎原,躁的大半天空都明艳橙红。 陆寅深身体冰冷,可爱意滚烫,炙热到让空气灼灼攀升,夏日夜晚变得更加燥热闷潮,成为欲.念源泉。 他只剩下本能,笨拙又莽撞。 发丝肆意生长,脊背弓起又松下,身体不断起伏,如同夜晚间连绵不绝的山。 白色衣摆完全褶皱了起来,像被谁放洗衣机搅乱过一样。 哼呻撩过严翌耳尖,热气流淌,陆寅深瞳孔微圆,还没从他们体.位改变之中反应过来。 嗓音压抑,在陆寅深耳畔低语,严翌眸色暗沉:“宝贝儿,亲够了吗?现在,该我了。” 第33章 妖冶厉鬼(6) 显形 严翌咬.住他耳垂, 含在唇齿间细细舔舐,温热唇间将他耳尖变得湿润潮热,冰凉再也不复存在, 烫到陆寅深指腹不自觉绻起,瞳孔恍惚。 身体不自觉发颤, 指尖悬空, 茫然地攥紧严翌衣角, 耳朵被吻舒服了,还会无意识发出哼吟。 严翌爱极了他这副模样, 手臂绕到他身后,掌心垫在陆寅深脑后,五指插.进黑色头发,白瘦指骨与黑发交相辉映,一袭红衣伴随在旁, 过于强烈的视觉冲击,勾出人类内心深处的破坏情.欲。 手腕用力,青筋凸显, 陆寅深被迫仰起头, 更加方便严翌舌尖描绘他的耳下那片细腻皮肤, 繁红星点浮现,与严翌脖颈处艳红痕色近乎相同。 唯一不同的不过是始作俑者不一样。 两只耳朵全部红透, 严翌尤不满意,开始进.攻他身上其他地方, 短袖被死死攥紧手心, 陆寅深眸中神色开始迷离,陷进他给的欢.愉浪潮中。 微突喉珠被唇舌捕捉,严翌在他喉结旁, 烙下吻.痕,泛着热气的吐息绕着陆寅深耳廓,笑意低哑:“宝贝儿,要一直留着,知道吗?” 陆寅深沉溺在这情.海中,大脑连严翌话中意思都没分析出来,就傻乎乎点头。 严翌只觉得他更加可爱,陆寅深越是单纯懵懂,低劣心思反而越是奔腾,陷在长发内的手指收紧,他问:“还看过其他的图吗?” “他们是怎么做的?” 陆寅深这次听明白了,贴近他的脸,松开牵握严翌衣摆的手,钳制他的两肩,一翻。 严翌这副身体太过瘦弱,再加上又没刻意反抗,就轻而易举被陆寅深翻了过去。 上身的重量消失,移向腰腹处,冰凉随即而上,片刻后,滚烫袭击而来。 严翌第一次知道厉鬼唇舌深处,喉管底下竟能热成这样。 烧的他浑身发躁。 陆寅深吻技基本可以说没有,现在换了地方亲吻舔舐,更是差到一塌糊涂,可严翌却极其受用。 掌心贴着他的脑袋,指节在柔软长发间轻轻动了动,抚摸着陆寅深的发顶,像是安抚,也像是鼓励。 陆寅深过于漂亮的艳秾脸蛋掩在发丝间,感受到严翌的动作,红唇微张,抬起下巴,想看看严翌的脸,可从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的下巴与颈项。 眼瞳内懵然与情.意交织,眸中正专注倒映着严翌身影时,发顶又多了抹力道,陆寅深只能顺着这力,被迫勾下头。 严翌身体绷紧,下意识屏住呼吸,窒息感提醒他后,才恍然惊觉,鼻翼耸动,氧气重新涌入,胸腔因大口喘息而不断波动,绵延起伏着。 疼痛与愉悦一起将严翌死死纠缠,勒紧他的身体,陆寅深不懂疲倦劳累,双手死死抱着他,长发不小心落在严翌腕骨处,痒的他心慌。 严翌只觉眼前散发着白圈,光圈白到最浓郁时,眼神恍惚几瞬,落在陆寅深发顶的手再也无法控制,稍微用力了些。 好在陆寅深不仅不知疲劳,还极难感受到疼痛,严翌并没有把他弄痛。 嗓音像是被磨砂过了般,嘶哑低暗:“宝贝儿,过来。” 陆寅深刚听话地把自己缩进严翌的怀中,就被严翌扣住后脖吻了上来。 他吻的很凶,搅弄着陆寅深唇齿内涎液,勾扯出黏腻水丝。 严翌掐着他的腰,吻的越来越狠,如果陆寅深是人,他现在一定会因窒息而濒临死亡,战栗又危险。 隔了几墙的严珏吞咽唾沫,眼睛瞪大,刚给妈妈按摩好的手忍不住发抖,弟弟那动静怎么一直这么大,是被鬼打了吗? 还是发生了其他不好的事? 想到这里,她顿时坐不住,跟妈妈说了声,慌张地拿起把扫帚就要冲进严翌房间。 一定不能让鬼伤害到翌翌! “砰!”门被大力推开。 严珏闭上双眼迅速冲进来,咬紧牙关,胡乱挥动扫把,将它舞的风声呼啸:“我告诉你,我根本不怕你!你这个丑鬼离我弟弟远一点!不然,不然我就打你!” “混蛋!快走开!!!” 双腿颤抖,怕的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缠绵双唇分离,严翌喘着气:“姐,姐姐。” 严珏不敢睁眼,凭着他的声音,一点点挪到严翌旁边,手里一直抓着把扫帚,扫把和她都抖得厉害。 严翌安抚地摸着陆寅深头发,调整好呼吸,转头对严珏柔声道:“姐姐,我没事,寅深也不丑。” 听到他的声音,确认弟弟安全后,严珏双腿软到不行,忍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汗水打湿了她的头发。 严翌穿上鞋,把凳子般过来,安慰她:“姐姐,你别担心我,先坐着好好休息吧,我去给你倒杯水。” 还没等严翌给她倒好水,又是阵敲门声响来,只不过是从最外面大门发出的。 严珏腿脚发麻,整个人惊疑不定,根本没力气去开门。 严翌将自己被揉乱的衣服整理好,勾着陆寅深食指走出房间,将最外面的门打开。 敲门的是个短发女孩,长了张可爱的娃娃脸,背着登山包,上身是件T恤,下身是牛仔裤,穿的很简单。 看样子这就是女主,唐灿。 女孩扬起笑容,看样子是想和他打招呼,可嘴上音节还没吐出来,目光就移向严翌身旁。 是陆寅深所在的方向。 严翌心中一凛,生出警惕,将陆寅深护到自己身后,眼瞳深处浮现银光,屏蔽女主体质对鬼的伤害。 唐灿目露惊艳,深山里竟然有这么好看的鬼哎! 她笑容灿烂,自我介绍道:“你们好呀,我叫唐灿,你们是严珏小姐姐的家人吗?我是来找她的。” 严翌看的出她没有恶意,但因小说中陆寅深是死在她手中,态度也好不起来,语气平淡:“我是她弟弟,这是我爱人,你找我姐姐具体是做什么的呢?” 唐灿惊讶地咦了声:“你怎么知道我能看到鬼啊,实不相瞒,我是来调查你们村的,你们这最近不是死了很多人吗,我听你姐姐的描述,确实不像是人能做出来的,我就来看看是哪个鬼干的。” 唐灿前几天通过罗盘,发现这个地方阴气冲天,路痴的她费了好几番周折,好不容易成功来到这个地方。 刚来就看到一个漂亮的小姐姐在哭,她心软就去安慰她,才知道原来是因为她弟弟被村里人逼着要结冥婚,她没办法帮助弟弟才难受哭的。 非常自责为什么自己穿不上那套嫁衣,害得弟弟要替她成婚。 现代社会竟然还有人结冥婚,简直荒唐,再加上那女孩告诉她,他们村死了好多人,唐灿觉得非常不对劲,说不定阴气来源就是这个村子,就决定等她弟弟结冥婚时来这个村认真调查看看。 本来昨晚就要来的,结果她……迷路了。 耽误了不少时间,好在最终还是成功到了这座丰村,不愧是她,只迷路了半天哎。 而且最重要的问题根本不在于她,谁让这个村路这么难走,大晚上的还没有灯,分不清方向超级正常,和她没关系! 唐灿看着陆寅深,暗暗点头,这小哥哥这么好看,肯定不是他干的! 而且一般来说,杀了很多人的鬼都会怨气缠身,神智不清,这个鬼不仅没有怨气,身上还有圈功德金光,生前肯定也是个极善良的大好人,这样的人即使是死后,肯定也不会胡乱杀人。 她继续道:“你姐姐在家里吗?” 严翌眉眼微敛:“嗯,进来吧。” 女主已经来了,也避不开,还不如顺其自然,反正有他在,陆寅深也不会出事。 严珏听到脚步声,抬头一看,看到唐灿,惊喜地站起来,脚也有力气了,快速跑过去:“唐天师你来了。” 唐灿笑道:“对呀,小姐姐,我到啦,我准备去调查一下这村里有几只鬼,看看是哪个鬼干的,背后有没有什么隐情之类的。” 如果死的人都是恶人,或者这个鬼有什么特殊原因,她会请教师门的其他人一起商量怎么合理解决,而不是一上来就对鬼喊打喊杀。 严珏扯了扯她袖口,没说话,只用眼神示意那个鬼就在严翌旁边,她看不见鬼,目光就把严翌身旁都看了遍。 唐灿倒是很快就接收到了她视线中的含义,表情疑惑,歪了歪头:“小姐姐你是不是猜错了,他确实是鬼,可身上没有怨气呀,应当是其他鬼干的。” “而且他看起来神智很清醒的样子,不像会不分青红皂白就杀人的恶鬼。” 严珏抓紧她的衣袖,小弧度疯狂摇动头颅,眼中含泪。 严翌牵紧陆寅深搭在自己腰间的手,神色平静:“唐小姐,那些人确实是寅深杀的,但他们的死并不无辜,寅深只是为民除害而已。” 陆寅深倦恹地从后环着严翌的腰,蹭着他的颈窝,只想回去继续和他做舒服的事。 唐灿表情变得严肃,从包里掏出罗盘,在上面动了又动:“阴气确实是从你们村溢散开的,但是你爱人身上并没有阴气,我相信这其中肯定有其他原因,我会继续调查的。” 唐灿轻轻拍了拍严珏的肩膀,笑容明朗,安慰她:“小姐姐你别怕你弟婿,他长得不可怕,而且他身上没有怨气,没有别的原因,是不会伤害人类的,而且他也是你的家人嘛,更不会伤害你的。” 严珏小心翼翼瞥向严翌身旁,目光带着好奇和惧怕。 严翌力道轻柔摩挲着陆寅深的手,眸光缱绻:“寅深,愿意见见我姐姐吗?” 陆寅深轻轻颔首,红衣飘扬,身形一点点显现。 第34章 妖冶厉鬼(7) 严哥 严翌幽暗黑瞳缓缓倒映出这更加充满实感的身影, 虽然陆寅深不显现出身形,他也能看见,可两者从视觉上仍然有些不一样。 这样的陆寅深看着更加真实, 凝聚着他所有目光。 严珏瞳孔圆睁,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眸, 现实与想象反差太大, 一时之间竟无法做出表情来。 大脑空白许久。 在她想象中, 鬼都是长得异常恐怖恶心的怪物,这些怪物长了张像被刷了白漆的死白脸, 拖着长长的舌头,有双只存在眼白的可怖眼睛,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可面前的男人,却和之前脑补的完全不一样,简直可以说截然相反, 不仅不难看,反而艳绝美秾,很难想象, 一个男人竟能漂亮成这样。 这一刻, 严珏甚至觉得自己弟弟在短短时间内喜欢上这鬼, 都是非常非常正常的事,并不是被下了蛊药。 长发携着鬼气, 桃花眸微挑,瞳色极浓, 眼尾似乎刚哭过一样, 泛着湿气的红,耳尖与眉梢同样绯成一片,唇微肿, 不像是完全被亲成这样的。 喉结旁的吻.痕明显,其他肌肤被身上这袭红衣掩盖,让人看不出里面有没有这些痕迹,可莫名却让她觉得,一定有被疼.爱过的印记。 大概是男性特征显眼,他的美并没有模糊性别,精致秾稠,是个十分好看的漂亮男鬼。 可再好看,也是鬼啊! 严珏还是有点怕,但相比之前对鬼一无所知的她,这惧意多少缓解了些,至少她敢多看看这鬼了,可也只被缓解了一点点。 唐灿神情兴奋,压低激动的声音对严珏道:“怎么样,小姐姐,你弟婿是不是超好看的,和你弟弟真的超配,他们两个一看就知道对彼此情深义重,所以不要怕他啦。” “这个世界上有好人坏人,自然也有好鬼坏鬼嘛。” 夜色稍凉,给炎躁夏天降了些温,严珏边听着唐灿的话,一双眼睛却忍不住看向陆寅深,又弹开,又看,如此反复好几次。 怕极了可又实在好奇。 见她这样,严翌大方地牵起身边男人的手,直接向严珏介绍道:“姐姐,他叫陆寅深,你知道的,他是我的结婚对象。” 严珏肩膀瑟缩了下,可也不想驳了弟弟的面子,表现出对这鬼的抗拒来,从唐灿身后探出脑袋,声音有意克制还是不小心颤抖着:“你,你好,我是翌翌姐姐,我叫严珏。” 陆寅深许久没和人打过交道,更何况除了对严翌,他一向不怎么喜欢和别人说话,不过他知道眼前这女生是严翌的姐姐,也就看向她,很有礼貌:“你好。” 听着他这句问好,严珏心里那口气更松了些,会说话,还知道和人打招呼,看样子真的不是没有理智的恶鬼。 至少不会突然发疯把人剥皮吃了,就像她之前在电影院看到的那只鬼一样。 唐灿看了圈他们,笑着说道:“现在有点晚了,你们先回家休息吧,我还要去你们村转转,看看具体发生了什么。” 严珏希冀地看着她,连忙紧跟着说道:“我也想去,可以吗?” 她还有问题想问天师,比如弟弟是不是被下了蛊药,以及弟弟是不是有什么体质,才能看见鬼。 严珏余光不小心扫过正把玩着自己弟弟手指的男人身上,眼神立刻躲开,当然还有一点,她对这鬼还是有心理阴影,哪怕他长得真的很好看。 村里那些人渣都该死,她不会同情这些杂碎,可他们死状太过凄惨,她亲眼见过其中几人的尸体,即使是小动物死成那样,她都会害怕。 更何况是外形与人没什么区别的那些人渣了,而这些人的死亡都是这鬼制造出来的。 严珏一闭上眼睛,似乎都能回想起那些人死时的模样,凄惨,恐怖,血液流了满地,一点点蜿蜒到她鞋上,无论怎么洗都洗不掉。 身体又下意识抖了下,严珏低下头,不再看这鬼。 她现在对陆寅深还抱着些恐惧,没办法坦然面对。 担心被拒绝,严珏收敛好目光看着唐灿的脸,立刻将自己能做的说出来,以此来告诉她自己很有用:“我方向感好,不会迷路,而且我从小就在这个地方生活,对这个村很了解,你不懂的都可以问我。” 她们第一次见面分别的时候,那时严珏因为眼睛哭肿了,不想用这张脸回家见妈妈,免得妈妈担心。 就站在原地,结果眼睁睁看着唐灿在她眼前出现了五次,她当时还想着,天师肯定不同寻常,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直到唐灿尴尬地问她,从这个县怎么去城里,她要去那办件事,严珏才知道,原来她是迷路了。 唐灿本来还想拒绝,毕竟这么晚了,严珏一个女孩子跟着她在这缺乏束缚的村子里也不安全,她能力特殊可以自保,严珏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但严珏说出口的理由,也是实实在在的有道理,以自己这奇差无比的认路能力,万一在这个村转悠大晚上,一点东西都没调查出来怎么办,而且有她在,肯定不会让严珏出事的。 这么一想,她就觉得让严珏跟着自己也没什么问题。 唐灿爽朗一笑,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应下:“好,小姐姐你就跟着我吧,放心,我肯定不会让你出事的。” 说完,她看向严翌,道:“那你姐姐我就带走了,你们两个好好休息,拜拜。” 严珏不放心妈妈,叮嘱严翌道:“我会早点回来,睡觉前你记得去妈妈房间看看,要是八点前我还没回来,还要记得给妈妈做早饭。” 严翌点头,对严珏道:“嗯,我知道了,姐姐,有事给我发信息。” “好。” 两人身影消失在夜色里。 严翌先去张绣房间看了看,她躺在床上,气息平稳,并没有什么问题,严翌轻手轻脚地关了门。 他牵着陆寅深往自己房间走,开始收拾床上的狼藉,先前担心自己某些液体会伤害到陆寅深,他也就没有直接弄出来,而是把床板给弄脏了些。 本是一早就要收拾的,但严珏脑补了番他被鬼欺负的内容,担心地冲上来,后来女主又来了,就耽搁到现在。 收拾好后,这么晚了,严翌也有些累了,抱着这具泛凉的躯体,在炎热夏天中一夜好眠。 与之前村里准备好的洞房小别墅不同,他们家是没有空调的,不过严翌也不需要空调制造凉风,就能在暑气最烈的天气感到凉爽。 陆寅深不需要睡眠休息,躺在他怀中,痴迷地将他脸部轮廓描摹了一遍又一遍,怎么也看不够。 脑中却忽地闪过几个记忆片段。 “小陆同志,玫瑰园花开了,可否愿意和我一起去赏花。” “嘘,小陆同志,情话应该是我对你说。” “等这里平息了,安稳了,我们去山里隐居好吗,严哥。” “笨蛋,山里有什么好,不过我们小陆同志话说的也有理,男耕男织,粗茶淡饭,也很是逍遥自在。” “严哥你真好。” 鬼瞳彻底迷茫,陆寅深抓住严翌指尖,将自己更加用力地蜷进严翌温暖的怀抱,想以此来汲取安全感。 …… 清晨透彻的阳光温暖如春,没正午太阳来得燥热,这个点正适合待在家里开着空调盖着被子睡懒觉,可严翌却早早就睡醒了。 领居院落的鸡刚一打鸣,他就醒了,张绣身体不好,需要人看护。 严翌还没从床上下来,甚至连眼睛都还没睁开,只不过是意识清醒了,下意识圈紧怀中人的腰,来确认陆寅深的存在。 缓缓睁开双眼,眼睛还没彻底撩开,唇角就扬起,对陆寅深露出了个温柔清浅的笑容。 “早安。” 陆寅深双眸发怔,迟迟没回他,回忆碎片在脑中纠缠整夜,让他辗转许久,第一次想知道自己生前是谁。 他现在依恋的严翌与记忆里的那个人,又是什么关系。 看出陆寅深状态不对,严翌亲昵地用脸贴着他,轻轻蹭了蹭:“怎么了?” 陆寅深没说话,反手环紧他的腰,埋首在他肩上,轻轻摇了摇头:“没事。” 确实没事,也不会有事,无论发生了什么,严翌只能是他的,就算变成鬼,也只能和他纠缠到灵魂彻散。 严翌力道轻柔地拍着他的后背,哄着他。 等陆寅深状态好了些,他穿上鞋准备去做早餐。 虽然严珏说八点前没回来再给准备早餐,但严翌也不想她在村里忙东忙西跑了半天,回家还要分出精力做太多家务。 他进厨房准备煮三碗面,加了鸡蛋和蔬菜,营养还是可以保证的。 张绣可以吃正常的食物,她左边身体也有知觉,训练过后,至少用左手吃饭玩手机是没问题的。 只不过之前家里实在是太困难了,买药勉勉强强够,做训练或者动手术,对他们家来说,很难负担。 不过既然严翌来了这个世界,他肯定会改变这个情况。 严珏学业,张绣身体都会慢慢变好。 陆寅深看着他做,好奇之下,也想自己试试,严翌见他实在想,就牵着他的手,引导着他煮面条。 很快,三碗热气腾腾的鸡蛋蔬菜面就成了型,因张绣听不见,严翌也就没敲门,端着碗直接走了进去。 张绣睡得早醒的也早,看到他开心的合不拢嘴,往他身后看了看,比划:姐姐呢? 平常一般是严珏来看她,今早怎么没见到女儿。 严翌解释:姐姐有事,现在和朋友在一块儿。 听到严珏和朋友在一起,张绣更加高兴,珏珏性格本来很开朗活泼,可后来因为他们家的关系,性格也就变得有些孤僻,没什么朋友了。 现在交到了新朋友,是好事。 严翌将碗摆好:妈,先吃饭吧。 “翌翌,我回来了。”是严珏的声音。 果不其然,下一刻房间内就出现了严珏和唐灿的身影。 第35章 妖冶厉鬼(8) 买他 严珏鞋脏了个彻底, 但脸很干净,看着也没有受伤,表情神态都很正常, 甚至还大着胆子往严翌旁边看了眼,但现在陆寅深没有显形, 她只能看见团空气。 唐灿脸倒是脏兮兮的, 抹了把脸上的泥灰, 就浑不在意笑嘻嘻地冲严翌道:“严珏小弟弟,我把你姐姐平平安安带回来了。” 严翌对她笑了笑, 说:“嗯,谢谢。” 说完,他转头对严珏道:“姐姐你忙了这么久,才刚回来,吃完饭就去休息吧, 妈妈这里我来照顾,搬家的事,等你睡醒再做。” 严珏点头, 本来想早点搬家就是为了躲避厉鬼, 但现在鬼看着也不像是会伤害他们的样子, 晚点搬家也好。 她走到张绣面前比划:妈,那个女孩是我的朋友, 你先好好吃饭休息,我们以后就去县里生活了。 他们一起吃完面条, 严珏实在是累极了, 就去休息了。 唐灿同她一样,她虽然体力好,但她已经醒大半天了, 很久没睡觉了,她是去严珏房间休息的。 家里虽然有很多空房,但没有多余的床铺,唐灿就只能和严珏一起挤着休息。 等她们睡醒,已经是下午,吃完午饭,整理了番行李,严珏又联系了人把家里还没有般走的大件,桌椅,柜子送去县里。 严珏借了两辆三轮车,一车用来送张绣,另一车用来般行李。 严翌骑着运着张绣的三轮车,为了不让他太累,陆寅深没从后抱着他当他的贴身挂件,而是飘着从三轮车后面看着张绣。 山里路不太好走,要是一个颠簸张绣不小心翻了,有陆寅深看着,才不会有危险。 他们一起忙活了好几趟,才把家当都搬好。 村里人看见,也没人上来问,他们都巴不得这一家离村子越远越好,这才能把同严家小子结了冥亲的鬼带走。 不然要是又在村里杀个人,谁知道那个人会不会是自己,命只有一条,他们都惜着呢。 严珏租的房子是栋很老旧的楼,一楼太潮,为了照顾张绣身体,就租了二楼,租房面积没村里的大,但住他们一家倒是完全足够了。 把家打扫了下,就可以安心住下了。 唐灿帮了不少忙,张绣热情地想留她下来吃饭,她拒绝了,说有事要忙。 阴气来源,昨晚忙里忙活钻了不少地方,结果连根毛线索都没找到,今晚她还得继续。 严珏担心她迷路,还想和她一起去,结果被唐灿斩钉截铁拒绝,说她雇了个村里人,让严珏好好在家休息,跟着她在村里跑,非常累,还不一定能找到有用的信息。 昨晚严珏特意问过她,唐灿说她弟弟并没有被下蛊,能看见鬼,是因为他和鬼结了冥婚,两人之间有特殊羁绊。 还说弟弟爱人身上有功德金光,很浓郁,生前是好人,死后肯定也是好鬼。 严珏听她这么说,也就没那么害怕陆寅深了。 恶鬼应该被厌恶,可若是好人成了鬼,还落的这么一待遇,对好人也太残忍了些。 严翌在她们道别时,将家里零碎的小玩意儿摆整齐,好让眼睛看得比较舒服,接着把买好的餐盒摆在桌上上。 刚搬家,晚饭就没来得及做,他就去附近买了几份快餐。 这栋楼附近有服装厂,还有个工地,这些快餐卖的就比较便宜,油水也很足,卖家主要靠走量赚钱。 吃完饭,严珏给妈妈按完摩,喂完药,对严翌道:“我要去上夜班,你就在家里好好看着妈妈。” 她租这间屋子,也是看中了附近有个挺大的服装厂,离家近,路上不耽误时间,她就可以在厂里多做几件衣服,赚更多的钱。 严翌垂下眼帘,默默点头。 等严珏走了,严翌跟妈妈聊了会儿天,出门给领居大娘钱,请她暂时帮他照顾一下。 领居大娘是个热心肠的人,也姓张,笑着说和张绣一百年前肯定是本家,只从严翌给的钞票里抽了一张,就答应了。 严翌说什么不肯多收,他只能把钱放包里,和妈妈解释出门原因以及什么时候回来,就牵着陆寅深的手走出了门。 他倒是有手机,但手机不能支持他要做的东西,家里没有电脑,要去网吧才可以,他要去这里赚第一桶金。 严翌打算做个小软件卖掉,这样短时间来钱快,也没有风险。 他要做的是个很小的软件,网吧的电脑配置就足以支持,花费的时间并不需要很久,就可以做完。 修长双手在键盘中不断敲击,一个个代码从屏幕跃出,陆寅深坐在他身边,认真看着,看起来对这个很有兴趣。 严翌眼中含笑,贴着他的耳尖,低着嗓音告诉他每个代码的含义。 旁边专注打游戏的大哥,被耳边持续不断的声音打断手里的动作,电脑中控制的人物被人击杀,看着鲜红的“kill”字母,他猛地转过头,想看看一直说话干扰他的是什么人。 结果就见长相帅气的少年诡异地对空气自语,眼神还缱绻极了,好像旁边真的有人一样,那个人还是和他纠缠了好几世的恋人。 他浑身一抖,即将脱口而出的质问被硬生生憋了回去。 靠,大晚上出门遇到怪事。 严翌边与陆寅深说着话,手下动作也没断。 陆寅深听着就丧失了兴趣,长腿一跨,坐在严翌腿上,黏糊糊地与他面对面坐着,脸还蹭着他的肩膀。 知道他觉得无聊,严翌心疼地轻轻捏了捏他后脖。 旁边大哥看直了眼,真是邪门了,他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怎么看都没发现那少年身边有人。 而且空气有什么好抱的? 大哥学着他的动作,抱了抱空气,做了一下,觉得自己是神经病,打了自己一巴掌,告诉自己打游戏怎么能分心。 不过到底怎么回事? 软件做完后,严翌注册了个假账号进入论坛,将软件挂上。 严翌并没有一直坐在网吧等人买了再走,总不能让领居大娘在家里待太久。 旁边大哥见他走了,颤巍巍走到严翌位置,伸出手指对着空气戳了戳,什么也没碰到。 所以,那个人刚刚是在对谁说话? 总不能是闹鬼了吧?! 严翌回到家时,就见领居大娘和张绣聊的正开心,手舞足蹈的,张绣听不见也不会说,大娘也看不懂她的手语。 但竟然还能聊的热火朝天,话题从今天早上买的葱不新鲜,扯到谁家儿子是个窝囊废,再到谁谁去了大城市,赚了不老少。 严翌礼貌地笑到:“张姨,谢谢你啊,这么晚了,你先回家休息吧。” 张姨一瞅他回来了,坐起来,表情看起来还是很意犹未尽,不过她还是道:“嗐,这有什么好谢的,大家都是领居嘛,那小严,大娘就先回去了,你是不知道,我家老头子,平常这个点才回来,我差不多要给他热饭了……” 严翌目送完张姨,想着严珏也差不多要下班了,也去给她热了顿饭。 等饭热好的间隙,严翌还上网买了防狼喷雾,点击棒,报警器,给严珏备着。 虽然工作的服装厂离家挺近,但防人之心不可无,随身携带这些东西,也能多层保障,严珏才能更安全。 几乎是饭刚热好,门就被敲响了,因为是晚上,严珏声音并不大:“翌翌,我回来了。” 开门时,就能见到严珏喜悦的表情,高兴道:“我今晚赚了五十多呢,只要以后多做几件衣服,多攒攒,可以给妈妈和你买身新衣服啦。” 严翌弯起眼睛:“那提前谢谢姐姐了。” 严珏神秘兮兮地往他旁边看了看,从包里掏出个红包:“喏,这是给你的见面礼,我去商店换过了,是新钱。” 陆寅深满脸茫然看着她手中红彤彤的包,眨了眨眼,看向严翌。 严翌对他笑笑,示意他接过,替他谢道:“谢谢姐姐。” 红包悬空飘在半空中,严珏表情却没有以前那么害怕,虽然她还是会怕鬼,可这是有功德金光的好鬼,最重要的他是弟弟爱人,总要接受他,才不会让翌翌左右为难。 只是……人与鬼寿命悬殊,翌翌以后老了怎么办。 严珏在心里叹了口气,脸上却没把这担忧表现出来,还是副开心的表情。 严翌:“姐姐饿了吧,饭在桌子上,吃完,你把碗放好,待会儿我来刷。” 严珏点头:“好,你先回房间休息,一直照顾妈妈也很辛苦。” 严翌没有拒绝,和陆寅深回到自己房间。 房间内只有椅子,柜子和张大床,看起来比较简陋,但很干净整洁。 陆寅深低头看着手里的红包,目露好奇与疑惑,显然不明白为什么严珏突然改变了态度,还给他这个。 严翌将他抱在自己怀中,因身高差原因,导致他看着比陆寅深更加清瘦了些。 “这是红包,代表姐姐对我们的祝福,寅深,你可以打开看看。” 陆寅深听他话,白皙指尖划开封痕,里面是张红色的钞票,就像严珏说的那样,很新。 陆寅深其实不懂这钱有什么用,不过既然是严翌家人送的,他还是珍而重之的将这钱收进袖口。 严翌五指插.进他滑顺的发间,沿着他脊背抚着,含着笑意问他:“宝贝儿,你想买什么?” 见陆寅深不懂,严翌详细说着钱的用途:“它可以用来买东西,只要把它给卖家,你想买的商品就完全属于你了。” 严翌想,就算那钱不够,陆寅深想要的,他也会把剩下的钱补上。 红包悬然飘向严翌掌心,陆寅深黑瞳幽深执拗:“你。” 他要买他。 第36章 妖冶厉鬼(9) 赚钱 严翌扬起下巴, 吻向他眉间,眸色温润缱绻:“我本来就是你的,不需要买。” 陆寅深执着地将红包塞进他的手心, 严翌见他这样,将红包珍惜地收好, 咬着他耳垂, 细细碾吻, 尾音低哑:“宝贝儿,我已经被你买下了, 现在我完全属于你。” “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 鬼眸绽开光亮,跃出比窗外霓虹灯还要缤纷的亮色,喜意从他微挑的眉梢流露,陆寅深低眉看着严翌,对他笑得傻乎乎的。 不像偏执阴鸷的反派, 倒像个得了心上人一个吻就开心的青涩少年。 意外纯情。 这般单纯的神态与他们从前同窗暧.昧时,别无二致,那时他们不过只是不小心互相碰了碰指尖, 这人就红了脸颊。 温润清隽的漂亮青年躲闪着眼眸, 强装镇定, 嘴上礼貌对他说着,严哥, 对不起,我失礼了。直到无人处时, 才傻傻地盯着指尖笑。 可爱到让一直缀在他身后的严翌心尖直接软化成春水, 便也看向自己指腹,跟着勾起了唇角。 不知若是系统能力失控,反派不小心恢复了记忆, 误以为自己被抛弃后,陆寅深是否还能像现在这样。 严翌有些隐忧,也有些难言期许。 被他捆.绑囚.禁也好,监.视监听也好,于他而言,不过是情.趣罢了。 他知道,陆寅深总舍不得对他真发狠的。 严翌抱紧陆寅深,吻移向他眉梢眼角,又落到他的唇瓣,吸吮舔舐间,唇变得红润。 他用上了自己所有技巧,好让陆寅深能更加沉浸在这场吻中。 陆寅深被他亲的很舒服,又酥又麻,身体不断软化,自从成为现在这个状态后,他的五感其实一直都很迟钝。 可只要对上严翌,触感立刻就忠实反馈进他身体每一个细节,还会放大严翌带来的触感,引起战栗。 严翌手指进.入他的发间,撩开挡视线的长发,轻轻咬住他后颈,伸出舌尖舔了舔。 这刚好是陆寅深其中一处敏.感点,身体变得更加酥麻,只能软软地坐在严翌怀中。 陆寅深攥紧他腰间那块衣料,闭紧眼睛,任严翌将吻密密麻麻落向自己身体。 木板发出沉重的闷声,严翌翻身将陆寅深压下,唇舌越发肆无忌惮。 明明之前对陆寅深说可以对他做任何事的人是他,结果反倒是他对陆寅深做这种事。 布料被揉皱,房间持续不断响着声音。 这栋老房同样不隔音,这动静虽然不至于会吵到邻居,但就隔了层墙的严珏却可以听得很清楚。 她红着脸,捂住耳朵,之前不知道情况,只以为弟弟是被欺负了,现在想来分明是弟弟在“欺负” 别人。 不对,是别鬼。 她将身体往墙靠得更近,想靠着斑驳冰凉的白墙缓解夏日热意,只是这样一来,严翌房间的响动传到她耳里就更清晰了,严珏这下连耳垂都红透了。 除了咯吱咯吱的声音外,似乎还能听到男人的呻.吟,很低,也很轻,通过墙壁传来,震过耳膜,只觉得这声音分外性.感诱耳。 这喘所比她先前听过的cv加起来都要好听。 严珏脸更红了,默念着不伦不类的清心咒,好让自己冷静下来赶紧睡觉,她下午还要去厂里上白班,要是熬太晚,就没有精力了。 严翌意犹未尽地吸吮着陆寅深肩头那块不算柔软的肉,在那上面留下带着齿痕的红色印记。 视线微抬,目到之处,陆寅深身上除了脸还尚存几丝白净,其余都被他用唇齿刻下了吻痕。 绯红潮润,看着有些色.情,严翌餍足地咬住他突起的喉珠,含在唇内细细舔.弄。 陆寅深舒服地半眯着眼睛,喉结不断哼出呻.吟声,搭在严翌腰腹间的手都被亲软了力气。 他这细.喘让严翌只觉得更加欲.念翻涌,松开唇齿他却没打算再继续了。 见严翌亲完自己喉结就不继续了,陆寅睁开眼眸,茫然极了。 严翌扬头,最后亲了亲他已经变得殷红的唇,抱着他耳鬓厮磨道:“很晚了,我们先休息。” 他想,要赶紧赚钱买套隔音好的房子,不然什么动静都被别人听到了,不光是表情,就连陆寅深情.动时的声音,严翌都占有欲强到不愿被别人窥.听到。 而且这么晚了,房子隔音又太差,别人也需要休息。 陆寅深虽然还想继续,可见到他眼下的倦青,点头应下,人类和他还是不一样的。 耳边呼吸声渐渐平稳,陆寅深牵过严翌的手,让他将自己抱得更紧,身体缩进少年的怀中,与他温存共眠。 严翌睡得迟但醒得很早,一睁开眼睛,就满眼都是陆寅深的身影,他亲了亲他的脸,笑语:“早上好。” 陆寅深也学着他的样子,亲他的脸,一本正经:“早上好。” 严翌抱着他,单纯地躺了许久,起来做好早餐,去看了妈妈,见她还在睡觉,也没把她吵醒,他将手机拿出来,登录论坛。 他想看看自己做的小东西有没有被买家看中,其实严翌本没想过自己做的小软件能那么快就被买家买走,却没想到有人私信他,还不只一个。 严翌将这些买家分门别类,排除掉一看就没多少诚意想买的,还剩下两个。 【aaa王哥:y神,你好,我是智矩旗下的员工,你做的这款智能抓虫修复漏洞的软件,我们公司非常需要,我觉得也很有前景,我们公司非常有诚意,要是有意向卖给我们,请回我。】 智矩是这个世界很有实力的科技公司。 【。:三百万卖不卖?】 第一个人背靠大公司,价格方面肯定不会少,第二个寡言少语,但估计是个果断的主儿。 严翌稍微一思量,就决定卖给第二个人,大公司批款,走单,打钱,等所有流程都下来,就算再快,到他手里估计也得要好几天。 他运用了些谈判技巧,与第二个买家谈起交易,一番提价,言语间又把价抬了六十万,大概是这个价格在这个人心里范围内,交易的很顺利。 交易成功后,短短时间内,严翌几个账户分别就有大几十万入账。 为了避免引起警觉,严翌让买家将钱打到不同的账户上。 其中一个账户钱最多,严翌将这张卡递给陆寅深:“我们这老公都需要把工资卡给爱人。” 陆寅深听他这么说,没拒绝,眉眼弯弯收下了。 有了钱,接下来就是怎么合理的花出去了。 他必须要有工作,且这个工作严珏和张绣都不熟悉,并不清楚工资应该有多少,他给她们钱,才不会让她们怀疑。 在这个小世界中,严翌的设定是只读到了初中就因家庭变故而辍学的可怜小孩。 因连初中都没读完,他学历甚至只有小学,这样的他要想进企业上班,投简历那轮就会被第一时间刷下去。 其他工作,除非是那种不需要学历就可以做的,才会要这样没有学历的人,类似的工作靠出卖体力赚钱,严珏大概是不会同意的。 再者,严珏经常做这些赚钱,知道这样的工作一个月能赚多少,严翌要是拿出的钱太多,她估计会起疑。 而且妈妈也需要有人在家看护,严意垂着眼睛思考,或许,可以做在家里就能赚钱的工作。 现在网络很发达,网上遍地都是赚钱的机会。 严翌去某音注册了个账号,他刚把号注册完,严珏就睡醒走出了门,看严翌的眼神有些微妙,脸也莫名开始红了。 严翌只当没看到她这样的表情,笑着道:“姐姐,我在网上找了份工作,赚了点钱,等我以后钱赚多了,你就把厂里的工作辞了,去报自考大学吧。” 严珏只笑笑,没接他这话茬,转移话题一样,对他说道:“饭已经做好了吗?那我去看看,要是冷了,我来热热。” 隔了这么久,哪怕是夏天,也早就冷了,严珏将饭热好,他们一家吃完不知道算早饭还是午饭的饭菜,严珏照例给妈妈翻身拍背按摩。 做完,没待太久,严珏就急匆匆准备去厂里上班,服装厂的工资主要靠记件给钱,底薪非常低,去的早,做的多,也就能赚更多钱。 妈妈有弟弟看着她也放心。 严翌目送严珏离开后,根据张绣身形在网上定制了辆智能轮椅,一直闷在家里,也不是个事儿。 等以后她身体好了,左边身体能动了,右边瘫了的部位也缓解了些,张绣就能自己控制轮椅去小区里逛逛,看看嬉笑玩乐的小孩或者风景,对她心理健康也比较好。 严翌还打算以后和陆寅深一起带着家人去燕京医院给张绣看看耳朵,检测一下她听力受损到几级,能不能用人工耳蜗让她听到声音,或者移植耳膜治疗。 这前提是,要让严珏和张绣接受他可以通过正当合法的途径赚到这么多钱,不然她们怕是得担心他走向歧路,赚的是歪钱。 严翌将账号里的钱投入股市,这点钱在股票浪潮里根本翻不出太多花来,只要赚的没有特别夸张,也不必担心被背后庄家发现设套。 他打算创业,但手里这点钱看似很多,其实连资格证都办不下来,而且创业还需要人才,他需要挖掘出这方面的精英。 严翌打开某音,剪辑了个视频发出去,这就是他让严珏接受他能赚钱的办法。 现代社会,一个大博主,甚至小博主就能通过视频或者直播的方式赚取钱财,严珏对这行了解不多,轻而易举就能被严翌糊弄过去。 严翌不喜欢直播,不过只要把账号运行好,同样可以赚到不少,最重要的是,能让严珏相信他。 第37章 妖冶厉鬼(10) 热度 把剪辑好的视频发出去后, 严翌就没有再管,任由这个视频在网络中慢慢发酵。 他发的是他与陆寅深结冥婚的视频,村民生怕怠慢了鬼仙, 乱七八糟加了不少他们觉得很有仪式感的流程设置,比如安排摄影师拍照录像。 想让鬼仙知道, 他们的诚心。 这场冥婚其实有些不伦不类, 既不完全符合中式婚礼的古典唯美, 也不完全复刻西式婚礼的优雅浪漫,不过这对村民来说已经废了不少功夫, 这可是村里读了小学的高材生一起集思广益想出来的呢。 而那个所谓的“摄影师”是用手机拍的,并没有用相机,像素不怎么高,他摄影技术也相当于零,再加上恐惧, 手抖的很,这拍出来的成品其实不怎么样。 不过倒意外很符合冥婚所需要的惊悚氛围,再加上严翌生的好看, 这视频也不算差。 而这“摄影师”录完就因为害怕删了, 这段视频就被扔进了手机回收站。 不过因为时间还在三十天内, 严翌还是可以通过骇入的手段,将这视频数据导进自己手机, 顺便把那人回收站的视频真正删除掉。 严翌觉得这视频也没有特别无趣,应该有不少网友会对此产生兴趣, 给他带来不少流量。 不过他并没有时间一直盯着播放量看, 确认视频发布完成后就将手机放回兜里。 再次给钱拜托邻居大娘照顾妈妈,他拿了把伞,牵着陆寅深出了门。 给姐姐买的防身用具到了, 他准备去快递点拿,严翌也要出门买菜,他们家住的地方路比较复杂,买菜APP不会送上门,只能自己去取,还不如去附近菜市场买。 在他出门购置物品的时候,发的视频迅速升温,立刻有了巨大的热度,短短时间内播放量就突破了百万,点赞也不逞多让,评论更是节节攀升。 【我是恶人:咦,这是什么?帅哥!亲一口。咦,这是什么?帅哥!亲一口。】 【软萌小兔:我靠,博主你再不澄清我就开始磕了啊,嫁衣少年x空气。】 【aaa冰淇淋批发霸总:昂,嘶,这场景,这氛围,是在结婚吧?但是怎么感觉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woc,这到底什么情况啊。】 【吧唧吧唧:这拍视频的人感觉好不专业啊,镜头晃的和筛子一样。这该不会是在拍什么戏吧,如果是的话emmmmm,反正我对国内的悬疑恐怖片已经审美疲劳了,不过有一说一,这主角长得是真帅,冲这张脸,估计都能拉来不少票房。】 【真相帝:但是这视频并没有带电影的tag啊,不像是真的用来宣传新剧的哎。】 【傻子:好好好,又有新的绝美CP可以磕了,秘书,十秒钟之内我要他全部资料。】 【若水飘逸:所以他亲的到底是什么呀?该不会真的是空气吧?】 网友们看完,大多数人没往视频里真的有鬼这方面想,只觉得可能是又有部烂片上映,这片的制作人在命苦命的打工人剪辑宣传。 就是有点奇怪,如果真的是电影宣传,怎么拍的这么烂,像素还这么差,故事性也可以说没有。 毕竟从专业角度来说,这拍的镜头感也不行,全靠主演颜值撑起来的,不过单纯冲这张脸就有不少人把这视频下载保存,从这个角度来看,这个宣传视频还是很成功的。 俊美少年一袭嫁衣,红盖头被风吹动,眼神缱绻,踮起脚尖亲吻半空,这画面很唯美,也很有意境,从内容上想宣传烂剧的制片人导演组是成功的。 不过还是有人看出了其中名堂。 【玄清道长:老夫掐指一算,视频中恐是有鬼物出没。】 这条评论很快就被更多的新评论给压了下去,没什么网友看见,更别说信了。 这视频热度越来越高,不少人转发,还有营销号自发宣传。 严翌拿好快递,去菜市场买了条处理好的鱼,以及其他一些配菜,买完就准备和陆寅深往家走。 烈阳下,他一只手撑着黑伞将陆寅深笼罩,一只手提着袋子,手臂线条因拖坠感变得明显,薄薄的肌肉下面青色筋络显现。 身形虽然看着有些瘦弱,可看起来也很是颀长,脸更是帅气俊然。 让不少人停下脚步,往严翌看去,目光流露赞叹惊艳。 附近什么时候搬来这么俊的一个男娃了?只是他怎么在这大太阳的还打伞呢,明明没有下雨啊。 真是奇怪。 被这些人看着,严翌神情不变,只眼下多了点点恹倦,他同样不喜欢被太多人注视,只要陆寅深眼中有他就够了。 陆寅深唇角垂下,眉眼微耷,飘到他另外一边,把袖子往下扯,可严翌穿的是短袖,他再怎么扯,也扯不成长袖,两条充满力量感的手臂还是露着。 红衣显露半角,将手臂掩藏,黑伞不小心滚落。 “咚”不少塑料袋纷纷砸落,有人买的西红柿滚到路旁,被自行车压扁,拖成长长的红囊,这人却顾不上捡,先前看着严翌的人,这下直接看直了眼,脸上神色惊恐讶异,买的菜被压坏了也顾不上管。 是他们看错了吗?怎么好端端的,手上突然长了层红皮肤,颜色分外艳丽,实在不正常。 严翌倒是镇定自若,看了眼太阳,装模作样给严珏打起了电话:“姐姐,我又紫外线过敏了,你可以送过敏药来吗?” 原来是过敏了吗? 果不其然,在他重新将伞捡起来时,手上长出的红皮肤渐渐变少。 周边的人还是有些狐疑,可没人想到是自己撞鬼了,虽然这边的人大多数都不怎么相信科学,但也知道白天鬼是没办法出现的。 严翌侧眸去看陆寅深,像是知道自己做了不好的事,让那么多人用奇怪的眼神看他,陆寅深表情有些迷茫,身体却更加寸步不离地贴紧他。 严翌观察他有没有受伤,刚刚陆寅深忽然将衣服显露盖在他身上,他一时之间没做好准备,伞就从手心挣脱了出去,让陆寅深被太阳照了片刻。 即使他及时将伞盖在了他头上,严翌还是很担心。 到了老房楼道,没有阳光直射,也没有旁人目光,严翌将袋子和伞放在台阶上,踮起脚尖,从陆寅深发丝认认真真查看他有没有伤痕。 他心疼地捏了捏陆寅深的指节:“疼吗?” 陆寅深摇头,他就照了几秒,头顶就重新有了遮挡,这么短的时间,他连阳光的温度都来不及感受。 严翌松了口气,弯了弯眼睛:“那我下次出门穿长袖,只是就要拜托寅深贴我更近一点了。” 这个天气长袖穿起来多少会有点热,陆寅深身体冰凉,抱着解暑又舒服。 陆寅深飘进他怀里,手圈住严翌的腰,眉梢弯弯,贴着他的脸点头。 严翌一手将袋子重新提在手上,另一手拿伞,身前还圈了只鬼,迈步走向家门。 严珏现在还没回来,邻居大娘嗓门还没走近就能听见。 “哎呀,老张啊,你是不知道,我家老头子有多懒,回来衣服直接往地上丢的,欧呦,说他他还不乐意。” “哎,对了,你家姑娘谈对象了没,我可跟你说,你姑娘盘靓条顺,肯定有很多人喜欢,你可得替她把关好啊,可不能随随便便就把她嫁了,现在男人可会装了,婚前婚后后两个样子的。” “还有你家小子,哎呀,他可真是个懂事的娃,你以后跟着享福就是了……” 张绣也不管听没听懂,咿咿呀呀跟着应,还时不时点头,把张大娘聊天兴致全勾出来了,继续扯着其他话头。 严翌并没有上去打断张大娘聊天的兴致,将菜放好,进了自己的房间。 现在时间还早,严珏还要小几个小时才回来,没必要太早准备晚饭。 严翌将房门锁紧,以免不小心被人看见。 一到卧室,陆寅深就迫不及待将他按在床板上,如果不是严翌始终恪守防线,他们怕是真的要白日宣.淫。 陆寅深没用鬼气把身体的吻痕消除,现在这些红色痕迹还印在他身上,明晃晃投进严翌眼里。 勾得他觉得鼻尖涌进的不是氧气,而是催.情酒。 严翌锢住他手腕,难耐低喘撩过他耳际,陆寅深身体压得更低,毫无技巧地亲着严翌,胡乱地在他脸侧,下颚亲着。 无师自通吸吮起严翌唇珠,将这粒可怜兮兮的唇珠舔舐地通红,似乎觉得自己这样把他亲疼了,又笨拙地用舌尖舔了舔。 催.情酒自动加高了度数,严翌瞳中满是这道身影,呼吸急促起来。 床.板又开始摇晃。 张大娘滔滔不绝的话止住,纳闷地咦了声,好好的是哪里发出的声音? 仔细听,怎么好像还有喘息声。 她站起来疑惑地四处张望了下,然而她在房间里也看不见外面的景象,八卦心驱使她去一探究竟,不过毕竟是被严小子拜托来照顾他妈妈,张大娘屁股重新挨着凳子,怀着强烈的好奇,继续对张绣比划起来。 张绣高兴地眯起眼睛,看自己新朋友的手势与口型。 她能看懂一点唇语,不过因为没刻意学习过,能看懂的很少,也没办法做到和别人交流。 严翌被陆寅深亲的浑身燥热,最后实在没忍住,将陆寅深压在身下,凶狠地闯进他唇齿内,勾着滑软舌尖在湿凉领地互相纠缠。 扯乱不少津.液,空气变得粘稠热烫,粘稠到在陆寅深眉尾揉出汪春池,泛着碧滟水光。 严翌心想,有些用具要早点买了。 也要快点买套隔音好的房子。 第38章 妖冶厉鬼(11) 辞职 唇舌缠绵着难舍难分贴了许久, 亲到最后严翌维系这个姿势已然觉得腿与舌尖开始发麻,就连牙齿都沾满了对方水液,黏糊浓稠。 双臂竭力撑在身下人身体两侧, 以免自己不小心脱了力气,给他压疼, 严翌喘着气, 呼吸间湿热气流抚过陆寅深红肿唇瓣。 陆寅深被亲到恍惚的眼神聚焦, 桃花眸中全是严翌的身影。 舔了舔下唇,陆寅深显然还有些欲.求不满, 两条胳膊抬起环紧他的脖颈,温凉与后脖相触。 严翌被迫低下头,双唇继续紧贴,刚刚被吸吮地红艳的舌尖伸出,细细描着严翌唇形。 陆寅深屈起双腿, 挨着严翌轻轻蹭着他胸腹。 直把火全扯了出来,严翌手绕后,穿进他浓密长发间, 身体沉下, 水声与咯吱声一起作响, 照他们黏糊程度,床板迟早得被他们弄塌。 双唇纠缠许久, 窗外太阳余晖都不再炙热,陆寅深仍然乐此不疲, 沉溺情浪中, 红衣散开,露出大片白皙肌肤,细微低喘不断从喉结中一点点溢出, 蛊耳极了。 双瞳彻底迷离,只知道向严翌索取令身体舒服的亲吻,甚至无师自通学会了脱衣勾.引,惹他想更加深入地探索。 “翌翌,我回来了。”清脆的女声话落后,是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 两人竟在床上胡闹了这么久。 严翌幽晦瞳色来不及变化,俯身拢好陆寅深的衣领,亲了亲他耳垂,尾音都藏了哑:“姐姐回来了。” 陆寅深勾在他腰身的腿屈起,离开严翌身侧,同样哑了嗓子:“嗯。” 听动静,严珏已经进了家门,还看见了邻居大娘。 “哎,张姨,您怎么也来了,谢谢你照顾我妈妈,今晚留下来一起吃饭吧。” “嗐,不用,大闺儿,姨问你,你家是不是闹了老鼠,我跟你说,姨认识家驱鼠公司的员工,姨给你推荐推荐。” “啊?没有呀,张姨,我家没有老鼠的,怎么了吗?” “没有老鼠?那可真是奇怪了,不知道是你家还是别的地方,一直咯吱咯吱响个不停,还有啊我可跟你说,一直有那种那种,就是很那个的水声和咀嚼声,哎,我也形容不来,反正你可要注意啊。” 严珏听明白了,语气窘迫:“那个那个,反正不是老鼠啦,张姨您好好坐,我去做饭。” “不了不了,大闺儿,既然你回来了,我就回去了,我儿子也差不多要回家了。” 脚步声渐行渐远,想来是张姨回去了。 严翌起身,推开房门,刚好与门外的严珏面面相觑,她看着严翌肿到不行的嘴,默默把准备说的话咽了回去。 只若无其事道:“准备吃饭吧。” 严翌将网购的快递拿给她,解释道:“这里面装了电击棒,防狼喷雾,你平常出门记得放包里,以防万一。” 知道是弟弟的好意,严珏没拒绝,大方接过,脸上笑容灿烂:“谢谢翌翌。” “不用谢,姐姐,我来做饭吧。” 严珏往他身旁看去,压低声音:“翌翌你打算什么时候让他见见妈妈。” 她接受了,妈妈也早就知道弟弟有了男对象,早点见妈妈不更好吗,一家人其乐融融的。 再说了,只要他们不说漏嘴,妈妈也不会知道弟弟交的对象是鬼。 严翌沉吟片刻,勾了勾陆寅深手心,侧眸看着他,对他笑道:“寅深你觉得呢?” 陆寅深看着他,飘进他怀中,抱着他两肩:“我听你的。” 想了想,严翌说道:“等我们搬家后吧。” 严珏咦了声,疑惑:“搬家?这里不好吗?翌翌你为什么想搬家,搬家的话,你想租哪里的房子呀?” 一连串问题砸了下来,严翌也不可能告诉她真实原因,只道:“不是租,是买。” 买? 严珏表情更加疑惑,他们家哪来的钱买房子啊,虽然家里并没有外债,但存款也很是捉襟见肘,现在房价太贵了,他们家就连租金都没办法一次性付好几个月的。 严翌将早就找好的理由说了出来:“我靠剪辑视频赚的,现在还没赚太多,不过再过小两月,首付没问题。” 说着,他把手机解锁,让严珏看主页,她一下子就注意到高达几十万的粉丝,手指轻碰,稍微一刷新,竟然又多了几千。 严珏对网红这行并不怎么了解,只有一点非常粗浅的印象,不过她知道现在网红非常赚钱,有些大网红甚至能年入上亿,甚至连部分小网红都能年入好几百万。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弟弟竟然也成了其中一个,粉丝数量还不少,有这些粉丝在,靠流量应该确实能挣不少钱。 严珏没起什么疑心,她没再看严翌手机,笑得很开心:“那挺好,等你存款够了,给自己买套房子,以后和你对象好好过日子。” 严翌:“姐姐,既然我有钱了,你把厂里的工资辞了吧,离报名月份还差一个月,你可以趁这段时间好好复习。”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考上的,我还想让妈妈去听障学校学习专门的手语与唇语,等稳定下来后,我们去大城市给妈妈治病。” 张绣手语属于自创的,也就从小和她生活在一起的严珏,与严翌能连蒙带猜看懂,其他人是没有办法猜出她意思的。 进了听障学校,不仅能学到专门的手语,交到新朋友,以后还能和会手语的人交流,对张绣来说是件好事。 严翌话中条理非常清晰,听的严珏都懵了,差点就迷迷糊糊点了头。 她问:“我知道你有钱,但现在还不急,虽然下个月就可以报名,考试时间却是在明年,现在我还可以多赚点钱。” “妈妈的话,确实要早点送她去学校。” 她知道弟弟赚了钱,可严珏没办法心安理得躺平只让弟弟一个人挣,而且就像她说的那样,考试还有大半年时间,这段时间她觉得用来赚钱更好。 毕竟网红也不怎么稳定,她可是知道的,现在流量瞬息万变,今天能砸到弟弟头上,明天就能砸到其他人怀中。 “你的钱你先攒起来,先紧着自己花,我还不急。” 严翌不太同意她的说法,据理力争,终于让严珏改变了注意。 她笑意扬起,不再争论:“好。” 严翌见她同意,松了口气,他还担心姐姐犯犟,不愿意辞职。 既然她愿意,严翌准备给她买相关的书籍,现在就开始备考,这样也能为考试多一些把握。 严珏见他想自己做饭,抢着道:“好啦,我现在都不用去上班了,晚饭还是我来做吧。” 严翌摇头:“姐姐,你才刚下班,我今天也没什么事,你去洗澡吧。” 看严翌坚持,严珏又是高兴又是难过,弟弟长大了,能帮助家里分担,可如果她聪明一点,或者更有用点,也不至于让才刚成年的弟弟就要为了钱奔波。 严珏叹了口气,抱着快递转身回屋准备拿换洗衣物。 严翌做了道鲜美的鱼汤,乳白色汤液上点缀着香菜,香气扑鼻,其实一般来说应该加葱花用来装饰,但他不太喜欢葱味。 他们吃完饭,严珏争着把碗给洗了,严翌则去陪着妈妈说着话。 他刚一进门,张绣第一时间就发现他肿到不行的嘴,比划:翌翌你嘴怎么了?被蚊子咬了? 严翌淡定自若颔首,应下张绣给他找的借口。 这话一出,直把张绣心疼坏了,连忙问他疼不疼,叮嘱他晚上喷花露水,还要点蚊香,严翌一一应下。 严翌将手机拿出来,告诉她,自己通过互联网挣了钱,以后要送她去学校上课,还想买套房子。 张绣与严珏一样,对这行了解不多,只知道是个能赚大钱的行业,严翌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她听自己儿子这么说,没什么不愿意,反而笑得合不拢嘴,直夸严翌有出息。 只是一直在追问严翌累不累,辛不辛苦,不需要为了钱拼命剪辑视频,钱够花就行,让他要注意休息。 还听见严翌说等搬家后,就带对象见她,更是乐得恨不得站起来,连忙催他赶紧买房子,还说要去买块镯子,等儿子对象来家里给他。 严翌陪妈妈聊时,陆寅深就缩在他臂弯之间,专心把玩他微凸的喉珠,修长白皙的指节,甚至还会在严翌张唇说话时,忽地亲上来,打断他的话语。 也就仗着别人看不见他,才对严翌这般肆无忌惮。 看自己儿子表情忽然顿住,张绣满脸疑惑地看着他,咿咿呀呀问他怎么了? 严翌垂眸对上这双眼睛,陆寅深绯红眼尾微挑,见他看向自己,黑发攀绕他的手腕,带来片刻清凉,不仅没意识到自己错误,反而越发肆意。 微扬下颚,轻轻咬了咬严翌的下唇。 唇瓣立即传来刺痛与酥痒。 严翌克制住舔唇的冲动,四目静静相对,他本就对陆寅深说不出重话,也就只把上臂收紧,将他锢紧在怀里,抬眸对张绣瞎编着一戳就破的理由。 张绣哪里知道她恨不得下一秒就见的“儿媳妇”就在自己儿子怀里,甚至还亲着自己儿子,儿子还十分纵容他,编瞎话糊弄自己。 对于严翌的话,她全都信了,陪妈妈聊了许久,严翌起身给她倒了杯水。 张绣开心地喝完,又和他聊了会儿,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指了指严翌,又指了指门口,这是让他赶紧回自己房间休息。 让严翌去睡觉时,还比着:睡觉一定要点蚊香啊,这蚊子实在是太凶了,怎么把你嘴都叮成那样了。 严翌认真看完她的手语,指腹微弯扣住陆寅深正摸着他腹部的手,表情不变,镇定地对她道:那妈妈我回房间了,你也好好休息。 转身离开时,强硬地托着陆寅深腰臀,不准他逃离。 第39章 妖冶厉鬼(12) 缠绕 托着陆寅深柔软挺翘的部位, 严翌走的不紧不慢。 瘦弱纤细的少年手臂肌肉意外地充满力量,再加上厉鬼本身也没多少重量,隽弱少年也就轻而易举将男人牢牢环固, 颈项亲昵相贴,发丝互相纠缠。 眼睫微垂, 安静地注视怀中人, 唇上那枚红润牙印彰显着十足暧.昧。 后颈攀上双沁着凉的手臂, 陆寅深并没有被人禁锢的自觉,黑发生长缠绕, 挑开长袖袖口,缓缓探进,圈着严翌腕骨,给夏日带来的燥热降温。 依严翌的话,在他换了长款衣服后, 陆寅深就紧紧贴着他,利用自己的身体给抱着自己的少年消暑。 骤然换了长袖,还是在这么热的天气, 严珏与张绣都觉得很奇怪, 都问过他原因, 不过她们仍然被严翌编的瞎话给骗了过去,信了后也就不再追问原因。 发梢已悄然从衣摆潜入, 一点点绕满严翌腰腹,腹部线条被勾勒地越发显眼, 燥热立刻消退, 清凉感取而代之。 陆寅深下巴抵在他肩上,半阖着双眸,眼尾微挑, 光从他的神态完全想不到,他现在正挑逗着严翌。 柔凉发丝肆意滋长,开始攀着他的脊背往上,手也开始不安分地乱动起来,肆无忌惮地拨着严翌名为情.欲的神经。 严翌眸光深暗须臾,托着他柔软的部位,轻轻打了打,臀浪微微起伏,在严翌手中被掐出恰到好处的弧度,他微微张唇,声音很小:“宝贝儿,回房间。” 陆寅深撩起眼眸看他,用力缠着他腰腹的发丝微滞。 伴随着声痛呼,桌子带着桌面的餐盘用力摇晃了下,严珏匆忙背过身,捂住自己不小心撞到桌角的腰,快速跑开,让自己迅速消失在弟弟视线范围内,免得打扰了他们的事。 没想到只是想去客厅接杯水,就能撞见这么,这么色.气的一幕。 虽然看不见,但光是用猜的就知道是什么姿势,她弟果然很攻,绝对是大猛1! 严翌被这声音吸引,抬头一看,只能看见她的背影,桌上水杯仍然在摇晃,荡起圈涟漪,想来是严珏刚刚接完水不小心撞到了桌角。 而那时严翌注意力全在陆寅深身上,完全没看见她。 但她严珏跑的速度快到严翌根本来不及问她痛不痛,睫毛垂下,当自己出了妈妈房间后没看到过她。 腰间束缚感骤然变强,冰冷的触觉同样加剧,柔凉黑发如触手般将严翌绕紧,一时之间,竟看不出是谁想囚.锢谁。 窒痛感慢慢加剧。 严翌圈紧陆寅深,眉眼稍敛,就像没感受到疼痛一样步伐仍然没变,很是沉稳,慢慢走进自己房间。 背部与床板用力相撞,床柱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摇动时发出的声响如老牛拉磨一样痛苦不堪。 长发灵巧地将长袖衣物脱离,腹部线条顷刻间就暴露在空中与陆寅深眼里,红衣半散,漂亮光滑的肩头连带着锁骨露了出来,近乎没有遮挡的躯体互相贴紧。 明明是凉到可以解暑的体温,严翌却觉得很热,摩擦间好像有火星燃起,只待油煎,就能热烫燎原。 陆寅深如愿以偿地用唇舌品尝严翌身体,从下巴到锁骨,渐渐往下,腹肌边沿到一点点被浸润,一离开柔软双唇,反而会因不满而竭力挺起脊腰。 那些春.宫图即使不够精美细节,可陆寅深的确从中学了不少,现下竟笨拙地全用上了。 即使他技巧不足,用在严翌身上也完全够了,舌尖轻碰腹肌轮廓,或许是人类的体温过于烫了,红舌瑟缩几瞬,可没多久又席卷而来,亲密舔舐着他。 过于强烈的电流从腹部被激发,顺着严翌腰椎骨蔓延到全身,指腹用力屈起,想占据主动位置,手指却陷在发丝间,没法挣脱,猎人猎物的体.位瞬间颠倒。 就连眼睛都被长发遮掩,叫严翌看不见丝毫景象。 痴迷在他身上烙下自己印记时,陆寅深眼底浮现片片腥红恨意,痴缠而迷恋地仰头望着严翌。 似乎有人正流干了血液,这血将他身上一袭红衣染红,艳丽绝伦还带着丝丝惊悚可怖。 战乱平息,玫瑰园重新盛开了花,可胸腔那颗心脏却满目疮痍,再也无法完好无缺。 心被爱的人亲手攥紧,又亲手割破,成了颗腐烂的枯心,亦如冬日连种带根被挖出的枯萎玫瑰,只能在无人处腐朽溃烂。 爱他的父母死在眼前,曾与他一同憧憬未来的爱人也离他而去,心脏与记忆共同埋葬。 严翌…… 你我再次相见,是转世轮回,亦或是我沉溺虚假太久,分不清现实与虚妄。 无所谓了,反正我会让你一直陪着我。 戾然恨意将懵然彻底取代,眼尾氤氲圈浓雾,绯色秾稠,整张脸越发昳丽。 脖子被猛地掐住,气管被挤压,严翌因窒息而被迫大张口鼻,可无力感仍然席卷着他。 在人类即将濒死那刻,厉鬼放开了他,似乎心疼了样将少年环紧,舌尖轻点他的下唇。 严翌腕部因窒息露出分明的青色脉络,指腹发白,脚尖绷直刹那。 视野一片漆黑,陷在黑暗之中,触觉占领首位,大脑只能接受触感。 舌尖不废多少力就撬开了牙关,严翌被迫承受过于激烈的吻。 他不愿完全放弃主动权,立刻伸出舌头搅弄陆寅深的唇舌。 过于粗.暴的吻,丝丝血液渗出,鬼无法流血,只有人类才会。 白皙唇角染上血丝,被舌头舔舐,血色与裤带一起消失。 束缚严翌手腕的长发缩回,冰凉掌心将其圈握,禁锢不在,严翌尽力抬起手腕,想落在男人后脖,却被制住,被含进湿滑唇间。 手指被濡湿,腹下是片清凉,被握紧后,冰凉感更甚。 冷到最极致时,反而灼灼升温,如仲夏晚风,燥热升腾时连风都是热的。 双唇微张,翕动间想说话,喘息后,严翌唇齿被堵住,一如他们结冥婚那晚。 鬼气幻化成球状,塞满严翌唇齿,喘声被压抑破碎,只能发出不成调的散乱音节,少年本清澈明朗的声线被夜晚与情.欲渲染,变得磁性而低哑。 暗哑语调由细碎散乱的喘吟组成,抚过厉鬼耳际边沿,惹的他耳尖微颤。 垂眸看着他时,漂亮绯瞳里的恨意迷离,被爱.欲晕染同化,过于凶戾的眼神也变得轻柔了几分。 可缠绕严翌眼睛与腰腹的黑发却没有减少,反而加大了几丝力道,口枷甚至滑地更深,那点不成调的碎呻更加压抑。 指腹刺痛,血腥味蔓延开,厉鬼牵着他的手,用这根已经鲜血淋漓的手指按住自己微突绯粒,病白面色潮红。 红艳衣摆无风摇晃,轻纱摇曳,眼上黑发散开,还没等严翌睁眼看看,红绸跃出盖住他的双眸。 眼睛仍然被物品遮掩,只不过物品换成了绸缎,红色绸缎蒙住隽瘦少年,帅气白皙的脸因动情与痛苦而不正常地泛红,不断溢着血丝的唇舌被黑色口枷填满。 手臂上的青色筋络在白炽灯照耀下更加显眼,骨节分明的手指被扣住,其中一根还冒着汩汩血液。 薄薄的腹肌同样被浸润,白光反射出晶亮水丝。 冰凉掌心被津.液躁热,空气中弥漫着荷尔蒙与麝香气息。 仿若窗外正有浪潮拍打海岸,腥咸味从窗沿缝隙钻来,灌满鼻腔。 严翌只觉眼前不断发晕,胸膛不断起伏,他想大口呼吸来缓解这种疼痛与刺.激,身前却忽然有道重量压下,喉结处传来微痛,无需镜子,他就知道那里又被烙下了枚咬痕。 沾满鲜血的手指无力地垂在身侧,严翌竭力微抬手,落在陆寅深发顶,轻轻揉了揉。 今晚的陆寅深格外凶,这不正常,严翌还未猜出具体原因,可他乐意当这人抒发对象。 陆寅深身形微滞,下一瞬间,咬痕肆无忌惮出现在严翌身上每一寸肌肤。 厉鬼无需休息,不知疲劳。 球状鬼气已沾满严翌气息,时间过长,他觉得下颚已经不是自己的了,麻到毫无知觉。 严翌腹部潮润好不容易消退,可很快就被察觉,伴随湿润的是旖旎吻印。 单薄少年被红衣笼下,所有话语都口枷被塞住,眼睛也只能看见虚无黑暗,处于全然被动的位置,被迫迎接攻击,无法做出有效的防守。 严翌抬起手臂,环住他的腰,十分配合,全然没有想反抗的意图。 陆寅深尤不满足,继续进攻,咄咄逼他退让更多。 被他这般对待,严翌唇瓣近乎没有一块完整肌肤,鲜血淋漓。 就连手指也是,好了没多久就又被牙齿咬.吻出血迹,陆寅深的腰身都被因他按压动作而变成了血色。 星星点点绽放,像朵朵因马上枯萎死亡,所以抓紧时间热烈盛开的玫红瑰。 腰肢摇曳时,带着严翌的血液晃动,与他眼上那块红布交相辉映。 万籁俱寂,街道霓虹灯都关了大半。 口枷消散,唇齿终于得到了解放,睫毛微颤,仍然受到了阻扰,绸缎尽职尽责蒙着他的眼睛。 严翌近乎浑身都脱了力,连手指都没有力气抬,唇张开,狠狠喘着气。 陆寅深眸色晦涩难辨,比萦绕的鬼雾更加幽暗,眼底猩红与戾恨敛下,暂时归于平息,蛰伏着等待下一次重临。 起伏不定的胸腔因氧气顺利涌入而变得平静,时不时就有刺疼湿热感从身体传来,那是身体因习惯被咬.舔而产生的错觉。 本就被碾磨撕扯渗血的唇珠,再次被含进湿凉唇内。 第40章 妖冶厉鬼(13) 看房 唇珠与严翌被迫陷入新一轮缠着热浪与情.潮鏖战, 战况激烈,谁也不肯退让半步,都想要最高的制动权。 越发性.感撩耳的喘声从陆寅深唇缝里溢出, 顺着厮磨双唇抚着严翌耳垂,卷起阵阵潮汐。 严翌想睁开眼睛将面前这道身影囊括, 红绸的存在阻扰了他的行为, 眼里只能陷入红与黑交缠的白茫中, 视野被剥夺,其他感观也就能更加清楚地感受到陆寅深的存在。 感受他怎么抚摸亲吻自己的。 他觉得腹部火焰聚集燃烧, 藏匿于绸缎后的眼中跳跃着猩浓绯欲,已经被陆寅深带出了不少火气。 他仰头主动加深这带着血意的热吻,舌尖不断挑逗陆寅深舌心最敏.感的软肉,吞吐着对方软滑舌头,气氛越发旖旎。 心脏跳动声逐渐加大, 严翌舔舐着他舌心的软肉,挑着陆寅深的湿凉红舌共舞,将自己所有气息刻印其上, 暧.昧氛围涌动, 如藤蔓般将他们缠绕, 黏在植丝中央。 严翌接吻技巧比只会笨拙学他的陆寅深好上许多,他既知道怎么让陆寅深因接吻而酥软身体, 也知道该何时收紧,何时放松换气。 如果陆寅深是人, 绝对会被他这过于激烈的吻掠夺氧气, 眼中肯定会泅着泪意,早就气喘吁吁软着身体倒他怀里了。 只可惜陆寅深毕竟是鬼,他这亲吻有点用, 但对不懂什么叫窒息的鬼来说还远远不足以让他觉得疲累。 严翌暂时占据先机后,动作变得更加凶猛,舌头刮着陆寅深脆弱的口腔内壁,喘气声变得急促。 风卷起窗帘一角,帘角立刻翩跹摇曳,像正在跳优雅舞蹈的艺术家,屋内正炙热接吻时的全部动静都被仲夏晚间的绿夜婆娑声掩盖。 两人可以尽情纠缠着彼此的气息与唇舌,沉溺在这场爱比恨戾馥郁许多的热吻中。 月色似乎已经染上了橙色光晕,昭示它即将窥于幕后,将主场让给晨阳。 一切归于平息后,晨曦已然初露,学生已经起床动身准备去学校,忙于工作的成年人也要匆忙出门。 日夜轮换,严翌难得睡到了日上三竿。 陈旧窗帘使用时间过长而变薄,纤维边沿长了圈毛边倒刺,此时正映着正午最耀眼的太阳光,暖到让行人感觉燥热烦闷,唯有严翌有厉鬼体温蔽护,只感觉清凉舒适。 床离窗户不近,再加上还有块窗布遮挡,不会被阳光照到,唯有温度传递了过来,暖融融地顺着严翌手腕流到睫毛。 鸦羽微颤,绸缎散乱在旁,昨晚蒙蔽严翌双眼的罪魁祸物与凌乱衣物作伴,勾绕缠绵到不分彼此,看起来十分亲密。 视野终于得以窥见景物,由于一下不太能适应光亮,双眸半阖着好让自己尽快适应光线,严翌视线稍微下移,眼瞳立刻就被这道身影填满。 陆寅深此时正绻在他怀中假寐,衣物不知何时彻底散下,光.裸肩头抵在他的身旁,是只要低头就能亲到的距离。 滑腻肌肤间有许多暧.昧的红色光晕,红艳莓色在他身上热烈盛开,还带着圈牙印,是昨晚严翌占据制动权后,在陆寅深身上用力吸吮出的。 昨晚晨曦即将初露时,蛰伏在体内的浓欲在突破重重困难取得主动权后,就立即迫不及待做出反击。 两点绯色都因严翌唇齿间过于猛烈的力道,充了血般红肿着,陆寅深锁骨处更是布满了细细麻麻的吻痕印记,一如他自己已经结了层血痂的唇,两种吻痕玫色互相衬着,看起来只让人觉得情.色极了。 严翌微微抿唇,轻微的疼痛提醒他昨晚陆寅深的失控,这人向来黏他,可断然没有亲的那么狠过。 这很不正常,对于他不正常的原因,严翌心中已经浮现了猜想,但他无意点破,只想装傻。 他想,他的寅深昨晚已经很温柔了,至少没有将他囚.禁捆绑,和他玩字母那套。 严翌全身恢复了些体力,大概是太久没有进食,腹中有了些许饥饿感,不会饿到让他觉得胃部灼烧,但一直持续存在,从感觉上面就不怎么舒服。 但严翌并没有立刻下床吃饭,他现在更想安静地与陆寅深温存。 他的动静其实很小,只有眼睛与思维动了动,可陆寅深却还是察觉到了,由于假寐而显得有点慵昳的神态幻化,睁开双眼与严翌对视。 他的眼神很平静,如汪清澈安宁的湖水,如果忽视掉眉间的还未散去的情动.欲色,这双眼睛一定是最澄澈的颜色,可偏偏昨晚动了情,这点颜色就被红光晕染,折射殷红,看着莫名色.情。 严翌一眼就能看穿他平静眼瞳深处,正酝酿的漆浓飓风,这风暴欲将他席卷,他故作不知,撕动唇角被吻出的伤痂,双唇开合,亲昵地贴着他侧颊,语气缱绻:“宝贝儿,中午好。” 陆寅深态度一如平常,黏糊糊蹭着他的颈窝,直到人类因胃部痉挛而不得不补充能量,他才堪堪放过。 严翌抬起双腿,双腿因长久维持同一个姿势而发软,指节也无法顺利弯曲,左手食指与他的唇一样,都布着已恢复表面完好的血色。 谁也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重新咬撕,让血液重新流出。 牙齿挺锋利,严翌舔着下唇,在心里点评。 用另一只还有力气的手臂环着陆寅深的腰,严翌道:“我下去了。” 凌乱半散的衣裳合拢,遮掩陆寅深身上春光。 严翌也穿好衣服,起身下床时,床柱与木板发出如释重负的长长鸣叫。 严翌想,现在就要请人专门定制张承重力极佳的大床,以备不时之需。 步伐相比于平时更加缓慢一点,陆寅深从他后背环着他,两条大长腿交叉着搭在他的腰间,鬼气散开环绕,宛如一直想伺机窥探擒夺严翌的背后灵。 要是有人能看见他,恐怕只以为是恶鬼妄图啃噬人类,想吸吞人的灵魂与阳气。 后脖阵阵湿凉,柔软触感延着项颈漾开。 严翌无意阻止,就这么任他缠着,走到了客厅。 桌子有饭菜,看样子是今天刚做好的,被网格状的餐兜罩住,掀开罩兜,严翌简单地热了热,吃完终于让肠胃慢慢平息了起来。 严珏陪妈妈说话的声音从房间内传来。 严翌拿出手机看物流提醒,给姐姐买的书籍还在路上,妈妈的轮椅因为是定制的比较复杂,现在还没发货,估计还要好几天才能到。 倒是给自己买的某些物品到了。 他登入买房软件,想看看有没有房子符合他的需求,要隔音好并且立刻就能入住的。 符合严翌要求的房子很多,他逐一看去并询问陆寅深的想法,陆寅深懒洋洋勾着他的指腹,并不发表意见。 严翌问他什么,他都觉得可以。 样房图片被一一浏览,严翌在心里分析哪套房子最实用。 房门开启的声音传来,严翌顺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就见严珏正拿着个水杯走出来。 严珏想出来接水,刚一打开卧室门,就撞见一副被狠狠凌.虐过的严翌。 少年裸露在外的皮肤全是泛着红青的痕迹,嘴角残留着丝丝血迹,有种另类奇异的帅气美感,表情看起来倒很正常。 严珏心想,幸好她知道这是两人的小情趣,否则她一定会请天师超度了这鬼。 就是这情趣未免也太过于凶残了吧。 他们两个昨晚一定又把床摇的酣畅淋漓,幸好她买的耳塞及时到了,拯救了她的耳朵,让她睡了个好觉。 否则肯定要被迫听这场活春.宫,说不定还得听很久,不然她弟弟怎么睡到这个点才醒。 虽然新婚燕尔,那方面的兴致浓点是正常的,但把血都弄出来是不是不太好。 严珏看着严翌,没提这个话题,只道:“翌翌,既然我以后都不用去工作,那我就留在家一边复习一边照顾妈妈,等你脸上的嗯……那个好了后,晚上你可以和他去外面玩。” “我记得市中心那边电影院,还有美食街都开得很晚,那边也有酒店,你们可以好好约会。” 严珏的话很有道理,严翌点头都听进去了,仔细想来,他和陆寅深虽然无时无刻都在一起,但很少出门约会。 情侣之间也确实要经常约会,这样的话,陆寅深应该也会比较开心。 严翌顺着她的话道:“好的姐姐,寅深想的话,我们晚上会出去玩,那妈妈就要辛苦你一个人照顾了,对了姐姐,我准备买房子,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看看。” 严珏听他这么说,吃惊地啊了声,没想到自己弟弟这么快就要买房了,她连连摆手,拒绝道:“不了,不了,这是用你自己的钱买的,你想要什么样的,你可以和他好好商量商量,我和妈妈都没有什么意见,你觉得好就行。” 严翌也没在和她犟这个话题,放下手机,脊柱又压下股力道,他伸手绕后,不动声色托了托陆寅深的腰身。 严珏走到桌旁,将烧水壶拿去接冷水,她口渴的厉害,家里又没有烧好的水,只能出来接水重新烧。 结果刚一出门,就看到“凶.案”现场。 等着水烧好的间隙,严珏眼神不断瞟向严翌,最后还是没忍住问了出口:“翌翌,你……真的不疼吗?” 风透过窗缝蹿进,严翌开口说话,唇角伤痕被牵动时,扯着这裹了燥热的风,些微刺痛让他发出极小的嘶声,但并不明显。 他摇头,看着严珏,认真道:“不疼的。” 以他对陆寅深的了解,严翌知道,昨晚的他绝对收了力,若是真舍得对他来狠的,他现在绝不只受了这些伤,更何况陆寅深现在也并没有比他好多少。 脖颈力道骤然消失,严翌双手张开,接住从背后飘到怀中的厉鬼,鬼瞳雾气氤氲,暴露在外的肌肤烙着瑰丽吻痕,艳色衣袖翻飞,确实有几分艳鬼的模样。 艳鬼扬着漂亮的脸,眼睛专注地看着他,亲了亲他的唇角,像是终于察觉到昨晚对他太过分,在心疼弥补。 严翌微抬手腕,食指点在他眼尾已经泛红吻痕,此时正发着不明显的青色,这是他亲口种下的。 陆寅深皮肤白嫩,稍微一用力,痕迹就久久留存。 在他记忆里,陆寅深情.动时眼眸会变得潋滟水润,眼尾会被潮润浸湿。 成了现在这模样后,泪腺或许也被剥夺了。 陆寅深动作笨拙甚至略带青涩地将他结着血痂的食指含进唇内。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40-50 第41章 妖冶厉鬼(14) 玫瑰酥 手指缓慢地探进湿凉口腔内, 指腹被软绵唇舌包裹,指尖顶.弄着柔软的肉壁,指节微屈, 点在陆寅深舌心中央,力度极轻地揉着。 舌头是画布, 食指则是肆意玩弄泼洒颜料的毛笔, 画布一点点浸满了严翌的气息。 手指不断在两瓣红唇间进.出, 吞吐时牵出不少黏糊浓稠的液体,夏日正午的烈日都无法晒干这抹浓液, 热烫气息许久都无法消散。 血味被这涎丝中合,鼻尖嗅闻到的血腥气都变淡了几分。 严翌垂眸看着自己手指在陆寅深唇舌内进出的画面,不明显但很清晰地水声萦绕,看的他喉结滚动,眸中情绪越发晦涩难辨。 明明只是普通的含指行为, 动作幅度也并不大,严翌身上穿着的长袖却滑至手肘,手臂皮肤暴.露。 吻痕与牙印交织, 谁也没比谁少, 层层叠叠在一起, 少年本白皙清透的皮肤全被这暧.昧的红色痕迹掩盖。 衣服下的痕迹果然不比裸露在外的少。 不小心用余光看到的严珏确定了这个想法,她沉默了, 觉得自己出现的好像不是时候,很像程光瓦亮的电灯泡。 严珏接好水, 逃也似的快步离开, 立刻把这屋子交给他们,让他们可以尽情地缠缠绵绵。 最终抽.离开食指时,温热指腹碾过陆寅深软凉的下唇, 发出轻微地“啵”了一声,仿若淫.靡之音。 陆寅深俯身,红润舌尖恋恋不舍地舔了舔严翌指腹,那上面仍然布着可怜兮兮的血痂,方才凌.虐厉鬼过舌心,甚至还有几丝血意渗出,血迹没少,只不过多了酥麻与潮润。 厉鬼抬眸看他时,眼眸像含了春情般昳丽着,红衣与白袖相衬,看起来很是和谐般配。 严翌只觉他万分好看,因他而不断舞悸着心尖,慢慢低头,在他唇瓣落下蜻蜓点水的吻。 很轻,并没有昨晚那么凶狠,轻柔亲吻他时带着万分珍重与爱意。 严翌倏地捂住他的耳朵,隔着手背对他低语,嗓音很轻:“子书,对不起,我回来了。” 子书是陆寅深的字,之前他们同窗时,也基本以对方的字相称,后来两人熟悉了,陆寅深就开始唤他严哥,他也就顺理成章改了称谓。 严翌这行为不过是掩耳盗铃,掌心能捂住他的耳朵,却捂不住自己充满情愫的眼睛,他知道陆寅深能听见,陆寅深也清楚他知道这一点。 陆寅深静静地看着他,看他轻轻颤抖的睫毛,看他漆黑但如黑曜石般清透的眼睛,与被他咬得鲜血淋漓的身体。 他阖上眼睛,下巴抵在严翌肩头,蹭着他的脸颊:“我想吃玫瑰酥了。” 严翌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做任务时,认识陆寅深后两人相处一直都很和谐,偶有拌嘴,互相也会给台阶下。 吵的最严重的一次,是严翌不同意陆寅深亲身冒险给战火频发的地区送药品与食物,两人冷战了好几个小时。 后来陆寅深牵着他衣角,红着眼睛看他,对他说:“严哥,我想吃玫瑰酥了。” 严翌也就彻底心软了。 他心猛地颤动,严翌顿觉酸涩,手心沁出汗,移开掌心,捂住陆寅深眼睛,在手背落下轻如羽翼的吻,他说:“好。” 现在这个季节并不是玫瑰盛开最灿烂的时分,要想摘到最新鲜的玫瑰,要专门去用温室系统搭建而成的园林。 严翌向家里人说了声,利用地图导航去了玫瑰园,撑着黑伞的少年弯腰摘花的身姿格外惹眼,尤其在这个季节还身穿长袖长裤,嘴还红肿的不像话,这副模样的帅气男孩自然很引人瞩目。 有人没忍住录了段视频,还发在了某音上,发布者或许自己都没意识到,这段视频会在网上产生怎样的风浪。 严翌采了许多鲜嫩花瓣,这些花瓣要晒过后才可以作为原料。 一时半刻没有办法让陆寅深吃到自己做的酥点,严翌牵着他的手,离开这座玫瑰园,去了家据说做了一百年的酥点店。 严翌尝了尝,店里卖的酥点味道确实不错,到无人的地方,他取了块递到陆寅深唇边,眉梢带笑:“尝尝。” 严翌问他:“好吃吗?” 陆寅深看向他手里装着新鲜花瓣的精美包装盒,意思很明显,想吃他做的。 严翌唇角微扬:“明天给你做。” 陆寅深飘近,紧贴他的胸腹,点头。 严翌并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带着陆寅深去看了场电影,是新上映抗战片,大概是这片勾起了他的回忆。 电影播放的时间,陆寅深靠在严翌怀中看的很认真,一双眼眸专心致志地盯着大屏幕看。 严翌环着他的腰,眼底只倒映着陆寅深的身影,电影声沦为伴奏。 这场电影伴随着悲壮的音乐谢幕了。 严翌并没有订酒店,看完电影就回了家。 到家时,严珏显然没想到他们两个这么快就回来,表情有些诧异,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没有好好玩吗?” 她还以为弟弟要和这人在酒店摇一整晚呢。 严翌笑道:“对呀。” 严珏担心他饿着肚子回来的:“晚饭吃了吗?” “吃了的姐姐,妈妈怎么样?”严翌拐了个话题。 严珏:“挺好的呀,你不用担心啦,既然回家了就好好休息吧。” 严翌和陆寅深回到房间,空气静谧安宁。 第42章 妖冶厉鬼(15) 来消息 严翌在房间中日常与陆寅深纠缠缠绵, 浅尝辄止的吻一点点深入,闭着眼睛,认真感受对方的气息。 呼吸间的吐息喷洒, 灼热空气与体温,手指挑开碍眼的衣物, 俯身在白皙脖颈上落下痕迹。 在他们即将把可怜的床弄塌时, 下午严翌去采花瓣时被路人拍的视频悄悄走火。 由于拍摄角度设备和技巧等多重问题, 画质并没有特别高清,再加上距离也不近, 人像也有些模糊,但却更加为这画面增添了朦胧美,看的网友嗷嗷直叫。 帅气男孩摘玫瑰,赏心悦目的养颜视频,能在网络上发酵出巨大的热度是极其正常的一件事, 许多网友发表舔颜评论,也有些网友注意到了不同寻常的细节。 【小可爱吖:昂???谁能告诉我什么情况?昂昂昂?这帅哥什么情况,难道我们生活在两个国家, 大夏天的怎么穿成这样, 他就不怕热吗, 而且看起来也没有下雨吧,为什么要打伞, 吃撑了?】 【喵喵永春拳:看看!看看!你们猜猜我放大看后,发现了什么好东西!是草莓哎!而且有好多好多的草莓!好涩好涩, 怎么会这么涩嘿嘿, 我赌他是攻!而是还是家有悍妻的攻!】 【是狗狗教啦:哎,奇怪,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位帅哥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看到过他?真的感觉好像前几天才看到过他的视频, 他是网红吗?还是明星?】 【biubiu:嘶,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位帅哥很像那位嫁衣少年?就,虽然看不太清楚脸,但是脸的轮廓,气质,最重要的是有一种玄而又玄的直觉告诉我,他们是同一个人。嘶,奇怪,可能是空调开太足了,突然觉得好冷。】 被这网友点醒,其他人也开始产生好奇心,有人开始扒细节论证这摘玫瑰的帅哥和身穿嫁衣的少年是不是同一个人。 这一扒,还真被扒出不少相同的细节,把视频截图放大看后,两人左眼下都有泪痣,身形也很像,气质也简直一模一样。 许多网友已经确信这两个不同视频的主人公是同一个人。 部分网友脑洞大开,开始脑补毛骨悚然的故事。 【宝儿:你们说,他会不会是在为鬼撑伞?之前那段视频里那个嫁衣帅哥是在结婚吧,看现场那么阴气森森的,估计是冥婚。假如不是在拍电影,而是真实发生的事,那是不是代表他身边一直有鬼?!】 【小鸡捏西红柿:嗤,笑死,世界上怎么可能真的有鬼,要是有鬼,我倒立吃键盘好吧,估计是无聊的炒作,啧,除了脸有点看头,这炒作没什么意思,都散了吧。】 【游戏才是yyds:!!!wocwoc,这个男的我在现实里见到过,我跟你们说,之前我在网吧打游戏,他特别诡异地对空气说话,还抱着空气,表情还奇奇怪怪的,我靠,该不会真的是鬼吧!】 【渗:你们一个个把鬼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想什么呢,要相信科学,相信唯物主义,和伟大社会旗帜照映的光辉ok?鬼这种东西是绝对不存在的!】 【安静:不管什么情况,这帅b的颜我先磕为敬,吸溜吸溜。】 即使有网友的猜想无限接近现实,在这充满科学与理性的世界上,也没多少人相信,有些人还把这视频当成炒作。 视频火了后,严翌作为这两个视频的主角,彰显出了他优越的颜值与极高的商业价值,有不少娱乐公司动了心思想签他,纷纷摸到可能是他的账号,给他发私信。 希望他能签下合同,成为公司旗下又一棵粗.壮的摇钱树。 开出的条件充满极高的诱惑力,只要是对名气与钱有欲.望的人肯定都不会拒绝,在他们看来,这人既然一而再再而三出现在互联网上,说不定就是有意炒作,他们开出这么好的条件,绝对是条马上上钩的鱼。 不过他们注定无功而返,他们想挖的人此时正与他们不相信存在的鬼耳鬓厮磨,极进缠绵。 严翌轻轻揉了揉身下人的长发,今晚的陆寅深格外温柔,皮肤上再也没有增添新的咬痕,只有暧昧绯色的吻痕,缱绻温凉,如夏日凌晨徐徐吹拂的晚风。 胡闹许久,床柱可怜但又分外坚强地坚守着,严翌环住陆寅深的腰陷入沉眠。 梦境里全是陆寅深的身影,梦着他,唇角就忍不住一直往上扬,笑意氤氲的柔软弧度吸引梦中人俯身不断亲了又亲。 一双眸子贪婪地锁定他的脸。 陆寅深生前记忆想起了许多,但更多的好似冰尖下的极寒冰山,藏匿于海洋深处。 还未恢复的记忆里藏了什么,他并不知晓,也并不期待,现在的他能成为严翌死也甩不掉的梦魇,无论他身在何处,他都有办法禁锢他的灵魂,让他再也逃脱不了。 深度睡眠很适合补觉,严翌睡得很舒适,第二天早上醒得也早,轻轻捏了捏陆寅深的耳垂,吻了吻他耳尖:“早上好。” 严翌下床,拿好伞,准备将昨天摘的花瓣晾晒起来。 晾晒的地方是顶楼天台,邻居大娘正好来晾衣服,一看见严翌就热情打招呼:“哎呀这么巧,真是个懂事的娃娃,现在太阳这么烈咋还撑伞,哎呦年轻人就是精致,不像我一大把年纪了,哎,你这晒的什么啊,看着怎么像花。” 严翌笑着回她:“张姨,这是玫瑰。” 邻居大娘名芳,叫张芳,她嘟囔着年轻人就是潮,还晒玫瑰,哪像他们只晓得晒晒衣服,晒晒腊肉。 她边抖着手下的滴着水的衣服,边对严翌唠嗑:“小严啊,你别嫌姨啰嗦,我跟你说啊,你现在也要二十了吧,姨像你这个年纪都生第二个娃了,你可要抓紧找啊,你长得俊,也勤快,肯定有姑娘喜欢,姨家有个正合适的侄女儿,你有没有兴趣认识。” 张芳那代人普遍结婚生孩子早,她也就不觉得连二十都没有就结婚太早,一心撮合严翌与亲戚。 在她看来,张绣家两孩子都是顶顶懂事勤快的,不说以后能不能赚大钱,至少看起来就是个会疼老婆的,自己侄女嫁给他肯定不会吃亏。 为了凑媒,她在这都快把嘴皮子磨破了,听的红衣不断翻飞乱舞,敏锐性不够的大娘,没有察觉倏然变低的温度,又从桶里掏出件衣服,卷起来拧干。 空气像被抽干了一样,严翌骤然觉得自己身处真空,腰间一双手臂将他勒紧,余光与缠着腥红的眼眸对视,危险气息弥漫。 张姨浑不知觉,继续絮絮叨叨向严翌说她侄女儿有多盘靓条顺,多适合结婚,他们婚后肯定很幸福。 严翌手往下压,扣住腰腹处的手,在冰冷手背处轻轻摩挲,无声安慰陆寅深,他看着张姨:“姨,我已经结婚了。” 张芳显然没想过他竟然已经有家室了,顿时瞪大了眼,不可思议地左瞧瞧右看看,好像要把地板盯穿,用视线逮到与他结婚的那人。 她衣服都顾不上拧干,忙追问:“什么时候结婚的?好不好看,家里几口人,有没有兄弟姐妹需要帮扶……。” 一连好几串问题砸下来,说完咂咂嘴,有些纳闷:”奇了怪了,你们搬来也好些天了,我怎么从没见过她。” 严翌低头,故作腼腆地笑了笑。 他这笑容顿时让大娘自己脑补出了剧情,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她肯定在老家还没来得及过来对不对,哎呦,她要是过来了,你们小两口要是有空可以来我家聚聚。” 谈及自己爱人时,严翌眼神很柔和:“谢谢张姨,但我爱人比较内向害羞,家里有事,那我先走了。” 离开顶楼前,严翌垂眼将花瓣摆好位置。 张芳瞅了会儿他的背影,还是觉得稀奇,不过也没再多问,只是不免觉得遗憾,但既然已经有了对象,那她也不能继续撮合了,当破坏别人婚姻的坏人,只是下一次有机会定要逮着他妈妈问问,那姑娘到底靓不靓。 严翌回到家时,严珏抬眼看到他,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快点过来。 “怎么了?姐姐。” 严珏压低声音,表情神秘兮兮的:“翌翌,你知道吗,唐天师刚刚联系我了。” 女主忽然联系姐姐做什么? 严翌眸光不变,问道:“她对你说了什么?” 严珏回忆起来:“唐天师说那阴气可能和……他有关。” 说到这里,她看向严翌身旁,接着道:“你没有她的联系方式,唐天师就让我转话给你,说山里边的阴气来源如果确定和他有关系的话,到时候说不定要让你们去一趟。” “不过现在还没确定那个阴气具体是什么散出来的,唐天师和她师门们还在挖墓,不对,是勘察。” 可能和陆寅深有关?严翌暗自把这件事记牢。 只是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物品才能溢散开这么多阴气。 严珏把话传到了,拿手机给唐天师发信息,告诉她,自己弟弟和他爱人都听到了。 发完,她把手机往兜里揣,看着严翌,笑道:“你需要的食材我给你买回来啦。” 昨晚见弟弟摘了那么多玫瑰,严珏好奇就问了问,知道他是想做玫瑰酥,就顺手把需要的食材给买了回来。 严翌感谢道:“谢谢姐姐。” 严珏摆摆手:“一家人说什么谢谢,现在也快中午了,我去做午饭,你去房间陪妈妈说会儿话吧,妈妈也想和你聊聊。” “好。”严翌应下。 第43章 妖冶厉鬼(16) 含 日子过去了两天, 都很风平浪静,并没有发生特别大的事,严翌与陆寅深相处得仍然很黏糊, 身上的痕迹消了一点,又有新鲜的补上, 鲜艳的红色与泛青的玫色纠缠, 层层叠叠缠缠绵绵, 暧昧不堪。 哪怕一贯相信自己儿子的张绣,也忍不住起了疑, 蚊子哪有那么大的威力,再者蚊子怎么就逮着她儿子一个人咬。 可当她问出口时,又被严翌随口编的瞎话糊弄了过去,她守着门口看了许久,也没看见有不认识的人进自己家的大门, 将信将疑地信了。 严翌和陆寅深胡闹了这么好些天,看似很脆弱的床板,竟然意外的坚强, 摇了那么多天, 还存活着, 并兢兢业业履行职责。 两天过去了,严翌在网上给妈妈定制的轮椅以及给姐姐买的书籍都到了。 这轮椅外形流畅, 颜色以黑色为主,根据张绣身高与身形量身定制, 还可以智能控制, 操作模式也很简单,即使是没读过书,也听不见声音的张绣上手也很轻而易举。 她看见这轮椅第一反应是心疼钱, 总觉得很贵,她不需要这么贵的东西,在严翌与严珏连番宽慰下,才小心翼翼摸了摸轮椅扶手。 表情喜悦又忐忑,其实是很期待自己可以不一直瘫在床上的。 张绣瘫痪的部位主要是右边腰椎至胸骨间的位置,虽然只瘫了半边,但左边的上半身被右边神经压着,其实也不怎么能用。 好在她的双手双脚没问题,只要好好教,她就能很快上手,以后就可以用轮椅来代步。 不过给她看病也是很有必要的,这样才不会继续恶化,也可以好好检查身体有没有隐藏的病症。 严翌看着严珏,道:“姐姐,我想买燕京那边的房子。” 他前两天又做了三个小软件,很快就卖了出去,卡里现在有不少钱,可以在那座城市买套地段与面积都不错的房子。 以那座城市寸土寸金的价格,全款目前还不行,但首付是绝对没问题的。 严翌先前看了许多房间样图,划动屏幕时,看中了套心仪的房子,这套房子不在市中心,但位置也不偏僻。 旁边有甲级医院,以及教听障成年人的特殊学校,也有学校,图书馆之类的设施。 地铁遍布,通勤也非常方便。 这套房子还是精装修的,可以立即入住,装修风格也符合严翌喜好,最重要的是,隔音很好,契合他的需求。 询问过陆寅深和妈妈姐姐的意见,他们都觉得没问题,严翌也就决定先购置这套房,以后赚了更多的钱,就多买几套。 相比于和家人挤在一起住,他更喜欢和陆寅深过二人世界。 买房是大事,没有办法就在网上买,还要真人带着证件去买。 要想买到这房,他们一家人就得奔波搬家,所以严翌选择在定制的轮椅到了后,再搬家,这样一来,张绣也比较能撑得住,不会受太多累。 这座县城很安静,他们住的地方也并没有特别乌烟瘴气,但工厂和工地太多,空气不好,噪音大,隔音不行,交通与医疗都不方便,严翌觉得并不适合长久居住。 用来暂时落脚可以,但更多的就不行了。 张绣对搬家这事比有了轮椅还高兴,她知道搬家后就能见到儿子对象,手语都开心得要比出残影了:既然家里有了钱,也不能亏待了人家,要买块好的镯子,就是不知道男孩会不会喜欢镯子,对了翌翌,你男朋友喜欢吃什么呀,等他来那天,妈可要大显身手。 之前儿子说搬家后就带对象来见她,这事张绣可一直记在心里。 严翌看着他的手势,笑了笑:妈妈,他很好相处的,他喜欢吃甜的,不喜欢葱,也喜欢微微辣的食物,不喜欢吃内脏…… 张绣认真看着儿子的手语,将他比的都记了下来,顿时更加高兴了,恨不得立刻拉着“儿媳妇”说家常。 和妈妈聊了好一会儿,他们开始忙搬家的事。 搬家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尤其张绣身体还不好,即使他们家当不多,也需要腾出大半时间来收拾衣物,带来的家具等等。 严珏要忙着和房东交接退租的事,严翌则忙着收拾行李,半蹲在地上,收拾零碎的小物品,陆寅深飘在他身旁,目光幽深。 严翌仰头看他,唇角带笑,话还没说出口,唇角又落下了枚温凉的吻。 其实严翌已经长高了几厘米,虽然依然没有陆寅深高,可亲陆寅深时已经不需要仰头或者踮脚了。 他顺势勾住陆寅深后脖,舌尖舔进厉鬼柔软唇缝,用左边的尖牙磨着他的唇瓣,压着嗓音:“姐夫,别闹……” 陆寅深被亲的很舒服,手无意识牵住严翌衣角,发出稀碎的呻.吟。 他尾音都被亲得微颤,轻轻扯了扯严翌袖口,桃花眼灼灼又晦涩,直勾勾看着他:“你什么时候和我做.爱。” 语出惊人。 这几天,严翌忙着买房与做软件,担心陆寅深觉得无聊,就把手机给他玩。 陆寅深坐在他腿上,靠在他怀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划动手机。 严翌没敲多久键盘,就忍不住低头看他在做什么,每当这个时候,陆寅深就不再关注手机,抬头看他,两人自然而然交换了个吻。 余光吝啬扫过手机时,他分明记得那时手机屏幕很正常,并没有与色.情有关的图片或者科普。 不过很显然,陆寅深从手机里确实学到了很多,比从春.宫图中学到地更细致也更丰富的情.色知识。 知道他们这些天只是亲亲,并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 手机屏幕瞬间变亮,图片钻进严翌眼底,陆寅深很认真问他:“喜欢哪种姿势?只要是你,我都可以。” 见他迟迟不说话,红衣厉鬼决定先行示范,双腿夹住他的腰,问:“这种吗?” 图片又换了张,严翌忽地被道力量推倒在床板上,腰腹多了重量,陆寅深还在说着:“还是这种?” 严翌狠狠闭了闭眼,红着耳廓,很凶地捂住他的嘴:“笨蛋。” 掌心一片濡湿,殷红舌尖舔着他的手心。 舌头带来的软湿触感很明显,夏天的热度好像一下子就塞进了身体内部,严翌觉得自己要热到爆炸了。 偏偏陆寅深还有意撩拨,环住他的脖颈,轻轻咬住他的脸颊,潮润蔓延…… 酥麻感同样肆意撩动着严翌的神经。 陆寅深眼尾微垂:“为什么?” 担心他乱想,严翌解释:“阳.精可能对鬼有影响,所以……” 陆寅深扣住他的手,鬼气混杂着金光浮现,他说:“我可以用它来消化,可以一直含着,不会有事。” 功德确实可以消化可能带来的负面影响,严翌喉结跳动,欲.望也被陆寅深这番话挑起。 严翌觉得陆寅深在勾.引他方面有种登峰造极的天赋,随便一句话,甚至不需要说话,光出现在他身边,就能让自己心神摇曳,只能跟着他的节拍走。 陆寅深眼眸灼热,白皙皮肤透着层绯色,上面还叠着圈吻痕,他继续说着:“我喜欢含着你……” 严翌心跳不止,可看着收拾到一半的行李,和只到了一半的“床上”用品,就这么做,陆寅深会不会疼。 太阳光热烫,差点将窗帘点燃。 他真的要和陆寅深白日宣.淫吗? 上一次他没和陆寅深做过这种事,在他自己的记忆里除了陆寅深,他也从没和别人有过暧昧的关系。 对情.爱之事,严翌是彻底的初级实践者,哪怕掌握了一堆理论知识,但压根没真实的经验。 虽然清楚该怎么操作,可严翌还是有些担忧,这种事如果只有他一个人觉得舒服,那根本没有意义。 身前重量不断下压,陆寅深昳丽的脸映在眼前,漂亮的眼睛提醒严翌,他起了欲念。 “我……” 严翌眸色微暗,手落到陆寅深后腰。 “翌翌,你行李收拾的怎么样了?”严珏的话刺进房间,打断了严翌的思绪。 手规规矩矩地放在陆寅深腰侧,没再乱动。 天平倾斜,严翌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回答她:“姐姐,我快好了。” 知道今天是不可能了,陆寅深俯身抱住他的腰,闭着眼睛,表情很失望,严翌心疼的捻了捻他的指节:“到新家后,好吗?” 他给了准确的回答,陆寅深语气恹恹,勉强接受这个时间:“嗯。” 两人安安静静抱了许久,严翌继续收拾行李,收拾完后,拖着行李箱放到客厅,方便拿走。 看着收拾好的行李,严珏有些感伤:“要是爸爸在就好了。” 爸爸自杀一直是她的阴影,严珏经常会自责如果她那天叛逆一次,哪怕这辈子就那一次,不听爸爸的话去买米,或许爸爸就还活着,妈妈也不会因这打击而中风。 巨大的阴影与痛苦将她笼罩,严珏察觉自己的话,自责地咬咬唇,懊恼自己说了不合时宜的话。 爸爸的死,不只她一个人难过,妈妈和弟弟一样,她不应该提的。 好在妈妈听不见。 看着妈妈好奇又小心摆弄轮椅的模样,严珏又无法庆幸了,为什么妈妈听不见。 他们的已经票订好了,在明天晚上,是火车票,这座县城实在太小,连机场都没有,好在这个时间不是赶火车回家的高峰期,严翌顺利地买到了三张软卧票。 晚上没有阳光,陆寅深会舒服很多。 严翌目光柔和地看着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轻轻捏了捏。 第44章 妖冶厉鬼(17) 尸体 行李收拾好了, 因为想着是为数不多能在这边吃的的几顿,再加上家里也有许多菜还没吃完,晚餐很丰富。 饭桌上, 张秀稀罕地摸着轮椅扶手,饭都顾不上吃几口, 每条皱纹都漾着笑意, 无声笑容乐呵呵在脸上绽放。 严翌后背贴着具泛凉的身体, 后脖不断传来湿黏的触感。 仗着除了严翌,其他人看不见他, 手探进桌底,撩开衣摆,不断抚摸着严翌薄薄的腹肌,温冷的气息撩着严翌耳廓。 耳垂被细细含.舔着。 严翌垂眸,神色很浅淡, 手下抬,圈住陆寅深手腕,看似很正经地专心用餐, 实则一直在和男人调.情, 好在桌上其他两人都没有关注到他不正常翻起来的衣角。 倒是严珏看着家里的调味料, 油米面粉发愁,他们家以后都不回来了, 这些东西带着占地方还麻烦,可很多才刚开封, 生抽老抽醋蚝油以及其他调料还剩下一大半, 扔了又实在浪费,她实在舍不得。 而且盐,鸡精都还有袋没开封呢。 可家里用过的东西, 怎么看都感觉送人很不够格,总感觉好像把别人当垃圾桶一样,但严珏真的不想浪费。 愁。 她想,到底有谁愿意接受呢。 看见严珏纠结的神色,严翌摩挲陆寅深掌心的动作微顿,看她:“姐姐,怎么了?” 严珏看向他,把自己的烦恼说了出来:“家里还有好多东西带不走,扔掉感觉好可惜,所以我就在想该怎么办。” 严珏想,她的弟弟一向聪明,肯定有办法解决。 家里的大件,桌子床板之类房东说可以留在出租屋,为此还大方少扣了点租金,严珏的烦心事也少了一点。 严翌思忖片刻:“张姨一直很照顾我们,可以买些补品,和礼品搭着这些一起送给她。” 光是送自己家用过的调料当然不行,不过再加上特意买的补品礼盒,就够了。 严珏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脸上扬起放心的笑容:“翌翌,你说得对,那吃完的我就去超市买,妈妈就给你看,然后你再看看还有没有东西没有带,不然要是去燕京那才发现没带就不好了。” 严翌点点头:“不会忘记的,谢谢姐姐。” 吃完饭,严珏准备立刻出门去超市,出门前,严翌特意叮嘱她一定要带防狼喷雾,用,用来以防万一。 严珏笑着说好。 饭后,太阳也下山了,窗外路灯照映在水泥路面时,像波光粼粼的水面。 严翌看向张绣:妈妈,我推你去外面散步,可以吗? 张绣迟疑着很久,好不容易不用一直瘫在家里了,她很想出去,可又担心被别人用目光看,什么样的眼神她都觉得不堪重负。 她犹豫着,最后还是拒绝了。 严翌知道她的顾虑,也没有强硬着让她一定要选择出去。 等了一两个小时,严珏回来了,她笑着看向严翌:“跟张姨说了好久,不过她还是把东西都收下来啦,还说很舍不得我们,想让我们去她家吃饭呢,不过我拒绝了。” 她看着已经收拾好的行李,很憧憬:“燕京一定是个很棒的城市。” 严翌:“姐姐以后肯定也能在那边读大学的。” 严珏刚要说话,手机消息提醒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她将手机拿出来一看,神色微变,连忙走近,道:“翌翌,唐天师说阴气来源找到了,但是……” 剩下的她没说出口,把手机给严翌,在严翌接下手机的下一刻,有通电话拨来,他接通后,传来女主的声音,隔着手机,她的话听起来有些失真。 “阴气来源确定了,现在需要你来丰村一趟,不过……” 唐灿大概是在斟酌着语气,停了几秒才接着说话:“最好只有你自己来,你的爱人还是留在那边。” 大概知道他想问什么,唐灿语速变缓:“散发阴气的是具尸体。” “是你爱人的尸身。” 唐灿还在说话,严翌却感觉她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失真,手下意识攥住厉鬼冰凉的指骨。 很冷,但也很真实。 陆寅深还活着,现在就在他身边。 这个事实令严翌感到无比安心。 手机传声筒继续发出声音:“或许你不知道,当鬼魂与他尸体相见的时候,会有很多变数,这些变数可大可小,但这些鬼至少都会因为见到自己尸首而恢复记忆,无一例外。” “普通人死后,其实很难变成厉鬼,因为大多数人的一生都是浑浑噩噩,得过且过的,普普通通降生,普普通通生活,普普通通死掉,一般而言并不会发生令他感觉绝望痛苦的悲惨遭遇。” “反过来说,变成厉鬼的人,死前一定发生过令他感到绝望惨痛的事,恢复记忆后,谁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更何况,这其中还存在其他变数。” “你是他冥婚对象,我师父说你们之间有很深的渊源,你来丰村说不定可以找到方法化解他的怨气,让他顺利入轮回呢。” “所以,严珏弟弟,你的爱人最好不要跟着来,知道了吗?” 如果陆寅深跟着一起去,就会看见自己尸体,想起生前所有的记忆吗? 严翌知道,陆寅深记忆其实已经恢复了一些,但有多少,他无从得知。 要是他全都想了起来,严翌也不清楚陆寅深会怎么样,又会对他做出什么事,不过有一件事,他非常肯定,他们必定生死纠缠,至死都不会分开。 挂断电话那刻,严翌听见自己说:“好。” “你……要离开我?”如蛇般阴冷的气息吹在人类温热的脸上。 严翌没开免提,可鬼的听觉本就不合常理。 显然陆寅深听见了,并自动忽略前因后果,只知道严翌要单独去其他地方。 第45章 妖冶厉鬼(18) 变故 就连是为了见自己他尸体都不在意, 过于敏锐的听力只捕捉到严翌要离开他。 严翌回身,反抱住他,过于突兀的举动让张绣满脸茫然疑惑地抬起脸看向他们。 不明白好端端的自己儿子没事儿抱什么空气。 严珏笑着绕到轮椅后面, 边打圆场安抚她,走到房间前给了严翌一个安慰的眼神。 与自己先前见到被杀的村民尸体不一样, 那些人都是恶心的人渣, 她见到虽然会感觉恐惧害怕, 可不会伤心。 弟弟要见得可是那么那么爱的人的……尸体。 即使严珏看不见鬼魂,可通过严翌的眼神, 和每晚他房间的动静也知道,这个人对弟弟的意义,很重要,非常重要。 严珏在心里叹了口气,低头继续安抚妈妈。 偏偏是在搬家的前一天出了这种事。 陆寅深眼底浮现腥浓雾气, 掐住他的后脖,逼严翌抬头仰视自己,语气危险:“亲爱的, 看我。” 眼尾绯红浓稠, 眸中腥浓与疯意交织, 陆寅深脸色苍白病态,指甲变长, 刺进严翌肉里。 血丝渗出,阴气溢散, 环绕在他周围, 一点点将严翌身形包围,比情人间言语更加甜腻的语气丝丝绕绕钻进严翌耳里:“亲爱的,你要明白, 你永远都无法逃脱我。” 严翌眼眸灼灼地看着他,顺着他禁锢自己的姿态,仰头封住他的唇,细细研磨着他的唇肉。 变长的指甲缩回,苍色与疯意仍在,陆寅深配合他的亲吻,手下力道加大,好在指尖变回原样后,没有新的血液渗出。 严翌用牙磨着他的舌尖,嗓音很哑:“宝贝儿,我不会和其他人做这种事。” “只会和你牵手,拥抱,亲吻,未来还会和你做.爱。” 手圈住陆寅深的细腰,严翌目光深沉真挚:“给我们的爱情更多的自信,好吗?” 陆寅深缺乏很多很多安全感,严翌清楚,他会把安全感做成永不败落的花,小心扎成烂漫鲜艳的花束,亲手捧进他的怀中。 陆寅深没说话,深深地看着他,腥浓情愫蔓延,他松开掐住严翌的手。 严翌直视他的眼睛,说:“我去他们那里,你在家里等我,我很快回来。” 出乎意料的是,陆寅深竟答应了。 严翌不放心他,借来姐姐的手机,严珏很爽快地给他了,并把自己手机的密码告诉他,严翌则把自己的手机递给陆寅深,拨通电话。 指着手机,告诉他:“寅深,只要电话不挂断,你就可以一直听到我的声音。” 陆寅深攥紧他的手机,唇缝与手机传声筒共同传来他的回答。 “嗯。” 严翌俯身抱住他,语气很郑重:“我一定会很快回来,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天色黑沉,上山的路并不好走,信号也时有时无,好在唐灿发在严珏手机里的定位事先保存过,严翌知道怎么走。 丰村像座死囚,过于寂静地安扎在山中,不远处是林立许多墓碑的墓地。 严翌双唇开合,将手机贴近,说着很多话,声线很平稳,被漆黑夜晚朦胧过,显得更加温柔。 踩过一片泥地,已经能看见隐隐约约的人影。 严翌垂眸看向身后的影子,敲了敲手机,声音轻柔,说:“宝贝儿,我到了。” 离唐灿他们越近,也代表离那具沉睡的“身体”更近,严翌知晓自己在自欺欺人,可陆寅深明明还活着,怎么能说那是尸体。 严翌的脚步声很小,但在这片死寂土地上还是非常清晰,唐灿第一个注意到他,摇了摇手,让自己的身形更加明显,好让他能更加明确地确定她的方位。 严翌走近,眼睛自动掠过这些人,直勾勾锁着这具红木棺椁,他的爱人此时在这长眠。 唐灿有些抱歉地看着他:“对不起呀,我和师兄师姐们确定好阴气来源后,我就把棺材给开了,可能惊扰到了你爱人。” 严翌摇头,手掌贴着棺材板,思绪都有些迟钝。 唐灿知道他的心情肯定不好受,小声问大师兄:“师兄,要开棺吗?” 大师兄也姓唐,叫唐朊,他取出枚铜板,神色肃穆,指尖一抛,正面朝上。 唐朊看着小师妹,点头:“开。” 用抛铜板来决定,是大师兄独创的方法,其他同门都觉得很不靠谱,但唐灿觉得大师兄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每当目及到其他师弟师妹质疑的目光,唐朊也振振有词,说这都是命运的安排。 其他同门后面也觉得大师兄这方法没那么不靠谱了,毕竟他每次抛铜板后做出的选择意外的不错。 这就导致唐灿更加崇拜大师兄。 有了大师兄的肯定,唐灿看着严翌,道:“我要开棺了。” 严翌大脑有些钝住,运转半晌才分析出她话中的意思,手心移开,垂在身侧,指尖不断蜷起。 唐灿深吸一口气,扎着马步,大喝一声,将棺材板掀开。 一张熟悉刻骨的漂亮脸缓缓在严翌眼底浮现,躺在棺材里,很安静,安静到近乎让严翌心跳也跟着悬停。 “你爱人体质特殊,所以身体没有白骨话,火火也就认出了他,说你是他冥婚对象,就把你找来。”一道不熟悉的女声传来,严翌无心分出心神去判断是谁说的话。 树叶婆娑声忽然加大,晚间的风阴气加重,红衣一点点浮现。 异变突生。 严翌影子里出现了只——红衣厉鬼。 湿冷体温贴紧他后背,垂落的指腹被握紧在掌心中把玩,阴凉吐息在严翌侧脸蔓延开时,也与棺材里的自己静默对视。 在场之人警铃大响,环成半圆围绕严翌,有位天师警惕地拿出符咒。 第46章 妖冶厉鬼(19) 洞房 天师们如临大敌, 警惕地看着忽然浮现的鬼影,他们这些专业捉鬼的人刚刚竟然没有一个人察觉厉鬼藏匿于严翌影子中。 现在鬼魂还与自己尸身相望。 他们谁也不知道会出现怎样危险的变故,黑夜寂灭, 灰白色墓碑像一颗颗被剜了眼珠的眼睛,血淋淋锁着他们的心肝肺。 有人不小心吞了口唾沫。 相比于天师的惊惧, 严翌对陆寅深的出现并不意外, 他对这人太过了解, 怎么会看不出,月色下的影子早就出现了变化。 身后的影子藏着他最爱的人。 艳丽红衣翻飞, 一点点变成最本真的模样,凄艳红色妖冶,厉鬼身上的衣裳开始变换,竟是套喜服。 冰凉掌心贪婪地贴着人类滚烫的心脏,鬼瞳只有暗色, 神态仿若是从比深渊更深渊的地狱爬出来的,他面色死白,眸中是不加掩饰的贪恋。 阴冷的嗓音爬上严翌耳廓, 指甲变长, 险些刺破人类脆弱心脏, 压抑着纠缠疯意与腥红的语调,绝望自问:“严哥, 你……是不是从没在意过我。” “战争结束了,我想来这里隐居, 可这里什么都没有, 我不想让你生活地这么贫苦,我想和你结婚,和你生活。” “所以我答应了研究院的邀请, 从那天起后,我们聚少离多,我努力了好久好久,他们愿意特批给我们结婚证,是我们国家第一张同性的结婚证。” “我高兴地要疯了,我定制了两套喜服,我幻想了你好多好多表情,你会很高兴,会抱着我,夸我,说我好棒,你还会用自己做的照相机拍我,拍我们结婚的场景。” “那是我最开心的一天。” 字字泣血,喋着绝望疯长的音节随后变得嘶哑。 “爸妈被仇杀那天,你说你会一直陪我,可你走了。” “可最让我恐惧的是,你离开后,我对你的记忆也越来越模糊。” “在记忆还没完全消失那天,我穿上了婚服,把你的衣服做成了娃娃,可你留下的衣服好少好少,做不成大娃娃,那个娃娃穿不上喜服,也……拜不了堂。” 厉鬼语气很平静,甚至还带上了笑:“严哥,你想不想知道,我怎么死的?” 他指向棺材里的自己:“我穿上婚服,甚至还学着其他新娘,抹了胭脂,我躺在里面,棺材板盖上了,好黑啊。” 他似乎有些委屈:“真的好黑好黑啊。” 紧接着,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欢快:“可后来我就再也没感受到黑了。” 话到这里,他停顿几秒,唇角勾起抹嘲弄弧度,像在嘲笑自己,也像在嘲弄虚无的爱情。 “我躺在里面,甚至还在想,要是你能出现,抱一抱我,我就什么都不计较了,我可以一直装傻,哪怕你一点都不喜欢我,一点都不在意我也没关系,只要你能抱抱我。” 缠绵着猩意的死白瞳孔锁着人类眼睛,厉鬼笑容很奇怪:“可你没有。” 记忆彻底恢复的陆寅深,心脏,四肢,骨骼,身体每一寸皮肤都被临死时的绝望浸泡,陷入疯戾偏执的困境。 鬼气与怨气让这片土地降温,冷得草木簌簌。 严翌脸色是同他一般无二的苍白,他牵紧陆寅深的手,想问他疼不疼,有多疼,想对他说很多很多话,这些话语一起涌上喉管,最后又缄默。 他无法辨驳,离开陆寅深是事实,伤害他同样是事实,即使这并不是他的本意。 因地面崎岖不平,严翌脚尖微踮,闭上双眸,小心翼翼吻住他的眉间。 他小声低语,话中饱含着心疼:“对不起……” 众天师看着这鬼神经质的表现,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厉鬼神态很疯,可话中条理很清晰,看起来理性尚存,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做。 而且看着这人鬼情未了的模样,他们好像一枚枚硕大的电灯泡,锃光瓦亮的,看起来很多余。 唐灿扯了扯大师兄的衣角:“师兄,我们走吧,让他们单独相处可能比较好。” 说话时,她擦了擦通红的眼角。 唐朊没立刻答应,守卫普通人可是他们的天职,厉鬼一旦失控,万一对人做出什么不可控的坏事,有他们作为防线,才能保护其他人的平安。 他沉吟片刻,指尖抛出枚铜板。 圆形铜钱在空中翻滚,一看结果,唐朊捏了捏眉心,而后做了个特殊手势,让同门其他人跟着他一起先离开。 既然他的好伙伴都告诉他,他们离开会是好结果,那他就带着同门静待佳音。 离开时,他抓住小师妹的胳膊,唐朊大师妹牵住小师妹的手,二师弟三师弟牢牢护在小师妹旁边。 生怕他们迷糊路痴的小师妹迷路。 阴暗鬼气升腾,幻化成黑色锁链,将严翌手脚囚锢。 温软唇刚离开眉间,严翌就发现,自己想将他抱进怀中都做不到。 陆寅深痴迷地低头,嗅着他脖颈的气息:“哥哥,你逃不掉我的。” 严翌张唇,想说自己根本不会逃离他,下一秒,唇与眼睛一同被封住,再次丧失视觉与说话的能力。 冰凉手臂环紧他的腰,身体被带着悬空。 后背与床板碰撞,严翌猜到他们现在在哪,大概是在他们结冥婚那晚,步入洞房时的小别墅。 上一次他离开同天陆寅深穿上喜服,这次他再次来到这个世界时,同样穿上了喜衣。 哪怕是阴差阳错,他们到底还是成了婚。 如今也真的要洞了房。 锁链牢牢束缚住严翌身体,全身感官被封了大半。 严翌感觉到有根指尖探进自己衣内。 裤襟散落。 旖旎冷浪不断涌来,攀着热潮,搅弄出大片湿热,夏日晚间徐徐凉风被渲染燥热,粘稠不堪。 手掌撑在严翌两肩,柔软挺翘悬空摇晃,不熟练地几下后,落坐在严翌腹部上。 难耐哼吟撩过严翌耳侧,像是想证明自己很熟练,陆寅深俯身压下,舌尖舔进他的唇内,带着口枷一同在严翌唇齿间上下运动。 狠狠咬着严翌下唇,厮磨舔舐,血花蔓延,少年皎白锁骨、颈窝全是缠了红液与咬狠的糜烂花朵。 花朵无需挤压,就有花液汩汩流出,严翌喘着气,被压制的痛感与欢.愉在心脏绽放,心尖颤抖,无法平息。 “哥哥,你这样……真好看。” 迷恋目光在严翌脸上流转,陆寅深恋恋不舍地吸吮着他的唇角:“好喜欢哥哥,哥哥也喜欢我一点点,好不好。” 舌头继续顶进严翌唇内,磨着他的唇,宛如情人般黏腻低喃,厉鬼蛊惑轻语:“哥哥,你能不能看看我。” 艳色喜衣同样早已褪去,两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亲密地相贴着,陆寅深蹭着他的脸,指腹慢条斯理抚过圈在严翌手腕处的锁链,满意低笑:“忘记了,哥哥现在看不到我。” 四肢被囚牢,严翌无法做出有效反击。 唇间与另一个人柔软双唇交缠,腹部以下的烈焰被细细容纳,在柔软紧致间平息又剧烈燃烧,如此反复。 陆寅深并不温柔地舔舐咬.吻着他,严翌只觉大脑开始昏沉,脊骨冒着电流,刺激他的每条神经,似乎细胞都在兴奋战栗,竟从中品出些许甘甜来,被禁锢的滋味如此美妙。 纵使严翌从这场泛着疼的亲吻中窥得几丝乐趣,可他怎么甘心只能被陆寅深掌锢,只能被动承受过于热烫温暖的吻。 严翌伸出舌尖,口枷顺利顶进另一人唇间。 呼吸顺畅许多,空气携着麝香味席卷鼻翼,严翌微喘着气:“宝贝儿,让我来,好吗?” 球状鬼气溢开,陆寅深暧昧地用指腹摩挲他的脸,揉红了少年的眼尾,他一字一句说得缓慢:“不行呢。” 语气带着些恶劣的报复快感,却在严翌挺起脊骨狠撞时,这恶劣言语换成了惊.喘。 清脆的链条声不断发出,严翌主动撞上他的唇齿,血腥浓意漾开,脚踝处的黑色锁条互相触碰。 声音很响,也将持续很久。 严翌并不打算阻止他,陆寅深需要自己成为宣泄口,在他身上放纵所有的爱恨贪欲。 严翌伸出粗.壮的舌头,勾起另一条柔嫩红舌,搅弄缠绵时,黏稠湿腻的水声伴随铁链声,共同成为伴奏。 夜晚不断吹拂的风,灼灼攀升温度,风声热烈澎湃,如同不舍分开的情人,仿佛能把山峰都燥红。 严翌专心地亲着陆寅深,吞吐间,银丝牵扯拉出,泛着暧昧的水光。 能将皮肤都烫软的热意裹挟着情.欲,在两人黏吻的舌间盛开,少年如玉般的肌肤满是绯色,严翌想抬起手腕,把陆寅深禁锢在自己怀中。 手腕处冰冷的链圈告诉他既定失败的命运,严翌只能无奈放弃。 撑在他两侧肩膀的手移开,落在严翌脸侧,陆寅深压下身体,挑起他的下巴,亲得远比严翌来得凶戾。 对他的这个吻,严翌全盘接收,唇张大,让他能不受任何阻碍,温软唇肉紧紧相贴。 舌尖轻舔时,卷到了下唇的血丝,铁锈味传来,严翌却跟无所觉一样,动作凶狠地挺起腰身。 严翌身体起伏时,同样带动了陆寅深的挺翘部位。 甜腻亲吻时带来的呻.吟喘息与热浪风声旖旎,不断将气氛推向暧昧的最高.潮。 与爱人接吻的滋味就足够美妙,让严翌沉溺其中,腹部聚集的烈焰也得到了安抚。 过于缠腻的吻,阻碍了鼻腔吸入氧气,严翌想调整自己的呼吸节奏,好延长这场曼妙的吻。 他的小动作很快就被敏锐发现,舌尖被轻咬,陆寅深不满他的举动,贴着他的唇,慢慢吐出话语:“哥哥,专心。” 陆寅深的声音被满室炙热的空气渲染,呼出的气流十分炽烫。 第47章 妖冶厉鬼(20) 石楠花 严翌竭力扬起下颌, 喉结滚动,将裹着两人气息的液丝吞咽入腹,气温被加深地更加黏腻暖烫。 两条长腿死死夹着严翌的腰, 艳丽婚裳与他褪去的衣服勾绕,旖旎满屋, 陆寅深苍白面容迅速染上潮红, 明明不会察觉到缺氧感的他, 恍惚间竟觉得自己要呼吸不过来了。 就像躺在棺材里的那天一样,氧气越来越少, 泥腥味越来越重,窒息与浓重的臭味包裹这具充满绝望的躯壳,可到最后所有感觉都消失殆尽。 恍然间,目光落在严翌铐了锁具的四肢上,这些过于脆弱的情绪被收敛。 陆寅深凶狠地咬着他的下巴, 在那片皮肤出烙下圈泛着湿红的牙印。 严翌看不见他的神情,但知道他现在状态不对,手腕处响着脆声, 哪怕尽力抬起手腕, 也只能落在陆寅深的腰侧。 严翌力道缱绻地厮磨着他温热的唇角, 他低着嗓音说:“寅深,我想看看你。” 陆寅深眼睛里早就填满了他的身影, 浸润着爱意痴恋,面颊潮红绯色, 恨意躲藏匿隐回心脏最深处。 至少严翌现在被他锁在身旁, 囚于此地,这就够了。 指腹微扬,缓缓摩挲严翌眼睛, 温凉指尖探进,挑开,盖在他顷刻间眼上的遮挡消散。 严翌鸦睫微颤,眼瞳中立刻闯进陆寅深,房间内没有开灯,所有的照明光亮都只能依赖窗外的月色。 朦胧皎月洒进,像铺了层银白色的纱帘,不经意间映在陆寅深脸上,瑰丽情动时的妖冶身姿散发着惊心动魄的魅力,让严翌为之心悸不止。 只能悬停在陆寅深腰侧的手,摩挲着这片莹润肌肤,动情时的炙烫□□让陆寅深的身体也不再冰冷,严翌指腹稍微用上点力,温玉般的肌肤立陷,软到不可思议。 严翌眸中的情愫是与他相似的爱欲,爱恋翩跹而来,邀约欲念共舞,以他们的肉.体作为舞台,掌声是锁链激烈相撞时产生的靡靡声响。 舞台旁没有其他观众,也无需多余的看客,他们既是演员,也是对方唯一的观众,用眼眸细细描绘对方轮廓,温暖皮肤上染满了两人共同的气息,共赴这场情绵暧昧。 陆寅深垂眸,殷红舌尖舔过他的侧脸,桃花眼微微上挑,微扬眼尾都染上了层薄薄的情雾,糜色尽显。 手指挑起他的脸,呼吸声听在严翌耳里,性.感又危险,他说:“我一直在注视着哥哥,所以……哥哥要听话才行哦。” 严翌头微偏,让自己脸能更加贴紧陆寅深的手心。 他仰起脸,咬住他的耳尖,含在唇内用银水渲染着色,抬起手腕,嗓音低沉沙哑:“宝贝儿,暂时解开这些可爱的小玩意儿,好不好?” 被他唇舌内的温度烫到,陆寅深耳垂瑟缩几瞬,他缓缓抚过链条,动作很慢,力道也很轻,如同恋人之间的抚摸。 即使是在黑暗里,他的夜视能力同样恐怖,少年纤细的手腕被勒出了明显的红痕,在过于光洁的手臂上显得分外可怜,像是受了不少被凌.虐的苦楚,一副委屈可怜的模样。 陆寅深眸色微沉,瞳孔晦暗,勾起锁链一角。 “咔”非常轻微的一声后,束缚严翌身体的锁链散开。 他到底还是舍不得严翌疼的。 严翌的腕部与脚踝成功挣脱禁锢,身体前所未有的轻盈。 与此同时,鬼雾升腾缭绕,充斥房间内每个角落,莹洁月色变得晦涩阴暗。 “这是我的鬼域呢,除了我,谁也无法逃离。” 厉鬼半眯着危险的桃花眸,指腹在严翌脸上画着暧昧的圆圈,唇角微勾,带着诱人的笑意:“包括……哥哥。” 严翌伸出双臂,将他抱入怀中,两具身体紧密相贴,勾连的部位倏然受到强烈的刺激。 闷哼声从陆寅深唇缝里发出,麝香味越发浓郁,似乎有石楠花偷溜入室,鼻尖满是粘稠的气味。 严翌感受到怀里人的重量,只觉全身都被满足感围绕,每条筋脉都胀满充盈。 他吻了吻陆寅深的发顶,翻身,彻底改变位置,占据主导权。 腥香气意更甚,屋内似乎有朵石楠花颤巍巍盛开合拢,拢住迸发的汁液,一点点含在花苞中央。 花瓣绽开,包裹住所有的欲液,烫到让人晕眩的体温传递。 严翌被这氛围搅弄出更多的动.情戾气,狠狠低头,凶狠地封住陆寅深的双唇。 这吻很凶,疾风骤雨地亲着陆寅深,让他如同在暴雨里独行的小船,没有浆板可支,只能被海浪推着前行,小舟没有遮挡,雨滴疯狂砸落船板,好像想把船板滴穿。 陆寅深无力地回抱住他的腰,厉鬼无法感受疼痛,可能感受到因亲吻情动而让身体战栗的快感欢.愉。 严翌睁着双眸,专注地捕捉他脸上每一个表情。 月亮隐入云层之中,天色渐渐明亮。 腰间被双腿勾住,严翌陷进新一轮与爱人舞悦情事的愉快之中。 天空再次变换,鬼不知疲倦,只知道向严翌不断索取。 …… 最后结束的时候,陆寅深还有些不满,可也清楚人类和他不一样,需要休息进食,不能全天都沉溺在这种舒服的事上。 严翌餍足地吸吮了下陆寅深红肿的唇,轻轻捏了捏他的脸,夸他:“宝贝儿真棒。” 第48章 妖冶厉鬼(21) 浴室 温存许久后, 严翌环着陆寅深的腰身,拿出手机给家人发信息,以免她们担心。 确认相信发出去后, 严翌把手机放好。 大概是运动了许久,严翌觉得浑身发黏, 汗水沾在身上, 不太自在, 好在这个房子有浴室,也通了水电。 严翌衣服还没穿上, 怀中就多了具身体,陆寅深就像闻不到他身上的汗味一样,低头嗅着他的气息,双手环在他后脖处,紧紧缠着他。 “我们去洗澡, 好不好。”严翌下巴贴在他耳畔,道。 陆寅深舒服地半阖着眼眸,窝在他怀里。 严翌一手托着他的后腰, 一手抱着他的肩, 将陆寅深牢牢锁在怀中, 摸索着准备找浴室所在的位置。 和他不一样,陆寅深身上并没有汗, 可有些东西需要清理掉才行。 找到浴室后,严翌推开门, 缓步走进。 拧开水龙头, 喷头流出温热的水,浴缸水面不断上涨。 走路时,陆寅深身体贴紧他, 惹的严翌呼吸加重了些许,心跳也猛地加快。 陆寅深无知无觉,两双腿夹紧他的腰,双眸里的猩红消退,眼尾泅着绯红,白皙面容潮红仍在,不断地蹭着他的脸,一副特别黏他的模样。 严翌轻轻捏了捏掌心托着的软肉,另一只手探进浴缸,测试水温,指尖传来的温度刚好。 他想轻轻地把陆寅深放进去,察觉到他的想法,陆寅深手臂力气加大。 脖颈处的力道骤然收紧,严翌亲了亲他的唇角:“一起。” 这话落在陆寅深耳里,才让他满意。 这里的洗浴工具也很齐全,都在保质期内,而且是全新的。 两人一起进入浴缸之中,浴缸水面忽然上涨,缠绕着暖意与热浪,水花四溅。 严翌拆开其中一瓶荔枝味的沐浴乳,他视而不见明晃晃躺在旁边的沐浴球,把自己的手当成洗浴工具,挤出乳白色的沐浴乳,手心贴着他的肩膀,轻轻擦拭着陆寅深的身体。 水雾缭绕,白茫茫的雾气缠绕着他们,将两人身形朦胧,像叠了层柔化滤镜。 鼻尖满是香甜的荔枝气味,严翌看着陆寅深柔嫩的耳垂,低头用唇碰了碰。 泡沫布满了陆寅深的全身,严翌用花洒轻轻冲着他身上的泡沫。 泡沫消散,被它覆盖的这具身体暴露,从严翌这个角度可以把陆寅深身上每处皮肤都容进眼底。 陆寅深坐在他腿上,后背贴着严翌胸腹,温热的水意与男性荷尔蒙一同将他包裹,他仰头,迷醉地吻了吻严翌下颌。 严翌手臂收力,勾住他的腰,双唇贴合,交换了个十分黏糊的炙热亲吻。 动作间,水浪溅进地面泡沫上,泡沫缓缓移动,坍陷消失。 在浴室内,陆寅深的皮肤更加光滑,抚摸起来的触感很让人上瘾,严翌并没有选择克制。 陆寅深身体翻转,与他面对着面,将严翌逼在浴缸角落,扼制他的脖子,闭上双眼,主动加深这个吻。 舌头伸出,用上自己学的所有接吻技巧,搅出不少黏腻暧昧的银丝牵拉时所发出的水声,细微而撩耳的细喘不断从负距离接触的唇角处溢出。 浴室充盈着雾气,水温暖烫。 陆寅深瓷白肌肤被水雾与男性体温渲染地更加潮红湿热。 激情热吻时,严翌被水洗掉的汗水,又浸出了薄薄的一层,线条流畅的腹肌有了些许汗珠,男性荷尔蒙涌进陆寅深鼻翼内,他痴迷地贴紧严翌,不舍得放开与他纠绕的双舌。 严翌调整着自己呼吸节奏,避免气管陷入没有氧气而不得不中断接吻的僵局,他掐着陆寅深的腰身。 身体前压,把他逼在墙上,手臂绕后,垫在陆寅深背后,以免陆寅深直接贴在冰冷墙砖上。 吸紧他的舌尖,强势汲取陆寅深的气息。 陆寅深张开唇瓣,十分配合严翌过于强烈的吻,腿微抬,浑身都散发着想要的气息。 结束这场亲吻后,少顷,陆寅深眼眸睁开,眼尾勾他,牵起严翌的手贴在自己身上。 严翌完全明白他的暗示,手指向下…… 缭绕的水汽彻底朦胧了他们的身影,只有若有若无的喘声响起。 浴缸内的水面产生波动,许多液体从里面流出。 水温变冷后,严翌锢住陆寅深一截细腰,打开喷头,让浴缸内的温度始终维持温暖。 汗意不断浸润着严翌的身体,又被水流冲走,雾气堆叠升空,甜腻的荔枝味与腥浓麝香意缠绵,不分彼此地亲昵贴着。 …… 花洒流出水液,严翌轻轻咬住陆寅深的脸,手指牵出液体,让他体内再也没有外物。 身上的汗意彻底被水冲刷后,严翌将碰头关掉。 抱起陆寅深,用毛巾给他擦干,到了房间,他换好衣服。 陆寅深还有些欲.求不满,不过也知道他现在要吃东西,不然会饿到难受。 房间里并没有食物,严翌抱着他,轻声说:“寅深,你和我一起出门好吗?” 丰村太过偏僻,附近连能吃的店都没有,更何况外卖了,也就村头有家又小又破的小卖部,那小卖部方便面都不齐全。 所以他要去县里才能吃点东西。 陆寅深眼尾上挑,眸色暗沉,静静地看他看了很久,半晌才点头同意。 熟悉的黑色锁铐出现,铐在严翌左手手腕,另一锁铐铐在陆寅深自己手上。 第49章 妖冶厉鬼(22) 火车 现在是白天, 但天气是阴天,阴云满天,并没有阳光洒落, 自然不会照到陆寅深身上。 严翌还特意看了天气预报,阴天时间很长, 持续的时间刚好够太阳落山。 出了小别墅的门, 走了好几分钟, 仍然没碰到村里人,这很正常, 村里很多人觉得这房子是鬼仙住过的地方,不吉利,再加上他们自己做贼心虚,当然会害怕到讳莫如深,除非必要, 不然都是避着走的。 严翌垂眸落在两人相铐在一起的腕部,内心隐秘的占有欲被满足,眉梢流露出清浅的笑意。 直到又走了十几分钟, 才远远看见了一个人影, 严翌瞥了眼, 就将目光看向别处,那个人站在原地, 眯着眼睛仔细打量了许久,认出是严翌, 脸上闪过慌张, 立刻转身跑开。 谁知道这和鬼结了冥婚的人忽然回来是为了什么,总之不可能会是好事,说不定连那鬼都跟着来了, 为了不让自己被鬼缠上,当然是离地越远越好。 更何况逼严家孩子与鬼结婚这种恶事,肯定早就把严家得罪透了,虽然他不怕这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但也不至于傻不愣登地就站在原地当靶子。 就算当初做出这种事的人不只有他,但尚存的几丝恶臭良心,让他心虚又色厉内荏地想,严家这小子早晚得被鬼弄死,就像他老子严大一样。 没想到出门竟然遇到了与鬼结婚的那个软蛋,真是晦气。 手铐材质特殊,外人根本看不出严翌腕部被铐了东西,严翌并不担心会被这人看出不对。 眯起眼居高临下打量圈跑开的人影,丰村人愚昧,封建,大多数人以欺辱弱者为乐。 很多人并不懂法,也不把法放在眼里,要想设套,他们就像见了腐肉的狗,一个接一个入套。 只是…… 严翌唇角染笑,眉眼弯弯地看着与自己铐在一起的厉鬼。 没必要不是吗? 他要干干净净的,真给这些人设套,陆寅深寸步不离地紧跟着他,肯定会很轻易就发现他不对,他胆小善良的温柔弟弟人设不就没了? 这些人做的事已经足够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聚众赌博,非法盗猎,酒后驾驶,入室抢劫,强.□□女。 严翌知道村里有很多人会在村长家聚众赌博,打的数额不至于大到惊人,但也到立案的标准了,这是村长非法收入来源之一。 山里有很多保护动物,村里的人都不认识,只知道它们皮质油光水滑,肉质也好,还有人把保护动物的皮剥了,大大咧咧晾在家门口,无知的很。 一些男人赌博时还会喝很多酒,兴头上来越喝越多,有人家庭条件稍微好点的,就会醉醺醺地开着小破电动车,到处乱骑,那个人之前还把别人撞伤,也不赔偿。 入室抢劫这事和严翌自己家牵扯上了,之前想把张绣抢去当所谓的高堂,后来只抢了几件衣服,但情节也足够恶劣。 这些天,严翌与严珏,张绣相处下来,知道她们对这些人的愤恨,但苦于自己家势单力薄,就咬牙认了,只要他一说,她们都是愿意做证的。 思忖间,严翌将最后一个罪状划掉,何必呢,对受害者来说,这件事她们大概是想一辈子烂肚子里的,说出来,极大可能对她们造成二次伤害。 这些女孩没有必要成为村里长舌人的谈资。 严翌脚步停住,因锁铐的存在,他牵着陆寅深的姿势看起来有些别扭,他看着他,倾身吻了吻他的眉心:“寅深,你真好。” 他真心觉得陆寅深很温柔,也很可爱。 一开始村里的变故,来源张大娃想欺辱女孩,陆寅深现形吓跑了他,因这件事村里才开始流传起闹鬼的传言。 后来村里死了很多人,他们才战战兢兢凑钱请了大仙,接着他们才结了冥婚。 陆寅深从不滥杀无辜,死的人都罪有应得,严翌用另一只没有被束缚的手回抱他的腰,又啄了口他的脸,眸色缱绻:“我真的特别特别爱你。” 陆寅深双眸浮现疑惑神色,不明白为什么严翌忽然夸他,可听到他说爱自己,就也看着他,唇角稍扬。 亲了口他后,严翌胃部发出抗议的长鸣,他最后亲了下陆寅深唇角。 开始往去县里的路走去,他走得不紧不慢,从山里到县上,并没有专车,走路要耗的时间很长,不过对他来说,倒挺像两人约会的,是以可以说是乐在其中。 到了县上,严翌随便买了点东西吃,吃完,回到家,他本想用钥匙开门,结果刚一插.进锁孔,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 开门的人是严珏。 很晚了,但严珏还没睡,她担心弟弟担心到根本睡不好。 她上下认认真真将严翌看了个遍,除了身上惯有的吻痕外,没有其他伤,她松了口气,率先开口:“昨天唐天师找我们了,说事情已经解决了,我们家以后可以安稳了。” 她脸上的表情带着些松快的喜意,在严珏看来,只要离开这座县城,就能过上平静的日子。 严翌点头,道:“嗯,我知道了,姐姐车票我今晚重新买,过几天我们再搬家吧。” 之前买的火车票已经错过登车时间,只能重新购买。 他接着告诉严珏,他还想让丰村欺负过他们家的人付出代价。 严珏听完,攥紧拳头,没有犹豫直接同意,她不会过度善良。 严翌见她同意,笑了笑,道:“那姐姐我先回房间休息了。” 严珏点头:“好。” …… 这几天丰村很多人都过的并不好,有人还躺在家里,就有警察敲门,说有事要调查他,指着院子里挂的皮子,问是不是他打的,这人惶恐不安,嗫嚅着嘴承认,全然没有平常的嚣张劲儿。 还有堆人在村长家赌博的时候,刚在兴头上喝了口酒,同样也有警察上门,嘴上也没把门,说他们经常在这里打牌,结果自己经常输,这次一定要赢回来,当场人赃并获。 一翻审问下,这些人都把话说了,包括未经同意去严家,还抢了张绣衣服,逼严家小子与鬼结婚这事,有人忐忑不安,生怕被抓进去吃牢饭。 还有人不以为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不过是打打牌,剥了皮子,去死了瘸腿男人的家里逛了逛而已,能出什么大事。 心情可谓是非常放松,甚至还有心情开玩笑,直到听到要去局.子里坐牢才慌了,纷纷求饶,还有人自作聪明想拿钱贿赂。 不过这都是无谓的挣扎,他们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这晚,星空明亮。 火车行驶在轨道上,严翌特意买了不同车厢的软卧票。 夜色下,车窗外的景象分外模糊,如镜花水月,朦胧倒映着两具紧紧缠绕的身体。 严翌克制地只亲着他的锁骨,按住肆意在自己身上挑逗的手。 警告似地轻轻咬了咬陆寅深漂亮的锁骨。 火车上可是有监控的,再者这也不隔音,很多声响不用特意凑近就能听个一清二楚。 严翌不想在别人眼底下表演活春.宫。 陆寅深贪恋地蹭着他,把严翌衣服都蹭乱不少,看他时眼睛潋滟含情,跨坐在他大腿上,闭上眼睛索要亲亲。 几乎是在他刚阖上双眸的那秒,温热气息就印在了他唇上,将他的唇色变得如身体随处可见的吻痕一样殷红。 火车呼啸而过,穿过条幽黑的隧道,万家烟火气燃烧,灯光明亮,祥和而安宁。 大概是得到了许多营养,又或是严翌本身的特殊体质,他现在的身高已经可以和陆寅深持平。 相貌也褪去了不少少年的青涩稚嫩,变得成熟起来,浑身散发着男性的荷尔蒙,带上了侵略性。 他扣紧陆寅深的脖颈,把他抵在车窗热吻,睁开间,这张脸刻在眸底,恍惚间,他凭空生出一种感觉。 或许,他们不只相爱过两世。 否则,他怎么就轻而易举为陆寅深倾倒心房与灵魂,又怎么对他如此了如指掌。 不满他的分心,陆寅深咬了咬他的舌尖,不疼但足够把严翌的注意力都引过来。 严翌瞬间回神,合上双眸,专注地亲吻怀里人,这间软卧车厢只有他们,倒不用担心会被其他人直接用眼睛窥去。 缠绵黏丝暧昧牵拉,陆寅深被他锢在车墙处,他毫无被控制行动的自觉,双手更加用力地环住严翌。 一吻结束的时候,火车也穿过了好几条隧道。 摇晃的车面有些颠簸,狭窄的车厢酝酿旖旎气氛。 严翌舔了舔因长时间接吻而泛麻的下唇,意犹未尽地低头继续舔舐了下陆寅深的喉结。 轻咬住微凸的喉珠,含着舌心中湿润。 闷哼从陆寅深唇隙中溢出,他仰起头,手下滑,落在严翌衣角,力气越来越小,最后无力松开,却不避开,反而把自己的身体往严翌怀里贴地更近。 呼吸急促,越是被亲得难受燥热,越是想得到严翌的安抚。 严翌紧紧环着他的腰,松开唇齿,与他耳鬓厮磨,不断亲着他的耳尖,温柔安抚着他:“嘘,宝贝儿,小点声。” 陆寅深眸色迷离,大脑昏沉,已经分辨不清他话里的意思,往他身上紧贴,死死缠在严翌腰身上。 耳廓处的亲昵蔓延…… 严翌圈握他的手腕,抱着他躺倒在软卧里,随手拉紧窗帘,将他们的身影遮挡。 车轨连绵不绝,到站点时,火车停下,轻微颠簸感消失。 严翌与陆寅深却感觉不到,将关注力都集中在了对方身上。 停站时间一到,火车又开始沿着轨道前进,道路平坦顺遂,毫无阻碍,所有拦路的石子山障都被清除,一路往后他们的人生。 第50章 妖冶厉鬼(23) 见家长 从县城到燕京的路程很远, 足足有小两千公里,其间要停靠的站点很多,加上停站所需要的时间, 这辆火车要行驶三十几个小时才能到。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是无聊且枯燥的路途, 毕竟来来回回就是那些景色, 火车上的食物又贵又不好吃。 严翌倒不觉得这趟行程枯燥, 与陆寅深待在一起时,时间流速自动变慢, 他几乎很难感觉到时间发生的变化,相处时的感觉让他很是沉溺并享受。 铁轨绵延到远方,途中掠过众多景色,连绵不绝的山越来越少,低矮的山丘变得常见, 这趟火车上上下下了许多人,晃晃悠悠终于到了站点。 到燕京了。 与其他行人一样,严翌也要准备下车, 他将软卧上躺着的背包背到身上, 恋恋不舍吸吮了下陆寅深红润的唇角, 去其他车厢与家人汇合。 这个站点下车的人很多,人流急促, 严翌牵紧陆寅深的手,怕其他人碰到他。 严珏与张绣睁着眼睛, 不断地感受着之前从没想过的画面, 大城市的火车站和县里的完全不一样,有二十来个检口,可他们居住的县城只有一个。 里面贩卖的很多东西, 更是听都没听说过。 严珏背好行李,推着妈妈,警惕地跟在弟弟身后,担心被人流冲散。 出火车站时,已经是凌晨,霓虹灯闪烁不停,司机候在外面,搭讪着满脸疲惫的人们,借此想拉客。 一见到严翌他们,堆起笑容,上手就要拉严珏背着的包,被严翌制止后才讪讪松开手,可还是不死心想继续揽客。 严珏握紧轮椅推手,拒绝:“谢谢你啊,大哥,但是真的不用了,我们在手机上叫了车的,很快就来。” 她听说过,这种司机要价特别狠,严珏才不想被宰。 一听她这么说,司机撇了撇嘴,不过也没再多说废话,转身准备去拉其他客人。 他们根据地图走到网约车点,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惊艳和惊奇交错的视线,坐轮椅的人这座城市有很多,可背着大包的帅气男人却很少见。 颜值向来是稀缺资源,大多数人看了几眼就收回了视线,少有人直勾勾地一直盯着严翌看,过把眼瘾就行,没必要一直看着别人,虽然真的很好看。 严翌背着的包很大,足足有一人高,背在他身上,压着严翌的后背,脊背却丝毫都不见弯,走动时步伐仍然不紧不慢,他调了调肩带,以免包拖到地面,染上灰尘。 这包是他上火车前特意找了店定制的,里面铺了软绒,躺进去很舒服,过安检时严翌用了自己的能力才掩盖过去,一旦安检人员拉开来看,看见里面的东西,一定会报警。 严翌小心背着的是陆寅深没有呼吸的躯体。 陆寅深牢牢紧跟着他,对他小心看护背包的模样有些不满,但也没有表现出来,左右都是自己,另一个不过是具尸体而已。 他低眉,暧昧地在严翌手腕画着圆圈,那上面多了枚铃铛,走动时会发出清脆的响声,提醒他严翌的归属权。 严翌反手扣住他乱摸自己的手,见他兴致高昂拨动铃铛的模样,眸中浮现抹笑意,带着黑色颈圈的陆寅深,情动时,身体摇晃间,脖圈缀着的铃铛同样摇曳,那画面一定分外诱人。 他插进陆寅深的指缝,与他十指相扣,借此让他被迫规矩。 没等太久,网约车到了。 司机帮着把行李放进后备箱,轮到严翌背后的包时,被严翌随口拒绝,司机就见他小心翼翼地取下包,护在怀中,进车时,还把手掌覆在包顶,避免包里的身体碰到车顶。 有必要这么小心吗?司机不懂,理解不了现在年轻人的想法。 陆寅深眸色沉下,飘起,缠紧他的身体。 司机忽地搓了搓手臂,奇怪,大夏天的怎么这么冷,是车载空调开太低了吗? 他摇摇头,没多想,坐在驾驶位置,启动油门。 张绣与严珏新奇地趴在窗户往外看,她们前半辈子囿囵在山里,去过最远的地方不过是县城而已。 现在乍一到了大城市,兴奋又惶恐,看什么都惊奇,看什么都自卑。 严翌牵起陆寅深的手,亲了口他的指尖,抬眸,含着笑意看他,声音压低:“怎么连自己的醋都吃。” 陆寅深没说话,自顾自把包往旁边挪去,让其远离他,自己坐在严翌腿上,心满意足地蹭着他的脸。 严翌勾住他的尾指,十分纵容他的行为。 车辆没入车流里,行驶许久,到了目的地。 是家酒店。 严翌事先定好了酒店,是两间相邻的房,酒店隔音很好,无论什么动静都不会被别人听到。 严珏知道弟弟肯定急着和那“人”缠绵悱恻,和妈妈一起走进房间,没怎么和严翌说话,以免占用弟弟太多时间。 …… 过了十几天,成功交接好房子,严翌一家都搬了进来,生活进入正轨。 这半个月,严翌和严珏一起带张绣去医院看了,她属于感音神经性听力障碍,受损程度较高,患病时间过长,已经无法通过外力手段恢复正常人水平。 不过可以进行耳蜗植入,让张绣能听到外界的声音,配型已经完成,她身体的瘫痪也开始有了好转。 严翌联系好了学校,张绣这几天在学校也有了社交,交到了朋友,脸上笑容就没断过。 不只是在忙张绣的是,严珏还跑了许多家墓园,给爸爸找了块风水好的墓地。 一家人要在同一座城市,这才叫团圆。 一切尘埃落定,站在之前想都不敢想的大城市的土地上,严珏点了根香,插在买到的最贵的大米饭上,一边笑一边哭。 抬手擦干眼泪,抬头望着碧空如洗的天空,以后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她打了辆车,准备回家,这个点了,妈妈肯定已经做好午饭了。 饭煮缭绕着烟火气,热气腾腾,张绣张口,吐出的话很模糊,要认真听才能分辨:“翌,翌翌,男,男朋友,见……” 这些日子,一有时间,张绣就让严珏带着她去金店挑首饰,她现在已经在各个金店都混了个眼熟,也买了好几副手镯,就等着送给儿子对象。 现在望眼欲穿,就等着把首饰送出去。 严翌能听清她在说什么,他启唇,说得很慢,让张绣能看清他的口型:“妈,明天我就带我的爱人来见你。” 张绣顿时笑开了脸,高兴地多夹了筷子的菜。 第二天,严翌给陆寅深换了衣服,是与他身上同款的情侣长袖衬衣。 五指隐没在长发里,严翌从手腕咬起根发圈,把他的头发束好。 马上要见家长,陆寅深一点都不紧张,也没多少期待,但还是坐好,靠在严翌身前,任他摆弄自己。 严翌对张绣说的时间是晚上,现在还不急,陆寅深平常披散的长发被规矩束在一起,是与往日相同的昳丽好看。 到了时间,严翌在家门外,假模假样敲了敲门。 下一瞬间,门哐的一下打开。 严珏与张绣在里面紧张又兴奋地等着,知道今晚要见“儿媳妇”,张绣开心地都没睡好。 严珏不是第一次见到弟弟爱人,时隔这么久,再次看到,目中仍然流露出惊艳,被他的脸晃了晃眼睛。 对鬼的惧怕消散后,直视他后,才更加深刻明白他生得有多好,要是有谁把这人拍到网上,哪怕只是几组照片,严珏都相信,这照片的浏览量会高到惊人。 不过,她弟弟长得也不差就是了,这就叫男才男貌,天生一对。 张绣是第一次用眼睛看到陆寅深,期待这么久,这下真见到了,结结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局促地用手擦着衣服,大脑短路半天,才想起来要把手镯掏出来递给陆寅深。 因严翌很早就对他说过,张绣过他买了首饰,送他时要接来,是以,陆寅深没怎么犹豫地接了过来。 “谢谢。”因许久没怎么跟外人说话,陆寅深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僵硬冰冷。 张绣根本不会在意这种微不足道的小细节,激动地涨红了脸,她嘴里现在还没办法说出流利的话,连忙推搡了下女儿的手臂。 严珏立刻心领神会,热情招呼道:“快进来吃饭吧,你来得刚好,晚饭刚做好呢,今晚晚饭很丰盛,而且超好吃的……” 她们的热情让陆寅深有点不太适应,他站在原地,攥紧了严翌的袖口。 严翌替陆寅深答应:“好。” 说话时,安抚似的摩挲着他的手背。 饭桌上,陆寅深坐在严翌身旁,张绣热情地招呼他多吃菜。 严翌挡回去:“妈,我们之前刚吃了饭,现在都不饿。” 张绣听他这么说,也不再执着投喂,快速地在半空中比划着,知道他看不懂妈妈的手语,严珏在旁充当翻译。 陆寅深颔首回应。 一顿饭吃完,张绣还想和他拉家常。 严翌:“妈,我们都有点累了,想休息。” 看见他们真的有点疲惫的样子,张绣也就不再多说话,担心地看向他们,嘱咐他们一定要好好休息,不要累到自己。 回到自己房间,将房门关紧,隔绝外面一切动静。 四目相视,严翌灼灼地看着他,指腹摩挲着陆寅深的耳后,还没等他有下一步动作,陆寅深就自动贴了上来。 双唇相贴,呼吸缠绵,温热气流洒在对方脸上,亲得难舍难分。 严翌指尖悬空,倏尔,探进衣内,握紧他的腰身,开始撩拨陆寅深的敏.感点。 他合上眼眸,仔细感受着陆寅深给的反馈,没过多久,屋内响起暧昧的呻.吟 喘声与糜碎的水声持续了整晚。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50-60 第51章 妖冶厉鬼(完) 红色盖头 见过家长后, 陆寅深就正式入住严家,严家的境遇同样很快好转。 严珏专心苦读了很久,成功考上了心仪的学校, 她打算在学业上继续深造,严翌支持她的想法, 让她不会为了物质方面的问题而担忧。 张绣听力恢复了不少, 也能开口说些简短的语句, 瘫痪问题也有了好转,还在听障学校交到了不少新朋友, 成为了朋友们艳羡的对象。 谁不知道她命好,有对极其出色的儿女,不仅模样好,还优秀,有人暗中酸溜溜嫉妒, 哪怕再出色,儿子不还是个同性恋,以后生不了孩子, 就连那学习好的女儿都没个对象, 哪像他们, 早早就儿孙满堂。 等老了有人照顾,哪像她。 严翌专心创业, 创业成功后,还创立了个名为翌深的慈善基金, 用来帮助深山里的女孩上学。 不仅是为了帮助穷苦的女孩, 同样是为了得到功德,为陆寅深祈福。 他后来还买了好几套房子,与家人分开来住, 请了人品好的保姆照顾张绣,在自己家里与陆寅深过起了二人世界。 他的成功,吸引了不少媒体来采访,还上了财经新闻。 无数人对这期采访翘首以盼,恨不得穿越到播放的那天。 彼时的严翌,西装革履,打着没有褶皱的领带,戴框眼镜,俊美凌厉,浑身散发着禁欲气息,被许多粉丝称为,霸总界的颜值担当,而他的身高也早就超过了日常黏在自己身上的厉鬼。 财金新闻的主持人,仪态端正地坐在小沙发上,微笑着采访他:“严先生,我们都知道您一路创办陆安集团的传奇,想必这其中一定有很多不容易,或者趣事吧。” 主持人风趣幽默地拐了个弯:“不过,要是我们只采访这个,我们的收视恐怕要惨遭滑铁卢了,观众们和我都好奇另一个问题。” 他看向严翌左手无名指戴戒指,笑着问他:“我们都听闻严先生有位从不露脸的爱人,严先生的爱人想必也同样很优秀,能否满足我们的好奇之心,不知你们的爱情故事能不能分享给我们,好拉高我们的收视率。” “当然,我们充分尊重严先生的意愿,不方便告诉也没关系,严先生不必有心理负担。” 严翌姿态放松地靠在沙发椅上,在主持人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爱人此时正毫无顾及地坐在他腿上,左手无名指是与严翌同款的婚戒,交相辉映间闪烁着光芒。 严翌不着痕迹地拍了拍他的手背,他清楚,这种场所对陆寅深而言充满无趣感可言,他有心想早点结束。 他抬眸,面带微笑,说着再官方不过的话:“我爱人他性格内敛,确实不方便告知。” 主持人虽然有点失望,但也没有再追问,只道:“去年情人节,我们国家承认了同性婚姻,同性恋人同样受到认可与保障,严先生是否有所了解?” 只要有心想了解,就知道严总爱人是同性,即使严翌从没透露过陆寅深的消息,主持人知道这件事也不意外。 严翌抬起手腕,腕表旁是再明显不过的婚戒,他笑得很温柔:“当然,我与我爱人当天就去领了证。” 陆寅深没有身份证,其实没办法领证,但严翌有自己的办法。 有些仪式感,陆寅深或许不想要,不代表他可以不给。 主持人看着他的神情,由衷感慨:“有您,您爱人一定很幸福。” 男人有钱就变坏是很多男性的写照,但他却莫名肯定,眼前的严总绝对不是这种人。 严翌纠正他的说法:“不,有他,我才能幸福。” 主持人笑着祝福道:“严总和您的爱人一定会百年好合。” 接着主持人又问了其他问题,不外乎创业存在的难点,企业怎么管理…… 这期节目播出后不出意外地火了。 【小可爱:嗷嗷嗷,严总越来越帅了嘤嘤嘤,好喜欢好喜欢,我舔我舔我舔舔舔。】 【橙子:我记得几年前舔颜的时候,他看起来还是特别好骗的单纯美少年,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成为了霸总吗,呜呜呜,西装革履的样子好帅!禁欲帅哥我可以!】 【沉默:看来严总爱人真的也是男的哎,但是网上怎么一直都没传过他爱人的照片,呜呜呜,淦!为什么保护得这么好!不过肯定也是同样颜值的帅b!】 【微码:又有钱身材又好,长得还好看,我的老天爷,你真把我当孙子啊!】 【磕CP达人:不知道他们平时喜欢什么姿势,嘿嘿。(小脸通黄JPG.)】 结束这场采访后,严翌坐进驾驶座,松开领带,解开最上方那颗扣在,露出里面布满吻痕的肌肤。 手机适时弹出条消息,他拿来一看,眉眼染笑,跟陆寅深说道:“姐姐说她拿到第一笔工资,为了庆祝,要请我们吃饭。” 严珏学医,在学校学了好几年,毕业后在医院实习,并没有工资可拿,今年才刚转正,可以拿工资了。 确实是好事。 陆寅深听了,不在意地摸向他的指节。 车流行驶在燕京复杂蜿蜒的道路上,很快就到了地方。 进了包厢,严翌发现不仅只有他们一家,还有女主唐灿。 严珏后来和女主成了要好的朋友,现在自然也请了她。 严珏化了淡妆,穿上漂亮的裙子,大方露出姣好的面容,从前尽量掩饰的自卑怯懦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自信从容。 她一看到严翌,站起来连忙招呼他们:“来,来,赶紧坐。” “好的姐姐。”严翌应下。 严翌与陆寅深坐在一起,听着包厢里的笑声,扣紧陆寅深的手,莫名觉得很安心。 他嘴角噙着抹浅笑,并没加入她们的话题。 唐灿笑嘻嘻地挽着严珏手臂,开着玩笑:“小姐姐,以后我生病找你看病,你记得给我打骨折哦~” 严珏轻轻点了点她脑袋,嗔笑道:“瞎说什么呢,你身体好好的,去什么医院。” 唐灿吐了吐舌头,抱着她手臂摇:“哎呀,我开玩笑的嘛。” 张绣看着儿女其乐融融的样子,脸上笑容就没停过。 没有孙辈怎么了?儿女幸福平安不就好了。 菜很快就上齐了,这些菜肴色香味俱全,看着就诱人的很。 严珏招呼大家吃饭,唐灿特别给面子地夹了一大筷子。 严翌要开车,是以没有喝酒,陆寅深变成鬼后,酒量也不见好,之前好奇喝了半小杯,醉意与情.欲一同涌上。 那天严翌西装在冰凉的地板待了整整一天。 唐灿倒是喝了不少,脸红着,大着舌头开始说话:“我跟你嗦,我之前去爪轨,然后……” 饭局到了尾声,严珏无奈地抓着唐灿这个醉鬼,对严翌道:“我把妈妈和她送回去,你们去过二人世界吧。” 严翌摇头:“不了姐姐,我们一起把她们送回去吧。” 让严珏一个人送两个人,太折腾她了。 严珏想了想,也没有拒绝,带着醉鬼与行动不便的妈妈,确实有点为难她。 把妈妈和女主送到地方后,严翌与陆寅深回到了自己家。 房门一关,又是番春浪与床潮。 …… 时间如白驹过隙,日月星辰不停流转,陆安集团越办越大,翌深慈善帮助了无数女孩。 陆寅深身上的功德金光越来越浓厚,严翌身姿也不复年轻时挺拔。 厉鬼面容是永远都不会变的瑰丽漂亮,人类的外貌历经时光早已不复从前,严翌仍然帅气,带着儒雅的斯文,可无法忽视时间带来的变化。 察觉到后,严翌握紧陆寅深的手,笑着告诉他:“寅深,我请了职业经理人,以后公司就请给他代理。” 陆安集团在严翌带领下,运作的很好,哪怕离开他,也不会有事。 后来的他们去了很多城市,很多国家,看过极光,去过海岛看粉色海豚,那时严翌抱紧陆寅深,贴着他的耳廓说:“寅深,传闻说只要看到它们,就意味着永恒不变的爱情与生命。” 他们用脚步丈量过春天的巴黎,在日出日落时拥吻。 微风摇晃,吹拂枫红的落叶,如同严翌此次初来这世界时被掀开的红色盖头。 严翌已然白发苍苍,他半闭着眼睛,死死牵着陆寅深的手:“我想和你再去看看陆府,还有我们的学校。” 陆府与那座学校现在成了景区,刚得知时,严翌还在创业,就任性地请了假,和陆寅深看了他从前的家,和他们从前同窗过的学校。 他握紧厉鬼的手指,还在说话,可渐渐再也没了声息,唇角用力张开,可怎么也提高不了声量:“寅深,别怕……” 身体滑落,却没倒在地面,落进了个冰冷的怀抱。 好不容易长得比陆寅深高的少年,生命尽头又比厉鬼矮了半截。 没有呼吸的躯体,脖窝滴落几颗泪珠,若他醒来,一定能品尝出其中的咸涩。 抱着人类躯壳,陆寅深眼神枯寂,自毁情绪蔓延。 他阖上眼眸,睁开时,眼中自毁绝望仍在,只是被另外一种冷静自持取代。 他俯身,亲吻严翌眉心:“亲爱的,下个世界再见。” 他抬眸,周遭环境在他眼里变成串串数据代码。 散失意识的最后一秒,严翌满心寂然,这个世界即使有鬼存在,可作为人类,他的寿命仍然有限,无法突破界限,否则小世界会受不住他的力量。 他本质并不属于这个世界,甚至没办法成为鬼滞留于此。 他死后,寅深该怎么办? 【任务目标绝望指数检测中——】 【检测成功,任务目标绝望指数仍未清理。】 【宿主任务再次失败——】 【清除宿主记忆中——】 【清除成功——】 【宿主将被强制脱离该世界——】 【10,9……】 第52章 病弱帝王(1) 皇兄 乾清一年, 海晏河清,内外升平,京城积雪化开, 每至寅时早市开市,街道便商铺林立, 小贩叫囔, 好不热闹, 一副盛世景象。 翌王府却是另一番景象,丫鬟小厮闭紧口鼻, 大气也不敢喘,生怕呼吸重了惊扰到王爷,惹了王爷不快,届时没了脑袋。 昨晚下来道亮到晃眼的圣旨,竟是传唤王爷进宫的, 言辞恳切,说陛下许久未见翌王,甚是想念, 想与皇弟同塌而眠, 促膝长谈, 让王爷寅时就驱车赶回宫。 当今陛下还是七皇子时,温柔清雅, 三步便可成诗,墨香儒隽, 不知多少佳人闺秀暗许芳心, 就是身子病弱,走几步便咳嗽渗血,被太子取个病西施的名讳也不恼。 可谓仁善温雅的代表。 可那是先前, 自从七皇子登基,成了高高在上的皇帝,性子就越发喜怒无常,直让人摸不准脾性,现下唤王爷进宫,定不安好心。 再者他们王爷可是异姓藩王,与陛下同父异母的血缘兄弟都落的那般下场,更遑论与陛下毫无血缘关系的翌王了。 想到之前太子以及其他皇子被斩的斩,贬的贬,就连先皇都死的悄无声息,丫鬟小厮们更是噤若寒蝉,心有戚戚然。 皇位被陛下坐着,可偏偏有翌王在旁,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圣上定然坐立难安,他们王爷此番进宫必是凶多吉少。 若是翌王出了事,届时他们这些作下人的,恐怕也…… 思及此,一时间不免生出兔死狐悲的心思。 严翌缓缓睁开双眸,眸底情绪幽深晦涩。 系统电子音响起,让他下意识蹙起了眉。 【世界脱离成功——】 【请宿主重新拯救该世界反派陆寅深。】 【任务完成最佳人设检测中,检测成功——正经冷淡王爷。】 系统话落,伴随着与这个世界有关的剧情一同涌进严翌大脑。 这个世界由文抄公小说衍生出来,男主本是小县城的落榜书生,后被李安穿进身体,靠着后世的诗文小说,大放光彩。 一路收获了不少公主小姐的芳心,陆寅深成为反派,则是因其中一位小姐对他有意,即使他从没回过箭头,可仍然被李安敌视。 现在这个时间点,男主还在后世,并没有穿来。 而他这世的身份是反派的弟弟,并不是亲生的,他们祖辈一同打下江山,严家祖辈自觉自己就是大老粗,不会管理这偌大江山,遂把皇位让给陆家祖辈,甘心退让。 开国帝皇自然不可能亏待他这个兄弟,给了封地封号,还让自己孩子以后和他的孩子兄弟相称,让他们一同上国子监,让孩子们培养感情。 严翌还得称陆寅深一声皇兄。 他吸收完所有记忆,理了理袖口与仪容,转身离开王府,看模样竟有些迫不及待。 马车颠簸,严翌身着袭绣着金边的黑色蟒袍,长发被根玉簪束着,气质矜贵,跟着摇摇晃晃的车进了宫。 马车行驶在宫道上,一路到了帝王寝宫,养心殿。 历朝历代没哪位皇帝召臣子是去自己寝宫见的,能在御书房单独见臣子便是极大恩典。 即使翌王贵为陛下皇弟,也不应当例外,可偏生圣上却遣离伺候的奴才,让翌王单独来见他,奇哉,怪哉。 外人心思各异,有人心想,莫不是陛下看翌王不爽利,特意让他寅时便起来去殿中好嗟磨他。 行到外殿,马车由专人牵走,严翌脚踩双长靴,神色淡漠,叫人看不清他的心思。 太监眼尖,见着他就要拖着嗓子。 严翌微压袖口,示意他噤声。 踏入殿内,极好的银炭既不呛鼻,也不落黑灰,只这把屋子烤的暖融融,与药香味交织。 “皇兄。” 严翌垂眼看着靴尖,双手交握于腰腹前,脊背微弯,规规矩矩行了个礼。 “阿翌,咳咳,离朕再近些。”指尖拨开帘帐,含情的桃花眸微挑,面庞白皙泛红,带着几丝病气,里衣半露,滑至肩膀,尊贵的陛下把自己大片肌肤暴露在年轻皇弟眼底。 摇曳生姿,尽态极妍,带着与病弱清隽缠绕的媚态,矛盾中绽放诱惑蛊情,很难想象这是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 严翌倒是个贴心的弟弟,抬起手腕,让陛下借自己撑起柔弱身子。 “咳咳……”帝王双眸脉脉,依靠着自己皇弟宽厚胸膛,指尖在那上面画着圈,指腹发白,双颊潮红。 眼神是毫没掩饰的痴迷,贪婪地将他仔细掠进眼底,越看,脸色更加红艳,像株渴望被采撷的糜烂花朵,渴望情绪蔓延。 想被皇弟要。 很想。 日日夜夜,无时无刻不再想,辗转难眠,愈是压抑便愈是难耐。 他对皇弟性.瘾成病,爱浓恣肆,唯他能解。 陛下将自己里衣勾下,陆寅深迷离着眼眸,躺在他怀中,仰头看他,双唇红艳水润:“皇兄好看吗?” 鼻尖银炭与药香气味纠缠,严翌低眸貌似没敢乱看,语气正经:“皇兄自是极好看的,只是如今初雪刚化,陛下定要保重龙体……” 陆寅深抬脚轻轻踹了踹他,眼尾撩过他,不满哼道:“古板。” 亵裤随着他这个动作,稍微滑落,细腻小腿与赤足暴露在空气中,白皙如玉的肌肤稍一接触空气,就颤巍巍染上了粉。 这一姿态对身子不好的陛下而言,已是感到稍累,又是阵阵咳嗽,指尖病白着。 裸.脚被双温暖大手握紧,亵裤拉下,将腿掩盖,严翌捧着冰凉的细腻冷玉,将足衣给他穿上,嘴上总算说了句陆寅深爱听的话:“皇兄若是受寒感了凉,皇弟定夜不能寐,日夜担忧。” 从前那副温柔清雅的做派仿若全是假的,陆寅深就隔着层单薄亵衣贴着严翌,靠的更近,下巴微扬,轻轻咬了咬严翌喉结。 修长指尖将这袭莽炮揉乱,桃花眼灼灼,情意绵绵,瞳中媚意与病气纠缠:“与皇兄见面,还穿这般严实,昨夜说同塌而眠,可非假话。” “朕这寝宫,多你一个也不多,翌王日后与朕同住也非不可。” 严翌回答更是一板一眼:“皇兄此番言行多有不妥,后宫虚置,反倒是皇弟先行入住,恐于礼不合。” 言语间,还抬手将他滑落到腰的亵衣拢起,眉眼端正,好一个正人君子。 “若皇弟真将礼放心上,今日又何必来?”陛下气息轻轻柔柔洒在他脖子上,仰躺在严翌怀中,亵衣再次滑落,痴醉地看着自己弟弟的脸。 “皇弟不是一早便知,朕对皇弟思念成疾,非你不可解吗?你若是不愿,今日又怎会来朕寝殿。” 严翌手还在他身上,贴身衣服甫一落下,掌心就直直贴着这细腻,好似块温凉暖玉,滑腻泛凉,可抚久了,就立刻浮现点点暖烫,臊红了君王漂亮的肩头。 他一丝力气都没用上,陆寅深肩头那片肌肤竟已经红了,他的陛下当真是脆弱得紧。 指尖再次探向黑色袍内,轻点揉摸,陆寅深肆意地挑动皇弟敏感神经。 眉骨风情摇曳,唇珠不吻自红,眼眸含着欲.情,潋滟潮润,勾着严翌那双清潭般的眼眸,欲勾他共堕情渊。 严翌面上仍然是君子端方的模样,只有眼眸晦暗了些。 指骨微扬,按住他肆意撩拨自己的手,眉眼敛下,语气没多少波澜:“臣弟不知陛下何意,陛下还需上早朝,大臣们已在殿中侯着了。” “臣弟来服饰皇兄更衣。” 眉尾轻扫过严翌扼制自己手的腕骨,陆寅深顺势借力更加亲昵地贴紧他,轻咳一声,脸上又添了几丝柔媚病态:“如此便劳烦皇弟了。” 绣着龙图案的鎏金色朝服,被严翌亲手一件件穿在陆寅深身上,知晓陛下身子骨不好,严翌握紧他光凉滑白的脚踝,替他穿上黄锻青底朝靴。 这套朝服一丝褶皱都无,规规矩矩穿在陆寅深身上,称的他姿态如竹,冷淡眉眼间自然流露出戾慑,足以震住臣子,碾碎各异心思。 唯垂眸看着为自己穿朝靴的严翌时,眸中媚意缠绵,情丝绒绒难断。 出了寝宫,严翌与身着明黄色龙袍的陆寅深一齐坐在輾轿中,身形晃悠地被抬进朝殿。 大臣们微微弓着背,低着头,端正等待陛下。 行至金銮殿,严翌与他分开,下了轿,陆寅深便是副漠然的君王模样。 严翌站在大臣们最前方,身旁人察觉到他的到来,将头压的更低,显然是畏惧极了。 翌王手握重兵,听闻还藏了甲胄千副,更遑论其余兵器,恐怕对皇位…… 七皇子活到最后成了皇帝,翌王肯定也对陛下屁股后的位置很有兴趣,届时两党相争,苦的可是他这不知该如何站队的人啊。 朝堂静到落针可闻,布料摩擦声都被隐到极致。 太监伴在帝王身后,拖着尖利嗓音:“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都说新皇上任三把火,许多大臣不想在这时触陛下霉头。 一时之间,偌大朝堂竟只有严翌一人挺拔着身姿,撩着眼尾与陛下对视。 冕旒摇晃,陆寅深弱病地半依在龙椅上,视线投向严翌,眼瞳颇为直勾,氛围诡谲昳丽,旁人看不见陛下的脸,只能感受到不同寻常的气氛,一个个战战兢兢恨不得把脑袋磕地上。 唯严翌端着表情看他,俊帅面容波澜不惊,黑瞳沉暗,蟒袍衬得他腰身线条流畅帅气极了。 腥红舌尖轻点苍白下唇,眸色迷离痴醉,陛下微勾尾指,竟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当众引诱自己皇弟。 严翌神态不变,眸中氤氲着暗。 他的皇兄…… 好骚。 纵使没人愿触陛下霉头,但总有几个直性子。 武将跨步上前,低着头,声音却很洪亮:“陛下,国不可一日无后啊,陛下理应广召秀女入宫,好早日为国诞下一儿半女。” “陛下,选妃之事迫在眉睫,万不可迟啊!” 大臣们只将头压地更低,不愿陷入他们之间暗潮涌动间。 武将性格直莽,继续高扬语调,寄希望陛下能听他的意见:“望陛下采纳良言啊!” 进谏之人乃正一品,姓秦,名疆,领兵打仗是把好手,就是性子莽撞,颇有些愣头青。 秦疆此番谏言并非有意想触陛下霉头,只是以他为首的党派,忧心陛下身子,生怕陛下活不长就驾崩,而那时国中若无皇子。 翌王此厮野心勃勃,定会率兵进宫,皇位一旦易主! 朝就乱了啊! 届时国将不国,朝将不朝,他秦疆愧对列祖列宗,倒不如早日战死沙场,了结这条命来得好。 袖口微扬,掩盖口鼻,旒珠摇曳同脆弱咳嗽声在严翌心中荡起涟漪,陆寅深病红着脸,垂着眼睑:“咳,关于朕纳妃一事,翌王意下如何。” 严翌迈步,腰身微弓:“臣弟私以为不妥,陛下才刚登基,正是要稳固朝堂乃至天下的关键时机,纳妃之事万不急。” 陆寅深似是满意极了他的回答,神态红润,微微颔首:“翌王所言有理,此事日后再议。” 秦疆跨步,脊背挺直,猛地抬头,直视龙椅上的人:“陛下三思啊!秀女之事,万万不可耽误,这天下一直都是陛下的天下,在陛下英明神武的领导下,哪有宵小之辈敢偕越。” 林尚书不甘示弱,与秦疆分庭抗礼:“先皇驾崩,举国悲恸,如今孝期还未满三年,微臣以为陛下应当为先皇守孝,不应沉溺私事……” 秦疆反唇相讥,只是他毕竟是介武将,舞文弄墨的嘴上功夫哪比的过林尚书,顷刻间就败下阵来。 即使嘴上功夫不如林尚书,他还是挺着腰,看向高高在上的帝王:“子嗣问题,陛下定要考虑,不可听信小人谗言呐!” 陆寅深唇角勾起抹似笑非笑的笑意,扫过秦疆:“秦卿对朕子嗣如此关心,朕心感宽慰,听闻府上刚诞下男婴,不若过继于朕,让其承继大统。” “咚!” 膝盖与紫檀木质地板狠撞,额头磕着地,秦疆声线都带着颤:“微臣惶恐,微臣不敢,小儿天姿鲁钝……” 陆寅深微抬袖口:“既如此,秦卿日后莫再如此忧心朕子嗣之事,秀女一事朕意已决,众卿既无事,就早些回府歇息。” 言毕,视线撩过严翌:“翌王此番留下,朕欲与皇弟抵足谈心。” 大臣们暗中交换眼神,脑袋却埋得更低,只想,陛下果真对翌王心有不满,现在将其单独留下,必然在想如何将翌王殿下兵权收回,甚至欲将殿下秋后问斩呐! 第53章 病弱帝王(2) 丞相 底下臣子门暗自交换眼神, 只觉朝中更是暗流涌动。 在太监尖着嗓音喊退朝后,他们纷纷瑟缩着肩头与脑袋,按序走出大殿。 待离开后, 不免又得于心头斟酌几分陛下心思。 大臣走出殿后,自此殿中便只余陆寅深, 严翌与伺候的太监。 太监察言观色的本事已是炉火纯青, 在陛下一个眼神后, 就将身子躬到极致缓缓退出他们的视线范围,活把自个儿当听不见且口不能言的柱子。 “咳咳。” 陆寅深抬袖, 掩住口鼻,脸因用力咳而潮红不少,身体一软,被双强而有力的手臂牢牢抱住。 他顺势靠在皇弟身上,严翌低眸看着他, 道:“皇兄可是乏了?” 陛下阖闭眼眸,闻言,道:“天生如此罢了。” 谁不知当今天子是药罐子, 自小便与药膳相伴, 幼时便被旁人担忧, 若是夭折,他们这些做奴才的恐怕也得赔命。 好在, 陛下即使身子不好,大病小病不断, 却也成功长大, 活得比许多兄弟都长,还登上大典。 陆寅深借皇弟身子歇息片刻,便道:“皇弟不若与朕一同前往御书房?” 虽是问言, 可句中却藏满不容拒绝的肯定。 严翌本身就没拒绝他的想法,即刻应下。 御书房离金銮殿不算远,严翌与陆寅深到御书房时,不过柱香的时间。 如今天下太平,可呈上的折子依旧不少,案牍堆着厚厚的折子,要陆寅深一个个看去,批奏。 所要耗费不少精力。 御书房内同样置了烧炭的炉子,暖融极了,只是离了被褥,陆寅深手脚更加冰凉,面容也更加苍白,轻咳一声,便不在意地翻开下一篇奏折。 严翌不知从何处去来件狐裘大氅,披在他肩头,又将汤婆子取来,放在他手旁,暖意涌来,缓解了些许陛下的病气。 严翌低眉,语气无甚波澜:“陛下如此牵系朝政,只是也务必要将自己护好才行。” 陆寅深眉眼隐在烛台中,迤逦朦胧,唇角勾起抹笑,看向严翌:“皇弟对朕,当真是情深义重。” 情字被他念得清晰极了,严翌垂眸,面上表情是惯然维持的矜正,并未言语,于陆寅深看来,便成了默认,唇角微扬,笑意越加明显。 指节探上严翌指尖,轻轻握住,抬眸与站立在身旁的严翌对视:“朕此时确实有些乏了,皇弟聪慧过人,不若帮朕处理政务。” 按照需要扮演的人设,严翌应当古板而正经地拒绝,对陆寅深说,此事与理不合,奏折之事怎能让旁人插手处理。 眼瞳看着陛下眼下浅浅的乌青,与牵着自己手指的病色指腹。 严翌垂眸,直视他过于潋滟的眼眸:“皇兄既已疲累,臣弟理应为皇兄分担。” 陛下起身,狐裘大氅随着他此番动作滑落,幸而严翌及时伸手,方才没让其落地,沾染地面尘埃。 他道:“皇弟既要为朕分心,便坐在这张椅子上,避免劳累。” 严翌并未与他客气,当下便坐了下去,俄尔,双腿上就多了重量,陛下坐在皇弟怀中,轻轻闭紧眼眸,似是将他身子当成软垫,稍作歇息。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严翌看他的目光温柔又缱绻,狐裘衣再次披到了他的肩上,汤婆子也被他塞进陆寅深怀中。 如此几番保暖措施下来,陆寅深身体总算不再那么冰凉。 因怀中有人的缘故,严翌批奏折的姿态稍有点别扭,他仿若感受不到一般,翻起折子。 折子内容大多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稍大些的事,也与纳妃有关,用词恳切,细数后宫虚置的危害。 严翌掠过这奏折,并未放在心里。 有他在,陆寅深身旁永远都不会出现其他人。 奏折批了大半,耳畔的呼吸声渐渐平稳,低头看去,皇兄竟真在他怀里休憩了。 严翌拢好狐裘,不愿让陆寅深感受到半丝凉意。 大抵是感受到他的气息,陆寅深下意识往他怀中蜷得更深。 待奏折全部批完,严翌将其分门别类,好让陆寅深分辨是哪个派系呈上的。 又是半柱香燃去,身前有了细微的动静,严翌看去,恰好与陆寅深对视。 严翌开口询问:“皇兄可是饿了?” 陆寅深胃口差,向来不怎么按时吃膳。 他摇首,指尖微点严翌领口,眸色带着些微疑念与诡谲试探,他问:“皇弟可从奏折中发现了奇怪之事?” 严翌神态不变,眉目暗敛:“皇兄所指何事?难不成是哪位大臣呈的折子惹了陛下烦思?” 陛下将头靠在他胸膛,半眯起眼,病气诱惑与危险的戾气共同显现:“皇弟当真没看出,那些折子少了一封?” 严翌抬头看向不远处批好的奏折,确实少了一封,指尖微绻,鸦睫垂落:“臣弟天姿鲁钝,皇兄所言,臣弟确实不懂。” 陛下撑着他的腰身,直视他的眼眸,嗓音微哑:“少了封丞相呈上的折子。” “皇弟,不若与朕说说,为何偏生少了丞相递呈的奏折。” 严翌对他的视线不闪不避,道:“概因丞相官位虚置,没有丞相自然也不会呈递奏折……” 严翌心知,并不是这个缘由,之前他与陆寅深的身份可不是充满禁.忌背.德感的兄弟,而是君臣。 丞相与七皇子,手握权势的强臣与病弱温雅的皇子,诚然,严翌再见到任务目标第一眼就清楚,传闻中温柔的病皇子绝没有他表现出来的无害。 他的骨子里充满对皇位的渴望,野心勃勃,不择手段。 严翌并不觉得他这副模样虚伪,反而对任务真的上了心,着手准备帮他。 后来严翌暗中辅助陆寅深成功登基前夕,也离开了这个小世界。 相位就此空落无人,时至今日还未立新的丞相,为这相位,不少文官那是斗的暗潮汹涌,皆想让自身权势再上一层楼,然而陛下的意思他们却也看得明白,这相位恐怕不是他们能肖想的。 纵使不清楚其中弯绕,可他们完全不敢忤逆陛下,自然也明白,没有陛下点头,他们此生都与这顶乌纱帽无缘。 只是…… 严翌思忖须臾,陆寅深应当对之前发生的事没有印象才对,他的记忆会被系统篡改,虚化,模糊,乃至消弭。 即使对怎么登基产生疑惑,记忆被扭曲过的他,也会自行找出合理的解释。 绝不会像如今,竟还生出心思试探他。 可看他眼底情绪,方面是藏着疑惑的,恐仍然未彻底想起,只是起了短暂的疑心。 这些分析在严翌心底转了几圈,脸上却丝毫也不显,他面色淡然:“皇兄怎对此问题如此关切,难道想立相了?” 陆寅深眼尾微挑,并未追问到底,他的记忆模糊成团,只有短短的线与直觉牵连他的思维,许多事情他还并未查清。 严翌将方才折出褶皱的大氅理好,低眸看着陆寅深:“奏折已经批完,这个时辰了,皇兄是否要去用膳。” 陆寅深眼眸勾他,笑道:“自然。” 午膳极其丰富,菜肴甚多,摆盘也很是精致,试毒太监执起公用银筷小口试吃,一切正常后,他们方才用膳。 陆寅深毕竟是皇帝,吃穿用度肯定要小心为上,以免被旁人钻了空子。 膳间,两人举止并未亲昵到越矩,至少没像先前在御书房那般,一人坐另一人腿上耳鬓厮磨,可不断溢散而出的旖旎氛围,仍然让旁边的奴才们感到奇怪。 可他们也只敢暗暗在心里想,是万万不敢在脸上表露出的,以免被主上看见,脑袋与宝贵的身子分离,是以,一个个把头压的极低,浑把自己当成鹌鹑,死命降低自个儿存在感。 席间,只有其中几道菜肴少了两口,陆寅深便放下银筷,看向严翌:“朕用完膳了。” 严翌同他一样,也不再动筷,只是看着陆寅深过于清瘦的身子骨,心疼地想,胃口怎么这般不好。 用完膳,常理而言,作为王爷,严翌不应当留下,可两人一个想留,一个不想走,严翌午后便也待在宫中。 陆寅深很勤政,御书房又多了两道身影,奏折批完,他便开始看书籍,从其他朝代汲取教训与治理之法。 此时,也到了他用药的时辰,严翌小心端来煨煮好的药盅,还未掀开盖子,一股浓浓的苦意就散开,闯进严翌鼻尖,眉心微蹙。 即使他清楚,陆寅深喝惯了药,已经尝不太出来药材的苦意,可药本身就不好喝,同时也是一种提醒,提醒他身子与旁人不一样,只有他病怏怏。 待药温度降低些许,可以直接入口后,严翌方才掀开盖子,倒进瓷杯里。 陆寅深小口抿完,他的身体实在太差,喝快了,都会引来咳嗽,是以,即使他泡在药里长大,习惯药味,也只能小口小口慢慢喝。 喝到最后,舌尖微滞,被苦涩药味麻木的舌头竟尝出了几丝甘甜。 将瓷杯握到手心,才发现,漆黑药底藏了颗蜜饯。 难怪那般甜。 严翌掌心摊开,里头是没有被药泡过的蜜饯,味道会更加甜些。 为了让陆寅深方便拿,他俯下身,温热的唇瓣不小心擦过陛下温凉的侧脸,严翌无所觉般,只道:“这些是刚做出来的蜜饯,皇兄日后可以伴着甜来喝药。” 男人清浅又炙热的呼吸缠绵在耳后,陆寅深洁白耳垂被渲染成了淡粉色,撩起桃花眸看他,指骨微抬,夹了颗蜜饯,捻在两指间。 严翌锁着他耳廓,想,陛下耳尖,看着比他掌心的蜜饯诱人多了。 第54章 病弱帝王(3) 共浴 即使觊觎皇兄, 严翌神态却无甚任何异常表现,从外表看去就是个极其淡漠正经的王爷。 陆寅深手里夹了颗圆滚滚的蜜饯,双眸却一错不错地望向严翌手心那几颗, 想来,是对自己拿着的没多少兴趣, 反倒是对皇弟的起了几分绮念。 指尖与蜜饯尖端一同被皇兄舔进唇中, 他身子冰冷, 唇舌内的温度倒高得惊人,湿滑得很。 药的苦意似乎都中淡了, 只余蜜饯的香甜与男人指尖的温度。 如方才喝药般,陆寅深尝地分外小心,舌尖轻轻舔舐着,卷走些微甜意,就闭着双唇, 感受味蕾所带来的感受。 甜味消散后,便再次伸出红润的舌尖,慢慢地舔过严翌指腹, 睫毛轻颤, 颤出勾人的弧度, 衣裳滑落,虽没露出半点肌肤, 可神态却极其蛊人。 不像是在单纯尝蜜饯,更像在伺机诱人。 严翌只觉自己那根手指濡湿潮润, 还泛起了酥酥麻麻的痒意, 随后又觉喉头发干,低眸望着他,双唇翕动, 又不知该说何话。 最后只说了句:“皇兄……” 待一整颗蜜饯融化,他的指腹也早已沾染满另一人的气息。 陛下想来是满意此物甜度的,餍足地舔着下唇,将皇弟指节全部含进柔软的唇内,似是不小心做了个吸吮的动作,潮艳眼尾勾过严翌的脸,色.气与燥热缠绵。 潮润湿热瞬间漾开,倏尔,严翌便觉连掌心与自己都被浸润出酥流来,一路从指腹烫滚入脏腑。 待唇内药意与蜜饯的气味共同散去后,陆寅深仍意犹未尽般含.咬着皇弟的手指。 含的部位多了,身子一下子受不住,脸色就迅速纠缠上糜红与病白,喉结起伏,又咳嗽起来,餍润而产生的绯红,即刻与病气亲昵勾绕。 陛下明明受不住皇弟过于修长的手指,偏偏又舍不得吐出来,只舔吻地越发小心,好让自己能含更长的时间。 严翌生不出半丝阻止他的心念,哪怕他被皇兄挑逗到浑身发热,就连大脑都晕乎浑浊起来。 齿间轻咬他住第二指节,修长指腹不小心顶住肉壁,酸胀感袭来,陛下仍未舍得将含在舌内的手吐离。 扬起白皙下巴,后脖曲线流畅又漂亮,他痴迷地看着皇弟的脸,即使身体无法承受,可却愈加渴要,蟒袍与龙袍重叠,宛若世间最亲密的爱侣。 眼眸灼烧含情,里面是没有任何掩饰的爱恋迷醉,他的目光远比炉子里燃烧的银炭来得滚烫。 严翌捂住他的眼睛,第一反应竟是不敢直视他。 往日君臣,如今兄弟,他到底是骗过他。 大抵是不满他捂住自己眼睛,陛下终于吐出被他蹂躏地不成样子的手指,微抬手腕,轻轻握紧他的手腕,将严翌手钳制。 四目再次相对,陆寅深才稍觉满意。 严翌垂眸,落在旁还未看完的书上:“皇兄不若先看看书为好,好以史为鉴,更好治理这天下。” 陆寅深直勾勾地看着他的眼底,似笑非笑地锁定他的脸,视线好像能看穿他眼眸,撕扯出他的灵魂,其一切秘密都无所遁形。 他并未多说,恋恋不舍地舔了舔下唇,只道:“皇弟所言有理。” 被冷落许久的书终于再次迎来主人。 两道身影在御书房待了很久,时至晚膳时候,严翌依旧留于宫中,并未表明半分想回王府的想法,这让陆寅深极其满意。 晚膳席间,菜肴依旧极其丰盛,可还是只可怜兮兮地少了几口。 严翌看的心疼,可又没办法让胃口不好的他吃下太多。 用完膳,已是卯时,天色渐暗,严翌无心回府,对陆寅深道:“皇兄,天既然暗了,不若留下,今晚我寝在偏殿就可。” 陆寅深眉眼微挑,语气带着些危险:“皇弟是不愿与朕同塌而眠吗?” 严翌低头:“并非如此,臣弟自然愿意与皇兄抵足谈心,同塌而眠,只是皇兄与我都已将近而立之年,再者,臣弟毕竟是臣子,君臣有别……” 他说的一板一眼,字字都与真心相背。 陆寅深当然不可能放任他寝于偏殿,当下便蹙起眉心,声音带上了淡淡的威严:“皇弟是想忤逆君王吗?” “臣弟并未有此番想法。”严翌道。 听闻他这般说,陛下才露出笑来,眉眼如春,他道:“如此就好。” 两人便乘着轿辗,轻微颠簸过后,踏进寝宫内,屋内燃着炭与香,袅袅烟起,缭绕氤氲,很是好闻。 经过方才的颠簸,陛下面色愈来愈苍白,轻咳过后,又勾着严翌说:“皇弟不若与朕一同沐浴?” 言语时,眸色潋滟水润,是再浅显不过的邀约,让人一见便无法生出拒绝的心思,只能陷进他眼里,顺应他的想法。 陛下对皇弟没用多少帝王心术,反倒用上其他法子,色.诱起他来,好在,这法子的确很有用。 严翌看着他的脸,唇角微勾,含着笑回答他:“既是皇兄的意思,臣弟自然不会忤逆。” 沐浴之地名为华清池,是处挖好的温泉,温度天然便高,无需下人时刻盯着加热水,以免水凉后,让主子着凉。 此时这池子里,只有严翌他们两人,莫说被下人伺候着沐浴更衣了,就连身体被除了对方之外的第二人看过,他们都无法按耐住身体里汹涌澎湃的占有欲。 这偌大的池子自然只有他们二人身影。 严翌确实是位体贴极了的弟弟,不仅抱着皇兄到了这池子,还贴心帮助皇兄脱下繁复层叠的衣裳。 外裳滑落,温池水雾缭绕,蒸地发热,骨节分明的手掌贴着陆寅深的衣襟,严翌似是无意般,亲了亲他的耳垂。 指尖微动,又是件衣裳掉落,到最后,只余亵衣与亵裤,再脱下去,陛下便要与他赤忱相视了。 严翌指腹悬空,没再动,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他看着陆寅深,嗓音是竭力维持的正经:“皇兄还需臣弟来脱吗?” 陛下眼眸含着情浓雾气,修长苍色的指尖抚向自己亵衣,他主动脱下最后那件遮物。 肩头过于白皙,蝴蝶骨勾着细腻肤色,就连那两色都显得粉嫩可口,严翌悬空指腹停留半空,无处可落。 唯眼中眸光沉沉,仔细而贪婪地将皇兄掠进眼瞳藏匿。 或许是水雾让陛下感到燥热与瘙.痒,也可能是地板沾染上湿气,陛下竟腿一软,倒进皇弟怀中。 严翌站直身子,滞停空中的手指有了归处,落在他的腰身,紧紧箍住:“皇兄小心。” 他倒显得正经,衣袍一件没落,两番对比,倒显得陛下急不可耐,欲.求不满了。 陆寅深半阖着漂亮眼眸,手指揉着他的衣裳,用蛊惑的语气道:“皇弟这衣裳实在碍事,既要沐浴又何必穿得这般严实,不若朕来帮你去掉这碍事之物。” 边说,严翌外袍就被解开,稍一用力,这件外袍就掉落于地上,与他的衣服堆叠依靠。 担心陆寅深在池子外待太久,被冷风侵略,严翌按住他在自己身上作乱的手,道:“皇兄,臣弟自己来便好。” 没等太久,两人便赤忱相对,看着他的身材,陆寅深满眼痴醉,想来是极满意的。 伸手轻轻捏了捏他的腹部,舌尖也像无心样舔过严翌唇角,含着暧昧语调:“皇弟身子看着很是结实,日后让皇兄亲自领教番,可好?” 严翌弯唇:“皇兄既想,臣弟自无不可,只是皇兄身子骨弱,不一定能受得住。” 陆寅深眉眼绯浓瑰丽:“无碍,朕……” 水雾持续不断地缭绕,热气翻涌,可池外却远没池内来得温热,陛下身子病弱,可受不得多少凉。 须臾,陆寅深说的话被迫中断,双脚悬空,才发现自己被皇弟抱在怀里,往池中走去。 脸上餍浓绯红之态更甚,眼尾艳润含媚,他抱住严翌的脖颈。 他的皇弟不仅身子结实,力气还大呢。 严翌抱着他缓缓踏进池内,温暖的泉水浸泡到两人的肩膀,池子不深,是以不用担心有溺水的风险。 池面散落着花瓣与草药,沁满着香意。 大抵是这香气惹人沉醉,严翌发现腿弯结结实实多了抹柔软紧致的触感。 他的皇兄放松地依靠着他的胸膛,耳垂都被这满池雾气熏染发红。 严翌捧起水,轻轻洒在他的肩头,替他沐浴。 氛围十分静谧,只有安静的水流声,严翌圈着他的腰,掌心覆盖着他的肚子,缓缓往上,揉捏着软滑的肌肤。 偶有几片花瓣顺着水流飘来,黏在陆寅深身上,反倒衬得他越发好看起来。 严翌随手夹了片花放在指间撵着,不小心揉碎了它,香甜的汁液溢出,沾满他的手心。 他将花瓣重新放回池内,指腹下压,感受陆寅深的皮肤,他不会像花那样轻而易举就被揉碎冒出花液,但皮肤确实脆弱,即使没用多少力,白皙的肤色就布满了旖旎红痕指印。 香甜汁液不知怎得竟从严翌手指,蔓延到陛下挺立的两色处,妖冶得与御花园盛开的牡丹别无二致,不同的是,只有他展现的景色才引得严翌想张唇采撷。 可他到底没这么做。 池面荡起涟漪,懒依在严翌怀抱的陆寅深睁开眼眸,转过身去,与他面对着面。 还没待严翌说话,下巴就被人咬了口,留下圈牙印来。 “此处,明日若是旁人问起,皇弟该如何答?”温热的吐息丝丝绕绕般缠绵过严翌耳廓,陛下眼眸灼情地仰头看着他。 严翌只觉自己耳后与下巴那圈牙印都痒得厉害。 第55章 病弱帝王(4) 催.情 池面不断起伏, 涟漪卷着花瓣荡漾,在池中沉沉浮浮,香气与陛下的气味纠缠, 缓缓流进严翌鼻翼,鼻腔中满是怀中人的味道。 是极其好闻的药香。 陆寅深自幼便与各色药材为伴, 几乎每日都要喝药, 因此身上总是缠着无法退散的药香气意, 即使是在沐浴时,这药香味仍没散去, 现下涌进严翌鼻端。 陛下似乎并未觉察出皇弟的异样,泛热指腹不断摩挲着他的脸,如恋人般充满绵延情意。 四目相视,严翌与双满是情.欲眼睛对视。 心尖发颤,好像都软成了水状的液体。 严翌昏沉的大脑, 被他勾得直往下堕,沉浸于布满花液与绯浓的池底,眼眸灼热炙烫。 花朵飘来, 无意翩跹覆住肩头, 惹得另外一处跟着瑟缩几瞬, 白皙皮肤渲染了些粉色,看着不仅秀色可餐, 还充斥着撩人的邀请。 严翌看得惹眼,心跳迅速加快, 拨开这片花瓣也无甚作用。 陆寅深红唇翕动, 似是在说话,严翌盯着他不断张合的唇瓣,一时之间竟无法分辨出他的话语。 池内温度本就不低, 现下,严翌觉得这温度烫到能把自己皮肤灼伤,穿透内里,满是危险蛊惑的气息。 勾他之术,他的皇兄无师自通,并且功力深厚,随便几句便足以让他上勾,当真是狐狸。 水雾缭绕也无法彻底模糊对方的身影,漆黑眼底能清楚倒映对方此时的模样,掌心覆盖的侧脸滑腻,下落捻揉间,陛下颈侧又多了些许明显的指痕,糜红片片,看着很是欲.气。 视觉带来的猛烈冲击,引得严翌情堕糜色愈发强烈。 喉结干涩,嗓音分外嘶哑,暗瞳漆黑如墨,氲着浓色:“皇兄……” 陛下或许是不满他的回答,指腹悬空点在那圈牙痕处,眼尾微挑,再次重复问他:“若他们问起,皇弟该如何告知旁人?” 思忖着陆寅深方才问自己的话,用了好几息时间,他才想起,严翌眉眼稍敛,睫毛垂落,瞳色漆浓地看着他。 语气仍然带着明显的沙哑,他道:“若是旁人问起,臣弟便说不小心被只狐狸抓伤,才惹出了这伤,切不会道出皇兄名讳,以免降低帝王威望,让旁人猜忌陛下。” 若他真这般告诉外人,恐怕连三岁稚童都不愿相信,动物的抓痕怎能与人类的咬痕相比,再者这两种痕迹分明没一处相似,也就能骗骗襁褓幼儿。 温热指腹揉着严翌唇角,陛下看着他的眼睛,眉梢艳浓,语气带着些不明意味:“皇弟当真只以为朕是狐狸?皇弟难道会与狐狸共浴?” 话中带着些微其他试探意思,严翌听得明白,他按住他的手,牵紧,防止他越发肆意的举止,声音哑得可怕:“臣弟并非只以为皇兄是狐狸,只是于臣弟看来,皇兄如狐狸般勾人。” 陛下也不知对他的解释是否满意,那圈牙印不再蔓延,只留下那枚鲜红的印记烙于严翌唇下那处,只要稍一偏离,就能落到他唇上,位置极为暧昧,旁人不多想都难。 只是再胆大,联想再丰富的读书人,恐都不会将王爷身上的痕迹,同高高在上喜怒不定的陛下结合起来。 他们听闻过兄弟阋墙,却不敢想象兄弟“囍”床。 陆寅深再次贴近他,两具身体挨的严丝合缝,舌尖描摹着自己吻出的印记,濡湿着严翌的触感。 勾着柔嫩舌尖一圈圈舔.弄着严翌下巴,喘着细微撩耳的呻.吟,撩着噬魂的桃花眸,迷离着眼眸仰视他,双颊兴奋到潮红。 唇缝里的殷红舌心看得人极易起出燥动心思。 就连耳垂都无需刺.激地变得更加红艳,耳廓宛如充血般在池面中若隐若现,模糊而朦胧,反倒愈加惹眼。 陛下或许不知自己究竟有多秀色可餐,痴乱地抱紧皇弟两肩。 气血瞬间上涌,年轻皇弟怎能受住此般刺.激,脊柱充满热气与作响的电流,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节拍,竟同样达到和谐的节奏,喘声缠绵,如池旁堆叠的衣裳。 严翌只觉血脉偾张,偏偏陛下姿势愈发大胆,似是想拿些小玩意,从池中站起,脚步一软又重新跌回他怀中,眸色彻底迷乱,仿若饮过酒般,殷浓沉醉。 他吐着热烫的气息,贴着严翌肩旁,头微偏,轻咬他的耳垂,低着磁性嗓音勾他:“屏风旁有药膏,皇弟可愿让皇兄亲自领教番,皇弟力气有多猛?” 脊骨流窜的电流更甚,大脑越发昏沉,与情.欲沉迷留恋。 “咳……” 身子骨脆弱的陛下,虽觊觎与皇弟云雨的极乐,可到底是无法承受的。 这声病弱的咳嗽声提醒着严翌,他细细看着藏在瞳孔的身影,皇兄指腹仍苍白一片片,身上是散不去的药香意,清隽漂亮,可实在太过病气。 陆寅深不知他的顾虑,双唇擦过严翌的侧脸:“可好?” 陛下继续撩拨着他,全然不顾皇弟即将崩碎的理智。 严翌裸在池面的手臂暴露出青色的筋脉,他狠狠地闭紧眼眸,再也无法克制,可又不忍心让他疼,只能低头凶戾地撕咬起他肩头那块软肉。 “皇兄……” 这些日子,严翌与陆寅深相处时,无时无刻都在他的刻意引诱之中,人设归人设,他本身对他就无法抵抗。 偏偏这人还一直挑逗他的欲.望,现下这番情形更是将潮色攀到高峰,严翌此时早已血脉偾张到了极致,濒临溃败之渊。 可他的皇兄是个承受不住的药罐子。 唇齿含着皇兄肩上软热的皮肤,虽是撕咬,可严翌有分寸极了,不至于真让陆寅深感到太多的疼痛。 白皙肩头即刻便染出了朵朵玫色红花,溺浸透了男人的气息,严翌钳制他的腰身,稍尖的牙齿磨着这些绯花。 他的行为并未越矩,只单纯舔.亲着陛下肩侧柔烫的皮肤。 约摸几柱香后,随着他肩头鲜艳绯痕的盛开,严翌身体漾蔓的电流渐渐消弭,慢慢归于平息。 严翌最后舔了舔皇兄温热的皮肤,松开箍紧他身子的手臂,即使脱离了皇弟的钳制,陛下仍未逃开的想法。 潮迷着双眸,紧靠着他温热的胸膛,姿态缠绵暧昧,轻轻舔了舔下唇,充满了再明显不过暗示。 血脉偾张之感早已退散,严翌长睫微颤,看着他的脸,病气虽被情姿掩住,可依然存在,无法轻而易举忽略。 他低头,主动用唇亲了亲他的耳尖:“皇兄,池子冷了……” 虽不用忧心池内水温变冷,可泡久了对身子也不见得是好事,是以,严翌才对他道:“沐浴太长于身体不好,臣弟这就助皇兄穿衣。” 言罢,他直接抱起还沉溺在情浪旖旎中的陛下,踏出池子,准备将放于屏风处的里衣先替他穿上,好让其迅速远离风的侵略。 陛下还未从方才过于情欢的气氛中脱离,身体便骤然悬空,无意间落在身上的花瓣散落,卷走水珠与池内的气息。 “皇弟这是何意?是以为朕无法满足你,还是不愿让朕领教?”指尖搭在严翌肩膀,陛下脸上依然氤着情态,他看着他,语调冷戾。 严翌给他披上件狐裘暖裳,垂着眉眼,道:“并非如此,皇兄多虑了,臣弟并无此意。” 他的言语无法让陛下接受并满意,可他并未多说,只道:“朕乏了。” 严翌系好暖裳:“既如此,臣弟送皇兄入寝。” 离开华清池,到了寝殿,屋内已然烧起了炭,严翌将只手炉递向他,又往软榻摆了个汤婆子。 甫一离开浴池,陆寅深手脚就开始泛冷,是以,严翌便做出了这番举动,好让他身体始终处于暖和之中。 严翌看着他,道:“皇兄既已乏了,便早日歇息为好。” 陛下并未即刻答应,而是捧出一碗散发着药味的瓷碗,唇角微勾:“此为安神汤,皇弟初来与朕同睡,想来容易失眠,无法安然休憩遇周公,此是方才朕让下人熬的安神汤,饮了它,也好早些歇息。” 严翌锁着他张合的柔软唇瓣,毫不迟疑接过,仰头,饮进胃部。 刚一入口,便察觉出不对,可他心里并未涌出意外之感,本身以皇兄偏执的性子就做得出这种事。 此汤确为安神汤,可与其他安神汤不同的是,里面加了壮.阳催.情之物,并且此汤让人一喝,便忍不住立刻陷入沉睡。 严翌身体现下便浮现出相关的症状,脚步虚浮,头脑发晕,暗沉睡感如浪潮般迅猛涌来,将他包裹,只能摇摇晃晃地往软榻走去。 脊背靠着软榻,男人面容宁静地躺在榻间,如同只能任人摆布的木偶,不会反抗,也无法吐露出半分不喜的话。 已然泛起凉的指尖缓缓抚摸着男人的身体,从睫毛到鼻尖,姿态缓慢又充满慢条斯理的优雅与不容拒绝的强势。 “咳咳……” 身体覆盖住男人的躯体,低头痴恋地嗅闻皇弟的气息,眼眸灼亮,情意脉脉如春,心脏兴奋到充血。 皇弟好香…… 好喜欢好喜欢。 指尖慢慢挑开碍事的外衣,直至亵衣都滚落于地板,皇弟肌肉并不夸张的身体暴露。 凌乱的喘息擦着男人耳廓作响。 他开始解自己的衣裳,滑落至旁时,所有的衣物揉成一团,冰凉感让他忍不住咳出了声,又浑不在乎地把自己蜷进皇弟怀中,随后将他的手牵起搭在自己腰上。 光是如此,就让他欢.愉到几乎疯掉。 第56章 病弱帝王(5) 偷吻 多余蔽物早已从两人身上消散, 连发丝都缠绵悱恻极了,发梢愉悦地散乱纠绕,他们再次前所未有的亲昵相抱起来, 两具身体紧紧相拥,温暖而踏实。 明明只是再单纯不过的拥抱, 却带来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指尖都因这感觉而满足地红润了几分, 病气似乎都因男人的荷尔蒙而散去了。 陆寅深双眸紧闭,安静地沉溺于皇弟怀抱的他, 并未察觉严翌微微蜷起的指尖,与剧烈颤抖的鸦睫。 这预示着严翌并未完全失去意识,他仍能感受到陆寅深对他的所有行为。 此安神汤对严翌并非完全无用,可他身体特殊,药效入体后自会消散大半, 只余下些微的作用。 是以他现在早已恢复知觉,除了手脚依旧有些乏力,不能支撑他做太多运动外, 他可以无比清晰地感受陛下在他身上所做的任何事, 和他喷洒在自己身上的气息, 又湿又热。 一呼一吸间,鼻翼满是对方的气意, 惹得大脑越发晕沉,似乎真要睡倒过去, 只能任人施为。 大脑晕乎发沉, 其余部位却热得可怕,两种截然相反的感受,矛盾撕扯着他, 奇异难受感席卷着他的全身。 脊背靠着的软榻好像都变成了制热源,怀抱中的男人身体冰凉,更是险些矛盾地将他撕乱。 可他并未睁眼,反倒竭力控制好身体,不让自己不小心泄露半丝醒来的信号,以免被男人察觉出不对。 严翌剧烈颤抖的长睫归于平静,微蜷起的指尖绷紧,不让其不受控制地作为。 陆寅深依着这番亲密的姿势,待于他怀中,待了许久,面色餍足地红润,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才缓缓睁开双眼。 “咳……” 他并未乱动,只满眸沉醉地看着皇弟,越看,身体不知怎得竟变得愈发燥热,分明喝了加料汤的人并非是他。 可他却即刻陷入情滥糜渊中央,心因欲不断胀开又堕进空.虚沟壑之间,急需要皇弟慰藉,从中汲取抚慰爱.瘾症的良泉。 皇弟于他是浸满致命诱惑的鸩酒,明知不可饮尝,可…… 他整颗心早已甘心被俘获,沟壑与他都难填。 手缓缓挑起男人下颚,力气很温柔,连指印都不会留下,与那圈满是狠意的牙印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再次阖闭眼眸,双唇相贴,柔软湿滑的感觉刺.激陆寅深的身体,接吻这事他也是初次。 方一尝试,单纯只是贴紧皇弟唇瓣,便觉心满意足,可沟壑只被填胀几瞬,忽地又变得空落,只能寻获更多方法,将这处空洞裂缝尽数填满。 睫毛不断轻颤,陆寅深动作青涩地舔进男人唇缝,笨拙动作之间,还不小心被男人牙齿磨疼了舌心,柔嫩的舌头似乎被磨破了皮,隐约间,还能尝到几丝血腥气意。 有些疼,可这疼是严翌给他的,是以他甘之如饴。 陆寅深不管也不顾,只把舌头伸得更里面,想品尝更多的甘甜来止住酥烫痒意,这血味刺痛完全无法阻止他的进.攻,反而让他愈发渴.求,滋长更多欲.色。 活像只要片刻欢愉就愿登临极乐世界的疯子。 他的思绪被疯意胀填,可却小心翼翼地吸着昏迷男人舌尖,不敢用力,生怕力道大了,让其不小心惊醒,发现一向尊贵矜雅的皇兄竟似痴人般对他行这种不堪入目之事,而后逃.离他。 届时只能将皇弟势力与羽翼折断,囚于宫中,可他到底心软,不愿他受到任何累与折辱。 是以,即使现在他因贴合的唇瓣而舒服地近乎想大声呻.吟,他还是克制住自己愈加肆意的喘.息,不让这声传到皇弟耳中。 可再如何克制,还是因不熟练地吞进过于粗.大的舌头导致呼吸急促,无法压抑地从喉管挤出些如雄.兽发.情时的呜咽低鸣。 即使稍感不适,陆寅深反而竭力张开殷红的双唇,伸出沾满对方银丝的舌头,与严翌的舌头极尽缠绵。 激烈舌吻若是他游刃有余,大抵只会享受,可他太过青涩懵懂,唇舌间异.物感强烈,眼尾迅速染上抹红。 烧灼眼眸变得湿亮,绯秾将他的眉眼衬得瑰丽迤逦。 一吻毕,粘稠腻湿的水丝勾绕牵扯,最后意犹未尽地舔舐了下皇弟唇角,这吻亲得他浑身发热,一时间竟感受不到几分冷意。 陆寅深桃花眸微勾,唇缝溢着极其性.感的喘气声,他闭上眼眸,恢复着气力。 炭火熊熊燃烧,氤着诡谲燥动的因子。 恢复半晌后也无甚作用,激烈热吻过后,身体早已酥软。 陛下轻舔自己下唇,取出条绫罗绸缎,钳在皇弟脚踝,自知体力比不过皇弟的他,忧心皇弟意外挣开药意束缚,从燥热情.梦中醒来。 此药虽对人体无害,御医也言语说其药效惊人,倘若用在人身上,至少都要昏睡三个时辰,可他毕竟是初次用,并未了解药效,若是中途失效,他怎么把皇弟重新禁锢。 绸缎不知能起多少用处,至少多了重保障,陛下心中还是极满意的。 眼眸锁着严翌的脸,把他每寸皮肤都看得仔细认真,痴婪地细细描绘他眉梢眼角每丝细节纹理。 掌心贴着皇弟充满力量感的肌肉,感受手下澎湃跳动的心脏,和他汩汩流动的血液。 这是鲜活的,安静存在他触手可及之处的皇弟。 指腹揉搓男人白皙下巴,又揉出了些好颜色,与其上面存留的牙印作伴,而后一点点在他眉眼下画着暧昧圆圈,本洁白的肌肤霎时便染上了变化。 身体下压,俯身枕在严翌颈窝,贪婪嗅闻,含住他的耳尖,细细咬.吻,舌尖描摹着耳廓形状,将这只耳朵泅湿大半。 他尤未满意,唇印向严翌锁骨,力气很轻柔地咬了咬,在那上面留下圈印痕,不会泛淤青,可颜色看着便容易惹人绮思。 陛下仰头,从这个角度看着皇弟的脸,大半张脸隐在摇曳烛灯中,五官被朦胧了些许,可仍是极好看的。 手指插.进他的指缝中,贴合的严密,用力弯曲,扣紧严翌的手。 他翻出本教习册子,他对皇弟虽在言语方面分外孟浪,可实则他前后都纯得彻底,此方事虽听闻过有多欢愉极乐,可到底没真的实践过。 对该事只有些朦胧的印象,现下自然要稍微学学。 刚翻开册子,他就蹙起了眉,这些都要另一人清醒地配合方才能完成,可皇弟现在还昏睡着,哪能起来配合他。 他只能自己在迷雾里前行,无人可帮。 他笨拙地伸出手…… 殿内香烟袅袅,与奇异香浓味交织。 那汤有壮.阳与催.情之效,再加上方才那般湿热的吻,是以,严翌现在可谓是忍到极致。 偏生陆寅深还未懂得收敛二字如何书写,他再次伸出舌头,舔着他的唇角,而后进入严翌炙烫的唇舌间,缠着他继续热吻,举止胆大,让人溃败。 严翌手背青色脉络爆起,强忍着才没抢夺主动权,乖巧规矩地闭着眼眸,连睫毛都没多颤,唯手臂线条暴露出他的绮念。 寝殿寂静,唯亲吻时产生的糜糜水声清晰撩耳,他早已遣离伺候的下人,倒不用担心被旁人听去。 这场吻持续很久。 待又过了半个时辰,预计皇弟药效将要消失,陛下抚着绸缎,解开它,将其收于盒中,静待下次用上。 铜镜折射光亮,倒映他红得不正常的唇,与皇弟身上的别无二致。 光顾着与皇弟溺欢,却忘了遮掩痕迹,明日早朝若有大臣抬头,必能发现,陆寅深倒不担心,先不说那些人都以为他是暴君,根本不敢抬头正眼看他,纵使当真察觉,为了自己的项上人头与身家性命,也是万不敢多言的。 帘帐摇曳飞舞,见皇弟还没睡醒,他才将整颗心落回原处,即使被皇弟发现他的皇兄并非善类,他也不会过多忧心,贵为权势滔天的帝王,他有无数种法子,让他囚于此处。 再者,他可从未隐藏过他的真实性子,他就不信皇弟没有怀疑过他的本性并没传闻中那般温雅。 陆寅深忽地眯眼,他忘了,那是他还未登基时给外人展现的表象,现在他在外人看来,可是灭兄杀弟的暴戾君王。 他从不会把旁人的言语放于心上。 绸缎收好后,他将一切都放回原处,牙印吻痕没法消,他也无意消弭这些痕迹。 将皇弟手牵起,昏黄灯亮中,他察觉出异样,皇弟的手怎么这般…… “皇兄……” 还未将这异感理清,头顶忽地落下道暗哑的声音,他抬头,恰好撞进严翌漆浓的眼底深处。 药性与爱.欲奔腾肆意,严翌再也无法只把自己当成木偶,克制不复存在。 他扬手,托起陆寅深的侧脸,拇指揉着陛下的唇角,眸色暗沉:“皇兄方才是亲我了,对吗?” 言语间,他双眸直直锁着皇兄红肿的唇瓣,眉眼不复早朝时那般冷淡,看陛下的眼神中藏匿数种情绪。 吐露的哑声话语撕扯出危险的氛围,将两人共同笼罩,大概是为了防止陆寅深避开自己的目光,托起他侧脸的手微松,转而改为掐扼。 身为臣子的他挑起帝王下颚,竟以下犯上逼其直视自己。 “皇兄给我下.药只是为了偷亲臣弟吗?”严翌垂着眼眸,轻笑发问。 陛下只能被迫秾丽着还未散去情态的眼尾与他双眸相视。 皇弟是何时醒来的? 严翌低头,湿热气流抚过他敏.感脆弱的耳廓,耐心地重复问道:“回答我,好吗?皇兄……” 第57章 病弱帝王(6) 教吻 陛下耳尖因他说话时产生的热烫温流, 而迅速蔓延层淡粉色,不仅如此,就连指尖都蜷缩起来。 两张脸距离极近, 不仅能感受对方喷洒在自己脸上的温热气息,也能将对方每种神态都捕捉掠进眸中。 陆寅深的心脏因刺.激与某种更加兴奋的情绪而讯速跳动, 砰砰间勾得满屋都是这动乱声响, 微肿的双唇扯着奇异糜香, 与欢愉和性.态缠绕。 严翌黑瞳能将这一切都看得分明,相视间, 他的呼吸好像都跟着乱了半拍,找不到本冷静的节奏。 病气与兴奋的急促呼吸缠紧在陛下身体深处。 被皇弟发现他尊贵的皇兄给自己下.药…… 会被他怎么教.训呢? 一时间,他竟忘了言语,脸颊更加潮红,似乎已经能想象自己那般带着痛苦的喘息呻.吟。 想要。 严翌摩挲着他细腻的皮肤, 瞳孔映着他的身影,极有耐心地等待皇兄的回答。 漆黑幽眸与充满情意的桃花眸对视,心跳声逐渐合拍, 都是相同的急促凌乱。 过了许久, 他都未等到另一人的回答。 严翌目光下移, 落在皇兄烙着牙印的肩侧上,漂亮病弱的躯体布满另一人强有力的标记, 映于他的眼中,让他忍不住想扬起指尖, 抚摸其处。 “皇兄, 费尽心思给皇弟喝加了料的安神汤,可有其他意思?严翌唇紧贴他的耳廓,烧烫炙热的吐息在他柔软的耳垂荡漾, 他低着声音道。 “无论是何意,臣弟都听着。”他研磨刺.激着过于敏感的耳尖,双眸自上而下地看着他。 可陛下只是潮红着脸看着他,眼眸迷乱糜红,半晌都未言语,过于安静的屋子内,凌乱的呼吸声伴随着细碎喘息作响。 严翌揉着他的腰腹,滑腻肌肤触感撩人,道道明显的指痕刻印在素白的皮肤处,如同危险的勒痕,仿佛是由充满欲感的器具勒紧缠绕而成,引出战栗的窒息爽意。 这些指痕与吻痕,牙印共同作为涂料,渲染成妖冶的花,以人体为画布,情爱为养料,灼烫盛开,迤逦摇曳,远比烛火来得耀烫,刺着严翌脊骨,扯着情意悱恻的爱.欲。 温热指腹垂下,沿着瘦弱腰背而上,落停于翩跹玫丽的蝴蝶骨,手背紧贴陆寅深的后颈,温热双唇含着皇兄突出的性.感喉珠,不紧不慢地舔舐品尝。 “皇兄,你好香……” 陛下因脆弱命门被皇弟钳制,而只能被迫扬起下巴,指尖揉着身下软布,呼吸愈加急促,眼前浮现的景象碎成许多片,再也无法做到聚焦,唯亲.舔着自己喉结的男人具有实感。 直到最后忍不住哼吟出了声,撩拂过男人耳际,舌尖探出,竟轻轻咬了咬陛下喉结,浅红牙印若隐若现。 “啊……” 眸色迷离恍惚,如临近夏日的湖泊,橙红色的太阳光晕直射入湖泊,澄澈湖面不复纯净浅蓝,而是漾起圈绯红色的光亮,岸边似有杂糅着牡丹与玫瑰的花瓣飘落。 被光亮一照,就碎成了糜烂的花汁,完全浸透成湖泊的模样,就如险些变成皇弟形状的陛下。 明明只是被皇弟咬.舐喉结而已,分明没有其他更加过分,也更让他期望的行为。 可单是如此,就让他浑身兴奋战栗起来,他伸手主动环紧男人的脖颈,将自己往危险痛感来源送得更近。 严翌放过含在唇腔内的喉结,却并没因此而收敛愈发放肆的唇齿,反而用自己略尖的牙磨着陆寅深颈侧那片细腻的肌肤,瑰艳唇印狠烙下,重重叠叠间显出更加多的暧昧颜色。 霪色片片,袅袅炉烟升腾,朦胧模糊屋内景象。 牙齿最后磨了下皇兄柔嫩的肌肤,严翌便松开唇齿,眸光暗昧,唇角微微上挑,浓黑眼睛锁着陛下双唇。 五指插.进发丝间,嗓音在柔软皮肤之间吻过,变得沙哑:“臣弟既已醒来,皇兄又何必偷亲。” “不若臣弟来教皇兄……” 严翌用力锢紧陆寅深的身体,精准捕捉到两片殷红,他低头,凶狠地封住。 嘶哑磁性的话语在再次重合交缠的双唇中滞停,柔软唇瓣贴合,屋内再次响起靡靡水声。 甫一被皇弟禁锢腰身,只能迎合他的亲吻,陆寅深分毫没有躲避之意,呜咽着吸吞着强势挤进身体内的舌头。 水声勾绕黏湿唾液,拉出又收缩,腻湿又温热。 因身体内被陛下主动撩拨挑起的欲.火,严翌力道极大地搅弄着他的腔壁,掠夺他的氧气。 窒痛与咳嗽病气一同袭击而来,呻.吟与轻咳声缠绵溢出,瑰潮绯色与苍白病人齐聚,连带着陆寅深眼尾都湿润了不少。 严翌调整好自己的呼吸节奏,不让自己也陷入缺氧的绝望沼泽,狠狠阖闭眼眸,睫毛微缠间,用力翻身,彻底占据所有的主动权,将陛下囚于一隅之处,让其无法逃脱。 身体下压,用牙亲吻,用手碾磨撩拨,绵热气息滚动,燥热了他们的身体。 热浪笼罩他们,两条白嫩的胳膊伸出,抱紧皇弟的腰身,过于亲昵的肢体接触,让陛下忍不住喟叹细喘出了声。 他仰头痴迷地看着严翌的脸,注意到他的分心,严翌挑起他下巴的手用力,惩罚似地咬了咬他的唇肉:“皇兄,专心。” 他不仅没收力,还恶劣地用舌尖顶着他柔热的嘴唇肉壁,激出许多让人血脉偾张的声音。 炭火燎原而起,屋内依旧有些许冷意,严翌将旁的被褥盖在皇兄与自己身上。 屋内有炉子不假,可长时间赤着身子暴露在空气中,于健康人而已都会觉得冷,更何况是脆弱的陛下了。 被褥将他们隔于在处狭窄的空间中,狭小之地酝酿更多耐人寻味的氛围,旖思与旎念在这片地方奔跑。 严翌手绕后,垫在陆寅深脑后,分开缠绵双唇时,发出清晰一声啵响。 另一只手撑在陆寅深身侧,眼睛相视着对方,眼底灼亮,或许是被褥带来的温暖明显,严翌只觉身体每处角落都热得厉害,急需宣泄。 不知怎得,屋内竟有风吹拂而过,摇晃的烛火顿时全部熄灭,只有燃烧的炭火供献出微不足道的光亮。 热气与黑暗是滋生欲.望最好的温床。 严翌俯身,主动吸吮锁骨,轻微的刺疼感袭来,陛下却只觉得满足,张开殷红的双唇,汲取好不容易才来取得的氧气。 脏腑得到空气的滋润,舒张开来。 锁骨处的皮肤都不复往日的白皙,盈满了鲜艳的红色,严翌指骨屈起,抚着他的身体,温热嘴唇印刻着他。 亲吻他时,严翌只觉满心餍足,也喘起了声,眼眸阖紧,密密麻麻的吻落下。 心脏绵延着浪潮。 月凉如水,只是裹挟着在被内亲吻,就浑身起了粘稠的汗水,热得肌肉绷紧,男性荷尔蒙挥散到了极致,鼻侧嗅闻着这气味,能将身体都酥软不少。 陛下痴闻着皇弟身上的味道,脑海晕乎暗沉成漩涡,因这吻而搅弄出许多汹涌的海浪。 严翌扣紧他的手腕,唇一点点滑移,落到耳后,嗓音在柔软皮肤之间吻过,变得嘶哑:“皇兄,这才叫吻。” 男人炙烫的气息无法忽视,惹得身下的人都开始轻颤起来,严翌俯身并没停止从他唇色中汲取欢愉之感。 皇兄热滑皮肤亲起时的触感很是让他上瘾,像能让人陨命的剧毒花。 药香在过于灼烫的荷尔蒙之中早已变得浅淡,即使再如何细闻,也无法闻个清楚明白。 唯有香浓的气意未曾消散,悬停于严翌嗅觉深处,他忽地将陆寅深的双手按住,指腹下落。 这下,就连最后那片布料都消散不见。 陛下项颈扬起,双眸因刺激而下意识闭紧,漂亮的曲线暴露无疑,唇缝溢出令男人心尖瘙.痒的吟叫。 “陛下,睁眼看看臣是如何亲吻你的……” 严翌唇擦着他的脸,言语时的热流勾扯着他更多的哼吟,语气沙哑而危险,指腹揉按他的后脖,那寸肌肤也立刻渲染出了绯艳浓色。 陆寅深身体不断起伏,耳垂捕捉到他的话语,很是听他话地把阖闭的双眸睁开,黑暗间,严翌的脸部轮廓也仍然惹眼,虽隐约模糊,可也能让他看清男人的神态。 眉梢适时染出抹笑与狠色戾气,即使向来被他人仰视的自己不习惯落于下方,可这人是严翌,是他的皇弟,也是他的偏执爱意,只要是他,他就甘之如饴。 痴婪的目光持续地望着皇弟的身体,身上刚被烙印出的刺.痛吻痕让他愈发沉醉迷恋,唇早已沁出了血丝,沾黏另一人气息后让他更是迷离了眼眸。 接触到的部位充满男性的力量感,隐在薄薄肌肉之下,是让人窥觊许久的身体。 他偏头,主动亲上皇弟的唇,而后张开唇瓣,做好迎接激烫舌吻的准备。 严翌如他所愿地将自己粗.壮的舌头强势挤进他的空腔,顶着他柔软的舌尖,与他同样沉溺其中。 一吻结束,这次他控制着力道,并不会让陆寅深难受到窒息,严翌微抬手臂,头压低,不知他亲.咬到了何处,须臾片刻过后,皇兄唇角不断再次溢散出动听的呻.吟。 严翌并没就此放弃,而是耐心地探寻,搜索,找到能引出他更多不同情态的点,比如敏.感的耳廓,脆弱的喉结和漂亮的锁骨,以及其他…… 夜色很长,月华如霜般高悬于九天之上,屋内藏匿之事是宫中最让人不敢想的隐秘爱事。 第58章 病弱帝王(7) 皇兄,听话 彻底结束这场亲热绵吻时, 已经时至深夜,万籁俱寂,只有打更声在这偌大宫中响着。 幸得这日休沐, 无需上早朝,若是陆寅深和皇弟这般胡闹过后还要早起上朝, 以他的身子哪受得住, 恐怕早已累得连手指都抬不起来了。 虽对皇帝而言, 即使休沐一般也是要早起向太后请安,以示孝顺, 好对国民言传身教,更好以孝治国。 但一来当今太后并非陛下生母,陛下对其并无丝毫感情,哪怕是作秀也不愿向她请安,平白浪费时间。 且自先皇驾崩, 七皇子登基成皇上后,先皇后宫中的妃子们便束蔽自身于殿内吃斋念佛。 先皇后更是入了尼姑庵,说是要为新皇与天下祈福, 平日诵经念佛, 对这规矩也不甚在意。 再者陛下生母也早已死去, 是以,陆寅深倒不用早起, 有足够的时间休憩。 至于陛下生母是谁,这乃宫中秘闻之一, 听闻陛下生母曾经不过是位卑贱的丫鬟, 幸得先皇怜悯宠幸了她,就那一夜罢了,哪承想竟侥幸有了身孕, 让这贱骨女人怀了龙子,甚至还平安孕育了龙胎,没一尸两命。 诞下七皇子后,这卑贱的下人也早就不知死哪儿了,伴君如伴虎,皇上龙床哪有那么好爬,可怜七皇子生下时就失去了母亲,再因生母营养不足,打从娘胎起便发育不好,落下病根。 幸好天生体弱无法孕育子嗣的贵妃娘娘良善,将七皇子养护在身旁,否则这七皇子早就像他生母那般被乌鸦啄烂了尸首,不知会被欺凌成何样。 只是未承想,贵妃娘娘刚养了七皇子短短几年竟就这么薨了,先皇对其本就不喜,这下便更不喜了,认为是他克死了贵妃娘娘,对他冷眼极了。 下人也是见风使舵的性子,见宫中大人物对他这般态度,也没少暗暗克扣他的吃食用度,甚至还欺辱他。 在七皇子长大后,这番景象才有了改变,现在又成了俯瞰天下的暴戾君王,那些曾欺辱过他的人,无论是皇亲国戚还是卑贱的奴才,流的血都足够把金銮殿淹了。 陛下这番作风,别说休沐时才不上早朝,即使连月都纵情声色,荒度朝政,旁人也是万万不敢多言的。 纵使自陆寅深登基后,从没做过有害朝政,荒.淫无度的昏庸之事,可先前血洗兄弟这事,还是在别人心里落下了个戾暴的负面形象,且生了根,短时间内改不了。 严翌即使刚重来这世界不久,可对他的作息依旧了如指掌,也就清楚他休沐无需上早朝,再加上自己也被那“安神汤”惹出了不少火气,是以也就跟着纵起了情来。 一吻结束,粘稠的热烫氛围似乎都平静了不少。 此刻炉子中的炭早已燃尽,只余下灰烬,烛火也早已完全熄灭,无法发出哪怕一丝光亮,屋内可谓是黑得不见五指。 严翌添上炭火,又把烛火点上,让屋内重新恢复光亮与温暖的炭意,待这寝内被炭火烘烤得暖融,他方才抱起累到发汗的皇兄。 漆黑眼瞳将怀里人的表情尽数笼罩进眼底,双唇红肿殷红,眼尾浸着方才实在受不住时产生的泪意,妖冶的漂亮脸蛋在烛火照耀下,显得病气又秾丽。 两相对比,倒显得严翌才是君王,陛下不过是他豢养的禁脔。 严翌伸手,覆盖住他的眼睛,以免过于刺.激的烛光直接照到他眼上,唇角无意识带起了笑意,眸色缱绻温柔。 明明没做到最后,只用上了手罢了,就哭成这样。 已经难受到觉得不舒服,病弱的身子也早就受不了,偏偏还不拒绝,直把自己往他怀中送,依旧带着哭腔让他继续,甚至还想让他照着那本册子从第一页,实践到最后一页。 也不想想,那册子里的图片,真用上自己绝对会出血疼痛,哪怕用上再好的膏药都无用。 现在别说锁骨处的吻痕能昭示暧昧了,现在连嗓子都哑了。 严翌垂下眼帘,提了提手臂,将他抱得更紧,而后一齐与他没入进足以让两个男人洗浴的木桶内。 里面是下人刚烧好的热水。 华清池离这不远,但出去绝对会受到冷风,皇兄可能会因此感染上风寒。 下人嘴巴严实是基本素养,做不到的乱葬岗尸体上长得草都三寸高了,是以,严翌并不担心他们会乱说出去。 木桶还加了药材,可以活血化瘀,对吻痕也有点效果,这是严翌特意交代的。 寄希望能在大臣发现之前,能消失掉,以严翌本心而言,他当然希望自己亲口烙下的吻痕能在陆寅深身上永久待着,也希望旁人看见这痕迹,乖巧地别生出多余的心思。 可若是被看见,皇兄本就不好的名声就更是岌岌可危,这史书还不知道该怎么书写他呢。 后世的学生学习历史,不就只会对这任皇帝产生负面印象,即使皇兄不在意,严翌不能不替他着想,也不能不计较他的名声与后世评价。 他想,有些设计图纸应该拿出来了,既能改善民生,也能扭转名声,一举两得。 且再过几日,男主也要穿过来了,接着会凭借首诗得到县长的赏识,而后在这个世界大放光彩。 接着会因爱慕者而恼羞成怒牵连陆寅深,导致他成了反派。 严翌弯唇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纵使有主角光环护着,无论是主角还是所谓的天道规则,都休想让他的爱人步剧情中的后尘。 “咳咳……” 轻微咳嗽声牵回严翌思绪,就见男人靠在他怀里,脸上迅速染上潮红,眼尾因先前过于滚烫的亲吻情.事,所氤氲出的泪意而泅湿,睫毛也湿漉片片,难耐地咳嗽起来。 这一咳嗽,指尖都变得苍白,偏生还继续蹭着皇弟颈窝,双眸迷离,轻点他的腰腹,眼中盛满了无声邀请。 严翌俯身,抓住他胡乱动作的指腹,将其困于掌心中,道:“乖点,别乱动。” 他将这双手锢好,而后将水珠洒在男人身上。 严翌让他坐在自己腿上,舀着水替他清洁自己。 黏在身体的汗水滑落,洗浴过后,感觉清爽了不少。 陛下现在力气消散大半,只能懒懒地依在他身上,耳边掠过他的气息,他不知怎得竟挣脱他的禁锢,抬起双臂,主动环抱紧他的脖颈。 眸色烫灼,暗哑的嗓音缠着诱惑:“皇弟力气着实不错,朕已经领教到并食髓知味,皇弟不若再深入让朕好好感受几番。” 方才刚清洁好自己的他,又迫不及待想被皇弟弄脏。 先前在屋内亲吻缠绵许久,再者皇兄连高强度且持续良久的湿热舌吻都承受不住,更何况…… 是以,严翌低眸与他满是痴期的眼眸对视,轻轻咬了咬他的脸:“皇兄,听话。” 他唇齿下的力气很轻,连牙印都不会留下,陛下只当这是皇弟挑逗撩拨自己的信号,情.媚迷恋更甚。 “兄长之言,切不可逆,兄长之语,行举听从,皇弟可知?” “国子监教过的道理,皇弟应当铭记于心,万不可忘,且要身体力行。” 严翌垂眸就撞上双灼烫眼睛,似是知道自己哪里对皇弟最具诱惑,陛下挺起身子,舌尖轻舔下唇。 含情眼眸满是春意。 若说严翌最为偏爱他身体何处,那便是白皙锁骨稍下的风景,如皇兄左手虎口处的细小红痣,只需舔舐,就能绽放出夺目颜色,红痣与其都可爱得紧。 不仅严翌了解他的作息日程,陛下也极其了解皇弟隐晦性.癖。 现下扬起后脖,靠近严翌温暖的怀抱,舔.吻着皇弟耳垂,嗓音暗哑:“皇弟既没忘记太傅教诲,皇兄之言,不可不听,不可不为。” “现在,朕要皇弟,彻底占领朕。” 严翌挑起他的下颚,扼制他的视线,逼迫他只能看着自己,双眸相对,眉眼暗浓几瞬。 他哑着声音缓缓说着话:“太傅教诲,臣弟自然记在心里,只是……皇兄如此撩拨臣弟。” 他忽地掐住陛下下巴,留下清晰的指印,严翌低低笑出了声:“就不怕臣弟行为骇浪,当真伤了尊贵矜雅的帝王?孟浪到让皇兄只能瘸着腿上朝?” 被陆寅深三番五次撩拨,即使安神汤药效已然消散,严翌也被挑出了许多火气来。 被人遏制的感觉十分明显,从被掐住的下巴传来,通过神经传递进大脑。 陛下呼吸越发急促迷乱,眸色迷恋地看着面容俊郎的王爷,男人慢条斯理地控制他的下颚,唇角带着笑。 越看,呼吸就越快,眼尾因兴奋与痛苦而氤出抹水雾,眼神迷离。 好喜欢好喜欢。 喜欢到要疯了。 因极度兴奋导致他的语气都在颤抖:“无碍,即使皇弟将朕弄到那般地步,朕也不会怪罪于皇弟,反而会给皇弟嘉奖,以资鼓励。” 严翌看着皇兄瞳中专注倒映的自己,占有欲被很好满足,他靠近,在他已肿到不成样子的唇上落下一吻。 贴着他的唇瓣,一字一句说得缓慢:“皇兄,听话。” 严翌松开手,强势地将他抱紧在怀中,掌心大力扣着陛下后颈,让他的唇齿贴在自己肩头,温热的触感从肩膀传来。 他眉梢微敛:“皇兄若还想说话,就咬臣弟,臣弟受得住。” 男人的脸掩藏在严翌脖窝处中,在他控制下,也没余地说多余的话来引诱他。 严翌这下很快就成功将他们沐浴干净,给他穿上亵衣时,眉眼染笑,轻轻咬了咬他的唇角:“皇兄真乖。” 第59章 病弱帝王(8) 璧人 方才洗浴时, 陛下只单纯地用唇贴着皇弟炙热的身体,是以严翌肩侧并没有添上新的牙印。 但被湿滑舌尖细细描摹后,濡湿了不少, 泛着湿润的麻痒红印,即使穿上了里衣, 此番感觉仍持久未消, 勾得他心尖也发着颤。 他也不管, 锢着陆寅深的身子,步伐平稳地向软榻走去, 重新躺回软榻上后,严翌给他盖上温暖的被褥。 严翌将汤婆子重新灌上热水,放置皇兄容易冰冷的足尖处,昏暗烛光摇曳,他将手覆着陛下的肩头, 这样一来,容易变冷的手也安稳地待在了自己怀中。 严翌侧着身体看他,嗓音带着些不易察觉的温柔, 眉眼在烛火间显得氛围缱绻:“皇兄, 早些歇息吧。” 陛下也看着他, 直把身子往他怀里靠得更近,手臂圈着皇弟的腰身, 不舍得阖闭眼眸,只用双过于漂亮的眼眸眨也不眨地痴望着他, 双颊飞起抹潮色。 性.瘾未得到彻底满足, 仍让他有些欲渴,可睁眼就能看见皇弟,嗅闻皇弟气息, 甚至还能被皇弟抱于炙热的胸膛中,这让他多少得到了些慰藉之感。 即使于他而言,只是单纯的拥抱远远不够,可也多少能借此得到些释放的解渴意来。 严翌能感受到他的目光,他也没将双眸闭紧,眼眸将皇兄锁在眼底,昏暗的灯火同样在眼里跳跃,朦胧模糊着他的五官。 他无声微扬起唇角,覆在皇兄肩侧的手落在他眼睛上,低头,用唇啄了啄陆寅深鼻尖:“皇兄政务繁多,若与臣弟胡闹至天明,臣弟岂不就成了所谓的祸国妖妃?届时臣弟不就成史官笔戎之下祸害朝堂的祸水了。” 陛下微肿的唇瓣冷冷吐出几字:“他们敢?” 严翌弯眸笑笑,又亲了他一口:“是,他们不敢,只是皇兄勤政爱民,切不可再闹了,否则政务就来不及处理了。” “睡吧,陛下。” 他这话落下后不久,再加上他把手掌盖在陆寅深眼上,陛下看不见他,须臾后,严翌耳边响起了清浅规律的呼吸声。 将手移开,就见他的皇兄躺在他怀里安然地睡着了。 严翌眉眼勾起抹笑意,温热双唇贴着他的耳廓:“好梦,宝贝儿。” 他调整了番自己的姿势,好让陆寅深能够躺得更加舒服。 听着他的呼吸声,俄尔,严翌也渐渐陷入了睡眠。 卯时严翌便醒了,即使已经睡醒了,他也没选择起身,反而收紧力道,更加用力的抱紧皇兄。 严翌仔细地用目光描摹他的轮廓,睡颜看着很乖,也很可爱,他没忍住,低头亲了亲皇兄的脸。 又过了几柱香的时间,怀里动静才有了变化,一双带着些微睡意倦懒的桃花眸,正好对上严翌的黑浓眼睛。 “皇兄,早安。” 陛下显然还并无完全清醒,下意识蹭了蹭他的脸,对严翌表现出明显的依恋。 严翌:“御膳房应当已然做好早膳了,臣弟替皇兄更好衣,我们便一起去用膳,如何?” 对他的话,陆寅深并没任何想拒绝的意思,是以,他点了点头,道:“依皇弟的意思就好。” 严翌起身,将皇兄的里衣脱下,遍布吻痕与牙印的漂亮身体暴露无疑,在晨曦的微光中,显得如极品羊脂玉般,散发着温润的盈洁白光,即使在这些绯色的渲染下,也并未破坏这份美感。 陛下确实病弱,可身材并不差,蝴蝶骨下接连的两粒粉色,以及线条流畅的腹部,充满性.感。 这样的身体随着亵衣的褪去,顷刻间便闯进严翌眼底,喉结如心脏般跳动几瞬,表现出对皇兄强烈的占有欲.念。 严翌将这些情绪全部敛去,只专注地帮他穿衣裳,层层叠叠的繁复衣服随着严翌的动作,一件接一件穿到了陆寅深的身上,遮盖住他的身体。 穿好衣裳后,严翌抬起手腕,骨节分明的手将皇兄身上最后那条系带系好。 而后严翌开始给自己穿上衣裳。 糜颓昳丽的陛下都因帝王的服饰显得威严了些,看起来与昨晚给皇弟下药的倒仿若两人了。 不知情的,怎么会想到高高在上的陛下会对皇弟那般执拗偏执,甚至……性浓滋肆到只欲与皇弟日夜缠榻。 严翌眉梢染着笑意:“皇兄,走吧。” 陆寅深颔首:“好。” 他们一起到了用膳的地方,虽只是早膳,也并不简单,反倒精致且类别繁多。 大抵是因昨晚如愿与皇弟亲密许久,今日陆寅深的胃口相较之前好上了不少,并没像昨日那般,只草草吃了几口便失了胃口。 严翌在旁看着,心间那块石头落下稍许,笑道:“皇兄今日可多尝些吃食,毕竟皇兄昨天辛苦良久。” 陛下执着银珠长筷的手微顿,抬眸看他,话语中的语气有些意味不明,唇角勾起:“朕倒不乏,昨晚反倒是皇弟因朕而辛劳许久,朕欲给皇弟嘉奖,皇弟不妨猜猜,朕的嘉奖是何物?” 严翌:“皇兄给的无论是何,想必都是极好的,臣弟只管受着便好。” 听到他的话,陛下唇角笑意愈发浓烈,他不在言语,只用双含情眼眸勾他。 严翌也不躲避他的视线,膳间情潮暗流涌动。 一旁伺候的丫鬟太监惶恐地垂下头颅,恨不得自个儿是被割了舌头的哑巴,或是被戳瞎的瞎子,好让自己不撞破这幢宫中秘事。 陛下竟是断袖!这龙阳之好甚至还是与自己的皇弟! 即使陛下与王爷没将他们这般不容于世的关系诉说于口,可脸上的吻痕,还有陛下脖子处不小心露出的痕迹,无一不再揭露这般关系。 陛下不仅没后宫,从他还是皇子时就没听闻过与哪家小姐走得近过,再者昨晚听说就翌王与陛下同住,现在陛下身子上出现了这种痕迹,纵使他们没经历过人事,也知晓,这其中定然有不一般的关系。 这秘密砸向他们,一个个诚惶诚恐到了极点,生怕被拖出去斩了脑袋,好让这秘密随着他们的脑袋一起埋进乱葬岗里。 再胆大的下人也不敢抬头用余光偷看,先前有幸见过翌王与陛下尊容的下人,在心里偷偷想,虽是断袖龙阳之情,可确实般配极了。 只是……难不成陛下是对翌王强取豪夺,逼迫他进宫,还用这般事欺辱他,陛下就不担心,手握兵权的翌王生出异思,甚至想自己坐上金銮殿那张龙椅上吗? 尊贵的王爷怎么可能容忍,这般将自己当成禁脔的陛下呢?想必早已记于心中,等着日后清算。 杀兄这事,陛下干得,王爷自然也干得出。 届时不知宫中会乱成何样,他们的命运又待如何? 思及此,不免心生戚然,只觉这深宫宛如砌了堵墙,他们避逃不开,只能等待主子安排他们的命运。 好在翌王是个良善的,即使真篡了位,也不会将这宫血洗了去,若没篡位,陛下也不会无缘无故降罪于他们。 是以,心下稍安。 用完这顿早膳后,接着以陛下的作息,要去御书房处理政务。 从此处到御书房,要走过好几道路,而门外可没屋内来得暖和。 上了轿,即使垫了好几层柔软的丝绸,也依旧会感到颠簸与摇晃,手炉也带不来多少温暖。 严翌解开自己的狐裘大鳌,披在陆寅深身上,垂眸看着他的眼睛,唇角弧度温柔,他道:“天仍有些冷,皇兄要多穿些衣裳,若是皇兄不小心感染了风寒,臣弟自会忧心到恨不得以身代之。” 他这带着明显关心的话,直直落在陛下耳廓深处,盎然春意自桃花眸里绽开,一看就知,这话他爱听极了。 陛下探手,将自己的指尖点在严翌掌心,轻轻挠了挠,眼尾含着脉脉情意:“皇弟如此关心朕,朕深感宽慰,但,纵使朕当真染了风寒,皇弟也不必以身代之。” “朕要皇弟永远在朕身旁便好。” 严翌反手捏住在手心戳弄的手指,他看着皇兄过于妖冶的脸,心悸不断,他道:“皇兄不必忧心,臣弟自会待于皇兄身旁。” 陛下眼尾微挑,眸中情绪有些诡谲,但却始终藏匿着笑,另一只手抚向严翌喉结,似是想攥紧他的脆弱之处,将他的命门始终握于手心。 靠近,轻轻咬住严翌喉珠,嗓音不疾不徐:“皇弟所言,朕信。” 舌尖描绘时,陛下撩起眼眸直视他的眼睛:“只是若皇弟不小心食言而肥,你又当如何?” 严翌心脏跳得极快,手背处的青色脉络暴出,浓暗眉眼却显露不出任何情绪,他说:“若臣弟当真不小心对皇兄食言而肥,臣弟任凭皇兄处置,无论皇兄对臣弟如何,臣弟全都受着。” 他喉结间湿热唇舌力道忽地加重,而后松开,陛下低声笑了笑:“任我处置?” 严翌垂着眼眸,再次回答:“是,任皇兄处置。” 反正皇兄总不至于真舍得把他处置地太狠,无非是些榻间情.趣罢了。 再者,若这般做后,能让皇兄发泄出来,也是件好事,无论本心如何,欺骗过他就是事实,严翌认。 几番心思辗转,严翌掩下心里生出的莫名期待心思。 到了御书房,里面温度刚好,暖融极了。 陆寅深坐着批奏折,严翌则在一旁替他研墨。 奏折批乏了,陛下就懒着身子靠在皇弟身上,歇息片刻后,就又看起了折子。 严翌取出张纸,执着毛笔沾了些墨,准备画水利工具的设计图纸。 曦光透进,照在他们脸上,柔和着他们的脸部轮廓与神态,远远看去,真像对璧人。 第60章 病弱帝王(9) 筒车 严翌目光落在图纸上, 即使没有工具,画出的线条仍然很平稳,不见丝毫抖动弯曲。 倏尔, 一张筒车的设计图纸就成了型,这是种水利工具, 可以用作灌溉, 增加农作物产量, 能让更多人填饱肚子。 这个朝代有灌溉工具,但那些灌溉工具效率并不高, 灌溉不好,收成就少,有了它,就可以提高效率。 除了这个,严翌还准备设计其他图纸, 届时就冠以陆寅深的名讳推广,百姓尝到了丰收的喜悦,肯定会更加爱戴陛下, 也能让他的名声变得更好, 在史书中能书写出许多功绩来。 而不是满身风流春韵事。 在他作好这张图时, 病弱帝王恰好看得眼累,身子稍微变软, 倦怠地半靠在严翌身上。 依着他来恢复气力,病气又顺着指尖浮现在脸上, 好在喉咙并未发痒, 没咳嗽出声音来。 严翌将作好的图纸递向陆寅深眼底,眼眸中全是正软靠着自己的这道身影,看了他好几息的时间, 他才道:“皇兄,此物名为筒车,可用于农作物的灌溉……” 陆寅深漫不经心地瞥着设计图纸,因是皇弟废了好几番心思才作出的,再者有利于民生,是以,他看得分外认真。 而随着严翌的解释,以及他自己看出的其中门道,身子不由开始坐直了些许。 这物的用处想必极有意义,不仅能让更多的人免于饥饿,还能稳定朝政,实乃一大利器。 既登上皇位,他自然只想开创盛世,而不是真变成暴戾君王。 陆寅深分析着这物的用处,越思忖,眼眸越灼亮。 严翌继续说道:“臣弟以为,可以以皇兄的名义,进行推广,让天下黎民记住皇兄的丰功伟绩……” 这话落在陛下耳里,听得他眉间微蹙,当下便否认道:“既是皇弟所想,所做,自然应冠以你的名义,怎能以朕的名义推而广之?” 想来,陆寅深并不赞成他的提议,他知晓自己名声并不好,对此,他不置可否,也觉得嗤弄,左右不过是不痛不痒的骂名罢了。 无论是笔墨丹青之中的讥讽,还是口舌之上的骂声,他都受得起,这些骂声哪有严翌来得重要真实。 这名为筒车的灌溉之物,既是严翌所做,那他只想大肆书写声张他的功劳,完全不想鸠占鹊巢,自个儿把好处捞尽。 严翌眉目都透着股温柔的情意,他半抱好陆寅深,道“此物其实并非臣弟一人所创,不过是借鉴了前人的智慧,稍做了些改良,以皇兄名义推广,让天下人用上这般工具。” 说着,严翌忽单手捧起他的脸:“再者臣弟也不愿,皇兄被世人误解,皇兄便答应吧。” 他的话,陆寅深一字一句都听得很认真,双眸相视对方,他稍一颔首:“朕会命工部打造,而后选出块良田,先做试行,让其余人看出其中良效,而后推广。” 严翌对他的安排十分赞同,点头:“皇兄所言有理,以皇兄之意照做即可。” 略过此番话题后,陆寅深将图纸放于锦盒内收好,等着过后交于工部打造。 严翌对他笑得越发温柔,轻轻捏了捏他的脸,掐出些许软肉出来,指痕刚一出现,陛下还没喊疼,他自个儿倒先心疼上了。 捏改为了揉,抚摸的动作看着有些色气,陆寅深也不阻止,反倒分外纵容,任皇弟对自己又是捏又是摸的。 严翌道:“皇兄不妨与臣弟一起静待,在皇兄治理下所诞生的盛世,日后史书对皇兄的评价定然唯褒奖尔。” 他会慢慢洗清陆寅深身上所有的负面评价,让后世对他的皇兄唯留英明的正面印象。 陆寅深眼尾微挑,红唇微张:“若是如此,朕也要与皇弟一起。” 严翌漆黑的眼中跃出笑意,没忍住,低头亲了亲殷红的双唇,一触即离:“臣弟等着。” 与皇兄一起等着此世界开满漫天笑颜。 曦亮晨光渐渐变化,光线发生偏移,正午的阳光刺进,就连屋外的寒意都被驱散了不少。 御书房内,严翌又作了几张图纸,陆寅深都收好,等着过后交于工部,命他们完成,好早日投放使用。 严翌:“皇兄,时候不早了,我们不若一起去用午膳。” 规律的饮食有助于健康,也能调理好身体,让陛下早日褪去这一身病骨。 对他这番话,陆寅深颔首应下:“好。” 两人从御书房离开后,到了用膳的屋子,用过午膳后,严翌给他喂完煎好的药。 陆寅深将图纸交于下人,命工部半旬内就要做好,接到圣令的臣子毕恭毕敬应承下,起初他并不懂,这张图内所表达出的玄妙,可当他潜心研究,愈发觉得陛下英明神武,才智过人。 有了这般神器,何愁周边宵小?也不必担心底下那些民众食不果腹进而造反。 陛下才智果然惊人! 纵使陆寅深特意强调,此番图纸是他的皇弟翌王所做,可工部的人哪敢越过陛下夸赞王爷。 只是毕竟陛下特意交代过,他们肯定也要把翌王的功绩也在史书上挥下那么一笔。 将图纸交于下人后,严翌便放了心,以工部的效率,半旬之内绝对会做出来。 午后,恰好烈阳当空,阳光温暖烫人,严翌便想带皇兄去御花园消食赏景。 午膳与药还有那几颗圆滚滚的蜜饯,加起来可是把陛下本就不大的肚子填地满当。 轿内,严翌把温热的掌心隔着层衣料贴着陛下的腹部,轻轻揉抚着,被他这力道一摸,陛下舒服地半眯起了眼眸,身子直发着酥软。 大抵是实在太过舒适,两抹红润的光晕飘浮在他脸上,瞧着,就远比御花园的所有花都来得夺目。 严翌贴近他,眉梢带着笑:“皇兄果真像狐狸一样,勾乱臣弟这颗心。” 陆寅深顺势将身体尽数都贴在皇弟胸膛前,指腹穿过他的指缝,摩挲起来,肆意挑乱着严翌的神经。 仰起脸来看他,满眸春色撩人心弦,舌尖轻划过严翌唇角,带来明显的湿热感:“朕若是狐狸,皇弟又是何?” 严翌满眼皆藏着笑意,他对着陛下道:“皇兄若是狐狸,臣弟便是救过狐狸的书生。” 他眸色很深,直直地望着皇兄眼底的情绪,唇角微勾,挑起抹笑:“世间杂说,不都书写过,被救过的狐狸会以身相许于书生吗?所以……皇兄要以身相许于臣弟吗?” 这般不容伦理的言语被他一字一句说得旖旎极了,狭窄的轿厢内暧昧氛围涌动。 陛下同样直视着皇弟的眼睛,两双眸子互相倒映着对方的身影,眼眸勾勒着皇弟裹着蟒袍的身体,最后归于这双藏着诸多情绪的暗沉眸底深处。 他把自己往皇弟宽阔的胸怀贴得极近,主动环住严翌后脖,眼中情波流转:“朕自属于皇弟,皇弟也自属于朕,你我二人既为兄弟,朕自然理当以身许你。” 语气带着些缠绵的暧昧,呼吸时产生的气流抚过严翌耳际,刺.激严翌的敏锐感官。 严翌眼眸越发深沉地直直看着皇兄,两张脸距离挨得更近,呼吸与细微低喘声,就连衣物布料互相摩擦所发出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视线下移,落在皇兄还没消褪痕迹的双唇上,此处昨晚被蹂躏狠了,现在还没彻底消除,只是淡了几分吻印罢了,明眼人只要敢抬头看,就会察觉。 严翌哑着嗓音低声问他:“皇兄,怕被下人发现吗?” 还没待陆寅深将他话中意思理清。 本就贴得极近的身体严丝合缝地相贴,就像挨得亲密的两张脸一样。 双唇相贴,却不像方才在御书房那样只如蜻蜓点水般,严翌用力地吸吮着沁着热意的柔软唇肉。 陛下身子哪哪都病瘦,唯双唇与那两团挺翘饱满而柔软,触感极其容易上瘾。 现下严翌就直接抱紧了他的腰,怀里人也完全不想拒绝,坐在他大腿上,在皇弟充满技巧的吻中,被亲得忍不住阖闭了眼眸。 大抵是已然到了御花园,满园香味透着帘纱传来,浸着浓香闻着便觉扑鼻极了。 陛下却闻不到这花散发开的香意,鼻翼间只能嗅闻到皇弟身上充满荷尔蒙的气息,让他痴迷而沉醉。 和皇弟亲密的感觉如此美妙,若是做了房中秘事,一定会更加舒服。 那册子是阴阳交.合的教习本子,陆寅深虽聪明,可男女与男男本就存在不少差异,他虽能够举一反三,也知要准备软膏,并且能从阴阳春事中窥猜出龙阳如何交.合,可到底没真的看过龙阳之事。 是以,昨日行到最后,皇弟用上了手,他便单纯以为如此就是极乐,可现在想来,分明不是,因学习不充分,导致他竟被皇弟哄骗了过去。 他已然命信得过的太监,准备好了相关的图册,现下就存于自己寝宫之中,今晚他要好好将这些图册学个明白,与皇弟从第一页行到最后一页。 光是如此想,陛下身子就因极度的兴奋而发着颤。 严翌咬了咬他的唇肉,呼吸微乱:“皇兄,做这种事的时候,要专心。” 他这话一出,陛下的心思顿时收敛了起来,只能喘着气接受唇舌内的异物。 严翌扣紧他的腰身,舌头顶.弄皇兄柔软的舌心,扫过舌心后,用力顶.戳着唇壁,因他这动作,陛下眉眼氲开抹湿意。 呜咽着与皇弟双舌纠缠,有关册子的想法被挤在大脑深处,现下他只能感受在自己身体内肆意搅弄的粗.大舌头,真切而灼热。 大抵是有下人来御花园照料这些精贵的花卉,人声卷着香气共同传来,却没打断在轿内拥吻的两人。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60-70 第61章 病弱帝王(10) 心悦 轿内温度持续升高, 令人脸红耳赤的靡靡水声伴随着呻.吟与细喘响了许久。 严翌舔舐着这双红肿的唇肉,淡淡的齿痕刻印其上,吸吮间又散发着绵烫的暧昧。 皇兄好香…… 他像怎么亲也亲不够似的, 用着十足的力道攥紧皇兄过于清瘦的腰身,黑眸阖紧, 全身心汲吻着陛下唇舌内的所有温度。 偏偏被他掠夺氧气温度的人却配合极了, 任他用各种技巧汲取自己的气息, 到最后,他已然承受不住, 气喘吁吁起来,极力忍耐才没咳出声来。 严翌的手规规矩矩地搭在陛下的腰侧,唯舌尖用力了些,光是如此,陛下身子就彻底软化成了汪春水, 绵延情意渐渐浮现在眼底,无法掩盖眸子内本就永存的迷恋。 双唇分开时,陛下就连唇角都透着股本狠狠疼.爱过的绯红。 严翌恋恋不舍般俯身, 最后用舌头勾了下他滑嫩的舌心。 呼吸间, 对方的气味越发清晰撩鼻, 严翌眸光暗沉:“皇兄,现在可还有力?” 陆寅深喘着气半躺靠在他怀中, 眸光迷离,完全没有余力分析他言语中的意思。 严翌双眸微挑, 唇角忍不住上扬, 神情带上了些浅浅笑意,轻声道:“看来……皇兄确实乏了。” “这倒是臣弟的不是了,本是想带皇兄散步消食, 没承想反倒是臣弟让皇兄软了身子,站不起身来了。” 想起今早无意间发现的龙.阳春.宫册子,严翌眸色浮出带着无奈的温柔笑意。 他的皇兄确实聪明,没那么容易被他哄骗过去,可光是亲吻都能让他这般难耐,他哪能对他做出更加过分的情事来。 只是…… 纵使他提出缘由,告知陆寅深等他身子好后再行事,现在不必如此焦急,以免他承受不住,届时连上朝都没了气力。 可就算他真的答应,以他的性子,下次恐怕就会给他喝加了更多猛料的所谓安神汤了。 让他一个人给自己扩.张,瞎琢磨怎么弄,严翌觉得,这未必是件好事,没他在旁看着,只怕到时候会撕裂出血来,不仅没体会到乐趣,还把自个儿弄得伤痕累累。 光是想到他出血受伤的画面,严翌又心疼地揪紧了这颗躁动的心脏。 他微抬绣着蟒物的袖口,低头咬住陛下的脸,很“凶”地低语:“笨蛋。” 严翌心中思绪诸多,面上却没怎么表现出来,只是他这话倒清清楚楚溜进了陆寅深耳里,可他听不清这话的意思,只能凭皇弟表情与语气来猜。 思来想去,又没感觉出这是什么不好的词语。 他回抱住皇弟的腰,仰着脖子,露出漂亮的颈线,他微启唇,声音因长时间的亲吻而嘶哑着,眼眸灼烫:“还想要亲。” 他从先前的吻.咬中得了不少乐趣,想来,交.合定然比这种事来得舒服,可现在既没这般条件,以吻代之,也能聊以慰藉。 只要是和严翌,只想是和他…… 严翌对上这双满是情渴的漂亮桃花眸,顾忌他的身子,可也不忍拒绝他,他低头,双唇再次紧贴,这下就只单纯地与陛下唇贴着唇。 厮磨间,陛下这次可以顺利地呼吸,他却开始不满,坐在皇弟腿上,倾身压下,主动伸出舌头,笨拙地撬开他的牙关,横冲直撞。 严翌手从他的腰移到他的后脖。 最后彻底结束的时候,陆寅深餍足地舔了舔下唇。 严翌:“皇兄现在可还有力气赏花?” 陆寅深这下是真的没力气回答他了,方才只有他一个人笨拙试探,耗费的精力远比严翌占据主导权来得多。 苍色与潮红共同出现在陛下的脸上,靠在他怀中,仰着脸望着严翌,因先前耗费不少力气的缘由,胸前不断起伏着。 严翌垂眸,认真地理着他凌乱的龙袍,将这些褶皱渐渐理得平整。 严翌抱起他,让他双腿缠着自己的腰,轻轻揉了揉他的耳垂,修长指腹撩开帘帐一角,贴着陆寅深耳廓道:“皇兄既失了力,能坐于轿内看看花也是极好的。” 轿外花卉繁多,应季的杜鹃与迎春花开得热烈,闯进眼底,夺目极了。 花卉旁边有几位丫鬟正在精心照料着这些花卉,免得因照料不周,惹了主子不快。 严翌只用余光吝啬地扫过一眼这般景色,便将视线投向正跨坐在自己腿上的男人,低头亲吻着他的眉心。 湿热双唇在陛下眉眼间留下枚浅淡的吻印,他的嗓音很轻,带着缱绻对陆寅深道:“皇兄,今日花色真美。” 陆寅深眸中神色愈加灼烫,眉心似乎有了道发热源,汩汩地发着温意,持续不断地从眉间溢出,包绕着心脏,比那日浸在温泉时还要温暖。 是与皇弟做亲密之事相同的满足。 严翌继续对他笑道:“我曾听闻,有人向心悦之人表明心迹,就含蓄地对那人说过,今晚月色真美。” “现下臣弟同皇兄如此言语,皇兄又可知臣弟是何意?” 澎湃的心跳声自胸腔传来,一时间,陆寅深竟不知这声音是从何而来。 他竭力维持着君王的淡然模样,伪装出副波澜不惊的神态,脸却因热意而变得通红,是与陷入性.态间完全不一样的糜红,显出羞赧的瑰丽。 他直视着皇弟的眼眸:“朕……确实不知皇弟是何意。” 严翌平视他的双眸,脸贴得很近,鼻尖轻轻碰着对方的鼻翼,他轻声:“意思是,臣弟心悦皇兄。” 咚! 陆寅深感受到了,比夺权成功,登基那日万民朝拜还要兴奋的极乐。 他望着皇弟眼底的自己,忽觉得燥热与晦涩。 既心悦他,为何又离开他? 严相,你把朕当成了你的专属玩物吗? 陛下闭了闭眼,酸涩恨意在巨大的欢喜浪潮中,只翻出了点点浪花,便消弭不见,他不在乎皇弟过去,即使帝王都多疑,他也不欲探究为何严相能变换身份再次来到他身边,他只要皇弟,只要他。 就算这只是巨大的泡沫谎言也无所谓,能骗他一世,也算严相良善。 严翌鸦睫稍敛,牵握起他的手:“那……皇兄呢?” 即使早已清楚陆寅深的答案,可严翌仍然想亲耳听到他的回答,亲耳听皇兄承认心悦自己。 陛下感受着自己的躁乱跳跃的脏腑,看着皇弟期望的神色,一时间竟觉得喉咙干涩。 到最后他也无法压抑本心,眸色诡谲而炙热,藏匿着怎样也没法抑制的心悸:“朕,自然也是心悦皇弟的。” 严翌眼眸弯下,没忍住低头亲了亲他的唇角:“臣弟这算不算……以下犯上?” 陛下咬住他的唇,吐息喷洒在皇弟下巴,酥麻痒意如湖中心的涟漪半一圈圈在严翌耳侧与脸上漾开,陆寅深的嗓音听起来有些低哑:“朕愿意被皇弟如此掠.夺侵.占,皇弟不必有任何顾虑。” 严翌五指插.进皇兄的指缝,与他十指相扣,手心摩擦着,生起了燎原般的烈焰,他磨着皇兄殷红的唇瓣:“太傅曾言,你我之间要兄友弟恭,现下我们这般亲密,想必也未曾辜负过太傅所言。” 他这番话要是被已然乞骸骨回乡的太傅听见,恐怕就要倏然愤怒地起身,拖着身老骨头,拿戒尺打他们手心了,说不定还会觉得自己教导不周,就此晕厥过去。 他教习过兄友弟恭,也教习过兄长所言,弟应言听,可这是基于普通的亲情,而不是他们这般能于软榻相滚的关系。 严翌摩挲着皇兄手心那出软肉,对着唇舌内的舌尖又亲又咬。 方才刚替皇兄理好的衣裳,现下又全乱了,大抵是因这过于热烫相碰的唇齿,体温同样开始升高,如发了烧般躁热。 陛下外裳胡乱敞开,幸而还有里衣存在,才没让他的身体全然暴.露在空气中,也没让他病弱的身子直接与空气接触,惹出更多病意来。 亲到最后,不仅是身体,就连大脑似乎都开始发起了晕来,软绵到无法思考,被剥夺了所有思绪的权利。 “呜……嗯嗯……” 或许是被皇弟舌尖顶到了最敏.感的软肉腔壁,最后那声喘息变得高亢了些。 本就散开的外裳,散落的布料愈发多了,就连亵衣都开始凌乱,褶皱堆在锁骨处,随着这声高亢吟喊,里衣也半落开来。 白皙如玉的肌肤显露,刻印在严翌漆黑眼底,下一瞬间,这处皮肤也颤巍巍染上了粉。 陛下裸在衣裳外的洁白肤色因皇弟而变色,渐渐的,变成了同自己唇上相似的颜色,红润又糜丽。 严翌松开已经被自己亲得满身虚软的皇兄,炙热双唇刚一分开,陛下就卸了气力,软趴在他身上,下巴则抵在他颈窝处,闭着眼眸喘气。 因他这姿势,严翌没法帮他理平松落的里衣,只能环紧他的身子,好让他能借着自己身体的热度取暖。 这大抵是很有用的,没过多久,严翌就听到了平稳的呼吸声。 一看,陛下竟在他怀里安然睡着了。 严翌命下人把他们送向寝宫,轿子开始摇晃起来,轻微颠簸感袭来,经过不平的道路时,这颠簸摇晃之感变得越发明显。 怕皇兄被颠簸醒来,休憩不好,严翌托着他的臀部,让他坐在自己身上睡觉歇息。 另一只手插进长发内,修长指节替陛下梳理先前不小心亲热时散开的头发,指腹捏着在皇兄脸侧作乱的发丝,挽向他耳后,以免这些发丝蹭到他的脸,惹出瘙痒感来。 须臾过后,陛下先前微乱的长发就被梳理整齐。 第62章 病弱帝王(11) 取暖 轿輾行走在宫路上, 轿夫恪守职责,沉默地封闭耳朵,只顾着往主子说的地方抬去, 不敢听,也不敢看, 就连不会被旁人窥听去的心声, 都不敢多想。 到寝殿的宫路并不短, 路面也并未全然整齐,稍有些波动, 轿厢就并没十分平稳,颠簸摇晃起来。 所幸,陆寅深依然软倒于他怀中睡得安稳,呼吸平静无甚波澜,鸦睫都未怎么颤抖, 想来这趟行路并未打扰他的好眠。 严翌同样阖着眼眸小憩,指腹则顺着他的脊背,如哄幼儿般, 轻抚着背, 让陆寅深能睡得更加安慰些。 他放松地靠着轿壁, 相同频率的呼吸纠缠,呼吸间时辰又过了几瞬, 离帝王寝殿便更近了。 帘纱透来的光线出现变化,由明艳的阳光, 变得有些昏暗, 这变化一出,就知已然行到砌着诸多红砖瓦墙的殿群,才被高大的墙壁遮住不少光亮。 又过了约摸半柱香的时间, 轿輾方才停滞,轿夫门弯着脊背迎他们。 严翌下了轿,怀中人本平稳的呼吸节奏乱了半拍。 身穿袭黑色衣袍,身形颀长的男人将另一位身形只比他稍微瘦弱些许的男子囚于臂弯之间,步伐平稳地向寝内迈步。 抬轿的下人与值守的官宦皆低下头颅,将余光都收拢好,规规矩矩的不敢多看,怕扰了矜贵主子雅兴,被赏了杖毙,丢了这条命。 严翌感受到怀里人自他下轿后便醒了,他也不戳破,把他抱进软榻内,想让他能睡得更好些。 起身准备给炉子添些炭火,因是白日,是以倒不需要点灯,省了他番功夫。 然因陆寅深有这身病骨,他的寝殿始终都生着炭火,可大抵是因上次添炭已过了小半时辰,寝内热意终归没那般舒适温暖。 可足靴还没离开半步,宽大的衣袖便被勾住,严翌无需特意低头,就能与皇兄对视,大抵是因方才在歇息的缘故,眸内蕴了抹生理性的泪意,漂亮的眸子全是他的身影。 可能是还没从方才翻潮弄水的激吻中完全消退,陆寅深的眼尾也有些发红,躺于软榻时,外裳与里衣共同滑落,两片泛红的胛骨露出,透着股性.感与妖冶。 不像平日在外人面前清冷神圣的帝王,像堕着欲.情的魅魔。 陆寅深微眯起眼眸,全然不在乎自己衣衫不整的模样,语气凛冽而危险,戾狠意藏匿在冷淡声下,他说:“皇弟,过来。” 严翌与他的距离本就不足半寸,真要再过来,这距离除非骤然缩成零或负数。 他不愿让陆寅深感到失落,身子又主动往他那贴着,两人现在相拥着,严翌指腹压下,替他把那不乖巧的外裳提起。 重新覆住他的身体,让这处裸在自己眼底的肌肤藏好,免得勾出比炉内更加滚烫的□□,搅出诸多病气来。 严翌还不忘解释他方才为何迈步欲离开软榻:“皇兄,屋内冷,臣弟忧心皇兄受凉,只是想添些炭火,并非是想离开皇兄。” 他的这番言语,并未让陆寅深感到满意,揉着病色的指尖稍扬,搭于严翌肩领,摩挲过后,就稍微向中心移去,便落到了他衣襟处,挑开。 微凉的手指进入他的衣内,隔着层亵衣,在男人精壮又炙热的胸膛不断摩挲。 严翌喉结滚了滚,却不说话。 “咳咳……” 不知是犯了凉,还是被他的体温烫了身子,又迷花了眼眸,一声轻咳从陆寅深微肿的唇隙间溢出。 显出几分脆弱。 可即使身子如此不好,陆寅深也并未松手休憩,反而把指尖探向更里处,胡乱抚.玩着严翌。 严翌并未阻止,反倒把身体倾低,好方便他在自己腰腹间肆意乱抚的手。 他低头,满眸都是陆寅深。 “何必用炭火这种外物来暖朕的身子,屋内确实有些冷,朕看皇弟便很不错,听闻行那般事时将会水乳交融,届时便只剩下欢.愉与热气,寒冷自会消去。” “现下,朕便替皇弟褪去这些碍事的蔽物,以免皇弟被寒风侵蚀……” “皇弟只要专心帮朕取暖便好。” 他言语凿凿,语气也分外正经淡然,似乎并未存有丝毫私心,当真像只是单纯怕凉风冷到皇弟,才这般提议。 “可好?”陛下眼尾微挑,含情桃花眼勾人的很,严翌瞧着,便率先乱了心神。 还没待他回答,又不知出现了哪般意外,陛下外裳竟彻底散落,白色里衣也罩不住全部风光,或许是冷了,皇兄下意识往皇弟怀中钻,好以此得些暖来。 看着,当真是想借皇弟来取暖了。 啪嗒…… 一声清响传来,严翌与陆寅深顺着这声看去,就见榻中砌着的暗格忽地凸出,册子从中掉出,书页翻开,不偏不倚刚好显出活色生香的图样来。 严翌目光悬在这张图页之上。 这个时代的教习画册远不如后世高清,面容也有些模糊,看不清图中人的面容,就连身体比例看着都有些奇怪。 好在画师重点也并不在他们的脸上,而是动作,这些姿态画得倒不错,至少能看出重点的部位与如何行事的过程。 严翌眉毛微挑,若是他没看错,方才皇兄另一只手好像按到了暗格开关。 画册掉了出来,暗格内还留着盒软膏,这已经不是暗示了,而是赤.裸裸的明示。 在严翌思忖的时候,他的外裳滑落,锁骨多了抹湿润的痛痕。 他的皇兄正环着他的腰骨,专心埋首于他的侧颈。 无奈叹息于心内响起。 严翌不拒绝他的唇齿,手扬起落在如丝绸般顺滑的发顶,轻轻揉了揉。 软膏盒被打开。 “别怕,臣弟不会让你疼的,我的……皇兄。” 帘纱曳起一角,掩住榻内生香。 陛下肩骨收缩又绽放,如春日御花园内翩跹而来的蝶翼,脆弱而艳丽,瑰丽生姿到了极致时,这些翼翅于亮色光下,显出近乎透明的颜色。 与这些翼翅不同的是,陛下皮肤显出的是淡绯色,锁骨处的颜色更加秾稠,还漾着圈湿意,是被皇弟专心用唇齿种下的。 夏日,飘来的蝴蝶承受不住病气与生命最后的疼痛,坠入濒死漩涡,可又被花柱吸引,哪怕身披着死意与痛苦做的花衣,可依然只想汲取花蜜。 宁愿要香甜的片刻欢愉,也不愿要命。 疯子。 …… 下人烧好热水,两人合力将热水抬进陛下宫中。 万千好奇在惜命的抑制下,都显得微不足道,他们闭紧口鼻,忽视不断传来的麝香味。 只沉默地将热水抬起,放置好,而后弓着身子,谦卑地退出殿内。 严翌抱起软到连头都抬不起力的皇兄,他自己穿戴整齐站于桶外,陛下反而凌乱着发丝,无力地被他抱着放在浴桶内。 眉眼暗浓,抚着他的发顶:“疼吗?” 濒死蝴蝶只会在乎怎样也汲取不够的花蜜,高高在上的帝王也只会在乎皇弟带给的极乐与欢愉。 陛下脸颊通红,眸色糜艳,餍足感后是持续不断的空落。 严翌行这事时力气极轻,且只办了一 次,他自然是不满的。 严翌也心知他仍想继续,但,不行。 皇兄受不住的。 他捂住皇兄满是渴望的眼神,遏制让自己心软的目光,托着他的腰身,仔细清洁沐浴着他。 指尖移下…… 黏腻汗水在水珠的作用下,变得清爽干净,清澈的水面也浮现出了些浊色。 严翌神情不变,抱着他从桶内脱离,将早已准备好的衣物替皇兄穿上。 炉子内的炭火他已添好,屋内热意滚滚。 软榻内再次多了两个男人的重量,严翌咬着他的唇角,软滑舌心伸出,轻轻舔了舔皇弟唇肉。 连起身的力气都失了大半,倒有许多余力撩拨他。 严翌眸光微暗,含住皇兄舌尖,微尖的牙齿准备合闭,似是想惩罚皇兄的不听话。 可牙关刚要阖紧,到底心软不舍,由咬改为缠吻。 因吻而产生的水声持续响起,而后是喘息声,如波浪般由低鸣变得高亢,可因男人过于磁性撩耳的嗓音,听在耳里,便只觉性.感好听。 最后依然是陛下率先败下阵来,可他却喘着狠气,全然不顾胸腔内空荡的窒息感,撞上皇弟唇齿,索要更多的欢愉痛乐。 严翌攥着他的手腕,让他的双手举于头顶,取出条柔软的丝绸,圈住皇兄腕骨,将他桎于此方榻沿。 病白的手腕因这力,就迅速渲染出粉色,看着像多了几丝血意,蹂躏出粗.暴的痕迹,实则严翌捆.绑的并不用力。 哪怕是生了一身病弱骨的陛下,只要稍微恢复些气力,便能轻而易举地挣脱束缚。 被皇弟这般对待,分明是能算得上凌.辱的恶劣行迹,君王却没感觉自己被以下犯上欺凌,反倒兴奋地红了眼尾。 仰着脸,痴迷地看着身影能将他笼罩的男人。 无论是何样的皇弟都只会让他心生欢喜。 可他尤其喜爱这般表情的他,这让他感到更多的兴奋刺.激,或许是因身份差而产生的逆位心悸。 也或许只是单纯的因为,这人是严翌,是他痴慕之人。 严翌面容凌厉,与龙袍散落的陛下不一样,他的衣裳无一丝褶皱,规矩而平整,面色沉稳,又带着些冷意,看着有些凶戾。 缓缓抚着这条绸带时的姿态,藏着些病态兴奋,此刻的王爷活像话本内传言的变.态。 可他的眸内全是缱绻爱意。 严翌垂眸望着被自己囚住腕部,无法再挑乱他欲念的男人,咬住他柔嫩的耳垂:“皇兄,听话。” 第63章 病弱帝王(12) 事.后 严翌咬着他唇角的炙热双唇开始游移, 落到陛下双唇上,阖闭眼眸。 与方才行事不同的是,他亲的又凶又急, 逼出他更多的反.应。 唇肉开始发热,可双手被束缚的陆寅深无法挣开禁锢, 使得他即使浑身燥烫发软, 也无法自行疏解。 他只能被迫张开唇齿, 任另一人的舌头撬开他的牙关,在他唇腔内长驱直入, 搅弄出许多水丝。 呜咽低吟在满是檀香浓意的帐纱内持续响起,陛下眉眼全是情态后氤出的绯色,像极了媚鬼。 严翌握紧他的手腕,身体倾压而下,屋内暖意滚烫。 指尖游入他的肩侧, 理平陆寅深稍乱的外裳,手环住他的腰侧,严翌以自己作为镣铐, 将他锁牢。 修长双腿缠绕上皇兄的腰, 气息黏缠上还未想退出情潮的陛下, 让他后背只能抵在自己怀中。 却不准备再进行更多危险的情.事。 “皇兄现在应该好好休息。” 陆寅深想转身看看皇弟的表情,苦于这被束缚的姿势, 他毫无办法,所有的挣扎都无力而徒劳。 双手被绸缎牢牢囚铐, 身子又在严翌怀抱中, 男人的吐息与体温倒是能感受得无比清晰。 可,这对他而言,远远无法填补满身体深处的沟壑。 严翌勾起被褥, 披在他们身上,狭窄的被内惹得两人紧贴身体越加发热。 大抵是一下无法适应过于燥热的空气,严翌能感受到陆寅深在胡乱蹭着他。 在严翌臂弯之间的人,蹭乱了他的亵衣,里衣边角瞬间浮起细微的褶皱,里裤被顶起微妙的弧度。 察觉到这刺顶感的男人眸色更是灼热,殷红绯肿的唇角微挑,神态餍足诡艳,藏着些许笑意。 看来食髓知味的不只是他,这很好。 权,钱,他两者都有,这是他诱惑与钳制皇弟的筹码。 现在他又多了枚筹码——身体。 所谓情.色爱.欲,人之极乐享受,都与性有关。 严翌收紧力道:“乖点,不准乱动。” 语气带着些警告,听在陆寅深耳里却没多少威慑力,不过他也确实没再乱蹭撩拨皇弟了。 见他没再乱蹭,严翌以为他确实累了,双手环紧他的腰身,亲了亲陆寅深的后脖。 —— 一间稍显破败的小县院落,冷清的风卷过地面散落的柴火。 面色苍白的瘦小男人猛地咳嗽起来,从木板床上惊醒。 胸腔剧烈起伏,身体残留的病气让他浑身都不舒服,茫然环顾完家徒四壁的环境后,眼里却绽放出狂喜的光芒。 没想到这种事竟然让他遇到了! 他竟然穿越了! 还是诗词并不繁荣的架空朝代! 而且还有金手指! 这不就是传说中天选之子的标配吗?!他一定是被天道偏爱的主角! 虽然这个金手指作用很单一,只能在特地时间内使用百度。 但!他看了许多穿越的男频小说,非常清楚怎么使用这种金手指! 他可以用别人写的诗词,随口说一两句诗,然后就会有很多人赏识他,哭着喊着给他万两黄金,求他给自己写诗! 他既可以在这个时代扬名立万,也可以在后世流芳百世!到时候后世的小学生背得都是他“写”的诗。 虽然盗用别人的诗并不道德,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可以借此得到什么,更何况,反正这些诗文迟早都要被创作出来,被他还是被原作者创造,根本没什么区别吧。 再说了,这个朝代是平行时空,能不能存在那些诗人都不一定呢。 只要他随便写写诗,到时候,什么名门闺秀,大家千金,公主与异域美女,通通都会拜倒在他的牛仔裤下! 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 说不定还能得到皇帝的欣赏,给他封侯加爵,不,说不定连皇位都唾手可及! 沉浸在幻想中的李安咧开嘴角,已经能想象自己左手握金,右手搂女,身前跪倒着一圈王侯将相的画面。 就是开局不太好啊,家穷身弱,父死母嫁,独留年幼的弟弟妹妹与他相依为命。 李安并不在乎,并更加坚信了自己是世界主角的念头,他看的文中,几乎所有主角都是这种开局,某点孤儿院的外号他可是知道的。 这样以后他登顶权势巅峰才有爽点。 不就是文抄公升级流爽文的一般套路吗? 懂,他懂,他都懂。 先定个小目标,让县令为他的才学折服。 这简直轻轻松松!不要太简单。 —— 严翌眯起眼,望向窗外略微有些灰蒙的天空,这个世界刚刚出现了点变化。 看来男主已经穿来了。 他只看了一眼,就不太在意地收回了视线,男主的事他丝毫都不在乎。 身体继续向前贴去。 忧心皇兄腕骨被绸缎绑伤,严翌早就解开了丝绸,如今陛下五指正安静地躺在皇弟掌心之中。 平稳的呼吸声昭示他此刻正陷入好眠。 严翌不欲打扰,只单纯地将他抱在怀里,陪他一起休憩。 天色彻暗,到吃晚膳与喝药的时辰,哪怕再不舍,严翌还是把人轻声喊醒了。 刚睁开眼眸的陛下,眸内泛着层混着水光的雾气,瞧着便分外惹眼。 第64章 病弱帝王(13) 邀请 不过须臾, 陆寅深眼眸里的水雾眨眼间便消散了不少,但依然透着星点红意,与颈间吻痕交错, 透着明显被疼.爱过的痕迹,旖旎成抹暧昧的吻记。 束绑长发的玉簪掉落, 长发披散而下, 本就漂亮的脸显得更是雌雄莫辨, 染了些迤逦的妖冶媚气。 桃花眸微挑,望着严翌的眼底含着万般情意, 不仅惹眼还勾人。 指尖微抬,按住严翌的腿腹,似是无意般摩挲了下,体温一向偏低的他,此刻的温度倒变得温热了不少, 烫灼而惊心。 严翌视线落到此方,不肖片刻便移开,让目光只落到他的脸上, 五指插.进他发丝间, 骨节分明的白皙手腕上浮着黑柔的长发, 颜色反差虽有些大,但看着只教人觉得般配相称。 另一只手横向皇兄腰腹处, 严翌使了些力让他被迫坐在自己腿弯间,阻止他摩挲抚摸自己的腿部。 轻咬住他的耳垂, 眸色浅暗:“乖点。” 他的指尖不知何时多出了根簪子, 手腕灵巧地变换着动作,这些凌乱的发丝便规规矩矩有了型。 玉簪插.进发丝间,一下子便显得他面如冠玉, 妖色媚态都消退了不少,当真有几分从前那般病弱清隽皇子的味道。 诚然,严翌清楚,这副模样只是伪装。 他抱紧陆寅深的腰身,轻轻啄了啄他的脸。 算算时辰,今日皇兄已然休憩了大半时间,这与先前那场情.事有关,也与他自己身子骨有关,因身体太过病弱,是以才需要通过多休息来维持精力。 好在这并非无法调理好。 严翌心疼地亲了亲他的耳尖,温热触感传递,烫软了怀中人,陆寅深更加放松了身体往他怀中靠。 待这袭发丝完全理好后,严翌:“皇兄,臣弟替你穿衣。” 衣裳尽数穿上后,吻痕敛去,严翌眉眼微松,他道:“晚膳也备好了,现下我们一起去吃,而后煎好药,皇兄喝下,也能暖暖身子。” 这话非常清晰地进.入陆寅深的耳廓,听完,他应下。 晚膳时分,连药都一并吃完后,大抵是忽然觉得燥热,浑身开始黏腻,陛下忽说想去华清池沐浴。 严翌命下人先去那燃上炭火,算了算时间,待那暖了些后,半抱着他踏进池内。 下人早已退去,现下,这偌大的池子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身影,寂静后唯心跳与呼吸声分外清晰。 方才由严翌亲手穿齐整的衣裳,又一件件被他亲手脱去,陛下再次将自己的身体暴露在皇弟眼底。 先前他们也一起在这地方共浴过,不同的是,之前陛下身体并没有多少痕迹,也并没有如现在这般,身体深处藏匿着皇弟的气息。 经历过事的他也比之前懂了更多有关情态的知识,这得益于白日他与皇弟情翻被浪时,严翌与他唇贴唇,一字一句教的。 他教的认真,起初陆寅深还能分出大半心神认真学习,并铭记于心,暗暗将这些知识记牢,等待日后实践。 到了中期,唇瓣发热滚烫,也晕眩了他的思绪,他只能攥紧绣着花边的床单,后背无力贴着皇弟炙热的胸膛,以种令他别扭但又沉沦迷恋的姿势接吻。 这般亲热让他听不清皇弟的话语,导致这些教习只将将开始,就因陛下太过沉沦而分了神,老师倒不怎么遗憾,反倒是他这个学生念念不忘,想继续学习。 到最后这些教习变成实践让学生能记得更牢,可惜的是,这般舒服到能让躯体都融化的事,竟只行了那么一次。 理论知识滚进干旱枯地,方要化为甘霖滋润土地,却忽地戛然而止,不满与空虚缠绕性.瘾,不甘与空落作祟。 他听闻过,这般事只有最亲密的恩爱眷侣才会做,他想和皇弟成为这般关系,他也需要方式去确认他的存在。 疼与快感席卷时产生的狂欢,如他出生时降下的异象,持续影响着他,与之相反,他只极端痴迷前者。 是以,严翌领口处也多了抹热意,不过顷刻间,最外面那层衣物便散开,落到地面,成了无人在意的装饰物。 池面静静荡起圈涟漪,像无声邀请函边角的花纹。 严翌薄唇忽地多了抹刺疼感,是皇兄的唇齿。 他的手被主动牵起,掌心贴着温玉般的肌肤。 “皇弟,朕将药膏带来了。” 浴池涟漪舒卷,浅浅的水流声游过。 第65章 病弱帝王(14) 让我看看你的伤…… 花瓣顺势飘来, 香意蕴起,与池面涟漪作伴,缀成邀请函中的一角, 组成漂亮的纹路。 掌心下的滑腻触感不断传来,细腻柔软, 严翌目光悬于他的唇上, 余光也将陆寅深其余部位笼罩进虹膜底, 看得极为清楚。 每寸肌肤都无法逃离他的视线,包括眉眼, 唇瓣,以及…… 现在他们身上都只有层薄薄的里衣能堪堪行使蔽体的功能,将躯体笼罩入衣里,阻挡他人的视线。 这衣裳材质柔软,且极为轻薄, 勾勒出隐约的腹部线条,人鱼线同样若隐若现,欲盖弥彰的模样反而更加充满诱惑。 目光把这副身体尽数掠进眼底, 严翌手移下, 落到紧实的部位处, 而后腰腹与手臂力量共同用力,托起陆寅深抱进自己的怀中。 须臾, 两条长腿便顺势缠住了他的腰,后脖也多出了力道, 陆寅深竭力让自己与他贴得更近。 汲取他的气息, 来填满自己愈加疯涨的渴望。 严翌神态自若,表面看,他好像并没被陛下的行为影响, 只抬了抬腕部,让本就在他怀中待得极其稳的男人,能待得更加稳固。 步伐迈向前方,脚步声在池内回荡,并不重,但很有规律性。 身影缓缓下潜,温暖的水流顿时缠绕上他们的身体,驱散本就感受不太到的冷意。 池面开始上涨,包裹至两个成年男性的肩膀,在他们肩侧,漾开成圈水花。 他们肩以下的躯体则隐藏在池面底下,被水波模糊,变得像梦幻般的虚影,唯亲密缠绵的两具身影分外清晰。 陛下似是脱了力般,软靠在皇弟怀中。 如藤蔓般难以分开,可他却不是娇弱的菟丝花,而是噬魂的夺魄恶鬼。 严翌指尖触着他的侧腰,摩挲间留下自己的体温,持久未消。 他低笑了声,主动咬住男人唇角,钳制他的两肩,厮磨间:“你就知道惹我。” 而他本就经不起他撩惹,只不过能忍罢了。 亲吻过后,严翌动作温柔但不容拒绝地把他翻过身,让他坐在自己腿上,面对着浴墙。 软膏盒打开,甜意味自盒内散开。 严翌指尖聚集满浓意气味,这些气味肆无忌惮蔓延,在空气中散开,与水汽勾绕,指尖自陆寅深脊背悬空而下。 姿态不疾不徐。 里衣被浸湿,严翌眸中人背部曲线暴.露无疑,却因还有这层遮挡而显得有些许朦胧,可对严翌而言,依然充满勾.引力。 里裤不知何时沉于池底,彻底湿透的里衣黏在陆寅深身下,别说无风了,即使有风,这衣物也只能紧紧贴着他的身体,就如正紧密贴在他后背的皇弟一样。 一时之间,竟不知是这水暖,还是严翌体温暖。 软膏味彻底散开了,池面下严翌的动作看不太清楚,鲜艳花瓣同样遮蔽了他的指尖,可气味浮现跃起,不停悬停试探时,便知蔓延到了何处。 严翌低头,轻咬住皇兄左肩,大抵是忍得狠了,额边竟沁出了汗。 可又舍不得用力,牙关咬的动作,倒真真切切变成了单纯的亲吻,一圈吻痕于肩颈绽放。 陆寅深手撑在浴池边沿,指腹因这力道被压白了些,或许是边沿的粗粝石头磨疼了他的指尖,指尖猛地收缩,过了好半晌,才恢复成原状。 而后,发白指腹忽地变得红绯,小石粒滚过来,插.进手指与池面夹成的穴缝,稍微一用力,这石头就退了出去,可不知怎得,又滚了进来,如此反复,娇弱的手指早已被磨得通红。 可他却不在意石头的无礼冲撞,不仅不降罪,还捏紧石头,似在担心它从指间逃走。 偏执而执拗。 他的担心实在没理,石头是死物,怎知痛苦与归属,只要他握紧藏匿,就会永远属于他,这与人不一样,并不会长脚逃走。 肩颈又多了抹刺.疼感,手臂因这力,而微微颤抖,疏忽间本好生收藏在手心的石粒逃走,离开他的禁锢。 明明离指尖不过半寸,可因酸软的腰身,而无法重新将其握紧。 好在,有些事物,并不需要他费力才能拥有,石粒在风的作用下,重新落回他手里。 脊背贴着的胸膛,带来强烈且无法忽视的荷尔蒙,与滚烫到极致的热腥甜意。 大脑被烫到晕乎时,陆寅深听见有人对他说:“宝贝儿,看我。” 而他也真的听话地转过来,看着他,双眸相视,他撞进双幽暗的黑瞳里,里面藏着披散着长发,神态糜艳的自己。 严翌倾身,将他压在池壁与自己的怀抱间,准确无误地吻住这双唇。 叼住柔软唇肉,含在嘴里吸吮,他这般动作,逼得陛下不得不被迫张开唇瓣,好汲取氧气。 可氧气没得到多少,喘息呻.吟反倒因这吻而溢散出。 “嗯嗯……啊……” 双眸也浸成了潋滟水瞳,微红的桃花眼里圈满了严翌的身姿。 他牵住严翌的手,想与他彻底面对着面,可他做不到。 呜咽几声后,他到底只能服软:“皇弟,帮,帮帮朕。” 严翌仍未松开唇,轻咬着他唇角:“好。” 他不问需要自己帮什么忙,便知他的皇兄需要什么。 手臂稍一用力,姿.势便变了变,与皇兄彻底面对了面。 这姿势大抵让陛下有了喟叹满足感,他抬起手臂,环紧严翌的脖颈,掌心攥着的石头落下,沉在池底。 方才想握紧的石头,在皇弟面前,立即变得不甚重要了起来。 陛下将唇缝张得更开,更加方便男人的动作。 严翌并没有客气,靡靡水丝牵出,在耀眼的烛火中反射出暖光,他持续不断地进.攻,好似并不知道退让如何做。 而与他唇舌相依的另一人与他一样,甚至比他更疯,是完完全全只知道索取的疯子,完全不会阻止。 血丝渗出。 严翌万般小心,不舍让他流血的细心准备,现下竟废了大半。 原因与这场亲吻有关,也与空气中飘散的腥檀气味有关。 好在受伤的部位主要是唇角,血丝透出,严翌用舌心舔舐,卷起血珠,吞进腹部。 极尽亲密缠吻间,严翌手移下,落到皇兄后腰,感受着他的气息,双唇紧贴,舌尖似是想后退抽.离,好让皇兄能舒服些,不再缺氧窒疼,可陆寅深怎会允许。 两个人的距离反而离得更近,血意更加明显,嗅闻着更是清楚极了。 严翌最后亲了亲他的下唇,锢住他的腰,眸色暗沉:“宝贝儿,乖点。” “让我看看你的伤。” 第66章 病弱帝王(15) 上药 唇上的伤痕自然不需要陆寅深特意摆出姿势才能看, 即使唇肉遭到这般粗.暴蹂躏,早已红肿不堪,就连嘴角都跟着沾上了红色。 晶亮水丝覆在唇瓣上显得更是有些淫.靡, 甚至偶尔还有些低喘从唇缝中呻.吟而出。 可严翌要看的伤藏在水面下,并不在这。 严翌头微低, 额前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眉眼, 让他看起来显得有些冷矜。 与衣衫不整, 满身旖旎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水的浮力作用下,姿势并不好摆, 地板又凉,里衣又彻底湿透了,就这样躺地上,纵使这里烧足了火,就算是身体健康的人恐怕都会染上风寒。 更何况是刚经过这场, 对陆寅深而言已经足够激烈的情.事,再者他本身身体还不好。 严翌很快就有了决定,先将湿漉漉的衣裳褪去, 他抱起人, 先用旁的干燥绸布将皇兄身体残余的水珠擦干, 而后才给人套上干燥的衣裳。 是薄薄的一层外裳,虽然穿的并不多, 在严翌足够炙热的臂弯间,已经足以抵御从池子到寝殿时的寒意了。 屋内炉子燃烧的正旺, 暖气火烧燎烫。 严翌动作轻柔地抱着他到软榻上, 让陆寅深趴下,背对着自己,而后才小心翼翼地查看伤势。 情况其实并不算特别糟糕, 血迹并不多,唯有几丝而已,远远称不上鲜血淋漓,可落到严翌眼里已经足够触目惊心。 严翌心下一紧,心疼又心硬地想,这几日,无论他的皇兄怎样撩拨,他都得克制好冲动,以免加重了这伤。 “皇兄,臣弟现在给你上药,可能有些疼,你先忍着。” 药膏摩挲皮肤时,生出了不少热意,对严翌而言,比炉子与池子加起来都要滚烫,手指微颤起来,不过须臾就又变得平静。 他面色不变,只专心地给人上药,再奔腾的想法在陆寅深伤痕面前都显得微不足道。 药膏抹上去后,渗出的血丝确实消退了不少,虽然依旧有些红肿,但看着在严翌眼里远没之前来得可怖。 重新变得干净白皙了起来,因心疼,严翌也没起多少旖旎心思。 可他还是不放心,指腹再次沾了些药膏,严翌继续认真给皇兄擦着药,也幸好他手指足够修长,否则这药恐怕都没办法抹到实处。 之前因他不小心疏忽,让陆寅深不小心撕裂出了血,严翌自然心疼极了,手中的动作也不由得变得越加细心认真,就像对待件精美又脆弱的瓷器。 可陛下并不是瓷器,对他这般过于小心的动作,反而有些不太满意,腰身动了动,缩了缩腹部,无意间起伏出更多的床单折痕。 他这般动作让严翌感受到了抹滞涩感。 柔软两瓣忽地下陷又弹起。 白嫩的皮肤处出现抹不明显的掌印。 严翌眉眼神色不变,给人种又淡又冷的错觉,收回手,轻轻掐了掐他的腰。 “宝贝儿,听话,涂好药再动。”语气低沉,很是好听,陆寅深听到这话后,竟真的不再乱动了。 做完这般惊世骇俗欺君之事后,严翌连睫毛垂落的弧度都没什么变化,好似方才做出那般大胆克上举动的人,并不是他。 陆寅深难得只单纯地趴在榻上,称得上乖巧听话地任由皇弟施为,没仗着身份,肆意诱.惑撩拨皇弟神经。 等药膏融化后,撕裂的伤瞧着好像也愈合了些。 严翌又仔细观察了番,见确实没再出血,这才将颗心落回原处。 现在时辰也不早了,即使陛下衣衫不整,严翌也没让把衣裳穿的规矩又整齐。 只稍稍整理了他的外衣,连带着腿腹也一并遮盖住,白嫩的山丘自然也从眼前消失不见了。 大概是知道药已经尽数上好,已经能够乱动后,陛下撑着酸软的身体,将自己塞满皇弟怀抱,方才安心满意地阖闭了眼眸。 严翌拨开他额前的头发,吻了吻他的眉心。 夜色彻暗,空气都透着静谧,两人相拥着一夜好眠。 …… 时间悄然流逝,如此过去了半旬,朝中无任何大事发生,至少表面上,好像并没有任何大臣发现陛下与翌王不同寻常的关系。 大概是知道怎么样也没有用,劝陛下纳妃的臣子也彻底闭紧了嘴巴,不再多言,只偶尔才会有性格直莽的武将敢劝谏。 朝中虽无大事,民间却发生了不少事。 工部效率不错,已经把些小工具制造了出来,如今这些工具正在实验区发挥着作用,专人记录后,发现这些东西着实非常不错,心中一喜,率先在富庶的江南之地推广了起来。 当然,严翌并不只把这些工具做了出来,还将玻璃与肥皂的制作技艺给了陆寅深。 现在这些东西也做了出来,以顶级奢侈品存在。 虽然玻璃与肥皂这种东西暂时没办法惠及于民,但灌溉与耕作工具的改善却让不少农民尝到了甜头,陛下本暴虐的名声由此都改善了不少。 这是件大事,另一件大事,便与“大才子”李安有关。 前几日李安出口成章,各自妙语秒诗信手拈来,没过多久身边就簇拥起了许多读书人。 前几日更是以句“一官来此几经春,不愧苍天不负民”赢得了县太爷的欢心。 县太爷刚好历任第五个春天,他自觉也是个公正廉洁的好官,将这方小县治理的分外妥帖,上上下下无一不服他的管治。 李安又颇有才华,日后说不定青史留名,他不也能跟着沾光,说不定能在史书中侥幸得到几字书写,这可是光宗耀祖的天大喜事。 是以,县太爷可谓是对李安极其照顾,不仅经常夸赞他,还将喜爱极的一副字画赠给了李安。 见县里最大的官这般态度,一些见风使舵的商贩思忖过后,忙不迭跟着以各种名头送了李安不少好东西,上赶着巴结他。 破败的院落修葺了,变得干净又整洁,李安的弟弟妹妹也能跟着吃饱饭了。 看着周边这些人谄媚的目光,这些日子,李安过得可谓是意气风发。 就等金榜题名,在皇帝面前露露脸,等着当上状元郎,过上左拥右抱的潇洒日子。 他笑了没多久,就在与其他读书人高吟诗词时,听到了件不同寻常的事,诸如筒车的推行,听闻就连玻璃肥皂都被人发明了出来,如今正变成奢侈品。 李安初一听到,就心脏一缩,察觉到其中的怪异之处,他历史学的不好,这个世界还是平行世界,架空朝代,他也不清楚这些东西应该在生产力到哪个阶段才应该被发明出来。 按理来说,筒车与这些事物一同被发明出来,是正常的,可他依然觉得奇怪,这些东西撞在一起被发明,实在是太巧合了。 巧合到让他忍不住起疑。 尤其他听说这些还是皇帝做主推广,命人做出来的。 这里面似乎还有当今唯一存活的王爷的影子。 这些凑在一起,更是加深了他的怀疑,恐怕不只是他一个人穿来了。 难道是有人向皇帝或者王爷进献了制作工艺? 是谁?! 知道可能存在“同类”,李安并不觉得他乡遇故知,只感到恐惧。 两个穿越者,那他还是天选之子吗?他还能拿到主角剧本吗? 其他人望着李安急匆匆回去的背影,都有些纳闷,却也没过多在意,兴许是李兄又有了新的灵感,正急着回家记录下来。 届时他们又能欣赏到新的诗文。 李安愤愤地捶了下桌子,面容有些扭曲,这个世界有他一个天选之子就够了! 当下之急,是找出另一个可能存在的穿越者。 然后…… —— 朝堂一片平静,也没地方发生任何天灾,不需要忙着管治流民,是以他们都极为清闲。 将今日要处理的折子处理好后,陆寅深放下毛笔。 严翌将磨好的砚台放远了些。 不知是调养的好,还是得到了足够的滋润,如今陛下气色远比最初看着好看了许多。 大概是因皮肤总有玫色痕迹烙下,苍白病气也散了些许。 撕裂伤也早已恢复,连丝血迹都不复存在。 概因如此,陛下又开始惦记起与皇弟的欢愉快乐。 可这些天,无论他怎么诱惑,最多只得到用手指的疏解,这对他来说,哪里足够,可哪怕他再想要,皇弟也冷着心,不曾答应。 陛下自然极其不甘,指尖悬在严翌领口处,熟练探进,半跪坐在男人腿窝处,仰起连满眸痴迷地看着他。 严翌凝视着此刻的皇兄,衣物半散,露出大片白皙的皮肤,漂亮到他想在这里刻满自己的唇印。 皇兄不是第一次这般勾他,事实上,他的手段无论是拙劣还是熟练,严翌都极易沦陷,先前许多次都差点真的与皇兄再次陷进痛乐漩涡中。 之前也无数次让床单被皇兄揉出褶皱,或是让桌腿翘起,椅子摇晃,又或是让衣裳散在不该存在的地方。 那面铜镜也照出了许多次他们情.动时的模样,忠实照出他们深吻黏糊时的身姿。 可严翌忧心他又出血受伤,之前许多次都在临门一脚时刹车。 陛下心脏稍被餍足填满,就又变得寂虚,即使严翌会用上自己那双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安抚他的脊背与…… 可陆寅深身体依然空.寞到了极点。 这些绮思堆积于心脏处,成了座高高的山峰,到了今日,已然成了必须要搬运走的地步。 但严翌心依旧很硬,看着他这副模样,还是狠心拒绝:“皇兄,太医说你要好生静养,不可做激烈的运动。” 第67章 病弱帝王(16) 疯 严翌此刻心硬得很, 即使他非常心软不舍,且也经常在陆寅深的撩拨下丢盔弃甲,无数次溃不成军, 但最终的防线他还是守得极为牢固。 只将手背贴着陆寅深的脊背,借此安抚着他。 这种事以他皇兄还未好完全的病骨, 确实不宜行多, 是以, 严翌无论多么心疼,也无论自己多么想, 都遵着太医的嘱咐,以免加重了他的伤。 听到他这么说,陆寅深神态也没多少变化,看起来并不怎么失落,只不过眸色晦暗了几瞬, 指尖泛着白。 明明他的伤早已好了,却一直不愿与他行事,是已然腻歪他了吗? 明明才相处不到月余而已, 怎么就如此快的食髓不知味了起来? 可他对严翌的爱.欲.情恨却从未消退, 他的所有情绪追逐着严翌从初遇寻到今日。 可严翌不仅消失过一次, 还不肯要他。 唯留他站在原地,只能被动看着严相轻飘飘离开, 又若无其事回来。 凭什么? 浓烈的不甘与执坳填满陆寅深过于空落的心。 这些阴暗负面的情绪不断滋生,并擅自愈燃愈烈, 将整颗心脏烧得灼疼, 燃穿后,恶劣想法不断涌出。 叫嚣地流蹿进每根神经,染晦了陛下的眼瞳。 不过须臾, 他面上的神色就恢复往常,只仰起连看他,指腹抚摸着严翌的脸,语气也看不出太多变化,瞳中依然是满眸痴恋:“皇弟,你说,朕是不是要设位新相了?” 朝中一直无相,可总不能一直无相,这职权力过大,如今空缺,权利不免就往其他大臣倾斜了去。 现在有他压着,倒是不至于会出任何问题,可总不能一直空着,以免经年累月下来,权滋生贪欲,让底下些人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搜刮民财,惹得民不聊生。 就如他般,至高无上的权利催生索囚皇弟的贪.欲,并死不悔改。 陆寅深绝不允许这般事发生,他费劲心思登基,不是为了把这个国家治理得四分五裂,让贪官肆意搜刮民脂民膏的。 之前空着不过是为了留个念想,现在念想回来了,就没必要一直留着。 更何况…… 陛下眉心忽地凝出更多的戾气,皇弟要是敢真不乖,锁起来不就好了。 他是帝王,天下无一物不应属于他,这其中自然包括皇弟。 是以,他有恃无恐。 严翌眉心微跳,他总感觉陆寅深情绪不太对。 别人看不出来,他还能看不出来吗,可……为什么? 他认真思忖着可能让陆寅深情绪不佳的源头。 最后锁定的源头是自己,陆寅深很少会为政事烦心,再者他们也早已把折子批好了,原因大概不会是这个。 再联想到方才他们的对话,严翌可谓是一下子就抓住了核心。 皇兄是因为以为他不愿意一起办事,才情绪不好吗? 虽然没有得到陆寅深的回答,可严翌觉得他大概猜到了真相。 手落在他发顶,轻轻揉了揉他的发顶,在男人眉心烙下枚温柔的唇痕:“皇兄,别多想,臣弟并非不愿,只是顾及着皇兄身子才思虑良多,日后皇兄身体好了,你要如何,臣弟都依你。” “别多想,好吗?” 他这话带着明显的温柔宽抚,陆寅深或许是信了,将头磕在严翌肩膀,微微闭上双眸,流露出些倦怠神色。 严翌看着,环紧他的腰,起身:“臣弟抱你去榻上休息。” 这里可不是休憩的好地方,没张床榻,也没有枕头,自然要在软榻上方才能休憩好。 以免睡得浑身发软酸痛。 过了半晌,怀中才有了回应。 “……嗯。” 因陆寅深正将脑袋埋在他身上,严翌没看见他脸上过于疯意偏坳的神情。 第68章 病弱帝王(17) 喝药 御书房离寝殿不算特别远, 严翌抱着皇兄回软榻上休息时,也没耽误太久时间,两人躺在榻上, 严翌侧着身体拥着男人的腰, “睡吧, 皇兄。” 没等太久, 耳畔便响起了平稳的气息声。 听着他的呼吸声, 本没任何睡意的严翌,也跟着昏昏欲睡了起来, 俄尔,便也跟着阖上了双眸,陷入浅眠。 散落的长丝缠绕,颈窝相交,相拥而眠的两人姿态看着就亲昵极了。 严翌无意识环紧他的腰身, 将陆寅深往怀里揽得更加紧密,灼烫的呼吸同相绕的头发般显得很是亲密。 背对着皇弟怀抱休憩,陆寅深本平稳的眉心忽的略微蹙起, 汗水从鬓丝间沁出, 略微打湿了他的发梢, 指腹也跟着变得病白了起来。 呼吸节奏跟着变得又急又乱,严翌立即察觉, 即刻惊醒,撩开他有些湿润的发, 看着陆寅深明显不对劲的表情, 焦急与担忧涌来。 皇兄他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了吗? 严翌竭力压下心里的担心,以免这负面情绪传给皇兄,拍着他的肩头哄他, 不断亲着陆寅深的耳后,嗓音低沉轻柔:“怎么了?” 陆寅深做梦了。 是个说不清好与坏的梦,他陷在梦魇里,以旁观者角度凝视,看以前的自己,和以前的严翌。 若是以前他会觉得心脏像被撕裂出血痕,痛恨与胀满同时出现,扭曲的爱意让他在梦里窥见严翌,就稍感满足,与更多奇异荒诞的诡谲恨念。 可现在,真人就在他旁边,借幻梦来聊以慰藉,就只觉得可笑与虚妄。 他立于高空,居高临下望着梦境碎片。 以这个角度观察自己,看从前表面温雅清润的七皇子,看从前运筹帷幄的丞相。 与他们之间的相处交锋。 党争,皇位之争,他从不畏惧,即使他不得父皇喜欢,即使他身体孱弱,从不是外人看好的人选,外人都以为皇位落不到他手里。 严相主动找他,说要与他联手,助他登基,他思忖许久他的目的,认为严翌心怀不轨,可后来他还是答应了。 纵使是与虎为谋,他又有何惧? 最坏的结果不过是沦为孤魂野鬼罢了,他既有这般野心,就受得起代价。 可相处愈久,他便愈觉得失控,他对丞相竟起了不一般的心思。 可那时并不是表明的好时机,他的谋划藏匿于暗处,明面上仍有父皇与太子压着,他只不过是从出生起便不得看重的七皇子而已。 诚然,他从未将这些人当初阻碍,可他想在登基那日,向严相诉说爱意。 他准备了兵权与膏药,以利与色共同相诱,他还命人打了副锁铐,用来万无一失。 后来他登基,大典上他留了位置给予丞相。 他要在那天,与严相…… 然后,不见了。 人,记忆全部消逝,打的他措手不及,本该最意气风发那天,他一个人在寝殿枯坐许久,空落感袭击着他,可他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把自己锁在角落。 暴戾冷血的名头也是从那天起传来的。 他认,可也不甘。 他还是想问,为什么? 凭什么? 直到严翌再次以皇弟的身份出现在他身边,过往的记忆再次浮现,碎片组成画面,胸腔枯朽的心跳渐渐恢复,所有的情绪全部聚集。 将他的身体震得发疼,极少见光的肤色因兴奋与病态染上层绯色。 他回来了。 极端兴奋疯狂过后,却是因绝望与失去过而产生的强烈不安。 先前还能压抑,只因性.瘾被稍稍满足,还能克制,可自那日洗浴过后,皇弟便以他身体不好为由,拒绝他的求.欢。 他信他话中理由带有几丝真心,是真将他孱弱的身体考虑了去,怜惜他心疼他。 他信。 可又觉得严翌不过是腻了。 深藏于灵魂深处的不安与绝望相互勾结,勾成浓浓的诡谲爱意,喷涌而出的绝望让他生出诸多不好的心思。 他想囚禁皇弟。 严翌环着他的身体,知道他此时的情绪并不好,更加用力地抱住他,让自己的气息将陆寅深完全笼罩,想借此让陆寅深状态能变好些。 “寅深,你身体不舒服了吗?我去唤太医过来。” 严翌的语气沉稳,带着令人安心的感觉。 他锁在陆寅深腰腹前的手忽地多出抹温热触感。 “无需唤太医,朕没事。” 陛下穿过他的指缝,与他十指紧扣,方才轻颤的身体恢复平静。 严翌听见他说:“但朕听闻太医新研究出了道安神汤,皇弟可以尝尝。” 第69章 病弱帝王(18) 抬腰 说这话时, 陆寅深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太多波澜或是异样,就好像他口中的安神汤真的只是普普通通没有特别效用的汤药。 即使他的语气很淡, 严翌却依然从中听出了几分不同寻常的味道。 严翌黑眸内满是陆寅深的身影,因是从后背抱着男人, 这个角度姿.势, 他没办法看清皇兄的神态, 他收紧手臂,让皇兄能在他怀中待得更加紧密。 他细细琢磨方才听到的话。 安神汤? 再次听到耳熟的词汇, 严翌蓦然想起上次喝下安神汤时的情形。 那时他喝下后,大脑开始眩晕,身体发软,接着身体起了不太好说的反.应。 即刻间就成了任人宰割的刀下之鱼。 也幸好他自身体质特殊,否则一定会陷入毫无意识的虚空中, 对发生的一切都不会有任何印象,只能变成空洞呆滞的木偶娃娃。 那时他手脚都被虚虚绑住,皇兄以为他没有意识, 俯在他身上, 对他又亲又摸, 肆意挑拨他的欲.望,挑衅他的糜念。 他那时顾忌良多, 便也没做得彻底,只亲了回去罢了。 现在严翌还能回忆起当时的感觉, 是难以言喻的欢.愉快乐, 他并没有感受到丝毫被钳制的难受痛苦,相反,他乐在其中。 时隔这么些天, 再次听到皇兄对他说这种话,想来,这次定然也是为了迷倒他,而后…… 对此,他全盘接收。 只是,为什么? 严翌心里不禁起了几丝探究欲,陆寅深绝不会无缘无故对他说这种话。 严翌知道陆寅深一定是又想把他迷晕,这次说不定也会束缚他的手脚。 陆寅深忽然提起这般话题,严翌能抓住其中一个原因,应该与这些天,他们没真的云雨有关,可他隐约感觉还藏着另一个更加深刻的缘由。 而那个原因才是造成陆寅深缺乏安全感的来源,否则陆寅深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这么没有安全感。 严翌许久都未说话,惹得怀中人动了动身体,他下意识轻拍着他的肩,安抚陆寅深的躁动情绪。 严翌认真思忖着其中的原因,来源总归是出现在他自己身上。 或许与记忆有关?系统太不靠谱,清理记忆时力量不够,让陆寅深重新想了起来。 想起之前他作为丞相与他的相处,以及他什么也没说就消失的事。 猜到这个原因,严翌又愧又疼,心脏就像被洗过一样,皱成一团,他心疼极了陆寅深,默不作声地揉了揉陆寅深的发顶,想借此告诉他,他已经回来了。 严翌太久没回先前的话,见他这样,陛下以为皇弟不愿喝下安神汤,严翌安抚的动作也不起作用,眸色微冷:“皇弟是不愿吗?” 语气一改先前的平静,带着些许寒霜般的冷意,若是旁人听到他们皇帝用这种语气对他们说话,怕是立刻就会害怕得匍匐倒地,磕头请求原谅,以免被杀了脑袋,甚至牵连九族。 严翌握紧他的手,摩挲他的掌心,嗓音低沉温柔:“皇兄多虑了,臣弟并非不愿,皇兄为了臣弟特意让人熬煮汤药,臣弟只是太过感动,便一下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既如此,那皇弟便是愿意喝了?”嗓音多出几分满意,陆寅深语气也不复先前那般冰冷,如初雪消融的水。 落到严翌耳里,只觉好听的要命,就像被蛊惑了般,他吻住皇兄耳尖,眼中带着认真:“只要是皇兄所给予的,臣弟便甘之如饴。” 他这话可没掺多少假意,只要是陆寅深给的,无论含了多少毒,严翌都愿试试。 严翌一下又一下,不厌其烦地亲着陆寅深的脸颊,男人炙热的荷尔蒙将他全部包裹,带来数不尽的胀满感。 有那么一刻,陆寅深心软到想放弃囚.禁皇弟的想法。 他知道,就算他给皇弟至高无上的地位,无人可欺的权利,或是富可敌国的财富,可束缚住皇弟自由,依然会让皇弟不舒服。 他承认自己很不舍,可,如果放皇弟自由的代价是永远失去,那他不愿,死都不愿。 严相会消失,那皇弟呢? 谁能保证,皇弟不会像之前那样,带着记忆化成轻飘飘的云烟,一同消弭。 他不能保证,有过一次经历就够了。 这次会回来,下次呢? 若严翌真对他有所留恋,那又怎么会消散地那么彻底,连记忆的吝啬地不肯给他。 而那时,他不仅皇弟,还没有了记忆,一想到这个结果,于他而言,这点不舍就是可以克制的心软。 失去一次就够了,再来一下,陆寅深就要怀疑自己是蠢货了。 他能成功登基,靠的可不是旁人的施舍怜悯。 他一定要抓住皇弟,死都不会放过。 诸多思绪在脑海里转了圈后,陆寅深的面上也没表现太多,以免被皇弟发现端倪,从而做出反抗。 即使他深知,如果皇弟真有心反抗,他也无力阻止,恐怕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任何言语都苍白到无法挽留皇弟。 权利也将严翌变成弃之如草的蜉蝣物,他毫无办法,只能束手就擒。 他在赌,赌皇弟对他也有几丝真心,哪怕只有一点点,一点点就够了。 只要有几分,皇弟就会饮下那碗有问题的药,从而步入他的圈套。 皇兄的想法虽未说出口,严翌依然能猜出些许。 他自甘被陆寅深捆住钳制,如果这样,皇兄能开心,那这事就不亏。 严翌并不是没长嘴的性格,既然知道问题,那他肯定会告诉原因,从而消除陆寅深的不安。 他翻身,吻住皇兄的唇瓣,熟练舔进陆寅深唇缝内部,精准地找到另一条柔嫩的舌尖,水声作响,黏腻水丝被搅弄。 不过片刻,难耐呻.吟便从唇角溢散而出,红润颜色飞速染上陛下的脸。 严翌眸色温柔,明明连过于激.烈的吻都受不住,还日常惦记着与他行.欢。 他继续深吻,全然没有放过皇兄的意思,最后亲的自己都跟着喘气,才将纠缠在一起的双舌分开,不过依然与皇兄唇贴着唇。 严翌贴着陆寅深双唇说话,一字一句说得缓慢,语气还含着些沙哑笑意:“只是不知,这安神汤,皇兄何时让臣弟喝?” 身下人被他亲的头脑发晕,光顾着贪婪地汲取氧气,对严翌说的话丧失了分析能力,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许久都未回答。 严翌也不急,极有耐心地研磨着他的唇缝,又按着他亲了许久,陆寅深恢复分析话语能力时,已经过去大半柱香的时间。 严翌见人恢复了,又问了遍。 床单被匀称分明的指节揉皱,陆寅深仰头看着他的双眸,喘着气回他,说道:“自然是越早喝越好,朕已经命人即刻送来。” 正所谓拖得越久变故越多,陆寅深明白这个道理,自然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严翌双眸微挑,吸吮他的唇肉,声音微哑:“好,既然是皇兄给的,臣弟自然会喝。” 而后,他们又陷入满是旖旎春色的吻浪中,身体不断燥热发烫。 衣裳半解,眼看一切都渐入佳境,严翌窄腰忽地多出了两条长腿。 对此,严翌没多余的行动,哪怕他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他还是只说道:“皇兄,别闹,这样你会受伤。” 暗格掉落几盒膏药,正巧落在严翌手边,他无需废力,就能轻而易举地将这些药膏拾起,而后尽数用上。 让陆寅深身体自内而外溢散膏药的味道。 双眸相视间,严翌喉结狠狠滑动几瞬。 与他相对的眼眸满是情.欲与爱意,严翌看得很是分明。 后脖被勾下,陆寅深抬起手腕环住严翌的脖颈,他说:“多涂些,想来就不会受伤了。” 歇息了这么多天,血丝早就不见了,多涂点药确实就不会那么容易受伤了。 只要再注意一下,多做好准备,应当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严翌低头望着手旁的瓷瓶,一时间有些无言,瓷瓶安静地靠在他的手边,等待着他拨开它,而后发挥它应有的用处。 烛火摇曳一瞬,这时下人如蚊蝇般的声音传来,是来送安神汤的。 严翌正纠结的思维被打断,他伸手理了理陆寅深的衣服,下榻主动将那碗有问题的汤药拿了过来。 安神汤闻起来并不难闻,只有股淡淡的药香气意,谁能想到这里加了能轻易就迷晕壮年男子的猛药。 严翌屏退下人,端起那碗药迈步走向榻沿,因体力实在太差,陛下正半坐在榻上,正撩着眼尾看他与他手里的药。 眸光流转,因还没完全从吻潮漩涡抽离,眼眸潋滟水润,唇肉上也全是暧昧的银光。 舌尖轻舔过下唇,唇角勾起抹笑,对着严翌道:“皇弟喝完后,就早日歇息吧。” 药香越来越浓,萦绕着鼻翼,占据满他的嗅觉神经,不过须臾,严翌就只能闻到药味,光是闻,脚步好像就开始变得虚浮了起来,身体都开始变得摇摇晃晃。 他低头,定定地看着手中的药,凝视几秒钟后,就没任何犹豫地一饮而尽。 喉结滚动,药流过喉管后全部吞入腹部,灼烧感自腹部绽放,蔓延至脊柱,药效兵分两路,毫不留情地冲刷严翌腰腹之下部位,与他本就晕沉的大脑。 步伐完全虚浮,这次的药效比上次浓上许多,哪怕是严翌,也真切感受到了这“安神汤”的冲击感。 感受晕眩与热烫感时,严翌对上了双熟悉的眼眸,眸中情绪灼灼。 严翌脚步下意识往前,想抱抱皇兄。 再下一秒,他如愿以偿地抱住陆寅深,眼眸闭紧,放心地靠在陆寅深身上,接着,一股力道让他倒在软被上,后背靠着柔软的被褥,不疼,但表明严翌现在彻底沦为只能任人宰割的鱼肉。 瓷瓶被拨开,药膏缀在修长指尖。 即使觉得很麻烦,可要是出血,皇弟就不愿与他行.事,是以,出现在指尖的膏药有许多,白色的软膏散发着香甜气息,半柱香时间都不到,就把整张软榻都染满了这种味道。 指尖往下…… 大概是不适应自己做这般事,陆寅深眉心微蹙,胡乱抹了几通后,依然不得章法。 他不喜欢自己这样,他喜欢皇弟来。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白色药膏出现在严翌指腹上,陛下眼眸越发滚灼,牵起皇弟的手,抬起腰腹。 潋滟桃花瞳中满是满足,腰腹抬起又落下,不过几个回合就累了,身体一阵酸软。 “咳咳……” 喉间发痒,止不住的咳嗽声传出,额间还沁出了不少汗。 他也不管自己的身体,自顾自地揉着皇弟衣服领口,肩头那块皮肤暴.露,接着是突起的喉结,锁骨…… 随着眼睛看到的皮肤变多,他的眸色越来越亮,痴迷让陛下整张脸染上潮红。 皇弟好乖…… 好喜欢好喜欢。 腰腹再次抬起又落坐,这次陆寅深缓了许久才继续抬腰。 “咳……” 随着空气变得越来越热,喉口痒意也越来越明显,即使再怎么压抑都无法将咳嗽声彻底吞进喉中。 严翌阖紧双眼,睫毛都没怎么颤抖,整张脸看起来很安静,薄唇微红,下唇还有半圈牙印。 没过多久,这半圈牙印就变得更加清晰,严翌唇肉表皮被微尖的牙齿咬破,渗出点点血丝,随着陛下俯身亲吻的动作,这血迹烙在下巴与陛下侧脸上。 白皙漂亮的肌肤绽放血花。 腰身彻底酸疼,要在皇弟怀中躺上许久才能稍微恢复些力气,虽丧去了大半体力,可因两人体温互相传递,腰身后带来的酸软餍足。 陆寅深也没觉得有多不适。 他微抬起手腕,按开暗格,露出镣铐,是很久之前,严相还没离开时,他就命人打造出来的。 本来是为了在那时就用上的,阴差阳错隔了这么久才复又用上。 这镣铐是特质的,相比于其他,整体会更加牢固,没那么容易被破坏,内圈还垫了软绒,用来确保锁住的人不会太难受。 暗格里有好几副。 陆寅深抚摸过其中一副,取出手镣,抓住严翌腕骨,替他戴上。 尺寸很契合,这锁铐戴在严翌手腕处刚刚好,既不会显得大到宽松,也不会勒紧肉带来疼痛。 他摩挲着冰冷的锁扣,眸中流露满意的笑。 还有副脚镣,但现在不太方便给皇弟戴上,那药效威力很强,还很持.久,没那么快消散,可以让皇弟维持这个状态至少好几个时辰。 是以,他可以慢慢来,等到最好的时机,再给皇弟戴上踝骨的镣铐。 摩挲锁铐的骨感手指微顿,而后抬起手腕,穿过严翌指缝,紧紧扣紧他的手,陆寅深以自己的手作为新的锁铐,鸦睫微敛,静静感知着掌心的温热。 身体瞬间涌起股奇异的满足感,可,还不够,远远不够。 腰身褪去些酸痛感后,陆寅深握紧严  翌的手,继续。 湿热舌尖点在严翌眼尾,而后向下蔓延,须臾,本只存在他唇肉上的牙印,出现在男人的喉结,锁骨…… 吻痕如肆意生长的红色花朵般彻底绽放,并久久都不会枯萎。 …… 安神汤药效很好,严翌并不是完全没有意识,可他思绪昏沉,眼皮沉重,喝下这药的初期,再这么努力都睁不开。 到了后面,可能是药效开始消散,也可能是已经适应药效,严翌可以做到睁眼,但身体依然不能动,只能被动感受陆寅深在他身上的所作所为,连说话都做不到。 由于没人续灯,烛火已经昏暗,只有小小的几蔟烛光照明,光线太暗,严翌睁开眼睛看的时候,并没有被陆寅深发现。 很奇异的角度,主导权置换,手腕处还多了明显的负重感,区别于之前的绸缎,这个负重有些冰冷,好在由于内圈多了绒毛,至少戴着不会咯到发疼。 处于这种位置仰头看人,严翌唇角微勾。 皇兄好温柔,好贴心。 他喜欢。 一声闷哼从头顶传来,严翌紧张地看去,发现陆寅深并不是因为痛苦才这般哼鸣后,方才松了口气。 那药威力着实有点大,严翌只能动动面部神经,要是陆寅深难受,他甚至没办法抬手抱抱他。 虽然他要是想动也有办法,可在药力消失之前动,严翌觉得反而不太好。 要是皇兄误认为他是想逃跑才动,那怎么办。 陆寅深确实不是因为痛苦才闷哼的,他经验太少,算来算去也就两次,之前两次他都处于被动状态。 现在换成他占据主动,除了最开始不熟练而弄得有些疼外,现在倒是从中得了趣。 虽然还是有可能从中得到些许痛处,但依然还是欢愉占大多数。 严翌默默地看着他,眼瞳掠着他的身影,将陆寅深笼罩进眼底。 最后结束的时候,烛火彻底熄灭,药效也消弭许多,严翌不仅能眨眼,还能动动身体。 他实在累极了,躺在皇弟怀中就沉沉睡了过去。 又过了片刻,确定陆寅深不会半途忽然醒来,严翌艰难地用手把被褥挪到陆寅深背上。 这么久过去,炭火都灭了,不将被子盖上,很容易着凉。 耳边听着皇兄的呼吸声,严翌倒是没多少睡意,陆寅深状态不对,他焉能放心。 他挺起脊背,亲了亲陆寅深唇角,声音很低:“晚安,好梦。” 脊柱刚挺起来,滑腻水感就从身下传来,严翌清楚那是什么,但他没动,忽然抽.离,皇兄睡醒后会不安的。 他知道,陆寅深需要以这种方式来确定他的存在,并从中汲取安全感。 第70章 病弱帝王(19) 后果 微弱的烛火闪烁几下后, 连最后那点星红的光晕都消散不见,严翌视野陷入一片混沌,怀中人的脸隐在黑夜里显得有些模糊朦胧, 看不太清晰。 陆寅深压在严翌身上,即使他身形孱弱, 可毕竟是个成年男子, 身体全部压在严翌身上, 压久了胸腔都像被压扁了般,憋闷得很。 严翌却像没感觉一样, 维系这个姿势许久都未动,用眼神描摹男人隐在夜色中的面容。 他们身体挨得极近,就算视野受到些阻碍,严翌也无需废多少力就能将陆寅深的神态看清。 耳中听到的呼吸还有些不稳,脸颊因情.欲然上酡红, 病气依旧存在,大概是实在累到了,沁出的汗水现在还没干, 微微汗湿的发黏贴在额头上, 看着有些脆弱。 不知是不是做了噩梦, 偶尔还会呜咽几声,听起来格外惹人怜惜。 明明偏执执拗的人是他, 看起来脆弱孱病的人也是他。 严翌心疼地吻了吻他的侧脸,直直看了许久都未舍得移开视线。 大概是知道现在就待在皇弟温暖的怀抱里, 那几分脆弱呜咽很快就消弭, 严翌耳边便只听到了平稳的呼吸声,还夹杂着几丝稀碎的喘息。 严翌听着,不知不觉间也多了几丝睡意, 眼眸依然不想阖闭,紧紧黏在陆寅深脸上,又看了许久,最后实在抵不过睡意的挟持,眼皮合上,也陷入了梦境里。 两人的呼吸声互相纠缠,喷在对方颈侧,带来些温暖。 严翌睡着后,没做什么梦,两人都一夜好眠。 熹微的亮色爬上天边,黑夜退去。 严翌手指微动,眼睛睁开,因刚睡醒,大脑还有些迷糊,没过几秒,眼神就聚集在怀中人脸上。 他睡得比皇兄晚,倒还是他先醒。 严翌轻轻啄了啄陆寅深的眉心,嗓音温柔:“早安。” 因身前的人还缩在他怀中休憩,他的话并没有传进陆寅深耳里。 严翌倒不在乎他的话有没有得到回应,目光一直停留在陆寅深脸上,视线颇为直勾,只要陛下睁开眼睛,就能立刻与他对视,闯进他漆黑的眸中,感受他眼中的情愫。 天亮后,就算没有烛火,视野内也没了遮挡,可以将陆寅深的脸看得异常清楚,包括浓密纤长的睫毛,绯浓的眼尾,殷肿的双唇…… 视线往下,就能看见更多能昭示暧.昧的痕迹。 严翌静静地看着他,眼里情绪繁多,嘴角微挑,开始数他的睫毛。 又过了许久,不知重新数了几遍,身前有了新的动静。 陆寅深睡醒了。 察觉到后,严翌也没有闭上眼睛装睡,而是睁着眼眸看他:“皇兄……” 手腕铁质碰撞的声响传来,吸引陆寅深的注意,让他的视线不由得偏移,落在皇弟腕骨处。 指腹悬在锁铐上方,而后落下,开始摩挲着严翌手腕那片皮肤,让严翌身上一点点染上自己的气息。 严翌不再言语,默默地看着他,手也很规矩地垂在身侧,并没有乱动,任由陆寅深抚摸他的身体。 被别人抚摸的感觉很明显,有点痒,还很酥麻。 严翌指尖微蜷,被动感受另一人的体温。 发丝扫过他的脸颊,带来些微痒意,严翌有些不太适应地偏了偏头。 手腕忽地多了抹力道,强硬地抓住他的手,挑起他的下颚,严翌刚刚偏过的脸被迫变正,重新与人对视。 陆寅深语气很冷:“皇弟就这么不愿看到朕?” 方才严翌的动作让他误会,以为是不愿看见他才把头转过去。 严翌心知他绝对误解了他的意思,主动牵住陆寅深的手:“臣弟怎会不愿见到皇兄,臣弟心悦皇兄,只愿与皇兄云雨相融……” 为了化解陆寅深心里深藏的不安,严翌一口气说了很多。 他说话时,陆寅深不语地看着他的脸,眸底阴鸷情绪仍在,但相比起来,已经消除了不少。 “如此最好。” 掐他下巴的手移下,落到严翌喉结,用力掐住他的脖颈,温热双唇凑近,在严翌耳边低语:“不然……严相,你知道后果。” 严翌瞳孔微缩,陆寅深果然想起来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70-80 第71章 病弱帝王(20) 麝香 陆寅深记忆并没有被完全消磨殆尽。 严翌对此早有预料, 是以,也没觉得有多不敢置信,只是觉得有点心疼, 为之前被自己留在这个世界的陆寅深。 他的心依旧开始猛跳,各色情绪混杂, 让他的声音都显得艰涩了起来, 他看着陆寅深的脸, 道:“寅深,对不起, 我……” 他刚张开唇想说话,又缄默,什么话在这个场景都显得苍白而无力,像囚徒最后的挣扎,无论说什么, 审判的砍刀都会刺穿头颅。 严翌静默几瞬后,准备解释,即使话语苍白, 没法起任何作用, 可他依然要向陆寅深表明原因, 免得凭生误会,让他误以为他是故意消失的。 微风拂过, 帘帐吹起,曦亮光束刺进, 微光映落在陆寅深脸上, 光线明灭,将他的脸分割成两部分,瞳色幽晦如潭, 偏偏身上遍布欢.爱后的痕迹,交错渲染在他颈侧,脸上,两者加起来显得有些诡丽。 骨感修长的手背露出些青色筋络,因手腕有些用力,这些筋色变得越发明显,在明皎的光线下,衬得这双手有些透明。 脖颈处的力道忽地收紧,严翌咳嗽出声,准备开口说的话成为了咳音,这声音听起来有些痛苦,落于耳膜,只要听到,就让人觉得不忍。 掐住严翌颈项的手不紧不慢地摩挲会儿方才松开,陆寅深不想承认自己心软,面上神态更加泠淡。 痛感顿时消散,空气顺利滑过喉管,滋润五脏六腑,严翌扬起了唇角,对陆寅深弯起了眼眸,双眼满是笑意。 他就知道,陆寅深最是不舍他痛苦。 见严翌表情舒展,一副愉悦的模样,陆寅深隐没于暗处的半张脸微绷,瞳色变暗。 指尖将软枕猛地按凹陷下去,里衣的褶皱像蝴蝶结般绑在他腰身。 陆寅深不再言语,低头,狠狠咬住严翌唇角,同时收紧腰腹,夹得严翌感觉到与之前被掐脖不一样的疼爽感。 严翌闭着眼眸,任他咬住自己的唇,即使没照镜子,他就知道唇肉处的皮又被咬破了,淡淡的铁锈腥意不断拍打鼻息,无法忽略。 他们仿佛不是在耳鬓厮磨的亲热接吻,而是在打架。 也确是如此,至少陛下是含了想训.诫皇弟的心思咬他的,再多的心软不舍都转化成了利刃,直直咬破严翌的唇,沁出不少血珠,刺痛感袭来。 边凶戾地咬.吻,边反手扣住严翌腕骨,为了能够深吻皇弟,腰身挺起,动作太过急促,没把严翌弄得有多疼,反倒是让自己眸中含起情.泪,又微蹙起了眉。 疼…… 严翌被他这么狠狠一撞,呼吸微滞,正欲开口说话,双唇就被堵住,陆寅深很凶地亲住他。 同时,皇兄毫不留情地咬住他的舌尖,动作又快又急,粘稠香甜的涎液勾扯,牵出诸多暧昧银丝,与亲吻时发出的声音。 严翌仰头看着他,他双手都被锢住,既没办法做出有效的反制行为,也没办法抱住眼前人的腰。 他主动地伸出舌头,舌尖堪称熟练地进.入,黏腻亲吻。 今日休沐,倒不用担心耽误政务,或是被朝政打扰,所以严翌与陆寅深都非常放纵。 “咳咳……” 咳嗽几声后,陛下眉眼都染上抹病色,敞开的领口起伏,陆寅深又不在意地继续动了起来。 满帐都是浓浓的麝香味。 严翌好几次想开口说话,都被陆寅深用嘴凶狠地堵了回去。 这个时候,他不想听皇弟说不好听的话。 第72章 病弱帝王(21) 禁.脔 严翌仰躺着, 脊背紧贴着榻垫,唇舌内的湿热挑逗,让他全程都被迫缄默了话语, 欲开口的言语都原封不动吞回入腹。 他只能睁着眼睛用双眸将眼前的人囊括入瞳孔深处藏匿,眼神过于专注, 甚至能称得上贪婪。 严翌仰视皇兄此刻情浓时媚态冷隽的矛盾眉眼, 看他眼底爱.欲与恨戾撕扯的疼痛挣扎, 又看他微乱衣襟内白玉般的漂亮肌肤,享受皇兄万般情愫都因他而生的痛乐欢.愉。 他无需做任何事, 就能掌控陆寅深的所有思维情绪。 严翌占有欲被填满胀足,阴暗心思也都得以抚.慰,幽暗晦涩的瞳色险些控制不住暴露银光,随之而来的却是心疼,心脏泛起密密麻麻的酸涩滋味。 歉语苍白, 再多这般歉意言语,落进陆寅深耳中,大抵都是无用的, 不过是听完就能扔在一旁的无用之语。 严翌先前已经对他说过此类话语, 这下, 便想说其他话来填补陆寅深心中的空缺。 他伸出粗.壮的舌尖缠住皇兄侵.入的舌心。 现在,还不急。 中途陆寅深累了, 轻咳声与喘气呻.吟同时响起,知道自己体力不足以支持继续行.欢, 他便阖紧双眸, 开始歇息,双唇只单纯地贴着皇弟的下颚,没再胡乱撩拨。 严翌双手规矩地束在旁边, 仰头看着绣着花纹各异的天花板,唇角勾起,有些困难地抬起手腕,揉了揉皇兄柔软的发顶,以此作为抚慰鼓励。 现在陆寅深太累,也没法抬腹沉腰继续运动,连用双唇封住皇弟都有些倦怠不支,严翌喉管才得以发挥效用,他吻了吻男人侧脸,嗓音含笑:“亲爱的,就像你爱我一样,永远恨我。” 严翌的声音低沉沙哑,一字一字清晰地进.入陛下耳廓深处,顺着脊骨转圈,蔓延至每寸骨骼。 过了半晌,光线已然偏移,陆寅深的脸彻底匿于暗处,他眯起桃花眸,缓缓坐起,慢条斯理挑起严翌下巴,语气晦冷:“朕何时说过,朕爱皇弟,非皇弟不可了?” 若他能够即刻便与皇弟结束这般缠绵含恨的潋滟情浓,这话还能有几分真实性,可惜,他不仅未曾有过这般行举,反而重重沉落下腕骨,以自己桎梏严翌,更加用力掐遏他的下颚,似是想借此罚.戒他。 有没有成功罚.戒了严翌尚未可知,他如此做完后,倒是先让自己眼尾再次氤氲起了泪色,抹上了圈绯色浓红,大抵是担心皇弟发现,失了话中信力,竭力克制才没让眸中也蕴开团水雾。 修长指腹游滑着严翌脸部轮廓,他的嗓音冷矜:“你不过是朕的禁.脔玩.物罢了,朕怎会对你动真心。” 知晓他言不由衷,严翌唇角扬起的弧度更大,也不辩驳,只眸底浮现几分笑意,但笑声却隐藏于喉中,寅深脸皮薄,听到会害羞。 严翌抬起手,将手腕的锁铐举到陆寅深眼下:“疼。” 这话半点不真,这小玩意儿戴上后,行动不便是真的,可要说有多难受,以至于弄伤弄疼,那倒不至于,毕竟内圈那层软垫也不是摆设。 为了强调,严翌还特意摇晃了下手腕,链条与锁圈碰触,发出清脆响声。 严翌直直望着陆寅深的眼睛,面上伪装出些委屈来:“皇兄,我疼。” 细微声音过后,锁铐松离严翌手腕,落到被褥上。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陆寅深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桃花眼微挑,语气极其冷淡矜然,好像刚刚心软的人不是他一样。 第73章 病弱帝王(22) 绑 陆寅深语气虽淡, 听起来好像也很有些说服力,可落到严翌耳中,可没如何相信。 皇兄真是口是心非。 严翌唇角挑起的笑意更多, 仰起脸看他,挺起后背, 温热的唇瓣印在男人唇上, 毫无间隙地亲吻着陆寅深柔软唇肉。 亲了口仍未过瘾, 严翌翻身,将两人体.位置换, 把皇兄压在身下。 炙热吐息喷洒在对方颈侧,缠绵烫意滚烫,湿滑的舌尖勾缠紧绕,空气都散发着黏腻的糜香气意,体温摩擦间又变得滚烫了起来, 烫到身下人略微有些不自在地微微蜷缩起了指尖。 帘帐不知何时关紧,把并不烫人的清澈阳光隔绝于外面,唯留两人在帐内亲吻厮磨, 独漾满帐春色。 严翌突然翻转身子, 把陆寅深笼罩进怀里, 近乎把他圈牢满怀,而后他狠狠咬住陆寅深唇肉, 眸色暗下,舌头狠狠舔舐进他唇里。 “呜……” 双手挣脱锁铐禁锢后, 严翌手指也可以分外灵活的在皇兄身上点火, 指尖抚着他的锁骨,燎原出片焰暖情.态,本像羊脂玉般皎白的皮肤, 被温热指腹揉捏出诸多玫红颜色。 陆寅深白皙修长的后脖都没被严翌放过,几枚牙印烙下,半圈齿痕留下清晰的湿迹。 严翌伸出手指,将滚落在旁边的手铐拿起,主动让自己其中一个手腕被铐住。 他握紧陆寅深的腕部,让他的手同样被锁铐住。 严翌摩挲着他们共同锁在一起连.结的手铐卡扣,他用力地向前挺着脊柱,低低地轻笑出了声,语气暧昧:“你看,我们现在锁在一起了,钥匙在皇兄手里,只要皇兄不想解开,臣弟此生都愿与皇兄锁连。” “就像……此刻的我们。” 男人炙热的嗓音沿着陆寅深敏.感耳垂不断打圈,耳尖都忍不住瑟缩了几瞬。 严翌掐着他的下颚,轻吻他的唇角:“皇兄,臣弟只心悦于你。” 微蜷指尖放松,嗓音哑到极致:“朕知晓了。” …… 彻底结束的时候,严翌还保留着大半体力,而陆寅深早已昏睡了过去。 严翌先将人抱在怀里,才闭上眼睛准备假寐,陪他一起歇息。 陆寅深睡醒后还想与严翌继续,严翌哄了许久他方才同意推迟时间。 皇兄这么久未进食,也未饮药,严翌自然不可能再为了一时欢.愉,而纵容皇兄,免得加重了他身体的病疾。 待御膳房熬煮好了午食与药膳,因激烈运动许久,严翌让御膳房准备了粥,清淡不易上火,适宜养身体。 严翌用另一只完全自由的手喂皇兄吃饭,陆寅深也很是受用他的照顾,就着他的手张唇吃着。 真可爱。 严翌含着笑,在心里说着。 两人绑在一起的手铐明晃晃极了,他们也没刻意遮挡,下人哪怕不敢抬起头正眼看他们,也自然能把这不同寻常的样子看得一清二楚。 这些日子,翌王与陛下从没刻意遮掩过自身诸多痕迹,他们这些下人又不是完全没经过事,哪能不清楚呢? 纵使一开始不敢往那方面想,也暗自犯嘀咕,时间久了,自然而然就确定了。 毕竟无论是前朝还是当今,同进同出的兄弟翌王与陛下也是独一份,想来,确实是那般关系。 不过是就是了,与他们这些下人又有何关系,他们又不敢与旁人说,连与同房的姐妹也不敢私下咬耳朵,最多是在心里八卦八卦。 就是可怜那些催着陛下纳妃孕子的臣子们了,不过,他们这些人都发现了,想来,那些大臣们也察觉了陛下与翌王的关系。 思及此,他们更是把头勾得低低的,不敢触了陛下霉头。 只是不知,他们铐在一起是为何? 难不成是陛下怕翌王跑了,特意锁住的?可看翌王表情,又不像是被迫留在宫中的。 真是怪了。 第74章 病弱帝王(23) 乡试 陆寅深饮完药膳后, 气色着实好上了不少,褪去了几丝病气隽然,同样也将那身不应存于帝王上的妖冶媚骨更加凸显了出来。 端是副惑人姿态, 无需刻意行勾.引之举,便摇曳生姿。 清脆锁链碰撞, 严翌将自己的手指主动囚进他的掌心。 黑眸跃出笑意, 没几分成为禁.脔的自觉, 用指尖放肆地轻挠陛下掌心,笑得缱绻, 可偏生嗓音又低沉沙哑:“皇兄……” 他用舌心轻咬着这二字,语调微扬,含着十足柔意,又奉上千般真心,念得字字温柔, 如恋人之间的亲密呢喃。 严翌倾身压下,将人环于怀中,瞳色沉沉:“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皇兄。” 陆寅深呼吸乱了半拍, 深深地看着他, 眼眸迷乱几许, 迷离瞳孔痴婪地望着皇弟这张俊气的脸。 他闭上眼眸,解开衣裳, 主动向严翌送上自己:“朕……也心悦皇弟。” 不久前,这张红肿唇缝还吐出, 不过是将皇弟视为禁.脔, 万不会对其心软,动了真心这般话语。 时辰还未走多久,就连光的温度都与晨起时相差无几, 就从同样的唇隙里说出与先前截然相反的言语。 严翌拢起他的衣领,将他抱在自己腿上,俯身吻了他许久,方才喘着气道:“臣弟自不会欺瞒皇兄,只是……皇兄体内恐怕还残留臣弟之物。” “臣弟以为去池内沐浴过后,方也不迟。” 下榻之时,严翌哄着陆寅深说,晚些会继续,方才让他同意的,是以,自然不会拒绝他的要求,以免加剧皇兄的不安。 去用晚膳前,下人就将热水烧好,严翌已然给他清理过,只是那木桶狭窄,身体施展不开,严翌检查得也不太方便,无法确定是否都清了出来。 那物含太久,易生病,是以,严翌想先确定把东西都清了出来,再填补新的进去,也不迟。 他这话有理,再者神态真挚,陆寅深看出并非拒绝自己才这般说,是以,点头应下。 …… 时间悄然流逝,如此又是几旬月过去,这日,不只是京城欢快沸腾,乃至底下管辖的各县城都热闹极了,只因这几日是乡试的日子。 不少学子小心翼翼地藏着盘缠,怀揣着金榜题名的梦想,到省城参加考试,梦想着能成为举人老爷。 到时候不仅能光宗耀祖,说不定还能去金銮殿面见当今圣上,不仅他们自己面上有光,就连老祖宗们泉下有知,恐怕都会乐开了大牙。 若是以前,圣上暴.虐奢靡的名声还没洗退,他们自然不会有这么期望见到尊贵无比的陛下。 可这些月来,他们可没听闻过陛下又传来抄了哪个大臣的家,或是又把潜逃在外的先皇子逮了回去,砍了先皇子们的头。 听到的更多是夸赞陛下功绩的传闻,谁不知,陛下与翌王发明的器物好,灌溉方便不说,田里那些稻子麦子,还有其他的作物。 嘿,比往年长得都要好咧。 自从陛下登基后,饿死的人就少了很多,现在更是少了大半,很多人家里甚至还能存下粮食嘞。 想到家里存下的粮食,又对比了番之前先皇治理下,有些人不得不把孩子卖了的景象。 不少人心头感慨之余,更是火热非常。 有奶就是娘啊,他们以前怎么就没发现陛下英明神武的一面,竟然还听信传言,觉得陛下杀父辱亲,是个实打实的暴君。 实在是不应该。 现下坊间传言的,说什么陛下与王爷是断袖,简直一派胡言,肯定同样都是假的。 陛下王爷多么清风霁月的谪仙人物,怎么会乱.轮行龙阳之好呢? 想到自己只要顺利考出成绩,就能见到陛下与王爷,更是心潮澎湃,恨不得提笔泼墨,肆意书写才华。 第75章 病弱帝王(24) 成婚 这场三年才举行一次的乡试, 李安也是有资格参加的,虽然这资格来得并不光彩,使了些肮脏的手段, 并不怎么公平。 原身不过是个小县破落户,家里连多余的粮食都没有, 底下还有对弟弟妹妹两张嘴要有养, 哪有多余的闲钱读书。 不过在县令的牵线搭桥下, 改头换面后,也成功取得了乡试的资格, 如今他在县令的引荐下,虽然只能暂时在省内客栈落脚。 但牵了线后,也成功搭上了省内些人的关系,可惜搭上的关系都是些小人物,没办法给他带来太多助力。 不过这都是由于他没展现太多惊人的才华, 李安坚信,只要他随便扯上那么句诗词,那些达官贵人就会哭着求他。 幸好他有才, 不然也得不到小县内大人物们的欣赏, 虽然这对其他人不怎么公正。 李安洋洋自得地想, 就算不公正又怎么了,那也是他自己的本事, 谁让他会写诗作词,其他考生哪有他这种本事, 只能说, 这都是天意。 这都是他这个世界之子应得的。 之前猜出可能有同类,他确实心慌了一阵,也夹起尾巴做人了会儿, 不过这些日子都没发生什么事,他也没被人发现任何异常。 估计也不会有任何事,再者他有金手指,可不见得另一个人也有。 李安之前苟着安心做人时,也找出了诸多印证自己猜想的证据,他也是看过很多穿越小说的。 这些月出现了越来越多的新鲜事物,那些玻璃肥皂,造纸印刷,还有农业的灌溉播种收割机器,用他膝盖想想都知道,不可能一股脑地在短时间出现。 肯定是有同类存在,不过到现在,他还没确定那个同类姓甚名谁,现在又在何方,但他可以肯定,那个人身份应该很高,不然也不会把这些器物推行地那么顺利。 李安有些警惕,不过也就只有一点点而已。 毕竟有同类又不代表什么,那个人技能点在科技上,那算理科,那他李安只能算文科,他们又不会竞争,总不会发生你死我活的事。 既然这样,他有什么好怕的。 再者,平行世界那么多,另一个穿越者不一定和他生活在同一个世界啊,这样的话,那个人也不会知道他写的诗,其实都是抄来的,并不属于他自己。 更何况,在他不依赖金手指出口成章的时候,那些大人物一直都催着他写诗,就算能敷衍几日过去,可总不能一直敷衍,这辈子都不作诗了,那他还怎么名扬天下。 这个金手指又没什么大用,只能搜搜诗,或者搜搜古代那些策论经文,帮助他考试,除此之外,也没什么用,平常使用的时候还有时间限制。 他又想不出来后世那些化学公式来制造工业品,既然这样,还不如安心当他的文抄公。 成为当代诗仙,享受流芳百世的待遇。 只要他不说,谁会知道呢? 李安大摇大摆出客栈房间,自信潇洒地到楼下与远道而来的考生攀谈,端得是副满腹经纶的才子模样,随口又扯了几句诗,顿时就引来这些人羡慕仰视的目光。 “兄台,你这般优秀,定会位于榜首,日后我等还需仰仗兄台多加关照啊。” “是啊,是啊,若我有你分毫的才华,对这乡试,也会多些自信,真是羡慕啊,不知我等能否有幸得知兄台名讳。” “在下李安。” 看着这些人的视线,李安顿时觉得通体舒畅,感觉五脏六腑都被好好滋润了。 他有些得意地想,不让他写诗,那是不可能的,他还要流芳百世,供万人敬仰呢。 …… 作为“禁.脔”严翌这几月都安心地待在宫中,与陆寅深日日夜夜黏在一起,两人距离经常在负与正之间来回交换。 负时也不足以太过夸张,就算膨胀到极点,至多也不过二十来厘米长,正时一般也不会超过五米。 比连体婴儿还要来得亲密黏糊,宫中下人都已习惯他们这般相处。 而他手中那副锁铐,除了上朝或是要处理正事时会卸了去,其余时都留在腕处,时间久了,手腕不免就留下圈红色痕迹。 倒不怎么疼,只是一瞧见,就心泛痒,欢喜得紧。 如今已不复那般寒冷,天气暖和,有时还会觉得颇有些燥热,是以,严翌与陆寅深穿得也不再那般繁琐,层层叠叠的衣物褪去,变得轻薄了起来。 这也与陆寅深身子稍好有关,这几个月的调养,让他身子骨着实好上不少,不再会有事没事就咳嗽,或者病白了脸。 不然,严翌恐怕还得盯着他多添几件衣裳。 乡试是件大事,是以,若是有哪位考生拔得头筹,地方就会有人向京城呈递上折子,述明情况。 让陛下亲自定夺,若哪位考生惹了陛下不快,或者有问题,便不会上榜。 如今,这些折子都堆叠在一块儿,整整齐齐出现在御书房的案牍上。 随手翻开这些奏折,严翌扫过里面的文字,提取关键词,分析哪位能堪大用,届时好让人入朝为官,更好地治理天下。 这些人以后大多数都会成为一方父母官,或是进入内朝,成为手握重权的官员,若是选了心术不正的,于国于民都不是好事。 严翌自然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皇兄既为帝王,那他甘作陪衬,辅助他将天下治理地海晏河清,还他谪仙清隽般的后世名声。 指腹摩挲折子边缘,里面出现了两个字,李安。 严翌目光微顿,虽然知道他穿的是小说衍生出来的小世界,而这李安得世界眷顾,是名副其实的所谓天选之子。 但由于他实在不在意,乍一看见这个名字,还是费了几秒时间,方才彻底回忆起有关他的一切。 严翌含住怀里人耳垂,吹妖风般,低声:“皇兄,此人不行。” 主角李安,心术不正,有典型的龙傲天心理,若是让他位居高位,不把民膏都搜刮殆尽,那才奇怪。 不仅如此,这人可能还会对皇兄产生敌意。 按照一般套路,李安会成为榜首,变成状元,而后开始打脸,将这个小世界变成爽文的发展,可严翌在,怎么可能会让这种事发生。 他对李安如何打脸没丝毫兴趣,也不想打脸主角,那样很无趣。 是以,无需多加思考,严翌就自然而然把他刷了下来,不给他蹦跶的机会。 另外…… 金手指也该从主角身上消失了。 严翌对这个金手指没兴趣,他不想要,不过这个金手指消失后,会变成精纯的能量,反哺这个小世界,倒是件好事。 这样也算给主角积累了件功德,下辈子说不定能投个好胎。 知道皇弟把人刷了下来,陆寅深没问他缘由,只舒服地半阖起了眸子,有些懒散地缩在皇弟怀里,享受他的气息。 简简单单的,李安就被刷了下来。 而李安此时还做着金榜题名的美梦,搂着青楼花魁,摸着美人酥软的小手,埋首在美人颈间,沉溺于温柔香里。 “哥金榜题名后,定会为你赎身的,来,哥的小宝贝儿,蝶衣宝贝儿先让哥快活快活。” “讨厌,官人你也真是的,怎么这么心急~” “官人要是不给奴作首诗,奴可不依~” “放心哥的小美人,哥会给你作很多很多诗,把你名气捧得高高的,哎呀,美人肚兜是粉色的,闻着就有股奶香味。” 蝶衣看着眼前猥琐闻自己肚兜的男人,眼神里带着鄙夷,她着实看不上这般没有风骨,没有书生气,反而透着市井小民的男人。 可偏偏这种男人竟然有一身作诗的好本事,若给她写上那么一首半句的,她的名气自然会往上抬抬。 为这所需,她方才愿意委身于他,否则她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男人。 而且还白日宣.淫,简直是不要脸。 不过半秒,蝶衣眼里的鄙夷就化了干净,媚眼如丝间流波婉转,把李安都看痴了,娇羞一笑,撒娇般挥着小手绢,声音柔媚,道:“官人,讨厌啦~” 李安迈着短腿就扑了上去,春风得意地嘿嘿笑道:“官人来咯~” 御书房内,严翌将这些折子都批完后,过了许久,日都落了,伸手揉了揉陆寅深的发顶:“可是乏了?” 陆寅深发丝柔软,比极品丝绸摸起来都要顺滑,让严翌很是上瘾。 陆寅深微微摇首,要说乏累,定然是方才看了诸多折子的皇弟更累,他不过是待于皇弟怀中,安生坐着罢了,哪有劳累一说。 严翌看出他并不如何累,低头,吻了吻他的侧脸:“皇兄不累便好,以免臣弟心疼得很。” 折子既已批完,接下来两人便准备去用晚膳。 晚膳已准备好,菜肴丰盛,看这色泽就让人开了胃口,陆寅深也吃得多了些。 严翌看在眼里,着实松了几许心神。 吃完晚膳与药后,他们一起踏进洗浴池,准备共同将身体洗浴干净。 严翌解开他的发冠,发簪掉落,长发披散开来,浸在水中,湿了他的发尾,同样也沾湿了陆寅深的眉眼。 他于水中仰视皇弟,虽没如何言语说明,可他的眼神里都表达着透骨邀约。 池岸边不远处,一面人身大的镜子立于那,这面镜子融合了严翌告知工部的工艺,比其他人家使用的铜镜,来得都更加清晰,轻易不会变得模糊。 此时,它正兢兢业业地折射反映着面前的画面,镜面干净又剔透,内里的景象一清二楚。 严翌与陆寅深视力都极好,自然不会受眼力的阻碍。 他低眸,撞进皇兄隐晦但炙热的视线,解开襟口,缓步迈进池内,任由温热水流拍打身体,把里衣泡得湿了个彻底,把过于修长充满力量感的男性曲线勾勒出来。 严翌身材很好,陆寅深一早就知道,也清楚这副躯体中究竟蕴含了多么强而有力的力量感。 现在湿.身的皇弟,把他本就极好的身材显得更是有力,让他一见,就联想到之前许多次,在这里,榻上,桌前或是其他地方,混杂着汗水与喘声,把身体暴.露在他眼前时的皇弟。 他很喜欢。 他满目痴迷,看严翌看得不加掩饰,严翌垂眸,将视线落在同样湿了身的皇兄身上,只不过他的眼神较为内敛含蓄,没陆寅深那般光明正大且明目张胆。 只是严翌眼神里的情愫同样幽深,藏着恨不得把他拆之入腹的汹涌暗流。 严翌游到他身后,从后背将他抱紧,吞吐气息时染着暧昧气流:“皇兄就会勾.引我。” 从他这个角度,能看见镜面里照映的他们,只是拥抱才交叠在一起的身影,看在他眼里,就让他感觉兴奋。 等他们做其他时,镜面开始反射其他的画面…… 严翌舔了舔莫名觉得干燥的下唇,按耐住脑中越加黏稠充满颜色的想法。 浸透满水痕的衣裳尽数褪去,严翌伸手取出瓷瓶,白色瓷身亮得晃眼,乳白色的膏体细腻。 严翌熟练地沾取,探出手指…… 水温不断升腾,热气滚滚,有几粒圆滚滚的水珠忽然翻飞,落到镜面上,不久前还干净清澈的镜子顿时就氤氲起了层薄薄的水雾。 水流浮动,身体沉下,将腰身以下的部位都藏进湿热池水内,严翌掌心摩挲着男人两肩。 陛下肩头透出点点粉色,严翌指腹微揉,这粉色樱红就有往绯稠浓色变化的趋势。 他低头,与皇兄交换带着湿热水汽的绵烫亲吻,余光不小心落到那面镜子上。 有些可惜地想,只能照到他们的脸,其他部位被水遮挡,怎么也照不清楚。 不过,他们寝殿还有面镜子,来日方长,他有的是时间,与皇兄好好探究探究,如何让镜子照映他们的全身。 暧昧又略缠着些色.情的银丝颤巍巍从他们唇缝中抖出,随着啵的一声,水丝分开,下一瞬间,又合并在一起。 严翌只给了皇兄呼吸氧气的短暂时间,就又吻上了他的双唇。 好在这池是特意引温泉水建的,无论他们如何孟.浪玩乐,都不会变冷,严翌有足够的时间肆意摆.弄他的皇兄。 披散开来的黑发浸泡在水中,湿透了个全来。 最后镜面上的水雾已经将它全部覆盖,所照映的画面也全部朦胧,再也无法看得清晰。 严翌瞧见,不免有些遗憾。 虽然共浴很舒服,但看不见皇兄表情,还是觉得缺了点东西,没那么完美。 严翌抱着人走上池岸,又给他们自己换上干净清爽的衣物,先把怀里人头发弄得半干,才抱着他踏进屋内。 严翌将人抱在炉子边,又拿了片柔软的绸布,覆在陆寅深发顶,准备替他擦干湿润的头发。 偶有些水滴从发梢滴落。 骨节漂亮的手指插.进湿透的长发间,无需刻意凑近,就能闻到淡淡的香味。 严翌耐心且熟练地擦拭着他每根发丝,动作轻柔,细心地照顾每根头发,免得漏了哪根还湿润着。 陆寅深身体纵使养回来些许,也比旁人娇气虚弱些,湿着头发休憩可是会不舒服生病的。 陆寅深全身心放松依在严翌身上,双唇微红,还有点肿,蹭了蹭他的脸,启唇:“严翌,我们成婚吧。” 落在发丝间的指腹微悬滞,没过太久,严翌就不带犹疑地回答:“好。” 既然皇兄想与他成婚,严翌本身就只爱慕心恋他,自然全无拒绝之想。 只是率先从皇兄口中听到此般言语,严翌暗觉自己不够细心,应当他率先开口,下聘礼方才对。 之前他也想过求婚,与皇兄成婚,自此之后,他们的关系也就更加名正言顺,这样也好让陆寅深能够有更多的安全感。 可皇兄毕竟是皇帝,乃是尊贵的一国在君,名声好不容易才变好了,洗退了暴戾的负面印象。 若是与他成婚,之前做的不说功亏一篑,但若是不处理好,恐怕之前做的努力也废了大半,留给天下人的印象大概就成了与弟弟乱.轮,有违纲常的断袖帝王。 严翌自是不愿,思考顾及这,于是便没提及这个话题。 现在他依旧顾及,可既然陆寅深提了出来,就证明在他心里,与自己成婚是极其重要的事。 若是他因顾虑名声来拒绝陆寅深,反而会加剧他心中的不安,凭生间隙,这样的蠢事,严翌不会做。 如此一来,严翌也不可能说与名声的事来拒绝他,对他而言,陆寅深才是最高优先级。 名声问题,他自会处理妥当,不让皇兄过于忧心,是以,严翌回忆得极其爽快,不掺杂半分犹疑。 “那算我娶皇兄,还是皇兄嫁于我?” 语气带着些许玩笑意味,严翌其实无所谓名头上的嫁娶。 陆寅深眉骨处经久未散的戾气散开,满足与喜悦填胀他的眉梢眼角,他仰头,就着这个姿势,亲了亲严翌下巴。 他说:“朕可以嫁你,也可以娶你,你要聘礼还是其他,朕都依你。” “朕会请人来教朕成婚流程,不会让皇弟因这事牵绕心神……” “既是我们的婚礼,又何来牵绕一说,与皇兄成婚,臣弟心中欢喜,求之不得。” “好,朕有私库,朕还准备让礼部……” 炉内火光亮眼,照耀此时相互拥抱的他们,如点燃欢喜与笑意的火花,一点点将他们之间烈焰般的爱意燃烧成最热烈的烟火。 橘红色的火光暖干了水润的头发,两人就连发丝都在纠缠缠绵,全然是副亲昵姿态。 严翌望着他们相绕的发梢,心中就不由得涌上些微满足,眼眸含上了笑意,轻轻抚着陆寅深的头发,静静地听着他说话,等他说完,方才开口:“我请人做两件同款的婚服,王府近些年也攒了不少家底,都给予皇兄作为聘礼,可好?” “只是要委屈皇兄,与臣弟成婚,恐怕只能一切从简。” 若是封后娶妃,来巩固朝堂,那用国库的钱财怎么大操大办都不为过,毕竟也是为了让朝政更加稳固,是为了天下社稷。 可他们成婚,全是为了私心,无论是他还是陆寅深自然都不可能会想动用国库的钱财,再者他们不仅皆为男子,还是兄弟,也不宜大操大办,让天下人都知道,不然还不知要如何编排他们。 严翌觉得委屈了他。 好在他自己也有不少家底,不至于让他们的婚礼办得太过寒酸,只是未免还是要藏掖着他们的成婚。 严翌下巴抵在他发顶,心疼叹息了声。 陆寅深转过身,与他面对着面,抱着严翌腰身,闻言,摇头:“朕不觉委屈,也不欲告诉天下之人,朕只想与皇弟两人私下成婚,喝下合卺酒便可。” 成婚是他与皇弟两人的事,与旁人无任何关系,他不在乎他人眼光,也自不会在乎他们如何编排自己,或是拈酸几句,左右伤不了他。 只要那些人学乖点,别将皇弟也编排了去,那他就可装成大方明君的模样,不与其怎么计较。 严翌看着他,弯眸笑笑:“依皇兄之意便好。” 炉内炭火跳动,暖融极了。 严翌抚摸着他的长发,手底下的触感变得干燥。 见陆寅深头发已经吹干了,严翌半环住他的腰身,弯腰抱起他的腿窝,用标准的公主抱把男人圈进他的怀中。 “明日我去问问已成家之人,他们先前是如何成婚的。”严翌看着陆寅深的脸,笑道。 他们没有经验,就算一切从简,那也不应该太过简单匆忙,合该要慎重珍视才是。 “嗯。”陆寅深窝在他怀里,享受地听他与自己说话,皇弟何时都好看,说与他成婚之类话时就更好看了,他心里欢喜,爱听得很。 关于成婚一事,他并不是方才才萌生此番想法,而是仔细思忖想了许久,又念了许久,才说出口,告知严翌,想听他的答案。 他知道皇弟会答应,诚然即使皇弟不愿,他也有的是办法让他点头答应,可若是不情不愿才应下,那也没多好,纵使他在欢喜,这喜悦都得打些折扣。 好在皇弟也是愿意的,并无半分拒绝之意。 成婚于陆寅深而言,大抵相当于一桩稳定且看得见的保证,总归有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在,空洞沟壑也能被填了些。 屋内烛光晃动,严翌扫了烛火一眼,收紧双臂力道,把人往怀中带得更紧。 摇曳烛火与月华时,睡意缓缓袭来,把他们圈紧环绕,相拥时太过舒适放松,谁也没想抵抗睡意。 阖紧双眼,就这么休憩了过去。 两人呼吸逐渐合拍,同吃同住久了,他们就连睡着后的呼吸频率都相差无几,要不是还存有几丝不同,不知情的恐怕还以为这屋子只住了一人而已。 第二日严翌率先醒来,垂眸看着枕在他手臂的男人,静谧安宁的氛围在周围萦绕,难得让他生出了赖床的心思。 睡醒后严翌也没做旁的举动,就只是安静地注视着陆寅深,看着看着,心里不由浮现疑惑。 那系统既然让他拯救反派,可拯救失败也不见有什么惩罚,再者所有的事情都有目的,系统的目的真的只是拯救反派吗? 严翌整合着他得到的所有线索,思忖许久,线索太过凌乱破碎,他目前还无法整合出太多的有效信息。 他心知,这与他的记忆被封锁有关,如果他想起之前经历过小世界的所有记忆,一定能把这些事全部分析出来。 可惜他大半记忆暂时都被锁了去。 现在第二个问题来了,系统为什么要封锁他的记忆,严翌还记得系统给出的理由是为了防止他对小世界产生太多的感情,从而影响任务完成。 可真的只是这样吗?毕竟在他的记忆里,他好像也失败过好多次,系统最多就是把他带离小世界,一没用手段电他,二没威胁过他。 就是个完完全全带他去离小世界的工具人。 系统存在感还不强,严翌也不会主动唤出系统与它交流,对它可谓是知之甚少。 系统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严翌没想出具体确切的答案,臂弯之间的呼吸声倒是先乱了半拍。 陆寅深睡醒了,刚睡醒时,眸色有些茫然,还带着些罕见的懵色,下意识把自己往严翌怀里塞得更紧,也不顾男人早晨血气方刚的尴尬,还蹭了蹭。 严翌见到他,顿时就把方才所想的事情都抛之脑后,只顾着专注看人了起来,这双有些凌厉的眼眸都因内里藏了爱人,而变得柔和了不少。 “皇兄,早安。”严翌吻向他的眉心。 湿热双唇在陆寅深额间留下濡湿的印记,顺着眉心蔓延至心口。 陆寅深神态上的懵然完全消散,变得有些矜冷起来,仰头看着皇弟的脸,主动地亲着严翌侧脸。 学着他道:“早安。” 同样在严翌脸上留下枚濡湿的痕迹,勾得严翌忍不住微微上挑了唇角,满心餍足。 严翌探出根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脸颊,戳出了个小小的窝窝,人造出了个酒窝来。 他和陆寅深都没有酒窝,笑起来就显得不怎么甜,但他觉得只要皇兄笑起来,就可以迷花他的眼,把他所有的目光注意力都勾.引了过去,不管不顾地只为他倾了心。 现下,严翌给他人造出了枚小酒窝,确实看着就比之前清甜了几分,即使在他看来,无论怎样的皇兄都极甜,看着甜尝起来更甜。 对在自己脸上胡乱戳弄的手指,陛下不仅没有打掉,还凑得更近,方便皇弟玩.弄自己。 末了,还仰起脸,又亲了口严翌唇角。 严翌松开手指,捻了捻指腹,似乎还残留着细腻柔滑的触感。 他道:“皇兄,时辰不早了,更完衣后,便与臣弟一同去用早膳吧。” 他们两个要是再在床上胡闹下去,就要错过早膳时分了,不吃早膳,对胃可不好。 即使严翌内心还想和陆寅深多赖一会儿,也不得不终止了这个想法。 对他的提议,陆寅深并没有提出异议,点头答应:“好。” 严翌将要换上的衣裳取了过来,非常熟悉地解开男人的衣带,露出满是他亲口吻出痕迹的身体,他扬起指腹摩挲会儿,含笑赞叹:“好看。” 他没欣赏太久,就给陆寅深重新换上出门时要穿的衣裳,绣着鎏金暗纹端庄大气,充满压迫感的龙袍。 只有严翌知道,剥开这件龙袍,内里藏着的身体滋味到底有多好。 “走吧,皇兄。” 用完早膳,又过了会儿,严翌舀起勺药,细心吹凉后,喂在陆寅深嘴边。 陆寅深张唇含进唇舌内,喉珠滚动,药液进入身体,滋润着他的身体。 从前他不把自己的病放在眼里,只因他觉得活也好,生也罢,于他而言都无任何差别,自然不需要太过在意这身疾骨。 可如今,因有了严翌,活着本身有了意义,这身病气就不免开始让他厌烦了起来,有了想快点好起来的想法。 药汁不小心沾染在他的唇角,严翌抬手,用指腹擦掉,举止自然到在旁目睹这一切的下人竟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反而有位小丫鬟羞红了脸,觉得陛下与王爷好生相配,甚至忍不住想多看上那么几眼。 …… 如此时间又风平浪静地走过几日,成婚之事,严翌与陆寅深已经确定,良辰吉日还未请人算好,他们又都无信得过的至亲好友,目前还未曾有第三人知晓。 “皇兄,臣弟想回府把房契,田产还有铺子都整理好,作为聘礼给予。” 撞着陆寅深开始浮现戾气的眸色,严翌补充下一句:“皇兄既然休沐,可愿陪臣弟一起回府。” “朕自无不可。” 他们这边在浓情蜜意,李安那边却仿佛被天打雷劈了一样。 站在人群中,脸色煞白难看得很,就像死了三天,刚被人从棺材里挖出来一样,脸色青白交错。 过了半晌,他握紧拳头,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哪里搞错了,我怎么可能没有考上,不过是区区乡试,我怎么可能没有上榜,一定是假的,绝对是假的。” “对,我在做梦,一定是这样,回去睡一觉就好了,没错,睡醒就好了,不会有问题的,我这么聪明,这么有才华,我还是天选之子……” 可惜有人一掌打碎了他的幻想,先前结交的酒肉好友,拍着他的肩膀,像没看见他难看脸色一样,大声囔囔:“咋了李兄,哎呀,原来是高兴的人都傻了,嗐,之前说好了的,高中了可是要请兄弟们喝酒吃肉的,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来来来,大家都来看,这就是我们的大才子李安是也。” 说话的人也去看了榜,一早就知道李安落了榜,别说得前三甲了,连末尾都没有他的名字,现在说这番话,不过是为了故意刺激李安,惹他不快罢了。 酒肉朋友,不外如是。 这人之前心痒痒蝶衣很久了,哪承想让李安捷足先登,先尝了美人芳泽,心里不快又嫉恨,找准能刺痛李安的时机,嘴下当然不会留情。 想到之前一起喝酒时,这李安大声说着蝶衣有多好,又软,又有多骚,心里更是愤愤。 阴阳怪气道:“不过真是奇怪了,大才子不是半步便可成诗吗?怎么没上榜呢?那些诗该不会根本不是你作的吧?” 他不过是顺嘴瞎说,哪知道这话结结实实戳中了李安的痛点,狠狠打了他的脸。 李安愤怒地按住这人领口,狠狠揍下去,拳拳到肉,想打出人命一样,这人也不可能束手就擒,和李安扭打在一起。 不肖多久,两人就抱在一起在地面上厮打了起来。 地面多出抹血迹,不知道是谁被打出了鼻血,场面看着很是吓人,周围人连忙退出去,离他们远点,可又不舍这番热闹,围成一圈指指点点地看热闹。 “这两人谁啊,咋打起来了?哦呦,打得还怪凶的,真是吓人,啧啧啧。” “嗐,我哪知道,不过我刚刚听那个被打的说,这个人好像是个大才子。” “屁的大才子,没听见说连榜都没上吗,啧啧啧,我看啊,是恼羞成怒了吧,现在的年轻人哦,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哎哎哎,这怎么打起来了,快报官啊!不然要打死人了!” 李安满脸狼狈,脸被揍得像猪头一样高,恍惚间,直觉告诉他有什么东西消失了。 心急之下,他顾不得还和人扭打着,连忙召唤金手指,可无论他如何召唤,怎么心急,以前只要心念一动就能出现的面板不见了。 他没金手指了?! 巨大的恐慌下,他没防守住,拳头砸向他的鼻子,血柱喷出,溅着地面,场面很是血.腥。 “该不会真打死人了吧,让让,让让,我去报官。” “哎呦,真吓人啊。” …… 严翌与陆寅深正行坐与马车回王府。 陆寅深见他忽地不把视线投在自己身上,微微蹙眉:“看什么呢?” 严翌收回视线,轻啄了下他的唇,不答反问:“皇兄想不想看烟花?” 他刚刚只不过把李安的金手指取了出来,反哺于这方小世界而已,主角光环还在李安身上。 只是那光环虚弱到他想拿走,就随时能把它点燃当烟花的程度。 陆寅深勾住他的后脖,加深这个亲吻,闭着眼道:“皇弟给的,朕就想。” 就着他们接吻的姿势,严翌深吻他,边还有余力说道:“等天黑后,臣弟定让皇兄能赏到最漂亮的烟花。” 双舌纠缠间,陛下手无力地从严翌后脖滑落,连话都没听清就胡乱应下:“呜,好……” “寅深,我心悦你。” “我,我也是。” 过于绵热的亲密,让陆寅深不小心忘却了身份用了“我”为指代。 岁月漫长又短暂,身旁有爱人牵挂便足矣。 第76章 病弱帝王(完) 尾章 王府管事甫一见到严翌与他身边的人, 定睛看了几秒,不敢置信地抖着腿,屈膝跪下, 做足恭迎的礼节。 “恭迎王爷,陛下万福金安……” 严翌示意他起身, 道:“王管事, 你让账房把王府的财产清理番, 本王要用。” 虽然有些纳闷为什么王爷竟越过陛下让他起来,也奇怪王爷怎么忽然回了府, 竟还是与陛下一起回的,但王管事非常有眼力见地没有多问。 “是,王爷。” 王府名下有许多铺子与田,短时间内无法整理出来。 严翌也不急,反而笑着对陆寅深道:“皇兄, 不若与臣弟一起逛逛这处宅子?” 陆寅深自无不可,点头答应。 二人肩并着肩,漫步在府里, 自成结界, 姿态亲昵异常, 一瞧就知道,无第三人能插.足。 夜晚, 繁星当空,没受过工业污染的古代, 天空一片澄澈干净。 耀眼火光自严翌指尖燃起, 缓缓升上空中,在清亮的星空中绽放,他以烟火为聘, 予皇兄一场盛大爱情,给他们的婚礼点燃火花。 自此,主角光环彻底泯灭。 漂亮烟花引得不少行人驻足痴痴地望着天空,虽不知道这是何物,竟能在这么高的空中燃起。 难不成是神迹? 这并非神迹,不过是爱人之间的聘礼罢了。 成婚那日,严翌与陆寅深交换了合卺酒。 双唇交缠,气息交换,炙热体温灼灼滚烫,婚服摇晃,揉成些褶皱,床柱不断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这响声一节高过一节,与凌乱破碎的喘息声为伴,将气氛推到最高.点。 快.感如窒息时灌入的氧气,带来十足的欢.愉,抚.慰过于贫瘠的欲.望之地。 今晚夜色漫长。 …… 那日,李安与人当街厮打,念及二人不过是互殴,也没伤及旁人,他们并没有入狱。 只是李安过得并不好,金手指消失后,他的才华也无法表达出,之前随口就能说出几句诗的他,现在甚至连些稍偏的字都不认识。 起初还有不明白情况的人捧他,想求首诗,可听闻他连榜都没被选上,不过是个死穷酸,也鸟作群散,纷纷远离了他。 小县的大人物们因之前给李安开了后门,也没落得好,被撤了职位,由于干扰考试公平,还入了牢狱,终生都不可能再过上之前那般光鲜亮丽的日子。 李安落魄后,也不甘心,后来又去考了好几次试,无一例外,全都没高中,几次三番的打击下,他终于疯了。 疯疯癫癫地寻人就说,他以后会是大诗仙,公主小姐都是他的妾室,他以后会有大出息,旁人根本就不信,可拿他当乐子,也经常会逗逗他,把他当狗耍。 他就这么疯癫又落魄地过完了这一生。 严翌与陆寅深这一生过得很圆满,二人厮磨相守,从没对对方红过脸,吵过架,偶有些看似充满恶劣感的玩意儿束缚在对方身体,不过是些小情趣。 陆寅深的身体也在时间与爱意里被滋养,这身病骨不说彻底好了,至少与常人也差不了多少。 翌王与陛下成婚之事在新帝继位后,也慢慢坐实了。 民间声音嘈杂,可大体也没觉得先皇与弟弟成婚一事有多荒唐,只因他们知道,田里运作的机器,便宜许多的盐铁,女儿家用的胭脂…… 这些都是先皇与翌王共同制造的,因他们之功,才有了他们之福,自然不会蹬鼻子上脸,辱骂于他们。 而诸如秦疆之类的臣子,如今大多数已然乞骸骨回了乡,得知此事不过只有苦笑,他们眼力都尖,除了部分武将实在没有大脑外,他们早已看出陛下与翌王的关系,对此自然不会震惊。 若说有一点能震惊到他们,那便是,他们高高在上尊贵无比的陛下竟然是下面那个。 野史学家们欣喜若狂,添油加醋写了不少东西,留待后人阅览评说。 新帝见民间对此事接受良好,也松了心。 这新帝是陛下从旁过继来的孩子,天资聪慧,性格儒善,又有诸多良臣在旁辅佐,可以守住这偌大江山。 不至于在先皇退位后就败了这朝堂。 而在新帝即位后,那空缺许久的相位才终于有人担任。 后世法学专业的学生学到这些历史,纷纷感慨不已。 “好浪漫啊,而且听说他们两个都长得很好看呢啊啊啊啊啊,好兴奋。” “而且要是没有这对夫夫,我们国家的同性婚姻法案就不会通过的那么顺利了,他们不仅在农业,工业等诸多领域做出贡献,还在法学上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呢。” “啧啧啧,相比于这些,我更想磕CP,之前不是出土了他们的画像吗?古代画师画的真的好差,不过就算是这样,也能看出他们是大帅比,不对,陛下是大美人,不敢想象他们真人究竟有多好看。” “真羡慕他们的感情啊……” 第77章 儒雅家主(1) 爹爹 “来, 少主,喊家主。” 严翌记忆还没消化完,耳边就落下道循循善诱的嗓音, 他用余光打量,是个老妪, 此时正满脸慈祥地看着他, 眼神里带着殷切期盼。 而他此时约摸是个少年模样, 面容稚嫩青涩,至多不过堪堪成年罢了。 老妪婆见他迟迟不说话, 再次对他说道:“少主,喊家主。” 严翌怯生生地抬起头,羞涩又胆怯地悄悄偷看面前的人。 做足了青涩小少年的模样。 家主是个相当漂亮的男人,面容斯文,穿着一丝不苟, 举手投足都透着股浑然天成的贵气,看着很是成熟稳重,年龄看起来至多三十岁, 在这个修仙小世界, 其实是个相当年轻的年纪。 严翌不过看了几秒, 心就砰砰乱跳,呼吸节奏都乱了半拍。 他嗫嚅地动了动唇:“家, 家主。” 听自家小少主愿意喊,那老妪浑浊的眼珠里冒出泪花, 抹了把眼泪, 双腿软下,准备朝男人跪下。 “陆家主,深夜叨扰实属不该, 只是我们严家突逢变故,我一修为不够的老太婆实力低微,又带着还没启发出灵力的小少主,万不得已之下,才带着小少主投奔你。” “老奴听闻陆家主与我们家主是旧友,这才斗胆求您收留我们小少主。” “严家如今四面均敌,孤立无援,而我们家主如今听闻还在闭关修炼,轻易不得打扰,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带少主来陆府,我知晓,这番举措太过唐突,只是陆家主若是不愿,恐怕第二日,我与少主便要横尸街头……” “少主年幼,我实在于心不忍,恳请陆家主将少主留下,庇护于他……” 老妪最终没有跪下,一道看不见的灵力将她扶起,让她能站起身子,不至于让双膝撞到地板。 “既是故人之子,陆某自不会拒绝,只是不知该以何名义将你二人留下?”低沉嗓音缓缓吐出。 声音真好听,严翌暗想。 “陆家主无需太过费心,老奴与少主只需一处小小的宅院便可。”老妪惊喜极了,感激地望着陆家主的脸。 “怎可省得?若故人在此,知晓陆某苛待他的孩子,岂非间隙了我们二人关系?” “既然严小少主要留于陆府,我与你父亲私交甚笃。” 话到这,男人语气停顿一瞬:“日后你便唤我……爹爹。” 陆寅深眼尾抚过严翌的脸,低头轻抿了口茶。 “这,这这,这可怎么是好,不过既然陆家主愿意,那我们便不与您过多客气,少主,快,快改口,喊爹爹。”老妪看向严翌,眼神更是充满期盼。 能搭上鼎鼎有名的陆家家主陆寅深的关系,老妪自然求之不得,恨不得自家小少主把姓都给改了,日后就跟在陆家家主身边。 如此一来,小少主的修炼之路也能顺畅无阻,说不定能登上那至高的仙位。 严翌双唇微张,眸子锁定正端坐椅子的男人,不过只是看了那么一眼罢了,就含羞带怯般垂下了脑袋。 他并非不愿,只是这称呼是不是太禁.忌了点? 他对这漂亮家主心思可半点不纯。 “爹……爹爹。”少年微微抬起头,声音有些轻弱。 陆寅深目光悬在他身上片刻,便收回,瞳色晦涩。 着实有几分像他父亲。 而此时,严翌正在消化突如其来的记忆。 陆家主口中私交甚笃的好友,也是他自己,时空轮换,时隔二十来年,如今的他再次来到这个小世界,竟成了自己的孩子。 还要喊陆家主爹爹。 先前他离开这个世界时,以面临瓶颈期为由,告知陆寅深,他要闭关,不知道何年才能闭关出来。 修仙无岁月,许多人闭关短则几年,长则甚至需要耗费上百年,还有些人硬生生闭关闭到化成了灰。 他记得他来到这个世界时,任务完成得很顺利,陆寅深本身就不怎么绝望,不过只是对修炼一道有些困惑。 系统说,是时间传送错误了,把他传送得太早,而现在才是这个小世界任务开始的正确时间。 而这个小世界是由典型的退婚流龙傲天修仙文衍生出来的,男主林天,幼年测出有天灵根,本是万年难遇的绝世天才,可天不遂人愿,在成年时再次测试灵根的那天,他竟被测出没有灵根。 没有灵根的人是无法修炼的,终其一生不过只能成为普通人,短短几十年就成了一捧黄土,与那些能修炼的修士简直是两个物种。 因此,男主的待遇可谓是一落千丈,从林家万众瞩目的天才,变成谁都能踩一脚的废物,还被自幼就定了娃娃亲的南宫家退了婚,成了条败犬。 在南宫家门口,男主握紧拳头,立下莫欺少年穷的坚定誓言,并表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他以后会让林家与南宫家后悔。 男主在林家受尽欺辱,他拼死都无法感受到灵力,但男主也有奇遇,母亲留给他的戒指,里面住了个老爷爷,老爷爷一见到就知道他根骨清奇,是个修炼的好苗子,日后定能有番作为。 这戒指里还有许多修炼秘籍,无一例外,都是一出世就会被无数人争抢的绝世仙籍。 男主靠着老爷爷的指点,暗暗积蓄实力,扮猪吃老虎,奈何主角都是易惹麻烦体质,他去拍卖会时,不小心与陆家小辈陆煅结下仇。 陆家可是这个世界都有名的大势力,男主一开始还想忍着,但陆煅实在太嚣张,仗着背靠陆家,对男主出言不逊。 后来两人爆发冲突,男主一掌打碎了陆煅的灵脉,导致他再也不能修炼,这下好了,完全把陆煅和他爸爸得罪了。 打了小的,来了大的,但陆煅爸爸也不是主角对手。 最后是陆家家主陆寅深出手,终止了这场闹剧,男主实力没陆家家主强,落败而逃,从此怀恨在心,发誓日后要把陆府连根拔起。 就这样陆府全府上下都成为了男主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为快,其中陆家家主这个让男主受伤的罪魁祸首更是变成反派。 最后被得了许多奇遇的男主找机会灭了全家。 陆家主最惨,灵魂都被抽出,被男主扔进炼魂幡受尽折磨。 严翌想到这里,脸上柔软的神情差点崩碎。 林天…… 既然变成了废物,那这辈子就好好当他的废物。 【警告警告,参数错误,参数错误,未知错误修正中,修正失败。】 【经系统判定,错误来源与任务目标记忆有关,系统没清理完全,让任务目标依然保留了一点记忆,请宿主万分小心,最好不要暴露自己。】 【祝宿主圆满完全任务。】 系统机械音似乎都因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而多了些人味儿。 系统的话让因得知陆寅深结局的严翌回了神。 难怪陆家主还有之前身份的记忆,原来是系统出现了问题。 只是不知,他还保留几分记忆? 严翌用余光打量了番他的侧脸,答案没有得到多少,唯一的念想是,爹爹真好看,他好喜欢。 “你二人便安置在清院,跟着器灵走即可到。”陆家主话落,一个傀儡机器模样的器灵就凭空出现。 听闻陆家主乃炼器大师,想必此物定然也是他造的。 严翌乖乖应下:“好的爹爹。” 转身离开前,严翌没忍住回头看了眼漂亮爹爹,可惜,他的爹爹只顾自抿茶,目光也只停驻于掌心处,半点眼神都没留给他。 独留严翌站于门口角落,借那半丝月色,晦涩窥视爹爹的脸。 严翌眼力好,看得出那是什么,是件人工缝制出的布娃娃,样式很丑,娃娃胸口还缺了点布料,最后用灵丝填补上的。 他知道的那么清楚,缘由这是他亲手缝的,只不过是之前的他做的。 看着男人专注把玩丑娃娃,也不看自己,严翌莫名不爽,乖戾心思蔓延。 面上却没显露分毫,乖巧地跟在傀儡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离开。 “少主,如今不比从前,咱们现在寄人篱下,切莫不要惹了陆家主不快。”老妪忧心忡忡地对着严翌说道。 严翌点头:“张婆婆,我不会惹事的。” 老妪:“但少主也莫要怕事,老奴也有点修为傍身,定不会让少主过得不好。” 老妪姓张,名兰,虽然不是完完全全没有修为的普通人,可修为极低,不过只有练气二层,这点修为在高手林立的修真世界实在不够看。 但严翌也没有反驳,而是笑道:“嗯,谢谢婆婆,小翌知道了。” 老妪欣慰笑道:“我就知道我们小少主最乖巧懂事了。” 严翌点头,露出更加甜甜的笑容,对,他最乖巧懂事了。 清院应当不远,这器灵没走太久,就停了脚步,而后消失在他们眼前,想来是回陆家主那了。 严翌抬头看了眼日后要住的地方,外形很雅致,青砖黛瓦,一草一木都沁着灵气,灵气还很充裕,应当与这里布置了聚灵阵有关。 不过是稍微呼吸了几息,就感觉修为得到了提升。 清院房屋很多,主屋自然住了严翌,而张兰则选了离主屋近的一处小屋,好方便照顾小少主。 家主不知何时才出关,在家主突破瓶颈前,她一定要保护好小少主,幸好陆家主是个好人,愿意把小少主养在身旁。 还让小少主喊他爹爹,想到这里,张兰脚步不由得轻快了些。 有实力高强卓绝的陆家主在,小少主的安危总归能多层保障,这是好事。 主屋内家具齐全,床褥由万年不会腐坏的灵丝做成,还刻了能聚气安神的阵法。 就连旁边燃的香,都是外面重金难求,能够助修士快速进入修炼状态,摒弃杂念的香。 爹爹对故友孩子可真好。 严翌低下头,眉眼恹恹,吃起了自己的醋来。 第78章 儒雅家主(2) 错认? 清院是处很清净的院落, 自那日入住后,严翌已然住了有三日之余,这几日, 他并未见到旁人,自然也没见到漂亮爹爹。 留他与张婆婆在此方院落。 虽没见到人, 但爹爹却命器灵送了不少好东西来清院, 修炼武籍, 灵丹妙药,长剑短刃, 就连毒针都有,种类繁多,足以看出陆寅深对他的照顾。 严翌看着这些落到外面就能引来争抢的好宝贝们,却丝毫不感兴趣,可毕竟是爹爹送的, 他还是珍惜地藏了起来,也不用,就时不时拿出来看看。 唯睹物思人罢了。 借着烛光爱惜地看着爹爹送的秘籍, 看了许久, 小心地收好, 起身,准备给自己换衣。 因这世界存有灵力的缘故, 纵然无下人伺候,生活起居依然很方便。 只需掐诀就能换衣取物。 严翌此时人设是个还没有启发出灵气的柔弱小废物, 但爹爹不在, 他演戏给谁看? 灵气用得也就毫无顾忌。 一袭白衣覆严翌身上,若张兰在此,定要赞她家小少主是翩翩少年郎。 严翌微叹口气, 他想爹爹了。 此前他也想过以请安为由去见那人,可前后几次都落了空,问了人,说家主在修炼,虽不是闭关,可轻易也最好不要打扰。 他又问家主在何处闭关,那人却不知道,只宽慰他,让他好生在陆府待着。 免得惹了家主不快,家主脾气好又,成熟稳重,轻易不会动怒,可修士对修炼一事皆万分重视,莫说严翌这半路才来陆府的,就算是自小生活在陆府的少爷们打扰到家主,恐怕也讨不到好。 说到严翌,府中不少人对他的存在暗自嘀咕,也有些觊觎家主之位的陆家人眼红他,生怕陆寅深脑子不清醒,将这突然出现的人立为少主。 届时,他们就彻底丧失了成为家主的机会。 陆寅深成了家主,只因这个世界向来是以实力说话,强者为尊,陆府也不会例外,将修为最高的陆寅深推到高位。 可他们也不是没有机会,谁不知陆家家主并没有过子嗣。 家主向来孑然一身,自幼都未对哪位女修有过青睐,自然也没有子嗣流落在外。 唯一的桃色传闻,大概还是在已然闭关的严家主身上,先不说传闻有几分可信,即使这传言为真,可那严家主同样是男性,阳阳交合,如何孕育子嗣? 是以,这少主人选是谁,就不免惹人遐想连篇。 如今,少主之位空缺,陆府权势滔天,其余旁支家中有孩子的,大都对这位置虎视眈眈,有些野心勃勃的,恨不得家主立刻暴毙,好让他们上去坐坐。 严翌明白陆府平静水面下藏着的暗流涌动,也清楚爹爹处境也并不完全安全,他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想着他,严翌又叹了口气。 可又着实想他,现在又见不到人,心痒得慌。 要说他没法探出爹爹此刻所在何处,那自然不存在这个可能,他之前就通过卜算之法,得知了他如今在何处修炼。 是处布了结界的洞府,灵气极为充裕,光是站于门口就感觉沁人心脾,提升了番修为。 这处洞天福地乃家主专用,除非得了家主许可,旁人都没有资格进入,其余些功效只比这处洞府差的洞府才是其他陆家子嗣所用。 修炼资源的夺取,也是那些人眼热家主之位的一大缘由。 严翌先前也偷偷站在结界之外,想等他出来,趁机看上那么一眼,但是连等了几日,也没见那人修炼完。 他还动过隐身进洞府的心思,他可以保证不让人察觉他的身形乃至气息,不过他没把握完全不让爹爹发现。 毕竟他没法保证自己见到爹爹,真有那么乖,能忍住不动手动脚,要是没忍住轻触了爹爹指尖,脸颊,甚至更过分,还亲了爹爹的眉心。 那他爹爹得多迟钝才没发现有人隐身到了他的身边。 爹爹心思细腻温柔,可不是这般迟钝之人,严翌实在没把握,是以,忍了三日,今晚过去,那便是四日没见到人了。 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现下他已然隔了九秋未见,眼看马上就是十二秋无法见到了。 思念无法抑制地喷涌,将他席卷,牵着他坠入名为想念的深海中央,只能任由充满爱与念的海水倒灌入体。 严翌属实已然忍耐到极致。 半依在门槛的少年,面上像是下了某种决心,稍显稚气的脸竟出现种坚毅的神色。 他到底没忍住,决定隐身进入洞府。 而他绝对会谨言慎行,绝不叫爹爹发现察绝。 这时,特别放心自家小少主的张兰还在别屋打坐修炼,并未发现她眼中乖巧懂事的小少主,偷偷溜了出去。 严翌隐身从院落离开前,为了防止有人趁自己不在,欺辱了张婆婆,或是损坏了爹爹送他的宝物。 他设下道屏障后方才放心离去。 陆寅深修炼的洞天福地名为玉灵天,一府洞天,乃补魂草,清气花之类名贵仙植生长的地方。 严翌对生长在这里的花花草草没多少在意,哪怕知道在这种状态下,他的呼吸并不会被听到,他依然屏住了气息。 轻而易举进去结界后,眼前画面顿时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宛如仙境般的景象映在严翌眼底。 可惜,这般美轮美奂的漂亮仙境中唯独少了那个令严翌魂牵梦绕,不惜隐身潜入只为窥伺一眼的身影,于是欣赏到美景的喜悦即刻就变得索然无味了起来。 走几步后,便见到了湾灵湖,水纹漾开圈波澜,水声轻轻,艳丽花朵绽放。 一抹冷香混杂在浓稠花香里尤为突出,严翌鼻翼微耸,眼眸瞬亮。 他感受到了,是爹爹的味道。 严翌顺着这抹冷香往前迈着步子,越走,水流声就越清晰,灵气也就越充裕,脚步踏在鲜花铺就的锦路,锦路尽头是少年心心念念之人。 步伐停滞,严翌呼吸声悬了半息时间,心脏与花瓣翻飞,舒卷成泉浪。 他怎么也没想到,爹爹竟是裸着修炼的。 男人浑身赤.裸地坐于满是灵液的温热水池中,锁骨稍下的部位都隐藏于乳白色的池内,两点缨红若隐若现。 双眸闭紧,睫毛卷翘,其上好像还盖了层霜般,显得他有些冷淡,严翌知道,那不是霜,是液化后的灵气。 喉结微突,长发披散,半漂于池面上,更是将他衬得朦胧又模糊。 就连肩胛骨都透着清淡的嫩粉色。 妖冶瑰丽斯文成熟,矛盾地集中在他身上,可丝毫不让人觉得突兀奇怪,只让觉得他像水中妖精。 呼吸间,白玉般的灵气与热气作伴,氤氲出片水雾来。 黑色发丝微微抚摇,似是能曳进严翌心尖,像极了在勾.引他。 严翌屏住呼吸,指尖微颤,竭力克制,可到底没忍住,轻轻碰了碰男人发丝。 光是如此,就让他开心地弯了双眸。 终于见到了。 “谁?” 男人倏地睁眼,语气冷淡,一把披着寒霜的长剑跃进他的指尖。 锐利剑锋毫不留情地破开空气,剑指前方,一抹血花自严翌胸前绽开,染红了少年这袭白衣。 严翌……被发现了。 严翌喉结狠狠滚动,冷静思忖着对策,是离开还是留下等待爹爹的审判? 半秒后,他唇角微微勾起。 何需细想答案,纵使被爹爹发现是跟来的人是他,严翌笃定,他不会舍得伤他的。 严翌显露出身形,微微垂下头,抿起唇,端是副柔弱少年郎模样。 “爹爹,小翌已有三日未见你,实在想念得紧,问出你在此处修炼,小翌也不知怎得就到了这儿。” 少年嗓音轻柔又脆弱,似是沁了哭腔与迷茫,听得人止不住心软,忍不住就相信了他的话语。 长剑化成流光,顷刻间就从陆寅深指尖消散。 他的目光悬停于严翌心脏前,那处有极为碍眼的红。 严翌将头勾得更低,这点伤,在满是灵气的洞府早就该愈合,不过是他用力量抵抗此方地界的治愈之力,好让伤口能持久渗出血液,维持可怜兮兮的受伤样。 做成现在这样惹人心疼的战损样来。 撕拉—— 缀着丑娃娃样式剑穗的长剑用力划动,染着血液的白衣被剑挑开,少年躯体显露,露出正冒着血滴的伤痕。 身形同样被水雾笼罩,与还未从水池中起身,依旧赤.裸的男人对视。 严翌望着这只娃娃,醋意涌起,与他的爹爹浮现同一个想法。 果然碍眼。 陆寅深目光盯着这枚血痕,视线一错不错,眉心微蹙。 严翌低头,双手无助地垂下,声音嗫嚅:“爹爹……” 身前忽地多了抹温热触感,男人指腹微压,按着这道伤口。 严翌只看着他,大概是知道做了错事,怯怯地不敢过多言语。 黑眸深处哪有半分装出的怯意与软色,唯占有欲肆意滋长,眼瞳漆黑幽暗,完全将男人笼进眸底。 近乎贪婪锁定男人的身体。 看他轻颤的睫毛,被水汽熏地发红的眼尾,与伸出的殷红……舌尖。 大概是觉得用指腹无法阻止血珠蔓延,他竟想用舌心舔.舐,替少年治愈伤痕。 严翌喉结稍一滚动,视线相撞,一时间,只觉得水声,花香全都消失不见,再也感受不到,他只能看见眼前的人。 可惜,在即将舔到他伤时,红润舌尖滞悬。 骨节手指替严翌拢起衣裳,男人眼尾微挑,仰视站于泉岸的少年,舌尖轻舔过下唇,轻声笑语:“抱歉,将你错认成了旧友。” 严翌心脏猛地收缩,嗓音艰涩:“爹爹以为我是父亲吗?” 第79章 儒雅家主(3) 咬肩 长剑缀着的娃娃微晃, 胸前那块由灵丝织成的衣服反射着亮丽光芒,落在严翌余光,只觉更是丑到刺眼起来。 还特意把这娃娃制成剑穗, 爹爹倒是非常珍惜这娃娃,或者说, 珍惜送他这娃娃的人。 明明被爹爹在意的那人也是他, 这二者分明皆是自己, 为何他却觉得酸涩? 严翌明白答案,一切不过是过于强烈的占有欲在作祟, 即使是自己,他也会在意吃醋,根本做不到不在意。 陆寅深收起长剑,赤.身从灵泉中踏出,浸泡了许久的身体并没沾染上一颗水珠, 携着冷香钻进严翌鼻息。 严翌顷刻间就回了神,将目光放在爹爹身上,一下子, 就将爹爹全身都看了去, 顿时更是觉得口干舌燥。 少年似是不敢多看, 羞涩地偏移开脑袋,只偶尔才悄悄地偷偷看上那么一眼, 脸颊红透,极其害羞的样子。 先前还有灵泉遮挡, 严翌只能看他的脸, 现在在他面前这般赤.裸坦诚,耳尖倒比受了伤的血还要来得红些,羞赧神态也不像完全装出来的。 陆寅深的步伐不紧不慢, 带着万分从容,毫不避讳还有另一人存在。 一件衣袍自储物空间中出现,披到他身上,遮掩住风光,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衣襟与领口松散,诸多皮肤尽皆暴.露,殷红粉嫩的两色若隐若现。 虽没露得那么多,可对严翌而言,依然充满十足的诱惑力,他睫毛微微颤着,将这片肤色罩进眼中。 瓷瓶反射亮色,在半空中划出漂亮的弧度,轻巧地跃进严翌手心。 瓷瓶里装的是止血的药膏。 “既然受了伤,就尽快抹上药膏,方才能快些好。”言语时,他的手指搭于腰身襟带,将最后那点风光都遮掩住。 严翌握紧手心的药瓶,晦暗地想,若眼前之人是父亲,爹爹就愿伸舌头舔去,轮到他,就只不甚在意地扔个药瓶过来。 都不说帮他上药,如此差别,当真让他觉得满心艰涩。 严翌黑眸沁出水润,双眼眨也不眨地望着已经穿戴整齐的男人,颤着尾音:“爹爹,我好疼……” 好在他惯会演戏伪装,擅长利用自身姣好的外表,来勾出人心的软意。 严意声音颤抖着,浸着哭音继续说着话。 “你能不能帮我上药。” 最后这句话立刻暴露了他的真实企图,少年这双有些晶润的眼眸像盛满了碎星,看得人完全不想拒绝他的任何要求,无论这个要求本身合不合理。 陆寅深锁着他胸口这抹刺眼的鲜红,半晌,答应了下来。 “可能会有些疼,你且忍着,若是忍不住。”大概在想若严翌没忍住疼,要怎么安慰他,是以,话到此处,陆寅深的话微微顿住。 想了片刻,他扯开肩口那片衣料,露出白皙的肩头,将未说完的话补充完整:“若是忍不住,就咬爹爹这里,爹爹受得住。” 寻常人家父子,会让已经成年的儿子受不住疼时就咬自己吗? 严翌不清楚,但不出须臾时间,就已然下定决心,待会儿他决计是受不住这涂抹药膏的疼的。 不着痕迹地磨了磨尖牙,想到待会儿能咬到爹爹身体,严翌就浑身兴奋燥热。 他也止住了瞳中的水润,害羞地红了脸,小声道:“爹爹真好~” 乳白色的膏体自男人指尖浮现,成熟稳重的家主主动敞开领口,好方便待会受不住疼的少年咬住自己,用以解疼。 严翌这件衣裳被剑刺破后,受伤的部位恰好裸在空气中,不需要特意脱衣才能露出伤口,这倒很是方便陆寅深给他上药。 稍微拨开有些碍事的布料,探手准备给严翌涂抹上膏药,药膏与指尖都泛着凉。 严翌却感受不到这冰冷凉意,全身注意力都被陆寅深勾了过去。 严翌紧紧贴着爹爹温凉的身体,无需刻意抬头,或者做出什么姿势,就能看见爹爹泛红的肌肤。 他呼吸微乱,凑近,双唇张开,早已迫不及待的尖牙立刻轻咬住男人颈侧。 湿润感即刻在这片皮肤留下,气息也同样缠绵其上。 他唇齿间的力道可没舍得怎么用力,完全不像是为了转移疼痛才咬,只像在单纯调情。 齿印留的也就不深,吸吮间,倒是留下了几枚湿红唇痕,看着很是旖旎。 胸前还有爹爹涂抹药膏产生的强烈触感,指尖沾着膏体,动作间同样也挑拨着严翌的神经。 这让严翌呼吸都加重了些,他到底没忍住,用舌头轻轻舔了舔爹爹喉结。 喉结向来是男人的敏.感带,严翌很清楚,果然,他很快就感受到了爹爹轻轻颤抖的身体。 动作很轻微,十分不明显,且半息时间都未过去,就恢复了正常。 严翌见好就收,没在舔.玩陆寅深的喉结,湿热双唇印在同样散发着热意的肌肤上。 亲昵地与对方贴贴。 严翌那伤看着可怕,其实并不重,伤口也不大,按理来说,上药最多只需要几分钟就能上好,可不知怎得,已然过去整柱香的时间,那手还按在他身上。 不曾从严翌身前离开,指下动作极其缓慢,血都止住了,也没停住抹药之举,严翌本人倒也乐在其中,专注地用牙齿咬磨爹爹的颈侧,锁骨。 他也没有太过分,最多只将浅浅的齿印留在锁骨那里,并没有继续往下,让那殷红两色成功侥幸逃脱。 然而再如何慢,这药也会抹好的。 “药上好了,一时辰内就会见效,若还未好,你便自己上药就行。”指尖收回时,严翌感受到了阵空落感,只觉整个人都变得空荡荡的。 他听着爹爹说的话,点头以作回应,因他脸还没从男人锁骨那处离开,点头的动作,就像是在蹭,亲密得蹭乱了陆寅深领口与发丝。 严翌也的确不想离开这片温热的皮肤,可纵使再如何恋恋不舍,也只得松开唇齿。 眼眸往那一看,就能看到许多新鲜的红色痕迹,在他身上出现,显得特别好看诱人,吸引着严翌全部的注意力。 也同样满足了严翌过于汹涌的占有欲。 瑰丽红痕绽放在锁骨前就停止,严翌看见,不免有些遗憾,但来日方长,这次借着上药这机会就能种下吻印,日后,总有更多机会,能够在爹爹身体里留下其他更加暧昧的痕迹。 陆寅深见那些碍眼的血迹消失,拢好自己的衣裳,忽视锁骨处持续不断出现的灼热感,语气微冷下来:“现在可以好生告诉爹爹,如何破了此方结界,又为何到这儿了?” “据我所知,你还未有突破结界的实力。” 玉灵天的结界是他亲手布下的,要想悄无声息地进来,有三种方式。 其一,实力远远超过他,可实力能超过他的修士,并非陆寅深自负,这般人基本不会存在,即使存在,也是修炼了无数岁月的古老大能,那种人,何必以这种方式进来。 其二,得到他的许可,那便能毫发无损地进来此地。 其三…… 最后一种方式,陆寅深从未告诉过旁人,除了他以外,没人知道,他亲手设下的结界只对一人无用。 那是他名义上的故友,实际上的恋慕之人。 结界绑定灵魂,若是那人闭关失败,入魔或是陨落,即使转世后,只要到了他的地界,就能轻而易举控制他亲手制造的各种神兵利器,也能畅通无阻地进入他布下的结界。 这是他对故友的偏爱迁就,心甘情愿在武器结界上留下弱点。 而现在,故友忽然冒出来的所谓孩子,也悄无声息地进了结界。 陆寅深眸色没多少变化,只深深地看着严翌,似是在等他的答案,又或是想看他如何狡辩。 严翌之前一心只想偷溜进来看看爹爹,他本以为自己能忍住,只用眼睛看看就能心满意足,结果一看到他,就没忍住用指尖轻轻碰了碰他。 结果一下子就让爹爹发现,变成现在这副处境。 以他的眼力,本是可以发现结界的不同寻常的,可严翌之前进来的太过心急,一时间并没有发现陆寅深所布结界的特殊之处。 只以为是凭实力才悄无声息成功进来的,也就不清楚他的马甲其实已经岌岌可危。 想着自己废柴的人设,严翌当然不可能坦白,他决定装傻到底,他道:“我……我也不知道那个结界怎么就被我突破进来了。” “我就是太想爹爹了,情不自禁,所以才来的。” “我进来后迷路了,怎么找都找不到出去的陆,跟着外面那条花路走,结果竟然就看到了爹爹。” 话到这里,严翌适时露出惊喜喜悦的笑容,望着陆寅深的眼睛非常亮,语气都透着十足的高兴,他道:“能看到爹爹,小翌真的特别特别开心。” 他有些小心翼翼地接着说:“所以,爹爹别赶我走好不好,我只占一点点位置,就一点点。” 生怕陆寅深真把他赶走,严翌上前一步,牵住他的袖口,声音软下,利用青涩少年外形,撒起了娇:“好不好嘛~爹爹~” 陆寅深看着他的表情,也不知信了没有,他并没再提及这个话题,顺着严翌道:“此处是修炼的绝佳圣地,既然来了,那便与我一同修炼。” 何必拆穿,看这人在自己眼前演不也挺有意思? 既然敢骗他要闭关,那就刚好让他收收利息,现在,不急,他们可以慢慢来。 见陆寅深并不准备赶他,严翌立刻乖巧点头,对男人笑得特别甜:“谢谢爹爹~” 第80章 儒雅家主(4) 共修 玉灵天灵气充裕到都能化为灵液, 其他修士若有机会来此,那必定会抓紧一切机会打坐,吞吐灵气, 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然而严翌是个例外,他来了这里, 表面看着, 确实像是准备好生修炼的样子。 然而他只是在装装样子, 注意力只集中在身边人身上,完全没分出丝毫余光去看旁者。 这里灵气最浓郁的地方, 是这处灵泉,即使不刻意运行灵力,让灵力在灵脉中流动,只要坐那就能吸收灵气。 前提是,最好将外物脱去, 如此才能有最好的修炼功效。 现下,陆寅深倒是大大方方地准备脱去衣裳,严翌反倒红透了耳尖。 “你我皆为男子, 无需害羞。”言语宽慰他时, 陆寅深已然褪去了件外裳, 被他收回储物空间内。 渐渐的,随着繁复衣物的消失, 严翌能看到的皮肤也就更多。 不知怎么回事,那些只要心念转动就能消失的吻痕, 竟都好好存于爹爹锁骨上, 时间推移后,显得更加绯红了起来,落在严翌眼中, 霎时就勾住了他的视线。 将衣物都脱去后,顿时就毫无遮挡地全部出现在严翌眼前,他身材很好,薄肌下覆着流畅漂亮的纹理,腰线与腹肌共同构成道风景线,陆寅深往前迈着步,身体缓缓隐没进泉中,将身体大半都藏进泉水中。 他微抬下巴,目光依然停于站在泉岸的严翌。 见严翌还羞赧地慢慢脱着外衣,他也不急,就看着他。 严翌低着头,脱得极慢,他对自己的身材还是很有自信的,脱慢点,才能让爹爹多欣赏欣赏他的好身材,也能表现地羞涩点。 脱得再慢,衣裳还是脱了下来,严翌没有储物器,褪下的衣服就顺着腰身,落到地面。 他的身材确实极好,脸看着虽然有几分青涩,可身材倒不怎么能看出青涩的少年样,反而透着十足十的成熟模样。 指尖微微往下压去,严翌指腹停在襟带,轻轻一动,带子立刻变得松散,也顺着他的腰腹,沿着腿落到地面,与方才脱下的那件衣裳紧紧贴着。 “爹爹……”严翌颤着声音,望着陆寅深。 “进来。”男人此时并没有睁眼,可依然知晓他已然将衣物都尽数脱了去,阖着眼眸对他道。 严翌轻轻点头,回道:“好。” 他也往前走走去,泉水先是包裹他的足尖,而后是小腿,大腿,腰腹,最后停在锁骨稍微偏下的地方。 灵泉水温热,又充满了灵气,浸泡在里面很舒服。 严翌往爹爹那看去,见他已经运转起了灵力,修炼了起来。 他同样摆起修炼的架势,假模假样地开始运行起了基本的练气决。 他现在的人设是还没有启发出灵根的小废物,这样的人,其实是无法修炼出灵气的,没有修为。 只有在二十岁那年,再次启发出灵根,才能修炼。 在这个小世界,鉴定人有没有修炼天赋,有两个时间点,一个是在幼年时期,用灵石测试天赋,有没有灵根,灵根的品质颜色如何。 如果品质极高,那么将会成为万人瞩目的天才,就像男主林天就是在五岁那年测试出他的灵根竟是纯蓝色,说明他具备极其罕见的天灵根。 还有些人身体内的灵根比较晚出现,因为这种人太多了,所以如果幼年没有被测试出灵根的人,会在成年那天,再次测试。 同时,那些在幼年时就已经测试出有灵根的人,也要在这天进行测试,检查修为以及灵根是否变异。 男主就是在这天迎来了命运转折点,他在这天,无论用多少颗灵石,都没有被测出具有灵根,幼年时的天灵更就像昙花一现,消失了。 没有灵根的人,也可以修炼些基础的煅体决或者练气决,即使不能提升修为,至少能强身健体,延长寿命。 只是灵根消失后就意味着再也不可能成为厉害的修士,本将希望寄托在男主身上的林家人自然大失所望。 由此,他就从林家的希望沦为谁都可以踩一脚的废物,接着靠着金手指开始逆袭打脸。 严翌的人设中也包含幼年没启发出灵根,不过他倒是早就成年了,只是之前严家突逢变故,才没来得及重新测试。 距灵根重新测试的时间大概还有好几个月余,到时候要由家主亲自主持,虽然看起来还要很久,但修真世界中,时间是最不值钱的存在。 所以,其实离测灵根那天也不远,也就是说,剧情马上就要开始了。 严翌不关心剧情开始后会发生什么,他偷偷睁开眼睛,往爹爹那方向看去。 陆寅深看起来在认真修炼的样子,侧脸都透着股认真严谨样。 看着很是冷淡又矜雅,可惜被水汽蒸地微微发红的眼尾,与白皙锁骨处暧昧咬痕让他多出了种,被狠狠疼.爱过的糜丽感。 两种截然相反的感觉矛盾交织,勾得严翌移不开眼,只能将眼神落在他身上。 他离爹爹只有半臂远,隔着泉水,不可能太轻易地触碰到对方湿热肌肤,就连双方的气息都因缭绕的水雾而显得不太明显。 严翌悄悄往他那靠近了一点点,又一点点,再一点点,到最后他们的发丝总算能缠绕在一起。 虽遗憾没能碰到爹爹,但见着他们彼此黏糊的头发,严翌依旧稍感到满意,终于愿意规矩地不再乱动,又继续运行起练气决来。 一呼一息间,身体都变得通体舒泰,被灵气浸染筋脉时,能感觉到五脏六腑都在欢呼雀跃,实力也在提升,这种感觉十分让人上瘾。 也难怪修士对修炼那么看重,时常发生杀.人夺宝之事。 严翌默默感受着灵气,可还是没忍住,睁眼又继续偷看了眼陆寅深,看了半晌,才复又继续修炼。 灵气不过只允许了一个周天,他已经睁眼偷偷看了有十来次。 即使修炼之事让大多数修士都痴醉迷恋,严翌倒没感觉到这事有多容易让他感觉上瘾迷恋。 还不如多看几眼爹爹来得有瘾。 不知第几次偷看时,严翌目光撞进双潋滟桃花眼里。 他也不尴尬,脸上洋溢着笑容,语调上扬,极其开心的模样:“爹爹。” 严翌的视线太过赤.裸炙热,存在感强烈到完全无法忽视,陆寅深早就察觉他一直在看自己。 睁开眼睛一看见他,心情下意识变得愉悦,他喜欢严翌在乎他,看他。 面上倒没将内心的喜色表现出来,反倒只问道:“为何不好好修炼?” 严翌红了耳尖:“因为想看爹爹~” 陆寅深淡淡地嗯了声,便没再多说话。 严翌见他不说话,也不觉得孤单,再次偷偷凑近,这下他们不只是头发互相缠绵,胳膊都碰到了一起。 胳膊多出另一人体温的感觉分外明显,严翌眸色微亮,唇角笑意更甚。 陆寅深睫毛微颤着,也没出声阻止他的行为,不动声色地离他近了点,好认他们的身体能贴得更紧。 严翌也阖上眼睛,准备修炼以转移注意力,只能看,不能再进行更过分的肢体接触,就只可以看着,不能真的吃,对他来说,简直像惩罚一样。 只能运转起练气决,用来转移注意力。 可他自制力太差,还没修炼多久,就悄悄用指尖碰了碰陆寅深的头发,力道很轻,但存在感极强。 陆寅深抓住他的手,直直地看着他:“严翌。” 若是其他人三番两次打扰到他修炼,视情况而定,他会给予相应的处罚,严重地甚至会领鞭刑。 现在打扰他修炼的人换成了严翌,他自然不可能给他惩罚,但也不能什么都不表示,以免他行为越发嚣张没有拘束。 这人之前欺骗他闭关,结果一消失就是将近二十年,最重要的是,他竟然无法感应到他的灵魂,用了诸多方法找寻,依旧失败。 结果几天前,轻飘飘地以故友之子身份重新出现在他眼前。 他无法轻而易举地就原谅,任他摆布施为。 严翌让自己的手指往爹爹掌心钻地更进,乖巧道:“怎么了爹爹?” “你知道上一个打扰到我修炼的人,怎么样了吗?”陆寅深语气不疾不徐,但自带强势的压迫感,其他人要是见到这样的家主,恐怕早已软了膝盖,磕头认错了起来。 听他这么说,严翌双眼彻底亮起,羞涩地低头笑了笑:“那爹爹要怎么惩罚我呀。” 看他这样,不仅不害怕陆寅深给的惩罚,反而挺期待。 陆寅深也对他笑了笑,抬手揉了揉他的发顶,嗓音低沉温柔:“乖。” 严翌露出清甜的笑容,唇角还没漾开几丝笑意,他就发现自己不能动了,连眼睛都不能眨了,想来是爹爹多他施了禁身术。 好在他被定身的时候,眼睛是睁开的,不至于看不见爹爹,是以即使被束缚住了行为,严翌也不觉得特别难受。 见严翌总算真的不再乱动,陆寅深沉下心,继续修炼起来起来。 他如今修为已然面临瓶颈,若严翌没有出现,他大概会在给陆府留下诸多后手,以免在他闭关时遇到变故时就会闭关,找寻突破瓶颈之法。 他一直将修炼视为最重要的事,只有实力突破这方世界束缚,他才能去其他世界搜寻严翌的灵魂。 然而,严翌的出现立刻跟改了他的想法,突破瓶颈的优先级立刻退后,让步在严翌后面。 但这不代表他就对修炼不重视起来,修炼之途,不进则退,他总要一直修炼,方才能保证实力,日后遇到任何危机,才能应对。 严翌现在不用偷看了,可以明目张胆地看美人爹爹。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80-90 第81章 儒雅家主(5) 牵手 严翌被定身的时间并不长, 可能是不舍他一直维持这个姿势,还没过半时辰,他的定身状态就被解除了。 刚一解除这状态, 他还颇有些不习惯了起来,他在灵泉中, 姿势也不难受, 眼前还有爹爹可看, 整体体验对他来说其实并不算差。 严翌看着依然还在修炼的漂亮爹爹,男人认真做事时会比以往看起来都要帅气好看, 认真修炼的爹爹更是昳丽瑰丽,气质还带着成年人的成熟与斯文。 矛盾又蛊人,看的严翌心跳不止。 心中不断浮现的渴望无法忽视,不过他到底还是忍住了,将这些过于汹涌的欲.念狠狠克制住。 再怎么说, 现在也不是好时机。 严翌现在能动,但还是像之前那样,只规矩地睁着眼睛看, 并没有做出其余大胆的举动。 无人说话, 氛围却显得非常静谧, 并不尴尬,安静地只能听到两人越来越合拍的呼吸声, 与水流潺潺流动的细微声响。 严翌满眸都嵌着他的身影。 “严翌。”是陆寅深率先打破了沉默。 他睁开眼睛,睫毛一颤都没颤, 看向严翌, 嫣红眼尾撩过他后,轻声喊他名字。 严翌弯起眼眸:“怎么了?” 虽然不知道爹爹为什么忽然喊他名字,可他喜欢听。 陆寅深喊了他名字后, 迟迟都未再说话。 他刚刚解开严翌身上的定身术,本以为他会按耐不住,至少会牵他的手,可严翌什么都未对他做。 他并没有因为觉得可以顺利修炼而感到轻松,只感到一阵空落与不满,先前他不必暗示,这人就对他上下其手,现在倒规矩了起来。 只用眼睛看他,也不做些其他的。 修炼自然也修炼不下去,满身满心都浸着严翌的身影。 严翌并不迟钝,再加上他对陆寅深也足够了解,心念稍微在脑中转了圈,就明白了个中缘由。 原来是嫌他做得太少。 眼底深处浮现的笑意加深,不过他并没有说出口,只用双澄澈清亮的眼眸含笑地看着陆寅深。 此时的他与爹爹都褪去了碍事的衣裳,身体也被熏染出情粉色,白皙皮肤透亮又蛊人,在这里又无需费心清理,要说严翌没点不好想法也不可能。 可爹爹是修士,可不能轻易泄了元阳,除非得到本双.修秘籍。 严翌记得原文中提到过,有本绝佳且无任何副作用的双.修秘籍,这本是男主的机遇,靠着这本双修秘籍,男主与他收的后宫修为轻而易举就获得了突破,瓶颈也像不存在一样,让他们获得了超想的实力。 修真界一向讲究弱肉强食,他也不想要其他东西,这双.修秘籍严翌倒是很想要。 他微微眯起眼眸,这本秘籍出现在剧情发生后男主进入的第一个秘境,距离现在还有大半年的时间可以准备。 而那个秘籍有修为限制,只有金丹期以下的修士能进,严翌可以伪装成练气期的废物进去。 陆寅深的修为早已突破此方界限,离渡劫只差临门一脚。 不过,当实力远超过秘境创建者时,那么这点限制就无需在意了,他有的是办法让爹爹和他一起去。 想到这里,严翌眼睛更是清澈水亮,对剧情开始也就更加期待了起来,他已经迫不及待想和爹爹一起去秘境过二人世界了。 对着严翌这双眼睛,陆寅深眸色暗沉,转过头,嗓音不变:“好生修炼。” 语气正经极了,神态也透着股冷矜,一副醉心修炼的模样,叫人完全看不出他心里出现的想被少年抚摸,以及……的危险想法。 自然还有未得到满足的欲求难填之感,与身体的空寂。 陆寅深指尖微绻,不明白怎么一看见严翌,他就成了这么重.欲的人,明明之前的他,对除了修炼一事外,其他的都不甚在意。 听着爹爹让他好生修炼的话,严翌乖乖应下:,点头笑着回他“好~” 陆寅深沉下心,开始认真修炼起来,想借此事来转移注意力,不让自己一直把注意力放在身边这小狼崽子身上。 可惜,纵使他再怎么压制这想法,他的灵识还是忍不住钻出来,即使闭上眼,也能看见严翌,并且还是无任何死角地看。 包括少年略带着稚嫩的俊气脸庞,纹理分明流畅的腹肌线条,薄薄的背肌下覆着绝强的力量感,往下是脊柱腰线,与…… 眼看灵识都要往灵泉下面钻去,陆寅深连忙将它控制好,不让它不受控制地乱蹿。 就算严翌实力没他强,不会发现他这宛如话本中说的痴情贪婪行径,可依然叫他感觉微恼。 就连丹田内的元婴都蠢蠢欲动想出来,黏在严翌身上,最好被他捧在手心,贴在胸口,如果能被他亲吻就更好了。 他都骗你了,怎么还这么想黏着他?!陆寅深更是恼恼地想。 控制好元婴后,他冷着脸修炼起来。 严翌唇角微挑,觉得爹爹细微变化的小表情很是可爱。 见爹爹又开始假装修炼,实际用灵识偷偷看他,严翌自然是不怎么能修炼地下去的,以免真把爹爹惹出气了。 再者方才爹爹都喊他名字,还用眼神撩他了,他若还能坐怀不乱,那就真要去看看医生,查查某些功能正不正常了。 就算不能真把爹爹吃到嘴里,那能尝尝味道也是极好的。 于是严翌凑得更近,又往陆寅深那贴了好几厘米,他们之前本身就离得近,胳膊都挨着胳膊,现在更是亲密,远远看去,就像长一起了一样。 在水中时,皮肤都变得有些滑腻,感触细腻又温热,哪怕只是贴着,就能勾出不少体内潜藏着的欲.气。 严翌也没打算做其他更过分的事,只是悄悄探手,牵起了男人的手,掌心相贴时带来十足熨烫妥帖的温度与感触。 他很享受,也很喜欢能把玩爹爹的感觉,手指慢慢用力,挤入爹爹的指缝,将他牵的更紧,只是简简单单的相扣起了十指,严翌便觉得满足了很多。 体内的火气也再他默默运转清心决时,而开始消散了些,至少不会强势闯进他的大脑,控制他的行为,让他当场失控,做出那种事来。 清心决在腹部周围转动,将那些气压了下去,整个身体也变得清凉了很多,但相牵的手依然能够带来强烈的温度。 严翌悄悄挠了挠爹爹的手心,陆寅深喉结,耳根还有大腿内部都很敏.感,这里也不例外。 经他这么一动,陆寅深修炼都被打断了半息时分,指尖难耐地微微蜷缩了起来。 元婴在丹田内一会儿跳起,一会儿四处蹦着,活像开心的小傻子,甚至还想从丹田出来,趴在好久没见的严翌颈窝中好好休息休息。 陆寅深自然不肯让这元婴出来,还做出那么黏人像撒娇之类,会让他家主威严有所损失的举动。 暗暗运转灵气把元婴钳制住。 即使有些恼代表他本真的元婴那般喜爱这人,可他也没拒绝严翌牵握他的手,而是默许严翌的行为,或许还会在心中期待严翌会不会做更过分的事。 然而严翌并没有更加过分,只是牵着爹爹手,耐心地把玩.弄着他的手指。 从小指,越到无名指,中指,最后缓缓摩挲起了他的拇指,看他虎口处的小小红痣,这颗小红痣落在严翌眼中,他是怎么看,都觉得极其可爱。 喉结滚动,有些想亲。 但他并没有真的直接亲下去,陆寅深虎口那块皮肤也就没有多出抹湿润感,严翌至多也就是将下巴抵住他的肩膀。 不知是无意还是如何,对着陆寅深一向都很敏.感的耳根吹气。 温湿的气流不断吐出,缠绵着水汽,包裹着陆寅深的耳垂,严翌锁着这片渐渐显出其他颜色的耳廓,低下嗓音:“父亲也会这么对你吗?” 严翌知晓他这话很无聊,毕竟二者都是自己,没有放在一起比较的必要,可他就是很在意。 系统说出来意外,任务目标还记得之前发生的记忆,只是记忆会比较模糊,没那么清晰,现在他又换了个身份,是以,万一爹爹认不出来怎么办? 认不出其实一直都只有他怎么办? 认为先前那个比现在这个更好怎么办? 种种不应该出现,但却一直止不住的念头在严翌脑中不断出现,让他忍不住自己和自己较劲了起来。 这醋来得莫名其妙,可严翌确实在意,在意地要疯了。 哪怕是自己,但只要爹爹误以为是两个人,那也不行,他依旧会计较地发疯。 尖牙下意识磨了磨,眸色暗下,整个人看起来透着股危险的气息,认人不太敢接近这样的他,完全崩了害羞小少年人设。 陆寅深直勾勾看着他的眼眸,扬起腕骨,慢条斯理拖住他的下巴,垂眸与他静静对视许久。 他的眼尾浓丽,伸出红润的舌尖,他慢慢凑近严翌的脸,手下动作由拖改成了掐,逼着少年贴近他。 他似乎想在少年唇角落下一吻,可舌尖最后依然悬停,并未再动。 语调微扬,轻声笑道:“我会想这么对你父亲,可对你……” 最后那句话淹没在不断拍打浮现的水花里,也淹死在浓郁的花香中,理应要在寂灭空气中埋葬,得到座枯坟墓碑。 可严翌还是该死的听得异常清晰,让他想变成聋子都毫无办法。 他听见爹爹说的最后那句话,他在说:“纵使再像,你与你父亲依然不一样。” “我不会想亲你,就像我不会想舔走你的伤。” 第82章 儒雅家主(6) 情话 男人灼热吐息自唇缝黏缠于严翌脸上, 气流拂过严翌忽地变得幽暗的眼眸,勾出眸中冷潭般的晦涩。 严翌唇角却勾出了一抹笑,扣住男人弧度漂亮的肩胛骨:“爹爹要不要试试, 我与父亲到底有何不同?” 他的神态带着笑,眼中同样藏着些许笑意, 然而这并没有让严翌看起来变得更加充满亲和力, 只让人觉得他很危险。 尤其是当他贴近爹爹时, 浑身气息都将男人包裹住,更是显得他极其诡危, 让人不敢靠近,以免掉进他的陷阱,从而落入他的圈套,如何挣扎都逃不出幽深的悬崖中。 先前惯常伪装出的青涩全部褪去,俊美少年身上也透出成熟表情, 荷尔蒙散发开来,飘散至空中。 与旁人所感到的危险不同,作为唯一与严翌贴得如此近的陆寅深, 他只觉得战栗又兴奋, 好像有股电流强势地从脊骨窜进, 即使能感到电的刺疼,可随之而来的却是期待。 见陆寅深迟迟都没回话, 严翌语气不变地再次开口:“爹爹要不要看看,我与父亲除了这张脸外, 还有哪里像?” 严翌之前来这世界时没和陆寅深做过, 在没拿到双.修秘籍之前,他也不打算让陆寅深真的泄了元阳,以免拖累了爹爹的修炼, 但也不妨碍他说这种话,让此刻的气氛变得更刺.激紧张点。 纵使是在角色扮演,可依然有种另类的禁.忌骨.科感,这让严翌十分沉溺其中。 陆寅深半眯起眼,自上而下撩过他眼:“再像又如何,你到底不是他。” 严翌气息滞涩半拍,嫉妒醋意共同涌上,心脏像同时被浓醋与酸涩共同烘烤了一样,灼烧般的烫疼。 他就是很嫉妒,嫉妒爹爹在意名义上的父亲,嫉妒爹爹会想亲吻父亲,嫉妒爹爹会舔父亲的伤,更因爹爹将他们视作两个人而感到酸胀难受。 嫉妒到他整个人状态都变得更加危险,像酝酿着疾风骤雨的强烈风暴,即使是他也会因嫉妒心而变得失控。 乖巧懂事的人设也无心再演下去。 纵使心里的酸意已经能溢出来,将他整个人都泡起来,严翌唇角勾起的弧度反而更加大了几分,扣着陆寅深脊背的掌心贴紧。 语带着笑意与不明显的疯色:“爹爹试试,不就明白我与父亲到底谁更好了。” 他嘴上说着试试,像是在礼貌询问着陆寅深的意见,手下的动作可没那么礼貌客气,指腹沿着脊柱线条滑.弄,故意激得陆寅深眼底荡出潋滟水光。 让爹爹身体变得酥软,最好再也没力气说这般不好听的话才好。 他们此时本就离的很近,再加上水流与花香,一切都非常方便严翌的动作。 他手下缓缓滑落,直至陆寅深的腰身后方才停止举动,探手锢住爹爹劲瘦的窄腰,在腰上画着暧昧的圈圈,一圈圈用指肚耐心地摩挲,腰间被擦揉出热气与温热的绯花。 不知是他揉穴位时起了作用,还是陆寅深根本就没想过要阻止严翌的行为,这一路上,严翌的进.攻都十分顺利,没有受到丝毫阻扰。 这只手在抚着爹爹细腻的腰身,另一只手自然也不会太过君子,什么也不施为。 纵使没想真在此刻把爹爹怎么样,但能多与爹爹有肌肤之亲那也是极好的。 而另一只手行动更加肆意,从腹部往下游着…… 对他如此轻薄自己的行为,陆寅深只看着,也不阻止。 直到严翌指尖行动越加胆大,已然绕过腰腹,移至那团绵软中粉色的部位时,陆寅深握住他的手腕。 让这小狼崽子偶尔吃点肉即可,再多,那可就不行,并非陆寅深有多不情愿被这人彻底吃干抹净,只是骗他闭关,又不告一声就消失不见,害他彻夜难眠,辗转不安。 这笔账,也只能从严翌身上算回来,再没把利息与本都没要回来时,陆寅深可不打算轻易就范,如此容易就让这小狼崽子把他给吃进了肚里。 底线如此,即使面对严翌,他也不会压低。 陆寅深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眉眼带着些瑰丽与情动后的颜色:“你对爹爹行这事,是否太没规矩了?” 他向来都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自然也不太将规矩放在心中,不然也不会在第一眼认出严翌时,就让他唤自己爹爹。 以此来收收口头上的利息,还与严翌行这般有些越矩的亲密之事,但这并不妨碍陆寅深搬出规矩这套理来压严翌,好让他约束自己行径,别太过分放肆。 严翌同他一样,可不是真的乖巧懂事。 他轻笑了声,扬起手点了点爹爹锁骨处的吻痕印记,这里遍布着他先前亲口种下的红色牙痕,白皙与绯秾交错,看着很是惹眼。 语气上扬,含着笑意,严翌不甘示弱反问:“爹爹让我咬此处,不也没多少规矩?” 试问,有谁家当爹爹的,会让长那般大的孩子咬自己那么敏.感的地方呢?还依着人,任由他在自己身上用炙热的双唇吻出那么多痕迹来。 尤其还是在两人都褪去了衣物,浸泡在泉中时,这样的情景,只会让人联想到些情.趣之事。 即使上药时会疼,让孩子转移注意力,也用不着把自个儿都给贡献出去,让做儿子的亲口烙下一枚又一枚鲜红的吻印。 烙下如此多也就罢了,就当疼孩子了,可为何这般久了,还不用灵力把这些痕迹都给消抹了去。 不知情的,恐怕还以为是在不舍得情郎所留下的吻记呢,外人瞧见,估计只会以为陆家主有位豢养的小情儿,这小情儿性子还野的很,而陆家主又宠极了,方才由着依着疼宠着。 那些人即使是有再好的联想力,又哪里能想到,不过是为了转移疼痛时的注意力呢。 若说有违规矩或是纲常,那也是爹爹先的,严翌倒可以理直气壮说都是模仿爹爹的言行,与他自个儿没规矩无关。 严翌低眸看着这些鲜艳的痕迹,心里那些澎湃的嫉妒浪潮总算消退了些许,不过内心依然对爹爹之前的话感到醋意。 醋的他手下行动不由得变得更为大胆了起来,轻点爹爹锁骨的手指,变成了揉,这揉的还颇有些技巧,力道轻柔地轻拢慢捻起来。 不知按到了何处,陆寅深忽地从唇缝中溢出短促的呻.吟,脸颊都变得潮红艳润,长发散开,看着很是漂亮。 他更加用力地握紧严翌手腕,似是想制止严翌的行为,可偏偏又主动把自个儿身体往少年怀里靠去。 当真是矛盾极了。 严翌凑近,贴着陆寅深的耳廓,温热指腹不断抚摸着他的耳根,嗓音低下,藏匿着蛊.惑气息。 “现在,爹爹还会想着父亲吗?” 这问题没有标准答案,无论严翌听到陆寅深想,或不想,他都不会觉得欢愉痛快,任何一种答案都会让他感到近乎疯掉的不爽。 爹爹是他的,不能想其他人,可那人又是自己,若是说不想,那他依然还是介意。 这醋吃的矛盾,他自己也知晓,可严翌控制不住。 陆寅深没回答他的问题,按住他的手背,防止他又捏揉那个地方,让他显得没多少威严起来。 唇角上扬:“你觉得爹爹是想,还是不想。” 他并未直接回答,而是把问题又重新抛给了严翌,等严翌他自己给出一个标准答案。 陆寅深向来心狠,即使知道先前言语会让严翌吃醋,可他依旧要故意那般说,小心眼地想故意让严翌觉得不太痛快。 严翌眼瞳暗下,猛地凑近,狠狠咬住爹爹耳垂,还没怎么用上力,又感到心疼了,伸出舌头,舔舐过后,让陆寅深耳根濡湿泛红了起来。 他道:“爹爹自然会在乎我,对吗?” 对他这个问句,陆寅深勾住他的后脖,过了须臾,才不紧不慢地回答:“是,爹爹在乎你。” 利息收了后,总要给点甜让他尝尝,他到底还是舍不得严翌真把自己给醋坏了,这可不是陆寅深的本意。 这话对严翌而言与真正的情话都相差无几,让他尝到了勺甜,这甜意化成软水从经脉蔓延开。 严翌心脏持续燃烧的烈焰就此平息了几分,他满足地在脸上漾着笑容,回应陆寅深的话:“我也很在乎爹爹。” 陆寅深没再说话,不过微扬的眼尾暴.露了他此时的心情。 想来,严翌的话同样取悦了他,让他很是受用。 严翌还想和陆寅深说话,或者有更多的肌肤之亲,只可惜陆寅深开始了修炼。 日后,还有诸多事要他来做,不修炼可不行。 严翌也明白身为家主所代表的责任,也明白修炼的重要性,再加上方才还得了自家爹爹一句情话,整个人状态好了点。 现在自然也变得规矩了起来,没再对爹爹肆意妄为地动手动脚。 就算开始馋爹爹,最多也只是轻轻碰了碰爹爹指尖,或是盯着爹爹的脸开始发呆。 这让他更加期盼剧情开始,然后他就带着爹爹一起去秘境,把那份秘籍找来,用上。 不知道那秘籍上面有没有教学图片。 严翌回想着剧情,好像是有,不过这秘籍虽然无论何样性别的道侣都可以进行修行,但因为这个小世界剧本是大男主后宫向,那秘籍上的图片基本都男女。 但触类旁通,严翌完全可以举一反三。 想着拿到秘籍后的欢愉,不知不觉间,严翌都觉得现在这样只能干看的日子都不算特别难熬了。 第83章 儒雅家主(7) 剧情开始 严翌将全身大半注意力都投向爹爹, 能用眼睛看他,纵使无法行更唐突冒犯之事,也不觉得如何无聊, 竟也当真乖乖巧巧地陪着爹爹好生修炼。 期间,他还给张婆婆用玉简传了信, 告诉她自己现在与爹爹一起修炼, 很安全, 防止张婆婆不知他的去处,过于担心, 若在找寻他时与陆府中人产生冲突,那就不妙了。 以剧情中如陆锻这类炮灰嚣张恶毒的个性,他这个新来陆府就深得器重的人,定然让陆锻坐立难安,要是好生待在清院哪都不去, 他也不会不长眼前来针对。 可要是张婆婆出了院落,作为他身边人,陆锻要是撞见, 定然会折辱几番。 是以, 传讯的时候, 严翌特地交代她,在他没出去时, 切莫别出院落。 清院有灶房,也有下人送饭菜, 再加上张婆婆本身也有练气期的修为, 生活起居都很方便,一个人也不至于过得太差。 时间也便一日日过去,修士潜心修炼时, 是无法感知时间变化的,陆寅深也一样。 玉灵天虽然是个修炼的圣地,但对他们两个人而言,已经没办法对他的修为提供太多助力了。 严翌修为是伪装出来的废,陆寅深的修为也轻易无法突破界限,但在这里修炼,也有裨益,所以他也没如何分心,而是专心修炼。 不过期间他倒也从修行状态醒过好几次,每次醒给严翌几瓶辟谷丹,避免他饿死,两人又说了些话,而后就又开始修炼,两人清醒相处加起来的时间都还没十二个时辰。 严翌这么久了没与爹爹有过亲昵行为,每次也不过只说上那么几句话,他可谓馋的慌。 可偏偏爹爹认真修炼的侧脸好看得紧,再者,陆寅深修炼已经步入佳境,他也不舍打扰。 好在能看着陆寅深,对严翌来说,日子过得也很轻快。 陆寅深因后面还有测灵根一事,再加上还有其他事需他亲自办,他们也并没有留恋此地,待上一年半载的。 仿佛能预测到时间的发生,在测灵根那日,他从修炼状态醒了过来。 严翌目光直直投在他微微颤抖的睫毛上,睫羽轻扇过后,他对上双微冷的漂亮眼眸。 这冷并非针对他,只是无人时,陆寅深便自动褪去那张温文儒雅家主的假面,恢复成冷淡自矜的本性。 严翌含笑心想,可惜爹爹不知道他这样子,其实一点都不冷,这模样只会勾人而已。 他双眸弯起,眼中亮晶晶一片:“爹爹早安。” 这里也不是完全无法估算时间,灵泉前方有块石头,那上面有光亮投进,若是白天,就是温暖的阳光,若是夜晚那就是皎洁银色。 现在那石头上面的光是晨时清浅的亮色。 陆寅深一睁眼就看见他,唇角下意识多出抹浅笑,但他并没有多说,语气依旧不冷不淡:“今日凡是陆府成年之人,或是需启灵的幼童皆需测灵根。” “你已然成为陆府新的成员,今日你也需去。” 对陆寅深的话,严翌听着就很享受,弯起的弧度更大,笑意盈盈:“好。” 话落,陆寅深率先从泉池中起身,顺滑长发遮住他背部,显得脊背线条若隐若现,腰身轻晃,直摇到严翌眼底。 爹爹两条长腿笔直,很适合缠他腰上。 严翌笑着心语。 “还不走?”见他迟迟不起身,已然穿戴整齐的陆寅深看向他,道。 严翌乖巧地连续点了几下头:“这就走。” 两人出了洞府后,就要往测灵根的地方行去,顾虑着严翌修为不佳,陆寅深让他抱着自己的腰,带他一起御剑飞行。 严翌连忙答应,欢欢喜喜上了之前弄伤过他的剑,伸手环住爹爹的腰。 眼眸垂下,看着人山人海的陆府。 这些人神态不一,唯一相似的只有忐忑与焦虑,忧心灵根不好,甚至没有灵根。 剧情开始了。 第84章 儒雅家主(8) 护他 测灵场很热闹, 人声鼎沸,穿着统一服饰的子弟擦着肩膀左右踱步,在场中坐立不安, 时不时用宽大的袖口脸上擦汗。 期待又害怕,想入仙中窥天, 惧尘世浮埃。 陆府很大, 真要类比, 大约有半座小城那般大,测灵场也就不小, 再加上陆家嫡系旁支加起来约莫好大几万人,若算上杂役奴仆,那更是近十几万。 幸而修士赶路方便,而普通人终其一生可能都不会离开陆府,不然通行就是个大问题。 因人多, 年轻小辈也有小千人,如今全挤在一起,一打眼瞧去, 全是人影。 要是有密集恐惧症患者, 可能都会被吓晕过去。 随着时间离测验时辰越近, 年轻小辈们脸上神态更是焦虑不安,冷汗流得更多, 袖口都被汗湿了。 “若没有灵根,以后不能成仙, 我还怎么拯救世界啊啊啊, 求求了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只要有低级灵根就能修炼,还可以御物,这样我看谁不爽, 就用石头抽他屁股,嘿嘿嘿嘿。” “哈哈哈,我肯定是天选之人,快点测,快点测,看我怎么惊艳全场,凡人们颤抖吧!匍匐恐惧吧!” “你们看!那是什么!”有人注意到正御剑往此处飞行的陆寅深与严翌,声量提得很高,顿时把在场不少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顺着他的话往头顶看去。 他们抬眼一看,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张开嘴,时不时揉着眼睛,想证明是自己眼睛昏花才看花了眼。 不然一定是中了梦兽的幻术,不然怎么会看见这种诡异的画面。 他们向来不近情.色的家主怎么会任人抱着?!甚至还一同飞行过来?! 要知道,贴身的剑,可是修士最亲密的伙伴,对部分狂热的剑修,甚至相当于老婆。 这,这这这这要是传出去,不只是他们陆府,整个修真界都会震惊! 有人狐疑,不知道正抱着家主腰的人是谁,竟然能得到家主青睐。 也有人听说过严翌,当即便出声道:“我知道他,是严家的少主,不过自从他们家主闭关后,严家就隐世不出,听说前几天严家遭人洗劫一空,少主与他的一个奴仆逃了出来,现在在我们陆家寻求庇护。” “你怎么知道?” “我去膳房偷吃,听给清院送餐的下人说的。” “我还听说他幼年时启灵没成功,现在应该是和我们一起测灵根吧。” 那人语气充满艳羡:“不过他是个很好命的人,我们家主对他超级上心的,送了不少东西,现在还和他一起出现,我决定了!” “决定什么?” “我决定要狠狠巴结他!让家主注意到我!” 还有其他知情者三言两语把严翌来历补的更加完整。 知道严翌来历后,有人眼神纯纯好奇羡慕,有人则很是不怀好意,其中以陆锻为最。 他这个人最看不惯这种会威胁到他少主之位的人,严翌的存在让他充满警惕与危机感,恨不得当场把他给扬成灰。 但他还是有几分脑子,见陆寅深在,而且还与严翌这么亲密,清楚家主肯定会护着,也不敢做多余的小动作,但还是以鼻孔看人,嗤之以鼻地在心中得意暗笑。 呵,他陆锻可是已经提前用测灵器测过了,他可是单灵根,虽然灵气有些斑驳,精纯度也不够好,但与严家落魄废物少主相比这都是小问题。 被那么多人盯着看,严翌脸颊迅速飞上两抹红晕,身体往陆寅深后背贴得更近,笑眯眯地环着他的腰,仗着爹爹看不见他的脸,用俊脸说着绿茶的话:“我第一次被这么多人看,我好紧张呀,怎么办啊爹爹。” 陆寅深似在认真思忖着办法,最后给严翌施了个幻术,欺骗了他的视觉。 原先挤挨在一起的人变成了……会动的石头。 长了嘴巴眼睛的黑色石头,外形非常朴实无华,根据修为,这些石头上面还贴心标注了诸如“特别好惹”“好惹”“惹了找我”之类的字样。 除了他正圈在怀中的男人,在严翌眼中,其他人都变成了特别普通的石头。 严翌仔细分辨才分辨出贴了“惹了找我”字样的人是陆府的长老。 陆府地位超然,陆寅深占据大半功劳,但这绝不是靠他一个人顶起来的位置,剩下能顶的除了闭关的老怪物们,还剩下长老,这些长老个个都活得比陆寅深久个好几百年。 修为最差的也有元婴期大圆满,修为高深,寻常人能轻易被他们不经意时挥的剑气杀死,在外人看来这些人自然不是严翌这刚成年的小废物能惹的。 严翌扫了圈石头们,蹭了蹭爹爹颈窝:“爹爹,小翌要是不小心惹了他们一定要快点来救我哦,我听说修士都很凶的,都是杀人不眨眼,杀人夺宝的坏人,我好怕的~” “当然,爹爹例外。” 陆寅深偏过头,想看他:“若是有人惹了你,只管告诉爹爹,爹爹护你。” 即使陆寅深清楚,以严翌真实实力,恐怕连自己都难以招架,但不妨碍他摆出这般偏宠他的态度。 他始终介怀严翌不告而别,但爱同样真实,他无法容忍旁人欺辱严翌,这与严翌本身修为如何无关,纯属是他护短。 他声音不高,但那些长老都留了耳朵在此,以他们的耳力,想必都能听到,只要他们懂规矩,自然清楚严翌不是他们能招惹的人。 那些肮脏的手段也不会落到严翌身上,纵使伤不到他,但瞧了也很碍眼,倒不如将苗头彻底湮灭于萌芽之中。 严翌只看了一眼,就立刻将底下的石头们忽视,下巴磕着陆寅深的肩头,叹着气,撒娇般倒:“爹爹要是我没有灵根,我是小废物,你还会养我吗~” 男孩气息喷洒在颈侧,吞吐的吐息灼热又暧昧,底下还有诸多小辈看着,那一双双眼睛比昆仑镜还要能照映人心,存在感强烈到无法忽视。 饶是陆寅深也稍感羞赧,他有些不自在地将脸偏了偏,让男孩的体温离自己稍远,而后道:“我既留你于陆府,自然会善待你此生。” 即使清楚严翌不过是在假装,他还是安慰道:“此前我曾寻过秘法,可让修士与凡人共享修为与寿命,即使你没灵根也无需忧心。” 因这话题稍有点敏.感,不方便被长老听到,他是用传音之法告知严翌的。 严翌愉悦地弯了弯双眼,没忍住借着两人站姿掩饰,在爹爹又白又软的肩肉亲了一口,留下道隐秘湿润的痕迹。 “爹爹你真好,我真的好喜欢你呀。” 望着下面一个个孺慕崇敬的目光,陆寅深忍着耳热,拍了拍严翌圈在自己腰前的手:“行了,现在人多,先放手。” “好吧。”任谁都能听清严翌语气里的遗憾,他恋恋不舍地松开手。 “我会在人少的时候好好抱爹爹的。” 严翌看着陆寅深逐渐变红的耳垂,嘴唇挑起,笑意越染越深。 “这难道就是……父子情深?” “家主对他真好,好羡慕,呜呜呜,要是我能成为家主的狗就好了呜呜呜,汪汪汪,我狗叫学的真的很标准,家主看我啊啊啊!” “哥们儿,你刚刚还说想巴结严少主。” “严少主该不会真的要变成我们的少主吧,现在与他交朋友还来得及吗?” 陆锻不屑嘲弄,一群趋炎附势的小人,他傲然地挺立起脊背,想,念在这些人以后都要喊他家主的份上,他也就不与这些没见识的人计较。 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陆锻,你没事踮什么脚,挡到我看家主了。” 陆锻一看,是二长老的玄玄玄孙,而他爸爸是所有长老里实力最弱的,他暂时惹不起,忍。 严翌松开手后,与陆寅深一起从剑上落下,落下前,他能感觉到爹爹给了他枚锦囊,他小心将其收好。 脚尖踩在地面那刻,周围迅速清空。 即使他们很仰慕家主,最多也就是偷偷多看几眼,靠近是万万不敢的。 曾经也有不知天高地厚,以为自己实力绝强的人妄想靠近家主,还想趁机摸家主的手,甚至出言不逊调戏家主。 还没近身就被家主蕴养的器灵给伤出了血,灵脉受损,终身都无法再在修为上更进一步,于修炼者而已,这是极恐怖的惩罚。 听说现在坟头草都长三寸高了。 不过,这倒是奇了,家主既不喜旁人触旁,怎和严小少主怎般亲昵,瞧着关系很是不一般。 家主年岁虽比严少主大上许多,可外表又瞧不出来,两人姿态绝世,当真般配。 只是,传言中不是说家主只对严家主有情吗?怎么现在改成和他儿子亲密了?总不能是看严家主闭了死关,一下子忍耐不了,急不可耐地将这颗心移情于严小少主身上。 可,若是存了这些心思,为何要让小少主喊自己爹爹呢? 难不成是什么特别的小情趣?听闻合欢宗有相似的事情,而且玩得还更花些。 要是严家主出关,严小少主的处境岂不是就变得尴尬了起来。 有些人脑补于此,看严翌的目光变得更加复杂,同情怜悯有之,幸灾乐祸有之,更多人是将注意力放在即将开启的测灵根上,无法分出其他心力八卦家主的桃色情.事。 严翌扫了遍他们视线,就清楚他们脑补了何事,他倒也不在意,眼巴巴地看着爹爹。 待会儿测灵,陆寅深身为家主是必须要去主持的,而严翌就只能待在测灵场,不能跟着爹爹一起走,他们要短暂地分开了。 他的目光并没有让陆寅深心软,他传音给严翌:“人多眼杂,你且好生听着,先前我予你的空间锦囊内攻击型符文,相当于我全力一击,若有人对你不利,你就用掉,我会感应到,即刻就会赶来。” “那锦囊相当于防护用具,你遇险后会自动开启,你很安全。” 陆寅深看着严翌,身姿如松,眸色深沉:“等我过来。” 严翌认真点头:“嗯,我会好好等爹爹的。” 严翌站在原地,目送爹爹身姿如松柏挺立的背影,贪婪地看了好久,直到再也看不见方才收回目光。 眉眼神色变得冷冷,爹爹不在,一切就都没意思了起来。 “兄弟,交朋友吗?” 有人见家主离开,立刻大着胆子准备与可能成为新任少主的严翌交朋友。 严翌看过去,面前是块正在说话的石头,贴着的文字写着特别好惹。 即使特别好惹,严翌也不想主动生事,淡声拒绝后,那人也识趣地不在说话。 “家主他真的好帅啊啊啊,好想当家主的狗狗,汪汪汪,就算每天都被踹感觉也好幸福。” 闻言,严翌眸光微凛。 第85章 儒雅家主(9) 秘境 偏偏说这种话的人丝毫没有自觉, 还在说着要是能成为家主的灵宠,没有灵根都行这类的话。 严翌:? 他转过头,眸色暗沉幽晦, 心底压抑着十足不舒服的心情。 他不喜旁人惦记陆寅深,即使这些惦记出于崇拜, 无关风月, 他依然很介意。 尤其是这人还说的真情实感, 感觉下一秒就要拿出缚灵锁,把自己给锁起来, 溜到陆寅深面前,得到他的垂怜爱抚。 严翌眼神存在感太强,那人猛然缩了缩脑袋,打了个寒颤,纳闷地想, 就算他没有修为,从小也是吃灵草灵丹长大的,体质和凡夫俗子可不一样, 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感冒。 真是奇怪。 盯到他发颤, 不再开口后, 严翌方才收回视线。 他不想成为爹爹的宠物,只想成为能与爹爹并肩的爱人, 但这不代表他就认为他们两个人组成的家,缺少宠物。 别说是人想装成的狗, 就算是真的普通灵宠, 严翌都很介意,完全不会想和爹爹一起养一只。 就算他曾经看过的很多恋爱秘籍里,都有提过养只有共同回忆的宠物, 有助于促进情侣感情,他都不会因此而想养一只。 于他而言,我们这两个字代表的意思只有他与陆寅深,其他人止步于只能别人,无法再进一步。 他只要有爹爹就够了。 同样,爹爹只要有他就够了。 严翌光是站那,就让诸多人将落在家主身上的目光分了一半到他身上。 刚刚他们御剑飞行,脸看得不太清楚,现在离得近了,发现颜值竟高的能与家主媲美。 与家主的瑰丽妖冶,又自带成熟的秾稠感不同,传说中的严小少主,长得很帅气,即使目前还透着些稚嫩,可依然能看出俊美凌厉的轮廓。 修真界养人,向来不缺容貌昳丽的美人,也不缺姿态清俊的君子,可好看成他们这样的,就很是少见了。 曾有好事者创了个颜值榜,妖界以美貌媚态为最的九尾妖狐都只得了第二,而那时不过只在人前露了一面的陆家主,仅凭一面,就让无数人惊鸿一瞥,毫无争议地荣登榜一。 现在一见小少主,那九尾妖狐的排名恐怕又得下降一名了,以那妖女的个性,指不定会偷偷潜入看看是何方神圣抢了他的第二,而后行勾引之术,让其承认自己不如她。 就像曾经试图勾.引家主一样,只不过她刚对众修士放出豪言壮语,说定会让陆家主拜倒在她九条尾巴下,让他亲口服输,正要实施,连陆府门都没进,就被防护结界给弹出了原形。 从那日起,家主不解风情的名声与样貌齐名。 就是不知严小少主能不能抵过那妖女的媚术了。 有闲心想这些的人,要么胸有成竹自己一定有灵根,要么就是接受现实,选择摆烂,或者心态极佳,对能决定自己命运的测验根本不会觉得紧张。 严翌是第四种人,他此时整颗心都寄在远处的陆寅深身上,无暇分心。 陆寅深正好整以暇地坐于高台之上,这座高台比较高,他只要往前看,就能看见严翌。 还可以。 缺点是离得还是太远了。 要主持这场算得上盛事的测灵,需要家主与四位长□□同出面主持,长老位于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家主则位于最中心,旁边皆摆有测灵石。 测灵石由金丹期的修士把着,毕竟长老与家主日理万机,哪有时间一个个给这些毛头小子看有没有成为修士的潜力。 他们出现在此,还有个原因,是为了激励陆府子弟,告诉他们陆府有多强,让他们为此而努力。 这也是先前陆寅深高调出场的原因,不然以他的性格,让严翌抱着他,用空间术直接到这里更加方便,也不会吸引太多不必要的注视。 因人实在多以往这个时候,浑水摸鱼的人同样很多,也有人一朝翻身,闹出人命,是以,在他们底下还有诸多维护秩序的修士巡逻,免得谁一时间得意忘形没了规矩。 开始后,修士们也自行地排好了阵型,以免全挤在一起乱了套。 严翌自然是排在往中央去的道路上,测灵根的效率很高,可惜再高,那也没办法让他一下子到爹爹面前。 排在他前面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另一条队伍里的陆锻还自以为隐晦地瞪了他一眼,这也是往家主那排的队。 陆锻肯定是想排自己爹的队伍,奈何陆府规定测灵时不能排血缘太亲近的队伍,以免徇私。 严翌在想,该怎么让陆锻提前下线。 剧情里重伤陆寅深,还把他灵魂剥进炼魂幡的人是男主,可事情的起因是因为陆锻,这个人可一点都不无辜。 他总不能在陆寅深被伤害过后,再去教训这些人,那样太迟了。 陆寅深眉间蹙起,为何忽然分神不看他,再仔细一看,见严翌往旁边其中一位人看去。 那个人陆寅深没半丝印象,可严翌不看他,看其他人这件事让他极其不开心,酸涩气味蔓延。 内心的不虞汹涌翻腾,险些将他整个人吞没,随时都能被这股畸形不堪的占有欲席卷着,与严翌一同坠入深渊。 陆寅深指尖用力绻起,因力气过大,竟然显得有点泛白,骨节同样因这股力气而感到刺痛。 然而—— 凭什么刺痛的只有他一人。 面无表情想,果然还是要把不听话的人封在别人都进不去的秘境里才好。 正好,他有一处无人秘境。 届时他倒要看看,严翌还要如何逃走。 第86章 儒雅家主(10) 贴贴 严翌察觉爹爹往自己低瞥来的视线, 扬起脸,对陆寅深露出璨然的笑容,毫无任何瑕疵, 一见到这样的他,就让人不由得软下心肠。 觉得他合该被宠着爱着护着, 让他一辈子都碰不到丝毫苦楚, 一生无忧无虑, 顺风顺水地长大,成为许多人敬仰艳羡的严小少主。 陆寅深亦是如此, 他自是心甘情愿疼宠他,若严翌有了凡俗欲.念,想与他欢.好,他都愿俯身于严翌身下任他施为。 他本就无所谓世俗常理,自是不在意以如今身份与严翌…… 可, 有些事严翌既做了,总要连本带利都偿还他后,他才会完全露出这般脆弱, 由严翌掌控他的情绪。 先前他消失前曾说是要闭关至少三年, 作为偿还, 那秘境自是要先待上三年才行。 双修秘籍他先前也搜罗到了好几本,虽然都不是传说中的双修仙籍, 若实在不适配他们的体质,他自己创一个也不是不可以。 谁不知道陆家主自创功法同样一流。 严翌虽无法完全洞悉爹爹的思绪, 捕捉清楚他全部的想法, 却也能从他细微的表情中窥得几丝真情。 寅深他不开心了。 为什么? 严翌思忖片刻,成功找到其中一个原因,难不成是他看了陆锻几眼, 叫爹爹发现,从而拈酸吃醋了起来? 即使他未能全然肯定是这个缘由,可也有这般可能存在,思及此,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真实清甜。 吃醋的爹爹真可爱。 两人四目相对,全然不顾在场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旁若无人地看着对方,这副画面落在无数双眼中,让其他人不自觉地在心里泛起了嘀咕。 家主未免也太在意这寄人篱下的人了吧,即使是故人之子,再如何照顾,以家主缥缈出尘的淡然性子,也不应当对他如此之好。 若家主与严家主那桃色传闻为真,严小少主的位置按理来说是十分尴尬的,家主应当对严少主反感才是,毕竟爱慕之人的孩子,鲜少有人能做到毫不介怀吧。 在场见过严家主的二长老,看着看着,脑中出现了个惊天动地的猜想,难不成家主见严家主闭关久久未出,严家如今又没落,严小少主一个人势单力薄。 家主对严家主的情.爱执念太深,可又得不到,严家主又莫名其妙多了个孩子,家主思念入魔,实在无法缓解,便移情至小少主身上,然后,然后…… 后面的想象实在是不堪入目,二长老一张脸黑了绿,绿了黑,又皱了起来,家主私事,他不好评说,可严小少主年纪小,家主若是胡来,小少主哪是他的对手。 家主决定的事,谁劝都没用,可要让他眼睁睁看着一个孩子步入坑中,他的道心又不允许。 罢了,届时找个理由,让他的好玄玄玄玄孙给严小少主送上些护身的宝物,纵使他清楚没几分用,可管了,他心里能好受许多。 好在,他们家主不是残暴之人,大概也不会伤害到小少主的灵脉,挡了他的修行之道,只要还有修行的可能,于修士而言,其他都是过往云烟。 再者,严小少主也不一定反感家主,或许也乐在其中,大概这就是凡尘中所上的情.趣。 尤其…… 他叹了口气,望向中心姿容绝世的家主,家主如今也不过才两百来岁而已,也只是个孩子,陆府这么重的责任他说担就担,他们同宗同族,他又如何忍心苛责家主。 他心知,陆府已然有人生出了叛心,简直可笑,若没家主,陆府早就在风雨里飘摇了,哪能轮到他们在这耀武扬威。 太阳正大,烈阳当空,很多人的汗都被热意与紧张蒸了出来,淌到地面,形成了点点的汪泉。 严翌依然在看爹爹,两人四目相对没多久,可能是为了避嫌,也可能只是单纯地想闭目养神,陆寅深阖闭了眼眸。 可严翌却清晰地看见,他丹田处那枚元婴飘了出来,小元婴完全是缩小版的爹爹,脸蛋精致昳丽,变小后,倒凭添了几丝可爱。 身上穿着与爹爹那身一模一样,衣诀飘然,仙风道骨,清冷地不落尘埃,可这样的小元婴一看见严翌,眼睛立刻变亮。 飞速朝严翌奔来,黏糊糊地贴着严翌的脸,冰冰凉凉的身躯替严翌驱散了不少热度。 【好香……好喜欢……】 尾音缠绵着痴恋与低喃,微扬语调压抑着很像撒娇。 这是爹爹的心声?严翌听着与元婴相触时耳边响起的声音,在心里猜测着。 小手还煞有其事的捧起严翌的脸,亲向他的唇,这世陆寅深没和人接吻过,理论知识也只比实践多一点点。 之前他搜罗的双修秘籍与春.宫图,因严翌不在身边,他也没什么心思钻研,只草草翻了几遍,现下也就不清楚该如何做。 元婴也就只知道懵懵地与严翌唇贴着唇,没怎么乱动。 在场除了严翌以外,就属陆寅深修为最高,其他人并不知道家主的元婴已经跑出来,还与严小少主厮磨接吻了起来。 可能就连陆寅深本人都不知道,严翌能看见他的元婴。 毕竟之前那道结界本身就对严翌不设防,即使清楚他修为不低,但也不清楚严翌实力到底如何。 概因这点,小元婴所作所为可是十分大胆,唇贴唇了后,小心翼翼地伸出小舌头舔了舔。 可他人小,舌头也小,舌尖连严翌唇缝都探不进去。 严翌眨了眨眼,黑色瞳孔将元婴与不远处的爹爹完全笼罩,唇上的触感提醒他,他们正在亲昵。 元婴只有普通娃娃大小,他的身体也就很小,小手与其说是捧着严翌,不如说是抱住他的下巴。 元婴触感与人体不一样,小元婴如同瓷白的玉器,温凉如羊脂,包括理论上应该温热柔软的双唇。 是以严翌并没多少接吻的实感,只是如此一来,倒勾出了不少他深积在体内的欲念。 要不是顾及在场人多,他都想抱住爹爹狠狠亲吻。 可能是没怎么从亲吻里得趣,元婴抱住严翌的脖子,身体往下缩,直往他衣襟里钻。 严翌默默把衣领敞开,好方便他的行为。 小元婴没缩得更里面,趴在严翌锁骨窝处,又亲又嗅,心声里的迷恋更甚。 【喜欢,要锁起来,锁起来……】 元婴代表修士最本心的想法与行为,所以…… 爹爹一直都想对他这么做吧。 囚.禁play好像也不错。 严翌唇角上扬,已经开始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他扬起手,装作不经意般轻轻摸了摸小元婴的脑袋,元婴与修士共享感官,方才爹爹不开心了,要好生安慰才是。 第87章 儒雅家主(11) 打脸 紧贴在严翌颈窝处的小元婴, 持续不断地黏在他身上,用自身的体温给他降温,严翌同样分外享受这样的氛围。 这是爹爹的元婴, 相当于他在和爹爹颈项相交,甜蜜缠绵, 他自是极满意的。 旁人虽看不到, 可也相当于在其他人眼里光明正大地亲昵相处, 有种背.德刺激感,严翌很是喜欢这种感觉。 严翌大半心神依然集中在不远处闭目养神的陆寅深那, 可惜,无论他的眼神有多专注,爹爹依旧没睁眼看他。 不过从元婴传递出来的低喃声,他倒是能看出爹爹同样在关注他。 这个事实填满了他的心脏。 只是……爹爹会不会以为他与所谓的父亲是两个人? 难不成是把他当成替身了? 严翌目光暗了瞬,而后就恢复了正常, 替身又如何,总归是他们两个人的情.趣游戏。 小元婴忽然开始往他身体里钻,冰冰凉凉的触感在严翌每寸皮肤处蔓延, 似乎想探索他肌肤的每一丝角落, 舌头探出, 轻轻舔舐起来,很舒服也很能刺.激敏.感点。 队伍越来越少, 很快就要排到严翌了,周围人看着他, 眼神都很微妙, 可家主与长老们都在场,场合严肃,他们闭紧嘴巴, 连窃窃私语都不太敢。 即使是一向嚣张跋扈不将人放眼里的陆锻,也没出口讽刺嘲弄他,只扬起下巴,高高在上地冷哼了声。 几排并列的队伍进度差不多,所以严翌与陆锻几乎是同时开始测灵根的。 而这时,一直在严翌身上黏糊糊的元婴也停止了动作,从他衣领钻了出来,抱着他耳朵,让自己坐在他肩膀上,眨着眼睛看。 严翌偏过头,温热双唇无意般擦过小元婴侧脸,眼瞳则撞进双桃花眸里,他弯了弯眸,与刚睁开眼的爹爹对视。 虽然时间差不多,但陆锻先比严翌开始,测试结果以大部分人看来,已经能算得上不错。 即使略有些瑕疵,但光是单灵根就足以让旁人艳羡不已了,他顶着旁人羡慕的目光,鼻子更是高高翘起,目光轻蔑地扫视众人。 严翌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往前迈了一步,手悬停在测灵石上。 一道精纯度极高的天蓝色亮光绽放,光彩夺目,这还没完,色彩越来越亮,测灵石承受不住,竟当成碎裂。 一时间,其他人的视线都不由得被吸引了过来,看得那是瞠目结舌,个个都瞪大了眼。 包括见多识广的长老们都很是讶异,严小少主天姿竟如此之高,当真是天赋异禀,世俗罕见。 他们都多少年没见到过这种场面了,上次见到灵石碎掉,还是家主测灵时,现在严翌也让测灵时碎裂,可见其天姿之高,未来成就定然不可限量。 说不定真能恢复严家昔日荣光,成为能与陆府分庭抗礼的庞然大物也说不定。 有些人心思开始活络起来,现在开始拉拢应当也不迟,修行不仅要有天赋,还要有资源,恰好他们手头都有不少好东西,用这些东西给严小少主卖个好,应当也不会显得太寒酸。 陆锻脸色变得铁青,一张脸像被炼制万年玄铁的炉灰抹过一样,黑得尤为难看,红黑交错。 而先前用崇拜目光看他的人,视线全都被严翌吸引了过去,再也没人看过他一眼。 他握紧拳头,不甘心地想,这外来的天赋凭什么比他高。 严翌没关注其他人的心思,只看向陆寅深,眨了眨眼,眼眸清亮,唇角弯弯。 “很棒。”含着鼓励笑意的传音自严翌耳边响起。 严翌眼中的笑意更加明显,被爹爹夸赞后,整个人心情都变得更好。 第88章 儒雅家主(12) 炼药 林家—— 林天一张还算帅气的脸扭曲, 胸腔剧烈起伏,怎么都不相信测试结果,作为新一代冉冉升起的天才, 他注定要成为站在修真界顶峰的强者。 他怎么会变成废物?一定是有人动了手脚,陷害他。 周围人凑在一起声音并没有刻意掩盖, 以幸灾乐祸居多, 先前林天仗着自己的天赋, 从不将其他人放在眼里,嚣张跋扈。 还命狗腿子打断过其他人的灵脉, 也就是之前天赋高,家主看重他,资源也倾斜给他,才让林天笑到了今天。 现在被测出灵根尽废,他们自然只有津津乐道的理, 哪还能生出怜悯的心思,有些人已经想跟着踩上一脚。 林家主脸色也很不好看,也做不出当场给林天甩脸子的事, 可忽然冷下到语气让林天知道, 他成了族中废子, 本就难看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暗。 而这件事传出去后,南宫家也放出话, 关于与林天的婚事,他们家要慎重考虑, 放在明眼人眼里, 就清楚是退婚的意思。 昔日风光无限的绝世天才一下子沦为废物,还被退了婚,一时间给修真界提供了不少乐子, 这事自然而然地也传到了陆府,引得不少人聚在一起对林天评头论足。 在林天由天才沦为败犬的时候,严翌正接受着旁人崇拜惊艳的目光,他们清楚,修真界又诞生了位怪物。 他没多说话,唇角笑容都没扩大几分,只不过剔透的流光恰好打在他的脸上,给他渡上了层耀眼的光芒,意气风发,让不少人暗暗倾了心。 严翌牵住小元婴的手,目光灼灼地与爹爹对视,眸中的爱意不加任何掩饰。 陆寅深没移开目光,耳尖却开始发烫,裹挟上热气,蒸得他有些耳红,看着严翌时神态依旧带着上位者的冷矜从容。 面上再如何用淡然掩饰,元婴可不会说谎,直接往严翌怀里钻得更紧,耳边响起了微微喘着气的痴迷低语。 “喜欢……吃掉……” 严翌锁骨那处皮肤蓦地多处抹刺疼感,被轻轻咬了口,可并没有留下唇印或是濡湿痕迹,这让他感到遗憾。 要是此时在怀中的是爹爹就好了。 他不为人知的绮念在人声鼎沸里达到最巅峰,相视的目光催.欲,身体蔓延的刺.疼感开始燎原。 严翌摩挲着指肚,再忍忍。 陆府测灵结束后,按理说,严翌应当与陆寅深分开,毕竟陆家主还需与长老开会,给选出的好苗子们分配资源。 而这种事,严翌是没资格参加的,可家主默认,严翌也就故作不知地跟了上去,亦步亦趋地踏上缥缈舟。 开会的地点就在这处舟上,由陆寅深炼制,其中还布置了聚灵阵,防御阵,以及各种结界,用来保障安全与隐秘性。 见严翌跟了上去,陆锻自是不甘,也想跟上,却被一道灵力打中肩膀,让他停在原地。 再一看,竟是自己家老祖打的,眼中还带着警告,再不甘心,也只能咬牙停在原地。 只是心理更加不平衡了,凭什么严翌能得到家主的青睐,不过是一个外人而已,就连自己家老祖都阻止他,不护着他。 不就是天赋没严翌高吗。 一想到自己之前志得意满以为天赋一定能超过严翌,结果被啪啪打脸,陆锻牙齿险些都要崩碎几颗。 “笑死了,以为自己的天才其实根本就是废物嘛。” 陆锻视线猛地往说话的人看去。 “就是啊,真的很好笑,也难怪南宫家会退婚。” “这就是没有自知之明的下场。” 听到这里陆锻清楚这些人不是再说自己,可他脸色依旧不好看,他们能这么说别人没有自知之明,肯定也有不长眼的暗自这么说他。 都是严翌害得,要是没有他,要是没有他…… 缥缈舟—— 长老们正襟危坐,自觉地将主位留给比他们小上许多的陆寅深,低着头,听他如何安排。 严翌抱着元婴,一双眼直勾勾地望着爹爹的脸,扫过他的眉眼,停在他不停开合的红润唇瓣上,唇型很漂亮,颜色也很粉,中间还点缀着颗细小的唇珠。 一看就知道很适合被他亲。 严翌喉结狠狠滚动,抱住元婴的动作更加放松,免得情绪不小心因欲.念而失控,让手中的力道也失了度。 耳中听到的心声喘着越来越粗的气,声音因兴奋与迷恋而变得嘶哑。 “看我……一直看我……想吃……好想……” 严翌眸色微亮,爹爹也想吃他,他也想吃爹爹。 那他炼些小药丸给爹爹吃下,不过分吧。 他已经忍不住了。 第89章 儒雅家主(13) 情醉丹 开会用时不短, 好在严翌有爹爹可看,也就不觉无趣,只是半途因私心而准备暂时消失在爹爹视线, 去炼药。 严翌低头亲了亲小元婴发顶,把他抱在怀里, 和他一起离开。 带小元婴走, 他的所作所为自然都会暴露在陆寅深面前, 可世上有种陷阱,并非由外物所设, 而是由情。 他就不信,爹爹对他没起半分私念。 所谓炼药,愿者上钩而已。 “家主?怎么了?”大长老见家主短暂分神,不由出声询问。 向来做事认真,从不出神的家主方才竟短暂的出神了片刻。 顺着家主视线看去, 只能见到一团虚浮空气。 在外人面前,陆寅深习惯伪装,收回先前落在严翌方向的眼神, 面上神情隽雅, 携着满身儒雅书卷气, 语气不疾不徐,缓缓摇首:“无事。” 诚然即使陆家主以温雅出名, 可也没多少人真敢在他面前放肆,家主温柔斯文是一回事, 手段冷淡不近人情也是事实, 二者在这方弱肉强食的世界并不矛盾。 陆寅深面上没多少动作,暗地里分出更多心神于元婴上,观察严翌的行动, 而因他主动控制,之前靠本能黏着严翌的小元婴,行为上也就没那么黏糊。 陆寅深已经确信严翌能看到自己的元婴,之前没把心神放在这上面,没加以控制,他还能自欺欺人都是元婴本能,与他本人无关。 现在既然能控制了,那没有再加以放纵的道理。 严翌此时在炼丹室内,缥缈舟是仙器,内部空间很大,各种功能的房间自然也是应有尽有。 而他能精准地找到炼丹室,要依靠他的神识,只要笼罩整座缥缈舟,内部空间结构全都逃不开他的眼睛。 而这一切,严翌也清楚避不开元婴的眼睛,爹爹肯定知道他没那么简单。 性格他可以伪装,于严翌而言,此事有趣且充满情趣,可实力就没必要了。 所以……已经猜出他就是“父亲”了,对吧?爹爹。 炼丹室有诸多仙草,都可以当做炼丹的药物,再者严翌本身也蕴养了朵烈火,可以辅助炼丹。 严翌准备炼情醉丹。 这丹药是他自己创的,不伤人,反而能温养人的神识,即使对高修为的修士也有用。 何谓情醉,顾名思义,只要吃下这种丹药,那个人就会对爱慕的人产生喝了浓酒般的状态。 严翌清楚,爹爹他难受酒力。 为了能在爹爹结束前炼好,严翌并没有耽误任何时间,取出需要使用的材料,严格按照配方添加,火候都严苛精确到了极点。 丹炉内散发出缠着酒意的幽香,正靠着严翌怀里的元婴眼神迷醉几瞬。 还没吃下丹药,欲.望蠢蠢欲动,情.爱倾斜而出。 严翌同样不逞多让,这药又不只是对爹爹有效,对他本身也有效果,光是丹香就勾起了他心底的深念。 丹香飘散而出,越燃越烈,小元婴瓷白的皮肤都染上了层淡粉色。 严翌将他捧在手心里,眸色缱绻,凑近他,温热的唇落在发顶:“爹爹……” 笑意从元婴的眼睛传到陆寅深桃花眼底,让他不小心晃了神。 “家主……” 须臾,陆寅深眸底那抹被蛊惑般的恍惚就消散,眼神清明,若严翌在此,肯定能一眼看出这不过是伪装出来的镇静而已。 毕竟哪有人冷淡到能红了耳尖? 二长老又小心重复喊道:“家主,你的安排我们已经刻进玉简里了,接下来还有其他安排吗?” 陆寅深:“接下来无事,各长老就先行回去吧。” “是。”其他人并没有反驳。 待他们走后,陆寅深用术法将他们方才碰过的地方全部擦拭了一遍,严翌站过的那片地方例外。 斯文气质全部消失,他半眯起眼望向炼丹室所在,丹香好像也影响到了他,眼尾勾着红微微挑起,身形仿佛都有些不稳。 明知那等着他的是沉醉蛊乡,他还是运行起功法往那行去。 第90章 儒雅家主(14) 吃醋 炼丹室内, 丹香已然浓到极致,待彻底成丹后,严翌取出早已备在一旁的锦盒, 将它们小心翼翼地放进去,以免保管不当把丹效不小心挥散掉。 保存好这些丹药, 严翌将这些锦盒收好。 他侧了侧耳, 表情没多少变化, 嘴角先忍不住微微一扬,他感受到了爹爹越来越近的气息。 肯定是爹爹也迫不及待想见到他, 才这么快来。 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他,严翌心情就不免变得更加愉悦。 抱住小元婴,运起灵决,脚尖轻点,身形立刻闪身从炼丹室消失, 舟内最大的一间卧房出现严翌的身影。 炼丹室是炼丹的好去处,可不是接下来要发生事的好地方。 严翌无需刻意打量,就能把这间屋子看的一清二楚, 毕竟里面的家具实在很少。 这间卧房空间很大, 中间有个蒲团, 一套木质桌椅与茶具,除此之外就再无他物, 浪费了许多可以摆放的空间,让这个屋子显得没有一丝人烟。 严翌不知从哪里变出了张软榻, 摆在卧房里, 顷刻间方才还因陈设简单而显得空空荡荡的屋内,就开始有了被填满的感觉,看着至少多出了些许人气。 他迈步往桌椅走去, 即使清楚这套茶具是干净的,也依然用灵力再次清洗了遍,而后严翌当着元婴的眼睛开始泡茶,这不过是掩饰而已。 即使严翌清楚陆寅深明白他的所作所为,知道等待他们的是什么,可总不能连层伪装都没有,那也太明目张胆了。 茶泡好后,一枚丹药也在茶香最浓时融了进去,沉醉气息勾着人的鼻翼,不由得就让人想顺从原始欲.望,共同沉沦至东曦亮起,又堕于夜色高悬时,如此反复。 严翌毫不避讳元婴的目光,笑眯眯地轻轻点了点他的脸,接着挠猫咪似地又挠了挠他的下巴,对着他笑语:“这个可是好东西呢,一定要认真地全部喝下去哦。” 语气含着引诱的意味,要是合欢宗宗主见到此刻的严翌,一定会升起浓浓的爱才之心,说什么都要把他收为关门弟子,还要让宗门其他子弟认认真真地学着。 严翌心情极好的小声哼起了歌,还非常细心地给软榻又铺上了床软垫,保证这张床更加舒适。 床板太硬,要是爹爹咯到了怎么办? 就在他做完这些事时,另一人清浅的呼吸声已然流进严翌耳中,严翌眼睛一亮,以陆寅深的身法,再过几息他就会出现在严翌面前。 在这短短的时间,他还有精力用清身决把自己给清理了遍。 要是他不香了,爹爹不爱靠近他了怎么办。 或许是本体即将出现,小元婴相比之前没那么爱黏着严翌,只是他依旧乖巧地在严翌掌心里。 看着能与爹爹共享感官,长相还别无二致的元婴,严翌眸色柔软,手臂抬高,亲向他的脸。 他想,待会儿一定要亲到真人,现在这样,严翌并无法完全被慰藉。 陆寅深到时,见到的就是严翌亲“别人”的画面。 衣诀飘然凝滞,眉眼浮现出抹艰涩晦意,半息时间未至,元婴从严翌唇边消散,顺从地回到了陆寅深丹田内。 在他的压制下,元婴乖乖地在丹田内打坐,至少短时间内,不会再失控乱跑出去。 严翌转身,像是才看到他,脸上绽放出惊喜的笑容,声音里充满单纯的喜悦:“爹爹你和长老们聊完了呀?” “……嗯。”陆寅深语气淡淡,看不出喜怒。 酒香与茶香勾出甜腻气意,丝丝绕绕的暧.昧萦绕整屋,丹药还没被人吃下肚,就开始发挥了效用。 二人都有办法抵抗丹药带来的影响,然而不知是忘了,还是其他原因,都没有进行抗拒这一行为,反而任自己沉溺在这香中。 严翌嗓音温柔:“开会这么久,爹爹肯定很累了,我特地给爹爹泡了杯茶,爹爹如果不喝完,小翌会好伤心的。” 说到最后,严翌睫毛垂落,适时露出了伤心的表情。 元婴跟了严翌这么久,严翌又没避讳,他的行为全程都被元婴看了进去,陆寅深岂不明白其中有问题。 再者,即使他的元婴没有不受控制从丹田出来,从严翌表情与空气里弥漫的气味,陆寅深也能瞬间明白什么情况。 左右是些他喜欢的小把戏。 他并未过多言语,眼尾落在严翌先前亲了自己元婴的唇上,看了好一会儿,才道:“小翌既如此有心,为父哪有拒绝的道理?” 严翌唇角笑容加深,身体没动,用灵力把茶杯送进爹爹手里。 “那爹爹一定要全部喝完,一滴不剩。” 严翌嗅闻着散发浓郁迷醉芬芳的丹香,眼眸扫视爹爹因握紧杯壁而微微凸起的手臂筋脉,欣赏地看着茶液自爹爹唇角滑落时的性.感模样…… 扮演人设很有趣,可伪装实力有的时候没有必要,不是吗? 比如,现在这刻。 丹药混着茶水从喉管进入身体,一抹殷红悄然浮现在陆寅深眼尾,他微微喘着气,眼睛看向严翌,眸色潋滟水润,宛如含了万般情愫。 几瞬过后,醉态般的□□潮红浮现在陆寅深本白皙的脸上。 严翌走近他,笑意多出几丝恶劣气息,他牵起他的指尖,看似关切道:“爹爹喝茶喝醉了吗?” 明明他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现在倒开始装模作样地关心起了人。 陆寅深并没有用灵力化解丹效,现在丹效已然流经五脏六腑,近乎所有灵脉都浸了丹香。 他不盛酒力,这丹裹挟着情欲与酒意侵袭着他的大脑,让他险些溃败所有防线,好在他修为高深,意识还在,并没有完全丧失理智清醒。 垂眸落在正牵着自己指尖的手上,眼眸微弯,彻底沉沦又如何? 与他共沉的是严翌呀。 即使已经做好准备,身体也变得燥热,理智被情.欲席卷,陆寅深也没准备主动。 他并非被动的性格,只是先前严翌的离开总归是根刺,他没法不介意,更不想表演大方。 他本就吝啬计较,恰好严翌也喜欢他这副模样。 纵使严翌有欺骗他的前科,可没由来的陆寅深就万分笃定这点。 严翌双眼满含笑意地锁着陆寅深的脸。 相触的指腹已经无法让他感到满意喟叹,他倾身,拥住爹爹已经发软的身体,手指微勾,将束着陆寅深头发的发簪取下。 发丝散落,长发如瀑布披下,陆寅深整张脸掩在发间,发梢滑下时,无意间扫过他的脸,带来些瘙痒,让他忍不住轻轻皱了皱眉。 先前让他感到难受的头发很快就被另一人耐心地抚在耳后。 “爹爹,你真好看。” 严翌唇贴着他的耳廓,热气腾腾的吐息沿着耳垂飘散,臊红了陆寅深的耳尖,也更加软化了他的身体。 在严翌怀里,与他贴的更加亲密。 严翌锢紧他的肩头,挑起他的下巴,语气很轻:“爹爹刚刚是不是……吃醋了?” “因为我亲了爹爹的元婴,没有亲爹爹,所以爹爹吃醋了,不开心了,对吗?” 他问的轻飘飘,即使是此刻状态的陆寅深,也不想轻易承认他的软态,承认自己轻而易举就被严翌牵引情绪。 承认自己是占有欲极强的……妒夫。 鸦睫颤着,缓缓地上下扫着怀里人泛着红的脸颊,严翌是个耐心的引诱者,见爹爹不愿回答,他不打算放弃。 指尖挑起爹爹下颚,让这张妖冶的漂亮脸蛋全部暴.露在自己眼前,严翌不紧不慢地逼着:“爹爹心悦我,所以吃醋了,对不对?” 严翌头低下,双眼自上而下地掠着陆寅深潮红的脸,渐渐的,眸底染上痴迷与沉醉。 他摩挲起陆寅深的唇角,指腹坏心眼地揉着红润唇瓣:“爹爹现在是不是很难受,只要爹爹说只喜欢我,小翌就帮你,好不好?” 五脏六腑浸泡着情.色,皮肤蒸出淡粉色,腰与身体直泛软,呼吸不稳,陆寅深狠狠闭紧眼眸,语气不复冷淡,微恼似的念他名字:“严翌!” “在呢。” 回答严翌的是咬住他颈侧的湿热咬痕,与胡乱撕扯他衣服的手。 唇齿十分用力,严翌的血丝染艳了陆寅深的唇,他下意识闷哼了声,却还有心情笑:“爹爹果然吃醋了。” 头发凌散,严翌领口同样不逞多让,敞开露着大片白皙皮肤。 严翌闻着味道,身体也有了反应,同样燥热,可他毕竟没把那丹吃下肚,反应也就没那么强烈,至少肤色还能维持着本来的白皙,脸也不会潮红片片。 咬着他时,身体的软比原来好上不少,陆寅深睁开眼,眸中满是迷醉,哪有半丝清明存在。 他舔了舔下唇,环住严翌脖颈,强势地吻了上去,封住这张之前喋喋不休逼他承认自己脆弱的嘴。 唇舌缠绵,湿热感与喘息作伴,严翌环住爹爹的腰。 铁锈味与醉意纠缠,陆寅深持续进攻,直到把他逼上软榻依旧不准备善罢甘休,严翌后背抵着软垫,双手被灵力幻化成的锁铐囚住。 纠缠许久的双唇离开那刻,严翌身上那件衣裳应景消失。 薄薄肌肉下的线条轮廓充满血脉偾张的诱惑力,至少陆寅深很满意他的身材。 经过方才那番缠吻,情醉丹效得到片刻疏解,眸中神色看着已然恢复了几丝理智,他俯身,吻落在严翌耳侧。 语气带笑意与甜腻,嗓音低哑,如同恋人之间的亲昵低喃,唇角弧度却显得有几丝恶劣。 他回答起严翌先前不依不饶的问题:“我与你父亲情投意合,怎会吃其他人的醋?”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90-100 第91章 儒雅家主(15) 解衣 发丝抚着严翌侧脸, 痒与心脏滞涩感作伴,席卷麻痹他的神经。 大概是察觉到他的心情,将他压在身下的人喉管发出低低的略带着畅快的哑笑。 嫣红浓色沿着眼尾染透他的双唇, 与已然沾了血迹的尖牙,严翌睫毛不断颤抖着, 眼睛直直地望着眼前这张过于精致漂亮的脸蛋。 似是失语, 严翌沉默许久都未说话, 过了半晌,才苍白了脸偏过头 “爹爹是将我当成父亲的贴身了吗?” 语气艰涩, 在舌尖滚了又滚,严翌才缓缓又不甘地问出口。 睫毛敛下,遮掩住瞳中神色。 他怕自己下一秒,自己眼里的笑意就暴露在爹爹眼里。 严翌已然确定陆寅深早就发现自己与“父亲”是同一个人,现在配合扮演难过, 不能说完全没有几丝晦暗心思。 更多的是想让陆寅深能借此发泄出委屈,如果这样报复自己,看到自己难过伤心的神态, 能让他愉悦畅快, 严翌愿意。 严翌不喜欺瞒, 更不想有误会横亘在他们之间,只是系统曾告诉他, 不要对反派暴露自己的秘密。 系统说暴露的代价是世界的溃散。 于是严翌当真把这秘密嚼烂咽肚,从不曾向第二人说过。 代价他承受不起, 于是隐瞒的后果就自要他来承担, 严翌清楚,也从未想过试试系统之言是否为真,事关陆寅深安危, 他总归束手束脚。 他咬住下唇,泪珠适时从眼里沁出,双眼湿润通红,难过以眼泪表现出来。 大概是没想到他真的会哭,陆寅深的表情不明显地怔住,解开束缚捆绑严翌双手的灵圈。 捧起他的脸,拇指按着他的唇角:“哭什么?” 被欺瞒的是他,严翌又何至于装的如此难过? 无论他的眼泪有多假,陆寅深依旧无法克制地心软,吻了吻他的眼尾,笨拙安慰:“别哭。” 严翌并不听话,这时尤甚,眼眸变得更红,死死地咬住自己的下唇,薄唇很快就出现了牙印。 担心他咬疼自己,陆寅深主动把自己的手指探进他的口腔。 严翌含着他的手指,果然没再咬自己。 屋内绵烫气息依旧散发着热意,丹效经过方才的歇息后,又卷土重来,酥软了宿主的脊骨。 “嗯……哼……”闷吟过后,陆寅深腰不断泛软,出现倒进严翌怀里,双颊潮红依旧。 严翌抬起手臂,搭在抬后腰上,握住这截皮肤。 与他不同,陆寅深依然穿着衣服,即使这衣服已经凌乱半散,可还是没将所有皮肤完全暴.露出来。 严翌:“爹爹,我给你脱衣服吧。” 声音里还带着没彻底消去的哭音,说出口的话与泛红的眼睛形成再明显不过的反差。 浑身燥热,理智又开始发晕的陆寅深,并没有回答他,严翌全当爹爹默认。 手指灵活地滑动着,解开一件,就蹭着陆寅深的脸,道:“爹爹的衣服好难解呀。” 解衣服可能存在不知名的治疗作用,方才严翌还通红的眼圈变得清澈,就连语气里的哭腔都彻底消失不见。 严翌蹭着爹爹的脸,脱下一件又一件碍事的衣裳,直到他们彻底坦诚相见。 整个过程陆寅深都在他怀里闭着眼睛,身体燥热又软烫,卷土重来的丹药十分霸道,让他根本提不起多少力气,只能任严翌施为。 再者他本身就没有反抗的意思,反而还配合极了。 当还残留着些许潮润的指腹点在爹爹腰窝时,严翌感受到怀里人敏.感地颤了颤身体。 衣物在地面散落纠缠,严翌并没有将它们收进储物空间的意思,翻身,让他们两个的体.位置换。 他捧起陆寅深的脸,低头覆住他的唇。 第92章 儒雅家主(16) 灵锁 陆寅深的唇珠在严翌舔舐之间, 充血般红着,就连耳背都连带着染上薄薄的粉色。 “唔……” 低哑细喘泄出后,又被湿软唇舌堵了回去。 严翌耐心地将这粒小唇珠含在唇齿里细心研磨, 舌尖描摹着形状,舌心挑逗着柔软温热的唇肉, 可怜兮兮的唇珠不堪凌辱, 肿大了半圈。 他看在眼里, 眉眼微挑,并不准备就此放过他, 亲的细致又贪恋,动作间还带着隐匿的狠色,像是想把之前被爹爹刻意冷落的亲昵尽数补回。 这下不仅是唇珠变得可怜了,舌头也被含住,狠狠品尝爱抚。 严翌灼热吐息拍打在陆寅深脸上, 呼吸亲密勾缠,意乱情迷了两人的眼神。 鼻息翕动间,陆寅深身上幽寒的清香传来, 这冷香很淡, 平常也没人敢近距离嗅闻家主的体香。 这是只有严翌仔细品尝过的香, 就如爹爹湿热温暖的口腔,也只有他认真窥尝过。 这个认知, 加深了严翌的愉悦。 而严翌此时更加用力地含着柔嫩舌头,无任何距离地热吻着, 这极淡的香自然而然地就飘了出来, 香意盛着酒意。 陆寅深下意识挺腰配合,更是让严翌呼吸都略带上了急促。 冷意寒松的气味与酒香滚烫纠缠后,已然融化许多。 他捧起身下人的脸, 先前亲吻时的狠色不再,这次亲的珍惜而温柔,然而接吻时暧昧的糜糜水声与风声依旧滚缠,还是乱了满屋春水,情潮满天。 陆寅深早已彻底意乱情迷,绯色浓稠颜色浮现在他白皙侧脖上,眉眼含着春色,眼瞳倒映着严翌的身影,情瞳泛着斑驳潋滟的水光。 严翌伸出舌头,搅弄着他的口腔。 即使只有这过于缠绵的吻,陆寅深骨感手指依旧无意识攥紧了身下的床单,顷刻间就有褶皱出现,褶皱堆叠时似乎形成了囚圈,不知是在禁锢谁。 又或者褶痕无需用力,就有人甘愿自囚。 沉迷亲吻间,严翌不小心忘记两人都是修士,如今已不需要依赖氧气,哪怕他依旧想与爹爹沉沦热吻。 他小心翼翼地抚着陆寅深的耳垂,分离了持续接吻的四片柔软唇肉,好把氧气给予爹爹,避免爹爹难受痛苦。 分开时响过“啵”的一声,陆寅深短暂地恢复了些许微不足道的清醒,从喉管发出低低的充满快意的哑笑。 他眯起眼,已经盈满水色的桃花眼尾自上而下轻漾过严翌的脸,红润舌尖舔着下唇。 “你的吻技与你父亲一样棒。” 都这时候了,还拿“父亲”来刺他,上一次来时,他们之间情虽早已过界,可这样亲昵的事还来不及做严翌就被传送出了这个世界。 明白爹爹是故意刺激他,严翌眸光暗沉,语气嘶哑地不像话:“爹爹很快就会知道,我比父亲更……” 未说出口的话由严翌骤然覆下的腰来代替,先前慢条斯理吐露着沙哑声音的唇瓣再次被封住。 无需刻意挑明,陆寅深就清楚严翌用行动代替的话是什么。 他笑了声,而后又抬起腕骨,覆在严翌后腰上,手臂收紧了力道,是种强势且宣誓主权的动作。 又被严翌拉进更加滚烫炙热的亲吻深渊,丹效汲取他的理智,神态再次变得瑰丽沉迷。 他此时迷乱的神态,完全没法把这代表占有的动作做的有多少说服力。 严翌能听到胸腔有力鼓动的强力声响,也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唇际酥软的战栗感受。 双舌轻轻触碰了下对方的舌尖,试探过后,再次收紧缠绕,可疑涎水顺着唇角溢出。 严翌托起爹爹的腰身,湿热的唇往下,白皙下巴被疼爱过后,适时浮现抹肿色,是枚艳色吻痕。 修长洁净的脖颈也逃不开相同的命运,一枚又一枚艳浓吻印宣誓着严翌的主权,吸吮烙印时,难耐的喘音断断续续,音节也不受控制,性感撩耳。 这无疑是最好的鼓励,严翌尖牙蠢蠢欲动,目光锁定雪地里那只有两抹就足够惊艳的粉色。 尖牙不受控制地磨了磨。 寒冷雪地里,摇曳粉色被蹂躏欺凌,险些都要被揉碎出汁液来,严翌眸色深沉,刻意装出的稚气完全消散。 粉白花色因另一人的牙齿成熟,变红,盛开的热烈,吸引旁人视线,惹得人来觊觎。 美人双眸涣散含情,眼尾好像也多出了昳丽湿迹,倒映许久这副美景后,严翌瞳色因强烈的刺激也差点卸了伪装,银眸清浅。 严翌倾身,吻住他的眉心:“疼吗?” 他的声音稍微唤醒了陆寅深还没彻底被情醉丹杀死的理智,清明稍微冒出头,就溃散,即使他全然恢复理智,也不会阻止自己与严翌共沉欲渊。 就算元阳破后,会影响修为,可他心甘情愿,纵使修为再无精尽,他也有能力保全严翌,保全陆家。 陆寅深喉结滚动过后,声音从舌根碾磨后,又发出不明意味的低笑。 这笑不代表报复,只有快.感。 严翌用指背摩挲着他的耳根,温柔缱绻了他的嗓音,他说:“别怕。” 他想说,这次他不会离开,所以……别怕。 彻底清除反派绝望指数不简单,可让反派保持最低度数的绝望同样不难,严翌不舍,却也无比清晰且深刻的明白,留下的源头在他身上。 既想让陆寅深永远幸福安乐,可又不得不让他维系最低值的绝望。 严翌闭了闭眼,吐出口浊气,不让自己深想,至少此刻他们正在亲吻,至少此刻他们拥有彼此,未来乃至死亡当然也一样。 何必自扰。 他俯身,牵起陆寅深的左手,轻柔的吻落在这颗小小的红痣上,又重复了遍:“别怕。” 陆寅深知道他在说什么,他没怕,他怎么会怕,他努力修炼又不只是为了让陆家屹立在此方世界。 更是为了…… 他望着严翌眸色很深,潋滟水色深处藏匿着诸多晦暗不明的情绪。 额前碎发遮住严翌眼帘,一抹灵力形成圈,套住的却不是陆寅深的手脚,而是…… 严翌知道爹爹与他现在都需要激烈的欢.爱,可爹爹却不能泄了元阳。 怪异感受顺着脊骨敲打神经,以男人尊严而言,陆寅深应该觉得难堪屈辱,可他现在只觉得兴奋,或许是疯了,他现在很想和严翌彻底胡来。 即使被钳制住了比喉结更脆弱大地方,即使…… 最好这舟自动飘进无人秘境里,这样就算在秘境里胡来几百年,也不会有人打扰。 曾经看过的双.修图片一张张从脑里闪过,镜子,河边…… 那张在外人面前只有清隽冷意的脸上,如今在他名义上儿子的身下,熏染红透了眉梢,呈现瑰丽糜色,整张本禁欲清冷的脸绯艳秾丽,眼尾那抹红最是勾人。 脖颈锁骨也全是被儿子一点点耐心种下的,不堪入目的吻痕印记。 锁骨处除了半碎的两抹粉色后,又多了层层叠叠,深深浅浅的玫瑰红痕,情.色.香气弥漫。 他半餍足地微眯起了眼。 这是要注定与他纠缠所有爱恨直至灵魂消散的……故友。 按在严翌后腰的手险些松开,情乱之时,丹药效果澎湃霸道,男人灼热的荷尔蒙包裹他,差点把他烫伤。 或许已经烫燃了他的爱意,让喜爱维系着永不消散的沸点,贯穿本就苦苦才能维持的恨意,不然他怎么就甘愿在骗子身下,等待灼热糜烂的情.色降临。 陆寅深手上力道失了控,在严翌背部留下抓痕。 闭上眼眸。 既然回来了,那他自愿服输。 他勾住严翌后脖,轻轻地舔过男人敏.感的喉结,撩起的眼皮蛊惑诱人,眼波流转间,许多事不言而喻。 严翌温柔地掌住他的侧脸,温柔的吻自他眉心绽放,鼻骨承接濡湿潮热,脸颊漾开酥软湿意,最后在唇角轻柔停住。 是缱绻入骨珍惜之吻,是两人互相痴恋沉醉的迷醉爱情。 严翌取出颗丹药含进舌根,灵力成了道具,他炼制的丹药自然也不能落后。 丹药渐渐融化,从舌心流进胃里,滋润侵略五脏六腑与灵脉,情.色醉.欲与陆寅深细微湿热的气息一样,温柔但强势地拽着严翌,邀他共享饕鬄情.宴。 严翌清明的眼眸缓缓变色,绯色同样出现在他眼里。 在丹药彻底融化之前,严翌落在陆寅深唇边的吻再次封住陆寅深的唇瓣。 舌心推着丹药,在两人热吻的舌心肉壁里化成热烫的春水,一点点被两人吞噬入腹 。 其中大半,都顺着陆寅深的咽喉,进了灵脉,与先前还没化解的丹药一起在体内横冲直撞,引得主人更加兴奋颤抖。 严翌指腹抚着陆寅深的脸,眸中同样是片晦情颜色,唇边挑起,餍足笑声让他的胸腔开始震动。 陆寅深用力地攥紧他的指尖,轻轻地用脸蹭了蹭,大脑彻底混乱的他,本能地依恋着让他变成现在这样的男人。 严翌任由他牵握着自己的手指,另一手则向下,指腹慢慢地滑过鼻梁,红肿唇隙,喉结,腰窝…… 然后是灵圈,这是由严翌用灵力亲自制造的灵锁,为了让爹爹能够保持修为,他可真是煞费苦心。 低笑愉快地自严翌唇缝散开,在热稠半空中黏住陆寅深的脸,让他更是昳丽的耳垂与脸。 碰到泛着凉意的灵锁时,严翌悬住手臂,一点点认真感受着灵锁锁着的部位。 随着他的动作,牵着严翌手指的动作改为抱,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兴奋,陆寅深身体轻颤着,只有抱紧严翌手时,才能汲取到几分安全感。 严翌垂眸,认真地看着他染难潮色的脸。 细微的喘声与散乱衣物摇曳,醉乱成糜颓绯色。 …… 东方既白时,已经没有力气的陆寅深听到他说。 “恨我吧。” 第93章 儒雅家主(17) 学习成果 满室旖旎荒唐过后, 严翌拥着人陷入了沉眠,即使以他们修为不需要通过睡眠这种方式补充体力。 但相拥而眠本身就能让他们感到放松,比各自分开打坐修炼更好, 严翌也喜欢这种方式。 他没刻意抵抗睡意,睡得也就格外沉, 陆寅深同样, 他平常基本都在修炼, 屋内摆设的软榻向来都只是装饰。 甫一被严翌抱在怀里,睫毛轻颤后, 在严翌臂弯间睡得很安心。 时间悄然而逝,既白晨曦渐渐变得更加明亮。 严翌睁开眼睛,目光落在怀里人上,眼神温柔,他向前靠的更近, 柔羽似的吻落在陆寅深眉心。 “早安。” 怀里人眼下还有浅浅泪痕,泅湿滢红了眼尾,这是生理性的泪水。 因严翌昨日设的灵锁, 陆寅深确实没泄了元阳, 可快感与痛意袭击他的脊背腰身, 又蔓延至泪腺。 再加上严翌有意的挑逗撩拨,即使他刻意克制泪意, 清浅的泪水依旧从眼里浮了出来,睫羽颤抖间, 眼水就落到了眼尾, 又顺着脸部轮廓,沾到唇间。 肿艳唇瓣的咸湿被严翌细细品尝吞噬的结果,就是被逼出了更多泪痕。 起初陆寅深还想伸手挡自己的眼睛, 可被严翌牵过手亲吻,就任由他将自己这张脆弱妖冶,无法示人的含泪模样,用眼睛看了清楚,用舌尖细尝了遍。 想到昨日发生的事,严翌满心柔软,顾忌着怀里人过于红肿的唇肉,他收敛了蠢蠢欲动的唇齿。 只把整张脸靠近,灼烫气息在陆寅深脸上打着圈,比直接亲吻来的更加磨人。 偏生严翌还不愿放过他,指腹抚摸着他的眉眼,男人强势的荷尔蒙毫不留情地把陆寅深浑身都包藏了起来。 严翌没舍得继续亲臂弯间这人可怜兮兮的双唇,倒非常舍得含着他的耳尖,叼在齿中舔舐咬磨,尖牙倒是缩着,没碰脆弱的耳垂。 舌尖可不可能那么客气,又亲又舔,很快就让这只白皙耳尖染成了与唇瓣相似的颜色。 抚着陆寅深眉骨的手,缓缓往下,直到腹部才停下。 八块腹肌垒垒分明,肌肉一点都不夸张,薄肌连着腰线透着股性.感。 爹爹身材真好。 尤其是要是牙齿磨着那两抹粉花,或者腹肌时,从这个角度能清楚看见陆寅深动情模样。 更加充满了蛊气,好看的要命,他爱极了。 严翌笑眯眯地在心里想着。 下一秒,严翌就感受到怀中人有了动静,他胡乱摩挲腰部的动作停住,与陆寅深四目相对。 陆寅深刚一睁眼,就发现自己毫无任何蔽体衣物地与同样情况的严翌对视,须臾过后,又意识到自己躺在严翌怀里。 而舟窗外天色明亮,似乎能将昨晚的欲色情蛊照得清晰,提醒陆寅深自甘与“儿子”缠绵的荒唐事。 陆寅深没觉得不对,自不会觉得有违伦.理而愧疚,他做事向来顺应本心,做就做了,又有何妨? 昨晚记忆渐渐回笼,丹效过后,陆寅深全然理智清醒,记忆力过好的他将昨晚发生的事全部都回想了起来。 意味不明的目光停在严翌脸上。 严翌……很会啊。 他是从哪学来的?陆寅深没觉得严翌会与其他人亲昵,只是想到昨天严翌的手段。 眼尾挑起,看来他很有义务认真检查检查严翌的学习结果。 严翌亲了亲他的眉心,让他的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心疼地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陆寅深摇头,要说没感到一点疼是不可能的,可更多的是战栗刺激与快意,他喜欢并痴迷于此。 严翌正要说话,就见陆寅深唇角漾开几丝笑意:“告诉爹爹,双.修此道学的如何了?” 第94章 儒雅家主(18) 关系 褪去夜色与情潮迷离作为伪装后, 严翌是前所未有的清醒,听着爹爹意味深长的暗撩反问。 他笑了笑:“爹爹日后总会有机会亲自检验儿子的修炼成果,无需急于一时。” 每字音节含在舌心碾了又碾, 滚了几番湿热才从唇中暧昧说出,语气低哑旖旎, 撩耳又撩心。 严翌低头鼻尖轻蹭着陆寅深的侧脸, 男人充满诱惑力的磁性嗓音自耳廓流进听觉系统, 惹得身体都酥软了几瞬。 确实……很会。 身体拉近后,陆寅深能清晰地看见严翌身上的抓痕, 深浅不一,层层交叠,颜色也不如何相似,有些浅粉,有些则是深红, 但无一例外都透着暧昧的信号。 是他昨晚忍不住时,难耐留下的。 他没控制好度,也不知道严翌有多疼。 严翌见陆寅深视线往自己肩背抓痕看去, 即使他表情没怎么变化, 严翌依旧捕捉到这人漾着名为心疼的细碎光亮。 他平常属于没疼都要装出三分疼让爹爹心软那种, 现在身上有了这些痕迹,即使他连半分疼都没感受到, 那也要表现出一百分的疼来。 严翌还是顺杆子往上爬,故作委屈地蹭着陆寅深的脖颈:“爹爹, 疼……” “你要好好安慰我才行。” 陆寅深手指搭在他肩部抓痕上, 一团灵气自他指腹浮现,眼看就要落在严翌伤上,让这些伤被治愈。 严翌牵握住他的手:“不是这种安慰。” 这些可都是爹爹情难自抑时亲手划下的, 严翌哪舍得让这些象征着他们爱情勋章的痕迹消失。 见严翌这么说,陆寅深指尖那抹灵气消散,改为用指腹揉着这些伤,温热感传来,让严翌不由得微微滞停住了呼吸。 陆寅深:“我给你抹些祛痛的药膏。” 严翌听着他不容拒绝的强势话语,也没反驳,点了点头:“好。” 只是祛痛,又不是祛伤痕,那就没什么关系。 不过不只是他,爹爹身上也没比他好哪里去,严翌指甲昨晚没怎么发力,但尖牙与这双修长的手可不会客气。 陆寅深锁骨稍下那两抹颜色就是被他牙齿给渲染得变色的,白皙皮肤也有很多深深浅浅的红色指痕。 严翌昨晚在陆寅深睡着后,已经认真地用能力安抚过了,痛感虽然不见了,可这些痕迹却因为他的私心而尽数保留了下来。 抓痕在药膏的滋润下,本就几乎感受不到的疼痛彻底消弭,奇异的是,这些痕迹反而保留得愈加清晰。 在琉璃碎玉的亮色里,透着动人的痕色,像标记。 陆寅深抹药膏的手没动,眼睛直视这些痕迹,将其囊括在眼睛里,眸中带起了晦暗笑意。 严翌手圈着这截腰,半眯着眼很是享受陆寅深给自己抹药的动作。 时间走得不紧不慢,空气与风声都寂静到了极致,唯有两人节奏频率相近的呼吸声给屋内添了几丝热闹。 严翌肩部的痕迹,现在这个姿势好擦,到要擦腰背的伤痕时,就不免得换个姿势才行了。 陆寅深轻轻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转身背对着自己,严翌照做后,眼里就倒映不出他的身影了。 碎发垂落,恰好遮掩住严翌这一瞬间变得恹戾的神色,不喜欢看不见他。 很不喜欢。 等全部擦完后,半瓶膏药也差不多用完了,严翌察觉手指停住后的动作,听到瓷瓶瓶口被塞住的声音。 立即转过身后,重新把陆寅深圈进臂弯里,蹭着他的脸:“爹爹都与我……了,那我们是不是其他关系了?” 第95章 儒雅家主(19) 秘境开启 严翌丝毫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语, 掌住陆寅深的腰身,摩挲着笑语:“爹爹想不想与我更近一步?” 陆寅深闭着眼眸躺在他怀里,没说话, 脖颈浅红吻痕吸引着严翌视线,让他忍不住看了又看, 指腹上扬, 落在他颈侧。 严翌不依不饶继续问:“爹爹觉得怎么样?” 给他们关系一个名分, 即使暂时不方便宣扬出去,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 也足以满足严翌深不见底的可怖占有欲。 陆寅深缓缓睁开了眼眸,轻睨了他眼:“看你表现。” 对这结果严翌也接受良好,凑近亲了亲陆寅深的唇角:“我表现一定会让爹爹满意的。” 满意二字被念的他特意加重了语气。 陆寅深勾唇,并未接这话,捏着严翌指骨, 一枚储物银戒出现在他指尖,而后被小心套进严翌左手无名指。 银色翻身着光泽,像极了结婚戒指。 之前陆寅深也炼了不少东西给予严翌, 但从未送过戒指样式的物品, 这个世界对于戒指也有暧昧浪漫的定义。 像这样的东西是不能随便送人的, 除非对那人有意。 现在陆寅深把这枚戒指套在严翌手上,圈住的不仅是他的指节, 还有那颗心。 严翌垂眸看着手上的戒指,这样的东西如果只有他一个人戴, 那一点意思都没有。 戒指他也有炼, 只是之前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时机送给爹爹,现在确实是交换戒指的好时机。 思及此,严翌没有犹豫地也取出了枚戒指, 拢着陆寅深修长的无名指,一点点让其圈住了他。 两枚戒指大体一样,不过细节还是有些细微的差异,但总体而言,与婚戒也别无二致。 严翌喜欢极了,牵着陆寅深的手指,看了又看。 陆寅深也没抽回自己的手,任他把玩许久,才道:“先穿好衣服。” 现在两人无衫坦对,还相拥着,轻而易举就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气息,陆寅深并非不想。 只是接下来他还有事要做,即使私心想与严翌相处,可他也不可能抛下偌大陆家事只顾自己私情。 严翌也知晓爹爹要忙,依依不舍地抱了会儿就松开了他。 最终关于关系变化之事,两人都没如何深说,只是心照不宣地明白,已经与成为道lu没什么区别。 只是陆寅深到底心里存了些计较,不愿轻易直白承认对严翌的绵绵情意。 严翌明白,也只把其当成情趣,还从中品出了不少甜,可又心疼,于是把穿好衣服的陆寅深抱在怀里亲了又亲。 因要下舟见人,陆寅深把脸部那些暧昧的痕迹都用灵力消除了个赶紧,肿红的唇也恢复了干净平常,叫其他的看不出丝毫异常。 不过要是严翌解下他的衣裳,就能看见锁骨腰身脊背的旎色风光,也就表面恢复了个平常罢了。 严翌没忍住诱惑,轻吻着唇肉,仔仔细细尝着。 在丹田里的元婴舒服享受地直眯着眼,还黏糊糊地想出来要更多,陆寅深表现不可能那么直白,但也不可能拒绝,不甘示弱地反亲了回去。 最后的结果就是双唇又被亲肿了半圈。 直到不得不结束时,陆寅深轻轻推了推他:“别闹。” “……好。”严翌再不想,也只能暂时放开爹爹,最后啄了口他的唇角。 他抚着爹爹的脸,触着微肿的唇瓣,主动用灵力让这里消了肿。 陆府最近倒是很热闹,测出有灵根的小辈都很积极报名各种试炼,有许多人准备组队去家族内开启的秘境,还有些人则准备选择去外面寻找机缘。 也有人去藏书阁疯狂修学秘籍,或者去比武台与府内子弟比试,一派欣欣向荣。 不过在去秘境之前,他们都要获得腰牌才行。 陆寅深身为家主则要为这些人炼制腰牌,相当于承认他们陆府修士的身份,腰牌可以震慑住外面一些想对他们杀人夺宝的修士,同时也可以约束陆府子弟的言行。 让他们时刻注意自己的形象,不要恃强凌弱,以免辱了陆府。 腰牌有防御与攻击功能,从某方面而言,也是件保命宝物。 而这只能陆寅深来炼,意味着家主对他们的认可。 炼这些腰牌不难,早些年还有不少剩余的腰牌堆积在储物空间内,现在也不需要炼多少就足以让每位弟子拿到。 而后陆府会举行一次腰牌颁发仪式,而这也需要陆寅深亲自主持,这可以加强陆府的凝聚力,以及展示家主的强大。 严翌回到清院,目光聚在前方,眼神里却没什么焦距,出神想着不知道爹爹现在在做什么?肯定也很想他吧。 时不时地,还用食指指腹轻轻点了点戒指。 “少主,发生什么事了?”张兰看见少主魂不守舍的模样,忍不住出声。 自从少主再次回来后,她就一直见少主发呆,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气了,这让她怎么能不忧心。 严翌已经飘到陆寅深那边的思绪暂时回了神,望着关心看他的人,道:“我没事,就是有点困了。” “这样啊,那少主先回房好好休息。”张兰自然看出少主心不在焉并不是因为困倦,只是少主既然不想说,她又怎能多问,是以就顺着他的话,关切回他。 严翌:“好。” 他抬头,眯起眼打量了几番天色,起身,迈步回了房。 人不能出现在爹爹身边,元神倒是可以。 但这对严翌而言,已经勉强够聊以慰藉了。 他现在在陆寅深面前也毫不隐藏自己的真实修为,直接把元神期才能修出的元神给用了出来。 待元神出窍后,严翌闭上眼睛,控制他步伐坚定地往陆寅深所在的地方前去。 事实上,陆寅深体内的元婴也一直蠢蠢欲动想出来去找严翌,然而都被陆寅深淡着脸压制住了这种冲动。 算算时间,他们还没分开超过两柱香的时间,何至于那么黏糊,为了不让元婴趁他专心炼腰牌时跑出来,陆寅深不得不分出几丝心神压制他。 也就第一时间发现了异常,有东西正在靠近他。 元神相当于严翌的第二分身,相比于元婴依赖本能行事,元神基本只会在修士控制时行动。 严翌控制他快速掠到炼器室时,通过悄然变换的杀阵,就清楚爹爹已经发现有人正靠近他,不过大概还没发现这个人就是自己。 正在严翌想怎么在不破坏,爹爹辛苦布置的阵法进去时,杀阵倒是自己解除了,严翌当即就走了进去,也不担心里面有没有陷阱。 陷阱是没有的,先前离的远,陆寅深知道有人在接近他,随着严翌靠近,他确定这个人是严翌,自然就不可能再设置杀阵。 进去后,严翌也没多话,安安静静地注视着忙碌的爹爹,反倒是元婴再也不受压制,黏糊糊贴到严翌身上。 元神的感官同样能与主人共享,严翌捧着小元婴,无声勾了勾唇,而后抬头看着认真炼器物的爹爹。 相比于他们这边的甜蜜,男主林天那则充满了肃杀气息。 林天本以为自己没了灵根,以后的人生就废了大半,可没想到的是母亲留给他的戒指,竟然别有洞天。 是件实实在在的传奇异宝,里面有位神通广大的仙人不说,还有诸多灵药灵器,乃至完全契合他的秘籍。 而那位仙人李老,还会教导他,相当于他的老师。 自从他修炼后,修为竟然就开始动了,只是今天他去买煅体的灵药回来时,竟然被人跟踪,还想杀他夺宝。 林天当然不可能束手就擒,缠斗过后,总算把这些人杀死,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他捂着伤口,翻找着死人身上的东西。 竟然还真找到了,是份玉蝶。 准确的说,是仙人秘境的邀请,有了它,只要符合条件,就能进去,而看玉蝶的说明,这秘境里面甚至还有仙人传承! 他连忙把这些人的尸体处理好,眼里闪烁着贪婪的光,只要他能获得仙人传承,别说什么林家,就连实力超强的陆家都只配给自己提鞋。 还有退婚的南宫家,他同样不会放过! 林天攥紧玉蝶,不过在此之前,他要去拍卖行,根据李老所言,那里有好宝贝,他一定要得到。 腰牌的炼制虽然很简单,但很枯燥。 严翌趁爹爹休憩那刻,上前抱着他:“爹爹,我也会炼器,让我来炼剩下的吧。” 陆寅深淡瞥过被他小心抱在怀里的元婴,摇头:“不用,很快就好。” 一来,他不舍得严翌做这般枯燥的事,二来陆家子弟想要的是家主亲手炼制的腰牌,让他人代炼,总归不好,是以陆寅深只准备自己炼。 等到腰牌全部炼制好后,接下来通知集合,统筹安排一事就是其他人负责了。 严翌忽地压低嗓音:“爹爹,我听闻此界新出世了处秘境,爹爹要不要与我一起去。” 那秘境正是男主获得双.修秘籍的地方,算算时间,离这段剧情发生也快了。 昨晚顾及着元阳之事,严翌并没如何放肆,整个人都憋的荒。 陆寅深看着他,把元婴收回体内,而后看着他笑道:“自无不可。” 他离开后,陆府有他留下的阵法与长老幕僚门守着,也不至于出事。 严翌见他悄悄把元婴藏起来,唇角没忍住上扬了些,牵紧他的手:“怎么自己的醋也吃?” 陆寅深自然不可能承认,只淡淡地道:“去玉灵天修炼如何?” 即使他转移话题的技术不太高明,严翌还是顺着他的话,点头应允。 出窍的元神回到体内,严翌与张婆婆道了声别后,就闪身离开了清院。 时间慢慢流淌,陆府最近出了两件大事,一件不大但让人津津乐道的滑稽事。 两件大事指腰牌的颁发仪式,这事虽大但此前也同样举行了无数次,无甚稀奇,另一件大事,是陆家主与严小少主款式相近的戒指。 这事可不常见,惹的不少人忍不住八卦猜想他们二人是否存在其他关系,不过也顶多在心里暗自这般念叨念叨,可不敢光明正大八卦。 只是暗自嘀咕,严家父子一个两个魅力可真大,把陆家主这从未动过凡心的谪仙人物迷的,啧啧啧,不知道的还以为严家父子是九尾妖狐转世呢。 而另一件滑稽事,向来跋扈的陆煅废了,听说他去拍卖行,想杀人夺宝,结果反被废了灵脉。 现在正像死狗一样缩在房里苟延残喘。 他出事可没人会心疼,这陆煅用鼻子看人惯了,除了家主与那些长老,谁都瞧不起,旁人早就看不惯他这倨傲姿态。 先前碍着他父辈面子谁也不敢多说,现在落了打,成了废人,幸灾乐祸的人比比皆是。 反正陆煅要是夹着尾巴做人,有陆府庇护着,好歹性命无忧,不过要是还是从前那番做派。 只怕早就轮回转世了。 相比于陆煅这事,其他人其实更想知道家主与严小少主之间的桃色传闻是否为真。 可惜,没人敢问正主,也就没法盖棺定论,没有确定答案,流言蜚语倒是愈演愈烈,有说父子相争的,有说他们情投意合的。 而这些事,很快就被修真者更关心的事压了下去。 有新秘境出世了! 那可是新秘境啊! 里面天材地宝肯定不知凡几,灵气一定非常充裕! 听说还有仙人传承! 只是可惜听说有修为限制,只能金丹期以下的进,不少修士捶胸顿足,更多低级修士则欣喜若狂。 很多家族门派也都安排了低阶弟子前去,陆府自然也不例外。 严翌对外表现的修为不过筑基期,他自然也是有资格去的,带队的人不可能是陆家主,而大长老。 有人眼巴巴地等着,期待地以为是家主带队,看到长老,即使没长吁短叹出声,失望的表情也让大长老瞧见个分明。 他也不生气,笑骂:“家主可是在好生修炼,哪有时间带你们这些小兔崽子。” 在大长老嘴里好好修炼的家主,此时正隐匿着身形,被严翌牵着。 大长老:“好了各位,现在大家当务之急是去秘境历练自己……” 大长老侃侃而谈着有关秘境的注意事项,事关性命,其他修士都听的认真。 严翌大半心神都在牵着的陆寅深身上,实在顾不上听大长老的话。 他挠了挠爹爹掌心,在陆寅深看过来后,露出笑容,凑在他耳边说:“爹爹你说,这秘境好不好玩。” 这秘境有男主在,要是碰上了,肯定免不得要针峰几番,到时估计游玩的乐趣都要大打折扣。 严翌倒是不怕,只是觉得碰到男主,会耽误他们约会的心情。 陆寅深反握紧他的手,把玩着严翌指骨,不紧不慢回答:“小心为上。” 未知秘境总有诸多风险,自然要小心些。 第96章 儒雅家主(20) 传承之地 新出世的秘境吸引着修真界的目光, 金丹期以下的修士严阵以待,眼神含着期待与跃跃欲试。 所有人都等着从此开始自己的风云人生,这可是传说中的秘境啊!里面肯定有大机缘存在! 祥瑞色彩忽地挂在云边, 代表着秘境彻底开启,等待着有缘人进入, 从而在秘境里取得至宝。 修士们紧张地迈着脚步, 时不时吞咽口水, 看向周围时眼中满是警惕,所有人进入后都有被杀人夺宝的风险, 同样也可能成为杀掉其他人的刽子手。 除了知根知底的至交好友,没有人可以信任。 修为不符合条件的修士目送着自己家小辈离开,表情都很凝重,不知道进去后又有多少人能够平安出来。 登天之路,充满了太多修士的血液与性命, 但千万年来,修行之道都是如此,这是所有人都要面临的风险。 进入秘境后, 所有修士都会被随机传送, 但严翌并没有和陆寅深分开。 陆寅深对他的手段毫不意外, 也没表现出讶异。 他们随机传送到的地方是河岸,潺潺流水缓缓淌着, 岸边肆意生长着诸多灵草与灵花。 烈赤峰与菱花碟在花中央来回穿梭,收集着花蜜。 秘境里灵气本就浓郁, 到这湾河边时, 磅礴灵气似乎都能由气化成液体来。 而在这里,严翌暂时没感受到有第三人的气息,这让初衷只是为了能和爹爹约会, 并顺便拿到秘籍然后解决男主的他很是满意。 人少才方便约会,离开人声喧嚣后方才能静下心欣赏美景。 严翌亲了亲他的脸颊,在陆寅深脸上留下湿润痕迹后,牵着他道:“爹爹可知道侣之间如何相处。” 陆寅深:“一起修炼炼丹或是炼器。” 他思索着自己这些年看来的其他道相处,回答着严翌的问题。 严翌:“难不成爹爹是想与我像其他道那样,只是一起修炼炼丹,炼器吗?” 陆寅深没就在他话里的漏洞,他还未应承过二人道的关系,也亏严翌能一边喊着爹爹一边计划着与他单独相处。 陆寅深眉尾漾着笑意,反问他:“那你如何想呢?” 严翌闲庭信步,勾着他手心,眉眼带笑,不说话,但回答都在小动作里。 陆寅深也纵着他,任由自己的手被他翻来覆去地仔细捻揉。 严翌五指穿进他的指缝,道:“我们自然与其他人不一样。” 微风吹拂着发梢,严翌停住脚步,侧过头在陆寅深脸亲了口,现在在外面,即使附近没人,他也不会做更多放肆的举动。 不过亲一亲脸还是可以的。 严翌语气带笑:“爹爹不觉得我们这样像是在约会吗?” 陆寅深抬头看了看一望无际的天空,湛蓝清澈的河流,和这一刻仿佛就只有他们的秘境。 他微微颔首,承认严翌所言。 严翌半眯起眼,享受此刻氛围,想,这样一直走下去好像也不错,没有任何其他人能打扰他们。 …… 林天被随机到幽暗森林里,危险随处可见,他屏息静气,把自己当成壁虎一样贴在厚重的树皮上。 沙沙。 沉重脚步声在他耳后掠过,是焰虎兽,这类兽觊觎人类鲜美多汁的肉.体,一旦碰上,就会拼尽全力把人类咬死,当成盘中餐。 更糟糕的是,这类兽只要成年就有筑基高阶的实力,而林天虽然能越阶杀死它,可那样会耗尽他的灵气储存。 听脚步声,焰虎兽还不止一头! 林天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不相信自己会折在这里,明明只是区区秘境,只是他的踏脚石! 忽然间,他对上了双幽绿的眼瞳,林天大骇,仔细观察,才发现他哪是贴着树啊,分明贴着隐栖蛇! 焰虎兽血盆大口近在眼前,腥浓恶臭扑在林天脸上,整个人又贴着蛇,他顾不上太多,一个翻滚躲开焰虎兽的扑食。 拼命往前急速跑去,不知跑了多久,林天已经精疲力尽,可身后的恶兽依旧紧追不舍,甚至还有更多的恶兽追困他。 哗哗…… 是水流声! 林天纵身,踏进河岸,这里没有森林,也没有随处可闻的危险气息。 先前那些紧追着他的恶兽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可闻到的气息太过强大骇人,他们只能不甘地退回森林。 林天得意一笑,他就知道,他携着大气运,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葬身虎口。 他继续往前走,想采些珍贵的灵药让体力恢复,可没想到竟然看见了人影。 定睛一看,是两位人影! 看清他们相牵的手后,林天眼里满是鄙夷,断袖之人,他向来都看不起。 …… 严意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遇到了男主,他并没有见过男主,但他头顶的主角光环提醒了他的身份。 即使撞见了外人,严翌也丝毫不虚,依然没放开牵着陆寅深的手。 他们都做了容貌伪装,这个世界上除了对方,其他任何人都无法看破,而且就算被看破了伪装也无所谓。 其他人实力都太弱,无法对他们造成丝毫威胁。 严翌对男主没有任何好感,他正想着,是现在让男主也就万鬼幡饱尝灵魂被火炼的苦楚,还是在爹爹不在时…… 虽然反派被男主抓进万鬼幡炼的事还没发生,可要是他没来这个世界,剧情只会朝这样发展,是以,严翌早已在心里给男主判处了相应的死法。 严翌眉眼间萦绕上些微戾气,掌心柔软触感,带他走出阴暗戾想,看着身边人担忧的表情。 严翌笑着道:“没事。” 见他不愿多说,陆寅深也没有追问,视线虚虚扫过前方那道狼狈人影,这人出现后,严翌情绪才产生了明显的变化。 为什么? 疑惑出现在他的眼底,但陆寅深只是深深地看着严翌,并未问出口。 要是能说,严翌不可能对他隐瞒,若是不能说,他又何必问,只要确定这人心思一直在自己身上就行。 其他的,也无需过多在意。 严翌不断抚着他的指节,和陆寅深一起并肩向前走去。 路过男主时,连半分目光都没多余分他,林天脸色更是像打翻了调色盘一样,五颜六色难看的紧。 被无视的感觉让他回想起之前沦为废物后,家族里那些趋炎附势小人鄙视的目光,不过是两只兔儿爷,凭什么瞧不起他。 严翌步伐滞住,手掌捂住陆寅深的双眼。 “啊啊!”撕心裂肺的痛呼传来。 林天猛地捶着自己忽然灼烧起来的眼睛,剧烈的疼痛让他恨不得剜下自己的眼珠。 掌心酥麻,严翌松开手,若无其事地重新牵起陆寅深的手:“爹爹,有没有吵到你?” 陆寅深摇头,目光轻飘飘地落在整痛苦难忍的林天上:“他……欺负过你?” 严翌绝对不是平白无故就出手伤人的性格,现在这么做,想必是这人之前惹到过他,想到这里,陆寅深眼神微冷。 严翌垂下眼帘,半晌,点头承认:“嗯。” 男主没欺负过他,但在剧情走向里会灭了陆家,还把陆寅深扔鬼幡里炼,于严翌而言,就相当于欺负了自己。 陆寅深反握住他的手,没问这人具体是怎么欺负他的,严翌也不是什么都不反抗地就让人欺负的性格,吃不了亏。 不过总归让严翌心情不好了,那就合该要付出代价。 林天眼睛里的灼烧感还没褪去,骨头里又像被塞了万年寒冰一样,冷冽刺骨,双重感受让他整个人苦不堪言。 严翌与陆寅深都没太关注男主,牵着对方的手继续在秘境里约会。 林天痛苦倒地,整个人像瘫烂泥一样蜷缩在地面。 “你还好吗?”柔弱无骨的雪白手臂搭向林天手臂,女人肤白如雪,清澈眼眸里满是担心。 轻轻咬了咬贝齿,从锦囊里取出丹药,香手捏着丹药喂给林天。 如果严翌在这里肯定就能认出,这是林天的大老婆,白圣雪,是医谷圣女,天姿卓绝,医学天赋罕见妖孽,性格温柔体贴,不争不抢。 丹药喂了后,林天的痛苦确实缓和了几分,见有用,白圣雪娇躯放松,额角香汗淋漓,朱唇微抿,轻轻拍了拍林天的侧脸。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般在意初见的男子,纵使医者仁心,可喂完丹药就是,为何自己还偏要留在此地照顾这人。 好像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告诉她,只有留在这里照顾这个男人才是正确的选择。 白圣雪并没有多想,只是莫名红了脸,她竟然觉得这鼻青脸肿的男子英俊神武,很适合当她的夫君。 林天先前杀人时夺得的玉蝶忽然亮起了光,将他们笼罩起来,传送离开此地。 同时秘境也出现了变化,秘境内的传承之地开启了。 严翌若有所思望了望前方,偏过头看向陆寅深,勾唇笑道:“爹爹我们去秘境里的传承之地吧。” 严翌可没忘记自己来这秘境的目的,那本秘籍他势在必得。 传承开启,说明男子遇到了后宫,接下来按照正常的剧情发展,男主接受传承后,会立刻与后宫开始双.修恢复实力,并更上一层楼,然后打脸反派。 现在剧情初步开始,剩下的发展严翌肯定不会就这么让它发生。 陆寅深点头:“嗯。” 秘境内的变化除了少数人外,无人知晓,许多人还挣扎在秘境里拼命觅得机缘。 传承之地在秘境深处,想要进来需要获得秘境的核心信物,就像男主的玉蝶,若你拥有绝强的实力,那你就可以忽略任何条件。 严翌就是如此。 他可是很期待获得那本传说中的双.修秘籍呢。 第97章 儒雅家主(21) 合.欢宗 传承之地金碧辉煌, 完全可以看出秘境主人到底拥有怎样接地气的审美,数个硕大的夜明珠摆成一圈,镶嵌在墙壁上。 天花板同样镶嵌着许多色彩缤纷的灵石。 地板几乎全部由黄金铺成, 偶尔有几颗名贵的钻晶石点缀,壕横地反射着金钱的万丈光芒。 墙壁挂着许多半裸的女性画像, 交错间, 甚至还有男男交.合的画像挂在其中。 画师技艺极佳, 画的很是真实,尤其注重各种小细节, 包括表情与皮肤纹理,真实到看的严翌眼睛都开始疼。 最中央的是副字画,写着【合欢亦是合道】六字。 秘境主人想来是合欢宗的老祖宗。 偌大的阵法缓缓地转着圈,运作间,让整座传承之地显得更是耀眼, 同时也催生出异样的香气。 不愧是出了绝世双.修秘籍的秘境,非常具有淫靡豪奢的氛围。 严翌扫了一眼,就捂住爹爹的眼睛, 自己也偏过头不看墙壁的画像, 他担心看多了长针眼。 再者, 他对这方面的一切也没多少兴趣。 低头望着被自己圈在身前的陆寅深,当然如果是和爹爹做, 那例外。 严翌环着陆寅深的腰,锢紧, 头埋在他的肩膀, 轻轻地蹭了蹭。 “爹爹这里有点古怪,小心些。” 阵法催出的香气含有迷魂与勾.欲的效果,即使是毫无感情基础的两人, 无论性别,只要无法抵抗这香气,就会沦为欲.望的奴隶。 这秘境果然不正经。 严翌倒是可以不受影响,可闻久了,又没刻意抵挡的情况下,再加上爱人又在自己怀里,他很难完全不被影响到。 下意识又蹭了蹭陆寅深的脸。 陆寅深自然也是如此,嗅闻着这香气,呼吸节奏有瞬间的凌乱,颈侧浮现粉色,潮红让他的脸不复白皙,被严翌一蹭,身体都险些软下。 好在他还能克制住,不至于真的软倒在严翌怀里,也能控制自己的行为,保证理智的清明。 “哎呀,这里是什么地方?”一声讶异的呼喊在空荡墙壁回荡,严翌依依不舍地抬头,吝啬地向声音来源处投向枚眼神。 白圣雪没注意到这里还有其他人,一双美眸好奇地看着这里,不小心看到墙壁的画时,羞红了脸。 怎么,怎么挂这种,这种不知廉耻的画像?! 这简直,简直有伤风化! 林天眼睛一亮,得意地扬起了头颅,这里一定就是传承的核心,他们之前一直在外围打转,好不容易才找到机关进来这里。 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告诉他,他想要的都会从这里得到,无论是实力,天材地宝,功法秘籍,还是……女人。 通通都属于他,没人能夺走。 陷在兴奋之中的林天,已经被自己的脑补爽到了,也没有注意到这里竟然还有其他人存在。 严翌看着他们,不用细猜,严翌就知道这女人是男主的后宫之一,他们应该是刚找到这里,还没被香气影响,现在的神态表情都很正常。 不过再过一会儿,就难说了。 可事实也是如此,他们修为都很低微,即使是身负主角光环的林天,也无抵抗这香气的迷惑,没过多久整个人欲.望都被勾了起来。 眼神死死地黏在身旁的白圣雪上,目光里满是淫.秽,便宜这个女人得到他了。 被他享用,是这个女人的福气。 白圣雪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她已经潮红了整张脸,眼神迷离,身体绵软,一下子使不上力气来。 林天正准备顺理成章地推倒白圣雪,眼看那手就要摸到她的脸了,可还没碰到她,他整个人就倒飞了出去。 本就因眼睛灼烧而抓挠的鼻青脸肿猪头脸,这下又肿起了个大包,整个人像死狗一样倒在地上。 可就算这样了,还是喘着粗气,急不可耐地解着衣裳,脸上还挂着淫.笑。 白圣雪闭上眼睛,进入了香甜的梦乡,凌乱气息恢复平静,身体被控制着轻轻躺下,接着一个带有隐蔽与保护双重性质的结界笼罩了她。 让林天飞倒落地是严翌做的,后者则是陆寅深做的,相比于保护,严翌更擅长攻击。 这方面陆寅深与他不一样,陆寅深担任家主这么多年,布置结界一事,已经做的得心应手。 严翌眨了眨眼,松开捂住陆寅深眼睛的手,爹爹肯定是可以看到才及时给她布置下结界的。 陆寅深解释:“用灵识看到的。” 实力到了一定程度,修真者已经不需要眼睛来识物了,灵识或者元神都可以。 就算捂住眼睛也没有任何用。 严翌默默地想,那他刚刚暗戳戳伤男主,全程是不是都被爹爹看着,爹爹会不会觉得他有点坏。 似乎能看穿他如何想,陆寅深下巴微扬,指向已经脱去了外衣的林天:“他,死不足惜。” 所以,坏点也没事。 这话陆寅深未说出口,但严翌能猜出来,他收紧了环着爹爹腰间的手,很快地亲了口陆寅深的唇。 还有两个大活人在,严翌就只蜻蜓点水亲了一下。 陆寅深舔了舔唇肉,这亲一触就离,他还未怎么品尝到与严翌亲吻的滋味。 陆寅深看向他,靠近,两张脸拉得极近,报复似地在严翌唇上咬了口,力道不强,与其说是在咬,不如说是在调情。 但现在这个情况,显然不适合真的调情,陆寅深也就没咬他太久。 一时之间,严翌不免感到遗憾。 陆寅深看向被结界护着的白圣雪:“她是医圣谷的人,看腰间的玉佩,应该是医圣谷的圣女。” 严翌提议道:“让医圣谷的人把她接回去。” 秘境里也有不少医圣谷的人,圣女昏迷,他们也不可能坐视不管,交给他们,让她早日离开这是非之地比较好。 在原小说里,这些女人对林天而言,在严翌看来,连老婆或者小情人都算不上,顶多是男主修炼的鼎炉。 靠着双.修让女人滋养自己,恢复实力,而现在男主已经深陷迷香,欲兽附体,要是她还与男主相处同一个空间,很难保证到底会不会出事。 而严翌与陆寅深都不可能时时刻刻看着她,难保不会有疏漏,是以,还是让她赶紧远离男主,回到医圣谷比较好。 等这段剧情走过,男主没获得传承与任何修炼资源,她们的处境都会比原小说里好上很多,届时主角光环被削弱的男主将不会有机会再与后宫门产生任何纠葛。 “桀桀……桀……桀桀桀……”林天猥琐地在地面蛆一样扭动着身体,蹭着地板,明明是男主却发出反派一样的桀桀怪笑。 好在林天并没有把衣服完全脱掉就着急忙慌地想抚摸女人香,不然这画面一点会更加不堪入目。 严翌:…… 辣眼睛。 这么辣眼睛的画面,严翌不仅自己不想看,更不想让陆寅深看到。 牵着爹爹背对着林天:“我们一起逛逛这里吧。” 秉持着来都来了的想法,严翌决定在这里看看,好歹要等到医圣谷的人把那白圣雪接走,他们再离开比较好。 而关于那本传说中的双.修秘籍,严翌已经知道在哪了,在那大阵中央,不得不说,设计这套阵的人是鬼才,把合欢宗的路子玩的很透。 没进入阵法,就会被异香迷惑,勾着堕落沦为只知道欢.好的奴隶,进了大阵,异香更是浓烈,冲击着人的鼻翼。 而后席卷而来的幻觉,严翌看到了半褪去衣裳,眼眸潋滟含情的爹爹,戴着银框眼镜西装革履,衬衫却半乱的爹爹,还有戴着猫耳朵,咬着下唇,笨拙做出勾引模样的爹爹…… 血脉偾张的画面袭击着严翌,要说严翌没受到半丝影响那不可能,但……他正牵着正主,又何必要看这些幻觉解馋。 半息时间都没有,严翌就脱离了诱人幻觉。 “原来……你喜欢这样的。”耳边传来轻声话语,严翌牵着陆寅深的手微紧,转过头一看。 心脏咚咚猛跳,呼吸彻底滞住。 陆寅深脸上架了副银框眼镜,白色衬衫半乱,西装裤包裹的两条长腿笔直,浑圆臀部挺翘,昭示着柔软。 在幻觉的基础上,他还添了自己的设计,散乱衬衫湿透,勾勒出他劲瘦的腰线,轮廓明显但不夸张的腹部线条,湿意尤其偏爱锁骨稍下两抹颜色。 香意直往严翌鼻翼钻,大脑昏沉,视线停留在陆寅深身上,再也分不出注意力看其他。 陆寅深这套衣物是由灵气幻化成的,他本人倒是真的,只是衣服是假的而已。 严翌心跳的更快,面对幻觉他可以轻而易举抽身,可见到这样的爹爹,他就感觉口干舌燥,整个人仿佛都热了起来。 不过好在他还存留着理智,不会失态。 见严翌这表情,唇角勾起,他看起来很喜欢,或许可以把方才严翌看见的奇怪衣物都制作出来,若是穿上后…… 隐晦视线停在严翌腰腹,他一定会比那天在舟上还要猛吧。 陆寅深轻轻凑近严翌侧脸,温热吐息静静拍打着严翌耳际,蛊惑道:“喜欢吗?” 严翌悄悄滚了滚喉结,哑声承认:“喜欢……很喜欢。” “这样啊,看来我们小翌很喜欢爹爹穿成这样呢。”低笑酥麻了严翌侧脸,让严翌耳朵发烫。 银框眼镜配着湿身衬衫,禁欲中满是诱惑的美人爹爹,严翌确实很喜欢。 还没等严翌看多久,灵气消散,这套漾满了勾人意味的衣物顷刻间消失不见。 望着严翌眼底不加掩饰的失望,陆寅深唇角笑意加深,还带上了些恶劣,他亲了亲严翌唇角:“走吧,乖孩子。” 第98章 儒雅家主(22) 拿到秘籍 这阵法既然是合欢宗人所为, 内容确实正经不到哪去,继迷香幻觉后,放大版春.宫图随处镌刻在阵中。 严翌呼出口气, 选择敛息灵识,把目光全部集中在爹爹脸上。 手也圈着他的腰, 把人往怀里带得更加紧密, 嗅闻着陆寅深的气息, 糜靡香气带来的异感削弱到最低点。 严翌圈着他走,目不斜视, 眼神清明澄澈,步伐平稳,像是完全没受到影响。 一起往阵心走去,期间也有机关杀窍,向严翌袭击而来, 还没等严翌把那机关解决掉,这机关就成了软绵绵的废物。 陆寅深扔掉这支箭,磅礴灵气作用在箭矢上, 软绵绵的箭矢湮灭成灰。 严翌笑眯眯地感谢, 尾音上扬:“谢谢爹爹。” 说着, 揽紧他的腰身,认真看着对方眼睛里的自己许久后, 凑近时呼吸错乱缠绵,严翌轻吻住陆寅深唇肉点缀的小唇珠, 用舌尖细细描摹。 一支箭矢飞速掠来, 呼啸间刺破空气,狠狠地向陆寅深后背扎去! 一秒,两秒…… 距离越来越近, 眼看就要刺穿后背,扎破血肉与心脏,而陆寅深伸手环住严翌脖颈,除了主动加深这个吻外,并无其他反应。 箭矢破空声呼啸,最后自严翌掌心滞住,只差片刻,就能成功伤人,让箭尖染上鲜艳渲染的血色。 可惜被人在最后一刻稳稳抓住,丧失了伤人的功能。 严翌闭上眼眸,掌心握住爹爹温凉的后脖,随手丢掉箭矢,缓缓收紧臂弯,双舌纠缠,气息再也维持不了平稳。 唇肉也被一点点亲出了热意。 亲的两人都开始气喘吁吁,严翌才松开按在陆寅深后脖的手,掌心与脖颈皮肤接触后,开始发热,也沁出了薄薄的汗水。 贴合双唇分开后,严翌并没有松开抱住陆寅深的手,他把头抵着陆寅深的肩头,很安静地与对方相互拥抱。 “寅深,我想带你回家。” 这家指的并不是陆府,而是严翌生长的地方,在系统影响下,他的记忆对那个世界其实并没有多少印象。 可潜意识里,那是让他感到安心的家,他想带着陆寅深一起回家。 残留的印象里,他记得他的家很大,还有花园,寅深应该会喜欢,不喜欢也可以按照陆寅深喜欢的样子重新修改。 陆寅深抚摸着他的发顶,五指穿进他柔软的发丝,任由他靠着自己,给了他肯定的答案。 “好。” 安安静静抱着对方温存许久,严翌蹭了蹭他的肩膀,道:“我们去阵眼看看。” 严翌感受着自己的手被人小心地重新牵起,侧头看向陆寅深的脸,他蓦然笑了笑,很愉悦的真心笑意。 而后他们一起往阵眼走去,途中机关全部都没有起到作用,他们安然地到了阵中心。 阵眼中心漂浮着那本秘籍,浑书上下都散发着金光,恨不得把自己很宝贵这事贴书封上。 严翌取下,书籍封面用繁体写着《合.幻秘籍》,简单直白的名字。 做好被辣到眼睛的准备,他翻开这本在剧情里助男主登顶的秘籍。 秘籍很明显地分了上下两册,上册以图为主,下册…… 看着一行行字里行间都透着黄气的文字,这真的不是小黄蚊吗? 严翌扫了几眼,把运作灵气的方式记下后,就没再看它,虽然内容感觉和小黄纹差不多。 但符合这个世界的规则,只要依据它来运行灵气,双.修对修士自然就不会有任何危害。 陆寅深浅浅扫了几眼,眉头轻皱,他果然接受不了这样放浪形骸的秘籍。 严翌收好秘籍,看着陆寅深,笑道:“我们出去这阵法吧。” 这阵离了阵眼,依然还能运行一段时间,并不会一下子就溃败,这催情香也就持续散发出来。 出了阵后,男主依旧在蹭着地板,脸上的淫.笑咧开,似乎正做着一次驭几女的美梦,嘴里说着不干不净的话。 严翌:…… 严翌看着主角脑袋上已经黯淡的光环,觉得自己可以助人为乐,把这光环化成精纯力量,反哺这个世界。 主角光环也可以看成本源能量,是每个世界的核心,具有极其强大的力量,足以让修真界任何一人为其疯狂颠倒。 林天并不知道自己马上就不是主角了,他梦到自己推倒了白圣雪,退婚的那个臭婊.子跪在他脚边跪舔他,还有其他美人都主动对他投怀送抱。 “臭婊.子让你退婚,爷可是身负大机缘的主角……” “你个贱货,也就只配……” 越加不堪入耳的话语从地面蠕动的男人说出。 越听严翌脸越沉,手下动作更加毫不犹豫,把主角光环按在掌心揉搓,而后把已经变成纯净能量的主角光环暂时封存进瓷瓶,准备出秘境后,就把它反哺到这个世界里。 他没有觊觎这东西的想法,就算它比任何天材地宝加起来都要珍贵。 可…… 严翌看着陆寅深的目光分外柔和缱绻,他已经与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人相爱,陆寅深珍贵的爱意被他小心收藏,占满心脏所有角落。 他的心对其他事物生不起半分贪恋。 只是…… 严翌戳了戳瓷瓶,他可以不贪这世界的本源,可相应的,这个世界要对他的寅深好一点,再好一点。 林天只觉得自己忽然感觉浑身一凉,失去了重要东西的感觉让他感到慌张,可马上他就又陷入了美梦里,脸上重新挂起了淫.秽笑容。 “死婊子……” 严翌冷冷地扫过原男主,不过很快严翌就没听到男主说话了,望着爹爹指尖散开的灵气。 便宜原男主被爹爹禁言了,还浪费了爹爹的灵气。 “医圣谷的人很快就来。”刚刚陆寅深不仅让那个人禁言,还通过白圣雪腰间的玉佩通知了她的同门。 先前他们还要进阵,也就没通知,以免医圣谷的人找来后,打扰到他们。 听到陆寅深的话,严翌瞬间回神,冰冷神色消失不见,他牵起陆寅深的手,捧起他的手,把瓷瓶放进他的掌心。 陆寅深确实注意到刚刚严翌把什么东西放进了瓷瓶里,可他并不清楚具体是什么。 可只要一看见它,陆寅深就被吸引,觉得里面藏了可以提升修为的宝贝,心里不自觉地就生起了贪意。 他蹙了蹙眉,不动声色把这东西离远了点,除了对严翌产生过贪欲外,其他事物要是让他凭生贪心,则说明有古怪。 严翌勾唇笑了笑,并没有解释的多具体,只说道:“它可以用来制造烟花,爹爹想看吗?” 陆寅深清楚这东西不可能那么简单,可也没有追根问底,颔首:“好。” 医圣谷的人过了些时间才找来,找进来的是位女性,她一看到白圣雪就含着眼泪想冲过去。 也幸好那阵法已经溃败,不然她也要受到迷香的影响。 可被层结界抵挡了动作,她一愣,焦急摸索了好久解除方法,可全部失败,转而看到了在远处正并肩站立的严翌与陆寅深。 “请问是你们两位设下结界保护我们家小姐的吗?” 她不傻,一眼就能看出这两人实力高深莫测,要是想对小姐不利肯定早就做了,现在小姐好生生躺着,说明这两位没坏心。 严翌揽过陆寅深的肩,做足亲密:姿态后,道“是我们。” 她抹了抹眼泪,感谢:“谢谢你们帮助我我们小姐,我是小姐的贴身丫鬟,我叫云翠,我们是医圣谷的人,我当时和小姐正在迷幻森林里,可小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和我分散了。” “我找了她好久,谢谢你们帮了她,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云翠不断感谢,要不是有好心修士通过玉佩联系到她,她都不清楚自己家小姐到底跑哪了,有没有受伤,有没有被人欺负。 幸好小姐没出事,否则她万死都无法弥补。 严翌语气平淡::“你最好尽快把她带回医圣谷。” 云翠连连应和,把储物锦囊拿了出来,恭恭敬敬地双手捧着:“这里面有很多丹药,请收下,你们的恩情我一定会告诉谷主的,我们医圣谷肯定会记住你们的恩情……” 严翌与陆寅深都不想收下锦囊,拒绝后,云翠也不再坚持。 陆寅深对云翠道:“结界解开了,把她带走吧,半柱香后她就会醒。” 云翠不断点头,她修为其实不弱,不然也不可能成为白圣雪的贴身丫鬟,她毫不费力地把小姐背起来,而后运行身法,离开此地。 这地方装饰那么淫.邪,地面还有蠕动的奇怪男人,太古怪了,她要赶紧把自己家小姐带走。 出去后还要告诉谷主,是这两位修士帮了小姐。 白圣雪的事解决后,传承之地还剩下林天需要解决。 严翌先前特意炼制了万鬼幡,就等着把男主魂魄抽出来扔里面炼,让他也遭受遭受灵魂被炼的痛苦。 可爹爹在这里,严翌不想表现出自己的阴暗负面。 但要是白白放过男主,也太便宜林天了 。 陆寅深见他依旧待在原地,问:“怎么了?” 严翌表情变得可怜兮兮,指向林天:“我以前梦见自己被他抓到万鬼幡里炼,好疼呀。” 梦? 陆寅深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眼中翻涌起戾气,他从未将这人放在眼里,可没想到这人竟然害严翌做了噩梦。 他并不喜欢滥杀无辜,先前这人试图欺辱女性,口中话语也恶臭不堪,可见品性本质低劣。 无需特意用灵眼查看,就能看见他眉间的血云,手里肯定沾染了不少人命,修真界弱肉强食,手头有人命很普遍。 可这人的血云里面还有稚童所化。 男主之前没沦落成废物时,没少仗着家族的命运与天才名头,干欺男霸女的恶事,无辜人命也是那时候沾染的。 这样的烂人竟然还让严翌做了噩梦,修真者连觉都不怎么睡,更是很少入梦,做梦普遍都带有预言性质。 也就是说,这是可能发生的事。 陆寅深眯起眼眸,眼瞳戾气翻滚,他都舍不得伤害严翌。 其他人怎么敢。 严翌从身后拥住他,贴着陆寅深的脸,轻轻蹭了蹭:“爹爹我没事,梦里疼,可现在的我又不疼。” 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陆寅深眼里的狠意翻涌,视线冷冷地掠过林天,已经在心里判处了他灵魂新的归处。 万鬼幡也不难炼。 作为推动林天生命死亡的罪魁祸首,严翌此时连半丝目光都没留给男主,亲了亲爹爹耳尖。 秘籍也拿到了,来这秘境目的也都达到了。 接下来就可以和爹爹…… 或许那阵还没溃败,不然严翌怎么就感觉自己浑身开始燥热了呢。 第99章 儒雅家主(23) 可以亲你吗 林天还在疯狂磨蹭地板泄欲间, 万蚁噬心的痛苦忽然不断涌来,锥心似的难耐感受让他不由得张大了嘴巴。 可他先前被下了禁言术,根本就痛呼不出, 本就因欲.望而变得丑陋扭曲的脸显得更是无比狰狞。 但即使被封住了口无法冲破禁言术,林天还是不断做着各种辱骂的口型, 一张本还算不错的脸被狰狞与丑陋彻底占领。 主角光环消失后, 他的命运已经注定, 成神之路彻底夭折,再也不可能在修真界翻出任何花浪。 陆寅深没虐待别人的癖好, 也无暇欣赏别人的痛苦,很快就把他的灵魂干净利落地剥了出来,放在储存灵魂的储魂铃内。 他先前没炼制过惩戒灵魂的器物,只能暂时用储魂铃放置,等他把万鬼幡炼制出来后, 再转移这个人的灵魂。 严翌抱着他的身体,兴致缺缺地瞧了眼男主此时狼狈不堪的模样后,就转移了目光, 一双眼瞳只专注地倒映着陆寅深白皙侧脸。 手下动作还算老实, 就只规规矩矩地环着陆寅深的腰, 顶多就是用侧脸蹭了蹭爹爹的脸颊。 陆寅深由着他做,并不阻止。 控制着装着男主灵魂的灵器远离自己, 目光停留在地面已经没了气息的躯体心口一瞬。 那里面同样有个灵魂,探查过后, 他能看出这个人实力同样不弱, 即使不敌他,想必身份地位都不低。 严翌顺着爹爹视线看去,他倒是知道那里有什么, 是男主前期最厉害的金手指之一,戒指。 里面藏了位“大佬”的灵魂,指导着男主的修行以及炼丹与练器,作为交换,男主只要帮他修补灵魂,找到合适的身体,其他的,他毫无要求。 这位金手指看似对男主很好,表面上与男主进行着不公平的交易,倾其所有帮助男主修炼,所要求的不过是男主虚无缥缈的承诺。 但实际上是男主前期修行路上最大的反派,金手指之所以这么尽心尽力毫无保留地辅助男主修炼,是因为他觊觎男主的身体。 一直想找机会夺舍男主,好早日完成统治人魔两界的猖狂夙愿。 死在金手指下的人,罪有应得的有,无骨之人更是多到不可计数,为了修炼可以祭掉整座城的人命。 后来男主也在他的帮助下,通过祭人来修行,与男主是一丘之貉,完完全全的魔头,做透丧尽天良之事。 金手指在原书里曾经有个用血堆积出来的名头“血渊魔老”,此獠是彻头彻尾的反派,哪怕他遇到男主后给自己瞎编了个仙风道骨的名讳也不能改变。 原书里的剧情是被男主在最后关头成功反杀,还发过来获得了自己所有记忆,让男主得到了不少密辛机要,成了男主登顶的枯骨。 严翌在脑中过了遍有关金手指的所有信息,随后无聊地转移了视线,把玩起陆寅深的头发。 金手指先前再如何残忍强大,已经沦落成只会暗地觊觎他人身体的败家犬了,不足为惧。 陆寅深不知道原书剧情,并不清楚这个人做了多少丧尽天良的恶事,但从他灵魂上下散发出的浓厚血色就清楚,这人同样不是善茬,想必手里没少沾惹人命因果。 自然不可能心慈手软,把他与刚才那人一起塞进炼魂铃里后,他便不准备再管。 “血渊魔老”本躲在戒指里瑟瑟发抖,他看着这人轻而易举就抽取了他准备夺舍肉身的灵魂,明白自己绝对不是这个人的对手。 生怕自己与林天这废物沦落到同一个下场,当即把呼吸都敛到了极致,躲在戒指空间内瑟瑟发抖,期望自己能被无视。 想他从前风光无限,纵横修真界多年,那些实力不敌他的蝼蚁本就不应该存活在这世界上,他不过好心送这次蝼蚁超度,那些人能成为他修行的助力,是那些人的荣幸。 可没想到竟然会因此而得罪那些正派所谓的伪君子,联合起来绞杀他,不然他何至于落到只能躲在戒指里苟延残喘的下场。 想他以前无论到哪都是座上宾,谁看了他不把腿弯下,跪倒在他面前颤颤巍巍请安,自觉把宝物与女儿献给他。 想到从前,“血渊魔老”不由追忆,可他很显然已经回不到从前,等待他的将是永生永世的痛苦炼狱,直到灵魂彻底泯灭。 为那些被他瞧不起的无辜人命赎罪,与男主是同一个下场。 解决掉所有事后,严翌依然没有起身,懒洋洋地趴在陆寅深身上,没骨头似地黏糊糊道:“爹爹~” 陆寅深含着笑看向他,主动握紧他的手:“回去吧。” 这秘境还有许多地方他们都没有看过,但显然他们两人此时都没有再去闲逛的兴致 。 严翌瞳色瞬亮,唇角扬起:“嗯,我们现在就回去吧。” 回去之前,严翌准备告诉护送他们来的长老,他要提前回去一事,以免长老以为他意外折在秘境。 可还没等他告知长老,秘境内剧烈摇晃感猛地传来,严翌下意识直起了身,脊背挺直把陆寅深往怀里带,牢牢护好他。 仔细观察后发现,并不是秘境再晃,而是传承之地再摇,中心阵法都破了,核心秘籍也被有缘人取走,传承之地也就没有了存在的必要。 一阵摇晃过后,严翌维持着环紧陆寅深的姿态被传送出去。 自此,许多事都告了一段落。 严翌呼吸着外面新鲜的空气,缓缓地蹭了蹭陆寅深的脖颈,手臂微微敛紧,咬着爹爹柔软耳垂:“这秘境也要关闭了。” 果不其然,严翌话落后,秘境就像先前的传承之地那样开始摇晃,震感不强但很明显,所有人都被传送出秘境外。 有些人身法不行,刚一传送回来,整个人就跌倒在了地上,看的周围人忍俊不禁,能被传送回来的至少性命无忧,也获得了不少收获,心情方面也就很放松。 所有人都回到了进秘境前的位置,陆家小辈也一样。 陆寅深不动声色地环顾了圈,看着并没有少任何一位陆家子弟的阵列,唇角漾起浅淡的满意笑容。 以陆家子弟实力而言,要想全部都全须全尾回来同样是不可能的事,秘境危机四伏 ,危险遍布,没有任何一家势力敢放出豪言,说能让进去的人全部平安回来。 而这一切离不开陆寅深的暗自帮助,进秘境时他就把灵识覆盖住了整座秘境,要是陆家子弟谁有危险,他就会暗中帮上一帮。 当然并不是什么危险都帮,只有在弟子门确实已经精疲力尽,已经没有反抗之力后,他才会出手,至少保证他庇护的陆家人性命无忧。 虽说在弱肉强食的修真界,他这所为有点“拔苗助长”的意思,可他既然身位家主,先前他没跟着来秘境,陆家人要是折了,也只能归于秘境凶险,是每位修真者都应承担的风险。 可这次他来了,又有庇佑所有人的实力,没道理要在弟子门已经拼尽全力的情况下,还放任他们死去。 若其他势力的人若遇难时身边幸运地有正好需要帮助的陆家人,陆寅深也会顺便帮上一帮。 其他门派家族并不知道,这次他们死掉的人那么少,多亏了陆家主的福,陆寅深也不可能会宣扬出去就是了。 二长老看着原原本本回来的弟子门,脸上也一样挂起了放心的笑容,即使他对家族弟子实力有信心,也不免会担心有人折在秘境里。 不过现在看来,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二长老重点关注着在队列里站立就显得身形颀长,气质卓绝的严小少主,见他平安无虞,脸上的笑容更是表现了出来。 家主对严小少主的重视,他有目共睹,要是严小少主出了事,家主一定会很难过。 家主已经失去过严少主了,绝对不能再失去小少主,即使他们家主钟情严家父子之事,让不少人非议。 但二长老坚定地站在家主身后,要不是实力不允许,他都想把传说中闭关的严家主抓到自己家主床上。 好让一直为陆家付出的家主能开心些,就是…… 他看着对自己父亲与家主一无所知的严小少主,幽幽地叹了口气,被当成自己父亲的替身,对这孩子而言果然太残忍了。 二长老想,要是有机会,一定要劝谏下家主,至少不要让严小少主受太多苦楚,小少主也不过是刚成年的孩子罢了。 虽说家主同样只是个孩子,可到底还是小少主更吃亏些,要是硬来,小少主可不是家主的对手。 若家主不舍放手,依然执着于情爱上。 正好他也有些家底,可以取出大半给严小少主,让严小少主获得修炼裨益,就当给家主祈福,这世界上没有修士会不喜爱资源。 严小少主想必也一样,希望能看在他给予的天材地宝份上,能对家主好些,切莫不要再让家主感到心伤了。 不过要是严小少主真生气也没办法,毕竟是家主把人当替身有错在先。 只是…… 二长老脸上表情变得微妙且古怪,要是严家主出关,看到自己儿子与昔日挚友戴起了戒指。 虽不清楚家主与小少主私底下有多亲昵,可想起那两人相处时的氛围,要是他是严家主,看到这一幕,那心情恐怕就不是用微妙可形容的。 那画面会不会有点…… 二长老脑补的画面,严翌与陆寅深都不清楚。 因旁边有人在,严翌没有靠着陆寅深,就只牵着他的手,利用宽大的袖管作为掩饰,在袖口里认真把玩着爹爹的手。 从指尖划过每寸指节,缓慢地揉抚着,最后停在手心,指腹暧昧地摩挲着掌心,两手相贴时,热意不断升温。 陆寅深被他这特意撩拨的有点痒,反手扣住严翌的手,反过来抚摸着严翌的手。 严翌冲他笑了笑,眉眼微扬,炽烈阳光映在他高挺的鼻梁上,衬着他轮廓优越的线条,与分明的下颌线。 陆寅深手里动作停住,不动声色地用双眼静静描摹许久后,在严翌对他露出更加澄澈的笑容时,忽地偏过头,暴.露出微微红着的耳廓。 他不想承认,自己被帅到了。 严翌差点忍不住笑出了声,知道自己爹爹面皮薄,到底是忍住了,只是盛满笑意的双眼,让他的好心情显露无疑。 陆寅深穿过他的指缝,严密地与他相扣起双手,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就没再看他。 要不是严翌清楚地看见了他同样薄红了他的脸,就真以为陆寅深的表情是真的淡漠了。 因陆寅深隐匿了身形,二长老看不见他,虽然觉得严翌行为举止稍微有点奇怪,但也没有起疑心,他从储物空间内取出云舟。 让他们登记完,就登上去,好赶紧回陆家,若是有弟子想出去闯荡,不想回陆家,只需要向他登记一下就行,并不强制他们一定要回。 只是登记时,会让每位弟子上交一成的收获,用作家族的公用。 轮到严翌后,仔细算了算筑基期应该从秘境取得的资源,他也跟着上交了相应的收获。 二长老清点过后,就让他上去,态度与对待其他人一样,并没有如何特殊,这反倒让严翌觉得自在。 待所有人都登上云舟后,云舟升空,穿梭在云层中,脚底下的万里长景让不少人感到心旷神怡,恨不得学着那些诗人,创造出让其余人惊艳的诗来。 可这些人修炼可以,创诗的本事可就没有了,最多也就说些文绉绉的夸赞词出来。 严翌并没有选择去外面看风景,他和爹爹在屋内享受着只有彼此的二人时光。 房间内布了结界,确保其他人不会听到屋内的动静,免得打扰到他们。 云舟飞驶得很平稳,并没有任何颠簸感,也不需要修士如何辛苦行走,可或许是风声太过热闹,严翌忽觉得有点口干舌燥,胸腔内心跳用力而激烈。 他望着陆寅深在的脸,睫毛紧张地轻轻颤了颤,眼中神色却没长睫表现的那么紧张,内里全是幽暗情愫。 喉结上下滑动着,晦涩目光滞停在不远处的唇上。 渴望自胸腔蔓延,严翌一点点拉近他们的距离,捧起陆寅深的脸,指腹压着温热的唇,低声询问:“爹爹,我可以亲你吗?就像父亲做的那样。” 之前在秘境亲时不主动问,现在问出口,配合着这话,不正经的调情意味伴随着缠绵呼吸酥软了陆寅深的唇。 似笑非笑地用泛红眼尾抚了眼严翌,陆寅深用同样的语气反问,嗓音暗哑:“你觉得呢?” 第100章 儒雅家主(24) 尾声 “那……爹爹想让我怎么回答呢?”嘶哑嗓音在喉管滚动过后, 从严翌唇缝里滑出。 严翌倾身,让两具身体贴得更加紧密,目光专注地看着爹爹白皙漂亮的脸, 指腹揉着陆寅深唇肉,揉出诸多热意与红色。 嘴唇被他揉成鲜艳绯色后, 他还没放过陆寅深, 咬住他的唇角, 舌尖探出,描出濡湿的红花。 严翌还很有理:“这可不算亲呢, 爹爹。” 陆寅深纵容着他,也不阻止,安安静静地让他亲了个遍。 严翌怎么亲也亲不够,顾及在舟上还有其他人,他也没有太过放肆, 准备回到陆府后再肆意亲热。 云舟停住,所有人有序下舟后,其余人并没有注意到严翌身上这些瑰丽的暧昧痕迹。 严翌牵起陆寅深的手:“走吧爹爹。” 严翌并没有回清院, 而是和陆寅深一起去了他居住的露苑, 这偌大的院落很清净, 平常洒扫浇花的工作也是交由陆寅深炼制的傀儡所做。 所以根本没有旁人,不会有任何人打扰到他们。 一进房间, 还没等严翌主动做什么,他就被推倒在软榻上, 颈侧身前多了抹温热触感, 陆寅深伏在他身上,轻咬住他侧颈的肉。 严翌想将手臂搭在他腰后,好把爹爹抱在怀里, 可手臂刚抬起来,就被灵圈锁紧,样式与他那日给陆寅深套的一模一样。 很难说不含有几分报复意味 。 空气中忽地弥漫起与先前在秘境内同样的香气,是陆寅深催动着灵气模拟的。 严翌放松所有抵抗,任由自己浸溺在情香中,全身都被这香意浸泡,沉醉中勾起他的欲念。 他听到身上人很轻很轻地笑了声,笑声很低,让严翌听的心痒,但他手被锁住,只能被动地让陆寅深掌控他的一切,其他的完全无能为力。 严翌自甘如此,也不想反抗,全局都由着另一人占据主动权。 香意越攀越浓。 秘籍无风自动,翻开一页,图片与文字在灯光中浮跃跳动,映在已经迷醉的眼眸里。 “爹爹这是在学习如何惩戒我吗?” “我很喜欢这样的惩罚呢。” 沙哑低笑时湿热气流抚过陆寅深耳廓。 陆寅深微微眯起双眼,捧起他的脸,唇落在他唇角:“喜欢便好。” 严翌笑了笑,并未再言语,仰起头,让唇肉互相贴紧厮磨。 灵锁不只出现在严翌双手,接着他的脚踝与脖颈同样出现了锁圈,陆寅深深谙炼器一道,制造这些锁圈也没荒废技艺。 在严翌先前所作的灵圈上面,还设计出了链条,明明是灵气所化,可与床沿相撞时发出的清脆响声却分外真实。 除了被束缚的感觉外,严翌感受不到丝毫疼痛,陆寅深特地控制了力道。 脖圈锁链被勾起,严翌脊背稍离软榻,舌头探进湿热口唇,舌头一下又一下刮着爹爹软嫩的舌壁。 呼吸急促而缠绵,湿气与糜香化为无形的手,解着两人身上那件已经半乱的衣裳。 地面多出外裳,内衬,而后是亵衣…… 慢慢的,近乎所有衣物都脱离了两人身体。 潮红眼尾微微撩过严翌的脸,轻扫过他腹部周围时,唇角笑意深深,显然,陆寅深很满意他的反应。 秘籍在半空摊开,正好落在坐着压腹时颠鸾倒凤的图样,只需一眼,就让陆寅深学了个透彻。 腕骨抬起又圈握,腰腹同样抬升又重重沉下,打一眼看去,真人姿态与图册中画的也无甚差别。 严翌闷喘着气,不受控制地乱了呼吸节奏,也搅出他满心欲想。 链条擦着手臂,沁出凉意,严翌抱住他的腰身,问他:“疼吗?” 准备不足,难免会产生疼痛,严翌手往后绕去,准备做些减少陆寅深感受到的疼,可现在显然不是减轻疼痛的好时机。 手腕被抓住,陆寅深神态看起来并不痛苦,只是额头沁出了些汗珠,落在他殷红唇瓣,被他伸出舌尖舔了回去。 “嘘,安静点。” 欢愉伴随着痛感,让陆寅深只感到心间胀满,又怎会因微不足道的疼而放弃更多绵长的快乐。 严翌依旧抬起手,牵起他的手,通过相牵的手,借此安抚陆寅深的疼。 明明是在惩罚他,可疼的人却只有陆寅深,可这疼他心甘如此,严翌除了安抚,也毫无其他办法。 屋内明明没添置炭火,空气温度已经灼烫极了,与屋内相比,屋外简直可以称为冰天雪地。 家主所住的院落确实没任何人打扰,无论何样的动静,哪怕这声响不同寻常,也没人会特意来查看。 后半夜,月色皎皎明亮,清亮月光也没驱散屋内糜香。 夜深了,严翌腰身的部位被撞出了不少汗珠,链条碰撞声都不复之前那般清脆,反而带上了难以言喻的深沉情意。 秘籍维持着先前那页许久都没再翻动,或许是有人想将这页的功法练到极致后,再修炼下一页。 严翌不觉累,仰起脸,以这个角度欣赏爹爹泛红的脸,动情时的脸看起来尤为瑰丽,面上潮情春色与哼出的低呻,比合欢宗的情香更加有用。 他的手依旧牵着陆寅深,未曾放开过,抚着他每根指节,现在疼痛已经消退,唯有快乐欢愉高涨。 他知道爹爹也从中得了趣,暂时还没想要抢夺主动权,只是配合地流露出爹爹想要看到的表。 ——被惩戒者应有的脆弱神态。 严翌心里只有兴奋与欢喜经久不散,五指穿进指缝,认真牵着陆寅深的手。 陆寅深确实得了趣,他从前没这么清醒地做过这种事,竟比他想象中都要快乐。 这一刻,他甚至能理解合欢宗人为何如此忠于此道,并非他们放浪形骸,只因这事所带来的欢愉比单纯的修炼更加多。 眼瞳痴迷地看着严翌的脸,他笑了笑,其实只是因为是和这人做罢了,因为是和严翌,所以疼痛永远都占据不了上风,普通修炼也无法带来多少满足。 严翌牵过他的手,在爹爹手背落下缠绵一吻。 夜深到极致时,黎明晨曦攀上既白东际,可屋内的气温不降反升,灼烧出越来越多的烫意。 那页秘籍终于翻了一页,“代价”是在外人看来永远强大儒雅的陆家主元阳消失了。 除了脖颈处的灵圈与锁链,严翌手脚处的锁圈已然消失,他重新占据了所有的主动权。 他俯身,准确地封锁住爹爹的唇,双手覆盖着他的手心将其制在被褥上。 即使已经亲了许多次,他依旧会因两人想贴缠绵的双唇,而感觉到无法抑制的强烈欢喜。 他喜欢与爹爹亲密,就算正在行最亲密的事时,也会因简简单单的吻而甜蜜了整颗心。 陆寅深双眼中的清明理智早就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迷醉春光,春光中央倒映的只有严翌一个人的身影。 严翌望着爹爹眼睛里的自己,喉结狠狠滚动,强势地吻紧了他的唇,吸吮着温热唇肉,舌尖描摹着舌心,一进一出间带出了不少涎液。 涎液经过这么久的缠绵,而染上了不少热气,浸满着情热气息。 炙热午阳取代了柔和晨曦,院落万千芳花迎着阳光盛开地热烈,花香顺着空气,流进院落深处那小小的房间。 糜香麝意与扑鼻花香织绕成张网,网住他们,花香仿佛同样也酝酿成了酒液,酒香让严翌同样红了白皙俊脸。 迎着太阳的花朵还没来得及如何享受阳光的温暖,竟就又迎来了皎色月亮。 严翌嗓音已被爱与欲杂糅地嘶哑,他说:“爹爹……我心悦你。” 过了许久,才有人回他:“我知道。” 修长指尖勾起他脖圈链条,陆寅深迷离着眼,望着他的眼睛,说:“无论是现在,还是从前,我都心悦你。” 无论这人在他面前扮演怎样的角色,他都心悦他。 严翌低头吻着他的耳廓,轻声:“是我混蛋。” 混蛋地离开,又回来,独留陆寅深一个人在这方世界。 “没关系。” 陆寅深勾扯着链条,收紧时,严翌脖子感受到了刺疼,他低笑了声:“你看,我掌握了你的命。” 严翌亲住他的耳朵:“是,爹爹控制了我的命。” 满屋情浪持续了许多天,持续许久都未消散,秘籍上显示的图片,两个人身体力行试了一遍又一遍。 得出的体验是,秘籍不错,创造秘籍的合欢宗之人确实很有本领。 元阳消失后,陆寅深的修为不仅没有消退,反而在严翌一次又一次的浇灌滋补中,得到了精进。 他的修为相比于之前反而变强了不少,只是现在身体还很绵软,背对着在严翌怀中使不了多少力。 “爹爹,我们现在去玉灵天修炼好不好。”严翌亲着他的脸,语气含着引诱,蛊惑般道。 这说是修炼当然不全错,即使方法不如何正经,可修为的增长确确实实,做不得假。 这事,陆寅深向来都依着他,腰肢酸软也懒散地靠在他怀里,轻轻颔首应下。 严翌唇角挑起,掐着他的腰:“我们再修炼一次,就去那儿。” —— 两个人修炼了许久,等到他们好生穿好衣服时,时间已经过了大半个年,这大半年两人翻来覆去修炼,把许多法子试了个透彻。 严翌没特别喜欢的姿势,但他万分喜欢爹爹情浓时的表情,是以,他偏爱能看见陆寅深脸的姿态。 秘籍也有不少这样的图册。 他也庆幸这个世界是修真世界,他们两个都有修为傍身,无需吃喝,不然他们哪能不顾一切地尽情荒唐。 荒唐结束后,严翌抱着已经穿好衣裳的陆寅深,忍不住亲着他的唇,即使两人这大半年都在亲昵缠绵,可他依旧喜欢和爹爹黏在一块。 陆寅深自然也是一样,也任由他抱着自己亲。 亲完了后,严翌依依不舍地放开他,不是他想放,实在是这几天陆府有要事,陆寅深身为家主自然也要出席。 前些日子,陆府小辈在修真界分量十足的比试中拿了好名次,这是五年才举行一次的各势力新人比拼,每家门派势力都会让最有潜力的新人进行比试,含金量十足。 而这前三名都让陆府中人包圆了,这是大喜事,陆寅深肯定要出现鼓励这些为陆府争光的人。 再不舍得,严翌也只能暂且结束这快乐荒唐的日子。 因要在小辈面前露面,陆寅深把脸上交错的吻痕与牙印暂且隐藏了起来,衣服内的就没再管。 事实上,他很喜欢自己身体出现严翌亲口吻出的痕迹,若不是要顾及形象,他也不可能使用能力将其藏匿。 严翌抚摸着他的脸,那些痕迹已经隐藏,他倒是能看见,可其他人看不见,万一以为爹爹还是单身,觊觎他怎么办。 这么想着,幽幽地叹了口气。 陆寅深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严翌的表情太明显,他一下子就能看穿他的心思,他摸了摸严翌印满吻痕的锁骨。 “这么好看,就留着吧。” 严翌点头:“爹爹亲口吻出来的,当然好看。” 两人又腻腻歪歪了许久,才一起出了玉灵天,出来时,陆寅深又变成了人前那矜雅清贵,强大的陆家主。 严翌看着这样的他,又是欢喜,又是骄傲。 对这颁奖,陆府中人也是翘首以盼,家主忙,一直醉心修炼,他们鲜少能亲眼见到家主,现在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他们当然不会放过。 众人聚在一起,叽叽喳喳议论:“你们说家主修为与其他门派掌权人相比,谁更厉害呀?” “当然是我们家主更厉害啊,我们家主是世界上最厉害的!我以后也要成为像家主那样的修真者。” “家主什么时候来呀,好想现在就见到他,我已经好久没见到家主了,哎!” 这人话还没说完,就见家主竟然就出现在他们面前了! 只是,为什么家主还是与严小少主一起来的? 耳聪目明的众位修士看见他们两个人手上的同款戒指,又看着他们明明没有亲吻,却像是在亲吻的氛围,眨了眨眼,一些猜测浮现。 难道家主和严小少主结为道侣了?那严家主怎么办? 不过他们很快就没时间胡思乱想了,家主要开始给那些胜者颁奖啦! 一瞬间,羡慕嫉妒的目光投向台上等着接受家主鼓励肯定的人身上,他们也想成为其中一个! 严翌坐在台下,看着陆寅深给这些修士鼓励,以及相应的修炼资源。 明明只是和其他人说话,而这也是陆寅深作为家主应该要做的责任,可心里不免有些犯酸,开始吃起了飞醋。 还没等严翌继续发酵心里的酸意,就有人给他传音,是二长老。 “严小少主,你不要生家主的气,我这里有很多资源,你要不要?” 听起来像拿棒棒糖哄骗小孩的怪人,而且他根本不会生爹爹的气。 二长老是觉得严小少主一定吃亏了,成为家主暂度情关的对象,所以才想着弥补。 这大半年他也有过找严翌的心思,不过他根本找不到人,再加上家主也一起不见了,就想着是不是两人在一起,本来还没有办法确定。 可刚刚见到他们两个一起过来,就确认了想法,想着代家主弥补一番。 他倒不是认为严小少主会受身体上的伤害,而是担心受情伤,生了心魔,届时修为再无寸进,这不就成了家主的罪过。 严翌摇头,传音回去:“二长老,我不会生家主的气,你且放心……” 他语气肯定,二长老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说出口,多说话让他们两个之间生了嫌隙不就是他的过错了吗? 等这仪式全部结束后,严翌迫不及待地牵着爹爹进了房间,胡闹了好几通,要把今天酝酿的酸味都化作占有行为。 这次他只胡闹了几日,胡闹完后,陆寅深躺在严翌怀里懒散地休憩。 …… 万鬼幡最后还是炼制了出来,林天与他的金手指都进去接受他们应有的惩罚。 因严翌与陆寅深先前在行欢愉之事,林天与这所谓的“血渊老魔”只是被关了进去,灵魂并没有受到多少痛,但现在不一样了,他们被关进万鬼幡,要受到火烧般的痛苦。 至于炮灰陆锻后来还是不怎么改变嚣张本性,在外面仗着陆家名头为非作歹时,被人弄死了,他爹紧跟着去为他报仇,可根本就找不到仇家,最后也因得罪了旁人而过的潦倒。 随着时间流逝,陆府实力同样越来越强,同样也有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陆家主与严小少主已经成为了道侣。 两人甚至还结了道侣契,共享生命与修为,这下没人再认为陆家主只是把严小少主当替身了。 毕竟这契约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两个人就能结的,只有互相深爱才能结成,而这深爱的程度可是能为对方承受剜心挖肝的痛苦,生死皆由对方决定的那种。 一时间不少人都羡慕两人的感情。 至于严家主大家已经许久未见,不少人猜想严家主已经关闭着闭着已经没了,不过这话他们也只敢暗自嘀咕,可不敢说出去,以免惹恼了陆家主。 即使对严家主没什么情谊,可从前也是挚友,总归会在意的。 严翌与陆寅深修为都很高深,危机四伏的修真界对他们造不成丝毫威胁,修真界又大,有许多地方可以让他们一起游玩。 陆寅深等陆家下一代长成,可以独当一面后立刻卸了家主,让小辈中实力与品行都极佳的人接任了,开始与严翌满修真界玩乐度蜜月。 后来那秘籍都在漫长时光里变得陈旧,但他们两个人依旧对探索彼此的身体乐此不疲。 可惜他们两个虽然都能长生,可寿命到底有限,并不能相伴到世界崩塌。 感受到寿命将绝时,严翌正牵着陆寅深的手,一起躺在柔软草地上。 这是处无人秘境,秘境早已关闭,除了没开启灵智的植物与些小动物外,再无旁人,两个人都很喜欢这里,他们造了间小木屋,在这处秘境生活了十年。 这里处处都是二人生活的痕迹。 或许是馈赠,就算两个人大限将至,可容颜依旧不改年轻时的风华绝代。 严翌专注地用视线描摹着他的脸,目光执着又贪婪,似是想把这张脸刻进灵魂,好让自己永远记住,而后在下一世,再次找到他。 到底是大限将至了,陆寅深已经困倦到疲累,可依然强撑着着不闭眼,他看着严翌:“抱抱我。” 生命尽头,他只想要一个简简单单的拥抱。 严翌闭紧眼眸,忍住眼里酸涩,狠狠地把他抱在怀里,手抚摸着他的头发,而后开始轻拍起他的后背,慢慢地哼起了歌,是首很简单的童谣。 童谣一声又一声,盖过了溪流声,掩过了轻柔风声,陆寅深躺在他怀中慢慢地阖紧了眼。 亲爱的,下个世界再见。 我等着你救赎我。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00-110 第101章 漂亮知青(1) 摸摸我 溪村—— 燥热压的稻草都弯了腰, 空气热得仿佛能蒸出波浪似的雾气。 村头土狗躲在大樟树下吐着舌头哈哈喘气。 皮肤粗糙的汉子赤着脚在田里吭哧吭哧干活,或者挖红薯,另一边, 一些诸如捡红薯类的轻快活计落到了妇女与孩童身上。 严翌睁眼时,见到的就是这番情形, 他的左手上还握了枚形状崎岖的红薯, 右手则拽着红薯藤准备把红薯拔出来, 身后还跟着赤着脚的孩子,准备捡红薯。 他皮肤本来很白, 但为了符合人设,在系统调整下,肤色变得粗糙了些,可这并没有掩盖他的凌厉俊气。 神情恍惚一瞬,须臾间就变得冷淡。 系统机械音在大脑响起。 【请宿主重新拯救该世界反派——陆寅深。】 【最佳拯救人设为——老实淳朴的糙汉。】 系统话刚落, 又是大堆记忆涌来,严翌想起自己先前也来过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反派本是城市里一帆风顺的读书人,可一朝家变, 再加上世道问题下了乡成了知青。 在溪村的工作就是记记公分, 闲暇时时就去小学堂教教孩子读书写字, 或者简单的算数。 而这个世界是由本名为《重生之80小花奋斗记》衍生出来的。 女主周小花,后改名周清莲, 重生后凭借着先机,一步步摆脱吸血蛀虫般的父母, 成功创业并与男主何镡喜结连理, 孕育了一子一女,是个大团圆结局。 女主曾喜欢过反派陆寅深,若反派陆寅深也回了她箭头, 那么陆寅深将被定义为深情男配。 可陆寅深却从始至终都没有对女主动过心,还无意间给男主使了绊子,就这么成了这个世界的反派。 恢复高考后,他本来考上了大学,有光明的人生,可男主找人顶替了他的名额,最后的结局是在这个小村庄蹉跎一生,郁郁不得志。 而现在的时间线是女主刚重生不久,也是严翌重新来到这个世界的两个月后。 上一次他来到这个世界时,身份是与陆寅深一起下乡的知青,对陆寅深百般照顾,成了极要好的朋友。 而这次,则成了陆知青的学生,说是学生也不正确,他与陆寅深年龄差距也就两岁。 只是若陆寅深要教书,在旁人记忆里他也会跟着去听,在其他人看来,可不就是陆知青的学生吗? 不远处弯腰捡红薯的妇女,正挤在一起,毫不避讳地大声议论着各家的八卦,从村尾赵鳏夫说到村中林寡妇,最后谈到住在村头的陆知青。 “你说今天记公分的咋不是陆知青了咧,变成村支书这张胡糟脸哩,都不稀得多瞅,哪像陆老师长得那叫一个俊哩。” “我浪哎会晓得撒,不过确实好奇怪,以前陆老师都会来给我们记公分的嘛,是生病了撒?” “很有可能哦,不然哪里会不来的嘛。” 听的严翌脸色变得凝重,立刻放下红薯,跟旁边代替陆寅深正记着公分的村支书说了声,自己有急事,要先回家。 村支书见他面上确实很焦急,再加上公分多劳多得,他现在走了,吃亏的是他自己,也就不多话,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 那两名八卦的妇女注意到严翌匆忙离开的背影,对着他咂了咂舌,脑袋挨着脑袋,又高声议论。 “这严家小子咋先走了,不要公分了啊,不过也是,他家就他一个,反正他一个汉子吃饱就行,啧啧啧。” “看这走路匆匆忙忙的架势,哎,你说会不会是急着找小姑娘钻被窝哈哈哈哈。” “‘莫要乱说,平白无故的,大白天钻啥子被窝哦,要钻也是晚上钻才对嘛。’” 担心陆寅深一个人生病在家没人看,严翌并没有先回家换衣服,而是直接往知青房大步走去。 步伐很快,好在他身高腿长,也没耗费太久时间,到了后,因太着急而近乎跑来的严翌,哪怕是他的体力,额头也沁出了不少汗。 汗水隐匿在略黑的粗糙俊美脸上,并没有破坏他这张脸的帅气,反而更增添了男人性.感的荷尔蒙气息。 严翌并没有心情在意自己的外表,抬手敲了敲门:“陆老师,我是住在村尾的严翌,你在家吗?我可以进来吗?” 一开口,才知道自己嗓音因焦急而滚了多少哑。 屋内很静,严翌等了几秒还没等到回答,就在他准备强行破门而入的时候,里面传来伴随着咳嗽的话语。 “请……咳咳,请进。” 声音虚弱又艰难,可见说话的人嗓子确实很疼,身体也不会好到哪去。 等到允许后,严翌立刻推门进入,进来后,细心地关紧了门。 知青房也不大,整体却非常干净整洁,入门就是睡人的房间,被褥正有规律地起伏着,越走近,严翌听到的气息就越明显,可听着又觉得脆弱。 严翌难掩心疼,走过去,就见陆寅深把被子扯了下来,病红着脸看他,看了一眼,就又闭紧了眼眸。 被子滑下后,完整地暴露了张正因生病而潮红的脸,正禁闭着睫毛,神态疲倦,即使如此也显得他昳丽又漂亮。 此时严翌也没多少心思去欣赏,手里还握着被汗潮湿的泥土,知道老师爱干净,严翌并没有用手背探查他的额温,可单纯目测了陆寅深的模样,就知道他绝对发烧了。 他轻着嗓音:“老师,我去打点水,你在这里等等我,好吗?” 回答他的是咳嗽声,严翌深呼吸几下,平复好心情,去后院打井水,洗干净手,把盛满凉水的脸盆与毛巾抱回房间。 顾及着衣服的泥土会弄脏陆寅深,或者把被子给弄脏,严翌双手直接把衣服给脱了,就留条干净的裤衩。 夏天只穿这个也不会冷,不过…… 他看着正盖在陆寅深身上的被子,这么热还盖这么厚,说明确实难受的紧。 一想到这里,严翌就更心疼了。 严翌认真地打湿毛巾,而后擦拭起陆寅深的脸,颈窝,与手臂,冰冰凉凉的水带走了些滚热病气,陆寅深舒服地半眯起眼眸。 见状,严翌反复擦拭着他的身体,直到他额头摸起来不再那么烫。 其实用酒精效果会更好,但这里并没有准备酒精,也就只能用井水来代替。 陆寅深也渐渐恢复了意识,睫毛轻颤时睁开了眼眸,见到严翌时,瞳中有深沉,浓暗的幽光,晦涩眸光摇晃荡漾,是严翌不舍理解的诸多情愫。 眼尾勾连起的绯色,与潋滟着水光的唇,陆寅深仰躺着看他,似知道自己有多好看,领口衣襟散乱,露出半截白皙诱人的锁骨。 即使脸色病白也难掩春色。 严翌拢起他散开的领口,垂下脸,道“陆老师,我去村长家换点红糖,给你煮了喝。” 红糖在这个年代是奢侈品,整个村也就寥寥几家有,村长家就是其中一个。 村长人好,只要他去换,总能换得到。 话刚落,严翌手腕就多了抹柔软细腻的触感,是陆寅深虚虚握着他手腕时携来的感受。 “别……” 严翌没抽开手,看着他,静静地听他把话补充完。 “咳咳,别去,我不想喝红糖水。” 说着,陆寅深往床里面移了移身体,把外面空了出来,还抬头看了严翌一眼,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严翌装看不懂,问他:“怎么了?” 陆寅深缓缓地松开手,背对着他。 知道他气恼了,严翌不再逗,脱下鞋子,钻进被窝里,他确实和人钻被窝了,但不是和小姑娘,是与陆老师一起钻了被窝。 严翌躺好,怀里就多出了具柔软的身体。 他也没表现有点赧然,反而把手臂搭在了陆寅深肩膀,将人搂在怀里:“是不是很难受?” 严翌就只给他用冷水擦拭了身体,还没有用药,这病肯定不会那么容易就好。 严翌觉得还是很有必要去村长家换块红糖的,这年代红糖水都是不可多得的营养品。 还要去卫生院开点感冒药,除此之外还要去供销社买些麦乳精,最好再买些肉来给陆寅深补补身子。 暂时没办法弄到更好的,不过严翌相信他以后一定能给陆寅深最好的生活。 陆寅深完全没回答严翌先前的问题,手开始胡乱撕扯自己的衣服,刚刚被拢好的领口顷刻间又变得散乱。 病白脸色潮红,眼尾同样滋生了抹艳丽的绯色。 他犯病了。 从刚刚见到严翌的第一眼,他就犯病了。 好想和他拥抱,亲吻…… 想被他抚摸…… 陆寅深呼吸错乱几瞬,被怀抱时皮肤饥.渴刚得到满足,可又因身上那件衣服,成了碍事的阻隔。 他生着病,身体绵软,手上也没什么力气,过了半晌,衣服也就只变得更乱,可完全没有从身体消失的意思,这让他不免有些急躁。 “严,严翌,衣服……” 不知道是不是严翌的错觉,他觉得陆寅深嗓音又低又软,像在撒娇。 他耳尖发热,指尖搭在陆寅深领口,帮他解这件碍事的衣物,扣子逐一解开,只剩下腰腹那颗维系着摇摇欲散的衣服。 指腹抚摸着这颗锁扣,细微声响过后,衣服掉落,陆寅深光.裸脊背从暴.露在空气里,同样也暴.露在严翌眼中。 之前为了防止脏衣服弄脏被子,严翌现在就穿了条裤衩,不知道是不是被窝太热,还是夏天温度过高。 严翌感觉自己口干舌燥。 偏偏陆寅深无知无绝似的把自己往他怀里贴,毫无没阻碍的两具身体相贴,严翌掌下的触感细腻温凉。 而后严翌听到他说。 “你……你摸摸我。” 第102章 漂亮知青(2) 起反应 陆寅深嗓音碾过哑与颤, 从严翌的视角,能看见他病气缠着潮红的脸,可见陆寅深此时并不舒服, 他本就不会拒绝陆寅深,现在更加无法拒绝他的任何要求。 他从后面抱住陆寅深的腰, 手臂绕过他堪称纤细的腰肢, 覆住他的手背, 一点点抚着他的指尖,力道很轻地揉着他的指腹, 借此安抚他。 被褥内的温度不断升高,严翌腹部同样沁出了不少汗水,但怀里这具身体体温却始终泛着凉。 在炎热夏日,抱起来触感很好,但这也代表陆寅深身体的难受, 这人体温本就偏凉,又发着低烧,整个人才会发着寒。 严翌更是心疼, 干脆把腿抬高, 夹住他的腿, 把陆寅深整个人完全没有任何缝隙地嵌紧怀抱。 揉捏着他指腹的手,缓缓移动到他的手臂, 哄小孩似的轻拍着他的手臂,严翌垂眼, 望着怀中人红透了的耳尖, 道:“陆老师,现在有好点吗?” 陆寅深闭着眼睛,过于瘙.痒渴望被抚摸的感觉, 在严翌耐心安抚下,已经好上了许多,至少不会让他像之前那样渴望到浑身发抖却无从解决。 以前身边没有严翌,他宁可把自己泡在冷水里,都不可能让第二人看到犯病状况的他,更何况像现在这样,近乎全.裸地依偎在严翌臂弯间。 事实上,明明不是在容易感冒的换季时候,这次他还会在这么热的天气发烧生病,也是因为昨晚犯病实在难受,打了桶冰凉井水,泡在浴桶太久,给生生泡生病了。 用着最后一丝力气,才把自己拖到了床褥里休息,否则没有意识的他,一旦放任自己躺倒在水里,出现什么意外都可能。 他无所谓生死,可今天他就能见到严翌,要是昨晚就死了,那也太可悲可恨了。 他不甘心。 陆寅深慢慢地呼出口气,睫毛垂落,眼睑下落下蔟阴翳,很客气地向严翌道谢:“谢谢你,今天麻烦你了。” 非亲非故的,严翌还特地从田里跑到他家,给他擦身体帮他退烧,面对他难以启齿的请求也没有拒绝,反而顺着他把他抱在自己怀里。 于情于理,陆寅深觉得自己都应该要感谢他,感谢他特地回来。 严翌听到陆寅深这么客气的谢语,手下动作微微顿住,而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应他说。 “陆老师不用和我客气,怎么说我也跟着听了你教的几节课,算你半个学生,既然承了你的师恩,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陆老师,你饿了吗?” 陆寅深一个人可能在床上躺了许久,又生了病,恐怕根本没有力气给自己做饭,严翌觉得他肯定饿了许久。 严翌了解陆寅深的生活习惯,不需要特意问,就知道他家的粮食藏在灶台下面的木箱里。 陆寅深闭了闭眼,似是羞赧地说着:“我不饿,你先,先摸摸我。” 相比于宽慰腹中饥饿感,陆寅深更想安静地在严翌怀中,让他疏解皮肤蔓延无止的渴望。 “好。”严翌应下。 抚在他手臂的手,移到其他部位,但都很小心地避开了隐.私部位,即使是陆寅深主动提出想被摸的需求。 可以他们现在看似不太熟的关系,有些部位确实不应该碰,要保持理所应当的距离,否则陆寅深很可能会觉得冒犯,严翌不想让他情愫上面难受。 他只是因为患有皮肤饥.渴才需要严翌的拥抱。 严翌眯起了眼,在心里咬着这几个字,保持距离感……吗? 他低头,额头轻轻碰了碰着陆寅深的后脖,很有耐心地继续抚着他的皮肤,这个世界他的人设,是做惯了农活的孤儿。 系统调整后的手带上了些薄茧。 抚过人体肌肤时,所带来的感觉有些粗糙,可指腹又很温热,两种感觉叠加,很容易让人上瘾,会忍不住沉溺在严翌的抚摸中。 即使症状得到疏解也不会想要放开。 严翌克制地一下又一下地摸着他的手背,动作很轻柔,前胸紧紧贴着陆寅深光.裸的后背。 时间静悄悄,体温灼热升高,严翌忽然换了个姿势,想让腿腹离开陆寅深挺翘部位。 他不是柳下惠,有些反.应确实自然而然就会发生,可他还没追求陆老师,他们两个又没在一起。 最重要的是,陆寅深现在的身体状态是绝对不可以做的。 严翌小心地放开自己的腿,好让那里离开陆寅深的柔软,可这行为宛如掩耳盗铃,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他虽放下了腿,可双手还死死地抱着陆寅深的腰呢,陆寅深怎么可能感觉不到。 “你,是不是有反应了?” 第103章 漂亮知青(3) 小媳妇 严翌维系着这个姿势许久, 才低声回道:“等它自己消下去就行,不用管它。” 只是他的耳朵很红,那处看起来短时间内也没有要恢复平静的样子, 一时间,严翌只能束着腿, 僵着不知该往哪儿摆。 空气静谧几瞬后, 严翌能感觉到怀里人转动着身体, 两人颈侧相交,而后他便与双眼眸静静对视, 沉静清透的漂亮眸子里安静地倒映他的身影。 严翌就这样看了他许久。 面对面相互拥抱,某处表现的更加嚣张,热情似火到可以称为嚣张,严翌垂落下头,避开陆寅深的视线。 他倒不觉得尴尬, 只是怕眼睛里的爱意太深,吓到陆寅深。 才见过几面,他们还都是男性, 这个年代同性恋在许多人眼里依然是不可被接受的, 甚至还有很多人把同性恋视为精神疾病。 陆寅深当然不会觉得他是精神患者, 可,总归要避避, 至少现在不是在一起的好时机。 “你既称我一声老师,你感到难受, 老师怎么能不帮你?” 严翌没抬头, 只是耳朵细微地动了动,听得很认真。 “再者,我只比你年长两岁, 你我又都是男子,互相帮帮很正常。” 这世界上,确实有些好朋友问心无愧,会用上手帮帮对方,做完,也能坦然对对方笑着,喊着好兄弟,或是毫不扭捏地调侃调侃对方尺寸。 但严翌与陆寅深都心怀鬼胎,完全没办法像真的清清白白的好兄弟那样,对对方的触碰没有感觉,反而只会加剧心中的情愫。 “……嗯。”严翌低着头,闷着嗓音回应。 陆寅深显然并不打算只嘴巴上说要帮他,身体力行地伸出了手,修长白皙的手只能堪堪握住,还遗漏了小半处没办法握全。 很莫名的,先前表现的云淡风轻的陆知青也开始后知后觉烫了耳廓。 他与旁人从未有过任何身体接触,哪怕只是简简单单礼貌握手都没有过,对于其他人的触碰,他可以说没有鲜明的感觉。 这也是第一次直白感受被拥抱是什么感觉。 以往早上起了男人都会有的“事”时,他也是等着它自然而然地消退,根本不会自行疏解,被拥抱是第一次,给严翌这个同样也缺乏经验。 耳廓的热好像开始蔓延,陆寅深深呼吸了几下,神态又变得镇定自若,勾着唇看着严翌轻笑:“我们都是男人,很正常。” “我知道的,陆老师。” 严翌慢慢地呼吸着,竭力调整自己的呼吸节奏,帮助自己放松,别表现地太糟糕。 在严翌的记忆里,他还是未经人事的毛头小子,他悄悄抬起眼帘,看着陆寅深白皙的脸,可奇怪的是,他好像很熟悉陆寅深身体一样。 明明哪怕是在第一次来这世界时,他们也没这么亲密过。 时间过了许久,田里忙活的人们都已经干完了今日的农活,准备回家做饭休息。 有人正好路过陆知青家,撞了撞同行者的肩膀,挤眉弄眼,就差拿瓜子出来磕了:“你说,陆老师在家吗?” 旁边那人没有说话,盯着陆寅深家门瞅了半天,忽然纳闷道:“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什么声音,没有啊?” “算了,肯定是我听错了,这种声音怎么可能从陆老师家发出来。”这人摇摇头,把猜想抛出脑后。 她是新进门的小媳妇儿,每晚得了空,她家那口子都要闹她,经历久了,对这种粗重喘声也熟悉了。 不过肯定是她听错了,陆老师谪仙般的人物,温温柔柔的,活像神仙,怎么可能和凡夫俗子似的会闹人呢。 两人身上盖的被子不知什么时候滑落,严翌与陆寅深脸与脖颈都沁出了薄汗,两人喘声纠缠。 得以于严翌过于强力的身体素养,出了汗后的陆寅深烧是彻底退了,只是嗓音越发嘶哑。 陆寅深把头抵在他肩头,半真半假地玩笑:“以后哪家小媳妇儿能受得了你。” 严翌捧起他的手腕,擦干净后,给陆寅深按摩手:“不娶小媳妇儿。” 第104章 漂亮知青(4) 抱 严翌目光直视陆寅深一瞬, 而后红着脸垂下头,因肤色较深而显得有些硬朗帅气的脸,出现明显的羞赧神色。 手下按摩陆寅深的动作改为轻揉他的掌心, 严翌:“我不喜欢其他人,所以我不会娶别人。” 他将问题重新抛给陆寅深:“陆老师长得好, 性格也好, 人还聪明, 肯定会和优秀的女孩组成一个美好幸福的家庭吧?” “如果陆老师有了喜欢的对象,可一定要告诉我, 我给你们包大红包。” 话还没说完,严翌下意识做出抓他手指的动作,口不对心的言语,用诚实的行动表明,他其实一点都不想陆寅深与旁人在一起。 陆寅深缓慢但坚定地握住他的指尖, 细碎晦色在他眼底晃动,不疾不徐地说着:“我是独身主义。” 在遇到严翌之前,陆寅深确实是坚定的独身主义者, 可奇怪的是没来由地一见到他, 心里就欢喜又不甘。 宛如缺失了一块与这人相处的记忆。 严翌抬起脸, 与他的眼睛对视,修长带茧的手包住另一只白皙的手, 他说:“那我便与陆老师一样是独身主义。” 静默对视许久,陆寅深因病而微微酡红的眼尾稍扬:“那我也算有伴了。” 严翌勾唇, 改为与他十指相扣:“是, 陆老师有伴了。” 两人牵着手许久,都未有人主动松开,直到一道肠鸣声打破了此时的宁静。 严翌这才松开手, 双手相贴,搓热手心后贴向陆寅深泛凉的腹肚,心疼问他:“肚子疼,还是饿了?” 陆寅深偏过去头,不自在地红了耳际:“饿了。” 自从昨晚突然生病后,这么久了他根本没力气做饭给自己吃,再加上先前一直犯病,宁愿在严翌怀里躺着,也不想浪费时间在做饭上。 到了现在,自然就饿狠了,肚子也就开始怪叫。 有点丢人,陆寅深想。 严翌扫视了圈房间环境,又认真仔细地观察了番陆寅深此时的状态,见他现在还不错,便道:“陆老师,那我现在去做饭,可以吗?” “你就在这里等我,好吗?” 他们这么久没吃饭,严翌也饿,但身强力壮挨得住饿,可陆寅深还生着病,即使没有胃口,总要吃一点才有力气。 而且他身体现在也冰的很,灶台那边冷,烧柴时免不了升起呛人的烟,哪能让陆寅深去受这个罪。 一边说着,严翌一手揽着他的肩让人靠着自己,一手则捂着他的肚子。 “……嗯。” 陆寅深主动从他怀里退出来,把衣摆放下。 表情自然,还能扬起温柔的笑容对着严翌道:“你来我家照顾我这么久,肯定也饿了,粮食在灶台下面的箱子里,你还在长身体,这些日子一直干活也辛苦,多做点。” 严翌却一眼就看穿了他的不情愿,有些心软,没忍住抱了抱他,抚着他柔软的头发:“陆老师,我很快就好。” “知道了,快去吧。”陆寅深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们都这么久没吃,严翌肯定也饿了,就算舍不得他的温度,也不能一直霸着他不让自己走。 再者,这么长时间皮肤接触后,陆寅深觉得自己身体已经好转了不少,烧退了,难以启齿的瘾症也缓解了不少。 为了能早点做好饭,严翌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往灶台掠去。 陆寅深目送着他的背影,奇怪,明明严翌只是离开了一下下。 怎么就开始怀念他的拥抱了呢? 他不想被动,刚准备下床,但酸软的身体告诉他,这么久没补充能量的身体早就没了力气。 直到再也看不见严翌的身影,陆寅深把自己缩回去,慢慢地阖上眼睛,身侧的手渐渐攥成了拳。 严翌效率很高,快速地煮了一锅红薯粥,先烧了壶用来喝的热水,而后烧起了洗澡水,陆老师那么爱干净,吃完后,要帮他洗漱一下才行。 做完粥后,严翌担心着陆寅深,把粥盛了出来后,就没再准备煮其他的食物,而且陆寅深现在的胃口也不想吃什么。 他看了眼变得黑漆漆的屋外,叹气,这么晚了,只能明天再去打扰村长买红糖了,还要去卫生院买药,供销社那边买锅碗瓢盆菜肉…… 一来二去,花钱的地方太多了,要快点把赚钱提上日程,他现在看不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状态。 他有陆老师了。 思忖着如何赚钱的严翌,手里的动作也很利索,端好粥放到桌子上,陆寅深家刚好有两幅碗筷,够他们用了。 严翌迅速走到床边,就见陆寅深恰好睁开眼看他,他笑道:“粥煮好了,一起吃吧。” 知道自己没力气起身,陆寅深也不扭捏,直接冲严翌张开双臂,不说话也能表明需求。 “好。”严翌当然不会拒绝他,直接抱起他,把人稳稳当当地锁在怀中。 第105章 漂亮知青(5) 相拥而眠 严翌揽着他的腿弯, 环住他的肩膀,抱着陆寅深把人往椅子上走去,速度很慢, 但房间小,桌子也没离多远, 没几步就到了。 椅子是靠背式的, 就算陆寅深生了病, 也不会摔下去,严翌小心地松开手, 慢慢地把他放下来。 放下他时,怀里立刻空落下来,让严翌感觉十分不习惯,他强压下这种感觉,指尖碰着碗, 推着碗让它离陆寅深近些,好方便他喝粥。 他坐的位置就在陆寅深旁边,属于只要伸手就能碰到的距离, 严翌还不满意, 暗自调了调椅子, 让两张椅子严密地组成“长条凳”才满意。 桌上白粥中央煮着软烂的红薯,刚煮好的粥正冒着香甜的热气, 吃起来很是暖胃,对病人非常友好。 严翌用勺子舀了起来, 吹到温热不烫后, 对陆寅深道:“粥现在凉了,可以吃了,陆老师, 我喂你吧。” 陆寅深垂下眼帘,望着近在咫尺的勺子,自从他手有抓握能力后,他就是自己一个人吃饭,像被细心喂饭这种感觉,有记忆来,都没体验过。 现在突然有人这么细心地照顾他,心里感觉酸胀又奇怪,但他并不会讨厌。 没人会讨厌喜欢的人对自己好,他也不能免俗。 陆寅深低头,将这勺粥喝完后,接过勺子,对严翌道:“接下来我自己吃,你自己也吃吧。” 他只是病了,又不是废了,偶尔被喂喂就行,哪能让人一直照顾他,而且严翌也需要吃饭,不然他也会饿到难受的。 知道陆寅深是真的不需要他喂,严翌在心里叹气,他喜欢照顾陆寅深,不过见陆寅深一口一口吃着粥的模样,严翌也很喜欢。 点头应下,也开始准备吃饭,吃饭前特意叮嘱他:“这个很烫,吹凉后在吃。” 生怕陆寅深这么一个大活人被烫到,把他当小娃娃看,陆寅深点头,对他笑着说:“嗯,你也是。” 喝粥时,让陆寅深的唇泛起了水光,吸引着严翌的视线,小块红薯入口后,严翌注意到他细微蹙起的眉。 红薯很甜,陆寅深也喜欢甜的,但村子里的主要农作物就是红薯,红薯种出来不能不吃,于是就成为了村子里的主食。 这么些年,红薯再好吃,也得吃腻了,可现在条件不行,很多人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都是种什么吃什么,过年才冷不丁地奢侈些,也才会有人杀猪来分着吃。 现在不年不节的,哪有人敢杀猪,没有批准,私自杀猪可是要被罚的。 陆寅深不挑剔,嘴巴也没被养叼,可吃久了多多少少会感觉不喜欢,想换点其他的吃。 严翌喊了他一下:“陆老师。” 陆寅深本就用余光看他,现在他喊自己,目光更加直白了起来,喉结滚动,将粥吞咽进腹后,才开口:“怎么了?” 严翌说着自己的计划:“我有油票,还有肉票,明天我去供销社那边买了吃。” 供销社在镇上,城里人倒听说有三轮车用来载人,还有奢侈人家有自行车,他们这小村可没有载人的车。 现在农忙,更不可能有人家刚好驾牛车去镇上送货,也就是说,严翌要走着去,才能到供销社。 来回加买东西耽误的时间,要至少五个小时。 陆寅深低下头许久没说话,须臾过后,抬头看他:“现在天热,早上去没那么受罪,明天鸡打鸣后,我去村长家买点红糖,泡成红糖水你带着到路上喝,我再给你蒸点白面馒头……” “我这不缺东西,你也别买太多,你还在长身体,不能背太多东西……” 严翌认真听着,没等他说完,就忍不住把他抱进了怀里:“我会早点回来的。” 他也舍不得离开陆寅深,可是天真的很热,陆寅深身体还没好利索,哪能跟着他走那么久,在家休息比较好。 陆寅深把额头抵在他肩膀上,闭了闭眼,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肩头:“也别太赶,安全最重要。” 村子里经常出现着急赶回家而出现意外的事,就算真的很想见严翌,也不可能让他为了早点回来而太赶。 “我知道的。”严翌摸着他的头发,贴着他的耳边轻声道。 严翌抱着人就不想放开,鼻翼间满是陆寅深的气息,让他沉迷,想着再不放开烧好的热水就要凉了,还是问他:“热水刚烧好了,你要不要洗澡?” 陆寅深:“嗯,正好一起。” 他顿了一下,笑着补充:“反正我们都是男的,一起洗澡也没关系。” 夏天晚上天也热,他们抱在一起,两个人身上都出了汗,黏黏糊糊地贴在身上,确实很不舒服。 严翌扬起唇,点头:“嗯,反正都是男的,什么也不会发生。” 兴许是吃完了碗粥的关系,陆寅深的体力委实恢复了不少,至少有力气走路了,他让严翌去打井水,自己则去收拾碗筷。 陆寅深把自己的衣服找出两套,准备给自己与严翌当换洗衣物。 等到热水兑到合适的水温后,两个人面对着近乎没有遮盖的对方,严翌表面上表现地云淡风轻,陆寅深却微微躁红了脸,但神态依然自若。 等洗完澡,又洗漱完,两个人穿好衣服,严翌牵着他走到床沿,陆寅深垂眼看着两个人相牵的手,另一只手慢慢蜷缩了起来。 就像被烫到了一样。 严翌把陆寅深抱到自己腿上,陆寅深身体软的很,任他施为,只是半坐到另一个男人腿上,洗澡完后能嗅闻到严翌身上更加明显的气味。 他感觉自己要被拥抱到窒息了。 严翌取出毛巾给陆寅深擦着头发,生病时其实不方便洗头,他刚刚也没有帮陆寅深洗头,只是两个人一起洗澡,血气方刚的两个大男人,动作稍微没那么收敛。 于是陆寅深的发梢就不小心沾到了水珠,用毛巾擦擦就能干。 擦了许久,严翌听着耳边越来越趋于平稳的呼吸声,弯起眼眸无声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发,已经干了。 陆寅深抱着他的腰身,脸埋在他的脖颈处,感受发顶消失的温暖,迷迷糊糊抬起脸看他,困倦地重新把脸缩回他的脖窝。 洗澡时折腾了一下他的手,情绪又狠狠动了动,他确实感觉困了。 严翌眸中的笑意更深,音量很小地说着:“晚安,宝贝。” 他顺势抱着陆寅深躺在床上,也伸手回抱住他的腰,渐渐地,他的呼吸同样变得有规律了起来,两个人相拥着,睡得极为安稳。 第106章 漂亮知青(6) 你愿意吗? 鸡打鸣地早, 天刚蒙蒙亮,村头村尾的公鸡们就扯开嘹亮地嗓子,雄赳赳气昂昂地“咕—咕——咕!!!”神气喊着。 打鸣声一出, 各家各户也赶紧起身准备收拾完自家孩子,就去地里忙活, 免得耽搁了时间, 公分少了。 因有事要办严翌醒得早, 望着陆寅深没睁眼的白皙脸庞,看着他微微蹁翘的睫毛, 心知,这人也醒了。 严翌捂住怀里人的耳朵,等打鸣声彻底过去,也没松开手,低头抱着他小声地问着:“身体好些了吗?” “……嗯。”过了几秒, 才从严翌怀里慢慢地吐出闷应响动。 晨起时的嗓音不免含着些哑,与昨晚单纯生病才嘶哑有些区别,知道陆寅深睡了一晚后病好了点, 严翌在心中松了口气。 他轻轻握了握他的手:“我先去做早饭, 中午饭点前回来。” 严翌牵上了这手, 就不太想放开了,两手交叠, 传递着各自的体温,陆寅深睁开眼睛, 与他对视, 轻声说着:“早饭我去做,现在还没六点,村子一家肯定醒了, 我去他们那买点红糖,你吃完早饭就赶紧去镇上,再不去天就更热了。” 听着陆寅深的话,清楚让陆寅深什么都不做,就躺在床上休息是不可能的,严翌点了点头:“我们一起,柴火烧起来烟大,熏脸,我来烧柴。” “好。”陆寅深反过来抓了抓他的手,而后放开。 两个人去灶台一起做饭,准备蒸馒头吃,家里还有点玉米,严翌干脆打了水煮了四根。 红薯他可以背到镇上,与人换点其他菜吃,现在私自买卖其实也是不行的,但只要规模不大,只是两户人家普通的买卖,也没有人会特意去管。 只是可惜了,红薯不值几个钱,也换不了几颗鸡蛋。 严翌给灶台添置着柴火,陆寅深看着大锅里煮的玉米,还有上层蒸的馒头。 两个人没做什么复杂的菜,很快就好了,严翌把早饭端到桌子上。 陆寅深抬起头看他:“我去村子家一趟,不然他就要去地里上工了。” 严翌摇头,这点没依着他:“你身子还没好利索,我去就行。” 陆寅深犹豫几瞬,还是应许他,红着脸偏过头抿起唇际:“那……你早点回来。” “嗯,我会的。”严翌抱了抱他,在他耳边轻声说着。 出了陆寅深家门,严翌跑着去村长家,就见到院子里正收拾着鸡食的村长媳妇儿。 村子家媳妇儿也一下子就注意到了院门外的严翌,没其他原因,谁让严翌是十里八乡长得最俊的小伙子。 多少小姑娘宁愿啥都不要就嫁给他,图的是啥,不就是看着这张脸就浑身有劲儿吗。 至于陆老师,陆老师也好看,但不是严翌这么男人味的帅气,具体怎么形容刘翠芳也不知道该咋形容,以她家男人的话就是,漂亮地都可以成为文工团的团“花”了。 刘翠芳没放下手里的鸡食,见严翌杵在自家远门口,扬起声音问他:“做啥啊,找我家老李啥事儿啊?” 村长姓李,叫李富贵,为人正直善良,是真的老实淳朴,哪家村民家里有事,他二话不说就管。 “刘婶儿,我可以买点红糖吗?用钱还有肉票换!” 刘翠芳还以为啥大事儿呢,见就这点小事儿,立刻让在屋头躲懒的大儿子把红糖送来。 “小虎蛋儿!小虎蛋儿!把咱家红糖送来,快点儿!” “知道了!老妈不要那么凶啊!” “嘿,我这还凶,这小兔崽子。” 小虎蛋儿虽然才七岁,但效率也快,没等几分钟,就送来了,只是抱着红糖罐,脸上还是很不情愿。 他自己都没办法喝几口呢,老妈竟然让他拿出来,肯定是给别人了! 他一看见严翌,表情先是疑惑而后恍然大悟:“我晓得你,我晓得你,我听陆老师课的时候见到过你,你晓不晓得陆老师浪哎辽?” 严翌表现出与陆寅深的亲昵与熟稔:“陆老师他生病了,红糖也是给他喝的。” 小虎蛋惊讶地啊了声,立刻把罐子给严翌,急忙担心地道:“那快些回克撒,快些,莫磨叽狠咯。” 严翌看着他与刘翠芳:“谢谢。” “刘婶儿,这是答应你的钱,肉票在家里还没来得及取,中午我给送来。”他昨天刚来这个世界,只顾着跑去看陆寅深,根本没回自己家,那些票自然不可能带在自己身上。 他准备待会儿再回家去取,刘翠芳推辞几轮后,见严翌没收回钱的意思,也不扭捏了,大方接过,摆手:“那你快些回去看看陆老师,不过你们师生感情真好,你还专门照顾他,陆老师有你这个学生真是他的幸运。” 严翌大方笑笑:“有他才是我的幸运。” 刘翠芳一愣,怎么感觉这话有点腻歪呢?哎呀,肯定是他想叉了,又不是大姑娘小伙子,怎么可能会是那种黏黏糊糊的关系嘛。 肯定是师生感情太好了。 严翌不舍得让陆寅深等太久,没和刘婶聊太久,匆忙聊完后,急匆匆往回跑去。 到家后,严翌远远就瞧见,陆寅深手里拿着针线正缝着鞋垫,看大小,是他的尺寸。 “陆老师,我回来了。”严翌放下红糖罐,快步走到他身边。 仔细看着他的手,观察有没有被针扎穿,陆寅深十指干净修长,不见半点血珠,严翌放了心,坐到他身边。 陆寅深举了举手里的鞋垫:“正好,我缝了下针脚,你要去镇里,一来一回这么久,穿好点脚也不会磨太疼。” 严翌搂住他的腰,只觉得这下说谢谢太生疏,凑近亲了口他的脸:“中午我们吃顿好的,好不好。” 陆寅深把鞋垫放到旁边,主动地环住他的腰,闭起眼睛,蹭着他,毫不吝啬地表达着依恋。 严翌回抱他,轻轻拍着他的肩膀。 陆寅深窝在他怀里,道:“我这里有钱,还有张自行车票,你拿着换了,到时候你换好了骑回来也能轻松些。” 严翌眼里浮现笑意,心中温暖一片,嘴里却说着:“陆老师这样,好像有点惹眼。” 村子家都没有自行车,就他们有,难保不会有人眼红他们,因为嫉妒做出不理智的事。 陆寅深说的轻描淡写:“日子是过给自己的,其他人的想法有什么好在意的。” 他低哼了声:“你倒还在意起旁人的看法了。” 严翌笑了两声:“陆老师说的对,学生受教了。” 就算再不想分开,为了避免中午赶不回来,严翌还是再次出了门。 出门时带着陆寅深给的钱票,红糖水,白面馒头,鞋子穿起来也比以往更舒适。 严翌回头望向身后的院子,忍住眼里的不舍,飞速跑向自己家,他家里也有些钱票,好不容易出趟远门,当然要多买点,这样以后才不需要再去供销社买东西。 而且总不能全都花陆寅深的。 揣好随身携带的物品,严翌背着这些东西快速向镇里走去。 早晨阳光不刺眼,也不会黏热在皮肤上,严翌体力一直都很不错,心里又有重要的牵挂。 比平常人少花了二十多分钟就到了小镇,他目标明确,先去卫生院买了几颗感冒药,消炎药喉咙含片。 把这些药收好后,就到了供销社,供销社不大,商品琳琅满目,就属收音机,缝纫机还有那辆自行车最惹眼。 严翌掏出钱票,听陆寅深的话把自行车买了。 然后是重要的本子还有笔,马上就要恢复高考了,他要和陆寅深一起学习,考出这座小村。 买完学习用品,想着家里缺的东西,严翌干脆一起买了,至于菜,他不准备在这里买。 去黑市买菜会更方便,而且量也不会那么紧巴。 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东西,严翌骑着车,往黑市走去,黑市并不固定,哪处小街小巷都有可能,主要就是靠流动性强防止被抓到。 找了会儿,严翌才找到黑市的位置,他先把背来的红薯卖了,然后逛着摆出来的菜。 主要是看荤菜,素菜村里也有种,没那么稀罕,倒是荤菜很少见。 这处黑市价格没那么厚道,但也没有特别砍人,在严翌的心里价位里,他买了板鸡蛋,鸡肉,猪肉,还有条鱼,以及葱姜蒜外加些青菜。 与这些商贩买卖着,严翌喝了口红糖水,润润干哑的嗓子。 感谢村长媳妇儿愿意卖红糖给他们,严翌特地买了饼干还有袋散装糖果,量买的多,摊主还额外送了块据说外国人都喜欢的奶糖。 村长家孩子多,加起来六个,这些零食孩子们都喜欢,可以分着吃。 严翌还买了很多陆寅深喜欢的零食,村长家小朋友喜欢吃零食,他家的大朋友也不能落下。 花钱如流水,来镇上一趟,严翌带来的钱票都花的七七八八。 一下子就成了“一贫如洗”,家里还有“老婆”要养的穷人,这让严翌心里生起了不小的危机感,要赶紧赚钱了。 马上市场就要变了,不再计划经济,高考也即将恢复,到时候这个时代处处都会是机遇,只要眼光独到,胆子够大,成为有钱人并不难。 严翌边思忖着现阶段怎么赚钱,边骑车自行车往家里赶。 他不想太高调,路上骑的都是小路,没那么多人会注意到他。 因回去的路上骑着车,严翌比午饭饭点早回家一个多小时。 刚进院门,就见陆寅深坐在矮板凳上,正用手洗着衣服,是他们两个昨天脱下来的衣服。 这个年代洗衣服还没有普遍出现,只能用手洗。 就算是夏天,用冷水洗不遭罪,严翌也很心疼,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挤到他身边,接过他手里的活儿。 为了不让陆寅深把注意力放衣服上面,严翌转移话题:“陆老师,我今天回家了一趟,发现我的床榻了,以后你可以收留我吗?” 陆寅深的病总会好,严翌要找个理由让自己一直留下来。 严翌目光灼灼地直视陆寅深的眼睛:“你愿意吗?” 第107章 漂亮知青(7) 愿意 严翌眼里的期待毫不掩饰, 目光灼烫,都能把井水给蒸热了。 “我……愿意。”陆寅深没避开他的目光,只是指尖被烫地缩了一下。 他之前也在想怎么让严翌留下来, 现在严翌主动把这话题提了出来,他当然不可能拒绝, 顺着严翌的话就应了下来。 陆寅深垂眸落在指尖, 晦色出现片刻, 又被刻意掩盖,事实上, 面对严翌时,他总会有不好的想法。 下.药,囚.禁…… 就像被其他人蛊惑了一样,这样负面阴暗的畸形念想持续不断出现在他心里,无时无刻在他耳边叫嚣。 陆寅深清晰无比地清楚, 这是他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并没受其他人蛊惑。 在严翌提出要去镇上后,他差点, 差点就真的实行了。 指腹微微颤抖着, 不知是在为没真的囚禁严翌而感到庆幸, 还是因这想法而兴奋,桃花眸望着指尖出神叹息。 微颤手指很快就被另一双骨节分明的双手包住, 陆寅深抬头,恰好撞进严翌眼底, 情愫蔓延。 严翌握着他的手:“等衣服晾完, 陆老师和我一起去村长家送东西吧。” 人情往来,让陆寅深和他一起去,才能让其他人也记住陆寅深的好, 这样以后也能多照拂照拂他。 这也是严翌花那么多钱买糖果饼干的私心。 陆寅深是下乡知青,在村里的口碑名声都很重要。 而且…… 严翌挠了挠他的手心,扬唇笑了笑,这人这么黏他,哪能只让他一个人留在家里。 两人交叠在一起的手都泛着凉,可陆寅深却莫名地觉得手指在发烫。 “嗯。” 严翌挤在他身边,又说着:“陆老师,我今天去镇上,听人说好像快要恢复高考了,我们一起学习考出去,好不好?” 他自然地编造着理由,也不怕陆寅深会不相信。 陆寅深确实相信,很多政策的改变并不是一蹴而成的,在之前就有苗条,只有想想,就知道这样的考试绝对会恢复。 陆寅深:“我和你一起。” 严翌:“那当然。” 等衣服洗完又晾好,严翌把买的东西藏好,再提着要送给村长家的东西与陆寅深一起并肩走在乡间小道上。 自行车太扎眼了,虽然两个人都无所谓其他人的目光,但这么点路也并没有骑车,免得平白无故地惹人红眼。 “我病也快好了,明天我们就去地里干活,等农忙过后,我就要去教书……”陆寅深蹭着他肩膀走,说着自己往后的事,跟向男朋友报备行踪一样。 严翌心疼说着:“明天会不会太早了,感冒呢,哪有那么快完全好,要不后天再去做活吧。” 就算陆寅深身体素质挺好,但也才休息两天,他哪舍得这人这么快就去干活。 “我就记记公分,又没出多少力,总比要下田拔稻的好,没那么受罪。”陆寅深继续挨着严翌说着。 他们两个要是一直都不赚公分,到时候粮食分配的就少了,要是他自己一个人生活,吃少点也能活着,可严翌不行啊。 严翌以后要和他一直在一起,他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至少要让他吃饱。 陆寅深也没逞强,他身体确实舒服了很多,力气也恢复差不多了,干活也不勉强。 见拗不过他,严翌顺着他的话道:“我明天也正好去上工,陆老师,我们就在一起上工吧,这样我也能多看看你。” 这样要是陆寅深不舒服了,他第一时间就能发现,还能及时照顾他。 陆寅深哼笑了下,说:“你当然要和我一起。” 第108章 漂亮知青(8) 想亲 等两人走到村长家时也没过太久。 他们特意避开饭点来的, 村长家连大人老人带孩子,加起来一共十张嘴,日子过得特别紧巴, 要是饭点来,肯定会留他们吃饭, 推拉拒绝的又浪费时间。 干脆就直接避开吃饭的点, 以免耽误时间, 左右也待不了太久。 严翌与陆寅深走到院门时,就见一梳着两股辫, 背着婴儿的小姑娘正掰着玉米。 旁边跟着两个双胞胎男孩跟着撅屁股掰玉米玩。 是村长家的大女儿,李巧,今年十岁,在这个年代已经不算小了,家务活都得担着。 背上背的是她的小妹妹, 李慧,除此之外,她底下还有一个妹妹, 今年五岁, 三个弟弟, 最大的弟弟,严翌今早就见过了, 叫李虎。 另外两个弟弟是双胞胎,今年才三岁, 分别叫李龙, 李豹,正在玉米堆里玩。 不过村里人一般都不会正儿八经地喊她们全名,都喊大丫, 二丫,小丫,虎蛋儿,龙蛋儿,豹蛋儿的喊。 严翌敲了敲院门,没和其他人一样喊女孩小名:“李巧,你爸妈在家吗?” 小女孩大多心思细腻,其实并不喜欢旁人喊她们大丫,小丫,村里叫这名字的女孩实在太多了,显不出个特别来。 李巧听见严翌喊她,懵了懵,看见他旁边的人,惊喜地站起身来:“陆老师!” 她听陆老师的课好久啦,这几天都没见到,听大弟弟说是因为陆老师生病了,她可担心了。 小姑娘想跑过来,可手上还有活,纠结了几番,还是噔噔地跑了来,她两个弟弟见姐姐走了,也不撅屁股了,跟着迈起小腿屁颠屁颠跟在姐姐身后。 边跟边喊:“阿姐,阿姐。” 李巧边跑来边回答着严翌的问题:“我听妈妈说,大壮叔叔和键华叔叔两个人吵起来了,爸爸去看他们,不让他们打起来。” “妈妈在后院煮猪食,让我在这里掰玉米,带弟弟妹妹。” “陆老师,你身体是不是好了啊,好了是不是就可以继续教我们了啊?” 陆寅深笑着道:“等地里活忙完了,就继续教你们。” 听到这里,李巧欢喜地呀了声,眼睛弯着笑得很开心。 严翌与陆寅深对视了下,而后半蹲下平视着她的眼睛,将手里的袋子递向她:“这是我和陆老师给你们的,你拿着收好。” 李巧看了眼,惊喜地啊了声,天啊,这里面都是糖果饼干,只有过年时妈妈才愿意让她吃一点,而且还只有小小的一块,根本就不够她吃的。 她小小地吞咽了口水,摇头拒绝:“不行的哥哥,妈妈不让我们拿陌生人的东西,说这是受贿,对爸爸不好,要是拿了,爸爸会被抓走的,我不想失去爸爸。” 即使村长家条件也没好多少,可大小也是个官儿,村里不少人在暗暗嫉妒着,保不齐就有人拿这种事做文章,到时候一个贪污的帽子扣下来,对村长并不好。 严翌解释:“这不是免费给你们的,是和你们换的,不信你问问你大弟弟,早上你们家给了哥哥红糖,哥哥就拿这些东西给你们换,不算受贿。” 感谢其他人的帮助,送点不值钱的东西,这种事理所当然,没什么文章可做。 李巧被说服了,表情还是很纠结,她早上睡醒就听大弟弟说妈妈把红糖换出去了,还说是陆老师生病了要补充营养。 那她拿了应该没关系吧,严翌哥哥都说了,是换的。 她想了想,抬起头:“等下哥哥,我去问问妈妈,你帮我照顾一下弟弟,可以吗?” 她妈妈就在后院那边,很近。 李巧两个弟弟,已经被严翌手里的糖果吸引了,吸着手指直起身体,不眨地看着,但都很有礼貌,并没有自顾自伸手拿。 陆寅深:“可以,你走路慢点,别摔了。” “哎!晓得!” 严翌故作酸涩地说着:“陆老师,你很受小朋友欢迎啊。” 小姑娘一看见他就跑过来。 陆寅深半开玩笑:“是啊,你要抓紧我一点。” 严翌笑眯眯道:“放心,一定抓紧陆老师,紧到陆老师都讨厌我了,也不会放开。” “我这么黏人,陆老师不会讨厌我了吧。” 陆寅深轻声说:“不讨厌。” 两个小朋友就在眼前,两人也没说什么黏腻情话。 李龙和李豹都挺乖的,不吵也不闹,就眨着眼睛傻乎乎地盯着糖果看,口齿不清地念着:“糖,糖。” “陆老师!” 是李巧回来了,她妈妈刘翠芳边用衣服擦着手边跟在大女儿后面,边大声叮嘱:“丫头慢点!慢点!莫得鬼追你!” 刘翠芳眼尖,注意到拎着的袋子,人还没到,话就说出来了:“哎哎,这个,这个我们可不能收啊,太贵重了。” 严翌:“婶婶儿,你们早上给了我们红糖,这是换的,不是平白无故给的,收下吧。” 陆寅深跟着帮腔:“是啊,刘婶你就收下吧。” “就那点红糖能值几个钱,怎么样也不能值这么多东西,早上你又不是没给钱,真的不要。”刘翠芳坚定拒绝。 “你看他们都很喜欢,我和陆老师,我们两个男人都不怎么喜欢这些东西,你也知道我们的情况,都没有什么亲戚朋友。 送礼也不知道送谁,要是你们不收,就只能留到过期了,这样也太浪费了,婶儿,你就收下吧。” 刘翠芳也能看出她家娃都很喜欢糖果饼干,他们村家家户户过得都很紧巴,家里的小娃子都缺嘴的厉害,要是收了,家里的娃肯定都很开心。 她当娘的,总不可能让自己娃过得不开心,而且严翌说的也挺有道理,要是放到过期了,那也太糟蹋东西了。 就是……,她怎么感觉严翌话里话外把陆老师和自个儿捆一起了呢?又不是一起过日子的新婚夫妻。 奇了怪了。 刘翠芳没怎么把这件事放心上,想着家里的情况,她拍了拍大丫的肩:“大丫,你去把咱家的红薯,白面,玉米都拿出来点。” “哎!”刘巧喜滋滋答应。 刘翠芳:“婶子不白拿你东西,就拿这些给你交换,你可不能拒绝了啊。” 严翌也不想一直推拉,应下:“谢谢刘婶,不过红薯就不用给我们了,我们都不喜欢吃。” “行,大丫红薯就不拿了,其他的多拿些。”刘翠芳高声叮嘱已经往家里跑的刘巧。 “还有跑慢点!别摔了!注意妹妹!” 刘翠芳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丫头冒冒失失的。” 陆寅深笑着交谈:“不会,她其实很聪明,我教的古诗她多看几遍就会背了,以后肯定有出息。” “哎呀真的啊。”刘翠芳高兴的合不拢嘴。 等成功把东西送出去时,刘婶儿还想留他们聊天,被严翌婉拒了。 两个人一起走回家,迎面吹着燥热的风也觉得惬意,严翌左右看了看,趁着四下无人,偷偷勾住陆寅深的指尖。 “陆老师,我家里还有东西没拿,我们现在去拿吧。” 严翌自己的被子衣服,家具还没拿到陆寅深那呢,既然以后要一起住了,那些东西早点拿过去也好。 “好。”陆寅深回勾住他的手指,笑着看向他。 到严翌家里后,两个人简单收拾了一下,把要带的东西收好,关上门。 严翌毫不留恋地转头,牵着陆寅深走了,旁边没其他人在,陆寅深也就随他。 他确实无所谓其他人眼光,但严翌不一样,不能背上同性恋精神病的骂名,这对严翌以后的路会是阻碍。 反正同性之间稍微亲密一点,只要他们不当着别人面接吻亲昵,其他人也不会往这方向想,只会以为他们只是关系比较好的朋友。 这年代,大多数人思想都很保守,不挑明,就没人会知道他喜欢严翌。 更何况,他们又没在一起。 陆寅深垂眸望着相牵手,眼里晃着细碎难懂的光,严翌用另一只手提着袋子,问他:“走了这么久,是不是饿了?” 两个人就早上吃了,中午忙着收拾他早上买回来的东西,其实根本就没怎么吃,肚子空了许久。 陆寅深:“有点。” 严翌盘算着今天买回来的菜,道:“我买了肉还有鸡,今天晚上一起烧了,不用担心会坏,可以用井水低温储存……” 现在天热,东西不经放,但他可以利用井水做个简易的保质机器,这样可以延长食物腐败的时间,避免浪费。 这年代不方便的点主要在智能家居上,很多东西就算已经在实验室有了进展,也没有办法普及,流到市场后价格一开始也不可能下来。 想到回来时,见到陆寅深泡在冷水里洗衣服,严翌心疼地想,要是有洗衣机烘干机,以后再发明个自动晾衣机,这项家务就能轻松很多。 虽然等他们两个都考出去,搬到新家可以请钟点工做,但严翌与陆寅深都是领地意识很强的人,非必要,并不喜欢让其他人进来。 家,只要有他,有陆寅深就够了。 即使这件事八字还没一撇,严翌已经想了很多,也想了很远,而这蓝图里面全是两个人一起生活的影子。 思绪转到这里,严翌有了想做的事情,他道:“陆老师,以后我想进研究院。” 有他在,家电就能很快有进展了。 陆寅深从不打击他,唇角扬起,双眼清亮含笑,眼尾灼红,殷红唇瓣开合。:“看来我以后就要享受到严科的成果了。” 天色昏黄,日落黄昏,地平线将田埂拉得很长,人影寂寥,只有他们二人影子交错。 严翌视线停在他翕动的唇上。 想尝。 很想。 第109章 漂亮知青(9) 亲 黄昏坠落, 残留点点橘色余晖将身形颀长般配的二人笼罩,橘红暖色衬得陆寅深红唇泛着光。 止不住地勾着严翌眼瞳,让他的视线停留在这张唇上, 纯黑色的瞳孔囊括满陆寅深的脸。 胸廓有力且规律地起伏,是渴望在带着心脏跳动, 严翌无从抑制这欲.望。 他更想亲陆老师了。 “怎么了, 嗯?”陆寅深尾音微微上扬, 缠着点勾人的语调,一双倒映着日落与严翌的桃花眼眨也不眨地含笑看他。 小路远处出现几道身影有人结伴走近, 远远看了眼严翌两人,没看出任何异常,不在意地扛着锄头,赤着脚走进水田,不知道是谁现在还在伺候土地。 最后那抹残余落晖将要消散, 光亮全部显现在陆寅深唇上,泛着层清浅的水光,潋滟又充满诱惑。 严翌克制地偏离开视线, 多了这个插曲, 他们谁也不能保证不会有其他人看见, 然后散发他们的桃色事实。 两人对视许久,渴望了许久, 最终还是没有亲上,严翌有些遗憾, 面上却没表现出来, 只道:“陆老师,我们先回家吧,天黑了路不好走。” 陆寅深嗯了声, 走路间,严翌听到了声小小的叹息。 遗憾的不只是严翌。 叹息声只出现了半秒,音量也小,走半步就被吹散了,宛如只是严翌耳朵产生了误会。 走过水田,避开人群,夜色完全降临,视线完全陷入混沌,黑色成为主旋律。 呼呼的风声吹过稻枝,发出簌簌的声响。 “陆老师。”严翌握住陆寅深的手,捧住这圈温凉,轻声念着他的名字。 陆寅深停住脚步,侧头看他:“怎么了?” 严翌松开圈住陆寅深手腕的手,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一秒,两秒,三秒…… 炙热掌心再次与温凉接触,这次严翌捧起了他的脸:“陆老师,我不是独身主义。” 我不是独身主义,我是唯你主义者。 “你会后悔吗?”陆寅深用脸贴着他的手心,直直地看着他,慢慢攥着拳头,又看了他许久,才问出口。 和我在一起影响前程,余生注定不会有孩子,永远和疯子纠缠,会后悔吗? 他可以给严翌一次后悔的机会。 如果严翌拒绝,他就给严翌灌酒下.药,漫长时光中,严翌总会原谅老师这一次任性吧。 严翌温柔又坚定地捧起他的脸,低头轻轻啄了啄他肖想许久的温度:“不会。” 因吻而含糊破碎的语调充满了认真。 先前那声遗憾叹息成了此刻的满足喟叹。 稻枝摇摆,月影寂寥,人影相依,鼻翼间满是泥土清香与对方的气息。 严翌撬开他的唇齿,舔舐他的唇肉,让自己的气息完整标记陆寅深口腔每一点空隙。 “陆老师……” 喘息声响起又到巅峰,归于平静时,陆寅深边调整着呼吸,边红透着脸问:“你怎么这么会。” 陆寅深以前从不会接触那方面的东西,这个年代又异常保守,根本不会有人会提及这样的话题,光是两个人敢对视就已经足够亲昵了,他知道的技巧完全没有。 两个人可以嘴贴嘴就已经是他掌握的为数不多亲密知识了。 严翌就表现的很熟练,难道这种事也讲究天赋?有些人生来就会的吗? 严翌低头亲了亲他通红的耳尖:“可能……天赋异禀?”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熟练,一开始其实只是想单纯地贴陆寅深的唇就行了,可没想到刚一贴上,就一发不可收拾,然后忍不住伸了舌头。 严翌紧张地问他:“是不是亲疼了?” 他刚刚吸吮了好久,虽然刻意控制了力道,但意乱情迷.时,力气也很可能失控。 陆寅深舔了舔麻疼的下唇,嫣红眼尾轻扬:“我很喜欢。” 第110章 漂亮知青(10) 买酒 在夜色掩护下, 严翌牵着陆寅深回到了家,将东西收拾完,严翌煮好饭, 吃完饭,二人简单地洗了澡。 严翌把陆寅深抱在腿上, 用干毛巾给他擦头发, 与严翌短短的头发不一样, 陆寅深的头发稍微有点长,额前碎发完全垂落时能遮住他的眼睛。 湿漉漉的发黏在脸上并不怎么舒服。 没有吹风机, 吹头发的效率更低了,不过用这种方式给爱人擦头发也别有番风味。 严翌擦着他的头发,说:“我今早买了纸笔,明天我们一起学习吧。” 书籍他可以自己编一套出来。 陆寅深享受地半眯起了眼睛,懒洋洋地靠在他怀里, 犯起了倦怠困意:“好啊。” 严翌摸了摸他的脸,低头亲了亲他的发顶,半干的发丝里沁着清香。 “湿的你也亲。”陆寅深彻底阖闭了眼眸, 笑着道。 严翌答非所问:“陆老师可以亲回来。” 等把陆寅深头发彻底擦干后, 这人已经完全软了身体靠在他怀里, 严翌低声笑了两下。 弯腰脱掉他的鞋子,抱着他, 把两个人一起塞进床里,手搭在陆寅深腰上, 正准备一起睡觉。 陆寅深贴着他, 迷迷糊糊地说:“衣服,衣服脱了。” 严翌:“我的?” 问着话,严翌已经利落地脱了上衣, 裸着腹部重新抱住陆寅深的腰身。 陆寅深蹭近他,满足地抱住他的脖子:“嗯,这样好舒服。” 皮肤饥.渴发作时隔着衣服贴虽然也舒服,可到底隔着阻碍,没那么亲密无间。 这么互相抱着,陆寅深挨着他,整个人完全放松了,懒腔懒调:“你帮我脱我的衣服,好不好。” 陆寅深眼睛也没睁开,蹭着严翌怀里问,在严翌看来,这和撒娇没什么区别。 哪有不好这个选项。 相比于脱自己衣服的干脆利落,脱陆寅深衣服时,就显得磨磨唧唧,手在人领口摸索半天,也没解开锁扣。 等解开时,已经过去了许久,并不是严翌故意磨蹭,只是这个姿势有点别扭,他又不想放开陆寅深,只能借这么奇怪的姿势给他脱衣服,时间也就耽搁了。 严翌搂住他,低头亲了亲他的眉心:“晚安。” “……晚安。”陆寅深抱着他,已经陷入了睡梦里,听到他的声音,迟了会儿,才迷迷糊糊地回他。 严翌无声勾唇,揉了揉他的脑袋,跟着闭起眼睛,没过多久,他们的呼吸频率已经趋于一致,共同坠入了有对方的梦境。 半夜,夜色渐凉,两个人下意识把对方抱得更紧,让对方能够汲取自己的体温。 第二天,鸡照常打鸣,高昂的声响惯穿了整座小村,不久前还安静的村落立刻活了过来。 严翌手笼罩住陆寅深的耳朵,贴着他说:“还早呢,再睡会儿吧。” 陆寅深用脸蹭了蹭他的手,睁开眼看他,看了许久,又重新闭上眼睛:“你也再睡会儿。” 严翌:“我去做早饭,今天要上工。” 昨天买了药给陆寅深吃,今天听声音就知道,陆寅深感冒已经好了,严翌没理由阻止他,他肯定要去上工。 上工时间不早,但也不晚,早工七点半就要去,大概是鸡打鸣过后一个半小时。 村里做饭很麻烦,现在做才来得及。 陆寅深也就不睡了,睁开眼睛看严翌:“我也起来。” 他说:“没你抱着我也睡不好。” 严翌抱住他,轻拍他的后背:“那你再睡半个小时。” 陆寅深笑笑,推了推他:“我真不困了,一起做饭吧。” 严翌拗不过他,只得点头答应。 他接着说:“今天我去买点酒。” “买酒做什么?” 陆寅深:“庆祝你的……乔迁之喜。”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10-120 第111章 漂亮知青(11) 你去哪我就去哪 听到陆寅深说要买酒, 严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确实要庆祝庆祝我的乔迁之喜。” 只是,两个血气方刚的成年人,喝完酒又共处一室, 难保不会出事,严翌想自己应该可以克制。 严翌笑笑, 问他:“陆老师酒量怎么样?” 严翌酒量不差, 但也没到吞下三缸酒还面不改色的地步, 要是喝多了也会醉。 陆寅深:“应当还好。” 他没喝过酒,只是听闻旁人说, 要是有喜事,就要摆宴喝酒庆祝,他不想摆宴,可喝酒还是可以的。 陆寅深自己也不清楚自己酒量到底怎么样,但应当不至于差到一杯就醉倒。 严翌说着真挚的话语:“我很期待能同陆老师一起喝酒呢。” 他唇角扬起的弧度更加明显, 心情显然很是不错。 两人说了会儿话,就一起去灶房那做饭,做好简单的饭菜, 吃完跟着村里其他人一起到各自的地方上工。 出门前, 严翌拿出两顶昨天买回家的帽子, 这天太阳大,早上比其他时候好点, 但也有限。 长期被紫外线照射对皮肤不好,而且人也跟着受罪, 严翌就买了两顶用来遮阳。 他给自己戴上后, 拿起另外一顶,站在陆寅深面前,修长的身形完全将另一人笼罩。 他说:“我给你戴吧。” 陆寅深不矮, 也有一米八,就比严翌稍微矮几厘米,这点差距,都不需要完全踮脚就能抹平。 他微微低下头,露出柔软的发顶,白皙耳尖玉一样反着光,末了,他还半弯下腰,方便严翌给自己戴上帽子。 帽子顺利地落下,严翌捏了捏陆寅深耳垂,比想象中的触感还要软。 戴好帽子后,严翌看着他笑道:“走吧。” 两个人在同一个地方上工,但做工的内容不一样,严翌今天同样是挖红薯,陆寅深则负责记公分。 不少村民都要干活,许多人路上也就都碰到了他们,见他们并排着走一起也没觉得不对劲,扬起手笑呵呵地对他们打招呼:“严家小子,陆知青。” 严翌与陆寅深礼貌地回应了下。 一到地里,就有人嘴不得闲,叨叨着八卦。 “我听我大舅公邻居家朋友那妞子对象说,他两个男同学搞一起了,哎呦,这可真是,可真是那什么败俗!” “啊!我的老天爷啊!两个男的!他们那里对得起父母哦,真不要脸!” “这可不是……” 八卦还没说完,那嚼舌根的妇女注意到陆寅深,嬉笑地状似在开玩笑道:“陆知青,你看我们干活多麻利,就多给我们记点公分呗。” 这妇女姓王,平常就喜欢聚在一起议论别人家的是非,干活不能说有多偷懒,但也绝对和麻利扯不上关系,也喜欢占占别人家的小便宜。 表面上看起来是开玩笑,但要是陆寅深拒绝了,又不高兴。 陆寅深还没说话,严翌就开口维护上了:“婶子,自古以来都是做多少得多少,陆知青教了这么久的书,做事自然不会和古话相违背,你说对吧。” 王婶不开心地咂砸嘴:“只是开玩笑而已,咋滴,你比陆知青还开不起玩笑啊,人陆知青还没说什么,你倒先说上了,不知情地还以为你们扯尾巴了。” 扯尾巴是村里的荤话,意思是指他们滚床单了。 严翌冷下脸:“婶子,话可不能乱说,陆知青教过我读书,作为学生当然要维护自己的老师,尊师重道的道理,你难道不明白?” 王婶这下是真被他眼神唬住了,讪讪笑笑没接话,转过头才敢啐口口水。 陆寅深见严翌没吃亏,也就放了心,隔空对着他露出个笑容,把严翌心里的火气成功降了降,只剩下软绵的甜。 做工时人多眼杂,严翌只能借着机会多看两眼陆寅深解馋。 被他这么看着,陆寅深只感觉自己的皮肤像被羽毛抚摸了一样,瘙.痒难耐,渴望一浪涌过一浪。 好想被拥抱。 难受到他忍不住红了眼尾,幸好帽檐够低,足够把脸上不自然的殷红遮掩住。 严翌看不见他脸上不自然的潮色,可注意到他有意遮盖面容的动作,心下忍不住担心。 等到休息后,就立刻迫不及待带着陆寅深钻了旁边绿油油一片的林子。 这是片果林,果香与树叶的清香交杂,沁人心脾。 严翌无意欣赏果香有多甜,他刚想开口对陆寅深说话,整个人就被一股力量推倒在树上,后背抵在树皮上,树皮很光滑,不会感觉到疼或者咯。 帽子被摘下,很快,唇肉就传来湿润的触感,粉嫩舌头舔舐着他的唇,一下又一下地亲着他。 严翌按住他后脑,反客为主地回应他。 怕留下难以消散的痕迹,被其他人看到,两人没亲太用力,除了有点红外,连半点牙印都没刻下。 陆寅深喘着气靠在他肩膀,喘了半晌,眼眸弯起片潋滟春光:“你刚刚,很帅。” 严翌摸着他后脖,低低笑了两声:“陆老师,我还能更帅。” “把衣服脱了吧。”严翌贴着他耳朵。 陆寅深靠着在怀里,慢条斯理脱自己衣服,只脱了上衣服,裸.露出让严翌血脉偾张的漂亮身体,人鱼线勾着诱惑,薄薄的腹肌线条吸引视线。 相比于晚上,白天光线显然更加明亮,即使在林子里面,光影婆娑可也足以让严翌看清陆寅深身体每一寸皮肤。 严翌撩起自己的衣摆,也把自己上衣脱掉,伸起双臂,把他重新拥进怀里。 “之前就想问了,你是不是很喜欢被我这样抱着。” 陆寅深喜欢毫无遮掩的拥抱,这点,严翌早就察觉到了。 “刚刚难受是不是因为也想让我这样抱着你。” 陆寅深贴着他的身体,满足地眯起眼眸,回抱住他的腰,承认:“嗯,喜欢。” 严翌低头亲了亲他的发顶,笑着说:“回家让你抱个够。” 他继续低下头,按住陆寅深后脖,一口咬住陆寅深锁骨下的皮肤,细细舔舐起来。 脸上不能留痕迹,但这里只要穿上衣服就不会被别人发现,严翌也就毫无顾及地对着这里又亲又舔。 心疼陆寅深会疼,尖牙哪怕蠢蠢欲动,也只是隔着磨温热的肌肤,磨红了就换处白皙皮肤亲,换来换去,那片皮肤近乎没有一块是白的了。 两人贴合在一起的腹肌都沁黏上了汗珠,热意攀着爱.欲升温,严翌微喘着气,勾住陆寅深的下巴,低头吻住他的唇,单纯地亲了几秒就放开。 这里虽然隐蔽,几乎不会有人来,可到底不是在家里,严翌没准备继续做什么,伸手抱紧陆寅深,享受此刻静谧的氛围。 这只是休息,两人也没办法温存太久,把挂在枝条上的衣服取下穿好,遮住各自身上那些暧昧痕迹,赶在最后一秒回到了地里重新开始工作。 两个人都不是默默无闻的人,都长得那般好看,性格又都好,一看就是个靠谱的,家里有姑娘的都想把自家姑娘嫁给他们,村里不少人家都盯着看呢。 消失一个就够扎眼了,还一起消失,不知道在做什么,两个大小伙子总不能钻树林扯尾巴了吧。 他们纳闷地很也讨论不出个所以然来,见他们两个一起出来,有心想问,可很快就上工了,也只能四散开来,准备找下个时机问。 休息完做的工同样枯燥,严翌重复着做挖红薯的动作,脸上出了不少汗,好在头顶还有帽子,也不怎么晒。 他抬眼去看陆寅深,陆寅深站着一旁,脸上表情很正常,但站了这么久,就算不干活,肯定也累。 果然还是要赶紧考出去,不然他的陆老师实在是太辛苦了。 严翌不动声色凑近他,避开其他人注意,偷偷在陆寅深手里放了几颗糖。 做了个口型:“吃了。” 可以有效避免低血糖,而且这颗糖的味道陆寅深也会喜欢。 陆寅深剥开糖纸,把糖纸藏进口袋,用指尖把它悄悄塞进严翌嘴里。 “你也吃。” 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想极了偷.情。 严翌觉得这颗糖甜,但怎么甜都不腻。 上午做工结束,由于时间太紧,两个人中午也只能草草吃一顿,主要是吃馒头,一次性还能蒸好几个,顶饱,吃完也休息不了多久,就要去上工。 这年头壮劳力过的比牛还辛苦,这是由生产资料决定的时代特点,很正常。 下午休息时间,两人继续钻小果林,贴着抱抱亲亲,又踩点回去做工。 等到今天的工做完后,天色都暗了下去,其他人都可以走了,有人还想走近他们问,结果一看见严翌周身的气质,还是闭口什么也没问,转身了家。 陆寅深还要把记工本交到村支书那里,严翌和他一起去,正好可以买酒。 村支书媳妇儿娘家就有这门手艺。 村支书现在不在家,在村里平常开会那屋子,正埋着头写着文书,陆寅深把记公本交上去,他抬起头:“啊,是你们啊,辛苦送来了。” 随手把这本子往旁边一放,村支书也不准备检查,陆知青的人品他信得过,没必要格外检查。 陆寅深:“我们还想买点酒,可以吗?” 村支书:“买酒啊,当然可以,我这里就有,也不需要你特意去跑,还没开封。” 他是酒蒙子,工作时就喜欢小酌几杯,这里也就藏了好几瓶,还有几瓶没有开封,用木塞塞地死死的。 送上门的生意没有不做的道理。 陆寅深与村支书商定完合适的价格后,严翌掏钱。 拿到酒后,陆寅深也没想多寒暄几句,道:“那我们先走了。” “哎呀哎呀,怎么就走了,还想留你们吃饭呢,可惜了,既然你们有事那就先走吧。” 村支书这话纯属客套,他家也有好几张嘴要吃饭,他虽然大小也算个官,可他又不贪,再说了就算他卯足力气贪,村里油水稀薄,能贪多少? 他家也就过年时能好点,现在又不是过年,哪有多余的粮食招呼旁人吃饭,真把人留下,肯定得遭自家那悍婆娘骂。 严翌与陆寅深都明白这只是客套话,推辞好,两个人并行着一起离开这个地方,往家回。 吹着夏日晚风,严翌抬头望了眼月亮:“寅深,你喜欢燕京还是……沪城?” 燕京和沪城以后都会成为很繁华的城市,严翌没有特别的偏好,陆寅深选择去哪,他就去哪。 “你呢,你想去哪里?”见四下无人,陆寅深偷偷勾起他的手指。 严翌牵起他的手:“你去哪我就去哪。” 第112章 漂亮知青(12) 你知道男人之间怎么…… 陆寅深也抬头看了眼月亮, 偏过头亲了亲他的唇角:“我也和你一样。” 他的未来要和严翌绑在一起,陆寅深不愿自己一个人活着,功成名就也比不过严翌的存在。 月光柔和皎洁, 洒落下来时宛如波光粼粼的海浪。 严翌牵着他往家走去,笑着说:“那就沪城吧, 那边还能看海。” 这座村落后又偏僻, 不仅是这村, 包括整座城,四周都是连绵不绝的大山, 大海离得远,陆寅深从小生活在这里,没看过海,也没去过其他地方。 严翌想带他一起看看。 陆寅深不应该局限在这方狭小的世界,命运也不应该和原小说里凄惨孤寂一样, 这是严翌的救赎任务,更是他的本心。 反派也可以活的很好。 陆寅深反手牵紧他的手:“那就沪城吧。” 普普通通的夏日晚上,未来会影响整个世界的两位大科学家决定了定居的城市。 “小花, 小花, 等等我。” 严翌顿住脚步, 牵着陆寅深往旁边避开,正要绕开走, 就见刚刚他们两个在的地方出现了两个人,一男一女。 女人是重生后的女主周小花, 现在还没改名成周清莲, 另外一个男人并不是男主,看这普通的模样,大概是喜欢过女主的炮灰。 严翌不想和女主打交道, 原小说里害了反派的是男主,女主并没犯太大的错,他也不至于阵对上她。 周清莲秀眉圆睁:“刘壮!我都说了我有喜欢的人了,你走开,我还要赶路回家。” 刘壮憨憨一笑:“小花,这么晚了你走夜路不安全,就让我送你吧。” 他又左看了看,右看了看,没发现人,神秘兮兮地说着:“我知道你喜欢陆知青,但是我听说陆知青那方面不太行。” 周清莲瞪他:“什么行不行的,刘壮你再胡说陆知青的事,信不信老娘抽你两巴掌。” 陆知青具体能不能行,除了他自己估计也没人知道,但周清莲肯定这绝对是谣言,陆知青多风光霁月啊。 这不过是村里有人做媒没成功,为了挽回面子,然后散播的谣言而已 。 刘壮见她生气:“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背后说陆知青的坏话。” “知道就好。” 周清莲不想理他,转身就走,刘壮担心她有危险,又不想惹她烦,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 不小心听到这段对话,严翌拈酸:“我们陆老师很受欢迎啊。” 陆寅深:“小女孩对师长的孺慕之情而已,并非其他。” 他主动吻着严翌的唇:“难道你对我也是孺慕之情吗?” 严翌抱着他亲了许久,意犹未尽地咬了咬他的唇肉:“你觉得呢?” 陆寅深不回答,重新扣住他的手,与严翌十指相扣:“走吧。” 两人不紧不慢走着,没多久他们一起走到了家,严翌去烧饭,陆寅深则热着水,做了一天活,两人都饿了,身上又出了很多汗,都想快点吃饭和洗澡。 等吃完饭,把烧开的水兑出合适的温度 ,严翌和陆寅深一起洗澡,水流滑过皮肤,留下几道浅浅的湿痕,与艳红的吻痕辉映,清晰到夺人眼光。 严翌轻轻点了点这些瑰丽痕迹,现在只有他们两人,他不必克制,头低下又亲口种出了更多的印记。 微尖牙齿险些刺破皮肤,汩汩流动的血液在血管里涌动,温热湿润的气息扑面袭来,加重着严翌唇齿下的欲.色。 陆寅深完全被他笼罩在墙角,半.裸的后背接触着冰凉墙壁,却抵不过身上酥烫热意。 他只觉得自己好像被抛在空中,轻飘飘地荡起,可却迟迟落不到踏实的地面。 过了半晌,严翌听见他问:“你,你知道怎么做吗?” 异性之间那档子事,陆寅深就算不完全了解,在村里各种荤话熏陶下,也大概是懂的,可落到他们两个大男人之间,这点了解就像滴水入海一样,根本算不上什么。 严翌身上有的,他也有,他知道男人应该用何处,可问题是,严翌用那里的话,那他该怎么接受呢? 陆寅深没想过自己要用那里,虽然不知道具体怎么操作,联想着男女之间,好像也能隐隐约约猜到。 虽然感觉很不可思议,但除了这样,好像也没有其他部位可以……,总之,另一方承受的理应会更疼些,他舍不得严翌疼。 严翌抱着他,按住他的后脖,伸出舌头细细舔舐着他喉结,听到这话,他停住动作:“陆老师,需要我教你吗?” “教我吧,拜托你了,小严老师。” 第113章 漂亮知青(13) 原来是这样做的…… 严翌既能当好学生, 也能做好老师,他看着陆寅深,唇角勾起, 露出笑容。 他扣住陆寅深的下颚,逼他抬头直视自己, 垂眸锁住这抹殷红:“先从这里开始学起, 好不好。” 看似在询问另一人的意见, 严翌已经扬起了腕骨,男人有些粗粝的指肚就揉捏住这处湿软, 缓慢揉抚着唇瓣,本就粉丽的颜色变得更加瑰艳色.情。 揉出诸多好颜色后,指腹悬停住一瞬,强势而有力地挤压进湿润潮清的口腔,触碰着柔软舌尖。 “老师, 把它舔湿好不好?” 礼貌的语气与略微带着强迫的举止相违背,偏偏陆寅深还万分纵容,既不做出惩戒行为, 也不批评学生的逾越举动。 反而张开唇, 露出若隐若现的粉色舌尖。 严翌漆黑的瞳孔锁牢自己手指与红润唇缝相连部位, 胸腔剧烈跳动着心跳。 陆寅深伸出舌头,含住半截手指, 又轻轻地舔了舔,湿意包裹住这截修长手指, 传导出异样感, 严翌喉结上下滚动,有鲜活的浴火在跃动。 清冷漂亮的脸蛋写满了迷离,陆寅深听话地舔了又舔, 好学地向严翌请教:“够湿了吗?小严老师。” 湿热感拨动着严翌脑中名为理智的弦,他的呼吸乱了半响。 食指已经足够湿润,若是用的好,其实已然足以让滞涩的阻碍通道变得柔软。 可他听见自己在撒谎:“还不够。” 舌头重新裹住严翌的手指,舔舐湿润时,陆寅深眼尾红透,险些让严翌误以为这处也有潮痕迹。 明明是诱惑至极的妖精,却显出楚楚可怜的神态。 这样的表情,实在是太犯规了。 严翌手下的力气不小心加大了几分,指腹揉着被蹂躏地可怜兮兮的舌头,陆寅深唇肉都渲染上了层晶润,反着水光,诱人采撷。 严翌搅弄着水丝,抽.出时卷出许多缠绵银线。 “……哼。”闷哼过后,是两人贴紧的双唇。 与之前多少带着些收敛的亲吻不同,这次的亲吻很凶,充满成年人之间的情.色与应有的力气。 严翌伸出舌头,狠狠搅弄着陆寅深唇舌内的温软,掠夺他的呼吸气息,甚至掌控他汲取氧气的本能。 陆寅深第一次感受到,原来接吻就能让他欢愉又痛快到软了腰身。 喘声与夜寂后的风声缠绕,形成缱绻深鸣,短促又急切的气音从陆寅深唇角溢出时,说不出的撩人。 食指黏湿提醒严翌接下来的举动,他松开交合的四片唇,深深地呼吸着:“怎么办陆老师,我们明天好像要一起请假了。” 即使现在就停止,什么也不做,两人已经微肿起来的唇也足够提醒他人,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这样的他们怎么能被别人看见,也就只能请假闷起头过着二人世界。 毕竟就算没有经验的青涩小年轻不知道,那些有经验的一看就知道,他们之间关系非同一般。 远比寻常师生更加亲密,也与同性好兄弟不同。 陆寅深潋滟迷润眼眸里是汪沉醉汪潭,他望着严翌,只问:“严翌,以后你会离开我吗?” 严翌小心地用双手捧起他的脸,与陆寅深对视,眼瞳没刻意伪装,里面只有他最本真的情感。 “陆老师,我和这世界上其他人不一样。” 陆寅深没问他们哪里不一样,安静地听严翌接下来的话。 “他们因为父母的爱来到这个世界,又伴随着父母的期望而长大,我——只因你而来。” “我的期望是有你的未来。” 陆寅深依然安静地看着他,眼尾挑起殷红浓色,环住他的脖颈,衣物彻底散开,裸着曲线漂亮的身体在严翌面前,无异于邀请。 “我知道了。” 只要严翌这么说,他就信。 严翌把他完全拥进自己怀里,舔着他的耳朵,舌尖一点点舔舐到其他皮肤上,肩侧,脖颈与喉结。 吞.吐喉结时,那根食指也派上了用。 男人敏.感的喉珠被另一人含在嘴里肆意玩.弄,完全展开自己的身体与脆弱,由另一个人轻易掌控。 失去掌控权的无措与更加盛烈的兴奋交加,在心间翻涌,让陆寅深不小心用了点力,失了控。 在严翌脊背留下道抓痕,很明显,但其实不怎么疼。 严翌不在意这微不足道的疼痛,唇缝张开,湿意让陆寅深喉结完全湿润,如果陆寅深是糖做的,现在就该彻底化了。 “宝贝儿,放松点……” 陆寅深把自己交给他,由他主导感官与情绪,竭力放松着自己,反倒起了反作用,严翌只觉得阻碍与挤压感更甚。 他却没有多余的精力关注自己,细密的吻落在陆寅深肩头:“是不是很疼?” 相比于自己,明显是陆寅深会更疼点,是以也要做更长时间的准备工作才能疏解,接下来可能的疼痛。 陆寅深摇头,后知后觉察觉到以他们现在姿势严翌看不见他的动作,他喘着声音,忍着羞意,说着自己的感受:“不疼,就是,就是有点奇怪。” 是太奇怪了。 男人和男人之间竟然真的是这样的。 而且为什么严翌那么熟练,就算在这方面,原来也有人天赋异禀吗,莫名的,陆寅深感觉到了股不甘。 可他腰腹软的厉害,也不可能有力气攻占主动权,他咬着下唇,不让更加羞耻的声音泄露出来。 这种声音实在是太奇怪了,又软又媚,根本不是他想发出来的声音。 喘声变小,撩耳的哼音消失,严翌抬起头看,就见陆寅深咬着自己的唇,有意控制着不让自己喊出嗓音。 猜出陆寅深是觉得自己这样太奇怪。 严翌看着他,嗓音有点哑:“我喜欢,我很喜欢陆老师说出来,很好听。” 很好听……吗? 于是唇肉那点刺疼就消失了,可胀疼却袭击而来。 陆寅深紧张地颤着睫毛,又不舍得闭上眼睛,他喜欢看着严翌,即使羞赧极了,也想看看严翌这时的模样。 “滴答……滴答……” 水珠滴落声很快就归到寂静,引不起丝毫波澜。 陆寅深背对着严翌,双手撑在墙上,他放松着自己,即使不喜欢现在这样不能看见严翌的姿势,他还是没抗拒。 陆老师真的太乖了。 严翌喟叹心想,这样怎么能让他不爱呢。 烧好的热水到最后变凉了,担心陆寅深着凉,严翌不打算用凉水,重新烧好水,认认真真地把他抱在怀里,心疼地重新给他洗好澡。 这场教学活动很成功,无论是严老师,还是短暂充当好学生的陆寅深都上了很充.实的一课。 陆寅深眼尾浮现经历过情.潮的媚态,平常清隽如松的脸蛋也有了妖冶表情,半阖着眼眸撩人一眼,就能让人窒了呼吸,又勾出新的欲.念。 严翌也不例外,但他已经要几次了,不能再继续了。 严翌只是单纯地亲着他的脸,道:“累了吧,饿不饿?” 陆寅深懒倦地靠在他怀里:“不想吃。” 这么晚了,烧热水已经足够折腾严翌了,再煮饭不就更麻烦了吗,再者他也是真的不怎么饿。 就算饿,他现在也不太想吃饭,就想和严翌温存相处。 只是可惜了,还是没喝下那酒。 没试探出他的酒量。 看出陆寅深没在逞强,严翌也没坚持,擦洗好他的身体,尤其非常注意不让陆寅深着凉,抱着他迅速往床上走去。 陆寅深是真的困怠了,一沾到枕头,就迷迷糊糊贴向严翌,抱着他的腰,梦呓似的说:“严翌,澡房要装面镜子。” 他不想看不见严翌,而镜子可以很好地解决这个问题。 严翌抚摸着他的发,吻着他眉心,笑得温柔:“好。” 听到准确的回答,陆寅深安心地阖闭紧眼睛,无意识蹭了蹭严翌,渐渐睡稳了呼吸。 严翌笑了笑,也跟着他一起闭上眼睛,陷入清甜梦境。 今天他们白天干活累了一天,晚上他活虽然干的很舒服,他也很喜欢上.瘾,天天做也不会腻,可到底用了不少力。 身体早累了,堆积出的疲倦让严翌同样也很快睡了过去。 一晚时间就这样流逝过去,天边浮现些微亮光,有人家早就起来忙活,公鸡们雄壮的打鸣声都没把两人吵醒。 严翌掌心覆着陆寅深耳朵,也没睁开眼睛,今天他们请假,不需要去做工。 只是要请假需要向村支书知会一声,这个年代已经有固定电话了,可整个村里就只有一台,陆寅深没有。 所以没办法通过电话请假,只能去村支书那里请。 严翌看着陆寅深睡颜,难得优柔寡断了起来,虽然快去快回也不需要多久,但就是舍不得分开。 再不想分开也得对村支书知会一声,不然算撬工,以后要是有人拿这种事做文章攻击陆寅深怎么办? “寅深,我去支书那儿给我们请几天假。” 刚刚那么吵闹的打鸣声都喊不醒的人,一听到严翌这么说,就缓缓地撩起了眼皮,也不说话就安安静静地看着严翌。 严翌心疼地亲着他,道:“我很快回来。” 陆寅深让他亲,反客为主亲了回去,才说道:“嗯,去吧,我等你。” 知道严翌是有事要做,陆寅深也做不成无理取闹的事,再者他现在浑身酸软无力,就算想和严翌一起去都没办法。 见陆寅深同意,严翌迅速下床穿上长袖衣服,盖住手臂的抓痕,为了避免被别人发现,他还戴了口罩,遮掩住脸上的痕迹。 到村支书那里时,他看见严翌这身装扮,感到奇怪多问了几句,被严翌成功拿其他话搪塞了过去。 村支书识趣地很,也不刨根问底,爽快地批了他的请假。 严翌说到做到,回来的很快。 陆寅深寂灭瞳中出现他身影,才重新恢复了点点生气,满足地看着他的脸。 他脱掉衣服与口罩,重新把陆寅深楼进怀里:“我给我们请了三天假,这几天我们先一起学习,然后……” 陆寅深听着他的规划,更加用力地抱紧他的腰,点头:“好。” 两人昨晚睡得迟,现在又还早,都不可能睡够,严翌停止说话,捂住他的眼睛,替他遮盖光亮。 “再睡会儿吧。” “一起。” “好。” 既然都请假了,多睡会儿觉也没什么,但是陆寅深想和严翌一起睡,不然他休息不好。 严翌轻拍他的背:“睡吧。” 等他们睡完回笼觉醒来时,时间已经过了晌午,日头太阳强烈到能晒干缸里的水,就连井水晒久了,温度都变了,不复原来的冰冷。 严翌到院里打水,准备烧饭,从院里远远就看见道身影黑着脸往另一边赶去。 是男主,而去的方向是女主家。 第114章 漂亮知青(14) 学习 男主脸色很不好看, 但也没有注意到严翌的存在,急匆匆往女主家赶去,看起来像有急事的样子。 严翌并没有过多在意男主的到来, 只随意看了眼就收回了视线,他有自己的事要忙。 一边准备着自己的事, 严翌回想着剧情, 这本小说, 本质上是女主重生改变命运的爽文,虽然女主是绝对的主角, 但作为男主,还是有光环的。 男主和女主的认识源自女主重生后,女主为了赚钱就做了烤红薯去镇上卖,当然名头不是用买卖这么敏.感的字眼,而是用换。 那时男主坐在车上, 一见到女主的脸以及女主与其他人据理力争的模样,觉得女主和见过的其他女人都不一样。 于是他对女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发誓要把女主娶回家, 一定要得到她, 甚至为了女主来到这座小村, 即使男主的人设是矜持优雅的腹黑少爷。 但有权有钱的男主还是没有任何逻辑地留在这座破落小村,虽然没有逻辑, 但这全是为了男女主感情发展。 男女主的感情之路并没有一帆风顺,即使男主很喜欢女主, 可女主前期对他并没有意思, 只把他当莫名其妙的陌生人。 还想让他赶紧走,不要在这里打扰她,但男主并不听, 女主越是对他爱搭不理,他反而还因为这样更加喜欢上了女主,非常享受女主的冷漠。 就算有其他人追求女主,他也只是脸色变沉,同样更加激起了他的好胜心,已经把女主当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 结果就在这个时候,男主在这里生活时,无意发现女主喜欢陆寅深,他觉得自己这么优秀女主却不喜欢他,心生嫉恨,扭曲的嫉妒让他做出了伤害陆寅深的事。 陆寅深的未来硬生生被折断。 严翌低下头,额前柔软的碎发垂落,笼盖下时形成半圈没有光亮的阴影,瞳光晦涩幽暗。 等他回过神,才发现手里的东西被他捏变了形,严翌吐出沉沉的气,随手把捏变形的东西处理好。 未来并非注定,是可以改变的,但陆寅深在剧情里吃过的苦,总要有人要因此而付出代价,不可能轻飘飘揭过,罪魁祸首还能活得快活又逍遥。 他转过身往灶房走去,饭还没烧好,男主的下场既已注定凄惨,那就不需要过多在意。 还是先喂饱陆老师肚子比较重要。 严翌熟练地烧着柴火,煮着白粥,事.后吃清淡点的比较好,大鱼大肉会加重肠道的负担。 正烧着火煮粥,院外忽然传来细碎的动静,严翌不需要多认真听,就能听出这是陆寅深的脚步声。 严翌直起身,往外面走去,就见陆寅深正抱着衣服,准备打井水清洗。 步子慢吞吞的,可见身体还没完全恢复正常,好在脸色红润白皙,应当也不至于特别难受。 严翌走上前,扶住他的腰:“陆老师,我来洗吧。” 陆寅深的酸软已经缓过来了一点,不然也下不了床,看严翌紧张的表情,也没坚持,道:“衣服都脏了。” 他之前把大部分钱票都给严翌了,目前又没路子赚钱,总不能奢侈到衣服脏了就扔。 严翌又要做饭,把全部活都给他做这种事情,陆寅深做不到,总想着自己也分担点。 而且待在房间,根本就看不见严翌,在院子里,至少能看看他,就算因为可能有人经过做什么亲密事,可能亲眼看看也不错。 总比一个人待着好。 严翌打好水,从他手里接过衣服,把衣服泡进盆里,牵着他的手,捧着揉了又揉:“你的手是拿笔的,而且我们昨天都……,你要好好休息。” 说到中间的话时,严翌语气变低了些,似染上了些许羞意。 “你的手难道就天生该做这些?”陆寅深也没抽开手,任他牵着,笑了几声。 又道:“家务而已,我们谁做都一样。” 严翌就笑着看他,也不反驳,顺着他的话说道:“嗯,陆老师说的对。” 他抽了把矮脚凳子,抱着陆寅深让他坐下去休息:“粥也快好了,你在这里等我,我去灶房看看。” 还烧着柴火,没人看着可不行,万一出了事,烧了东西倒没什么,烧着人了就不好了。 等严翌进去时,白粥已经煮的差不多了,他盛出来,又快速做了几道搭配着一起吃的小菜,把木柴给灭了。 端着两碗粥出去,白粥有点烫,等到降温后,和陆寅深一起吃完,又顺手把脏衣服洗晾好,做完这些,严翌仔细思考着接下来要做什么。 两个人请了假,也没有急事需要办,严翌干脆拿出之前买好的纸笔,和陆寅深一起学了起来。 既然要靠考试考出去,那就不能荒废学□□要真的花精力去学,才有可能获得回报。 严翌坚信他们两个肯定可以都可以考出去,而且还能考到同一所大学,他对自己和陆寅深有信心。 这个年代高考恢复后,主要考语文,数学,政治,严翌和陆寅深都准备走理工路,所以外加还要考两门物理化学。 也就五科,每科内容都不怎么多,但加起来要想学透了,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不过他们还有时间准备,也足够了。 理论上的知识对他们都很简单,因以前学的有限,陆寅深关于解题技巧的知识面其实挺狭隘,但有严翌在旁教,他又聪明,很快就触类旁通。 对严翌来说,比较难的是政治和语文,要让他考,考出良好没问题,满分就比较难,好在陆寅深刚好就擅长这方面,两个人刚好互补。 沉迷学习时,时间的流逝感觉就没那么明显,等他们觉得已经学够了的时候,放下笔准备劳逸结合,往窗外看去,才发现天已经彻底黑了。 严翌揉着陆寅深的腰:“今晚想吃什么?” 陆寅深贴着他说:“面条吧,不想喝粥。” 白粥寡淡无味,面条至少还会加点盐与油,吃起来还有点味道。 严翌笑着亲了他:“再加两颗蛋吧。” 吃完晚饭,就像之前那样,把衣服脱掉抱着对方的腰身,相拥而眠,一起进入梦乡,睡得安稳又踏实。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休息时间已经结束了。 这些天严翌与陆寅深都想再做,但严翌克制的很,哪怕想,陆寅深也用双潋滟眼睛勾他,他依然恪守着没做。 他们要顾及着旁人的目光,行为总要收敛些,等到以后去了其他城市,这些顾及就可以抛却脑后了。 就连夜晚的接吻都克制极了,裸露在外面的皮肤都没有留下印记,如此一来身上痕迹自然而然也消了。 两人休息时日子过得平淡但也充实,本子和笔耗费了不少,知识也巩固了很多,即使现在就恢复高考,他们也不需要担心。 等他们重新上工后,依然农忙,都要做许多活,今天是阴天,日头阳光总算没那么毒辣,做起活来比之前舒服了很多。 可就算如此,汗水也出了不少,浸湿了衣服。 唯一不变的大概就只有喜欢八卦的妇女们,聚在一起麻利干活时,也不忘了说话闲聊,严翌就在旁边,她们嗓门也没刻意压低,不想听也被迫听了不少。 “你可晓得了嘛,周家那丫头,竟然被城里人看上了,前几天给她家提亲去了,说要娶她,而且还非她不可嘞,这丫头命可真好。”羡慕之情不用细想就能感知到。 其他人也羡慕,啧啧两声,说:“要是看上的是我家姑娘就好了,我家丫头也不差啊,不比她漂亮麻利,还是黄花大闺女,干活勤快,啧,咋就不是向我家提亲呢,我也想当城里人呢。” “但周家那姑娘好像拒绝了吧,说什么不喜欢,不想嫁,也不稀罕城里的生活,现在的小姑娘可真有主意。”有人看似在夸奖,其实是有些不屑,觉得这人可真会拿乔,把自己当盘菜。 哪有农村人不想成为城里人的? 八卦到这里,其中一个妇女安静了几瞬,拉着其他人也安静下来,隐晦地目光悄悄看了眼陆寅深。 压低着嗓音,带着只有我知道的优越感,说道:“你们知道小花那丫头为啥子不想去城里享福吗?” “我们浪哎晓得,为啥子嘛?” 这人拖长语调,又低着声音,得意洋洋:“因为啊——那丫头看上陆知青了!” “啧啧,我就晓得,切,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不去城里享福,陆知青就会看上她了吗?” 严翌不咸不淡:“各位婶子有没有听说过长舌嚼根的人,结果嘴烂了的故事?” 这些人看了眼他表情,莫名的,就不敢真继续议论了,单纯干活又无聊,只好吹起了自家牛逼。 既然是说自己的事,严翌手也没那么长,不想管那么宽。 他望向陆寅深,与他对视着,自然地就露出了个笑容。 等到休息时间,这次换陆寅深主动拉着他往果林钻,抬手给他擦了擦汗:“感觉怎么样?” 严翌抱住他,干脆把下巴放在他肩上,放松着身体:“挺好的,倒是你有没有哪里疼?” 陆寅深摇头,把自己往他怀里靠:“其他人喜欢我,是其他人的事。” 他的呼吸清浅又深沉,眼里的情愫幽暗又执拗:“你知道的,我只喜欢你。” 同样,他也要严翌只对他有感觉。 “陆老师怕我吃醋啊?”严翌把玩着他的发尾,笑眯眯问他。 他看着陆寅深,勾起他的手指:“我也只喜欢你。” 第115章 漂亮知青(15) 掌控 到了晚上, 这天工都做完后,严翌与陆寅深都回去休息,简单吃完饭, 又洗完澡,两个人脱了碍事的衣服, 露出瘦削有力的身材, 紧紧地贴着对方。 感受炙热皮肤下滚烫流动的血液, 脉搏跳动的频率都加快了。 然后窝在一起学习。 他们也不嫌热,就要胳膊挨着对方胳膊, 学累了,时不时还转头会对方接一个短暂的吻,用严翌的话就是,学习费脑子,需要陆老师亲亲补充能量。 绝大部分时候, 陆寅深都纵容他,任他亲也任他摸,反正什么都没穿, 要亲要摸也很方便。 只是可惜, 严翌并没有做更过分的动作, 好像在学习空隙,单纯的亲亲就能满足他一样。 其实不是, 严翌能感受到只要和陆寅深耳鬓厮磨亲热后,就兴奋的骨骼腹部, 不过他能忍, 实在忍不住,就搂着他的腰上下摩挲抚摸。 或者干脆利落下嘴,在陆寅深锁骨又亲又舔, 把欲求堪堪填满后,就又能抱着他,摸着陆老师光滑细腻的腰学习了。 他欲.望倒是稍微被满足了,陆寅深被他这么一撩.拨挑.逗,锁骨处湿漉漉的牙印又红又痒,就连眉眼都跟着染上了红。 腰腹都软了,整个人软绵绵地被严翌锁在怀里,脸被热的通红,白皙锁骨抹捻出殷浓颜色,耳边却是他干净又明朗的读书声。 看严翌侧脸,认真又专注,正拿着笔仔细在白纸上书写着古诗,一副学习的好学生模样。 他绯红着脸,低声似骂似嗔地说了句,假正经。 哪有真的正经人会这样拥抱着学习的,又怎么会把另一人压着又亲又抱的,还上牙齿舔.咬。 严翌确实在假正经,学到后半夜,感觉学的已经足够了,干脆把纸和笔胡乱丢到床头柜上。 伸出手,仗着手臂长,把灯给熄了,翻身压着陆寅深,把他囚在狭窄又温热的身下。 屋内泅着夜色,笼罩圈层层叠叠的暧昧波浪,将旖旎拥抱在一起的两人圈在其中。 “陆老师,我假正经吗?”他把玩着骨感白玉般的指节,爱不释手地摸着,还嫌不够,牵起来放在唇边吻了吻。 陆老师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严翌都很喜欢。 陆寅深笑了笑,也不说话,偏过头,一嘴咬住严翌颈侧软肉,不用力,力道可以称为含。 含着这块软肉,濡湿舔.舐,含糊语调说着:“没,夸你正经学习呢。” 语气和哄小孩也没多少区别,不过听在严翌耳里,和调.情也没什么两样。 “陆老师,不怕被别人发现?”这么高的部位,夏天穿的又是短袖,只要不瞎,一看就能发现。 尤其陆寅深现在还不满足单纯的舔,开始吸吮了起来,不用特意照镜子,严翌也知道自己这里肯定留下了印记,很容易被发现的吻痕。 湿滑舌尖时不时还勾舔过这处软肉,激的严翌内心的火又高涨。 陆寅深满意地舔着他,半眯起眼:“没关系。” 第二天上工时,很多人都盯着严翌脖子看,看到的不是吻痕,而是创可贴,两枚创可贴足以遮盖所有暧昧痕迹。 有人关心问道怎么伤到的,严翌就抬头看向陆寅深,笑眯眯地回,为了帮陆老师拿东西,被割到了。 这话落到其他人耳里,顿时就让他们相信了,啧啧感慨几句危险,又好心叮嘱严翌要注意危险,毕竟这么敏感的部位,要是伤到了,很容易出事。 关心几句后,这件事就过去了,只是不小心伤到了而已,又不是偷.情去了,没必要一直盯着叨叨八卦。 反倒是周小花家的八卦让他们更为热衷,昨天那几位妇女被严翌表情吓到,没加入八卦大军,其他人可没管那么多。 做工这么无聊,不让他们吹牛打屁闲扯淡,纯属折磨。 他们也没聊到陆寅深,而且说着周小花家事时,也没造黄谣,严翌哪怕不喜背地说他人是非,也犯不着管。 总之,被动还是听完了八卦,知道女主周小花现在什么处境。 周小花大概要嫁给男主何镡了,并不是她自己改了主意想通了,而是她爸妈收了钱,就欢天喜地地迫不及待想把女儿给嫁出去。 反正只是不值钱的丫头片子,结婚就能换那么多钱,傻子才会拒绝。 不收怎么给他们家宝贝儿子盖房子娶媳妇儿。 虽然不知道这城里人怎么突然傻了,非他们家这贱丫头不娶,但有钱不赚是王八蛋,他们自诩自己并不是王八蛋,当然要逮着这好机会,大赚特赚。 于是开开心心地数着钱卖女儿去了。 原小说里,女主确实就这么嫁给了男主,后来也慢慢对反派死了心,再加上男主对她确实挺好,也就决定和男主好好过日子。 只有严翌知道小说结束后,剧情如何发展,一开始确实挺幸福,女主生了两个孩子,事业有成,老公也算年少有为,怎么看都是人生赢家。 然而男主得到了就不珍惜,在小说里没描写的后来,出轨了,一开始是精神出轨,后面则演变成肉.体出轨。 女主伤心困顿没多久,很果断地离了婚,但男主很有病,早早就把女主当成了自己的人,认为女主和他离婚,是外面有了人,和自己出轨没关系。 男主还利用孩子威胁女主,甚至还阻碍女主事业发展,散播各种女主产品不好的谣言,女主被这段婚姻折磨的彻底。 好在事业还是保住了,就是后来男主发癫雇人伤她时,伤到了她的肺,即使有钱精心治疗,但也影响到了身体健康。 这其实是男主玩脱了,他本来想着英雄救美好让女主感动,并不想真的伤害到她,然而事情发展却和他料想的不一样,即使不是真心想伤害女主,但已经没用了。 毕竟伤害是事实,不是一句不小心就能洗脱,被原谅的,再者出轨的烂人不值得被原谅。 女主查出是他做的,很干脆地报了警,把他送进了监狱,自己抚养两个孩子,孩子们也很争气,自己也算年轻有为,只可惜劳累过度,再加上肺的伤,去世的比较早。 如果有的选,女主只想自己一个人生活。 除了对陆寅深,严翌心不软,也没想要主动帮谁。 不过男主会陷害陆寅深,他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男主很快就会被他提前送去监狱,得到应该有的惩罚。 如此一来,女主的人生也能被改写。 上完半天的工,到了休息的时间,严翌把不重要的剧情抛之脑后,经常贯彻两个人的日常,依旧找机会贴着对方,而地点就是那片果林。 隐蔽又遮阳,是处亲昵的好去处,这么多天过去,果林那棵树,皮都被严翌蹭光滑了很多。 一到地方,严翌就抱着他,揭开创可贴,露出还泛红的皮肤:“陆老师~” 他这行为,和邀请的差别就是没有区别。 果不其然,下一瞬间,脖颈就传来湿热的触感,唇贴着肤肉,舌尖描摹舔舐着,严翌锢着陆寅深的腰身,含着他的耳垂亲。 “有创可贴的味道。”埋在严翌颈窝亲了半天,陆寅深蹙了蹙眉,道。 创可贴的味道与干爽的男人味交杂,不难闻,但陆寅深更喜欢吸纯粹的只有严翌气息的皮肤。 “那,晚上不戴创可贴给你亲个够,好不好?”严翌亲了亲他的耳朵,提着建议。 陆寅深勉强满意,重新把自己嵌进他怀抱里,张唇对着锁骨亲咬。 以前他觉得抱着别人啃咬这种行为很奇怪,现在…… 陆寅深舔了舔下唇,痴迷地嗅闻着严翌的气息,明明很棒,难怪他听说情侣都喜欢黏着对方。 原来这么舒服。 严翌手也不老实,圈着陆寅深腰,就开始往上摩挲,按在脊骨缓缓抚摸,然后是肩胛骨。 直把人身体摸软才颇有成就感的不乱动了,也仅仅只是不乱动了,亲亲抱抱依然没少。 等休息时间差不多结束了,严翌剥开糖,吃下后又贴住陆寅深柔软唇肉,将嘴里甜滋滋的糖果推到他口腔里。 之前结束时,严翌也以这行为来收尾,陆寅深问,严翌边舔他唇缝,边还能义正言辞地说,担心他低血糖晕倒。 “陆老师,要吃干净哦。” 黏稠银丝牵出时,伴随着淡淡的甜意,陆寅深仔细尝着嘴里的糖,果然经过这样方式吃的糖果,会更加甜些。 两人整理了下不整的衣服,走出果林前,严翌把创可贴重新贴了回去。 然而因为亲吻的范围扩大,总有点点红肿没被遮盖,有人问,严翌就淡定回答,蚊子咬的。 这个天气蚊子确实多到恼人,没人怀疑严翌看起来帅气又干净的少年会说谎。 …… 何镡知道因为自己的到来,村里多了闲言碎语,绕来绕去话题总离不开他与他的小花,还有那该死的陆知青。 那些人不敢当着当事人的面瞎唠嗑,可背对着闲扯淡摆龙门阵,只要不被当事人听到,那又有什么关系。 又不犯法,总犯不着把他们抓走挨枪子儿。 但何镡还是听清楚了传闻,周小花竟然敢喜欢别人! 之前他听说周小花谁都不喜欢,原来竟然是骗他的!亏他还以为她单纯,不过不管怎么样,他都要得到她! 但何镡在周小花这吃了好几次闭门羹,脸色的阴沉已经藏不住了,对着面前满脸谄媚的男人,勉强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只是眼里的不屑根本就藏不住。 他最看不起这样低声下气的哈巴狗了。 “这婚姻向来都是父母说了算,您放心,那丫头的婚事她自己做不了主儿,她啊迟早是您的人儿。” 他又猥琐笑着:“过几晚就让那丫头洗干净,到时候随您折腾,您放心那丫头没找过男人,还是黄花大姑娘” 这人是周小花的哥哥,叫周宝贵,是个烂赌鬼,平常做工就爱偷闲躲懒,实在躲不过去,还会让自己妹妹周小花去顶着做,自己则去快活潇洒,半点都不去想想做哥哥的责任。 他看何镡的眼神分外热切,这可是城里人,出手还那么阔绰,只要成为了他妹夫,以后他就有人撑腰了。 看其他人还敢瞧不起他,就算赌场人追过来砍他手指,也要掂量掂量他妹夫的存在。 这么一想,周宝贵背压的更低,笑得活像条奸恶的赖皮□□。 “她真喜欢那什么破知青?” 何镡深深呼吸几下,还算英俊的脸覆盖层阴森青色,白尖牙齿森然,仿佛能吃人。 屈尊在这村待这么久,没给好脸就算了,竟然还敢喜欢上别人,谁给她的胆子,凭什么? 明明是他的附属物,怎么可以印下其他人的烙记。 周宝贵摩擦着手:“您放心,您这么好,这么优秀,不比那知青强百倍,小花这丫头只要有眼睛,就能分辨出谁更好。” 这话深得他心,何镡看周宝贵都觉得更加顺眼了点。 他这么优秀,周小花没理由不喜欢自己,喜欢其他人。 只是…… 想着那个知青,何镡目光阴沉又鬼然,他总要给他一点教训。 …… 晚上。 学习过后的纸笔依然被随手丢在床头柜上,不甘心地躺着,然而它的两个主人此时都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关注它,任由它躺在漆黑夜晚。 严翌抱着陆寅深,不断蹭着他体温偏低的身体,舒服的恨不得化成瘫水。 亲亲抱抱又蹭蹭,怎么亲密都不够。 陆寅深则把脸贴着他肩膀,也很喜欢和他这样亲昵,感觉能这样和严翌腻漫长一生。 “再过几天,村里的活就该闲下来了,到时候我跟着你一起去,看你教书。”严翌含着他的绯粒,心满意足地很。 陆寅深短暂地喘了两声,嗓音软到他可疑地红软了脸,焉浓着眼尾低声说好。 这种声音太奇怪了,根本不是他应该发出来的。 他有点恼,觉得自己这表现实在是有点太丢脸了,想抬手捂住眼睛,可又想看严翌,于是微抬起的手就这样被严翌抓住,和他一起扣了起来。 无力软倒着,任由严翌亲着他的身体,双眸变得水润又潋滟。 除了某些部位,其他地方都被亲了一遍又一遍。 到最后陆寅深觉得自己真变成软黏的泉水,差点腻死在严翌身上。 同样更多软到不像自己的表现也在严翌面前展露了出来。 等力气恢复稍许,陆寅深翻身压住严翌,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眼中迷恋满到溢出来。 看着被掌控在怀里的男人,陆寅深撩抬殷红眼尾,桃花眸微眯,满意地挑起严翌下巴。 这才是他,强势又掌控一切。 第116章 漂亮知青(16) 让我摸摸你 漆黑深夜, 凉风习习吹过,拂的枝丫弯弯,暑意燥热都降低了不少, 然而严翌只觉得屋内热意滚烫。 与单纯的天气燥热不同,是区别于炎热的另类感知, 舒服又畅快, 旖旎与暧昧的情热蔓延。 严翌也没觉得真的热到不舒服, 反而把陆寅深抱得更加紧,怀抱这具泛着温凉的身躯因先前长时间亲热缠绵, 而染上温热气温。 腰间也因这些天好好吃饭,而多了一点软肉,不多,但摸起来的触感相比于以前也软了些许,手感很好。 陆寅深跨坐在他腰腹上, 也不在乎自己腰肉被人揉着,摸着,慢条斯理地钳着严翌下颌。 “亲爱的, 看我。” 听到他这话, 严翌抬头看他, 两双眼睛在黑夜里对视,习惯夜色后, 瞳孔视物时变得更加清晰。 囊括进眼里时,看到的五官并不完全朦胧, 至少能把对方的轮廓看清。 严翌抬手, 摸了摸他的脸,半点没被人压制的自觉。 下颚受控的感触分外清晰,传递进严翌大脑, 却无法让他产生受制于人的屈辱感,四肢百骸宛如有电流滑过,激着许多热意与满足。 严翌继续看他,视线直勾又灼热,抬起手腕,虎口卡住半截白细侧腰,稍微使出些力,双腿还软着的陆寅深,就低闷一声,往他怀里倒去。 “陆老师,你怎么了?” 明明是他故意把人玩的身体发软,还做足了关心的姿态,坏心眼地问人怎么了。 陆寅深没说话,钳制他下巴的手依然没松开,反而加重了力道。 陆寅深抬起他的脸,低头,温热湿润的唇印在他唇角,刺疼感在严翌唇周蔓延,牙齿咬着他的唇瓣,似在惩罚严翌先前故意让他软了腰。 睚眦必报。 严翌舔了舔唇角,细细感受,好像还能尝出些血腥味,味道很淡并不浓烈,但又真实存在。 陆老师,好凶啊…… 但他好喜欢。 “以后继续用创可贴贴这掩盖,要是没盖住,不小心被别人发现……” “还能说是蚊子咬的吗?” 就算夏天蚊子多,可很多蚊子也顶多咬手臂大腿,蚊子大多情况并不会咬这里,脖颈被割到还情有可原,这么敏.感又暧昧的部位说是撞伤的,不知道有没有人信。 严翌听见陆寅深问:“要是被发现了,你该怎么办?” 问他时,陆寅深的尾音上扬,语气有些戏谑与低蛊。 不知道的还以为,被发现了只会影响严翌呢。 严翌无所谓笑笑,偏过头,主动吻住这张唇,裹住软滑舌头,吸吮亲吻,力气又亲又大,高超的吻技强势地席卷着陆寅深。 强烈窒息感攀升到极致时,反而能产生异样的快感,欢愉圈绕他们脊身,让陆寅深身体彻底软下,眼尾也熏出泪意。 先前的强势行为被严翌这么一亲,就成了镜花水月。 “陆老师还是先解释,自己这里怎么红了吧。”严翌以轻咬他舌尖作为结束信号,恋恋不舍地松开贴合在一起的双唇,指腹摸着他又红又肿的唇,笑得恶劣。 其实被发现也无所谓,他们又不会一辈子待这里,再者很多时候,会感到受伤都源于在意,然而除了彼此,他们两个什么都不在意,既然不在意那就不会被伤害到。 当然被发现确实很麻烦,闲言碎语也很难听,严翌也不想让他们两个活在其他人打量目光里。 虽然他们大多数情况都过二人世界,但又不是活在真空世界里,总要和别人打交道。 能掩盖还是掩盖比较好,如果被发现,也没多少所谓。 陆寅深掌着他的下颌,摩挲着他的皮肤,腰晃了晃,充满暗示意味,说:“今天是休息日。” 如果不是因睡醒后不需要上工,两个人也不可能胡闹这么久,虽然可以请假,但三番两次请假也确实不太好。 休息日的制定,源自之前有地方的人连续做工太久,刚好也是这样的大夏天,天气又热活还重,得了累病。 死了不少人,上头就有规定必须得每月休息一天,下头就跟着执行,到了休息日,田里的活就闲置一天。 不过虽然地里活休息,但依然有很多人不会真的休息,要么搓麻线出来卖,要么就烤些零食,或者织些东西背去镇上卖。 总之,勤快的村人总会给自己找活干,不养出一身懒骨头。 严翌与陆寅深没活需要特别去做,既然可以休息,两个人亲热就不需要顾及太多。 之前两个人虽然很亲昵,亲亲摸摸都做了个够,可深入的行为严翌却克制地没做,即使他因此而难受。 现在这情况,严翌也早已有了感觉,稍微往前一顶,就能感受到陆寅深也同他一样。 陆寅深眼眸灼灼,握着他的手,将自己手指挤进严翌指缝,问他:“真的不想吗?” 这问题的答案是肯定的,严翌确实想了,而且早就想了。 陆寅深话都说到这里,要是他还继续刹车不动,就像戛然而止的小说一样,让人不痛快。 严翌手臂往后伸,声音有点哑:“陆老师,让我先抱抱你。” 他将人拥入怀里,把人抱了满怀,臂弯里全是陆寅深的气息,边亲着他的脸,又亲到他的肩。 被他这样抱在怀里亲着,陆寅深胸腔微微起伏着,脸与耳垂都有浅红颜色,低头一口咬住严翌侧颈。 好几枚牙印烙下,刺疼感在颈侧蔓延,严翌就也喘气,含住他的耳朵:“可以了,陆老师。” 他说:“陆老师,我受得住疼,多咬咬。” 深夜簌簌冷风裹挟夹杂着暑气热意,怎样都吹不凉这满室躁热。 …… 大半夜,严翌打着井水,烧好后,把陆寅深抱起来,两个人一起去澡房洗澡。 温热的水滑过他们脸与脖子,最后集聚成一起,掉入地面,又被冲走。 严翌含吮着他的耳尖,把陆寅深耳朵也变得濡湿后,唇又往其他皮肤移开。 陆寅深坐他腿上,餍足地环着他的脖颈,眼尾还有浅浅的泪痕。 快感太强烈也会刺.激到泪腺,从而溢出眼泪,眉眼依旧熏着浅红绯色。 他抬手钳制住严翌的脸,让两人四目相对,满意地看着自己亲口种下的痕迹,侧脸,唇珠,脖颈…… 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吻痕。 他问:“喜欢吗?” 严翌弯着眼睛,亲着他的眉间:“喜欢,那你喜欢吗?” 澡房里有面小镜子,是严翌之前去镇上买的,不过还没有安装等身的大镜子。 陆寅深想在澡房打面等身镜,严翌知道后,就交钱请人做了,不过还没到,要过两天才能送来。 毕竟等身镜贵重而且还易碎,严翌要求加急,时间已经压缩到极致了,两天后能送到,已经很不错了。 陆寅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身上的痕迹也不比严翌少,深深浅浅的红色痕迹层叠交加,渲染成暧.昧的画。 他舔舐着严翌唇珠,说:“不喜欢。” 这些吻痕是好几十分钟之前烙下的,感觉太久了,不喜欢,想要新的,也想要颜色更深一点。 严翌抚摸着他漂亮的锁骨,手臂一用力,强势的力道翻转了陆寅深的坐姿。 严翌唇吻住他的后脖,与两片过分好看的肩胛骨,微微凸起的肩胛处布下吻痕,又环锢着他的腰身,让他只能坐在自己怀里。 另一只手勾住那面小镜子,照出后脖新鲜的莓红,他问:“陆老师,现在喜欢吗?” 陆寅深后背靠着他炙热怀抱,水汽缭绕,他抬眼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视线停在后脖那处新鲜痕迹上。 严翌唇齿又叼住他脊背软肉研磨湿,陆寅深痴迷地从镜子里看自己被严翌圈在怀里,又被他咬.吻的模样。 音节缠着颤与哑说:“……嗯,喜欢,很喜欢。” 等到彻底结束休息时,天都要蒙蒙亮了,好在是休息日,不用担心干活。 严翌腕骨连带着手指都泛着酸麻,他没多放在心上,倒是陆寅深看了出来,学着他之前给自己按摩的样子,笨拙地捧起他的手,揉捏着指腹关节。 “是这样吗?”不确定自己手法对不对,陆寅深问他。 严翌肯定点头,笑眯眯地说:“就是这样,陆老师做的很棒。” 酸软的手好像也因此确实变好了,陆寅深聪明,很快就找到了诀窍,严翌也舒服到身体出现了困怠倦意。 等到按摩结束,严翌直接把陆寅深抱着,两个人聊了会儿天,都觉得疲累。 渐渐的一起陷入了梦境里,睡得很是安稳。 睡着后,两个人结结实实睡了很久,等到下午才睡醒,睡醒后也没什么事做,再加上肚子也不怎么饿,干脆搂抱着对方,享受安宁平静。 严翌昨晚手劳累了许久,现在手也不准备闲着:“昨天你给我按了这么久,换我给你按,好不好?” 陆寅深没拒绝,眼睛都没睁开,躲在他怀里,懒声懒调地应了声好。 严翌上手,按揉着陆寅深的腰,力道合适,然而动作看起来不像单纯按摩,反而像调.情。 陆寅深睁眼看着他,语调有些懒洋洋,哼笑问:“好摸吗?” 严翌亲了亲他的唇,眼里满是笑意:“嗯,也好亲。” 黏黏糊糊着许久,肚子饿了,胃部饥饿提醒他们要赶紧吃饭,严翌只能依依不舍地下床去做饭。 做好饭吃完后,两个人就继续开始学习。 先复习昨天学的内容,查缺补漏,巩固完才开始学新的,这样效率会更高些,以后金榜题名的把握也就能更高点。 日子平淡但也别有滋味。 第117章 漂亮知青(17) 被女主发现了…… 休息的日子过得充实且愉快, 而快乐的时光总会感觉过得格外快。 不过眨眼间休息日就结束,又要去上工了,严翌拆开创可贴包装, 撕开,贴在脖颈上, 至于唇角的痕迹, 他依然很淡定地用创可贴来掩盖。 被人问就敷衍过去。 严翌生的帅气俊美, 眉眼凌厉,脸上贴着创可贴, 不仅没让人觉得奇怪,反而添了战损的异样美感。 陆寅深模样也没好到哪去,本漂亮的薄唇硬生生被严翌亲艳红大了圈,他拆着口罩包装,抬起下巴, 让严翌给他也贴上创可贴。 他大半圈脖颈都有痕迹,红色不需要管,随便用借口搪塞过去就行, 但牙印还是要遮住的。 世界上没有哪种蚊子会长人类的牙齿。 严翌仔仔细细给他贴上, 把明显的牙痕藏起来, 亲了亲他的唇,恋恋不舍地用亲热消磨着时间。 眼看再不出门就要迟到了, 陆寅深轻轻推了推他,戴上口罩, 严翌捧起他的脸, 隔着口罩亲了亲他。 勾出耳朵夹住的系带,心疼问他:“是不是很闷?” “不会。”口罩很透气,戴着其实不会觉得闷。 严翌还是不放心, 叮嘱他:“不舒服就摘下。” “好。” 两个人简单收拾好要带去上工的物品,水杯,创可贴,还有些零零碎碎的小玩意。 今天他们两个换工作了,红薯捡差不多了,他们要去地里拔花生,花生田在村尾接着水沟的地方,到了后村长支着人给他们发劳作工具。 换了工,周围的人就也换了圈,先前熟悉的人大多不见了,应该是分配着去做其他活了。 唯几熟悉的,严翌反而不想碰到,他碰到了男女主。 周清莲蹲在地上,手里动作很勤快,还很利落,就是时不时抬眼偷偷往陆寅深看去,眼神里孺慕与担忧都有。 当她视线不小心扫到何镡上时,脸色立刻冷下,觉得晦气。 上门提亲说的好听,也做足了诚意,但都什么年代了,哪里是能盲婚哑嫁的? 而且她都重生了,没理由还要听那对吸血鬼父母的话,她厌恶自己的名字,觉得这个名字滑稽又可悲,像衬托哥哥的可怜爬虫。 很久之前,其实她叫周贱草,而她哥哥叫周宝贵,小花这名字,还是她二婶婶看不过去,抱着年幼的她让父母改的。 也没改多尽心,就是把贱草换成了同样不走心的小花。 和其他备受期待出生的孩子不一样,她的出生同样也是因为那对吸血虫,想卖了她换彩礼,帮扶哥哥才生下来的。 上辈子她什么都不懂,傻乎乎地被洗脑,觉得吸血虫给了她条命,周宝贵又是她血脉相连的亲人,她帮扶一家人都是应该的。 于是怎么样被欺辱都无所谓,觉得一家人就应该要这样。 那时她根本没看出来,只有她被趴着吸血。 婚姻浑浑噩噩做不得住,嫁给个同村油嘴滑舌的男人,上辈子怀着孩子被婆家欺负,挺着大肚子实在又饿又渴,向周宝贵讨碗水喝都没讨到,反而得到了结结实实的一个脚踹。 踹的是她肚子,孩子没了,同样也把她根深蒂固帮扶哥哥,孝顺爸妈的思想踹没了。 然而她根本无处可去,依然忍着在村里生活着。 在村里她过的一直不开心,唯一开心的时刻,就是和其他人一起去上陆老师的课。 其实她本来没资格去上课的,女孩子怎么能像男孩子一样读书认字呢,万一把心学野了怎么办。 反正以后都要嫁人照顾老公孩子,学习多浪费啊。 她爸妈宁愿她待在家里给哥哥洗脚,都不愿意让她上课。 是陆老师知道她情况,当了说客,用每个月给她家一枚鸡蛋作交换,让她跟着一起去上课。 记忆里,那时陆老师笑得很温柔,细心安慰她因麻烦别人而卑怯的心,说,他一个人生活,也不需要吃多好。 她还记得自己上的第一节课是陆老师教的语文《爱莲说》,班里有男孩天生就坏,指着周小花笑嘻嘻地问,老师她以前叫贱草,那还能“濯清涟而不妖”吗? 她涨红了脸,躲在桌子底下不敢抬头,可陆老师却看着她,说名字而已,并不能代表任何东西 陆老师还说名字可以自己取,说周小花同学这么聪明,一定能想出好名字。 那晚她想了很久,终于想出了自己的新名字,鼓足勇气都没敢对陆老师开口,老师你好,我叫周清莲,只能偷偷在心里这样喊自己的新名字。 从那以后,一颗懵懂青涩的少女就此系在陆老师身上,但陆老师比天上的月亮还要皎洁明亮,她就是个很普通,很软弱的人,没有任何优点。 就算喜欢也不敢表现出来,到后来光是吃饱就很难,也就没精力去想风花雪月。 情窦初开很久很久以后,她流了孩子,不能怀孕后,拼命与前夫离婚的周清莲见过陆老师,那时她正蹲在百货大楼里整理货柜。 而她买不起的好几排电视,齐齐播放着有陆老师的采访节目。 是科技频道的特别采访。 陆老师穿着昂贵又漂亮的西装,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她不知道那具体是什么节目,只知道陆老师上了很厉害的新闻。 节目里的他举手投足间全是矜贵淡然,带着从容,是她连多看几眼,都担心会玷污了的存在。 她蹲在地上望着电视里的他,看了很久很久,莫名的觉得陆老师其实一点也不快乐。 像已经碎裂的玻璃花瓶,又被自己一点点黏合上,只能苦苦维系着漂亮表面。 她觉得好笑,陆老师和她不一样,怎么会不快乐呢,她又凭什么认为陆老师会不快乐呢? 她就看啊看,懵懵懂懂知道陆老师发明了好多东西,帮助了好多人,设立了好多慈善机构…… 曾经照耀过她的温柔月色,映在了更多人身上。 再后来话题变换,她现在还记得主持人问陆老师的原话。 说,听说陆先生是独身主义者,这么多年都没结婚,把时间奉献给事业,现在您的想法有改变吗,有想过恋爱或者结婚吗? 陆老师的表情就在那瞬间,变得晦暗又浅淡,转瞬流过的情绪是周清莲看不懂的孤寂熄静。 白色摇晃的灯光晃荡,仿佛碎裂玻璃瓶内清浅水痕,砰的一下,随着这问题砸了满地,徒留满地碎渣。 周小花更记得陆老师当时的回答。 回答问题时他依然笑得温柔又坦荡,他笑着说:我并非独身主义者,如果可以选择,其实我很想和他在一起。 他是谁?又为什么没有在一起?周小花的疑问与主持人碰撞,借主持人的嘴问出了口。 他眉眼弯弯,温柔笑语:他啊,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我很爱他,也很想和他有未来,只可惜,我忘记了他。 很爱他的话,为什么会忘记呢? 她不知道答案。 采访结束了,周小花腿也蹲麻了,站起时,她记了很多,也想了很多,最后想着,原来她想的没错,陆老师真的一点都不快乐。 重生后,周清莲想让陆老师快乐一点,她上辈子浑浑噩噩受人摆布,这辈子有机会改变一切。 或许可以帮助陆老师和很爱的人在一起。 玻璃碎瓶很漂亮,很完美,可那都是表面,裂缝需要有人填补,抱在怀里呵护,周清莲很清楚那个人不会是自己。 如果没有陆老师,她不能上学,不会认字,也就不懂什么道理,就算侥幸有了第二次重来的机会,可能依然只会成为吸血虫父母的血包。 她想,这辈子她应该就能攒足勇气对陆老师说,陆老师,我叫周清莲了吧。 严翌望着女主,又看了眼自以为把嫉恨藏的很好的男主。 他起身,靠近陆寅深站着,其实距离很近,基本相当于贴了,他问:“陆老师,你渴不渴?” 陆寅深点头,虽然他活挺轻松,但晒太阳这么久,也确实渴了。 严翌好哥们儿似的搂住他肩膀,把他带着一起面对女主的方向,拧开瓶盖,将水杯凑在他唇边,食指勾起口罩半角。 微肿红唇暴.露。 “不是渴了吗?喝吧。”严翌看着他笑,又好兄弟般的拍着他肩膀。 陆寅深就着他的手,低头让他喂自己喝水。 喝完,冰凉的水流滑过咽部,滋润好喉管,他看着严翌:“你也喝。” 他都渴了,严翌做的活比他重,肯定也渴。 严翌眨着眼睛,可怜兮兮地说:“拔花生太久,我手疼使不上力,你喂我喝好不好。” 见他这样,即使猜出他扯谎,陆寅深也拒绝不了,低头看着握在他手里的水杯,接过,把杯子凑到严翌唇角:“喝吧。” 喝完后,陆寅深将杯盖盖好,垂眸看他的手,轻轻碰了碰他的指尖:“手疼,很疼?” 严翌委屈点头:“现在还疼着呢。” 陆寅深抓着他的掌心,低头认真查看他的手,除了有些粗糙带着点薄茧外,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是双很漂亮好看的手。 也没有伤口,再看严翌的表情,陆寅深哪能没发现这人真的在撒谎,不过也没松手,反而继续认真地看着。 周清莲正拔花生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抓到了土,花生苗可怜兮兮地被她挤压在旁边。 震惊又讶异,那个ta竟然是男字旁的他。 先前搂着时,她就觉得很不对劲,这年代就算没后世那么开放,其实好朋友搂搂肩没什么,可被搂着的是陆老师! 她喜欢了这么多年,就算不知道陆老师具体喜好,可至少很清楚陆老师绝对不会喜欢被别人触摸身体。 可现在不仅任由别人搂他,还给他喂水,牵手。 而且…… 想着刚刚一闪而过的殷红双唇,以及唇角绯色,周清莲活了那么久,怎么看不出那是吻痕。 难道陆老师心心念念想在一起的人是这个人? 周清莲感觉酸涩又茫然,最后重重吐了口气,虽然不知道上辈子为什么他们没在一起,但这辈子她会当好助攻。 让陆老师幸福的。 想着想着,周清莲心里觉得忧心,陆老师喜欢男生,以后路会有点难走,她一定要守护好陆老师的秘密,不让别人发现。 看到最后,陆寅深干脆握在掌心里,揉了揉:“好点了吗?” 严翌就看着他笑,点头:“好了,不疼了。” 何镡咬牙看着这画面,见自己的女人一直直勾勾地盯着其他男人看,黑沉着脸,走向前,收敛好情绪,朝周清莲挤出堪称温柔的虚伪笑容,道:“小花,热不热,我给你带了水喝。” 客观地说,身为男主何镡长相也能称得上英俊,现在又笑着对人嘘寒问暖,要是寻常小姑娘,恐怕早就沦陷了。 周清莲因上一世的经历,对其他男人都充满了戒备心,再加上本就不喜这人擅自提亲,回头看他,不咸不淡道:“不用,你自己喝。” 严翌见男主走近,干脆利落地拉着陆寅深远离,何镡不敢在大庭广众对女主怎么样,他也不想掺和进去其他人的事。 何镡笑得更加温暖阳光:“小花,你刚刚在看谁啊?那人感觉太白了,不像能干活的。” 周清莲低头拔花生,头也没抬:“老娘看谁关你屁事,你把脸上那对装饰品扔地里,当肥料都比长那两洞里好,整个村就你最白了是不是。” 自打重生后,她就决定换个性格生活,在外人面前牙尖嘴利,暴躁的很,也就是担心那对吸血虫发现异常,才偶尔装装原来那软弱胆怯样。 现在何镡敢在她面前说陆老师是非,她也不可能摆好脸色。 等到她把被扣着的身份证偷到手,又见到陆老师过得好,就离开这座村,重新生活。 何镡笑容挂不住了。 严翌拉着陆寅深远离他们,等休息后,他们钻进果林,严翌摘掉他脸上的口罩,用手背碰了碰他脸的温度,和他脖子的体温差不多。 可见口罩并没有让陆寅深闷到难受,严翌稍微放了心,可还是心疼,把他拉怀里抱着。 陆寅深把脸埋在他脖颈处,嗅闻着他的气息,说:“我们好像被发现了。” 严翌手摸着他的后脖:“那陆老师,我们要怎么办?” 陆寅深仰头,亲了亲他的下巴:“没关系,小花那孩子不会乱说。” 自己的学生,人品怎么样还是很了解的,如果周小花性格拙劣,像她哥哥,他也不可能费精力劝他父母让她上学。 女主人品确实不错,而且也是真心喜欢反派的,严翌也知道她不会乱说,只是见陆寅深如此了解其他人,不免吃味犯酸。 “老师,那我是好孩子吗?” 第118章 漂亮知青(18) 反抗 果林成熟了不少果子, 馥郁芳香扑鼻。 正靠在严翌怀里的陆寅深直起身,看着他笑,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又抚向他唇角的创可贴。 而后把领口轻轻扯开,露出诸多暧.昧与情.色交缠的痕迹, 笑:“这是好孩子会对老师做的?” 本该白洁的锁骨, 被吸得又红又艳, 比树上红到近乎要砸落到地里果子还要更红,成熟着摇曳着诱人芳香。 严翌也跟着他笑, 指肚点了点颜色最浓丽的吻痕:“老师是不喜欢吗?” 视线相撞,目光交汇在半空中,陆寅深能够很清楚地看见严翌瞳孔中的自己,里面也只有他。 印痕朦胧,从倒映的眼眸里看的不如何清晰, 就连颜色最深的微突绯樱也只比其余红迹清楚几许。 陆寅深微抬下巴半阖起眼,似是想将严里眸中的自己看清。 这动作落在严翌眼里,自动有了新的注解, 全把这行为当成要亲亲。 严翌摸着他的脸, 微低下头, 唇瓣贴合,柔软触感占据声音感官, 馥郁香气往后消退,怎样也嗅闻不到。 距离过近, 反而无法看到他人眼瞳中的景象, 此时的陆寅深全身精力都被这吻给吸住,分不出余力给其他。 相比于夜晚恨不得直接把人吃进肚里的凶狠亲吻,白天的严翌亲得又慢又轻, 缓缓地亲着,舌头都规规矩矩地被锁在齿内。 只有偶尔才探出来,舔了舔陆寅深唇缝,舔几瞬就又收回,全然没有掠夺他唇舌氧气的意思。 缓慢的温柔亲吻,于陆寅深而言反而是折磨,仿佛自己也成了旁边被吊在树上的果子,明明已经做好成熟的准备却迟迟没有人采撷。 一吻结束时,黏糊的水丝都没勾出,反倒是陆寅深眉眼渲染上欲.求不满的色彩。 严翌手里轻点的动作微拢,半敞领口重新贴合住身体,只是经过力道勾扯而变得有点松垮。 好在并不会泄露只有严翌能看到的漂亮春.光,在旁人眼里瞧见的还是清隽矜雅的漂亮知青。 只是过于红润的唇肉,与抹着浅淡媚意的眉尾,稍微破坏了清隽感。 严翌抱着他:“陆老师,喜欢吗?” 陆寅深侧过头,一口咬住他的脸,用行为表示自己不喜欢,也没舍得用多大力气,就湿了半圈严翌脸颊。 两个人相处这样怎么也不想结束,然而依然要重新上工,怕待会饿,陆寅深拿出馒头让严翌就着水吃。 一整个白面馒头被两人一口一个吃光。 回去时,这块地花生拔完后,有人招呼他们换地,又换块田拔那地的花生,严翌与陆寅深都走过去。 换了地,他们还是看见了周清莲,与阴魂不散缠着他的何镡。 就算被这么骂了,何镡依然不死心地跟着周清莲,他已经把她当成了所有物,无论如何都要和周小花成婚。 要说何镡对周小花有多喜欢,那倒没有,可家里有人找到精通算命的大师,算出周小花身负大气运,财运通透,只要给个机会,就能化凤,成为鼎鼎有名的成功人。 那大师是真有大本事在身的,并不是一般的江湖骗子,何家曾经也受过他指点才辉煌起来。 现在大师指出条明路,只要他娶了周小花,一切都能解决,何镡怎么可能不抓住机会, 何家表面看似光鲜亮丽,其实内里早就腐朽了,以前确实是个大家族,大地主,名画古董都有不少,他自幼活得也算奢侈潇洒。 可那是以前,现在新时代一到,以前的地主成了被鄙视的对象,何家家产散了大半,才勉强保持维系着昔日的门面。 又交了钱,通了关系,才没让他也跟着其他人一起下乡成为泥腿子,只是这么一遭,家里的钱就更少了。 家族还有人染上不该染的玩意儿,他爹几个姨太又喜欢胭脂水粉,花枝招展地玩乐,怎么样也不肯消减开支。 而他爹又没几个脑子,被哄骗着拿出不少钱。 即使旁人不说,何镡也知道自己已经落魄了,但事情并非没有转机,反正只要他能与周小花成婚,就能沾上她的财气,重新过上以前挥金如土的快活好日子。 可他明明做了这么多,周小花竟然敢不领情,她怎么敢的! 就算他落魄了,那也不是现在的农村人可以高攀得起的!怎么还不上赶着巴结他。 周清莲只觉得他有病,刚想开头骂他,结果就见老师来了,怕老师觉得她学坏,硬忍着没飚粗口。 何镡:“小花,只要你跟我结婚,以后就不需要干活了,你看你做这些,手都粗糙了,看的我真心疼,结婚了,我给你买雪花膏擦。” 好听的话说了一箩筐,也没见他肯弯腰帮她,拔哪怕半颗花生。 周清莲闷着没骂他,何镡以为自己有戏,开始说更多虚浮但永远不会兑现的话。 周宝贵不知道什么时候蹿了出来,一脚踢向周清莲屁股:“艹你丫,贱丫头装什么贞洁烈女,没看到人和你说话吗?是聋猪啊。” 他收了何镡不少钱,要是贱草这赔钱货不嫁出去,他以后拿什么逍遥,一想到这里,周宝贵脚下力气更狠。 很用力在踹,直接把周清莲踹翻倒了地,狼狈地头发与衣服全都是泥,嘴角碰到石头磕破皮,流出了血。 周清莲趴在地上想了很多,最先想到的是上辈子被周宝贵踹的肚子,那时候她月份已经很大了,再过一个月孩子就要生了。 肚子被踹了,见了血,羊水哗啦哗啦流了一地,没人去找产婆,她自己躺在木板上,把孩子生了下来。 孩子出来时不知道有没有气,她觉得她当时昏迷了,可又实实在在清醒着,她婆婆扒开孩子的腿,嫌恶地说,是个丫头。 转头给她刚打牌回家的男人说,吃完饭把这死丫头扔尿桶里,晚上一起扔后头粪水沟去。 周清莲偷偷跑去粪水沟看过,她不知道哪个是她孩子,五个孩子泡在臭不可闻的沟里,她看不出性别。 哗啦一下,半空抛了件东西,沟里的孩子又多了个,这次周清莲看清了,是个女孩。 周宝贵踹了几脚没过瘾,又踹了几下,疼痛唤醒了她以为已经遗忘的记忆。 她怎么偏偏记得那么清呢。 就像不明白上辈子陆老师为什么不快乐一样,周清莲依旧不明白答案。 何镡假模假样阻止,也没见他把周小花扶起来。 身上都是泥,这么脏,他这么精贵怎么能碰! 陆寅深蹙眉,安抚地拍了拍严翌肩膀:“我去看看。” 到底是自己的学生,被人这么欺负,陆寅深不可能不去管。 他鲜少主动八卦,就算上工做活时,旁边总有人会闲聊村里的事,可他全身心都在严翌身上,其他人的话在耳廓旁边转了圈,根本没听进去。 他也就不知道何镡向周小花提了亲,但知道踹她的是她哥哥。 看着无辜的人被这么欺负,严翌也冷了脸,对着陆寅深道:“我也去。” 吃醋归吃醋,无辜人被欺负了,也不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他们走过去时,旁边绕了圈看热闹的村民。 “周同学,起来吧。” 望着视线里出现的手,周清莲眼睛,猛地变干涩,垂着眼把眼泪硬生生逼了回去。 她用手撑着地,站起了身,没借陆老师的手,她好脏,陆老师太干净了,连看都是玷污,更何况碰。 严翌拿出创可贴,指了指自己嘴角,示意她也贴上:“给,都是陆老师的学生,不用客气。” 周清莲愣愣的,先前的暴躁强势碎的稀里哗啦,她闷闷地低垂下头,接过来,很小声地说了声谢谢。 手抬起,怔怔地摸了摸自己肚子。 周宝贵怒瞪着陆寅深,指着他骂:“你TM凭什么管?我是她哥哥,这是我们的家事,你个没□□的多管什么闲事,力气没处用就TM多干点活。” 严翌眯起眼:“我劝你最好把手放下。” “我TM就不放下怎么了?”周宝贵嚣张地话没说完,一条修长有力的长腿扬起,把他踢翻倒了地。 严翌冷着脸,鞋子踩在他后背,狠狠拧了拧,又踩住他后脑,让他仔细品尝泥土的味道。 严翌:“免费洗嘴服务,不,用,谢。” 转头委委屈屈去看陆寅深,可怜兮兮地说:“老师,我鞋脏了。” 陆寅深扬着笑容:“回家给你做新鞋。” 严翌还是可惜自己的鞋子,踹了踹周宝贵,为了避免真把人弄死,只能遗憾地收回腿。 “天杀的,我的儿啊!你们怎么敢的!老娘要撕烂你们!”一位妇女拨开人群,怒骂着冲了进来。 这是周宝贵与女主的妈妈,刘小丫。 扬起巴掌就要往严翌脸上抽。 她没近身,被周清莲扯住了,她转头去骂,正要落下巴掌:“你还帮外人是吧,养不熟的小白眼狼!” 清脆巴掌声响起,五指印清晰地却落在刘小丫脸上。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周小花,怎么也不敢相信一直以来逆来顺受的贱草竟然敢出手打她。 她坐在地上,哭着抹起了眼泪,撒泼打滚:“白眼狼啊,我命怎么这么苦啊,一把屎一把尿辛辛苦苦养大,竟然敢打我。” 周清莲扯了扯嘴角,抓起周宝贵头发。 周宝贵刚刚才被严翌踹到地上,浑身都疼。 “啪。”一道巴掌印落在周宝贵左脸,她用足了力气,周宝贵脸很快就肿了起来。 周清莲不管不顾又甩了他好几巴掌:“够了没有。” 刘小丫哭叫着扑到周宝贵身上:“贱皮子,骚蹄子狗养大的玩意儿,怎么敢打我的心肝。” 严翌搂住陆寅深肩膀,他知道陆老师看着自己学生被逼成这样,心里肯定不好受。 第119章 漂亮知青(19) 怕你疼 几道响亮的巴掌声与红彤彤的掌印点燃了刘小丫的怒火, 不把周清莲当人看这么多年,她一下子又怎么会怕。 见自己宝贝蛋儿儿子被欺负,咬着牙就要去划周清莲的脸:“贱丫头!老娘好心给你饭吃, 竟然敢打我儿子!你这个贱.骚.浪的鸡!” “被男人搞烂搞松的破鞋!” 骂的难听,可周清莲面色很平静, 显然这样的话也听习惯了。 一双指甲里纳了许多污垢的粗老手, 直直往周清莲脸上划去:“看老娘不把你给挠破相, 哪家以后还敢要你!” 刘小丫气势汹汹的手没碰到周清莲,被严翌用刚刚拔的枝条给挥开。 明明看起来轻飘飘的纤细枝条, 轻轻松松就打破她的来势汹汹,在刘小丫黝黑手臂留下长长条痕,没多久就青了起来,在黑色粗粝皮肤中依然明显。 严翌似笑非笑:“这位婶婶,我们陆老师还在呢, 轮不到你教训她。” 刘小丫惨叫一声,高昂的惨调伴随着嘶吼,瞪着严翌, 可严翌身高腿长, 她知道自己打不过, 气急了就骂道:“你个挨千刀的玩意儿了,我教训自己的孩子怎么了?轮得到你管!” 陆寅深担心他吃亏, 把他护在身后,见她这么骂严翌, 语气冷下:“严翌与周同学都是我的学生, 我当然要管。” 刘小丫哪里会听,当众就撒起了泼。 “浪哎了嘛,莫打起哦!不要见血啊!”村长焦急地拨开人群, 冒着汗也冲了进来。 他刚刚在其他地方看活呢,结果有人告诉他,这边吵起来了,眼看就要打起来,他连忙就赶了来。 李富贵看着在地上撒泼的刘小丫,哎呦喊疼的周宝贵,还有旁边站着的周小花,陆知青,严翌,头隐隐作痛。 他:“周娃他娘,你在这儿爪子嘛,赶紧站起来回去。” 刘小丫不听,继续又哭又闹,抓着周小花衣袖闹:“村长你可要给我做主啊,这死丫头心野了,手也狠,竟然敢打老娘,在我家白吃白喝这么多年,不好好孝顺,还敢反抗。” 周清莲拨开她的手,嗤笑:“白吃白喝?我给你们一家子洗衣服做饭,喂鸡,里里外外收拾,这些活都我做,饭做好你们一个个围着桌子吃,不让我上桌。” “之前我饿极了,摸灶台偷了点米汤喝,周宝贵就打我,吃的比家里的鸡还不如。” “你们付出的去雇人谁给你们干,你们凭什么以为对我好。” 真正对她好的她知道。 周清莲深吸口气,朝旁人看热闹的人道:“张叔,可以借我下剪子吗?” 姓张那人一听愣了愣,犹豫片刻,还是给了她,叮嘱道:“小花啊,别拿它打人啊,会出人命的。” 要是出人命了,小花这丫头就真完了。 “放心张叔叔,我不打人。” 周清莲面色平静,抓起肩头边两股麻花辫子,剪断:“陆老师教过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现在我还给你们。” 长长的黑辫子掉落,她的头发变短了很多,却显得格外干练。 村长愣住了:“小花你这是啥意思哦?” 周清莲冲他笑笑,说:“李叔谢谢你之前偷偷给我水喝,还有婶子给的窝窝头,不然说不定我就死了。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分家,把户口迁出来,以后我一个人过。” 她这话一说,把李富贵心听的都软了,小花这丫头确实苦,心却很善良,还记得他和自家婆娘的好。 李富贵话还没说,刘小丫就直挺挺地站起身,眼睛张大,指着她骂:“不准!我不准!迁什么户口!贱婊.子谁教你的!” 他们一家能拿捏贱草不就是靠户口身份证吗,要是没了,拿什么逼她嫁人换钱,做牛做马。 陆寅深不咸不淡说:“是我教的?怎么了?” 指周小花的手立刻指向陆寅深,刘小丫憋着股气,张嘴就要骂人。 枝条闪过,把她手指打下,把刘小丫指头打地又红又肿,严翌笑眯眯说:“婶婶,说话归说话,别指人。” 怕场面失控,李富贵站起来:“好了好了,周娃他娘你也冷静一点,这几年你对小花的不好我也看在眼里,小花既然想分家,我这个当村长的做主,把小花户口迁出来。” 脸都撕破皮了,要是小花还没分家,指不定得被磋磨成什么样。 人命关天,孝顺家事都是狗屁,他不护着,那他当个屁村长。 李富贵看着在地面趴着的周宝贵:“你赶紧把你娘带回去。” 村长在村里还是有几分威严,即使不情不愿,周宝贵为数不多的智商也能分析出现在这情况对他们很不利。 恶狠狠瞪眼周清莲,肿着猪头脸去拽刘小丫:“赶紧给老子回去,丢人现眼。” 刘小丫被宝贝儿子一拖,什么彪悍样都消失了干干净净,肿着手臂跟着回去,一步几回头,看着周小花,脸上的表情仿佛能吃人! 村长面向其他看热闹的人:“还不赶紧散开,都不想要公分了哦?” 这热闹看到这里也算过足了瘾,其他人散开,继续忙活去了。 何镡没走,他不是村里人,村长看了眼他,也没赶。 陆寅深:“村长,我可以做证明,还有材料。” 迁户口并不容易,需要有证明人,还要手写好几份材料,村里认字的都不多,更何况会写字的。 李富贵眼神一亮,一拍大腿:“那感情好啊!就麻烦你了啊!” 陆寅深笑着说:“不麻烦,她是我学生,做老师的怎么能不帮她。” 周清莲红了眼睛:“谢谢老师。” 陆寅深摇头:“不用。” 迁户口这事既然下了决定,就要赶紧张罗,以免生变故,村长让周小花留在村里议事房,自己去刘小丫家,准备2去拿户口。 为了壮势,他还拉了严翌,陆寅深以及其他壮年男,这架势一出,刘小丫哭天抹泪地也毫无办法。 没办法谁让家里头没男人啊! 她宝贝心肝儿不在,早上周宝贵被该死的打了,干脆去打牌玩几圈泄泄火气,至于她男人,是村里出了名的懒汉酒鬼。 鬼知道他又去哪喝个醉醺醺的。 户口顺利拿到了,李富贵和村支书王庄一起划着户口,陆寅深则在旁写证明材料,严翌心疼他,也跟着一起写。 何镡见没自己事,村里的议事房他也没资格进,在门外又没那个耐心等,早就离开了。 李富贵盖章,看着名字那栏,哈哈笑了两声问周小花:“小花,名字要不要自个儿想一个,就当迎接新人生了,哈哈哈。” 周清莲看向村长:“周清莲,李叔,我叫周清莲。” 她缓慢地将视线往陆寅深看去:“陆老师,我叫周清莲。” 贱草也可以“濯清涟而不妖吗”,时隔多年后,周清莲得到答案。 可以。 陆寅深笔锋隽落,填写下她的名字,将材料推给周清莲看,说:“我听到了,很好听的新名字。” 望着他温柔清浅的笑容,周清莲眨了眨眼睛,把酸涩泪意逼回眼眶,她语气坚定:“老师,我以后也会变成很厉害的人,帮助很多人,就像你一样。” 陆寅深说:“老师信你。” 周清莲低着脑袋,悄悄露出笑容,抬起头看向议事房其他所有人,真心感谢:“李叔叔,王叔叔,陆老师,还有……” 她不清楚严翌名字,感谢的话就卡了瞬间。 严翌:“严翌。” 周清莲感谢的话语顺利地往下:“还有严师……” 她本想喊严师夫,可又想着这里还有旁人,话顿了顿,变成:“谢谢你,严同学。” 严翌摇头:“不用,要感谢就多谢谢陆老师。” 他帮女主也并非他有多热心善良,只是知道他的寅深会不落忍,于是也就帮了几分罢了。 材料填写完,村长乐呵呵地把这些揣怀里:“我明天去镇上让户口局盖章,小花,哎呦,叔叔说错了,清莲你户口就彻底迁出来了。” “今晚你就在这暂时落个脚,叔待会儿让我家丫头给你送床被褥,明天李叔再给你找新住处。” 男女授受不亲,他不方便大晚上来给送,只能拜托自家姑娘来送,等姑娘回家,他可要奖励几颗糖吃。 陆知青还有严家那小子送了那么多糖,偏偏他婆娘不让孩子们多吃,怕吃坏了牙。 嘿!可算让他找到由头给姑娘吃糖了。 李富贵也不是没考虑让周清莲住他家去,只是他家娃多,没空房给她住,陆知青还有严翌两个大小伙子也不适合和她住一起。 这议事房小是小了点,把几条木凳拼起来,再送床被褥来,暂时落个脚也没什么问题。 周清莲点头:“谢谢李叔。” 王庄也高兴,勾住李富贵肩膀:“我婆娘酿了酒,今晚一起喝喝庆祝庆祝。” “去你丫蛋,喝啥酒!多耽误事儿啊!” 王庄哈哈笑了笑,搭着他肩离开议事房。 门外清风徐徐,一切都尘埃落定。 严翌也不久待,搂住陆寅深的肩,就说:“那我们也先走了。” 周清莲目送他们离开的背影,犹豫很久还是冲了上去,气喘吁吁问陆寅深:“陆老师,你快乐吗?” 陆寅深眉眼弯弯:“嗯。” 他说:“老师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 陆寅深牵起严翌的手,望着周清莲的眼睛:“和他在一起,老师一直都很快乐。” 周清莲如释重负地松了肩,望着漆黑夜晚闪烁的月亮,眨眼间泪流了满脸。 …… 两个人牵着手回了家,严翌率先把鞋子扔了,换了新鞋穿,这鞋踩过周宝贵,他嫌脏。 陆寅深不在意严翌扔了鞋,只问他:“这鞋穿起来舒服吗?我给你做个新鞋垫好了。” 严翌哪舍得他费力做鞋垫:“不难受,已经很舒服了,陆老师,鞋垫不用做。” 他摸了摸陆寅深的肚子,腹肌触感很好摸,转移话题:“是不是饿了?” 陆寅深点头:“有点。” 白天折腾这么久,怎么可能不饿,不过好在周清莲的事情总算告一段落了。 严翌他们身上的创可贴还有口罩摘掉,摸着他的脸,又轻轻啄了啄陆寅深的唇:“想吃什么?” 陆寅深抱住他的腰,把自己蜷进他怀里:“家里有什么?” 严翌认真思考着家里的粮食都有什么:“好像还有块肉,玉米,黄瓜,西红柿……” “那就蒸锅饭,西红柿炒蛋,把肉也做了吧,不然要坏了”陆寅深吻住他的唇角。 光是这么亲还不过瘾,张开唇,笨拙地主动伸出舌头,进去严翌唇舌,勾扯黏丝,攻城略地。 大半天都在处理周清莲的事,对陆寅深而言,他们已经好久没亲热了,早就想要了,只是之前有其他人在,不方便,现在一回到家,就迫不及待拉着严翌沉沦。 严翌握着他的腰,非常配合,贴着湿热唇肉,加深这个吻。 等到实在饿到不行,陆寅深才不甘心地松开唇齿,严翌抚着他的后脖,安抚着他:“那我去了。” 陆寅深嗓音被他亲得变哑了很多:“好” 严翌在做饭,陆寅深也没闲着,他去烧了洗澡水。 等色香味俱全的晚饭做好时,洗澡水还冒着升腾的热气,两个人吃完饭,洗完碗,一起去洗漱,接着去洗澡。 狭窄澡房内不断氤氲着热气,互相摩擦时也同样能蒸出许多滚烫的水雾,渲画着白皙脊背的红印。 严翌手掌贴着两片肩胛骨,稍微一拢,整个掌心就可以把这片骨头包住,同样,他这个姿势把陆寅深抱了个满怀。 陆寅深双腿不知何时,勾住了严翌的腰,他环着严翌后颈,在水雾缭绕的窄房与他接吻。 严翌担心他摔,手臂紧紧地环住陆寅深的肩背,糜音水声从唇舌交缠的齿缝流出。 欲.火烧了满天,燎了大半原野,滚烫到能把海水蒸发,澎湃欲.望被苦苦锁住。 严翌抱着他,亲着,忍着没做更多的事,不久前才放纵过,哪能这么快就又再次放纵自己。 他看过了,陆老师那还红着,没好彻底。 澡房热气散出时,洗澡水尽数冷掉,严翌眉眼因强忍而染上浅淡薄红,陆寅深秾丽的眼尾绯浓,不满眯眼,掐住他下巴,主动覆住他的身体。 “我都不怕,你在怕什么?” 严翌喘着气,没说话,他扣住陆寅深的腰,闭了闭眼,低垂下头,准确地亲住他的唇。 “我怕你疼。” 陆寅深含住他的舌尖,不让他离开,含情眼潋滟,说:“没关系。” 他喜欢与严翌亲昵,再疼也不如何在意,更何况,他又不是只能感受到疼。 第120章 漂亮知青(20) 我和你生生世世 澡房热气尽数消散, 严翌圈着他,没亲太久担心他着凉,干脆把人打横抱起来放床上, 随手关了灯。 视野堕入黑夜,可习惯后, 又能把陆寅深每个表情看得清晰明了, 是朦胧旖旎的水润潋滟。 严翌覆住他的腰身, 手臂绕过后脖,死死抱住他的身体, 唇落了下去,落在腹部,腰侧…… 陆寅深指尖不由自主蜷起,抓出许多褶皱痕迹,脚尖绷直。 “放松点, 别紧张。” 严翌掐着他的腰,似安慰般道。 床柱承受着了半晚摇晃重量,好在它很结实, 并没有轻易倒下。 吱呀的响声持续了很久。 这晚两人闹到最后都没精力去摸把书, 学点知识, 严翌抱着他给人按摩会儿腰身,把陆寅深揉得舒服到直接阖上了眼睛。 听着怀里人规律的呼吸声, 严翌也跟着睡了过去,一起进入了梦乡里。 等他们睡醒的第二天, 有人把做好的等身镜送了过来, 严翌安装好,陆寅深在他旁边,眼里闪过亮色。 看着像是很想再来好几次, 严翌这次说什么都没依他,最多纵着和他胡闹着亲亲了几番,更多的那是不可能的。 毕竟那里现在不仅红了,还有点肿。 日子过得很平淡,也过得很快。 红薯,花生,玉米……都从地里收拾了出来,农算是忙完了,村里公社抬了头猪来杀。 这叫“迎丰”也叫“杀疲”,总之,是个杀猪给村里人分肉的日子。 严翌与陆寅深分了斤纯肉,还有半斤排骨。 光有猪还不行,村长招呼着大家去河里抓鱼,严翌这么一个壮劳力也要跟着去,抓鱼要把鞋子脱了,豪爽的汉子干脆把裤子也脱了,只留条裤衩子。 严翌做不到给别人看自己,只脱了鞋,把裤子卷起来,也下了河,昨天两人才胡闹很久,他没舍得让陆寅深跟着下河。 准备把陆寅深的份也跟着抓了,旁人也就说不了闲话。 河流虽然流速不快,也不深,可河底石头淤泥都铺了厚厚一层,又湿又滑,很容易摔。 陆寅深担心他,站在旁边眼睛也不眨地看着他。 严翌看向他,对他安抚地笑了笑,他觉得自己不会有事。 这年头捕鱼也没什么好用的工具,纯靠眼尖手快,再加一个力气大,严翌恰好满足这些条件。 其他人只抓半桶时,他已经抓满两桶了,旁边人看着啧啧称奇,竖起大拇指:“厉害啊!” 严翌笑了笑,说:“陆老师的份也在这里呢。” 他们没多想,只感慨陆知青教出了好学生啊,看对他多好。 “陆老师你以后可有福了啊,哈哈哈,看你学生对你多好。”有人说笑。 陆寅深笑笑:“是啊。” 等到鱼抓得够分了,村长招呼着大家上岸,严翌腿长,一跨就到河岸,脚却不小心磕到块石头,打了滑。 陆寅深眼瞳猛地缩小:“小心!” 严翌及时控制住了平衡,不过由于陆寅深的跑来,反而让他失了平衡。 他没摔地上,摔在了陆寅深身上,怕给人压疼,严翌直起身,揉了揉他脸,安抚他说:“我没事。” 他没事,但衣服刚好被树枝给刮坏了,严翌有点可惜,但也多在意。 衣服坏了买就行了,不需要过分担心。 李富贵注意到他们这亲昵模样,笑着开玩笑:“你们两个要过日子啊,咋这么腻歪。” 严翌勾唇,借开玩笑的语气说真心话:“是啊,我这辈子就载陆老师身上,要和他好好过日子。” 其他人嘻嘻笑笑,谁也没当真,男人怎么能和男人过日子的嘛,家里头还是要有女人,有几个娃娃,日子才能过下去。 鱼抓了猪分了,大家提着自己分到的肉高高兴兴哼着歌也回了家。 这年头能顿顿有白面馒头吃就不错了,肉这种东西一年到头也吃不了几次,现在能吃到肚里,他们也确实高兴。 陆寅深却显得情绪不高,四周没人,严翌牵起他的手:“怎么了?” “……只有这辈子吗?”这情绪来得很没缘由,两个人能一辈子在一起就实属不易,要是能相伴到老,就已经很恩爱了,他却觉得不满。 偏偏闹起了情绪,陆寅深知道这很没道理,太执着于小事,先前憋在心里没说,但又确实计较。 现在严翌问了,他就说了出口,说完又觉得懊恼,这问题太奇怪了,就像热恋中想要另一半情话的别扭女孩。 严翌觉得这样的他很可爱,捧起他的脸,低头亲住他的唇,语气分外认真:“陆老师,我和你生生世世。” 他自己性格自己知道,一点也不软,其实严翌也疑惑过为什么那么快就对这人动心,而且这喜欢还异常浓烈。 或许他在其他世界做任务时,也与陆寅深相爱着,这才让他轻而易举就甘愿交出颗心。 陆寅深清楚他在哄自己开心,唇角依然不受控制地往上轻轻扬了扬,他回吻住严翌,低声嗯了下。 严翌又说了很多话去安抚他,见陆寅深恢复兴致,也跟着开心了些。 两人一起回到了家。 严翌今天下河抓了鱼,那河水虽然清澈,腿脚也没怎么见泥,但总觉得脏兮兮的,回到家就赶紧洗澡。 洗完澡,严翌用今天得到的肉熬了玉米排骨汤,把鱼给做成酸菜鱼,又炒了个青菜,就算完了。 端到桌子上时,就见陆寅深在灯下认真低着头,缝他的衣服。 严翌坐他身边,怕他熬坏眼睛,说:“我们可以重新买,不需要缝,你眼睛要是累了,我才会真的难受。” 陆寅深落下最后一个针脚,笑笑:“反正家里还有还是针线,不用也可惜,而且就偶尔缝,也没什么关系。” 他拿起缝好的衣服给严翌看,破掉的小口子已经被利落地填好了,陆寅深:“待会儿洗了晾起来,你就能重新穿了。” 看的严翌心软下,凑过去亲他的脸:“嗯,吃饭吧。” 排骨汤很好喝,两个人把菜都吃完了,就坐在一起,拿起书来看,不是不想腻歪,只是高考要到了,而且农忙结束,陆寅深要去教孩子,总不能让他酸软着腰去。 但说学的有多规矩却也没有,本来是并排肩挨着肩坐,到后来不知怎么,严翌就抱着他的腰,让人坐到了他的腿上。 手也包着陆寅深的手,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陆寅深也纵着他,后背抵着他的胸怀,就以这种暧昧姿势学着。 学到后半夜,跌跌撞撞就滚进了床,也没多做什么事,就很单纯地脱了衣服,赤.裸着身体抱在一起。 严翌抱着他,摸着他光滑细腻的脊背,掌住两块微微凸起的肩胛骨,手臂缓缓收紧。 抚摸又缓慢地摩挲着怀里这具温凉的躯体。 吻了吻他的额头,严翌:“晚安,陆老师。”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20-130 第121章 漂亮知青(21) 想下一辈子第一眼就…… 农忙过后, 陆寅深要去教书,严翌也跟着去。 教书的地点在村子很偏僻的地方,泥砖红瓦, 大大小小身形各异的孩子坐在废弃木门所做成的桌椅上。 陆寅深已经习惯这样的环境,很快就进入角色, 让孩子们拿起用红砖制成的笔, 书写着学习。 在讲台上的他, 和平常很不一样,会显得温文尔雅, 透着股清隽温柔的气质,很难想象他会是文中下场凄惨的所谓反派。 严翌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想着小说里害过反派的男主,面上表情却笑得更加温柔。 如果何镡在这里,会不寒而栗地发抖, 可他前几天纠缠周清莲,被狠狠甩了几巴掌,提亲在她分家后也作废了, 已经夹着尾巴离开了村子。 因下面坐着许多真正的学生, 陆寅深忍耐着目光, 没怎么去看严翌。 教书育人者,应当以身作则, 情爱一事,要分清场合。 严翌知道陆寅深要好好教书, 对于陆寅深刻意的避让只有心疼, 他看着身体被包在长袖下面的陆老师,只有他清楚藏匿在衣物后面,藏匿着怎样诱人的躯体。 然而现在不能吃。 …… 陆寅深教书教了两个月, 天气变凉了很多,没原来那么燥热不堪,这日是周六,放假,他不需要教书,就和严翌大白天缩在床上胡闹黏糊了起来。 正抱着还没亲上,严翌就听到院门传来被敲触的声响,听声音是村长。 李富贵拿了红头文件,还有摞报名表,兴冲冲推开陆寅深院门,又觉得不妥,改为敲了敲门,兴奋地大声囔囔:“陆老师!上头文件下来了,高考恢复了!!!” 这可是大喜事,也难怪村长这么高兴。 上头要求,每个村都要有至少二十个人参加高考,这是有明确指标要达到的,李富贵抓着脑袋想了半天,才算勉强拟定好人选。 陆知青虽然户口不在他们溪村,可好歹在他们村下乡做事啊,怎么遭也能算半个村里人。 除此之外,他还把严翌名字给写了上去,这小伙子长得忒帅,人又聪明,说不定真能考上,给他们村长长脸。 到时候他就有吹牛.逼的资本了。 其他人选,李富贵琢磨了半天,也确定好了,先前一起下乡的知青们,算上陆寅深,再把严翌算上,那是七个。 这些人都有文化,是潜力股。 还有村里想读书的娃娃,也有,周清莲也算一个,这些人喜欢读书,给个机会也好,杂七杂八全确定好,李富贵就迫不及待挨家挨户去通知了。 敲门声很大,屋内严翌听的清楚,他含笑着摸了摸陆寅深的脸:“看起来是好事。” 陆寅深嗯了声,从严翌炙热的胸怀退出,指尖勾起旁边衣服,重新穿上,把这身流畅又劲瘦的肌肉线条,与皮肤周围的痕迹掩盖。 严翌轻声笑了笑,没穿起衣服,他在屋里等陆寅深回来,没必要穿。 为了不让村长在外面等太久,陆寅深很快出了门,严翌没走。 毕竟除了极少数人,其他人不知道他们两个住一起,为了避免横生闲话,平白无故成为八卦主角,陆寅深只好自己一个人去见村长。 他迈着腿,往院门走去,垂下眼眸,想,怎么才刚出门就开始贪恋严翌怀抱了。 李富贵瞧见他,摇了摇手里的报名表:“这儿呢!这儿!” 陆寅深脚步在走,思想却已经完全飘在严翌身上了。 李富贵不知道他的想法,激动地涨红着脸,乐呵呵笑不停,笑够了才反应过来,把报名表塞陆寅深手里,说:“陆老师,你记得把表填好给我,等考完,以后你肯定就是城里读书的学问人喽。” 村长现在满脑子都是村里要出大学生,以后上头奖励下来,他们村的发展铁定能好上不少。 他太高兴,连陆寅深手腕那处忘记遮掩的齿痕都没注意到。 这是严翌咬的,像枚浅暗色的手镯,陆寅深很喜欢,有时颜色淡了,还会抬起腕骨,让严翌用舌齿加深些。 村长絮絮叨叨说着,没给陆寅深说话的机会,李富贵满足说完,又道:“我去给严家那小子送了,他好像住村尾巴还是村肚子来着?” 说来奇怪,明明在他记忆里,严翌这小子一直住他们村里,是土生土长的溪村人,可偏偏他仔细去回想这小子信息时,脑海的记忆会一片模糊。 认真想倒是想的起来,可总感觉怪怪的,就感觉这记忆是硬生生被灌输的,不是他自己的。 李富贵用力摇头,把脑中想法甩出去,他没事儿想这么奇怪的东西作甚,严翌又不是鬼神,咋还能对人动手脚不成? 想这些神叨叨的,还不如想想今晚吃些啥。 他回过神,看着陆寅深道:“那我去给严家那小子送了。” 陆寅深不想让村长大热天还跑空,干脆道:“村长,他那张表我给他送去,左右他是我学生,给他也方便。” 他说着虚假的借口,李富贵倒是信了,毕竟严翌天天都在教室里听陆知青上课,报名表给他来送,确实也挺方便。 “也是。”李富贵也乐的轻松,没多想,把严翌的报名表给了他。 “谢谢。” “谢啥谢,以后我们村也要出大学生咯。”李富贵送完报名表,背着手哼着歌往其他方向快步走去。 他还赶着给其他人送表填呢! 陆寅深拿着两份表格,把院门合上,回去的脚步很快,刚走到屋外,就被人圈进臂弯里,严翌热暖气息抚着他的耳廓:“想你了。” 陆寅深感受着侧脸的温度,舒服地蹭了蹭,应了声:“我也是。” 明明在屋外就隔着衣服抱着,陆寅深却莫名觉得不满足,一股难耐的瘙痒感从他脊背蹿着,流经全身脉络。 从前犯皮肤饥.渴时,陆寅深只能泡在冰冷井水里等这病自己消退,现在不用了。 他指尖探向严翌身体,摸着腹部,在其中一块腹肌暧.昧地点了点,还偏过头用舌尖舔了舔严翌唇缝,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反正明天休息,严翌回牵住他的手臂,把两张表格放好,免得不小心弄皱,两个人跌进床上,吱呀摇晃声又响了许久。 严翌背部被掐出深深浅浅的印记,陆寅深没用多少力,只是这痕迹新鲜,也就看起来格外明显。 消散后,又有更多抓痕浮现,严翌脊背近乎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 严翌丝毫不在意背部伤痕,掌心托着陆寅深的侧脸,垂眸看着他已经迷乱的眼神,唇勾起,低头很温柔地亲了亲他的唇。 到最后,床单泅湿了大片,腕骨“手镯”颜色也变浓了很多,严翌把他抱起来,准备去洗澡。 水已经烧好了,一开始严翌只想单纯地给他们两个人洗身体,可陆寅深已经食髓知了味,早已沉迷在情.海中。 饥.渴症又冒出来,折磨着他,严翌抬眸看了眼镜子里的他们,抬起手捂住陆寅深说眼睛:“陆老师,这次我会轻点。” 陆寅深不需要他刻意放轻动作,这对他来说反倒是折磨,可严翌好似怕他疼,什么动作都很轻。 动作缓慢很缓慢,就像潺潺流动的细小水流,冲刷磨砺着小石子,反复折磨着水流经过的各个角落。 严翌不疾不徐,从镜子看去,举手投足还透着优雅从容,到最后,陆寅深率先忍不住,把他逼迫在镜前,狠狠地咬住他的肩颈,喘着气说:“重,重一点。” 不疾不徐的举止停住,严翌吻湿他的脸,说声:“好。” 两个人在大镜子前互相拥吻住对方,灼烫气温与空气中麝糜香意缠绵翻涌,搅出满屋旖旎。 镜子兢兢业业反射着两人的身影,可惜镜面不经用,覆盖上层薄薄的水雾,照映出的画面也就变得朦胧了许多。 即使擦了,又会重新渲染出层浅淡的雾气,雾气层层叠叠交缠,镜面已经显现不出景象。 倒是镜身被人体背部温度长时间触碰后 ,变热了很多。 热气水雾消散后,严翌又跑去重新烧了水,这次他们都没胡乱挑逗对方,规规矩矩洗完了澡,并非不想,陆寅深实在是没力气了。 严翌抱着他,摸了摸他湿漉漉的发顶,取了条干净柔软的毛巾。 陆寅深头发没刻意去洗,可还是不小心全都湿透了,把怀里人头发用毛巾擦干,仔细认真地擦干后,严翌抱着他往床上走。 还有张桌子就在他们床上前面,可以短暂地把床榻当成凳子,既方便坐,也方便躺着休息。 此时桌子上面安静躺了两张报名表,表没皱,但被他们冷落这么久,纸面摸着都泛起了凉意。 知道他连写字的力气都没有了,严翌抱着他,模仿着陆寅深的字迹填写着表格,很快就把表格填好。 既然报名表发下来了,说明距离高考已经不远了,算算时间,只有不足一年的时间可以准备。 看似分外充足,但如果是其他人光是把所有知识梳理遍都很困难,更何况学透了,也就是严翌早早就有准备,再加上他自己智商超绝,不然也会苦恼。 看着另外一张空白的表格,严翌利落地填完自己的这张表,他并不慌,心里这点底气还是有的,复习了这么久,不说名次数一数二,至少也不会落榜。 当然他自信陆寅深同他一样,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他把两张报名表收好,准备明天给村长送去。 低头亲吻怀里人额头,搂着他安心睡觉休息。 陆寅深蹭着他的下巴,闻着他的气息睡得很熟。 …… 随着高考时间越来越近,两个人的精力也逐渐放在了认真备考上,专心准备考试时,陆寅深也没辞掉教书的工作,教小朋友的知识虽然简单,可反复教,也能把学的知识巩固下来。 陆寅深教的学生都很喜欢他,连带着对严翌也很尊敬,毕竟严翌是他们中年纪最大的,而且陆老师还对他不一样。 哪不一样他们说不上来,可直觉告诉他们,要是惹严翌生气,说不定陆老师都会不喜欢他们了。 不过,相处这么久他们也知道,严同学脸看起来很冷,表情也一直淡淡的,但脾气其实很不错。 有情绪敏感的孩子倒是发现了这位看起来冷冰冰的严同学会对陆老师笑,而且笑得还很开心。 真奇怪。 秋日流逝,冬日来临,新的一年到了,村里杀了足足五头猪给大家分,严翌两人这次分的比之前那次多很多。 做好足够丰盛的年夜饭,他们一起度过了这辈子第一个年,晚上盖着厚厚的被褥,汲取着对方体温,即使是寒冷冬天也不难熬。 听着热闹的声音,在吵闹年节里,与对方相拥一起守着这份宁静,也是一种幸福。 时间过去的确实很快,不过眨眼,高考就来了,这年高考的日子定在八月,不像后世一般在六月。 村里没办法考试,考试要去市里,那里才有统一的考点,为了不耽误大家的行程,村长把村里好几辆三板车找了出来,先送他们到镇里,又从镇里换车,才赶到市里。 这么大的事,村长和村支书也跟着过去了,他们没参加考试,可紧张焦虑的心情不输其他人,明明是天气凉爽的秋日,李富贵却不断拿着纸擦汗。 几张纸揉成皱巴巴的几团,为了环境他们的紧张,李富贵捏着手汗,干巴巴笑着开玩笑:“没考上也没咋滴,大不了回村儿里养猪嘛,哈哈。” 他笑了两声,这玩笑也确确实实让其他人的心放松了不少,疏解了紧张的情绪。 村支书没说太多,只道:“你们几个娃娃加油哦。” 其他人笑笑说。 “会的,老王。” “放心,肯定给咱村拿好名次。” “是啊哈哈哈。” 严翌本就不紧张,也没应声,就用余光专心地看陆寅深的脸,看着看着就成了正大光明的看。 他觉得自己怎么也看不够。 一行人嘻嘻哈哈说了会玩,不得不穿过警戒线去考点里面。 他们进到考点后,陪同的人就不允许进入了,村长他们就只能留在考点外等着。 李富贵挥挥手,看似一点都不紧张:“大不了回村养猪种地嘛,放轻松。” “就是大不了种地。”不知道是谁回了句村长,进到考点里面后,已经听不到陪同人说的话了。 严翌与陆寅深不仅考点在同一个地方,就连考试的教室都在同一间。 并非严翌刻意做了手脚,纯粹就是缘分。 他扬了扬唇角,笑意氤氲,心想,他们这是天定良缘。 挤在乌泱泱的考生群里,他们出众的长相惹来不少目光,眼里闪过惊艳,这么好看的人平常能见一个概率都很低,更何况一下子见到两个了。 就是怎么莫名感觉他们气氛怪怪的? 不过大多数看了几秒就收回视线,毕竟长得再好看,也不能给他们考试加分。 严翌抬头看了眼明亮太阳,大庭广众之下,偷偷攥住陆寅深袖口里的手指,放在掌心把玩着。 陆寅深手指钻进他的指腹,把严翌的手扣进袖内牵着。 等待考试的时间只让人觉得漫长且煎熬,简直是度秒如年,偏偏他们自己没办法决定考试考试的时间,来回焦急踱步,复习都沉不下心。 随着铃响,在焦虑中时间终于到了,考生深呼吸着几口气,进了各自的考试教室,严翌和陆寅深自然也不例外。 严翌的座位在陆寅深旁边,两人考试时可以用余光悄悄看眼对方解闷,打发考完后无聊的时间。 第一门考的是语文。 这场高考是恢复后的第一场考试,在严翌看来,题目其实不怎么难,很多题一眼看到了就会做。 虽然他语文比较薄弱,那也是相对而言的,并不代表他语文基础真的很差。 加上作文,全部写完也没过一个小时,距离考完还有许多时间要消磨,严翌就看做题的陆寅深来解疲。 认真书写的男人人看起来格外正经,看的他心痒痒,陆寅深注意到这道视线,偏过头与他目光交汇几秒,垂下眼帘写题时无声弯了弯唇。 严翌还像模像样地做出写字的假动作来掩盖视线。 两个人考完,一起落笔,监考人员同样一直注意着他们,看到他们一起起身,心道,还怪有默契的。 他们出去时,教室外面人很少,大多数人就算写完了也只想抓紧时间检查,或者多编些阅读理解的答案,万一能检查出错题,就赚了。 早上考完一场后,下午与明后天都有,他们干脆就没回村,村长在市里租了落脚的房子,没奢侈到每个人都有一间。 村长本来打算五个人分一块,反正将就着住,也不需要有多好的环境。 严翌和陆寅深都不愿意,和村长说他们自己出钱租,其他人看了眼他们,除了周清莲,都不知道为什么非得腻歪在一块儿。 反正是他们自己出钱,村长也没多问,招呼着去吃饭,备考。 考试考了三天,等全部考完后,不少人表情懊恼,想来是想到自己有道题做错了。 严翌没想考试的事,搭着陆寅深的肩,对准备回村里的人道:“我们继续在这玩几天,你们先回去吧。” 这几天要考试,村长特批几天假,好不容易来了趟市里,当然要好好玩玩才能尽兴。 他们两个都是成年男人了,又不会丢,村长很放心,摆摆手说:“你们记得回村子的路就行,那我们先走了啊。” 看了眼他们离开的背影,严翌笑眯眯地对陆寅深道:“陆老师,我们现在可以过二人世界了。” 陆寅深眸中跃着笑意,显然也很高兴。 严翌做了攻略,知道这里哪里好玩,带着人玩着,只可惜白天不能牵手,更不能亲吻。 最多也只能像兄弟一样勾肩搭背,这算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 到了晚上,市里中央那条忽会放花灯,听说只要把愿望写上去,无论是什么都会实现。 严翌和陆寅深都不是会信传言的人,可这也算好灶头,无论灵不灵讨个吉利也是好的。 见陆寅深有些意动,严翌很干脆地买了两盏花灯,如今经济已经开放了很多,很多地方粮票制度已经取消,改为用钱买卖了。 现在用钱买已经很正常了。 卖家把笔递给他,热情笑着说:“两位帅哥,我们这灯可灵了,无论许财富,还是爱情,还是什么平安健康都可以问题,嘿,我可不是在吹牛,你们试试就知道了,喏,笔拿去用。” 严翌对卖家说了声谢谢,将其中一个花灯递给陆寅深:“给,陆老师无论有什么心愿肯定都会实现。” 传言不灵,他灵,无论陆寅深想要什么,严翌都可以为他取来。 陆寅深认真地看着他,满天繁星下,他轻轻碰了碰严翌指尖,拿起支笔,写下隐蔽心愿,折叠起来小心地护进花灯中心。 严翌把笔还了后,他们寻了处安静没人的地方,把两盏花灯放进河流里,看着它与严翌放的花朵触碰,而后一起顺利地融入进其他花灯里,成为很不起眼的一小亮色。 严翌看他,问出口:“你许了什么愿望?” 陆寅深答非所问:“你刚刚又写了什么?” 严翌挑眉笑笑:“你先告诉我,我就告诉你。” 陆寅深蹙了蹙眉:“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他写的心愿,不愿有一点瑕疵,即使传言不可信,可万一呢。 见他不愿说,严翌抚着他眉心,说:“那你猜猜我许了什么,这可不是我主动说出来的,是你问了我才说的,不会不灵。” 陆寅深:“金榜题名?” “不是。” “财运亨通?” “也不是。” 严翌揉他耳尖,把他耳朵轻揉出点薄红:“真不知道?” 陆寅深音量尽量说的平淡:“和我……永远在一起?” 这回答已经相当于情话了,陆寅深还做不到把这么甜腻的话随口说出,声音其实很小,语气听起来也有点羞赧,只是他自己听不出来,也不这么觉得,还以为很淡定自若。 严翌笑了两声,打了个响指:“答对一半。” 脸与耳朵那点红消退,陆寅深脸色恢复正常,眼尾殷红又带着些凉色,很轻地看着严翌,只是语气有些变化:“哪一半?” 秋日烟花绽放,在漫天烟火照耀下,严翌边亲着陆寅深唇角,耳鬓厮磨着说:“我写……想下一世睁眼就见到你。” “陆老师你刚刚回答的和你永远在一起,不能算心愿。”严翌十指相扣住他的手。 他笑着将剩余的话补充完:“是事实。” 既是注定的事实,又怎么能算心愿? 第122章 漂亮知青(22) 金榜题名 这话落在陆寅深耳里, 听的他眉眼染上不自知的笑意。 严翌吻住他,说:“我下一世还会找到你。” 前世今生,轮回转世, 陆寅深本该不信的,可这下他却忍不住想要相信, 回抱住严翌的腰, 他点头:“好。” 河流满是五彩缤纷的花灯, 心愿徜徉在河里,终将会迎来实现那天。 他们在市里好好约会了几天, 就回到了村里,日子照原来那样过着,并没有因为考试而有所改变。 而成绩就在日子流逝时猝不及防下来了,市里红榜贴着上榜人名字,所有人目光都在最前头那两个名字上。 成绩下来那天, 严翌是被村长给吵醒的,他正抱着陆寅深睡觉。 一听才知道原来是成绩出来了。 市里电话打到村里,村长接到后, 难以克制激动兴奋的心情, 连忙赶路到了陆寅深家。 昨晚折腾很晚, 陆寅深浑身酸痛,不想起来, 严翌亲了亲他耳朵,穿上衣服开了院门。 李富贵见到他很是诧异, 明明来的是陆老师家, 怎么开门的却是严翌? 他表情透着浓浓的疑惑,严翌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李富贵也就没纠结。 他们两个关系好, 偶尔串门玩儿也没啥。 李富贵来告诉他们成绩,毫不意外地是,他们两个都中了榜,而且名次极高,全国第一与第二。 这年头考试卷全国统一,名次排名也就按照全国来排,这名次含金量非常高。 不只是市里,就连省里都给村长打了电话,言语间的赞扬欣赏,觉得村长培育有功,拨了不少奖励,这可把村长高兴坏了。 李富贵脸高兴地通红,把两个大红包塞严翌手里:“这是市里省里,还有我们村奖励给你们的,你的还有陆老师的,拿去,待会儿你把陆老师的份给他。” 严翌没推辞,接过说了声谢谢。 李富贵说了会儿话,就走了,严翌回房间时,见陆寅深睁开眼睛看他,他连忙脱了衣服,凑过去亲他一口。 顺便把两个红包都塞他手里:“奖励我们的,你都拿去。” 陆寅深笑了笑,把红包随手放旁边,抱住他脖颈:“好困,再睡会儿好不好。” 严翌:“好,我陪你。” 李富贵去通知其他考上的人了。 他们村不仅严翌他们两个高中,先前去市里考的周小姑娘,还有其他人也考上了,虽然村里有将近一半人落了榜。 可这已经很了不起了,他可听说有些村一个考上的都没有,隔壁村长还找他讨要诀窍呢。 成绩下来后,距离开学还有一个月,这一个月村长电话都被打爆了,都是各个学校邀请严翌,陆寅深入学的,还开出了各种诱惑条件。 学费全免不说,还有金钱奖励,只要入学一个月就给一百块,这年代一百块相当于不少家庭两个月加起来的赚的钱。 电话太多,李富贵也从一开始激动兴奋变成了麻木,甚至是苦不堪言,没办法谁让严翌他们两个没电话呢,这些电话也就只有他能接了。 直到严翌确定好志愿,这些电话才变少了点,即使依然还有学校不死心来邀请,可到底没之前那样高强度电话轰炸了,李富贵着实松了口气。 他们选的学校是沪大,沪城的学校,也是数一数二的顶级学府,校长知道后,嘴都咧开要笑烂了,拍着胸脯给了各种保证。 严翌没提其他要求,只说要二人宿舍。 严翌两人也没有特意张扬的想法,无奈村长实在是高兴,花了钱定了条幅。 噼里啪啦地还放了鞭炮,杀了猪,宰了鸡鸭鹅,这次严翌分到的很多。 村里很喜庆,宛如过了年,红色条幅就挂在村头最显眼的位置,要是外村人来,无论这个人认不认识,都要指着炫耀:“你看,状元郎还有榜眼可都是我的村出去的哩,你们村没有吧。” 外村人艳羡看着,狠狠满足了村里人那颗想吹牛逼的心,啧啧称赞,说:“其实啊,我早就看出他们两个不凡了,就说我眼光好吧,以后啊,啧啧啧,可就不是我们这些泥腿子能比的咯。” 还有人乐呵呵说:“陆老师还教过我娃娃嘞,我娃娃以后肯定也有出息。” “陆老师还夸过我家娃娃聪明,我娃娃以后肯定是大人物!” 等待开学这一个月时间过得很快,离开溪村那天,严翌没什么不舍情绪,倒是陆寅深有点不舍,毕竟在座小村待了那么久,要说没一点感情在也不可能。 不过这点感情完全比不上能和严翌一起去市里的喜悦。 他们没有多少行李要收,带太多很麻烦,比如去那里买,只要把最重要的对方带上就行。 他们坐绿皮火车去的沪城,没有卧铺票,都是坐票。 因刚好是报道的时间,车厢挤了不少人,有人在啃窝窝头就咸菜,有人在玩脚,还有人抽旱烟,乌烟瘴气地堆了许多气味,很不好闻。 严翌坐在陆寅深外面护着他,避免被其他人撞到,陆寅深坐在靠窗的位置,窗户开着,外面干净的空气流进。 陆寅深偏过头,把额头抵在他肩头,借着严翌身上的气息,冲淡车厢混杂的难闻气味,完全不想靠着窗户解放自己的嗅觉。 一条修长手臂搂住他腰间,严翌心疼地贴着他耳廓说:“以后就不用坐这样的车了。” 如今科技日新月异,不久的将来更方便干净的交通工具就能问世,到时候也就不会这么受罪了。 陆寅深笑笑,把脸埋在他肩头,闭着眼蹭他:“嗯。” 火车掠过风景,往其他地方慢速驶去,这趟行程要很久,需要坐三十多小时才能到,人很受罪。 要说兴奋吗,其实没有,只是上学而已,可以后能和人一直生活在一起,无疑是快乐且期待的。 陆寅深手垂落下,悄悄握住严翌指尖。 车里不少人靠着同行人的肩头睡觉,还有人干脆把脚靠在窗边,躺人怀里闭眼休息,严翌与陆寅深这样的根本不算亲昵。 舟车劳顿了将近两天,终于到了,沪城确实是座大城市,处处都透着现代化的感觉,光是从火车站的建筑就能看出。 严翌也不觉得局促,坦然自若站着,搂住陆寅深肩膀问他:“是不是饿了?” 火车上太难闻,两个人都没什么胃口,吃的都很少。 陆寅深点头:“有点。” 他们还没去吃饭,就有人来找他们,因两人成绩很好,学校专门安排了人来火车站接他们,是学校招生办的老师。 老师在车站找到他们,热情洋溢地打招呼:“终于见到你们了,很荣幸啊,哎呀,辛苦这么久,肯定饿了吧,走走,我们先吃饭。” 吃完饭,他们跟着这人打车到学校,车上,老师介绍着学校,严翌时不时礼貌应下,他就更加有动力介绍。 等到沪大时,严翌已经被迫了解完沪大所有的历史,送他们报完到,老师领着他们到宿舍。 是间二人宿舍,也算给他们的特权,虽然不理解为什么一定要住两人间,但对于状元榜眼,学校还是会给一定程度的礼让尊重。 在这所学校他们要待四年,这间宿舍以后会充满他们两个的回忆。 一到宿舍,放下行李,他们决定去超市买点东西添置,牙刷毛巾…… 生活用品买了不少,之前在村里也有,但已经扔了,这些都要重新买。 开学第一天,除了报道以为,并没有事,专门让学生休息,第二天才要上课。 因为要上课,还在学校,晚上两人多少收敛了些,严就很单纯地把陆寅深抱在怀里亲了又亲。 亲的人浑身都沾上了他的气息,也没放过,手伸进衣服里面,绕着锁骨腰身来回抚摸。 最后吻了吻他的脸,道:“晚安。” “……晚安。”陆寅深已经被撩得眼尾湿红,可他却忽然戛然而止,知道明天早上要上课,只能不情不愿应了。 两人正式开始上学,他们是同一个专业,而且还是同一班,课表完全一致,上下学都在一起,宛如连体婴儿。 开学没几天,班里人都知道学校两个风云人物是好兄弟。 大一这年,有女孩红着脸低头小声问严翌联系方式,严翌拒绝,说有恋人了。 陆寅深表面没什么情绪,依旧照常上课,可到了晚上只有两人相处,狠狠咬住严翌锁骨,把酸涩醋意从齿痕发挥出来。 严翌任他发泄完,低头吻住他的唇肉,翻身要了他几次,让他能持续发泄酸意。 他有分寸,陆寅深第二天还能正常上课,没让人发现。 和其他按部就班学习的同学不一样,严翌大二就加入了研究院,其他同学不知道研究出了什么,但学校特许以后不需要特意去上课。 同学看在眼里,惊在心里,暗暗感叹,学神和他们果然不一样。 陆寅深也加入了研究院,与严翌研究的方向不一样,他加入了药物的研究院,致力开发有效治疗各种病变的药物。 两人不可避免地都忙了起来,但一找到机会就要和对方黏一起,没时间深入亲昵,就抱着说话。 无论多忙都要到宿舍,抱着对方睡觉休息。 别人还单纯地只以为他们是关系很铁的好哥们儿。 到大三课程基本就不需要上了,院里怕浪费时间。 科技发展的很快,无人知道其间有很多都是严翌的成果,他本人很低调,做研究本意只是为了让陆寅深生活舒服一点。 同样陆寅深的成就也很高,只是也很低调 。 而彼时他们两个还没毕业。 毕业后,严翌用这些年炒股与做研究的钱在沪城买了房子,和陆寅深住到了新家,两人请了两天假。 在新房大床上滚了很久,自从加入研究所后,他们的精力都被分了很多,距离上一次这样亲密,已经过去两个月了。 这可把他们憋坏了。 第123章 漂亮知青(23) 结婚 今天是搬家第一天, 以前严翌还住在村里时也搬过一次,搬到陆寅深家时,他还特意买了酒庆祝乔迁之喜, 只可惜那酒都没怎么喝。 这次他同样买了点酒,这次放假不长, 可也勉强足够二人玩了。 为了让氛围看起来更有情调, 严翌关了灯, 只点着蜡烛用来照明,房间充斥着温暖但不刺眼的烛光。 红色酒液在高脚杯摇曳晃荡, 严翌举起酒杯:“陆老师,愿意和我喝交杯酒吗?” “当然。”陆寅深勾住他的臂弯,半口酒入口,就让身体都泛起了红。 他的酒量比他以为的还要烂很多,可他高兴, 再者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他放纵自己沉溺进酒精。 一整瓶红酒入肚,两个人这次酒都喝了很多, 严翌还好, 脸色白皙, 看起来没什么变化,陆寅深刚喝一口, 脸就被熏红不少。 喝完一瓶,他还想喝, 倒在严翌怀中, 醉醺醺地让他再开一瓶,语调有点软,严翌硬着心没同意。 陆寅深眼眸似乎都潋滟出浅浅的水光, 微醺醉意让他变得格外缠人,缠的不是酒,勾着严翌腰不放,要亲要摸。 严翌超额满足了他。 床单到最后都被滚的湿哒哒了,泅湿氤氲着大片水痕,分不清是汗还是其他更多糜绯的白迹。 嗅起来并不难闻,可也不能睡人。 严翌下床准备把湿黏的床单给处理掉,闭着眼睛的陆寅深察觉到他要走,睁开眼睛看他,又醉又乖地牵着他衣角不让走。 从严翌视角看去,一眼击中他柔软的内心,他弯腰抱住陆寅深,摸他头发哄:“我去换张床单,然后给你煮甜甜的蜂蜜水,你在这里等我好不好。” 浸满醉意的大脑停摆,陆寅深用了很久才分析出他话里的意思,他顺从本心,任性地没松开手,张开手臂要严翌抱他。 严翌无声勾唇:“好,抱抱。” 严翌单手抱着人把床单给扔了,家里备用床单很多,他重新铺上床干净的。 他煮好能用来醒酒的蜂蜜水,监督陆寅深一滴不漏喝完,抱着人给他擦好嘴刷完牙,就熟练地进入被窝,把他抱好。 严翌亲他脸:“头会疼吗?” 喝了酒,陆寅深说不定会头疼。 陆寅深抓住他手指,轻轻摇头,他喝的其实不多,只是酒量太差才容易醉,身体倒不会有多难受。 耳只是朵依然通红,陆寅深闭着眼醒酒,停顿了许久,才说:“我和院里说,我想要张结婚证。” “和你的。” 如今同性恋婚姻不合法,可他就是想要和严翌结婚,很想,以他的能力上头也不会果断拒绝。 “那他们怎么说?”严翌摸他的耳朵,问他。 “一年内攻克白血病,研发出有效治疗该疾病的药物,就可以特批。” “其实也不难,要求是白血病其中一个分类,多发于儿童,针对孩子的体质研发药物……” 陆寅深说话有点慢,但条理还是很清晰。 严翌认真听着,等他说完,亲昵地蹭他的脸,笑语:“以我们陆老师的能力,肯定一年内就能结婚了。” 陆寅深睁开眼眸,视线一错不错地望着他的脸,摸了摸他的脸,醉着酒嗔哼:“你对我倒是有自信。” “不是自信,是事实。”严翌抓住他摸自己脸的手,牵在唇边亲了亲指尖。 陆寅深让他亲,亲着亲着觉得不够,醉眼迷离地捧起严翌的脸,笑着吻他唇,亲吻时,他磨着严翌唇肉,声音很小也很轻:“我们会结婚的。” “嗯。”严翌掌住他的后脑,把这个亲热缠吻延长很久。 因刚刚才滚湿了床上用品,新换的床单侥幸逃脱被扔掉的命运。 当晚严翌就买了订婚戒指,说,迟早的事,他要赶紧把陆老师圈牢了。 陆寅深让他给自己戴上,左看右看看不够,从床头柜取出之前为了记录和严翌相处时买的相机,拍了他们十指相扣的照片,才满意。 两人无名指戴着戒指,重新投入工作,研究所里的人也逐渐察觉他们关系不一般,可没人会多嘴。 他们都很尊敬有实力的强者,尤其他们所做的工作本身就值得被尊重,任何异样的眼光都是一种侮辱。 严翌主动申请加入武器研究所,他没提太多要求,只想得到张法律认可的同性结婚证。 他的申请刚提交,就被通过,能力在那里,无论做什么都有特权,即使他很少用。 可惜的是两个月研究方向不一样,研究院距离也很远,有的时候为了获得更好的设备调试数据,严翌要去很远的外省。 陆寅深也会为了获得样本而去其他城市,这导致他们相见的时间不多。 可这是值得的,事实比计划还要顺利,两人天赋都极佳,提前三个月就顺利完成工作,以此得到能有结婚证的权利。 代价是这一年聚少离多,不仅如此,有的时候接了电话就匆匆挂断结束。 即使两人都在同一个城市,严翌经常会因为一个数据而带领团队废寝忘食,同样陆寅深也经常会为了基因片段表现出的药性而观察许久。 累极了打电话听听对方的声音,就算很匆忙,也能重新恢复精力,投入工作,睡眠时间被压到极限。 中间严翌没忍住,在试验告一阶段后,连夜去找了陆寅深,没法待多久,就抱着他,说些话,第二天就又要回去工作。 思念暂时得到疏解过后是漫长的空虚煎熬。 其实陆寅深也很难受,没法每天见到,就连听声音都是奢侈,每天都会因皮肤饥.渴症而格外难熬。 好在严翌留下不少沾了他气息的衣服,靠着这些他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夜晚,有时实在受不住,也想泡水里。 可严翌不在没人照顾生病的他,尤其他不能抛弃手里的工作,整个团队都把希望寄托给他,至少这个阶段不能倒下。 领证那天,组织特批他们请假,严翌立刻跑去他的研究院找陆寅深,一见到他,严翌摸了摸他的手,声音很轻:“瘦了。” 陆寅深确实瘦了,之前有严翌陪着吃饭,多多少少养出了点肉,可这一年他基本一个人泡在研究院,什么都能将就,被养出的这点肉就又瘦了回去。 他不在乎自己身上的变化,陆寅深眼睛都没眨看着严翌,太久没见了,他抱住严翌,摸他肩膀,薄薄皮肤下同样全是骨头,没比他好多少,严翌也瘦了不少。 以前在村里干活,严翌皮肤还挺粗糙,现在皮肤白皙了回来,可手里的茧子却没好多少。 陆寅深也心疼:“你也瘦了好多。” 严翌安安静静地抱着他,抱了很久,从包里拿出红本本给他看:“看,有法律效应,签了名,我们就算结婚了。” 陆寅深笑了笑把这本子拿到手里看,为了它,他们这年才这么拼命。 其实也不全是为了它,没有它,他也会努力研发更多药物,去挽救很多鲜活的人命。 陆寅深很果断地签了名,两人名字绑定在一起直到生命尽头。 严翌牵他的手,说:“我们回家。” 陆寅深回握住他的手点头。 回家后陆寅深珍惜地把结婚证放在床头,这样睡醒就能一眼看见,相比于这两张红本本,就算什么都不做,严翌也更想抱着他。 一抱到对方,这些日子绷紧的神经不由放松了下来,倦怠重新席卷上来。 这些日子他们都睡得不安慰,现在自然都困极了,严翌知道他累了,亲他耳尖:“晚安。” “……晚安。” 严翌抱着他休憩,没过多久,陆寅深就躺在他怀里沉沉睡去,他也跟着慢慢陷入梦境,睡了这一年第一个好觉。 等他们睡醒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五点,一起洗澡,只是洗澡时也不免会发生一些擦枪走火的事。 昨晚太累没做,今天自然要做很久。 水流掩盖住暧昧的声响,镜面也反射着交叠人影,唯有喘息能溜出浴室。 他们领了结婚证,但严翌和陆寅深都不是高调的人,他们都很低调,并没有办婚礼,只是无名指上的婚戒又多了枚。 也没刻意隐瞒和对方结婚的事,研究院的同事很多人都知道了二人关系,笑着送上祝福。 …… 他们一生设立了很多慈善机构,用于资助贫穷的孩子,同样他们也回馈了当初一起居住过的溪村。 他们还给给村里修了桥,建了路,女主现在也成了鼎鼎有名的富豪,一手缔造出商业集团,之前他们参加宴会时见过她,如今性格也变得利落洒脱。 对昔日的感情也彻底释怀,还给他们补上了迟来的新婚礼物,陆寅深收了,也回了礼。 同样女主也设立了很多慈善机构,主要用于帮助女孩。 何镡家族也早已灰飞烟灭,就连他本人也在一次犯法中,被严翌合理地送进监狱,付出他应该有的代价。 严翌参与发明的武器成为捍卫国土的坚固堡垒,而在陆寅深三十岁这年,彻底攻克白血病,并且在阿尔兹海默症,心脏病等多个疾病中都研发出有效的治疗药物。 同年,他得了世界级医药奖项,被誉为“世界上最年轻且充满魅力的医学天才”。 吸引了不少粉丝,只可惜他已经结婚了,英年早婚让不少粉丝捶胸顿足暗叹可惜,不知道谁摘了这朵花。 严翌因工作特殊性质需暂时保密,他的成就短时间内不会公布。 科技高速发展,曾经两人只能坐绿皮火车上学,到现在已经有专车来接送他们,出行也无需自己买票,会有其他人置办。 他们假期同样很短,也就格外珍惜和对方相处的时间。 国家培养出能接手严翌工作的人才后,他就很果断地给自己放了长假,和陆寅深牵着手度迟了很久的蜜月。 去看了沪城的海,燕京冉冉升起的国旗…… 第124章 漂亮知青(完) 哥哥 两人的足迹踏遍很多地方, 游玩了很久,他们很享受和对方相处的时间。 只是,这个世界只是由很普通年代文衍生所成, 并没有任何延长寿命的手段,他们都不可避免地陷入苍老。 眨眼就过去了几十年, 容貌不比往昔, 可气质依然不减。 前几年, 能挑大梁的不多,严翌牵着陆寅深玩着玩着, 就会有人打电话请教问题,于是长达几年的蜜月就会暂停,回到研究院指导后辈。 有时是陆寅深被找,请教他关于疾病突破方面的事,为了脚下土地能发展地越来越好, 两人从不拒绝任何请教,导致其实相处时玩的也没那么痛快。 好在退休后,知道他们喜静, 喜欢过二人世界, 也就没人会来打扰他们。 这年, 恰逢春日,满园绿色春情, 空气中飘荡着湿润清新的香气。 这么多年过去,严翌腿脚依然很不错, 可陆寅深不同, 腿脚已经不便,要走也可以,可速度很慢, 干脆坐了轮椅,还方便。 反正有严翌在身旁,他也没必要逞强。 陆寅深抬头看了眼天,笑了笑,因年龄大了,音量很小地在说着:“我的心愿……实现了。” 他能感受到体内生机在流逝,眼看就要到油尽灯枯时分,或许下一秒他就会长眠倒在此地。 遗憾吗,或许有,相伴时光总是格外短暂。 可更多的是满足,相伴至死,何不愉欢。 直至生命即将到达尽头,他才终于感知到严翌回来本身的真实,压抑许多年的绝望彻底消散。 严翌脚步停住一瞬,很慢很慢嗯了声,整理了下盖在他身上的小毛毯,毛茸茸的毯子方才滑落了一点点。 他语气温柔:“天气冷了,好好盖着别着凉。” 继续推着他散步,目光缱绻地看着他,为他介绍每种花草的名字,权当没注意到陆寅深已经到极限的模样。 表情维系着正常,如往常一样为他介绍花朵,唇角勾着聊着闲话:“寅深,你看这叫杜鹃花,那株叫……” 先前还有人应,可到最后就成了严翌一个人的独角戏,陆寅深没在回应。 他干涩地牵平方才强硬挤出的笑,步伐很慢地走到他面前,蹲下仰视他,握紧他的手。 缓缓地闭下眼睛,把脸埋进早已冰凉的掌心,严翌如本能呢喃声:“哥哥……” 当年流进河中小小花灯实现了盞心愿,只是花心不知道又多了谁一枚滚烫泪水。 渐渐的,严翌同样没有了声息。 严翌很早之前就立了遗嘱,他们两个都不可能有继承人,财产自然都捐给了信得过的慈善机构,唯有很久前买的房子没捐。 那里有太多太多的共同回忆,没法捐。 他没别的要求,只想和陆寅深一起合葬,他已经买好了墓地,风景很好,只需要人把他们烧了,骨灰装在同一个小盒子里埋起来就行。 对于他的遗嘱,国家很重视,得到妥善安置,他们被合葬在一起沉眠,很多人站他们墓前哭泣很久,也为他们默哀了很久。 可又想,能死在同一天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在严翌他们去世后,他的成就过了保密期,国家才开始公布他所作所为,还有照片,为严翌加了满身荣誉,顿时让不少网友沸腾了。 优越的颜值配上牛逼的成就,让人崇拜到极点。 这么帅的男人竟然一手建立了我们国家的武器系统!开挂了吧! 太帅了!膜拜啊! 还有人火眼金睛扒出严翌和“医学天才”陆寅深之间的关系。 某个匿名论坛内就因此事而激烈讨论着。 【lz:磕智性恋CP的有福了,严姓大牛与先前得到国际医学奖的那位结婚了!】 【1l:lz你要是敢乱造谣污蔑伟人名声,信不信老子撕了你,我劝你自己把这帖子删了(微笑)(微笑)(微笑)。】 【2l:就是就是,楼猪竟然敢造伟人的谣,我看lz是皮燕子插鞭炮,不想活了(流汗黄豆),还是小母牛坐火箭,飞上天不知死活了(流汗黄豆x3)】 【3l:你们不要激动嘛,这个我知道,lz说的是真的,几十年前我爷爷有幸和严先辈共事过,我爷爷告诉我先辈确实很早很早就结婚了,当年主动去研究武器,也是为了和同性恋人结婚,就是陆先辈。】 【4l:说的这么有鼻子有眼,该不会是真的吧,不过我觉得他们真的好好磕,不敢想象要是真的我会高兴成什么样!】 【lz:那肯定是真的,我怎么敢造他们的谣,而且他们真的巨恩爱,要不是流出的照片太少,我高低得给你们逐帧分析他们感情到底有多好。】 【lz:而且他们真的很牛逼,再说了我也不可能对他们不敬,要不是陆先辈发明的药,我妹妹就没命了,我全家都很感谢他,怎么可能编瞎话。】 【5l:不管真的假的,我磕我磕我狠狠磕,磕CP让我幸福!大帅哥配大美人,天造地设!尤其是两个人都那么聪明(激动比划),智性恋超级满足!】 【6l: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一想到他们已经去世了,我就好难受╯﹏╰,难受到我想看广告复活他们,不管看多少秒我都愿意,真的不能发明永生丹,复活他们吗,我都要哭了。】 【lz:我还知道他们以前在同一个小村生活过,那村还上过新闻呢,就是之前全村拆迁全村暴富的溪村,听说他们两个当年就在一起了。】 【lz:真的巨甜,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也超级久!我不骗你们!】 【7l:我知道他们在同一个大学读书,而且很牛逼的是,你们知道是什么吗?!他们从大二,准确的说是大一下学期就不用上课,而是去研究院了!天才的世界我们不懂。】 【8l:我来补充一点,他们之前成绩只差几分,一个全国第一,一个全国第二,看看这含金量!简直是天仙配!】 【9l:这是什么神仙爱情!奶奶我又相信爱情了!】 【10l:鄙人大胆地给两位巨佬取了个CP名“一生”。】 【11l:嗷,这CP名实在是太好听了,楼上真有文化,点个赞。】 【12l:说起来,再过两天就是二位头祭日了吧,我要去墓园给他们送花!送玫瑰花!】 【13l:我也想去送!带我一个!带我一个!】 【14l:楼上别傻了,他们两个墓园有最高安保守着,根本进不去,还不如在网上给他们送花点蜡烛来得有用呢。】 【15l:楼上说的对,还不如电子奠基他们呢。】 【lz:咳咳,虽然CP非常好嗑不过,最重要的还是要感谢严老为我们国家构建的防护武器系统,还有陆老研发的药物,没有他们,我们可能都没办法安稳上网。感谢两位伟人】 【感谢两位伟人。】 【感谢。】 而随之不久,中央新闻也播放了二位结婚证,还有他们的事迹,盖棺定论让二人CP粉沸腾了。 论坛这么一传播,再加上新闻的有力证明,很快就登上了热搜,不少人开始磕起了“一生”CP,还有更多人在他们祭日那天自发在网上创建网站,送花点蜡烛,写祝福。 上头看在眼里,没阻止,但还是严厉管束着,以免磕Cp太过,不敬他们。 严翌脱离世界时,灵魂飘在上空,银色瞳孔里没有任何情绪,表情空白,被裹挟着往下一个世界走去。 混沌虚无的空间—— 这是处纯白的世界,白到没有杂志,只是间或时闪过数据摩擦交叠而产生的蓝光。 “老大!情绪刺激是有用的!再过几个世界,小老大就能醒了!等我再调试一下设备。” 穿得凌乱散漫的男人躬着腰埋首在插了许多线的显示屏前,对刚刚才从模拟舱苏醒的人道。 自从小老大为了救老大精神迷失后,他们老大整个人就疯了,好在后来找到方法刺激小老大迷失的精神力。 不然他们首领估计就…… 他叹口气,忧心忡忡地看向安静闭着眼,银发垂在脸侧宛如熟睡的俊美男人。 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情形,废旧实验室间坐在地上粉雕玉琢的小男孩,那男孩面无表情地撕扯着异兽,旁边散落着许多断肢残臂。 怎么看怎么诡异,可做这凶狠事时表情淡漠,看不出丝毫小孩应有的纯真可爱,偏偏喜欢黏着他们的领袖。 怪也怪在首领还真把他养在身边,那时他们首领也才刚成年,这两人如初一撤的冷淡表情看,倒像同龄人。 他们基地对这小孩都很稀罕,可惜了,他谁都不黏就黏首领,用糖用玩具都没办法引诱。 学会的第一句话还是喊首领——哥哥。 谁能想到,当初什么常识都不会的小团子最后…… 他又沉沉地叹了口气。 小老大快点苏醒吧。 “接下来再调高百分之五十阀值,作用在我身上。”毫无起伏的冰凉声音唤醒他走神思绪。 “这,这这太危险了,万一您迷失了,就算小老大苏醒也不会高兴的,而且阈值贸然提高这么多,您的身体可能承受不住这样的疼痛。” “可只有我能救他,照做。” 也只有他疼了,严翌才愿意醒。 “是,遵命。” “那我清空你们记忆了。” “辛苦你了。” 他阖闭眼眸前,探出手虚虚地摸了摸严翌的脸,即使在心里说着话,声音依然很轻:“等我,哥哥带你回家。” 第125章 疯批美人(1) 你永远都逃不掉我 诡谲暗色充斥房间每一寸角落, 所有灯光隐匿到极致,黑暗与无助摇摆,共同酝酿成沉醉又罪.恶的美酒。 罪.恶与晦暗酒液尽数倾洒在被绑住手脚都男人嘴角, 加了料的酒液顺着唇角一点点流过白皙皮肤,碍于止咬器而无法肆意蔓延。 他只穿着过于简单单薄的黑色衬衫, 袖口与领口松散, 半截锁骨连着充满力量感的胸肌腹肌, 盛了点点暗红色液滴。 偏偏腕骨与脚踝都被银色链锁铐,挣脱不出囚.徒困境。 像美味的人体酒杯, 只能被动无助地等待他人品尝。 严翌缓缓地睁开眼眸,视线在前方闪烁红点悬住,被窥探的感觉围绕在他周围,钻进他每丝骨缝。 墙壁镶嵌着他人眼珠,肆意窥视他, 控制他,居高临下打量他。 严翌下唇轻扬,又重新阖闭双眸, 身体酸软, 口腔内异样的味觉, 让他判断自己被下了药。 大脑空白,记忆全失, 脑海忽地响过滋滋电流。 【宿……滋滋,宿滋滋滋……主……】 电流只出现了几秒, 就归于沉寂, 宛如错觉,严翌把这诡异的声音暂且搁置在旁。 眼下处境让他生出警觉与兴奋。 他被囚.禁了。 严翌试着抬起手指,食指艰难抬起又重新软倒下去, 可见药效有多猛烈。 眉眼萦绕勾出朦胧的幽色,严翌暗着脸想,等他抓到始作俑者,一定要让他也尝尝这个滋味,把罪魁祸首折磨到后悔这么做。 他没在废力动手,转而用舌尖顶刮了圈止咬器,凭他现在这样,短时间内无法摆脱止咬器手铐脚镣,与浑身的酒味。 尤其…… 严翌饶有兴味地撩起眼,看了眼墙壁若隐若现的红光。 他正被严密监视着。 为了不浪费力气,严翌干脆阖闭紧眼眸。 与严翌所处环境别无二致的黑色房间,身穿白大褂的漂亮男人,对着显示屏,困涩地勾了勾唇角,又平静放平。 戴着白手套的指节勾住金丝眼镜架,剥离开脸,露出双充满诱惑的桃花眸,眼眸流转间浅淡曦光微亮,而后又变成死般寂静。 沙哑话语似在喉管滚落许久,才从舌心研磨后,重重吐出:“严翌……” 滴答……滴答…… 秒针轮转,黑夜压抑着音调。 “咔。”铁质门推开,脚步声出现在严翌耳边。 有人进来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近到仿佛能亲吻严翌脸颊时才堪堪停住。 银光跃进严翌眸底,又幻化成柄匕首,藏匿进严翌掌下,只等到合适机会,给这人致命一击。 只要把来人控制住,他就不信自己还能任人宰割。 严翌微微掀开眼帘,只小心翼翼地用余光观察,以免被察觉,因视觉角度原因,他最先看见的是双被白大褂掩盖的腿,即使被遮住,也能看出这双腿修长又漂亮。 眼睛适应黑暗后,倒是能隐隐约约看清点事物,可惜了,也看不太分明。 白大挂一角在空中无风自动,飘荡着倒映进严翌双眼。 看来囚.禁他的人,是名……有恶趣味的邪恶医生。 严翌把玩着掌下匕首,视线上移,眼里闯进张漂亮的脸。 只一眼,就让他感到心悸与慌乱,匕首竟下意识幻化成流光,消失不见,似乎潜意识都不想真的伤害他。 感受到致命一击的不是始作俑者,是被困顿锁铐的他。 严翌不认为自己是颜值至上者,换一个人无论他多好看,他都会让其胸口会开出血洞。 他用舌尖刮了刮止咬器,磨了磨尖利犬牙,奇怪了,怎么偏偏对这人心软。 严翌堪称乖巧地躺在床上,身体呼吸平缓且有规律,像睡着了,腰腹尚未干涸的酒液流淌,散发着幽幽香意。 他感受到的却不是自己身上的酒香,而是另一人混杂了药味苦涩的香,很淡,可却夺去严翌所有嗅觉。 这淡香越离越近,到最后近乎是贴着严翌鼻尖在散发。 唇舌中异样味觉干涩,男人气味涌入时,苦涩就夹了浅意的香甜。 严翌半眯起眼,纵使没由来的想亲近喜欢这人,可由于记忆全失,再加上这处境,依然让他心生几分警惕。 很明显,这人来者不善。 严翌没轻举妄动,可也没说话试探,只沉静地用目光望着男人。 越看心跳频率越快。 诡异失控感让严翌眯起了眼,卷了卷舌心药剂遗物品尝几番,心想,或许这是这药物的后遗症,能引起心脏异样跳动。 不然他心跳怎么会失控。 须臾过后,严翌看见他站在床边,垂下眼,就这么望着他,目光交汇谁都没主动移开。 他看见男人弯下腰,俯下身贴近自己,准确地说,是把下巴抵在他脸侧,与此同时,冰凉刃口同样抵住严翌脖动脉。 洁白干净的白色袖口沾染上他腹部的酒液,摇曳间像极了暗红血滞,似乎下一秒,男人就会执起手术刀,把严翌开膛破肚。 掏出他的心脏揉捏,放在显微镜下仔细观察,究竟是不是坚硬黑色,不然怎么就敢轻飘飘地离开又回来。 严翌微抬起稍微恢复力气的手指,扣住他衣服角落一块小小的布料,被刀刺着,他还有心情笑了两下,才问:“你是……谁?” 话语比主人更快冲破止咬器的阻碍,语调很模糊还伴随着哑,要不是陆寅深耳朵近似贴着他的下颚,绝对听不清。 冰冷手术刀改为拍打严翌的脸,用钝住那面持续不断摩挲着男人侧脸,锋利刃口就在严翌眼里反着白光。 这是把很锋利的刀,轻而易举就能夺去严翌的命。 陆寅深就也跟着他笑了两下,笑容在唇角绽放,只是怎么看这笑意都匿着不少恶劣恨意。 他没说话,过了半晌,手术刀翻转,刃口克制地颤抖着划破严翌侧脸:“救你命的人。” 吐露出的救字因言行而矛盾,掠着无法忽视的杀意。 配上现在这样的气氛,严翌觉得救字换成杀更为贴切。 严翌没因脸颊旁的手术刀而感到丝毫害怕,血液流下,流进止咬器缝隙,沾上他的唇与舌尖。 是咸腥的铁锈味,严翌不在意地卷着血珠吞进腹部,胸腹微微起伏时,带动着酒液流动,顺着腰线滴落到床单。 暗红血色像绽放开的朵朵妖花,能攀升出噬魂夺命的藤蔓,织成性.欲罪恶的密网,扎进人体骨骼,以痛苦作为养料,聆听交.合时的欢.愉喘息。 他眯起眼眸:“医生,这就是你救我的方式吗?用刀?” 很久都没有旁人回答,严翌注意他一直盯着自己脸看,而那处刚刚被划破了道血痕。 湿热腥黏血液从伤痕缓慢溢流,眨眼就染红严翌小半张白皙侧脸,尖齿血红着。 严翌舔舐了下唇角鲜血,有点疑惑,难道是嫌伤口太小?还想加重? 陆寅深敛去目光,强硬地逼自己忽视他的伤痕,心脏钝痛着不舍让他握刀的腕骨颤着。 他冷笑一声,这点不忍成为利刃,刺破的却不是严翌脆弱皮肤,而是他的衣料。 细微但异常明显的撕拉声昭示男人堪堪蔽体的衣服成为碎布,冰冷尖口抵着严翌心脏,往前一步就能刺穿胸口。 可严翌迟迟没感受到心口的疼痛。 反而是黏热湿润的触感传递进严翌神经感官,是潮热粉嫩的舌头,那把手术刀被握紧搁置在严翌肩侧。 严翌眼神里很罕见地出现可以称为茫然惊讶的神色,被圈铐住的指尖微微绻了绻,很沉也很重的呼吸转换着气。 他……在舔我。 情绪凝滞后,严翌身体一动没动,沉默地束手就擒,宛如心甘情愿奉献自己,被饮的酒液。 ——就像他锁骨处盛的小泉酒液一样。 迟疑很久,严翌吞吐着干哑艰涩的语气:“医生,你……在做什么?” 醒来那刻,他做好和囚.禁者至死不休的准备,可现在这番情形,让严翌一开始制服的想法七零八落,破成满身碎布,迷茫到不知该如何做。 那把刀就在他肩旁,只要严翌想,就能抢夺过来,挑起这人脆弱的下颚,一击制服,将他的心脏捏在手里亵玩,给胆敢这般凌辱他的罪魁祸首以命的代价。 可严翌思维也停摆,僵持成酒杯一样的死物,竟想不到这样的可能,只是用言语问出他的疑问。 这也是救他命的必要程序……吗? 还是这人怪癖? 严翌没得到回答,也没问,沉默地没说话,身体被舔舐的感觉无法忽视,湿黏与清凉交加,他必须承认,他不讨厌被这样对待。 可明明换个人,严翌都不会让其近身。 所以…… 为什么? 陆寅深颤着身体,埋在他怀里,低头用额前碎发遮住表情,不让严翌发现过于明显的痴恋迷离。 倘若被猎物发现猎人对其迷恋痴色,从而让猎物掌控住弱点,两相地位就将颠倒。 严翌对他有致命吸引力,可怖恨意远比战栗爱意来得式微,陆寅深忍不住想靠近他。 明明被欺骗的是他,可还是无可救药地深爱他。 悲哀又遭人厌弃的蠢货。 殷红粉色舌尖探出,轻轻舔过酒液,酒意吞进肚里那刻,微醺醉态让他的手腕彻底放开刀柄,他抬起脸,微红着眼睛看严翌。 是湿润与恨交杂的澎湃情绪,润意让这双眼眸潋滟,眉骨染上的却是暗沉漆黑的压抑幽色。 是张漂亮妖冶又充满危险的脸。 严翌止咬器终于被解开,下颚被死死掌住,眼前人眉骨藏匿凶意,吐露着酒气,一字一句携着戾气说着。 “你永远都逃不开我。” 滴答—— 血液与酒滴缠绵,落在严翌手腕,形成圈血色手铐。 第126章 疯批美人(2) 别想摆脱我 浓重炙热的暗色笼罩而下, 酒液在腕骨凝固,温凉体温覆在颈侧,柔软发梢很轻地扫过严翌额前。 大概是为了让自己显得更加强势, 这人压着他时,刻意让自己的唇越过身下人鼻尖, 让自己看起来更高点。 细细究来, 这人其实比他稍矮些。 严翌此时完全被另一人身形笼罩。 因现在这姿势, 同样也让严翌不得不微抬起下巴,以仰视来看他, 才能完全对上他的视线。 这代表臣服的姿态,让陆寅深心里浮现些满足,须臾又化成墨样幽色。 既然要愚蠢扮傻,反正既回不到从前,不如用锁链囚住严翌未来。 无论爱恨, 他都要严翌所有情绪给予自己。 严翌敛着眉眼,眼神在漆黑屋内被压制朦胧,安寂地与其对视, 望着眼前人此时模样, 腥红双眸难掩春色, 瞳孔最深处似乎曳盛着浸润水色。 只需他一个反面回答,眼底水光就能化为眼尾潮痕, 砸落到严翌侧脸,滑至他的心脏, 勾起胸腔难以抑制的酸涩共鸣。 酒气暗香缱绻了这片脆弱湿迹, 偏偏他下颌处的力道却极不温柔,用掌锢到仿佛能捏碎严翌骨血的力气,扼制控制他。 于是眸中那点津润泪意就成了错觉。 醺意与血迹刺激严翌的感官, 他扣住一小角衣料,攥着,没避开他直勾视线,也不在意下颚处的疼痛。 陆寅深之前的话,在此时有了回答,严翌用双漆黑眼眸回视他,说:“你认为这锁的了我吗?” 光是这间房间就有五枚监视器,严翌不认为其他地方就没有安装,就连房间那扇门都是特制的,沉重坚固,先前的观察让他知道屋内甚至连扇窗户都没有。 手脚锁铐牢牢锁住了他,稍微一动,连接的链条就会发出清脆的提醒声,身体还被下了药。 天罗地网,不外如是。 要逃又该如何逃? 承然,无论又多么严苛的锁牢都囚不住严翌。 可…… 严翌细细描摹着青年昳丽眉眼,除了一开始,他根本没想过要逃。 止咬器散落在旁,严翌的话语不再有任何阻碍,清晰地传递进陆寅深耳中。 他大概笑了,只是这几丝笑充满讥讽冷刺,他掐住严翌脖颈:“锁不住?” “你大可以试试,看是我先杀了你,还是你先逃走。” 这话挑刺了他的神经,陆寅深指腹捻过严翌渗血伤痕,白色手套浮现同样的血色,黏腻腥热,催动兴奋与激躁,让他的眼尾微绯起来。 他动作缓慢地摩挲着严翌脸,抬起手腕,垂下修长手指,命令他:“咬掉。” 严翌撩着眼皮,望着沾了自己血液的手套,静静地看了好几秒,瞳色暗沉,微微启开薄唇,当真一口咬住他的指尖。 血液铁锈味在唇缝间被仔细品尝,牙齿稍微用了点力,一点点将手套从这只手中剥离,偏过头,把唇舌中的手套吐掉。 手套未凝固的血液沾到白润指腹,像道盛开的血花,漂亮到惊心动魄。 严翌盯着这抹红,可在青年身上,就莫名让他觉得红到碍眼。 陆寅深满意地用指肚揉他的唇,揉艳抚肿着身下人的唇,毫不吝啬言语夸赞。 “真乖。” 在严翌感受里,他指腹的血腥味就更加明显且让他感到碍眼,他卷起舌,很缓慢地探出唇缝。 指腹多出湿润凉意,陆寅深垂下眼,看主动把手指含进唇舌的人。 手指无意识缩了缩,分明严翌口腔的温度也不如何高,他却像被烫到了。 严翌舔舐圈手指,待到几乎要把血迹舔净时,用舌尖抵住指尖,想将其推出,可陆寅深偏不如他意。 压着舌心软肉,不肯离开,凶狠地捏住舌肉,怎样不肯顺严翌心,黏丝搅绕出暧昧缱色。 “咳咳……” 过于强烈异物窒息感逼得严翌只能通过喉管痉挛而咳嗽出声。 咳到最后,脸色变得苍白,即使是鲜红的血液都无法让他多出红润。 看到他这般痛苦,眼前这人却觉得痛快,俯在严翌炙热耳畔笑出了声,笑声格外沉哑。 “别想摆脱我。” “永远。“ 第127章 疯批美人(3) 呜咽 陆寅深贴在严翌胸腹处, 他的体温偏凉,从唇齿间咬出的沙哑笑声吐息倒格外缱暖,这扭曲笑意抚过严翌耳膜。 明明是危险的感受, 却让严翌感到几丝兴奋,他没说话, 也说不了话, 他还含着另一人手指。 陆寅深可没客气, 指尖抵着他脆弱舌心,也遏制住他言语能力, 即使想说话也无能为力。 严翌只能被迫安静。 屋内寂静到极致,唯有双方呼吸声清晰可闻,灼热又滚烫。 陆寅深掐着他的下巴,在上面留下更加深刻的红色印痕。 严翌身体被扼制的力道骤然加重。 陆寅深抬起他的下巴,逼他抬头看着自己, 凑近他的脸,鼻尖对着鼻尖,双唇只差半厘米距离就能贴上, 可惜在严翌舌心掐捏的手指成了阻碍。 纵使他们距离再近, 也没法交换血气与酒意缠绵的亲吻。 暧昧氛围萦绕, 可严翌见到的眼眸深处满是扭曲暗色,肩侧那柄刀抵在, 旖旎与杀意共同舞跃,致命咳嗽声带动胸腔心跳。 分明没有患上疾病, 严翌脸色显得更加病白。 “别想离开我。” 陆寅深字字咬得仿佛泣了血, 扭曲成蜿蜒血路,把严翌牢牢禁锢,血路凝成刑具, 扎破他的心口。 看到他近乎执拗偏执的模样,沉闷钝痛酸涩让严翌无法忽视。 明明这人是囚禁他的罪魁祸首,可严翌根本无法对他生出任何负面情绪,细细麻麻的酸胀情绪陌生而强烈,根本无法将其忽视。 陆寅深享受着与他呼吸缠绵时的欢愉,片刻后,玩.弄严翌的手指依然没抽离。 喉口窒息感没消,他脸色更加苍白,睫毛脆弱垂落,严翌因窒息而产生生理性泪水,眼尾比陆寅深率先泅晕出泪痕。 顺着脸庞缓缓滑落,冰冷泪珠咂到手背时,好像自动被加了高温,烫到陆寅深手里动作悬停片刻。 揉捏唇肉的手就没再动,似在不舍。 “咳咳……” 严翌咳嗽到撕心裂肺方才让唇内力度消失,偷得几许氧气滋润五脏六腑。 他微偏过头,被扼制的感觉不好受,尤其他不愿让这人窥见自己这般无助模样。 即使沁出的泪与其他无关,只源于最本质的生理现象,可他依然不想让自己这样暴露在他面前。 陆寅深手指碾压过严翌唇肉,牵连着银丝抽离而出,最后泄愤似得狠狠压了压他的唇角,可依然让严翌得到暂时性彻底的解放。 这也让严翌重新获得说话的权利,他直视陆寅深,说着真挚的话语:“我没想过离开。” 刃尖顺着他的脸拍打,陆寅深嘲弄地看着他,不信他任何语言。 酒滴盛在严翌锁骨,可没人品尝,陆寅深握紧刀柄的手凸出青筋。 他起身,刀滑落倒地,一同消失的还有严翌衣物。 脚步声越响越远,严翌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像被人硬生生用刀剜掉胸腔,连带着把心脏也一同扯出,血淋淋糊成一团阴暗情绪。 他喘着气调整呼吸,蛰伏于黑夜里,眉眼与思绪一同被夜色藏匿,谁也不知此刻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 陆寅深步伐很稳,仔细看却能发现脚步很是跌撞,身体摄入酒精后让他很难保持云淡风轻。 尤其这几天为了实验药物,熬夜通宵是家常便饭,他本身身体就很虚弱,病毒入侵后已经出现了感冒的初级症状。 现在又以这样的方式喝了点酒,整个人思绪都变得浑噩混沌,情绪被轻易挑动,他体内的恨意险些失控,再与严翌共处一室,他都无法保证会不会出事。 知道严翌的回来真切,陆寅深脑中紧绷的一条弦微微松了松,他抱紧严翌衣服,缩进床沿角落,慢慢地把脸埋进去,轻轻蹭了蹭。 “严翌……” 嘶哑嗓音像困兽呜咽。 第128章 疯批美人(4) 咬·吻 严翌望着囫囵着幽暗色彩的天花板, 缓缓闭上眼眸,颈窝似乎依然残留着另一人的气息,明明已然不再互相贴着身体, 可这气息还是滚烫到真切。 尤其见到那人离开,心里涌出的情绪酸涩不舍, 陌生情绪汹涌, 让他知道自己并不想让他离开。 一个人躺在漆黑房间, 寂静无声,严翌偏过头去看, 铁门紧闭,迟迟没有要开的动静。 滴哒—— —— 喘息因病痛而加快,陆寅深蜷缩着身体,病红着脸,嗅着严翌衣服, 熟悉的气味让他安心,可味道很淡,让他觉得不够, 他胡乱撕扯掉衣服, 浑身赤.裸地蜷进男人衣服堆里。 满足叹息没多久又成了呜咽。 味道还是淡, 明明已经脱了衣服,被严翌气息包裹, 可他依然贪心地觉得不满意。 尤其只能用这样间接方式感受他的气息,让他觉得不甘与空寂。 急需温暖体温, 与肢体接触而填满内心, 他攥紧床单,情绪大起大落后加重他的虚病,身体不适感强烈, 可刚刚又舔舐了酒,不可能吃药。 ——除非他不要命。 这条命至少要让严翌付出代价后,再泯灭。 陆寅深绻着的腿变直,摇晃着身体,摸索着从小冰箱拿出根针筒。 他太虚弱了,不用点手段,凭他现在这状态,拦不住严翌。 他深呼吸着气,敛着眉眼,给自己套了件外套,堪堪掩住裸.体,将虚弱掩盖,拿着这针重新准备出房。 出房间前,他往监视显示屏看去,男人正乖乖地躺在床上,没有逃走的趋势。 陆寅深没因此而放松警惕,谁知道严翌会不会在下一秒就消失,现在任何乖巧模样都可以是伪装表象。 他步伐竭力维持稳定地推开自己房间的门。 …… 身体恢复了些力气,不止手,严翌能感觉到全身都重新有了力气,有充足的体力让他逃离此时被囚.禁的落魄处境。 可他只是看着铁门,什么也没做。 手脚因长时间被束缚,导致腕部感觉有些麻木,严翌没管,任由自己被囚锁着。 咔哒—— 门被打开瞬间,严翌一双漆黑眼眸闪过微光,很淡,转瞬即逝可确实出现,让他知道自己其实一直在期待那人到来。 这样的期待让严翌觉得奇怪,他不认为自己会随便对谁这么上心,尤其这个人还囚禁自己。 思绪转瞬消失,严翌表情专注地看着大门,内心竟然还生出几丝紧张,不知道他现在形象怎么样,青年见到这样的他,会不会觉得他不帅。 果不其然,在门打开那刻,严翌就看见了这道修长身影,只一眼,呼吸就微微窒住。 这人竟然没有穿衣服! 说没穿衣服其实不准确,可那件衣服只是白色外套,衣摆不长不短,只是堪堪遮住青年柔软挺.翘的臀部,衣物锁扣一颗都没扣好。 两条光.裸修长漂亮的长腿率先暴露在严翌眼底,而后是没有赘肉的腹肌与腰肢与殷红两色。 身材很好,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过于瘦了,要是肉再多点就更完美了。 严翌张了张唇,想对他说些话,没等他把话说出口,那人就走在自己眼前,衣摆勾着臀肉摇晃进眸中。 严翌红了耳朵,刚想礼貌地偏过头不去看,以免让他觉得被冒犯,随即就敏锐地察觉青年状态不对。 步子很稳可太刻意了,把身体重心放在脚尖,而不是脚掌,走路姿势不够自然,而且呼吸听起来也很奇怪。 脸红也与正常微醺状态的红不一样。 他怎么了? 严翌无法忍下关心,担心地问他:“你怎么了?” 明明被凌.虐的是他,倒还关心上“施暴者”了。 陆寅深没说话,事实上,他现在也没多少力气说话,而且他怕一开口就暴.露自己的脆弱。 他垂下眉眼,半跪在严翌床边,攥住严翌胳膊,逼他露出青色脉管,将手中那根针筒强势地推注进他的身体。 他事先用自己的身体试验过,这药是安全的,只会让人安心地睡上一整天,不会有任何事。 严翌没反抗,任他把不知名,可能要命的未知药液一点点注射进自己身体。 疲倦困意排山倒海,不容抵抗袭来,迷迷糊糊的睡意让严翌心生警惕,可望着青年这张脸,那点警惕又成了摆设。 总归不舍得对他出手。 “好梦。” “亲爱的。” 这是严翌陷入昏睡时最后听到的话,可惜这句沙哑缱绻的“亲爱的”他没听清。 陆寅深维系着半跪的姿势看了他很久,确认他彻底昏迷过后,唇角露出笑容。 摸着他的脸,眼神里的迷恋爱意不加掩饰地浮现,低下头凑近他,慢慢地与他呼吸缠绵。 很轻很轻地含了下严翌的唇。 摸向锁着严翌的镣铐,给他解开,在严翌陷入完全混沌沉眠时,才肯吝啬地给予他些自由。 亲吻的感觉很好,陆寅深没有吻技,只是笨拙地含着严翌唇肉,连舌头都不知道伸。 光是这样,一双潋滟眼眸就微微亮了起来,呼吸更加急促,病气的脸因兴奋而产生艳丽色彩。 他伸手,干脆把严翌身上最后那点衣料都剥离下来,宝贝似的藏了起来。 站起身,把自己绻进严翌怀里,后知后觉地感到自己身上这件衣服碍事,毫不留情地脱下,直接扔进垃圾桶。 牵着严翌的手,控制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后腰,让他抱住自己。 温热肌肤相贴刹那,陆寅深蹭了蹭严翌,继续找到他的唇,笨笨地继续亲着严翌,这次他无师自通地探出了舌尖,舔了舔他的唇。 往下开始舔.舐严翌身上那些残余酒液,越舔,陆寅深眼眸越亮,脸越红。 整个人也就越醉。 他正生着病,又在严翌怀里不断亲舐他,力气早就不够了,但他不想放过好不容易可以亲热的机会。 实在累了,就在他怀里休息,而后继续伸着粉嫩舌头去舔严翌腹肌。 严翌身上的酒液早就被舔干净了,只是陆寅深现在单纯地很喜欢亲近他,痴迷着与男人极致缠绵。 只是可惜严翌意识沉沦在药物中,无法回应他的所作所为。 只是…… 陆寅深垂下眉眼,嘲讽地想,要是严翌醒着,又怎么可能任他如此。 想到这里,他顿了顿呼吸,因醉了,情绪变得格外敏感脆弱,竟委屈地红了红眼睛,泄愤似地狠狠咬了咬严翌肩头。 在男人白皙肩头留下圈牙印,像醒目的标记,望着自己亲口吻出的印记,陆寅深得了趣儿,唇齿下的力道失了轻重。 不只是严翌的肩膀,到后来脸,锁骨,腹肌,手腕都留下好几圈印记,他没刻意收敛,这些痕迹就渗了丝丝缕缕的血液。 严翌整个人现在看起来就像道美味的点心,被吃着尝着,可身为点心,根本没办法反抗,只能让另一人握着刀叉,慢条斯理享受他。 上半身层层叠叠刻印着好几道红痕,是被陆寅深一点点亲出来的痕迹。 陆寅深扣住他的手,桃花眸满是醉意,可见整个人都被酒精渗透,他直起身,严翌放在他后腰的手就顺势滑落。 之前他也给严翌下了药,与刚刚注射的安眠药不同,是另外一种有其他功效的“热”药,本想不管不顾先让他们做了,可刚刚严翌清醒着,即使被下了药也没对他怎么样。 严翌不想,他却想。 喝醉的陆寅深,性格多了点执拗,非要做不可。 试探性握了握,因严翌现在还在睡梦里,就算不久前才被下了药,此时也并没有多如何…… 他打量了几下,酡红着漂亮的脸,毫不犹豫地微微低下头。 第129章 疯批美人(5) 我会担心 陆寅深连亲吻都青涩生疏, 这种事情又怎么可能有多娴熟,只是本能知道男人被这样会舒服罢了。 俯身为另一人低头,身为服侍者他又能有多愉快, 可他想让严翌舒服。 卑微而可笑,可他只能清醒地顺从本心。 也谈不上有多清醒, 即使喝了酒, 他也清楚也没如何蒙蔽他的理智。 他其实一直都是为严翌可以不要命的疯子。 陆寅深抬眸, 抬起手痴迷地抚摸了圈严翌脸上的刀伤,这是他刚刚亲手划出来的伤痕, 血珠被挤出,沾染红指尖,他捻了捻指腹血液。 低头看清指尖上的血液,勾起嘴角笑笑,伸出舌尖舔着自己手指, 把严翌血液吞噬干净。 知道自己掌控着严翌的生命后,让陆寅深生出几丝安心。 陆寅深唇微微张开,刚低头就因两颊鼓囊, 而生出奇异酸涩感。 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可一想到这是严翌的, 于是这点酸胀就成了可以忍耐的代价。 一双本漂亮诱惑的桃花眸硬生生被迫沁出了些许泪意,晕着动.情水光, 顺着酒红脸颊流下。 显得楚楚可怜又美的惊人,他不适地蹙了蹙眉, 可没吐出。 床沿边锁链发出清脆声响, 止咬器反射着光亮,配上此番情形,空气中似乎已经浮现出若隐若现的糜烂花香。 喉管被生生抵住, 疼到窒息呼吸不畅,陆寅深阖闭眼眸,瞳中有更多眼泪从眼尾流出。 眉眼含情勾泪。 一半是疼的,一半是因不甘。 凡事都要代价,严翌欺骗他,需要付出代价,他想让严翌舒服,自己就要付出代价。 世间种种,无非如此。 可凭什么他无法舍得对严翌动残忍手段折磨磋磨他? 反倒,反倒自甘雌伏…… 简直荒谬又荒唐。 他想咬下去,可嘴里含的东西太致命,只能泄愤地用牙齿磨,没真的去咬。 毫无章法一通,陆寅深能感受到两颊酸胀感越来越强烈,实在难受到窒息,他没忍住咳嗽几声。 “咳咳。” 他没注意到严翌指尖缩了缩。 严翌身体特殊,药物对他有用但不多,只要他刻意想将药效挥发,那么这药力就会大打折扣。 昏沉中另一人的湿热温暖太过明显,根本无法忽视,他觉得奇怪又贪恋这温暖,可不能不醒来。 只因——他听到了青年痛苦的哽咽嗓音,感受到了砸落而下的滚烫泪珠。 于是严翌逼着自己抵抗药力,想安慰他的痛苦,拥住他的伤痕,将他的泪珠一颗一颗亲吻干净。 陆寅深没发现严翌快醒了,咳嗽过后他不再低头,窒息感虽然消失,可口腔酸软感还残留不少。 陆寅深没再管,伸出胳膊从床头柜里拿出软膏,他没实操经验,可理论知识看了不少,接下来如何,也大体知道。 只是没有另一个人配合,很多东西都太受限,对他也是折磨,可他现在根本不想这些疼痛折磨,只想追求欢愉快乐,哪怕只有须臾片刻。 他将软膏盖撬开,喘着呼吸,胡乱往身后探出手…… 正要不管不顾往下坐,一只手扼制住他的手腕,严翌:“医生,你是准备把自己变成伤患吗?” 严翌表情藏匿在暗中,陆寅深看不太清楚他的神态,可听见他没有起伏的语气,就知道他心情并不是特别好。 严翌情绪不好主要是气的,气这人不珍惜自己身体,明明难受得很,还不好好休息,反而这样折腾自己。 平心而论,严翌确实挺舒服,可这低级的快乐根本没办法让他有多愉悦,反而更在意陆寅深的状态。 一脸病气,眼含泪水,他还没怎么真的欺负,就红润了眼睛,真这样不顾一切弄到最后,只会更加痛苦,也不知道好好珍惜自己身体。 陆寅深攥着药膏,心脏骤缩,安眠药明明已经注射进去了,为什么突然失效。 如果严翌想逃,现在的他根本没办法阻止。 陆寅深没回答他的问题,从枕后摸出把小刀,贴着严翌手腕,用刚刚流过眼泪,还正湿润的眼睛死死盯着严翌,语气凶狠:“别想逃。” “你是我的。” 整个人偏执且满是戾气,大有严翌反抗就割破他脉搏的意思。 严翌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直执着地想囚.禁自己,担心他逃跑。 可见到他这般模样,又确实心疼。 他夹着手铐,晃了晃,吸引陆寅深的目光后,将他们手腕锁在一起,道:“现在放心了吗?” “我跑不了。” 陆寅深不说话,那把小刀被严翌从他手里取走,扔掉,刀具太过危险,万一他不小心误伤自己怎么办。 严翌叹息一声,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语气不对,似乎有点凶过头了,牵起他的手,摸他的额头,温度偏高,想来已经发烧了。 严翌:“刚刚没有想凶你的意思,只是你现在生病了对不对,所以这种事,放一放好吗?我会担心。” 为了不刺激他,严翌用词尽量委婉。 被扔掉刀,陆寅深表情都没什么变化,戾气依然极深,被他说会担心自己,表情有瞬间凝滞。 偏过头一口咬住严翌刚刚摸自己额头的手腕,狠狠地一咬,又留下圈牙印手镯。 严翌用另一只手摸他的脸,温度也高,不用特别仔细嗅,就能闻到酒香,药是不能吃了。 只能试试物理降温的方式,然而现在这情况,他的话这人大概不会听。 严翌怕他难受,用冰冷手背去贴他的脸,额头也凑前去贴着他的额:“去拿酒精过来,我给你擦擦好不好。” 嗓音温柔软化,带着十足诱哄的意味。 没人答应他,陆寅深抓着他的手,沉默地不说话,只有两人铐在一起的手铐碰撞发出的声音。 严翌只能暂时揭过这个话题,迟疑着问:“你刚刚那样,会难受吧,以后别给我……” 话没说完整,但两人都心照不宣知道他话语里的意思。 陆寅深舔了舔唇:“你不喜欢?” 严翌无奈:“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 这种事,被……男人肯定是喜欢的,可另一方就不见得会喜欢了。 陆寅深摩挲着他的手腕牙痕,眉眼又秾又暗,他说:“你喜欢就够了。” 代价他自愿受着,为严翌付出些也没关系。 严翌清楚他现在说什么,这人都不会听,干脆把他圈怀里,搂着他一起休息。 “睡吧。” 药效虽然对他没那么管用,但也不是完全没用,而且他也需要睡眠,同样陆寅深肯定也需要。 陆寅深在他怀里,没挣脱。 第130章 疯批美人(6) 沉腰 在严翌记忆里, 这是他睡觉时第一次抱着人,这感觉很难形容,但并不包含任何负面情绪。 严翌能感受到他不稳的呼吸声, 急促中带着喘息,脸红得烫人, 手脚却格外冰凉。 腕部那圈牙印隐隐发烫, 被胡乱亲吻的唇肉同样湿润热暖, 初吻就这么被一个男人夺走,严翌只觉得心脏的悸动与酸胀揉如身体这些吻痕般杂乱无章。 他摸了摸他的脸, 很认真地说:“我叫严翌。” 顿了顿,又问:“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这才是严翌想问的话,可没人回答他,有点遗憾,可他也没太执著答案, 反正迟早会知道,只是延迟了而已。 他轻轻掌住他的侧脸,低头, 很慢很慢地翕动着鼻翼, 去闻陆寅深唇里的气味, 只有浓郁的酒香,很好闻, 好像……也很好吃。 并没有其他怪味,只是离得过于近后, 才让严翌发觉青年脸实在是烫到不正常。 其实方才严翌根本没将液体残留到青年唇舌内, 那些粘稠的东西还锁在身体里,只是他担心有奇怪的味道沾到这人身上。 好在没有弄脏他。 他骤然凑近,气息离得就越近, 陆寅深还攥着他的手,以为他要亲自己,手指不受控制地蜷了蜷,指尖不小心扎进严翌皮肤,让严翌感受到些许刺痛。 陆寅深晕乎乎地主动微微启开唇缝,唇反射着诱人水光,引他采撷,可严翌没做其他事。 距离拉近又远离,严翌还若无其事地假装温柔地对他笑着说:“你额头真的好烫,我很担心,我们一起去拿毛巾擦擦好不好。” 恼意与难堪将他剩余的理智烧的一干二净,一口咬住严翌唇角,凶狠地撕咬着他的皮肤。 咬还不够,手还将烫物攥住又握紧。 可到底没舍得真的用力去抓挠。 他的意识模糊成团,酒劲全部袭来,后劲强烈到夺去他的清醒,就往严翌怀里缩,阖闭紧眼,戾气很深地咬他时呜咽着又掉起眼泪。 明明他凶残地把旁人咬到落伤,结果自己倒又哭了起来。 温热指肚滑过他的眼尾,擦掉根本擦不完的眼泪,严翌抱住他拍他的背,说:“哭出来就好了。” 他说话时,青年死死咬在他嘴角的唇不断开合,像一个个若即若离但又真实存在的热吻。 眼泪并不代表懦弱,只是很普通的发泄方式而已,只是,感受着指尖湿意,严翌静默无声。 恍惚间,这人的眼泪好像成了把刀,将他的手指割破成血淋淋的残肢。 两张脸贴那么紧,陆寅深眼泪砸落到严翌鼻尖,又是道道泪痕,睫毛湿漉漉一片,一时间分不清是谁的眼泪。 严翌还是只摸着他的脸,不说话,叹息想,果然要尽快让他赶紧退烧,烧得这么烫万一落下后遗症怎么办。 可这话题好像成了禁区,每当他提及,这人就表现出这般不愿的模样,一时间,严翌竟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于是,睡意倦怠成功被泯灭干净,严翌望着他满是眼泪的脸,怎么也睡不着了。 陆寅深咬完还不够,他翻身将严翌压制住,潋滟红着双眼眸,直勾勾地看着严翌,也不说话。 他下了决心要和严翌合二为一,行为很急切,猛地一坐,眼看就要吞噬掉根本无法吃全的热烫。 “我要—— 让你永远离不开我。” 他的嗓音又沉又哑,死死压制住话语里的哭颤音节。 可严翌看的清楚,这双眼眸依然沁着恨意与爱.欲交织的泪珠。 陆寅深发了狠,直直沉下腰。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30-140 第131章 疯批美人(7) SP 他的动作急切又快, 即使严翌有心想阻止,也已经迟了。 陆寅深双手撑着他的肩膀,两人相连的手铐碰撞出疼痛与炙热, 劲瘦细腰已经沉下,夹住半许热烫。 闷哼自严翌唇间溢出, 紧到发疼。 可陆寅深更疼, 刚刚药膏正往后准备抹, 还没用上,手腕就被严翌扼制, 而那膏药已经不知道砸落到哪里去了。 没人去找,自然也就无法用上。 硬生生承受的结果是撕裂出伤与血。 该是很痛的,偏偏刚刚落泪不止的人这下一滴泪都没流,水润的双眼中有暗色的光剧烈晃动,他咬着舌尖, 就要抬起腰,而后狠狠坐下去。 他不在乎疼痛,可严翌在乎, 不只是在乎, 还因为他这般不珍惜自己, 内心涌出火气。 这人生病难受不去看病,严翌就很在意, 现在不听话,硬逼着还要这样, 让他更是在乎出不少气意。 怎么就不好好爱自己呢。 泥人尚有三分性, 更何况他,可严翌不想凶他,于是缄默着没说话, 生怕开口语气就泄露了凶意,从而吓到他。 严翌只是握着一截白皙窄腰,力道刚好卡得陆寅深无法把身体沉压下去。 严翌心中火气出现,陆寅深同样生气,比他还恼,剜眼严翌,语气很凶:“放手!” 他下定决心要做,可严翌偏偏不让,一时间委屈与恨交织。 严翌住这截细腻白腰,掌心热烫酥麻,仿佛通了电,可他依然没放手。 是以热烫只能堪堪被陆寅深含吞些许。 陆寅深掌下动作收紧,指尖陷进严翌肩肉,疼痛异常,他委屈坏了,又不痛快,张唇就去咬严翌脸。 一张俊美的脸又多出圈牙印。 严翌怕他哭,可真不怕他给予的痛,手臂收紧,想要把陆寅深拔进怀里扣住。 可没成功,察觉他的动作,怀里人用双大长腿死死勾住他的腰,无法让严翌得逞。 陆寅深直视他的眼睛,戾气很重,眼圈殷红,他说:“我要你亲眼看看,自己是怎么被我占有的。” 这话很没道理,他在上没错,可怎么看也不像他占有严翌。 严翌忍下心中的气,深浅呼吸交换,压住心中翻涌的情绪,他主动靠近陆寅深的脸。 毕竟他无法和醉鬼讲道理。 严翌浓密鸦羽扇动,扫着陆寅深的脸,温热的唇瓣就这样贴着他的脸,开口时语气缱绻温柔:“占有我的方式有很多,远不止这种。” “比如……” 他主动找出脚踝镣铐,替自己锁住:“你看,我现在逃不了了。” 冷落许久的止咬器在修长指节中被把玩,严翌看起来真的很苦恼:“如果戴上,我们就没办法接吻,怎么办?要让我戴上吗?用它占有我,嗯?” 醉醺醺的偏执醉鬼很快就被他的话语引诱,陷入语言构成的眩晕陷阱。 他当然想给严翌戴上,否则当初就不会定制它,可严翌说的又很有道理,相比于它,当然是亲昵热吻更让他沉迷贪恋。 问题没有其他答案,那只止咬器没派上用场,掉到地面,与碎裂的衣物为伴。 选择正确的答案当然应该有奖励。 严翌捧起他的脸,摩挲着他的脸,勾了勾唇:“真乖啊。” 这么单纯可爱,到底和谁学玩了囚.禁? 严翌扣住他的后脑,主动强硬地封住陆寅深的唇,无师自通伸出舌头,勾着他的舌头搅弄湿热唇腔。 汲取他唇中酒香黏丝,掠夺他呼吸权利,亲得又凶又狠,要把心中那点火气从这吻里发泄出来,结果就是直把人亲的软了身体,两条腿不知不觉彻底放松了下来,没再勾住他的腿。 严翌托起他的腰,往上抬,手臂暴出青色脉络,可见用了多大的力气。 陆寅深早就被他亲的昏头转向,根本没注意到他的动作,氧气被掠夺,即使难受也张开唇缝,好让严翌继续亲亲他。 分开时,靡靡水声“啵”地响起,严翌眉眼沉敛,指腹揩了揩陆寅深唇角水丝,满意地看着被自己亲红肿的唇。 热烫同样分离。 既然奖励有了,对应的惩罚自然也要有。 忽然结束亲吻,陆寅深极其不满意,他攥住严翌,示意继续亲他。 严翌食指竖起,抵在他唇前,嘘声轻笑:“用这样会伤害自己的方式占有我。” “那么—— 接下来该谈惩罚了。” 惩罚? 还没等陆寅深反应过来,他的视线开始剧烈摇晃,整个人被反转在严翌怀里,背对着男人,视野里只有黑色床单与星星点点的血迹。 “啪!” 臀肉摇晃几瞬。 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后,陆寅深不可置信睁大了眼睛,眼尾绯色秾红。 第132章 疯批美人(8) 老公 臀肉荡漾着涟漪, 颤巍巍地烙下红色掌印,清脆的巴掌声在房间内不断回响。 羞耻与荒谬让陆寅深酒都醒了片刻。 太……荒唐了。 他竟然被人,被, 被…… 他咬住唇,即使在心里也不愿说出那羞耻的三个字。 从他小时候的记忆算起, 他被关过禁闭, 被抢过食物, 被人故意锁进小教室,可从没被打过这里。 就算是被严翌打, 他今年都二十余七了,还被如此对待,荒谬! 巨大的羞耻感让陆寅深一双眼睛红了又暗,最后定格成水滟眼眸。 严翌真没用上几分力,虽说这是惩罚, 可也不可能真的伤了青年,力道收敛了很多,根本不会真的把人打疼。 只是陆寅深身体上确实不怎么疼, 但内心倒是被羞恼占据了个干净。 气恼得眼睛又沁出了泪, 只感觉脸以及被严翌掌住的部位都火辣辣地烧着烫。 他们二人的衣物早就离开躯体, 于是那五道指痕留在白皙皮肤上,让严翌看了个清楚明白。 陆寅深皮肤本就白, 这里更不可能会晒到太阳,这处就更加白嫩, 平常稍微一碰都会留下痕迹, 现在更是,红绯的指印怎么都消不了。 望着自己留下的痕迹,严翌耳垂显现出几分不明显的薄红, 后知后觉感到唐突与羞赧。 他似乎有点冒犯了,再如何气,也不该这样做,只是刚刚情绪上来,竟一时没忍住。 现在下了手,顿时没了什么脾气,又心疼又愧疚,心想,自己确实不应该和醉鬼计较,再者他还生了病,应该精心哄着才对。 而且…… 严翌看着渗着血丝的花口,心脏抽疼,整颗心都被心疼担忧占据。 这人强来反倒让自己受伤,要上药才行,不然恐怕连走路都会成为问题。 严翌没让人趴在自己腿弯太久,就搂起他的腰,让他重新坐了起来,好让他舒服一点,眉眼敛着,歉意道:“我刚刚……” 他斟酌着话语,想将这事解释清楚,不让青年误解,可怎么开口就成为了问题,他确实下了手,这人痕迹也是他留下的。 解释反倒像是诡辩。 严翌叹气,给他揉着“伤”,低垂下眉眼,问:“疼吗?” 他自觉没用力,但被打那儿的又不是他,他怎么可能完全知道陆寅深到底疼不疼。 心疼了,手下揉的动作就放缓了很多,轻轻地抚摸着,动作缠着些狎色感,完全不像单纯按摩。 严翌边揉着他,边有些苦恼地想,该怎么让青年同意他去拿医药箱呢。 他要是自己去拿,这人肯定不同意,指不定又得哭了,可要青年去拿,他也不放心,严翌思考着这个问题,半晌都没想出答案。 尝试开口最后还是变得沉默。 陆寅深坐在他怀里,眉眼都氤着绯汽,脸尤其红,醺躁着秾色与幽色,此时的他根本没余力去听他的话。 他这人睚眦必报惯了,被男人拍打了那里,根本不可能轻飘飘放下不去在意,总要算计着报复回来。 但要如何计较又成了问题。 他总不可能打回去,想咬,可是严翌身上全是牙印,咬哪里才不至于加重牙痕又成了问题。 郁气沉寂在陆寅深心里,他咬了咬牙,深吸着口气,沉敛着眉眼没说话。 “你……这儿有医药箱吗?”静默过后,严翌还是问出了口,毕竟陆寅深的伤不能不管。 这话被陆寅深听了进去,他神态凝住,抓着严翌手指的力气变大:“你受伤了?” 可他分明有分寸啊,严翌怎么会受伤? 严翌看着他这副焦急的模样,过了会儿,还是点了点头,顺着陆寅深的话撒谎承认。 陆寅深凝着眉眼,启动了房间智能系统,让机器人将医药箱送进来。 严翌在旁看着,这个世界科技看起来很发达,所以监控他的机器肯定也很高级,想逃走的难度更是极高。 好在,他也没真的想过要逃。 “让我看看,你哪里不舒服?”陆寅深打开医药箱,望着严翌道。 做戏要做全套,既然撒了谎,严翌指了指锁骨处的咬痕,垂着眼睫,意外的看起来很脆弱:“有点疼,可以帮我贴一下创可贴吗?” 看到他这样,想报复的戾意瞬间熄灭殆尽,陆寅深说不出道歉的话,本身就是严翌欠他的。 只是因他们各自有条手臂被锁在一起,陆寅深只能用一只手拿创可贴,撕开后,抬起手腕认真地贴在严翌锁骨处,细心地压了压边角,避免创可贴起皱。 贴完后手刚想离开严翌皮肤,手就被牵住,热乎暖意沿着被包着的手传来,陆寅深睫毛很轻很轻地抖了抖。 严翌看着医药箱内的东西,悄无声息松了口气,物品很齐全,有他需要的膏药。 还有退烧帖,都是陆寅深用得上的东西。 严翌率先取了张退烧帖,轻柔地覆盖在青年额上,只要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应该就能退烧了,至少不会加剧病气。 过烫的体温得到处理,剩下的就是…… 想到那过于私密的伤口,严翌脸也红了,染上薄薄一层红色,可也只能他来上。 虽然陆寅深腿长手也长,可自己又看不到伤处,怎么可能上得好药,只能让严翌来给他上药。 他压下心里的臊意,将膏药取出来,在掌心里握紧,想让自己的体温把它烫温暖点。 这样上药时,陆寅深会舒服点。 看着刚刚还和自己相牵的手,去握冷冰冰的瓷瓶,陆寅深神情冷恹,眼尾扫到严翌贴着的创可贴。 只能暂时忍耐住。 等到瓷瓶被暖得差不多了后,严翌看着他的眼睛,眉眼带着温柔诱哄的笑,让人根本不会想拒绝:“可以转过身吗?” 陆寅深不想真的乖巧去听他的话,可见到他的笑,等意识回归,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把身体转了过来。 严翌掐着他的腰,让他把腰陷下去,好让那里突出来,方便他涂药膏。 颀长手指沾了温凉膏体,花口包绕吞吸,不过刹那,药膏就化成了水,蔓延在伤处。 血丝也在药的作用下,渐渐消失。 严翌表情很认真严谨,看起来像在做数学题一样严肃,如果忽略掉他已经完全通红的耳垂,那还真有几分严谨学者模样。 到后来,那根手指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被吞吸舔舐,严翌被吸吮汲取着指尖力道。 一开始,陆寅深还觉得恼恨,他虽也不想真把严翌给欺负了,或者真用什么手段去报复回去,可—— 那也不该真的乖巧背对着他,任凭他摆布! 不然他岂不是就成了严翌想如何就怎么摆弄的玩.物吗? 荒谬。 可后来陆寅深伤口被指尖涂抹抵按后,近乎消失的血迹缠绕上另一人指尖的温度。 陆寅深眼前浮现出白色光晕,耳边好像也晕出了湿黏的水音,就什么想法都消失不见了。 攥着严翌手腕,将喘声重新逼回唇齿里死死锁住,不愿显露自己含.情那面。 只是眉眼渲染出更多绯红。 莫名的,严翌脸也变得更红,一时间,两人脸上的颜色竟然相差无几。 望着他的脸,繁杂思绪搅乱严翌脑海。 他呼着气,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下,他只是单纯上个药而已,伤好后,就不应该在想了。 不然太不礼貌了。 严翌擦干净手后,抱着他让他面对着自己躺进他怀里。 问他:“累了吗?” 回应他的是唇上一枚狠狠的凶吻。 严翌什么也没做,任他亲.咬自己。 药上完后,他们准备换张床单。 机器人用两只细长机械手臂抱着换下来的床单,摇晃着胖墩墩的身体出了门。 两个人刚好累了,严翌抱着他躺在干净床单上休憩。 严翌半梦半醒之间,之前出现过的电流机械音再次在他脑中出现。 【宿……滋……滋……宿主……】 【请宿主……拯救……救该世界反派——陆寅深。】 【记忆传输中——】 【传输成功——】 【祝宿主完美完成任务。】 这奇怪的声音越到后面越顺畅,滋滋的电流声消失,出现的词语让严翌感到陌生和奇怪。 拯救反派? 想到这个名字,严翌下意识圈紧了怀中的人,陆寅深,是你吗? 而后记忆不讲道理地灌输进他的脑海,让严翌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他现在在本豪门真假少爷的耽美小说里。 主角受是被偷梁换柱的豪门少爷,名叫林蔚,小名叫林宝贝,本是林家三代单传的宝贝疙瘩,理应要顺遂平安度过一生。 然而在他出生不过一个月时,出了意外,他家保姆竟然把自己儿子生的儿子给交换了,鸠占鹊巢。 林家父母太过信任在自己家工作二十余年的保姆,再加上小孩子刚出生时长得其实很像,竟然没有发现,把假少爷当成自己亲生儿子捧着宠着。 而真正应该被千宠万爱的真少爷却落魄到了贫苦家庭,吃尽了苦。 大概概括就是,赌博好酒的爸爸,没主见且爱哭的妈妈,势力强势还恶毒的奶奶,和年幼破碎的他。 家庭还欠了很多外债,经常会有催债的人来找他家闹着要钱,要是那个奶奶还在倒还好,性格泼辣的她叉腰就能把这些人骂走。 可大多数情况下,只有主角受与他要在家做手工的妈妈在家,从小主角受就因为这些催债的人落下了很多阴影。 好在这个妈妈有良心,因为知道主角受其实是被自己婆婆偷偷交换的,对他很好,护着他没让主角受吃太多苦,享受到了点点母爱。 是主角受童年少数的快乐。 可是好景不长,没过三年,喜欢赌博又好酒的所谓爸爸出了车祸,更加不幸的是,没有死掉,只是瘸了腿。 因为是他自己全责,也没有赔款,反倒赔了不少钱,家里更是债台高筑,那些狐朋狗友也不再邀请他赌博喝酒。 又多了个人渣毛病,喜欢上了家暴,平常有事没事摔碗筷都算好的,更多情况下是打人,打老婆,打主角受。 连自己妈妈都不放过,他奶奶为了泄愤,经常打骂主角受,他妈妈不忍心他跟着受苦,可又不敢和他奶奶作对,也麻木习惯了被殴打。 为了不让主角受被越来越残暴的男人虐待致死,在某一天,把他送到了福利院,也就是孤儿院,还告诉了年幼主角受真相,告诉他真正的爸爸妈妈另有其人。 让主角受去找他亲生爸妈。 这个女人把主角受送到福利院后,长年受委屈麻木的她,生出了勇气,后面拿着刀把男人砍死了,至于那丧良心的婆婆,也被她砍残疾了。 自己去自首,考虑到认错态度良好,再加上情有可原,被判了二十多年刑就可以出狱。 可惜的是,被送到福利院当天主角受就刚好生了一场高烧,把所有事情都忘了一干二净,自然不可能去找亲生父母。 只能在福利院生活了。 在福利院的日子,主角受过得其实还可以,他长得粉雕玉琢,可爱粉嫩,性格也很讨喜,乖巧懂事,像个小女孩,很多人都喜欢他,也有很多家庭想领养他。 和主角受形成鲜明对照组的是同样在福利院的反派,反派其实长得也很漂亮,颜值比主角受还要突出,按理应该也很讨人喜欢,可他性格很差。 戾气满满,这人的小孩自然不可能有多少人会喜欢。 成天阴着脸看人,有家庭想领养他,躲起来不见,那些想被领养却没办法的小孩嫉妒得恨,福利院很多人觉得他假清高,孤立他,无视他。 其实这样也就罢了,还抢他的食物。 与之相对的是,他们却对主角受很好,只因主角受无害,且会“主动”分享志愿者给的食物零食。 心地善良是志愿者们看主角受和反派可爱,会多给些糖果零食,其他人羡慕,当然想要,反派不可能主动分享他们就去抢。 主角受性格乖巧,就笑着央求主角受主动分享。 和其他对反派很差的人不一样的是,主角受对反派态度很好,觉得他很不一样,很羡慕他可以果断拒绝别人,而且觉得反派很酷。 会真的主动给他糖,还想和他交朋友,然而反派从小就独,根本不理他,他委屈但也没太放心上。 他不在意,但主角受那些狗腿子看不过眼,把反派关进小黑屋,锁了他一整个晚上,好在福利院的“妈妈”发现得早,不然很可能会出现意外。 经过这事,反派更是独来独往,孤僻独立,主角受心有愧疚,也就没再主动联系反派。 转机是主角攻父母准备去福利院领养一个孩子,挑来挑去,最后被领养的自然是主角受。 主角受就成为了主角攻齐火的弟弟,而很巧合的是,主角攻与主角受真正的父母是邻居,而假少爷更加狗血地喜欢上了主角攻。 开始在主角受面前耀武扬威,针对他,被主角攻一次次打脸回去也乐此不疲。 后面主角攻亲情变质,对自己弟弟有了其他不应该存在的感情,主角攻性格非常偏执神经质,占有欲极其强烈,早早就把主角受当成了所有物。 不准他和其他人讲话,无论男女,也不准主角受交朋友,束缚着主角受全部的人生,甚至穿什么衣服,鞋子都要管,报名什么比赛同样要管,大学专业等等都要管着主角受。 美名其约,是来自哥哥正常的关心。 主角受觉得很窒息,一开始不愿意被主角攻这样管着,反抗过,但主角攻很会装可怜,主角受就心软。 后面的剧情就是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由此展开了一系列狗血抓马的剧情。 反派的人生倒是很中规中矩,没有发生太多狗血的情节,因为喜欢一个人,他没有被任何家庭领养,借助国家的补助,读完小学初中,高一就通过竞赛进了顶级学府深造。 选了医学系,然后顺利地进入医院工作,闲暇时就做研究。 和主角攻受的交集发生在医院,因为…… 主角受怀孕了。 是的,这还是本生子耽美文。 孩子自然是主角攻的,知道自己怀孕后,主角受六神无主,恰好见到幼年时的“玩伴”。 因为内心太惶恐害怕,毕竟男人怀孕,很奇怪,他担心会被骂,需要有人安抚,就问反派该怎么办,说着说着就流泪,还想去牵反派衣服,被反派躲过去了。 很不巧,这画面被主角攻看见,主角攻看见自己的“弟弟”对着另一个男人哭,还想主动去牵其他男人。 嫉妒心熊熊燃烧,就这样记住了反派,对他怀恨在心。 可主角攻并不知道主角受是怀孕了才这么害怕,因为他们之前发生关系,是在主角攻醉酒后,酒后乱.性,主角受一觉睡醒,带球跑了。 主角攻并不知道他把自己“弟弟”睡了,更不知道主角受怀了他的孩子。 只是见到主角受对其他男人这么热络,还发现他们小时候相处过一段时间,误以为主角受喜欢上了反派,整个人醋意大发,拼命针对反派。 反派莫名其妙被主角攻恨上,主角受虽然惶恐,可因为他真的喜欢上了主角攻,所以也想把孩子生下来,只是不知道怎么跟主角攻说,就一直没开口。 而因为反派早早就知情,又因为童年的回忆,很依赖反派,经常去医院找反派,确定孩子的情况。 男人怀孕是个很好的课题,反派很有兴趣,就答应主角受可以帮他研究孕夫能吃的药物,以及答应主角受可以帮他联系靠谱的医生给他做生产手术。 因为和主角受有了这样还算频繁的交集,陆寅深什么事都没做,就被主角攻怀恨在心,决意报复。 再后来主角受快生孩子的时候,假少爷狗血地出了车祸,采血结果因为和父母血型匹配不上,惹了豪门父母怀疑。 就偷偷鉴定了下血缘关注,答案当然是否,豪门父母晴天霹雳,顿时开始动用关系去找自己的亲生孩子。 恰好主角受越长大越像他亲生妈妈,而且调查到当初是那个保姆干的,查到主角受就是被替换的真少爷,而这些年吃过不少苦头。 豪门父母心疼坏了,主角受后来成功被认了回去,还和主角攻结了婚,也成功生下了孩子,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 是个童话般浪漫的快乐结局,王子与王子过上了幸福的日子。 至于反派…… 被锁到医疗器械室,这次没人救他。 他……死了。 记忆传输到这时,严翌拼命才将体内涌现出的戾气镇压回去,主角攻怎么敢伤他的? 即使严翌明白这只是原书里写的,现在还没发生,他的眉眼依然暗浓,手臂不自觉收紧,怀里人因他蹙起眉疼吟了声,可偏偏不去远离他,反而往他怀里靠的更紧。 手还要扣着严翌的腰,生怕一不注意严翌就偷偷溜走,再也找不回来。 “睡吧,好梦。” 严翌摸了摸他的额角,闭着眼睛去亲他的眼尾,轻声安抚。 陆寅深缩在他怀里,继续休憩,呼吸变得更加安稳。 难得安眠。 严翌却怎么样也不可能睡着了,他睁开眼睛,用双眼描摹陆寅深的轮廓,唇角无意识挑了起来,笑意渐染。 想到突如其来的记忆,唇角弧度又无意识压平了些,内心翻涌的戾气让他恨不得让主角攻尝反派会受的恶果。 一报还一报。 只是,他不知道时间,这个房间里也没有任何可以让他得知时间的物品,现在剧情发展到什么程度,他根本不知道。 他肯定不会给主角攻得逞的机会,可要事先做好准备,把可能全部杀死,变成绝对不会。 严翌想,明天等他睡醒,再问问吧。 他放松手臂,好让陆寅深能在他臂弯里能睡得更加舒服点。 又把他额头上的退烧贴轻轻取了下来,换上了片新的,中间用手背试了试额温。 应该不是他的错觉,温度确实降了下来。 —— 墙外晨曦亮起,暖亮日光耀眼,洒落到枝丫中,一片婆娑树影。 可惜,被囚.锁在墙内的男人是不可能见到这样美景的。 这大晚上,严翌给他换了好几次退烧帖,得益于此,陆寅深退烧了,不仅如此因为睡了一整晚酒也醒了。 脸上的醺红绯色褪去,换上白皙冷玉似的淡恹。 陆寅深记忆没断片,对自己从严翌怀里醒来这个结果,一醒就知道,他也不想醒,一醒就要面对谎言欺骗,何必呢。 自欺欺人,好过痛苦清醒。 回忆起昨天,很多疑问浮现在陆寅深心里,他们之前相处过那么久,严翌不可能不知道他的名字,昨天为什么还要问呢? 昨天脑子不清醒没发觉,只以为严翌在装傻。 可现在想想,严翌根本没必要伪装失忆。 失忆了? 想到这个可能,陆寅深摩挲了会儿指腹,如果严翌现在真的没有记忆,是张白纸,那变成什么颜色。 不全是他说了算。 从他变化的呼吸声,严翌就知道陆寅深睡醒了,可他没睁开眼睛,严翌也就没喊他。 他的问题很多,可不急于问,反正迟早会知道。 严翌看着他的脸,自嘲地想,昨天肆无忌惮地对人又亲又揉,怎么他醒了,反倒畏手畏脚。 连说声早安都不敢?。 被严翌眼瞳映照许久,陆寅深睫毛轻颤,睁开眼睛,望着严翌的脸。 “我叫陆寅深,你忘了吗?我是你的丈夫,我们结婚很久了。”他微笑着,眼里情绪清澈,一览无余,严翌看不出丝毫说谎痕迹。 昨日严翌没得到的问题有了答案。 是远远出乎严翌意料的回答。 陆寅深眼尾撩扫他眼:“老公,早上了,不该给我个早安吻吗?” 第133章 疯批美人(9) 早安吻 老公? 他们结婚了吗?他怎么不知道。 除了之前系统强制灌输的小说剧情外, 严翌记忆一片空白,即使努力搜刮,也不可能知道自己有没有结婚。 俄尔, 严翌思绪停顿,身为丈夫他应该要承担责任, 比如养家, 比如爱护伴侣…… 具体该怎么做? 因在想事情, 严翌许久都没回陆寅深的话。 陆寅深见他迟迟没回应,也不恼, 淡声笑了笑,搂住他的脖子,扬起下巴:“老公,亲我。” 语气含着不明显的强势命令,他偏要严翌主动亲他。 严翌视野顿时被他的脸占据, 思维也全部被他占领,目光在他双唇停滞,光亮透过缝隙映进房间, 将陆寅深的脸照得分明。 同样也把他映得更加充满诱惑。 或许, 丈夫的责任要从给伴侣一个早安吻开始。 严翌缓缓凑近他的脸, 低头在他唇上轻轻啄了啄,一触即离, 纯情到仿佛昨晚扣着陆寅深舌吻的人不是他。 陆寅深舔了舔唇,对这浅淡亲吻其实不太满意, 但这也算一个好的开始, 也就没央求太多。 桃花眼微弯,陆寅深笑意晏晏:“老公早安。” 一声声老公喊的无比自然。 严翌迟疑会儿,学着他, 低哑着嗓音也说:“早安……老公。” 说出口他觉得确实有点别扭,但也不是喊不出口。 以后喊多了,习惯了就没什么了。 陆寅深自然地嗯了声,懒洋洋地靠在他身体,倦怠地半眯起眼眸。 林蔚今天要产检,这事其他人没办法做,只能他自己来,所以他下午必须要去医院,今天和严翌相处的时间就没那么长。 陆寅深遗憾地叹了口气,但事先答应过林蔚,他做不出出尔反尔的事,再者身担责任,总要工作。 只是,要是他走了,没人看着严翌,就凭这些机器拦得住吗。 还有,让严翌一个人在家,什么都做不了被锁在房间一角,除了能满足他变.态的掌控欲外,对严翌根本就不是好事。 陆寅深会为了私.欲去禁锢爱人,也会想让严翌在逃不了的基础上多些自由。 陆寅深烦躁地蹙起眉,有人用手替他将眉心舒展开,严翌环着他的肩膀,从后面抱住他:“怎么不开心了?” 在他怀里静静坐了几分钟,陆寅深抚摸着他腕部的手铐,心里有了决定。 他对严翌道:“今天你和我一起去上班,好不好,老公。” 既然不放心严翌一个人待着,那就把家属也一起带去医院,寸步不离看着,这样严翌就没办法一声不吭不见了。 严翌点头,欣然应允:“好,我和你一起去。” 他也不放心陆寅深自己一个人去上班,小说剧情里他可是被反锁在医疗器械室,就那样活生生丢了命。 即使陆寅深不提,严翌也会问他能不能带上他,现在倒是省了他自己问出口。 有他在旁跟着,才能放心。 因是下午才上班,陆寅深赖在他怀里许久,懒散地享受着与严翌相处的时光,很安静地互相抱着,他感叹。 原来这就是活着的感觉。 严翌没想那么多,就时不时摸摸他的脸,耳尖,或者亲亲他的侧脸。 已经成功接受自己有了伴侣的事实。 到了必须要起床的时候,陆寅深垂眸望着两人锁在一起的手腕,其实他半点都不想解开,这会让他觉得失控,他极其厌恶这种感觉。 陆寅深默然望了许久,咔哒一声,还是解开了。 桎梏消失时,身体久违感受到了片刻轻松,可心里上,严翌反而喜欢被锁铐着。 第134章 疯批美人(10) 手表 昨晚胡来太久, 地面散落的贴身衣物与刀刃也被机器人收拾干净,但严翌只看见了陆寅深的衣物,他自己的则不在其中。 也不在垃圾桶, 垃圾桶里只有陆寅深的外衣。 严翌注意到这不同寻常的事情,不过并没有太放心上。 陆寅深挽着他的手臂, 笑眯眯地看着他:“老公, 去换衣服吧。” 房间内没有衣服可以换, 让机器人送来两条贴身衣裤,穿上后他们就准备一起出门。 等走出房间, 严翌才大致看清房间布局,并不是别墅,而是套公寓,不过虽然没有别墅那么大,但房间也很多。 装修偏灰色质调的冷淡风。 严翌回头去看刚刚出来的房间, 从位置上看竟然还是主卧,只是装修的太过阴暗诡谲,不见半点明亮光线。 手腕被挽着, 陆寅深带着严翌往衣帽间走, 没让严翌观察太久。 衣帽间很近, 他们没走几步就到了。 到医院再换医生服装就行,日常通行路上就没必要穿工作服了, 陆寅深就往里搭了件黑色衬衣,再搭条修身裤, 穿得比较简单。 再戴上金丝眼镜, 看起来一副冷淡精英的模样。 他给严翌挑了套款式几乎一模一样的衣服,只是颜色不同,严翌身上这件是白色衬衣。 像极了情侣装。 不过…… 他们现在都已经“结婚”了, 穿情侣装才是应该的,不是吗? 陆寅深替他整理着领口,抚平每丝褶皱,眉眼微扬,压制住唇角上扬的弧度。 严翌抬手,贴了贴他的额头,体温确实正常了很多,他微微低下头,平视着陆寅深的视线,道:“想吃什么?” 想了想,陆寅深道:“粥吧,清淡一点。” 好消化,做起来也比较简单,而且他这里的食材不多,米是为数不多有的一种,另外买,还要等人送,太麻烦了。 严翌点头,说:“好,我来做。” 虽然记忆没了大半,严翌生活常识依然存在,循着潜意识煮好了两人份的粥。 煮好后,他下意识往陆寅深那碗加了勺白糖,这动作让严翌都一愣,心想,就算他们没结婚,他也是爱他的。 记忆会骗人,本能却不会。 其实严翌对陆寅深说他们已经结婚的话,并没有完全相信,不过他相信陆寅深绝对不会伤害他,陪着演也挺有意思。 严翌抬眸看向身旁男人的脸,自然地替他擦了擦唇边粥粒。 漆黑眼眸笑意深深,反正……就算之前没结婚,以后也是迟早的事。 对吧,老公。 吃完后,陆寅深将碗筷放进洗碗机,然后摆到消毒柜,用洗手液洗着手,一双手沾上了不少水珠。 严翌捧起他的手,低垂眼帘,很认真地给他擦着手上的水珠。 严翌放下毛巾:“好了。” 陆寅深唇角勾起,张开手臂,要严翌抱他:“老公,抱我。” 很快,一个严丝合缝的拥抱就将他完全包裹,陆寅深蹭了蹭他的脖颈,舒服地想溺死在他怀里。 严翌抱着他,亲他的脸,而后吻住他的双唇。 念着陆寅深今天要去工作,严翌没怎么用力,就含着亲了亲就放开了他,不至于把陆寅深亲得腰酸腿软。 陆寅深拿出一块手表递给他:“记得一直戴着它。” 严翌说好,露出手腕,让他给自己戴上,戴好后,他摸了摸表盘,很精密有趣的小玩意儿。 可以看时间,当然也可以……定位与监听。 再看陆寅深含笑双眸,严翌弯了弯眼睛,摸着手表:“我很喜欢,会一直戴着它。” 第135章 疯批美人(11) 宝宝 陆寅深工作的医院是私人医院, 离这不远,通勤很方便。 到医院,先进休息室, 准备换白大褂,这间休息室只住了陆寅深一个人, 严翌进出就不会受限制。 就跟着进去看着陆寅深换。 穿上白大褂的陆寅深看着比之前更加冷淡, 高挺鼻梁架着眼镜, 眼尾轻飘飘地勾着人,禁欲又漂亮。 严翌勾了勾表带, 挑起唇角。 陆寅深在急诊科,急诊科医生护士都忙得很,看见严翌虽然很惊讶,觉得奇怪但也不会多嘴。 有些地方严翌能进,有些就不行了, 比如配药室,手术室这样的科室,更不巧的是, 陆寅深下午就有台手上, 好在是台小手术, 只需要两个小时就能做完。 可也累人。 严翌帮不上忙,就在手术台外等他出来, 看着上面的灯持续红着,迟迟不见变绿, 心里也担心。 一是心疼陆寅深手术做久了累, 另外也是因为做手术的还是个孩子。 这台手术患者是名十岁男孩,进食油腻食物后诱发急性胆囊炎,他的父母同样焦急, 来回踱步。 一边焦虑,一边自责不该纵容孩子吃五个大鸡腿,结果得了病。 不过手术很成功,其他人围着被推出来的男孩,严翌往陆寅深走去。 陆寅深正在给自己消毒,手术衣是一次性的,消毒完扔进医疗垃圾桶,身上就只穿着那件衬衣,也跟着沾染上了消毒水味儿。 旁边还有消毒液,严翌给自己手消完,又烘干,才伸手去牵他的手,给他擦脸,凑过去亲昵地贴他的脸颊:“辛苦了,陆医生。” 陆寅深脸上也有笑意:“手术很成功,家属送来的很及时,只要术后遵医嘱,就能好……” 这样的病其实不严重,但很多家属都以为是肚子疼,于是忽略掉,导致病情加重,拖到最后再来看,就算能治好,胆也得切掉。 才那么小,切掉会影响以后的生活质量,现在这样算好结果了。 听着陆寅深专业言语,严翌发现自己竟能听懂,即使能听懂,严翌也没插嘴说话,等他说完,忍不住捏了捏他的手。 学着刚刚偷偷在网络上看能增加情侣感情的情话,用崇拜的语气道:“宝宝,你懂好多啊。” “我家宝宝真厉害。” 他的语气很真挚,事实上,严翌也确实觉得陆寅深很厉害。 陆寅深正想开口说其他话,被他一句“宝宝”听得忘了自己想说什么,顿了一下,神态淡然:“回去吧。” 云淡风轻的模样。 严翌不动声色地看着他红了的脸,心想,网上教的好像挺有用。 重新换上崭新的白大褂,陆寅深去分诊室见挂号来的患者。 他确实忙,这家医院因为是私人医院,医疗资源很充足,分在每个医生的工作量就没那么大,可这只是相对的,忙起来其实还是很想把自己劈成八瓣。 他前两天又请了假,积压的工作加起来就更多了,晚上还有同事拜托他替他值夜班,这同事请假是因为妻子今天待产,要去陪护,陆寅深没法拒绝。 今天一天都有事,幸好严翌就在近在咫尺的地方。 分诊室严翌倒是能进,他这模样在那也挺像模像样,看起来也是位年少有为的医生,挺能唬人。 这里的患者都很有素质,很少有人会扯东扯西拖着医生问到底,效率就很高。 好不容易清闲会儿,快半个小时没患者来,结果马上严翌就见到了位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人。 穿着宽松的类似孕妇装的衣物,脸藏在帽子里面,头低着,声音也小,颤抖着说话:“陆,陆哥……” 第136章 偏执美人(12) 拳头 等他进来后, 陆寅深示意他把门关紧,林蔚预约的时间很长,这段时间内其实不会有患者来。 他又拿出副耳机递给严翌, 让他戴着听歌,声音开得不小, 足以掩盖林蔚的说话声。 见到房间另一人戴上耳机, 林蔚很明显地松了口气, 坐在陆寅深面前,身体抖了又抖, 泪珠掉落泅湿成水。 陆寅深面色不变,就像对待其他患者一样:“想好了吗?” “我……不知道要不要打掉孩子。”林蔚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明明是男人,却像怪物一样能怀孕,太奇怪了。 私心想生下, 可是孩子会喜欢他这个爸爸吗,孩子会喜欢生下来后的生活吗? 会不会有人欺负ta。 而且,他真的能成为好爸爸吗? 但是, 这是他的孩子啊, 小时候他憧憬温馨的家, 有他,有妻子, 有孩子,现在自己就可以把孩子生下来。 太多担心的点了, 林蔚头低着, 声音磕磕绊绊:“陆哥,像我们这样的人,其实都是想要家的, 所以我想生下来,可是我很担心能不能养好……” 他下意识依赖陆寅深这个童年认识的人,再加上心理惶恐,就说了很多很多话。 陆寅深听他说完,道:“你现在情绪波动太大,要是想要孩子,最好吃药……” 他给林蔚说了很多注意事项,开了张单子,让他去找妇科医生去拿药,主要用于保胎。 由于孕夫情况极其少见,陆寅深开的药更加谨慎。 每个科的医生有自己的职责范围,他不能越权给药,不符合规范,按照医院规定,他没有权利给林蔚开药。 他开的单子需要妇科主任盖章,确认后才能拿到药,林蔚相当于把他当成心理医生,对于孕夫而言,心理及时得到梳理,对胎儿会很好。 他建议过林蔚去看心理医生,毕竟他们才是专业的,可林蔚不敢让其他人知道,由于这会加重他的焦虑,陆寅深也就没再提。 这也是陆寅深愿意和他聊这么久的原因 ,他不认为能怀孕的男人很奇怪,也不可能会用异样的眼光去看林蔚。 他的态度,让林蔚快速安下了心,苍白的小脸都有了点颜色,放下心后,看了眼戴着耳机的严翌,小声问陆寅深:“陆哥,他是你男朋友吗?” 不怪他这么觉得,以前没见陆哥和谁这么亲近过,现在一见到,自然就觉得关系非同寻常,除了恋人以为,他想不出其他可能。 陆寅深顿了一下,否认:“不是男朋友。” “我和他结婚了,他是我丈夫。” 林蔚睁大了眼睛,但他的脸藏着帽子里,没人能看到他不可置信的表情,又觉得自己表情太夸张了,连忙收敛,祝福道:“哥夫他和陆哥你很般配,新婚快乐。” 陆寅深眼底多了点笑意:“谢谢。” “不用谢,陆哥,谢谢你,那我去拿药了。”林蔚抓起单子,正准备离开。 起身时,袖口不小心翻起,露出闪烁着红光的手镯。 那是定位器与监听器在亮,并且是在被人监听的状态。 严翌锁着这枚手镯,神态微凝。 林蔚见他注意到自己的手镯,有些害羞地抿了抿唇,打着磕绊说:“是我,是我,是我哥送我的,你们之前结婚我也没送礼,你喜欢的话,我可以送给你和陆哥,就当新婚礼物啦。” 看林蔚这表情显然不知道自己戴着有问题的手镯。 陆寅深:“谢谢,但不用,我和他不算新婚,我们结婚很久了。” 林蔚也没坚持,护着肚子,不好意思地道:“陆哥,那我先走了,下次见。” 陆寅深也偏执,但和严翌不同,林蔚这样的人根本逃不脱占有欲构成的漩涡。 严翌在想原书里的剧情,主角攻大概就是这个时候撞见主角受和反派拉拉扯扯的,嫉妒心发作,行些见不得台面的肮脏事。 也就代表,主角攻可能已经在医院了。 他敛下眉眼,内心的戾气无法压制,在想,怎么雇人给主角攻套麻袋。 目送林蔚身影消失,严翌肩头多了抹温热感,陆寅深凑近抬手取下他的耳机,泛凉指尖无意间划过他的脸颊,转瞬即逝,徒留点点酥痒。 医院监控随处可见,包括这间也有,陆寅深也没做亲密事,只是替他取下耳机。 严翌勾了勾他的小指,就放开。 这个世界同性婚姻早就通过了,可也不能在工作场合谈情说爱。 “刚刚那个是我小时候认识的人。”陆寅深就说了这一句,其余的没多说。 他是以己度人,要是其他人这么亲密地喊严翌严哥,他面上不显,心里醋意也会翻滚,就和严翌解释。 严翌倒不至于乱吃飞醋,主角受他只是因为怀孕性格脆弱,单纯的依赖陆寅深,没存其他心思。 下午做完手术,又接诊这么多患者,时间过得很快,现在已经到了晚上的休息时间。 刚好轮到值晚餐班的人也不是陆寅深。 严翌就提议:“我们去外面吃饭吧。” 陆寅深没意见,严翌等他换常服的间隙,上网搜主角攻,主角攻表面职业特别光鲜亮丽,是目前娱乐圈最红的流量之一。 照片随处可见,他反手保存,登录某个匿名组织,提供时间地点,条件是在把害命,且不会在表面留下痕迹的方式揍他,揍完拍照片,上传到网上。 报酬丰厚,很快就有人接单,这人代号叫拳头。 严翌又登录代码网站,自己也接了个老板的单,随手露了个技术,老板就很大方的先付了定金。 严翌收下后,将这钱付给拳头,告诉他,要是把齐火揍哭,加一倍钱,把他揍地跪地求饶翻两倍。 【拳头:交给我老板,我是专业的(抱拳表情x3)(准备麻袋JPG.)。】 两个人绕过患者走道,走另一条路,正准备坐电梯下楼吃饭。 就在边角听见压抑的愤怒低吼,与吼完的假意轻哄。 严翌护着陆寅深往墙后躲了躲,不让他们两个暴露在其他人眼里,怕愤怒的人把陆寅深当出气筒。 他悄悄往前面探去视线,就见浑身裹的严严实实,戴着口罩与墨镜的男人将林蔚抱进怀里:“蔚蔚,其他男人全是坏人,对你意图不轨,只有哥哥爱你,哥哥怎么会害你呢。” 赫然就是主角攻齐火。 “你跟哥哥说说,你见的那个医生叫什么,他对你说了什么,他是不是看了你,是不是碰了你,蔚蔚,跟哥哥说,哥哥这么爱你。” 嗓音温柔到似乎能滴水,可林蔚却抖得厉害,护着肚子,哭着趴他怀里:“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的名字,我随便挂的号。” 以前他也和别人走近过,不知道怎么就被齐火知道,后那些朋友转班,转学,甚至转了城市。 林蔚不想再害人了。 “蔚蔚,这些年要不是我收留你,你根本没有家的,除了我以为没有人会在意你,你知不知道!只有我!”话到后面,齐火提高音量,近乎用吼的扭曲语调。 而后又变得温柔,去摸林蔚的脸:“你知道的,哥哥不是故意凶你的,只是太爱你了。” 严翌低头,飞快打字。 【y:时间改成现在,地点(发送位置)。】 【拳头:老板,这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效率(抱拳x3)】 陆寅深被严翌护的严实,没看见这画面,他牵住严翌的手,问:“怎么了?” 严翌反手扣紧他的手,凑近他的耳边:“你的病人好像被欺负了?” 陆寅深蹙眉:“让我看看。” “好。”严翌退开一点。 见到眼前这画面,陆寅深眉头皱得更紧,他连林蔚都很少见,更何况齐火了。 对齐火的印象很浅,只有小时候他跟着爸妈来福利院领养孩子,挑中林蔚后的那张违和笑脸。 幼时不懂何处违和,现在一眼就看得分明,是虚伪。 “林蔚现在的情况不能受刺.激,我要去帮……嗯?” 陆寅深话还没说完,眼睁睁就看见一个用类似黑色罩子蒙着脑袋的壮汉,手拎着尿素袋,快速罩在齐火头上,把他拽倒在地上,从地面拖走。 陆寅深:? 严翌:干得漂亮。 他抬头望了望监控,心想,只缺个几秒不会有问题的吧。 林蔚大概吓傻了,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陆寅深:“林蔚。” 林蔚猛地回过神,眼泪更加汹涌,手无足措想去牵陆寅深衣角,被严翌拿着耳机盒挡住。 严翌神态无辜:“牵这个吧。” 林蔚意识到自己刚刚不太对,怎么可以去牵有夫之夫的,他低声说对不起,从里衣兜里拿出皱巴巴地取药单。 “我刚刚藏起来了。” 他想去拿,可是还没坐上电梯,就被齐火堵住,情急之下只能把单子藏起来,不然齐火要是看到,会更生气。 会疑神疑鬼他是不是有了女朋友,还让女朋友怀了孕,以齐火的性格,到时候会很恐怖。 陆寅深:“你状态很差,林蔚,我建议你约个擅长疏导两性关系的心理医生,主要疏导齐火给你的压力。” 林蔚的压力已经不是怀孕带来的,而是被长期精神控制所带来的痛苦。 林蔚咬着苍白的唇:“谢谢陆哥,可是齐火会知道,我不敢……” 严翌微笑着说道:“这不需要担心,林先生,短时间内他可能都没有时间关注其他事了。” 齐火的依仗源于他父母创造的集团,只要收集好证据交给纪检委,想必被暴揍一顿集团又面料危险,焦头烂额的主角攻,大概就没有时间去管主角受了。 陆寅深:“我打电话给护工,请人陪着你,需要吗?” 林蔚状态特别烂,需要有人陪护,他自己也知道,就没有拒绝。 “谢谢陆哥,我把钱赚你。” 陆寅深摇头:“不用,我和我丈夫先走了,有事联系医院或者警察。” 严翌搭着他的肩膀,搂着陆寅深走。 林蔚听到他说:“老公,我饿了。” 他能听出带了点宣誓主权的意思,笑着想,陆哥婚姻幸福真是太好了。 第137章 偏执美人(13) 会逃走吗 严翌搂着他坐电梯下楼, 电梯里没人,只有他们两个,他捧起陆寅深的脸, 小心翼翼去亲他的唇:“别不开心。” 他看得出来,陆寅深正因林蔚的事而有些忧心, 毕竟林蔚怀了孕, 周围又有齐火虎视眈眈, 不小心受到刺激就可能流产。 作为医生,谁也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陆寅深:“没事。” 他并不主要是因为林蔚的事而忧愁, 齐火对林蔚偏执,又自私地擅自把林蔚划为私有物品。 齐火于林蔚,他于严翌,二者之间好似没有任何区别。 严翌揉了揉他的手,说:“想吃什么?清淡点?” 陆寅深想了想:“清淡点吧。” 他现在也没什么胃口。 得到他的回答, 严翌点了点头:“好。” 顾及楼下人多,严翌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手。 医院楼下很多饭店,既然陆寅深想吃清淡点的饭菜, 严翌选择了家评价很好的粤式餐店, 主打清淡营养。 这家店装修地很精致, 茶香古意,他们一起走进包厢。 一盘盘精致的菜很快就上齐了。 中间用筷子互相给对方喂了几下, 因为休息时间本身其实就不长,先前撞见林蔚他们也花费了不少时间, 没多久, 饭就吃到尾声,严翌的手机弹出消息,还配了好几张照片。 【拳头:老板, 圆满完成任务(抱拳x3)】 配的照片是齐火被揍得倒在地上,弓起身体捂着肚子,遮掩面容的口罩与墨镜丢在一旁,满脸扭曲痛苦,旁边还有位戴着黑色头罩的男人在比耶。 还有他被揍得流泪之类的照片,全都昭示出了他的狼狈不堪,无一例外都有位强壮男子在旁边比耶。 严翌看见这些照片,稍微抚平了点因得知陆寅深凄惨结局而出现的戾气,但齐火只是被揍一顿依然远远不够。 太便宜他了,严翌不仅要他身败名裂,还会找出证据让他进入监狱,最好被判处死刑,得到比陆寅深更加凄惨的下场。 才能完全消除他心中的戾气。 【y:报酬给你翻倍。】 【拳头:老板,我做事你放心(抱拳x3)】 【拳头:就是可惜了我奶的尿素袋,装猪饲料可好使了,套了这家伙后,已经坏了。】 【y:给你报销。】 【拳头:(喜悦表情x3)(抱拳x3)谢谢老板,老板大气,以后还有这样的活尽管找我。】 【y:嗯。】 严翌确实有再找人揍齐火的打算,就没拒绝。 严翌给他结好尾款,又随手发了些照片在网上,就将手机搁置在旁,刚抬头就对上陆寅深的眼睛。 他看起来在笑,眼瞳里却没几丝笑意,语气也很凉:“在和谁聊天呢?聊这么久,还这么开心。” 后半句纯属瞎扯,除了对他,严翌看谁都没什么波澜,更何况笑了。 一看陆寅深的样子就知道他心情不好,严翌手指搭在手机上,有点犹豫,毕竟聊的内容是雇人打人,看起来一点都不善良温柔。 被陆寅深看见,会不会影响他的形象。 严翌心里犹豫,行为上却没有任何迟疑,大方地将手机递给陆寅深,任凭他随意看,作为另一半,要呵护伴侣,给予他足够的安全感。 这也是他从网络上学到维持好关系的方法,严翌认为很有用,就决定采纳。 形象就算被破坏了一点点,也可以稍后弥补,可安全感的缺少却没那么容易填满,孰轻孰重,他分得明白。 陆寅深垂眼,接过他的手机,浏览完所有的聊天记录,指腹轻点屏幕:“有留下证据吗?” 看到是这样的内容后,陆寅深心里那丝醋意烟消云散,听到齐火精神控制林蔚,而林蔚是他的病人,出于医德,以及童年好歹也算认识的关系,他看到齐火被打也乐见其成。 他也考虑过要不要劝林蔚分手,可这是林蔚的私人感情,他无权干涉,最多只能建议他去找心理医生。 相比于其他,陆寅深更加担心严翌留下证据,从而得罪齐家被针对。 只是……严翌为什么要针对齐火? 这里面肯定有他不知道的隐情。 严翌摇头:“除了你以外,其他人都找不到证据。” 他做事很干净,收尾也很利索,不会留下多余的线索惹到其他人怀疑,这点,严翌还是很有把握的。 陆寅深指尖微抬,捏住他的手腕:“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齐火欺负过你?还是你很在意林蔚?” 后面这问题,陆寅深自己都不信,可语气依然拈酸带妒。 严翌从不会轻易为其他人出头,现在突然雇人揍人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不怪他多想。 为了避免陆寅深乱想,严翌思忖了下,组织好语言:“我梦到他欺负你,我很心疼你,所以才这么做,和其他人没什么关系。” 系统的事他也无意隐瞒,只是这事他也没想好怎么说,难道告诉陆寅深他只是生活在一本小说里的反派吗? 而且那个古怪的系统他还没研究明白,凡事发生都有目的,这个系统让他拯救反派怀揣的目的到底如何,他也没弄清楚。 语到心疼二字时,因为有点不好意思,严翌难得将语气压低了些。 这世界有很多人表达感情总是含蓄内敛,严翌不属于特别含蓄的性格,可要说有多直球其实也没有,他只是真的很心疼陆寅深,说的也句句都是实话。 他的真心话相当于情话,陆寅深听到,指尖缩了缩,可依然捏着严翌的手腕,没放开。 “梦?” 只是为了一个梦,以他的了解,严翌也不会对齐火有这么大的敌意,毕竟梦再真实那也是虚幻假象。 陆寅深明白这点,不过他并没有再多问,反正他可以确定 ,严翌只是因为他才这么做。 这就够了。 严翌语气认真又坚定:“是个噩梦,但我不会让他发生。” 陆寅深看着他的眼神,勾了勾唇角:“我信。” 严翌笑笑,把手机密码设置点开,输入新指纹,让陆寅深把指纹录进去,这样他想怎么看手机就能看了。 他根本无所谓被看。 这部手机都是他给严翌的,陆寅深早就知道密码,但严翌这么做内心也能多了些安全感。 陆寅深输入完指纹,也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让严翌输入指纹,反正他这部手机里也不存在秘密。 严翌输入完指纹,吃完饭,就要去医院上班。 —— 齐火的照片在网上掀起波澜,尽显丑态,引发了很多讨论很热度,冷嘲热讽的有,心疼的有。 【我家哥哥这么帅,到底是谁竟然敢打他,我要报警。】 【早就看他不爽了,感谢正义人士仗义出手。】 到现在为止,还是心疼齐火的舆论占据上风。 可后面传出齐火之所以被人揍,是因为他之前使用手段打压新人,以及没成年时都会为了一己私欲把同学一家逼走。 如果只是传言也就罢了,可后面爆料的人还提供了证据,即使不是百分之百实锤,可到底影响到了齐火,热度一下子攀到高处。 这些爆料自然是严翌提供的,只是被揍其实对齐火不会有什么影响,他卖卖惨,反而会让粉丝心疼,还会给他带来更多的流量,这样的事,严翌根本不可能做。 在他到底为什么才被人打上,就可以做些文章,严翌不会造谣,事实上,这些都是齐火真正做过的坏事。 受到惩罚也是齐火应该付出的代价,不然给别人痛苦后,又轻飘飘地抽离出,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不仅如此,严翌还找到了齐家偷税漏税的证据,匿名交给了税务局和纪检委,即使不能完全把齐家掰倒,也足够齐火和他背后的依仗好好喝一壶了。 在严翌看来,齐火父母也不无辜,对齐火做过的事,他们不仅知情,还提供了不少支持,不然曾经齐火怎么有能量将其他人逼走。 既然做了亏心事,这些同样也是齐家应该受到的惩戒,以后齐火嚣张的资本会逐渐减少,直到彻底落魄。 —— 严翌随手做完后,就没把这件事放心上。 陆寅深要值夜班,这次还是大夜班,结束时是第二天早上八点,急诊科晚上接诊了好几个人,好在都不是什么大事,基本都是类似吃烧烤喝酒,结果酒喝太多蒙过去,发生呛窒。 值完夜班回到家时就更晚了,陆寅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工作强度,没什么感觉,可严翌在旁看着就心疼坏了,昨天虽然也力所能及帮了些忙,可是也没有办法为他分担太多。 到家后,他什么事都不让陆寅深做。 完了还牵起他的手,很自觉地用锁铐把他们两个锁在床上。 陆寅深喜欢玩囚.禁play,严翌尊重且理解,并且身体力行地配合,陆寅深就被他拉在怀里,紧紧抱着。 严翌摸着他的脸,抱着他说了会儿话,又亲了亲他的脸:“睡吧。” 陆寅深确实很困,可熬通宵后短时间内反而睡不着,再者他宁愿用闲暇时间看严翌,也不想浪费时间去休息。 他抬起手,摸严翌腕部手表,不知想到了什么,语气冰凉无波:“如果有天,你发现自己被人监视,会逃走吗?” 他同样自私又善妒,严翌会厌恶齐火,那他呢? 他们的感情从一开始就建立在谎言与欺骗上,倘若严翌恢复记忆,知道真相后,会讨厌他吗? 若他萌生想逃离的想法,陆寅深可悲地发现他真的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他根本不会放过严翌。 陆寅深抬头去看严翌的眼睛,再次重复这个问题:“会讨厌吗?” 势必要逼问出一个答案。 第138章 偏执美人(14) 想要了 陆寅深这问题藏着他内心深处的不安, 严翌情商不低,自然听得明白。 倘若陆寅深是集善妒,戾气与恶意一身的偏执者, 严翌又何尝不愿甘心成为他唯一在意的猎物。 严翌眼神直直地看着陆寅深的眼睛,让人能一眼就把他双眼里的情绪完全看清。 里面是一片澄净的坦诚爱意, 炙热滚烫, 干净到足以吸引逐爱者的疯狂欲.望。 陆寅深被他用这样的眼神注视, 倦怠困意消散些许,取而代之的是内心难以掩饰的极端兴奋。 眉眼染起几丝绯色欢.愉。 严翌扣紧他的手, 视线从未从他的身上移开,回答起陆寅深刚刚关于逃的假设问题:“我永远都不会对你有任何负面情绪,更不会逃走,如果是其他人,我只会亲手将他逮进监狱。” 这个问题从不需要假设, 它本身只具有唯一性的答案,而这答案全指向只要陆寅深在的地方,就是困住严翌的囚牢。 纵使手握钥匙, 也不会使用, 自甘被陆寅深囚.禁, 更遑论讨厌了。 严翌用唇碰他的耳朵:“我们都结婚这么久了,这么不相信你老公?” 他在想, 或许该找机会,办张真真正正的结婚证, 也该赚钱买戒指了, 已婚男士的手怎么可以空空荡荡,无名指定然要佩戴上结婚戒指。 这样才能宣告独占权。 严翌赚钱能力毋庸置疑,混迹论坛就能赚个盆满钵满, 可他并不满足于此,虽然这样可以赚不少钱,可赚不了大钱,而且也没有响亮的名头可以与陆寅深相配。 严翌摸他的脸,再次认真地强调道:“我不会离开你,你不是说,我们已经结婚很久了吗,以后年年都过结婚纪念日,好不好。” 说到这里,严翌唇角忍不住够起,对未来能和陆寅深年年都相处的愿景充满期待,并且坚信一定能实现。 不仅是结婚纪念日,以后他们还可以过很多个纪念日,无论大小。 陆寅深攥着他的手腕,松开时,无意识抚摸了下表盘,他迟迟没有说话,眸中晃动的漆暗情愫让严翌看不太清楚。 可配着脸上那点绯红,就显得各位动人。 眼尾稍微垂敛,浓密鸦羽落下,没有成功遮盖住他眸中思绪,让严翌窥探到他所有的脆弱与偏执。 不过只是他瞎编乱造的谎言而已,别说结婚了,他们连会都没约过。 他太缺乏安全感,以至于即使把他泡在由严翌独家偏爱的蜜罐里,也无法彻底软化陆寅深的心。 治愈外伤容易,可心伤难。 严翌搓热自己的掌心,贴上他的脸,温热感触让陷进执拗漩涡里的人缓慢地回过了神。 陆寅深看着他的脸,睫毛很轻地在严翌指侧颤了颤。 严翌捂住他的眼睛,闭上眼贴近他的唇角,亲了亲,想安抚此时状态不太对的青年。 轻飘飘的吻正要一触即离,可没离开成功,被搂住后脖,拉着往他身上倾压。 一条湿滑舌头灵活地撬开严翌唇缝,勾着他的舌牵连水丝,经久不消的靡靡水声暧昧作响。 陆寅深翻过身,相锁的链条响到最高峰时,他们两人几乎没有身高差,在他翻来后,严翌大半身形都被他笼罩,阴影与他缠绕。 被捂住双眼看不见的是陆寅深,可被莽撞凶狠亲吻到窒息的却是严翌。 陆寅深一向很聪明,接吻这事即使暂时无法做到炉火纯青,但还是熟练了不少。 他制着严翌的下颚,喘着气笑:“老公,我想要了,给我好不好。” 第139章 偏执美人(15) 灼物 随着他这话说出口, 陆寅深勾住他的衣服,开始脱掉对他来说无比碍事的衣裳。 很快,严翌身上那件衣裳变得岌岌可危, 变得凌乱不堪,散落后露出大片泛红的皮肤。 大概是为了更好的品尝他, 陆寅深并没有将他的上衣完全解开, 还给他留了颗锁扣。 严翌圈住陆寅深的后腰, 无声纵容他的行为。 陆寅深解开他的衣服后还不满意,开始解自己的衬衣, 扣子一颗颗解开,同样只剩下锁骨附近还残留着颗锁扣。 他抬起眼着严翌,藏匿在眼镜后面的眼尾殷红,氤着流光彩滟,粉嫩舌尖探出, 舔舐着严翌锁骨,与这颗锁扣。 陆寅深越来越过分,毫不收敛, 舌尖圈绕吐出泅黏水液, 严翌衣领敞开, 一遇空气,就觉得到凉意, 与更明显的烫意。 勾出近乎让人疯狂的瘙.痒感。 陆寅深双眼迷离地仰视他,唇角多出涎液, 舔了舔唇, 扬起下巴凑近他:“亲我。” 此刻严翌仿佛成了被掌控的木偶,只会听他的指令。 双唇触碰后,瘙.痒反而越加澎湃, 肆虐着严翌神经,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另一只手虚虚圈着陆寅深的腕部,要拒不拒。 陆寅深主动松开相缠的唇瓣,用缠着严翌气息的舌尖再次舔舐他的身体。 很快,严翌白皙肌肤就被舔湿了大片,湿热的异样感觉让他沉浸又贪恋,陆寅深的舌头十分灵活,缠舐时,舌尖勾着这颗锁扣半散。 想以这样的方式,让严翌褪去防护。 可惜这颗锁扣依然固执坚守着最后的阵地,硬挺着没被舔开,圆润扣子即使已经湿黏了许多水丝,也没彻底松开。 陆寅深有些不满,惩罚似地咬了咬他的锁骨,严翌抬起手腕,想自己解开衣服锁扣,却被按住手指阻止他的行为。 陆寅深跨坐在他怀抱里,环着严翌的脖颈,再次进攻。 锁骨处这颗锁扣最后还是被舌头灵活撬开,陆寅深眉眼微扬,流露出点点笑意,像赢得战利品那样,唇角愉悦地挑起。 勾住严翌后脖,给予他亲吻奖赏。 严翌贴着他的唇肉厮磨,没亲吻多久,陆寅深俯下身,红唇微张,咬住链条,稍微一用力就将这链条咬到最下面,舌尖描摹着正规律跳动的边缘。 刚刚解衬衫时,陆寅深已经掌握好技巧,现在用上,鼓边上面那颗锁纽也成功被撬开。 咬住下拉。 弹出。 脸颊被拍打的感觉奇怪又灼热,陆寅深眉眼绯红秾稠,似真似假地向严翌告状:“老公,它欺负我。” 严翌思维已经被刺.激得停摆,双眼俯视着陆寅深,听到陆寅深这么说,就要将链条拉好。 被手推开。 说着被欺负的是陆寅深,专心舔舐欺凌物的还是他。 眼镜的存在阻碍了陆寅深的行为,可陆寅深不在意,牙齿松开,双颊鼓出形状,看的严翌喉珠不自然地滚了又滚,眼瞳颜色越发幽深。 五指插进他的发间,严翌:“别这样……” 嘴里说的话与他的行为构成悖论。 之前陆寅深也这么做过,那时严翌思绪被药物与酒影响,并没有那么清明,现在理智全然清醒。 屋内又和先前不一样,光线明亮柔和,严翌亲眼看着这幕,过于强烈的刺激让他心脏不受控制地跳动着。 砰砰…… 砰砰砰…… 心咚咚地跳到高处时,让严翌产生他的心脏已经死亡的错觉。 好在他的心跳没有死亡,而是像灼物那般,失去控制,在陆寅深脸上落满滚烫。 严翌瞳孔微缩,双眸却眨也不眨地盯着他,去擦陆寅深的脸:“抱歉……” 可那些滚烫怎样也擦不干净。 陆寅深脸偏开,不愿他擦拭掉,喉管收缩就尽数将其吞咽干净,指尖沾着嘴角,伸出舌头舔了舔:“老公,还不够。” “怎么办,我还想要。” 第140章 偏执美人(16) 填瘾 糜丽昏暗的光线垂落, 映在陆寅深落满情灼的昳丽脸颊,唇肉同样曳起潋滟水光。 诱人采撷吻尝。 只是他的唇角已然沾满滚热烫物,下巴, 锁骨也染了还没消退的吻痕,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严翌的气息。 就连脸上戴着的眼镜都存在暧昧攀升的灼热, 像被弄脏了的漂亮玩物, 严翌的体温与糜香让他的视野变得分外朦胧, 画面看的不甚清晰,可陆寅深没摘。 跪坐在严翌腿上, 双眼迷离地仰视他,眉眼是滥艳欲.望,如同献祭自己般,向严翌献上他的情浪,澎湃到能将他们吞噬。 陆寅深抬起手腕, 迷恋地抚摸着严翌干净的侧脸,可他看不清。 眼镜阻碍了他更多视线,他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它的碍事多余, 扬起下巴, 冰冷镜架挟着灼水无意间碰到严翌眉眼。 他说:“咬掉。” 严翌垂落下眼睫, 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脖,低下头, 艰难地咬住镜片,吐出时眼镜不小心滚落到地面, 此时无人在意它的去向。 彻底暴露出这双眸中无法掩饰的痴迷热狂, 严翌扣住他的后脖,封住他的唇。 内里气息是熟悉的香甜,黏缠着两人的银丝, 陆寅深伸出软嫩舌尖,勾住他,严翌因这物而迟滞了思绪。 或许是不想让唇舌藏匿的水丝消失,被陆寅深卷着舌尖,将两人因亲吻而产出的涎液吞咽入腹,随着他这个动作,喉结开始滚动,不过须臾就又变回原样。 这番景象结结实实的让严翌察觉了个分明,现在这样单纯的湿吻已经无法满足他们紧紧纠缠的欲.望。 想更加深刻地沉溺进翻涌着的潮情中。 严翌掌住他劲瘦有力的腰,用另一只手擦抹着陆寅深的脸,他低头俯身在他耳畔亲昵言语:“宝贝儿,让我……” 他未尽的语言从行为表达,陆寅深勾起笑意,眼尾浸润抹红,舔了舔唇,表情就是最好的回答。 严翌动作稍微有点粗暴地锢住他的下颚,低头狠咬住他的唇肉。 绵延热吻时气氛旖旎又暧昧。 …… 陆寅深指节颓然垂落,双唇与脖颈越发红肿,就像被凌.虐了般,眼尾沁着泪意,泛着凄惨的可怜意味。 像极了委屈可怜的破布玩偶。 两道泪痕混杂着他满脸还没消散的灼迹,腰后缠起血花,泛着可怜又凄楚的情糜美色。 可他依旧嘶哑着低喘,竭力攀圈严翌双肩,要让他满足自己泛滥成灾的渴求,填满他空洞布满沟壑的胸腔心脏。 严翌抚摸着他已经被汗打湿的头发,做出与陆寅深渴望截然相反的举止,他的行为惹出陆寅深委屈泪意。 绯红眼尾滚落出泪水,陆寅深喉管低哑着诉说着委屈与困涩嘲讽:“不是要让我死你身上吗?怎么,做不到了?” 于他而言,严翌戛然而止的动作,就又成了话落不到实处的卑劣谎言。 严翌充耳不闻他语气里的讽意,可心疼怜惜他的委屈泪迹,眉眼隐匿在阴影处,让人看不清他的思绪想法。 叹息一声后,严翌脸上神态没什么变化,抚摸着他的脸,俯身亲吻他的耳垂,还是愿意纵容他永不餍足的贪念。 黑色床单上的破碎衣料都因忽然变得强烈的动作,而开始颤抖。 突如其来的行为,堵住陆寅深即将泄露的言语,让他顾不上嘲讽。 他无意识地捂住腹部,唇舌被亲咬地发疼,手和身体同样疼,可他偏偏又食髓难知味,想索取严翌的爱填足这瘾。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40-150 第141章 偏执美人(17) 摩挲 压抑的低鸣与难以抑制自禁的哭音缠绵, 衣服摩挲声为喘息作伴,直至彻底结束。 手腕处相连的手铐不知何时被解开,严翌缓了会儿, 抱起意识已经模糊却依旧攀着他脖颈的陆寅深。 为了不让两个人摔倒,严翌步伐很慢地下了床, 踩过地面散落着的碎步衣料, 走进浴室。 不过片刻, 浴室就氤氲起水雾,缭绕着暖意, 温暖水流将两人身上残余的冷意冲刷干净。 他已然丧失意识理智,闭着眼睛,把下巴抵在严翌脖颈处,手臂环着严翌的腰身,身上泛滥的红印昭示他的不满足。 他满意于严翌的力气, 却不满足短暂时间,这本质不过是因缺乏的安全感,因过往经历太过孤寂空荡才需炙热安慰填补。 严翌捧起他的脸, 轻轻吻着他的侧脸, 耳尖, 用这样的动作安抚他。 陆寅深眼睛阖着,回应他的亲吻。 浴室缭绕的水雾不知何时消散, 水温也变得温凉,再也不复先前的暖烫, 浴池沁着□□般的冷凉。 严翌没有多看, 用毛巾擦拭干净陆寅深身上的水珠,将他重新抱进怀里。 回到房间休息,怀里人直往他怀里贴, 他大概还想与严翌共同沉溺。 可实在是太累了,困倦睡意不受控制地席卷着他,眼皮也越发沉重,很快就在严翌温暖的臂弯里沉沉地睡了过去。 严翌之前和他这么一闹,现在完全没有睡意,意识很是清醒,望着他的睡脸,眸底笑意更浓。 指尖揉了揉他的唇肉,没伸进去,想起他刚刚毫无节制的索取,似无奈地叹息声:“你啊……” 又看着他的脸失神,他不小心丢失的记忆里到底有什么? 而且…… 严翌忽然想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这是耽美生子文,主角受能怀孕,还能顺利地生下孩子。 那……反派呢? 这疑问让严翌顿时就没了睡意,回想起书里的剧情,作者对主角受能怀孕这事有过解释。 回想完,严翌松了口气,能怀孕是因为主角受体质特殊,同时拥有男性与女性的器官,同时保留子宫,这才能怀孕生子。 而经过他亲身实践,可以肯定陆寅深绝对没有,是不可能怀孕的。 严翌放了心,他不讨厌小孩,可不想让陆寅深受孕育之苦,也不想让他们两人之间有多余的人。 哪怕那个人是承载了他们共同血脉的孩子。 严翌握紧陆寅深的手,垂眸看着他空荡荡的无名指,心想,该买戒指了。 他把人往里揽得更加紧,拿出手机,完成上个单后,又接了几单,准备多赚点钱。 月色静谧,不知道忙活了多久,睡意终于出现,严翌亲了口陆寅深的脸,担心他睡醒后觉得不安,把自己给铐好后才终于渐渐陷入了黑甜的梦乡。 —— 在他睡着后,网上的舆论更加炸裂,继顶流齐火被人揍而且暴力别人后,有狗仔拍到他和一个男人私会。 看照片,他还准备强吻那个人! 这个世界同性没什么,可齐火立的人设可是感情史干净的纯情张扬帅哥。 现在竟然和其他男人私会,还强吻别人,这下可把不少人恶心坏了。 【这哥快糊吧,看到他这张脸就想吐,呕,有没有哪个垃圾场认领一下,把他领回去烧了,呸。】 【你们懂什么,肯定是那个人不要脸地勾引我们家哥哥,跟我们家哥哥没什么关系,我们家哥哥是无辜的!我们火苗永远支持火火!】 【我的评价是——齐火撒比。】 齐火看到这些评论,脸涨得和猪肝一样难看,愤恨地锤起墙,调整好表情,深情款款地看着林蔚:“蔚蔚,是不是饿了,跟哥哥说,你想吃什么。” 他摸着林蔚的头发,笑得温柔又缱绻。 林蔚只有惊恐,害怕地抖着身体,可他不敢表现出对齐火的害怕,颤着嘴唇说:“都,都可以……” 齐火将手指抵在他唇前,轻轻摇了摇头,嘘了声:“吃饭前,蔚蔚告诉哥哥,那天去医院见了谁,好不好?” 他温柔的表情落在林蔚眼里就像噩梦,他不敢不回答,可也不愿意说出陆寅深的名字,眼睛里蓄满了泪水,身体依然抖得厉害,肚子好像都在隐隐作痛。 声音很小,林蔚害怕地说:“对,对不起哥哥,我忘,忘了……” 齐火脸上神态不见半丝生气恼恨,摸了摸他的脸:“忘了也没关系,哥哥已经查出来了。” “是和你一起待过孤儿院,姓陆的那位杂种,对吗?” —— 柔和晨曦亮起光芒,陆寅深睁开眼睛,混乱迷糊的意识恢复清醒,他抬眼认真去看严翌的脸,没克制住伸手摸了摸,怎么也摸不够一样。 随着他这个动作,严翌被他给摸醒了。 “早上好。”陆寅深也没有收敛自己的行为,继续抚摸他的脸。 严翌早就发现陆寅深对他的身体充满了痴迷,不仅没阻止,还贴近他的掌心,方便陆寅深能摸自己。 因今天要上班,陆寅深也没有办法摸太久,遗憾地松开手。 穿戴整齐后,两个人到了医院。 第142章 偏执美人(18) 捂耳 严翌进去时, 发现医院此时一片肃冷,人人脸色都很难看,主任找到陆寅深。 表情很严肃:“你是不是得罪谁了, 昨天你值班结束,有人来医闹, 被挡回去了, 今天指不定还会来。” 陆寅深听到这话, 眉间皱起,作为医生, 医闹即使没亲历过,也多少听说过这种事。 可得罪了谁,他一时也想不起来。 他性格阴鸷,可在医院又不会表现出来惹人厌恶,再者, 自认对患者也尽心尽力,没理由会无缘无故把谁得罪。 主任见他想不起来,摇了摇头, 没再追问, 语重心长道:“小陆你这些天小心点, 就怕那些人走了极端,万一拿出什么刀具……” 不怪主任往这方面想, 前几年就有个儿科医生因为其中一个患儿不幸去世,让患儿家长迁怒, 结果被砍伤了双手。 好在没有生命危险, 但精密的手术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接触了,想想就可惜。 陆寅深的能力强很多,现在又是升职的关键时期, 要是被伤了手,拿不起手术刀还不是最惨的,大不了走科研的路子,可万一家事红了眼,危机了性命才是最需要担心的。 陆寅深也知道主任的好意,道了声谢谢。 主任欲言又止,干脆对严翌道:“你是小陆的爱人吧,这些天你尽量陪在他身边,小心点周围,要是情况不对,躲开些。” 虽然觉得小年轻喜欢腻歪很正常,但是连上班都要黏黏糊糊,就算没有规定不能这么做,啧。 主任心想,大概是他落伍了,不懂年轻人的感情。 严翌也清楚他是好意:“我会的,谢谢。” 严翌在旁听的一清二楚,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总感觉是齐火不死心做的,想到这里,他的表情沉下。 陆寅深看出他表情不太对劲,虚虚牵住他的手指:“别想太多,我不会有事。” 严翌回牵住他的手:“嗯,我知道。” 担心有人出现对陆寅深不利,这个早上严翌都很警惕地注意周遭的环境,不曾有半丝懈怠。 陆寅深非常受用他的关心,他很喜欢严翌把全身注意力都放在自己身上的样子。 一整个早上都没有出现任何异常,到了中午休息时间,外面却突然出现悲戚的哭鸣。 “呜呜呜,还我儿子命来,我那苦命的儿子啊,还没享受过什么福啊,黑心医生治死人了,杀人偿命啊!” “大家都来看看啊,不要脸啊,这医生当的,天下怎么会有这样的医生啊!我要曝光这家黑心医院!呜呜呜呜,我苦命的儿子啊呜呜呜呜。” 严翌表情瞬间一变,是来闹事的人!而且虽然没有挑明,不过肯定是冲着陆寅深来的。 他神态变得凝重严肃,还有点难看,严翌觉得自己给齐火的教训还不够深刻,才让他还有多余的力气去折腾。 外面哭嚎声更加嘹亮:“你们快把那姓陆的交出来,治死人了啊!不要脸啊!老天爷快收了他!” 严翌冷着脸,用手去捂住陆寅深的耳朵,不让他听到这样的话。 与他表情相反,陆寅深表情倒是很轻松,甚至还有心情笑,双眼弯了起来,抬起下巴,说:“休息室现在没人,亲亲我。” 外面有人闹事,再加上午休时间,休息室的其他人都出去了,就他们两个人在。 严翌还听到有人在大喊:“哎哎哎,保安呢保安呢!快过来!这里是医院,不准闹事。” 严翌捂紧他的耳朵,低下头去贴他的唇。 第143章 疯批美人(19) 吻 “把姓陆的那个杂种交出来!你们这些黑心医院就会庇护那种没良心的, 我要曝光你们,你们给我等着!” “就是!就是!我要发到网上,让大家都看看你们的嘴脸, 好好评价评价到底是谁的错!治坏了人的黑心医生竟然还敢包庇,你们这群人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快把他交出来!” 屋外喧闹吵闹, 难听的话不断传来, 刺激着耳膜, 严翌充耳不闻,紧密捂住陆寅深的双耳, 轻柔地含住他柔软唇瓣。 落下一枚又一枚携着暖风的吻,严翌贴着他耳廓,嗓音又低又哑:“闭上眼睛好不好。” 他要护着陆寅深,宁愿他暂时成为听不见看不清的愉快傻子,而其余的他来解决, 这很霸道不讲理,可他偏想这般护着陆寅深。 陆寅深与他对视,严翌呼吸出的热风让他睫毛不断颤抖, 视线焦灼, 安静地去看严翌的眼睛。 最终还是听严翌的话阖上了双眸, 专注地认真品尝这湿热缠吻,指尖抓着严翌衣服, 肩膀放松,满是信赖地靠在他怀抱里。 严翌把他抱在自己腿上, 让这两条修长有力的长腿绞住自己腰身, 因要捂住他的耳朵,他只能用小指指腹摩挲陆寅深细腻的脸颊,持续不断去亲他的唇。 搅弄黏腻水丝, 拖拽着陆寅深沉溺荒唐情.事,要他无闲暇精力去在意这件事,即使他内心强大,不会被这种事影响。 可严翌就是在意,就是心疼怜惜他。 严翌舌尖灵活地撬开陆寅深的牙齿,环紧他的腰身,持续不断地把这吻加深。 其实捂住陆寅深耳朵这动作做久了,不仅接吻不方便,手臂也会开始泛酸,可严翌始终没放开,捂紧抱紧,要把他圈进安全的小天地。 陆寅深坐在他腿上,亲久了,难免呼吸不畅,脸也红得厉害。 白大褂也因贴紧的胸膛而涔湿片片,这是与严翌炙热拥吻时泛滥的汗烫津水,陆寅深喘着气勾他的脖颈。 受不了他过于缱绻温柔的亲吻,反客为主,含着唇舌里这根粗热舌头,咬.吻时吸.舔,好似在尝吻美味糖果,想把它濡湿浸透。 陆寅深吻得很凶狠,就像在玩.弄战利品一样,喉结都在用力滚动,逼得严翌喉管挤压出好几声嘶哑闷哼。 那些难听的嘲哳话语随着这场情动亲热,就变成了残破碎片,再无人在意垂听,也无人在乎话中的恶意,都无需乘风就散了个彻底。 严翌很快就找回主动权,掌住截柔韧细腰,用力锢紧他,双唇纠缠良久。 直到听到外面脚步声越离越近,在旁人看见这幕前,严翌松开怀里的人,一条长丝水线不甘心地扯成两半。 严翌指尖还帮他理着不整领口,很快,从表面上陆寅深就重新变成外人面前,惯常的冷淡模样,看起来正经极了。 除了微红的唇柔与泅了一小团湿润的衣料,谁也不知道这里刚刚还有场灼热亲吻。 来的人是主任,他头疼地捂了捂头,敲了敲门,苦笑说:“那患者家属一直不依不饶,陆医生你今天先回去休息,从后门走,别让他们看见了,免得患者家属看见出现应激反应,对你不利。” 以那人闹事的样子,要是抓到陆寅深,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样的事,要不是有保安拦着,看他们那架势,感觉都要冲进来了。 什么时候来医院治的,患者出现了什么问题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叫嚣着要他们医院把人交出去。 真当他们医院是泥捏的。 陆医生也怪可怜的,莫名其妙惹上群疯子,反正主任是不相信陆寅深真把患者给治坏了。 陆寅深的医品技术摆在那,他们医院当初也是费了很大劲儿才把人挖来的,各种资料也有,怎么可能不了解陆医生的人品。 也就那群家属在那胡咧咧。 虽然很确信陆寅深不是那种道德败坏的人,但想到那群人,主任头也是真的痛,毕竟这对医院而言确实是挺大一麻烦,简直是无妄之灾。 知道他是好意,陆寅深没拒绝,点头道:“好,我们马上回去,谢谢主任。” 现在这情况,他要是继续待在医院,反而会影响到其他人,还不如回家。 现在主任在,严翌没捂他的耳朵,也没亲他,门口那持续不断的难听话语就传了进来。 陆寅深自然也听见了,但他确实无所谓,脸色都没变一下,严翌悄悄碰了碰他的手,安抚他。 只是严翌不知道,自己眸色到底有多漆暗,酝酿着负面情绪。 主任爆了句粗口:“这群神经。小陆你别听他们瞎说,别放心上,他们的话能有几分道理?” 他又摆了摆手:“没什么好谢的,你的能力我知道,肯定不是你的问题,估计是患者自己想赖我们医院,嗐,这种事,我们医院虽然不常见,但碰到一个也不稀奇。” 医闹无非是为了钱,他们作为私人医院,挂号的患者都挺有钱,没什么人会拉下面子,玩撒泼打滚这一套。 偶尔碰到,也确实挺烦人,也不知道该怎么把这尊大佛送走,这架势完全是讹诈上他们医院了。 严翌倒不认为只是单纯的医患矛盾,上次在医院拐角见到主角攻隐隐就有不好的预感,以主角攻变态的性格,当时就起了疑心,后面肯定会私底下调查。 估计会调查到陆寅深头上,再加上他们小时候在同一家福利院待过,以为主角受密会陆寅深。 见他们两个关系私密,就乱吃起无名醋,然后把账这笔也算陆寅深身上,嫉恨之下做出什么小人行径都很正常。 反正严翌早就把他放在了该死的名单上,他做出这种事不过只是在这名单上再加了筹码。 一直让跳梁小丑蹦跶也很无聊,严翌准备快点让主角攻失去当红明星的身份,剥夺他主角光环,让他潦倒地度本应该过的生活。 再也没有精力去陷害别人。 至于被煽动蛊惑来医院闹事的人,严翌也不准备放过,或许他们有自己的苦衷,可伤害了陆寅深就是事实,他不信,这些人意识不到他们的行为会伤害别人。 既然做了,就要做好被回馈的准备,这才叫做公平,毕竟陆寅深没有义务,也不应该站在原地,任辱任骂。 他们不体谅,严翌会心疼他。 主任看向严翌:“你这几天就好好在家陪家陪你先生,等这件事平息好。” 严翌点头,回他说好。 主任这才瞥见陆寅深湿了的衣服,他没有多想,以为是桌上水杯倾倒,不小心落下淋湿的:“不小心被水洒到了啊,小心点啊陆医生。” 陆寅深:“会的。” 又和主任扯了几句话,陆寅深换好衣服,严翌给他戴好口罩,他们避开前门,从后面开车回了家。 到了家,大概是因为这几天严翌表现良好,陆寅深没急着去束缚捆绑他的手脚。 而是把严翌制在门上,继续先前在办公室里未完成的吻。 眼见严翌要说话,陆寅深惩罚似地咬住他的唇,低声在他耳畔吐着灼气,一下又一下,抚过湿热的风,带来无比的酥与养。 他说:“嘘,别动。” 听到他这么说,严翌确实没有再乱动,被动地张开唇,任他侵入舌心深处,抵着他柔软腔壁,刮舔着他的舌心,汲取他全部的气息。 心跳剧烈跳动。 彭彭心跳声中,两人不知何时一起滚落到了地板。 严翌哑哑的,说了回家后第一句话:“地上凉。” 他漆黑浓密的鸦翼轻轻地扫拂过身下人泛红眼尾。 陆寅深哪会在乎这话,地板再凉,严翌的怀抱也足够滚烫温暖,再者开了恒温空调,哪里会觉得冷了。 他只嫌严翌情乱时还说这样的话煞风景,勾扯着他的后脖,更加凶狠用力地封堵住他的唇。 含着这抹热暖唇柔,喘着气亲他。 心跳更加失控,一枚纽扣因解开时,因严翌过于强力的力道,而崩开滚落到沙发底下,匿在黑暗里,安静聆听空气中缱绻响起的暧昧响音。 甜腻的闷哼,散发出的糜香将这枚细小纽扣包围,同样也形成只有他们二人存在的亲昵之地。 无论如何厮磨吻.咬,都无人会来打扰,是独属于他们的暧昧情地。 严翌亲得非常认真专注,缱绻温柔,唯圈着陆寅深细腰的手臂彰显他的独占欲。 陆寅深被他亲得潋滟红透了整张脸,眸底晃动着亮色,水润勾人,严翌看着他,抚摸他的脸颊,低头咬住半截冷白锁骨,其实他多少收敛了几分唇间气力。 可这截娇气白皙的皮肤还是不争气地泛起了红,这绯红色渐渐攀上陆寅深眼尾,透露出些脆弱的湿润殷红感,明明只是咬了他的锁骨而已,就好像被他欺负狠了。 陆寅深闷哼一声,也不说疼。 严翌扣住他的手腕,到底没舍得折腾他,松开咬着他锁骨的唇,吻印落在他眉眼。 崩开的锁扣周旁,其余纽扣同样半散,露出陆寅深脖颈周围被烙下了牙印的红肿肌肤。 漂亮的修长的,任严翌摆弄的身体。 灯光摇晃,晃动起光束,映照在着具玉般的躯体,严翌挟咬住他的唇角。 柔和灯火就映进陆寅深眼底,里面曳着水润淋漓。 到最后,严翌抬眼去看时,发现湿哒哒的其实不只是陆寅深的眼睛。 这时后腰多出道力气,陆寅深不满他分心,拽着严翌沉沦。 今晚夜色足够长,长到足以忘却一切不虞闹剧,也足够短暂,短到严翌感喟还未将喘息哼吟听到满足。 第144章 疯批美人(20) 标本 在他们极致亲热时, 网上悄悄出现了个视频,标题就取得骇人听闻,充满标题党的意味。 #热某陆姓医生治死人, 黑心医院还包庇# 不明真相的群众被这些消息裹挟,误以为真, 也有很多键盘侠急于宣泄内心的不如意, 抓着这个点, 不断攻击。 【啧啧啧,世风日下, 人心不古啊,现在的医院啧啧啧,我看啊,医院都是骗人的。】 【好端端的人刚进医院就没了,这上哪说理去, 可怜家里人白发人送黑发人,真是可怜啊。】 齐火看着这些评论,脸上挤出个扭曲痛快的笑容。 谁让这杂种竟然敢觊觎他的所有物, 这都是他应得的报应。 他转身回到床上, 拥抱住被困在角落瑟瑟发抖的林蔚, 摩挲他的脸颊,亲吻他的脸, 深情款款:“除了我以为,你谁都不能多看, 知道吗, 蔚蔚。” 林蔚脸色苍白,怯弱地缩了缩身体。 “你猜猜,你那小时候的玩伴现在是什么下场?”他温柔地抚摸林蔚背部, 露出笑容。 林蔚脸吓得更加病白,抓住他的衣袖:“你,你对陆哥做了什么?” 听到他这么亲密地称呼陆寅深,齐火面皮变得狰狞可怖,没过多久就调整好,重新变得温柔体贴。 将手指抵在林蔚唇前,轻轻地“嘘”了一所:“蔚蔚,你应该问问自己你和他有什么。” 林蔚不可置信地瞪着他,被关压这么久,脸上第一次出现愤怒的情绪,崩溃地锤他的肩膀:“你为什么要怀疑我们,我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都结婚了!齐火你简直不可理喻!” 太过愤怒生气,情绪全都涌了上来,林蔚忍不住干呕几声,肚子跳动几下。 是胎动。 齐火任他锤任他骂,抱住他在他耳朵轻声细语:“还有,蔚蔚告诉哥哥,你肚子里的小畜生到底是谁的种?” 他怎么连这事都知道了。 “我们把他做成标本放家里好不好?” 齐火的话语落在林蔚耳里不亚于恶魔喃语。 林蔚唇瓣动了动,想说这就是你的孩子,可齐火完全听不进去。 他完全疯了。 —— 严翌把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清理好,把陆寅深往怀里抱。 拿出手机就看到这热搜,眉间蹙起,脸色十分不虞。 为了不让这则热搜挂太久,严翌先把它给撤了,从后台找到背后的IP地址做个标记。 顺藤摸瓜找到发布人的信息,虽然觉得就是主角攻做的,但总要找到证据。 找到证据了,就要把主角攻拽下来,让他付出代价。 于是很快网友就发现网上又多了个热搜,之前已经塌过房的齐火再次出现在网上。 这次同样不是正面的热搜。 —— 做完这事后,严翌放松身心也准备睡了。 陆寅深嗓音伴随着些半梦半醒的困倦沙哑,枕在严翌肩头,半睁开眼眸,问他:“你在做什么?” 即使在严翌刻意控制下,屏幕并没有正对陆寅深,可幽蓝色的光亮依然让他感受到,从而让他从餍足梦境里醒了过来。 严翌合上电脑:“抱歉,吵到你了。” 陆寅深撑起身体,阻止他合闭的举动,强势且不容拒绝道:“给我看看。” 也不是不能见人的东西,严翌重新打开电脑,屏幕停留在齐火这则热搜上。 “……齐火”陆寅深花了几秒,才想起来这个人是谁。 而后不太痛快地皱了皱眉,语气谈不上质问,可也不怎么愉快:“你关注他做什么?” 虽然严翌并不是会喜欢追星的人,但关注除他以为人这件事本身就让陆寅深感到真切存在也无法忽略的不虞。 严翌揽着他的腰肢,亲他的脸:“没有关注他,这是我放上去的。” 第145章 疯批美人(21) 我是自愿的 听他这么说, 陆寅深眯起眼睛认真去看屏幕的字,发现字里行间透出的情绪确实怎么都跟喜欢挂不上够,反而充满敌意。 在陆寅深看来, 严翌从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这么做肯定是齐火惹了他, 否则根本不会无理由地去对付他。 陆寅深合上电脑, 半闭上眼睛, 枕在严翌肩窝,勾着他后脖交换了个黏黏糊糊的亲吻。 他语调有点懒洋洋地道:“今天医院的人, 就是他找来的吧。” 他又不是蠢人,结合严翌这行为,就猜到齐火是背后的推手,若不是想给自己出气,不然严翌没理由针对他。 他和齐火没什么恩怨, 唯一的交点就在林蔚身上,猜也能知道是齐火见林蔚私底下来见他,于是恼羞成恨, 想把他的生活搅乱地一塌糊涂。 陆寅深不太感兴趣, 无趣地评价道:“有病。” 很多其他东西, 包括自己在内,陆寅深其实都不怎么在意, 除了严翌,齐火这样伤不了他。 只是确实打扰到了医院的运行, 让很多患者因此而损失了宝贵的治疗时间, 陆寅深也就对齐火愈发厌恶不喜起来。 只是…… 陆寅深眉间蹙得更加明显,林蔚这几天怎么还没来找他复查,而且自从他怀孕后, 只有他知道,林蔚一个孕夫,没什么人可以依靠,就对他格外依赖。 平常买个菜,煮个饭,都要紧张地拍照给他问能不能吃。 虽然因为工作已经药物研发太忙,陆寅深很少回,可林蔚依然会孜孜不倦地给他发消息。 算算,好像从两三天前在医院见到他后,这几天林蔚都没有给他发信息,再联想到齐火这过分的行径。 陆寅深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严翌抚平他眉宇,牵紧他的手,小心地捧在手心,说:“他嚣张不了多久,医院的事也很快就会解决,你别太担心。” 陆寅深摇头:“我没担心这个,我是担心……” “你还记得上次来找我的患者吗?他叫林蔚,我小时候见过他几面,他被齐火家收养了,自从上次在医院见过后,他很久没来找我复查了,所以我有点……” “而且齐火他性格比较极端,所以我怀疑他被齐火非.法监.禁了。” 陆寅深没告诉严翌林蔚怀孕了,只是含糊地提到有这个患者。 作为医生,陆寅深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一个孕夫受虐待,从而流产受到心里伤害。 以齐火对林蔚偏执在意程度,不至于伤他性命,可囚.禁关押这样的事绝对做的出来。 严翌也清楚其中利弊,正了正脸色,原书里齐火知道林蔚怀孕后,一开始并不知道是他自己的孩子,也确实把他给囚.禁了起来。 后面还是假少爷太想齐火,又恰好了解齐火的住址来找齐火,看见被锁住的林蔚,误打误撞把他给救出来的。 这段主角受被囚禁的剧情在原书里在两个月以后,但严翌都来了这个世界,肯定会出现很多变故,林蔚说不定现在就被关起来了。 那时林蔚已经肚子大了,心灰意冷想把孩子打掉也没办法,现在要是不想要了,还有机会。 有两条命在,严翌定位好齐火的地址,迅速报警怀疑有人非.法监.禁,由于齐火这人比较警惕,告诉他们行动要格外小心,警察对此非常重视,告诉他,马上就会采取行动。 有后续会第一时间给他打电话,请他去做笔录。 严翌将手指挤进他的指缝,亲吻他的额头与唇角:“现在没事了。” 他们现在也没几分睡意,再加上两个人明天也不需要上班,于是干脆又重新拥吻准备行事。 因前不久才欢愉过,陆寅深没什么力气去抢占上风,严翌轻车熟路地倾压他,密密麻麻的吻落下。 柔和的缱绻的温柔热吻,没过多久,这轻柔的吻所带来的感触变低,被滚烫取而代之。 涎液浸湿肌肤,陆寅深被烫的指尖忍不住绻了又绻,哼哼唧唧地吐露不出半句求饶话语。 反而勾住严翌的后腰,主动加深这吻与情。 情潮翻涌。 陆寅深在情浓时,喘着哼出气音,不知想到了什么,危险地眯起了眼:“那我不是也囚禁你了?怎么,你也要把我抓起来?” 严翌厮磨他的锁骨,把瓷白泛红的皮肤吻肿不少,指尖稍微用力,与烫物一起挤弄出不少黏丝。 听到这话,他喉结因低笑而滚动几下,摩挲他的侧脸,垂眸看着他情迷意乱时的迷离模样。 说:“那怎么能一样,我是自愿的。” 第146章 疯批美人(22) 男友衬衣 对严翌的话语, 陆寅深哼着喘调,没有回答。 再后来陆寅深已经没有精力去纠结这个话题,他的头发被眼泪与汗水潮湿, 发尾漾着抹湿意,眉眼同样不逞多让, 秾艳泛湿。 吐息着几丝哑调, 那些类似停止的话语依然没从他唇缝吐露而出。 严翌有时会担心, 陆寅深会死他身上。 这次还是他率先发出停止的信号,把湿漉漉的人圈紧在怀里, 去亲吻他的脸颊与指尖,虚虚抓着他的指腹,说:“休息吧,好不好。” 陆寅深大概是想说话的,半闭的眼睛竭力撩开眼皮, 手腕垂落,触碰到严翌肩胛骨,过了许久才从喉管泄露出一声似是而非的“嗯”音节。 如此就好像丧失了全部力气, 把下巴抵在他肩头, 彻底阖起了双眸, 眼尾沁出一颗生理性的泪珠,顺着泪痕滴落, 砸到严翌脊背,激起一阵冰凉。 在后知后觉的感触中, 这冰凉化为了炙热滚烫。 从凌晨一点胡闹到早上, 受到如此累,也纯属自作自受,快感都成了麻木的习惯感受, 唯有本能还在继续渴要。 严翌见陆寅深暂时歇了心思,也松了口气,如果陆寅深还想继续,他又不可能怎么样他,做不到强硬拒绝,可也不可能真的一直随他去。 虽然有句话叫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可地耕久了,也受不住长时间的耕作。 准备去浴室重新清理好一切,严翌熟练地拧开花洒,调试好水温。 陆寅深是真累坏了,大脑又困又倦,随严翌清理好他身上的残物,还没穿好衣服,就缩在严翌怀里闭起眼睛,竟就这样睡了过去。 严翌给他穿好贴身衣物,至于其他的,反正最后都要被他脱掉,穿与不穿好像没什么区别,而且房间开了空调,冷也冷不到,热也热不了。 因这原因,他干脆就没给陆寅深穿上其他衣服,把他抱在怀里搂着,一起躺床上。 这事也是个体力活,严翌也不是永动机,抱着陆寅深入睡得很快,也睡得很沉。 —— 在他们睡着时,官媒忽然蓝底白字扔了个巨型炸弹,炸出许多吃瓜网友。 【系查明,某齐姓演艺人员涉嫌非法监禁,家里企业涉嫌偷税漏税,现已因法拘留,望广大民众引以为戒,切勿行违法乱纪之事。】 后面还配了张打了马赛克的照片,但只要看见过齐火照片的人,就知道这马赛克的主人是他,再加上这通告的指向性太过明显。 基本可以实锤就是齐火。 【我了个天,霸凌同学还不够,竟然还非法监禁别人,这哥到底以为自己拿了什么剧本?霸道顶流爱上我吗?也学人家玩这套虐身虐心然后还能he的把戏?md,无语,这哥现在好啦,不仅糊了,还成为了进狱系帅哥。】 【神金……吧。搞不懂为什么要这么做,脑子有问题吧这哥,粉丝还搁那洗呢,再洗也没办法把你们家橘子哥洗干净好吗,无辜无辜你m呢,一群傻b,我看无辜的只有我吧。】 【被囚.禁的那个人没事儿吧?被神经病缠上,怪可怜的,天我简直怜爱他。而且这一大家子怎么感觉连一个好人都没有。不是监禁就是偷税漏税,简直有病(气到失语jpg.)】 【要是只判十几年是不是太便宜他了,不理解为什么不死刑?md,想想自己以前还喜欢过他,简直是我的赛博案底。】 【我就知道娱乐圈没几个好的,无语,这些人怎么随地塌房啊!不对,这已经是犯法了吧……受不了,一群傻.逼。】 反正经此一事,齐火演艺事业算是彻底玩完了。 除了极少部分粉丝外,没人同情他。 至于他的家族就算有心想疏通关系捞他一把,可他们自己都自顾不暇,有心而无力。 —— 这一觉睡得很沉,也就睡了很久,等到睡醒时,网上的风早就变了,严翌做完一切的始作俑者,却没有余力多加关注。 他是被手机消息震动铃吵醒的,这个世界,除了陆寅深他谁都不认识,自然不可能有人会特地给他发信息。 响的自然就是陆寅深的手机,这是他的隐私,严翌没想看,不知道是谁一直在发消息,手机震动也就响个没完。 严翌怕把陆寅深吵醒,只是把手机调成静音时,不小心看到了顶上来的弹窗。 【林蔚:陆哥,我有事找你。】 【林蔚:我不想要孩子了。】 严翌调成静音,随手把手机放好,耳边落下道懒洋洋的语调:“怎么了?” 陆寅深的嗓音缠了不少倦怠懒意,可见还没睡好。 陆寅深连眼睛都没睁,精准地找到严翌的腰身抱住,灼热的呼吸一下下喷洒在他肩膀,严翌抚摸着他的头发,坦诚道:“是林蔚给你发消息了,我刚刚不小心看到了。” “……嗯?他?”陆寅深还是困,躺他胳膊上,迷迷糊糊地去拿手机,最后是严翌把手机塞他手里的。 严翌避开他的屏幕没去看,目光垂落于他的脸上,专注地去看他的表情神态,看入迷了,就没忍住伸手挠了挠他的下巴。 力度就和挠猫似的。 陆寅深没拍开,反而享受地抬了抬下巴,方便严翌这样抚摸他,他眯着眼睛去认真看林蔚的消息,才知道齐火已经被抓进去了。 林蔚这几天没来找他复查,确实是被齐火给控制住了,也想好了,不想把流着齐火鲜血的孩子给生下来。 陆寅深只问他,确定想好了吗? 林蔚应该在犹豫,过了几分钟才回答,但他的回复很坚定,已经确定不要这个孩子了。 反正只是个胚胎,根本没有生下来,虽然这是他的孩子,可流着齐火的基因,想到齐火偏执的病态模样,林蔚确实怕了。 现在齐家也倒了,齐火也被抓了,他一个孤儿根本无处可去,就算把孩子生下来,仅凭他自己一个人,根本养不好。 就算再怎么舍不得,出于这样现实的原因,林蔚也已经下定了决心,他不要这个孩子了。 陆寅深觉得林蔚想好就行,他尊重患者的想法,现在林蔚月份还没有太大,药流就可以,等到以后月份大了做的手术更难也更痛苦。 最重要的还是心里那关,林蔚能过就是好事。 结束完和林蔚的聊天,陆寅深捏了捏眉心:“我联系一下医院,明天我就重新回去上班,反正齐火都进去,那些人总不能还在那里堵我。” “然后过几天我要去趟研究所,那边也有事要我做,还有讲座……” 这几天因严翌在,他其实推掉了很多工作,不只是医院的,还有研究所以及好几个讲座要他做。 这些事堆起来,需要不少的时间。 要问陆寅深已经彻底相信严翌了吗,也没有,阴暗的负面绝望情绪一直都深藏在他心底,无处可消,无法可弭。 严翌勾住他的手指:“我和你一起,你知道的,我没你不行。” 以前他哪会说这样的话,现在和陆寅深相处久了,也开始熟门熟路了起来,反正这些话虽然很肉麻,但也不是假话 严翌的确没他不行。 陆寅深拖长嗓音低哼了声,懒声懒语,低声说,本来就要没我不行。 严翌笑吟吟地看着他,觉得他可爱得紧,抚了圈他的掌心,问:“饿了吧,想吃什么?” 陆寅深嗜甜,可偶尔也挺想试试重口的味道:“想吃点辣的。” 严翌想了想,道:“家里好像还有点辣椒,还有鸡肉,就辣子鸡丁吧,怎么样?” 陆寅深没什么意见,点头说了声好。 而后伸开双臂,要严翌抱他,他也要跟着一起去,没用真实锁链去囚.禁他,那就用自己去监视他。 严翌点头,然后道:“我先给你拿件衣服换上。” 陆寅深就穿了条黑色内裤,总不能让他光.裸着其他皮肤,就这样走。 “不用特意拿,我就穿那个。”陆寅深指了指床尾幸存的白色T恤衫,起了点点褶皱,可异常完整。 是严翌的衣物,两人没有体型差,顶多也就是严翌比他高个几厘米,这件T恤衫最多只能堪堪盖住陆寅深臀尖。 严翌左看右看,也没见屋内有多条裤子,陆寅深只穿这个,会不会着凉。 严翌把这件衣服了过来,就见陆寅深已经做好被他穿衣服的准备,两只手抬在半空中,见他迟迟没动,用眼尾撩了他一眼。 陆寅深嗤哼了声:“衣服都不能帮我穿了吗,严先生好大的架子。” 知道他在开玩笑,严翌笑了两下,说:没有,又牵起他的手,重复道:“严先生对你哪有半分架子。” “只是我刚刚在想,你只穿这个你会不会感冒。”裤子这里没有,还要特意去拿。 陆寅深也清楚他在无理取闹,不过谁让严翌自愿入套呢。 宽大的白色衬衣最后还是穿在了陆寅深身上,盖住他半身暧昧痕迹,后衣摆随着臀尖而微微起伏着,勾勒出他性.感姣好的身形。 盯着这抹圆润,严翌回忆起他的触感,眸色暗了暗,拖着他的臀部,把没有力气的陆寅深抱进怀里。 配合着陆寅深刚刚的称谓,也开着玩笑,亲了亲他的眉心,笑着道:“严先生抱陆先生一起去厨房做饭了。” 五指陷进一团绵软里,严翌很不客气地揉了揉他,触感一如既往地好。 陆寅深眼里也溢满了笑意,搂紧他的后脖,一口咬住他的下巴,要在严翌身上留下更多代表私有的标记。 第147章 疯批美人(23) 曾经 陆寅深两条修长光裸的腿勾住严翌后腰, 腰沉下,放松地将自己全身重量都交由严翌执掌。 严翌指尖全部陷在这两团软翘里,就隔着层薄薄布料, 触感十分真实。 这些天严翌一直有注意补货,家里食材很充裕, 至少做点陆寅深想吃辣菜完全没问题。 可严翌并没有放很多辣椒, 就切了一点点辣椒丁, 连微辣都算不上,就以他们两个的频率, 辣菜确实需要稍微忌一下口。 他炒了刚好够两个人吃一顿的量,总不能让陆寅深吃剩菜,也不好浪费。 除此之外,严翌还做了几道清淡的饮食。 陆寅深手指垂落,身体太过酸软, 现在还没把力气恢复好,笑吟吟地微掀起眼睫去看在厨房忙活的严翌。 看严翌被围裙勾勒出的细窄腰线,与他不笑时显得冷淡清俊的侧脸, 头顶吊灯洒落下光彩。 落在他被咬了半圈牙印的下巴处, 将这处泛红的白皙下巴和薄唇衬托得暧.昧不堪。 可惜了, 明明这张唇同样适合配戴止咬器,这圈腕部也恰好能被链条囚.锁。 陆寅深眸中充满严翌看不见的阴幽暗色, 舌尖轻点被严翌压着亲吻得泛着麻软的下唇。 叹着幽幽的气,心想, 他可真是没出息, 就这样轻而易举原谅了严翌,给了他这般逾越的自由。 又自嘲地想着,他可真是又够好哄。 混沌思绪中, 陆寅深双眼中的焦距缓缓分散,重新聚焦时,对上严翌含笑温柔的眼睛。 “菜好了。”热气腾腾的饭菜,与严翌朦胧在袅袅热雾的五官一样,沾着生命与温暖,灵魂深处的沉疴旧疾好似都被抚平了样。 陆寅深会眨了眨眼,缓慢地收敛起眸中阴暗不堪的眸色,灯光同样落进他的眼底,映起了内里清浅的光亮。 他唇角微勾,笑了声,说:“知道了。” 他轻声吐出缱绻两字称谓:“……老公。” 严翌将炒好的菜摆好,从消毒柜里取出两幅碗筷,大概是因为折腾了许久,今日陆寅深胃口还不错,吃得比平日多些。 严翌捏了捏他的肚子,好像陆寅深的腹肌也多了层很薄很薄的软肉,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没那么清瘦。 这大概只是他的错觉,他回来也不过五天,哪能养出多少肉。 陆寅深不仅任他抚摸自己的身体,还靠在他的肩膀,让严翌给他喂。 说累了,没力气。 严翌力气道是充足得很。 最后一顿饭吃完,把碗筷也收拾好,简简单单地清理好桌面。 他们选择窝在沙发,看电视里随便播放的电视剧,不知道是哪部剧正在重播。 严翌的心思很显然也并不在电视上,主角长什么样是男是女他都没什么印象。 只是搂着陆寅深肩膀的手忽然一顿,目光沉沉地去看半空,想着系统的话语。 然后坚定地去牵陆寅深的手指,穿进他的指缝,严翌说:“我想知道我们之前的故事,可以告诉我吗?” 严翌知道他的记忆不全,可始终想不起来之前的事,可他又想知道。 陆寅深表情看不出太多其他情绪,只是很轻很轻地扫了严翌眼,双眸眯起,掌住严翌指节。 他力气大概失控了,严翌被他捏得手指泛疼。 陆寅深应该在看他,他可能没有,反正他也不过是垂下了睫毛,然后缓慢地吐息半响,说:“你确定想知道?” 严翌放松五指,包住他的手指,亲吻他的眼尾:“嗯。” 很少有人会喜欢记忆缺失,尤其缺失的记忆里还有自己爱人。 严翌也不例外。 第148章 疯批美人(24) 养父 严翌坐在沙发上, 牵紧身边人的手,静待他的回答。 时针滴答滴答,空气盈满寂寥, 无人开口,自然也很久都没有真切的人声在房间回荡。 只有电视剧一直持续不断地作响, 制造唯一的热闹人气, 严翌扣住他的手, 漆黑的双眸一错不错地锁着陆寅深的侧颜。 他的脸藏在白皙柔和的光亮中,有一瞬间严翌都看不清他的神态, 可他清晰地看见有涔漉在陆寅深眼底轻轻晃。 可他唇角微勾,又分明在笑,懒散地靠在严翌怀里,笑吟吟:“我们以前感情也很好,不然怎么会结婚呢?你说呢, 老公?” 严翌覆在他耳边说对,温热吐息缱绻包住他的耳廓,耳尖就生理性地泛起了绯色, 陆寅深唇角笑意好像也加深了, 慢慢地陷入回忆漩涡, 匿在光中的神态看起来就有点恍惚失焦。 关于过去,其实没什么不好说的, 左右见不得人的事他一早就做过了,严翌也接受良好, 只是严翌这下忽然问起, 陆寅深竟也不知该从何提起。 —— 此前,他们两人关系从没有过明确定义,是以严翌出现与离开都显得占据道理, 他没有义务为陌生人驻足停留。 即使这陌生人是他主动去福利院,养在身边四年的小孩。 如此他的出现对那小孩而言就是恩典,离开就更不是罪大恶极。 这般浅显的道理,陆寅深即使没有亲生父母也全然明白,也清楚自己理应束手就擒任凭他离开,从小福利院的经历就教过他,他本就要乖巧地接受从没有事物应该属于自己。 其中自然包括严翌,他的养父,他畸形的恋慕之人。 他就合该站在原地,被高高在上地拯救,又被理所当然地抛弃。 在外人看来,陆寅深人生轨迹循规蹈矩,从没做任何一件越轨之事。 ——除了曾尝试与养父发展恋爱关系。 至少二十岁的陆寅深无比相信,严翌一定会答应他,不知从哪讨来的可笑自信,就是莫名笃定他同样被严翌在意着。 不然,福利院那么多孩子,严翌怎么就独独在乎他,就偏偏收养他,抛却在乎,陆寅深想不到第二个可能。 也不会存在第二个可能。 林蔚被齐家收养,从那以后有了家,有了爸爸妈妈,福利院其他孩子怎么可能不羡慕,他们当然也期望自己能被收养。 开始笨拙地学起林蔚之前那样,抛开本性,学林蔚收敛性格,变得乖巧软甜,看谁都扬着张可爱的笑脸。 陆寅深不在其中,他自小就知晓他的性格扭曲,阴暗想法蔓延,人格卑劣不堪,没人会喜欢坏孩子,不会有任何例外。 为了不失望,干脆就摈弃掉不该有的妄念。 他就成为了福利院的异类,其他人都软都甜,嘴巴也伶俐可爱,只有他一直冷着脸不说话,绷着脸看谁都恹恹。 很多次,有好心人来福利院收养孩子,其余人挤在前面,乖乖地排好队等待被挑挑拣拣。 这家福利院很小,好心人总是不多见,有家的可能也很低,所有人都很努力希望被看见。 可陆寅深不一样,冷漠厌倦地看着,躲在后排,没有哪位家长喜欢这样的小孩。 可不到七年,妄念成真。 十四岁那年,是陆寅深在福利院待得最后一年,这次他就该离开福利院,拿着补贴自己一个人生活。 这么大的孩子,没人会想养了,没法养熟的,只会养出条白眼狼,陆寅深曾经听过有人这么议论像他这样年纪的孤儿。 那年,福利院终于又来了位好心人,这天也恰好是陆寅深的生日。 这次来的好心人是严翌,男人身着高定西装,穿得得体又妥帖,脸庞俊美凌厉,身形修长高挑,举手投足都透着浑然天成的贵气。 这个世界,都很难见到这般矜贵冷俊的人。 空中吹扬的不再是风,而是把绑着爱心的桃花剑,死死刺穿陆寅深的心脏。 十四岁之前,他没想过要为自己争取什么,十四岁那年尾声,剧烈的心跳告诉他,他有了妄想。 但偏偏前排已经站了许多不过几岁,性格又好又可爱的小孩,陆寅深无法前进,只能像从前那样躲在后面。 不同的是,这次他悄悄踮起了脚尖,脸上尝试着挤出了个同样乖巧可爱的笑容,陆寅深认为那次他笑得一定丑死了。 他这人偏执扭曲,和可爱乖巧没有任何关联。 严翌会不会收养他,陆寅深其实不抱任何希望,即使他在努力争取。 毕竟他已经这么大了,换成是他也只会收养前排那些不记事单纯懵懂的小孩。 偏偏严翌看见了他,也只看见了他,踏过其他人走到他身边,在其他人怔愣不解的眼光里。 对陆寅深说:要不要跟他回家。 他怎么可能会不答应。 陆寅深为自己争取到了最棒的生日礼物。 严翌没让他喊过父亲,是陆寅深缺失了太久父爱,心生崎思与不该有的期望,又惶恐畸形感情会形成荆棘,自顾自地将他们关系定义成养父子。 在无人知晓的四年里,他偷偷在心里喊了无数遍严翌父亲。 严翌对他很好,吃穿用度皆为上等,从十四岁初三结束到十八岁高三毕业,总是亲自来接他上下学,班上同学都知道他有位待他极好的家人。 不厌其烦,事事温柔。 四年能发生什么,足够婴儿啼哭落地到能行走奔跑,足够经历许多难以概括却让人难忘的回忆,可以过四次生日。 ——同样更足以让亲情变质。 畸形情感在无人处时早就扭曲变异,内里的亲情被陆寅深主动剥离,露出赤.裸裸的痴恋爱慕。 从前他擅自将二人关系定义成养子,现在又擅自摈弃亲属感情,欲勾着严翌同他般沉沦,沦落成爱情的卑微奴仆。 他深知他的优点,他这人拥有副还算不错的好皮囊,也深知男性的卑劣之处。 他以为可以,可那人是严翌。 当然不可能成功,怎么可能成功。 他手段低劣,性格拙差,没按捺住内心寂.寞,十八岁生日那天,严翌笑着让他许下生日心愿时,说可以说出口,无论是什么都会为他完成。 陆寅深看着他的眼睛在心里默许的真实心愿,与他说出口的相悖。 感情早已变质的陆寅深能许什么样的心愿,字字都与情爱挂钩,可说出口,严翌又怎么可能会答应。 他又不傻,怎么会吐露心声。 好在他在药物方面有点天赋,于是明面上说出口的心愿是希望严翌能陪他喝酒,他成年了,想要尝尝酒的滋味。 这点小心愿,严翌没有理由拒绝,那杯加料的酒在他唇边转了几圈,最终还是被他吞噬入腹。 他没看见养子唇角瑰丽又诡谲的笑容。 陆寅深在那天晚上自己将自己真实心愿变成了真,可惜的是大概是那个时候他调配药物的技能还不够成熟。 严翌竟在中途醒了过来,而后当然是被察觉,被远离。 其实十八岁的陆寅深一点也不贪心,只是想要父亲一个亲吻,于是夜晚寂静时,他主动爬上严翌床,吻了吻他的唇角。 仅仅只是这样,就被发现了。 他不该控制不好他的贪欲,生日那天过得太过愉悦,研发出的药物获得奖项,力压全国诸多少年天骄,让他少年成名,心心念念的研究所主动递出橄榄枝。 就连严翌都含笑让他说出心愿,他给他来圆梦 既然愿意给他圆梦,那吻“养父”并不是不可饶恕的过错吧。 怪父亲让他横长血肉,怪父亲始终高高在上,也怪他恪守不住他的心。 那天他赢得奖项,赢得前程,还赢得了心上人的吻。 他应该是最快乐的赢家。 代价是漫长的遗忘,与严翌的消失。 陆寅深坐在讨到了吻的床上发呆,记忆告诉他,这套房子是他太优秀自己买的,家里有两套碗筷,两套洗漱杯,两种风格截然不同的衣服,两样尺寸不一样的内裤…… 仅仅只是—— 因曾有个不重要的陌生人借住过一阵。 好奇怪,怎么会有人认为他比陆寅深更了解他自己?怎么会有人觉得陆寅深是会随便与人同住的人?又怎么会有人觉得记忆没了,情感就全消了? 怎么TM就有人觉得他陆寅深没有感情呢? 可记忆不受掌控,模糊朦胧的想不太清,陆寅深总分不清何为真假,他只是无比肯定,他的记忆被动了手脚。 恨意与想念纠缠,难捱后来许多春夏秋冬,十四岁刺穿陆寅深的桃花剑,真的把他的心杀死了。 可是,他为什么要把尚且还存在的衣服收集珍藏,又凭什么这些衣服成了每晚都要抱在怀里才能安然入睡的安眠药。 记忆链条封锁许久,他想过无数次的办法挣脱,直到遇到林蔚,链条有了锁孔,咔哒一下松了。 他不懂林蔚哪里特殊,可得知他怀孕那刻,他确实听见有什么东西在转动的响声。 就像世界重新开始运转。 从前记忆终于重新浮了上来,想起了严翌,还有那段刚展露爱.欲就被他父亲感知后抛弃的感情。 房间内那些两人痕迹有了明确答案。 咚咚—— 从医院下班回家那刻,陆寅深亲眼见到严翌在他床上缓慢出现,紧闭着眼,空气中还有奇怪的机械音在念叨类似宿主任务这般莫名的话。 陆寅深不想听懂。 他没做多余的事,只是居高临下俯瞰床上安静躺着的严翌,掐遏他的下颚,看见严翌瞳孔里的自己在笑。 亲爱的父亲。 接下来该换您失忆了。 我想,您也该尝尝被囚.禁的滋味。 嘘,乖巧的孩子才会被喜欢,不要挣扎。 松手时,陆寅深看见严翌下颚处清晰地指痕,放肆地笑了两声。 最终,他还是赢了。 第149章 疯批美人(25) 戒指 从前浮沉拖曳诸多不甘怨恨, 曾经陆寅深甚至想过解剖严翌,要亲眼看看这颗心脏到底有多冷漠,要亲手触摸心脏温度, 揉捏出痛苦。 要用严翌的痛苦去宽慰他的恨意,抚平他绝望的伤痕。 手术刀尖抵在胸口, 反射着冰冷的白光, 执着刀柄的手腕颤抖, 第一次失了准头。 最后抖落到地面,严翌始终完整, 至多不过是浮现了星星点点的血痕,让陆寅深半跪在床旁,一点点地舔舐了干净。 殷红舌尖的血红,和他含着恨意痴迷的双眸,化为呢喃低叹。 “父亲, 欢迎回家。” —— 严翌敏锐察觉到他状态不对,手臂圈在他后背,紧紧地将他扣入怀里, 向陆寅深传递着自己的体温。 陆寅深额前碎发被撩开, 一枚轻柔的吻落在他眼处, 眼尾微湿痕迹换成唇的炙热。 严翌一点点收紧力道:“我不听了。” 分明陆寅深什么都还没说,关于从前严翌也还不知道, 可见陆寅深的表情,他就什么都不想听了。 陆寅深也徒然丧失了回忆的力气, 把下巴埋在他肩膀, 阖紧眼眸,埋藏在心底的问题还是没问出口。 ——“亲爱的,我只是你可有可无的任务, 对吗?” 亦或是件还算喜爱的……玩具? 他没问,严翌也无法知晓,可他知道怀里人慌张的心跳和他泛白的脸色,代表不安。 除了床上,严翌没想过要故意弄哭他。 用掌心拖起他的脸,手心里的湿热通过接触让陆寅深感知到,其实他没哭,眼里连点泪光都没有,不过是严翌觉得他要哭了。 陆寅深睫毛滑过严翌指腹,很痒,严翌没躲。 严翌看见他睁开眼睛,里面外露的情绪收敛好,让人看不出一点脆弱。 陆寅深唇角微挑,定定地看着他“老公,你亲亲我。” 严翌贴着他的耳朵说好,唇从他的眉眼落下,覆盖住他的双唇,含住很轻很轻地去亲他。 亲吻的太过温柔,反而让人感觉恍惚与虚假。 陆寅深心想,从前他也太蠢了,竟然只想要吻,而不去要更多本就只能属于他的东西。 譬如心,譬如身。 理所应当地都应只属于他。 您说是吗?父亲。 严翌不知他的心理活动,只是感受到他的腰间又搭上了两条长腿。 他抓住陆寅深的手腕,喘着气亲他,说:“你明天不是要去医院吗?” 严翌听见声从唇角哼吟出的沙哑问语。 “那你给吗?” 严翌的回答从陆寅深的哭音表达了出来,他怎么可能会不给。 沙发软垫被两人体重压下,形成道凹痕,电视剧剧情刚好播放到男女主接吻,BGM异常甜蜜。 脸上的表情也夹杂着单纯的快乐,互诉衷肠,发着永不变心永不分离誓言,而后男主单膝下地,掏出戒指向女主求婚。 陆寅深抓着他的肩膀,头发也被汗打湿透了,眼睛也被泪水滢透,顺着泪痕下流过鼻尖,停在纠缠的双唇。 他浸泪的水迹只是因为这场事太过欢愉,仅此而已。 严翌掌住小半截瓷白泛绯的后腰,腰更加用力,两人都不约而同发出声闷哼,乍然变窄的甬道,挤压出疼痛。 逼得陆寅深落下了更多的眼泪,放肆地汹涌地落满严翌身体,一时间竟看不出到底是谁在流泪。 他吻向怀里人的眼睛,低声说:“哭出来就好了。” 过了很久,空气都安静了起来,严翌牵着他的手亲了亲说:“这里太空了,明天换上戒指,好不好?” 第150章 疯批美人(完) 尾声 激烈性.爱足以将许多负面情绪消弭, 包括不甘,于是最后唯有爱意绵延。 从沙发绵延到地板,窗前, 最后到浴室。 陆寅深嗓子哑了,这次主要是太久了, 从昨天到今天, 身体就算能受得住, 嗓子也经不住他这样喘。 严翌扣紧他的腰,吻了吻他的发顶, 陆寅深已经累到缩他怀里沉沉睡过去了。 陆寅深熟睡过后,有电话打到严翌手机里,是警察,请他去做笔录,严翌垂眼看着陆寅深的侧脸, 说他暂时没有时间。 警察说可以先线上做个简单的口录,等有时间再做笔录。 严翌从警察那得知齐火已经被拘留,法院判决后, 就会正式入狱, 得到他应有的惩罚, 至于他背后的齐家,也好不到哪去, 公司已经申请破产。 涉嫌洗钱偷税漏税,甚至还涉及几条人命, 齐火父母马上就可以进去陪伴他, 一家人整整齐齐。 严翌从不是只说不做的人,其实早就订好了戒指,款式由他自己设计, 因为要特别定制,所以还没那么快到。 戒指是他亲手设计,想来陆寅深也会喜欢。 等洗完澡,把狼藉收拾好。 入夜后,休憩时,严翌难得做了个梦—— 除来这世界时就听闻到的电子声响,再次自耳边响动。 与严翌的猜想差不了几分,他猜出失忆前就与陆寅深有过深刻的交集,可却没猜出他们的身份。 竟是养父子。 严翌没想过要当他父亲,只是很单纯地想收养他,照顾他,把他好好养大,不要掺和进剧情里面成为反派,仅此而已。 是以,曾经陆寅深垂着眉眼,乖乖巧巧喊他父亲时,严翌以沉默来答,没有回他。 见陆寅深第一面时,他不过是个半个孩子,纵使容貌再如何昳丽漂亮,严翌又能有怎样的畸念。 后来随着陆寅深一天一天长大,本单纯的亲情好似自己就有了想法,变得扭曲,张扬着爱情,要让他为爱低头沉沦。 但陆寅深还小,严翌本身感情并不重要,外露出的情感只能是最简单最纯粹的亲情。 那段时间,严翌甚至刻意疏远了他,照顾关心依然,可减少了回家的频率,恰好公司也确实很繁忙,晚上大多数时候都在公司睡。 在陆寅深说他一个人上下学没人陪时,到底还是不忍心,严翌就又开始送他了。 陆寅深很优秀,就算在被严翌收养之前,没受过太好的教育,可马上就适应了新的学校。 取得了优异的成绩,竞赛比赛,各种奖项拿到手软,严翌由衷为他高兴,后来这愉心又掺杂了点其他晦涩。 反派不需要被救赎了,任务者也就没理由待在这世界了。 他十八岁生日那天,严翌听到了系统恭喜他完成任务的庆贺声,他扯了扯嘴角,发现自己真的一点也不快乐。 那瓶酒入口前,他就嗅闻出异样,陆寅深调配的不成熟,散发着的异香就算再浅淡,他也闻得到。 他还是喝了,痛痛快快地喝了半瓶。 晚上那抹吻,让他心脏悸动,他问过自己的心,却没有去问过陆寅深的想法,最后在他张开想说话的那刻,他听到系统让他脱离的提示声音。 他没想过离开,再怎么挣扎也无能为力,只能寄希望于希望消抹记忆的方法完美无缺。 这样陆寅深也能少受点苦吧,理性运转的代码阻拦不了爱情的洪流,陆寅深最终还是回想了起来。 于是严翌任务失败,可严翌认为现在的他才是成功的。 过往浮现又消退,严翌望着天花板,慢慢的把视线放在陆寅深身上,牵握紧他的手机,交换很久之前未曾回应的亲吻。 陆寅深眼尾还携着抹不掉的浓红,他缓缓地颤着睫毛,喘着气与他接吻,看着严翌眼瞳里面压抑又浓烈的情绪。 缓缓地吐了口气,眼睛在颤抖,绷着声音说:“你……想起来了。” 想起他们从前所有,同样想起他卑劣谎言,欺骗他说与他结了婚,陆寅深没眨眼,直直地去看严翌眼睛。 严翌没说话,捧着他的脸,加深这个吻。 陆寅深就知道了答案。 亲完,湿热吐息覆在严翌耳畔,缠绕起旖旎,陆寅深语气暧昧缱绻:“那您……疼疼我吧,爸爸。” 这称呼好像在他唇舌转了几圈,才缓缓地厮磨吐露而出,缠着股要命的勾引,诱惑蛊听。 还透着股浓浓的禁.忌感。 严翌眸色沉沉,扣住他的腰,眼神和他的体温一样滚烫:“宝贝儿,别激我。” 陆寅深环抱他的脖颈,舔舐他的唇,勾着严翌湿热舌心低笑了两声。 幸亏陆寅深明天要上班,不然这张可怜兮兮的床还不知道会被糟蹋成什么样。 第二天上班,医院同事发现本就清冷的陆医生,更加冷淡了,除了面对患者话稍微多点,对他们已经不只是话少如金了,也会礼貌的点头颔首,可也仅此而已。 有人听到他嘶哑嗓音,和掩盖后也未彻底消抹的红,便心知是纵.欲过度的结果,与同步互相挤眉弄眼笑笑几下,也就过去了。 之前来医院闹事的那些人,也被扒出是齐火专门找来的,不仅没对陆寅深造成影响,反而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群人非法所得全部被没收,还因多次造谣,扰乱治安也入了狱,也在网上社死了,出来后路过的狗都得吐他们两口口水。 齐火也因这事而多添了一项罪名。 严翌得了空后,去做完了笔录。 来医院挂号的人里面,还有林蔚,他的肚子稍微有点大,人看起来也有点憔悴。 而陆寅深也开始着手准备药流相关准备,林蔚摸了摸肚子,不舍但态度也很坚定。 他拿了药,很真诚地向严翌与陆寅深道了谢,还送上了祝福。 后来严翌牵着陆寅深在街上再次见到主角受时,他脸色有点苍白,但精神状态看起来不错,比以前憔悴的模样好了很多。 看到他们无名指佩戴的戒指,大大方方送来了祝福。 —— 时间一天天地过,一切都风平浪静。 这日医院发生了件特殊的事,林家独子林宝出车祸了,送入陆寅深所在医院,他父母在手术室门口焦虑地直踱步。 护士说需要输血,他们两个抢着献,可听到需要的血型,又齐齐傻了眼,以他们夫妻的血型决计生不出这样的孩子。 他们起了疑心,可人命关天,再加上养了这么多年,也有了感情,林家父母现在没精力想太多,只是匆匆忙忙地取了林宝头发,先做一下亲子鉴定。 接着就开始忙活在医院照顾林宝,好在医院血库有对应的血型,林宝很快就顺利地脱离了生命危险。 亲子鉴定结果也出来了,林宝竟然真的不是他们亲生孩子! 林家父母决定开始调查,想找到他们亲生孩子,这么多年他们的朋友也都说林宝长得不像他们,还有位朋友哈哈笑着,开玩笑说像他们家很久以前雇佣的保姆。 以前当玩笑听听不过耳,没怎么放心上,加急做的亲子鉴定结果也告诉他们,林宝确确实实不是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孩子。 现在既然有孩子被调换了,他们哪里还坐得住,马上就派人去调查尤其是林母脸色已经苍白,想到亲生孩子在受苦,坐在病房床上眼泪都要出来了。 林宝被养成了很娇纵的性子,可见到他妈妈这样,忍着车祸后剧烈的疼痛,抬手给林母擦眼泪:“妈,你别哭。” 又小心翼翼地问:“妈,我听人说,你们做了亲子鉴定,我是不是不是你们的孩子。” 林母慌乱地抓着他的手,挤出个笑容:“妈没事,你喝点排骨汤,补补,什么亲子鉴定没有的事儿,你就是我的孩子。” 她已经想好了,两个孩子她都要,当年林宝也只是个小婴儿,能懂什么,千错万错,也不该怪他头上。 林宝闷闷地点了点头。 —— 仲夏深夜—— 严翌和陆寅深搬到了另一间装着窗户的屋子,漆黑夜晚,树叶婆娑起舞,晃响整片沙沙声响。 只有月亮穿透窗户落进,屋内连灯都没开,手机屏幕亮光一闪而逝,陆寅深看了看放下手机。 咬住严翌唇角说:“林蔚邀请我们参加他的认亲礼。” 林家实力在那儿,查出结果也用不了多少时间,于是很快就知道了他们的亲生孩子,竟然就是以前住在同一个别墅区,被黑心齐家收养的那个小孩。 难怪从很久以前开始就觉得这孩子面善,怪不得呢。 林蔚一开始其实没想答应,他太害怕了,害怕得到的东西最后又会失去,即使那本就属于他。 林父林母都很有耐心,就连出院后的林宝都一瘸一拐地经常来他那找他,一来二去的也就放下了心防。 按照剧情,真假少爷注定要撕起来,可齐火锒铛入狱,林宝与林蔚也早就不喜欢他了,两个人关系就意外不错。 至于主角攻,被判了十五年,短时间内出不了狱,残余的粉丝也早就爬墙了。 严翌抚摸他的睫毛,轻轻感受着陆寅深眨眼时所带来的酥麻感:“那我们去吗?” 陆寅深说:“去吧。” 林蔚只邀请了他一个人,要是他拒绝,正在坐小月子的他情绪陷入低落,对身体不好。 而且认识这么多年了,林蔚也算是他的朋友。 严翌摸了摸他手上的戒指,去亲他的眉眼:“嗯。” —— 时光荏苒,转眼就过去了十五年,严翌穿得西装革履,一副成熟禁欲的模样,坐车去往燕大,陆寅深今天在那有个讲座。 这家公司是他之前来这世界时创的,脱离世界后,由系统接手运行,现在他回来了,自然而然地就由他接手。 下了车,有两个小女孩看到他,双眼亮晶晶地崇拜看着他:“严总,您的表真好看。” “是啊是啊,戒指也好看。” 不怪这些人认识他,严翌经常上财经,这栏目本没什么人看,可他这张脸摆在那儿,一来二去地甚至还在网上积累了不少粉丝。 不过都知道严翌早就结婚了,这些人大多数都只是单纯地舔颜,或者崇拜他,不至于当他的梦女。 严翌摩挲了下腕表,戒指在光下闪着银辉,他笑了笑,说:“这我爱人送的。” 这腕表里面藏了追踪器,监听器,大概是觉得严翌真的不会逃,陆寅深不囚.禁他了,他不说,严翌也知道他总是没安全感。 干脆就主动给腕表装了这些小玩意儿,这样陆寅深也能放心些。 那些人不明白里面暗藏的玄机,艳羡道:“严总和您爱人感情真好,不知道我们能不能遇到这样的良缘!好羡慕!!!” “呜呜,严总绝对是在炫耀吧!绝对是!!!” 严翌无声勾了勾唇,想到陆寅深眸光就变得很温柔,说:“我现在去接我爱人。” “好的!!!严总!!!拜拜!!!” 严翌往前走时,背后传来声分享八卦的声音:“哎哎,你看今天娱乐新闻了吗,前几天好像有个糊咖出狱了,好像姓齐。” “我看看,天!他怎么这么惨,看报道他好像在监狱被一群大汉轮那个……那个……了”。 “我靠,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啦,我怎么会骗人,而且最惨的你知道是什么吗?他今天出了车祸,被车碾了,好像都没钱治病,现在只能等死了,你想想他被轮了,又出了车祸,还没钱……真可怜啊。” “有什么好可怜的,谁让他犯法了。” “也是。” 后面的对话严翌就听不到了,他也并不想听 严翌站在教室门口,等待着陆寅深下课。 陆寅深换下了白大褂,穿上了同他一模一样的西装,只是他穿起来会显得更加清冷淡漠些。 扣子牢牢扣到最上面那颗,看起来有种一丝不苟的冷淡,只有严翌知道衣服里面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痕迹,层层叠叠渲染了大片白皙肌肤。 被他亲口烙下诸多吻痕。 他看见门口的严翌,眉眼染上了几分笑意,仔细听,声音都变得缱绻温柔了点,面向底下坐着的人,表情依然维系着隽清,让人看不出一丝异常。 陆寅深结束完整场讲座,径直向严翌走来,问他:“等很久了吗?” 严翌运用上无师自通学会的情话:“等你,哪里会久。” 陆寅深笑了笑,牵上严翌的手,道:“回家吧,严先生。” “好。” 两人的影子在地面被拉长,又相互依靠在一起,形成密不可分的模样,不用仔细看就知道是感情极佳的伴侣。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50-160 第151章 清冷师尊(1) 嫉妒 这日三界震动, 只因传闻中的秘境又再一次显露了身,里面天材地宝无数,而这秘境没有修为限制, 无论是凡人还是大能都可以进入,凡人惜命自知找死, 没人前来, 反倒是众多修士纷纷心动。 要去寻找机缘, 秘境开启那刻,无数人翘首以盼。 经由万年灵气滋润, 这里的灵植与动物诞生了灵智,人类垂涎他们,它们同样把人类视为猎物,就连空气中都可能致命,危险而诡谲, 可仍然有不少修仙者不怕死。 其中甚至有不少渡劫期大能前来,这些人分明可以坐诊一方势力,当他们高高在上的老祖, 受万人吹捧崇拜。 只因这有三界至宝——乾坤镜。 听闻能逆转时光, 倒转阴阳, 除此之外,还可以借它得知秘境开启时间, 拿到第一手消息,不仅可以福泽自己, 还能福泽家族门派。 即使是他们这些修炼已经到顶的人自然也会心动。 其内部还有处修炼府邸, 进去修炼一日便相当于在外界修炼百年,就算再鲁钝天资平平,只要待久了, 也能成为绝对高手。 更有灵丹妙药,仙草仙丹,万年难遇的仙器。 当之无愧的神器! 诸多功能,如何不让人眼热,秘境不过开启短短一日,就有无数仙家散修踏穿云霄极速掠来,不知有多少人会为这份贪欲付出代价。 可修仙本就逆天而行,无人在意其中代价,只想一窥神器美妙滋味。 鲜少有人知晓,这乾坤镜还有一种功能——若修仙者心有所爱,只要让神器认主,一心想心心念念之人,那便能显化出这人现在的模样。 方能一解思念之苦。 不受任何阻扰,这能力不算多厉害,也没多少修士心动,大多数修士不纵欲,不懂爱,即使明白,也不会有人为这种不值一提的功能特意争夺,免得丢了性命。 除了严翌。 最不惹眼的功能,偏偏正中他的所求。 算算时间,从他再次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足足半日没见到师尊了,怎么能让他不生出思念。 乾坤镜他势在必得。 严翌抬眼看了眼天空,双眸半眯,表情凌厉,摸了摸空空荡荡的胸腔,里面缺了颗心脏,只因他现在是灵体。 这个世界系统说出了点意外,他无法用自己的身体活动。 现在他只能由灵魂凝聚而形成的魂体行动,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的实力,而这次他的身份是魔界行踪诡秘的魔尊。 与陆寅深仙界正派的身份同样敌对,他所执掌的魔域与陆寅深的门派还是死敌。 双方互相仇视多年,这也是上一次来时严翌不小心暴露是魔时,掌门让陆寅深亲自处理掉的原因。 严翌不在乎立场差异,唯一让他感到不爽的是,之前他来时可以直接出现在陆寅深身边,现在却不行,导致他必须想办法找到他。 他有的是办法可以寻找到陆寅深踪迹,可这些都会花费不少时间,平白无故浪费掉能与师尊相处的时光,严翌觉得很亏。 “师尊啊……”严翌低喃了声,而后就把这些想法收敛。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乾坤镜拿到手,这样好歹能通过镜子看看陆寅深的模样,也能通过这神器快速定位到他所在位置。 而后——再次与陆寅深相识。 高耸刺云的狰狞树木直断云雾,致命毒素诱人性命,虎啸蛇鸣扭曲作伴,恶兽在旁虎视眈眈。 不过眨眼,敢踏进秘境的修士就死了小半,勇气是他们的赞歌,可实力注定只能让他们沦为成功者脚底下的森森白骨,化为异兽毒植的养料。 上一秒还在并肩作战,一口一个道友喊的亲热无比的二人,这一秒就会为了株发现仙草而互使阴招。 血液淌了秘境满地,罪恶与背叛齐齐上演。 不过是秘境最外围就如此,若是进入秘境核心争夺神器,场面定会更加血腥可怖。 这与严翌无关,他身形化为鬼魅,掠过一道又一道对他而言宛如不存在的关卡,直接就走到核心之地。 可乾坤镜并未显现,出现的玄机很简单,只要秘境血月与蓝月共同出现时,便能让它出现。 只需要等十二个时辰,就能看见这样的画面。 严翌现在是鬼修最不的就是缺时间,可他的思念无法说服他的灵魂,他早已经等不及了。 他凝视着天空中幽蓝月亮,秘境法则并非不可改,在绝对实力面前,所有法则都宛如虚设。 天——该变了。 血红色月亮倏然浮现,与蓝月交相辉映,勾绕形成幽红结界,洒落入地面,铺成血蓝王座,只邀严翌入坐。 所有修士都乍然一惊,正在交手的人也纷纷保持警惕后退一步,怕秘境有变,白白丢了性命。 互相仇视地看着对方,怕这些人耍诈。 见秘境迟迟没有变故,杀红眼的人继续扭杀成团,清楚神器显现条件的人,即使清楚这其中恐怕有极大的危险。 可按耐不住内心的渴望,纷纷幻化成流光,往严翌所在之地赶来,所有人都势在必得,提前将乾坤镜当成私有物。 严翌一早就料到这般情况,设下结界,阻拦其余人进来,他不.弑杀,无意制造杀孽。 哪怕此时的他是一出现就引起腥风血雨的——魔尊。 他对秘境核心其他宝物都无甚兴趣,只要让他得了乾坤镜,这些宝物修士各凭本事,他不争也不要。 两月已经浮现,乾坤镜自然也显现了出来,初看只是面有巴掌大的普通镜子,不过样式格外镜美些罢了。 走近看就能看出一些端倪,镜面流光溢彩,散发出不同凡响的光辉,居高临下地享受由它引起的尸山血海,可这里只有严翌,没有痛苦呻.吟。 核心之地灵气尤为充裕,呼吸间滋润着五脏六腑,无形中就能提升些许修为,助人突破瓶颈,让人享受又贪恋,不怪修士愿为力量与宝物而付出代价。 严翌抬脚,走近它,垂眼盯它数秒,就见乾坤镜开始颤抖,竟是开始害怕。 他手背扣了扣冰凉镜面,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师尊,唇角有了些许笑意,吐露出的语气也就没那么冰凉。 “镜灵?出来谈谈。” 语气虽不怎么冷漠,可话语却毫无可以商量的余地。 乾坤镜身为神器,早早就诞生了器灵,要想让其认主,要么得到器灵的认可,要么以实力碾压他,逼迫其不得不认主。 严翌还未显露实力,乾坤镜就心知自己哪怕与秘境所有高手联合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当下镜面就抖了又抖,识时务地选择臣服。 谄媚地说道:“大人,您需要小镜为您做些什么?小镜内部有修炼福地,灵丹妙药仙器武术,若是您瞧不上眼,还有诸多大人物的风流韵事……” 严翌无意识绻了绻指节,面色不变,看起来云淡风轻地道:“不需要,你现在就休眠,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擅自苏醒。” 即使只是他单方面窥视师尊,也不想有第二“人”在场。 器灵不愿沉眠,可不得不从,卑躬屈膝地道:“是……大人……若是您有任何需要,小镜将是您最为贴心最为得力的助手。” 确认器灵陷入沉眠后,严翌眼瞳里伪装出的冷静有了破绽,跳跃出炙热的情绪。 一想到现在有了办法见到师尊,严翌胸口不存在的心脏好像都在跳动,咚咚地勾着鼓膜舞动。 他敛了敛睫毛,将眼睛里炙烫情愫掩藏,指尖轻点镜身,思念形成通道,无形线条勾着严翌与陆寅深的手腕。 乾坤镜倏然出现在半空中,放大成足足二人高的模样,镜面荡着水纹,漾起一圈又一圈涟漪,在涟漪消弭时,出现了画面。 陆寅深一袭缥缈白衣,眉眼隽冷清致,显得清洌淡冷,眼尾却勾着抹殷红艳色,俯身拥住被缚魔锁捆绑的少年,痴迷地抚摸他的眉眼,吻向他的唇角。 严翌听见声缱绻轻语。 “徒儿……” 严翌从未见过师尊这般表情,也从未听闻过他如此缱绻语气。 少年紧闭眼眸昏迷着,他毫无自我意识,不过是任人摆布玩.弄的玩偶。 可他此时正被师尊拥抱亲吻,而严翌只能站在原地看这样的景象,他浑身缠绕起诡谲月色,被这画面刺的双眸渗血。 一时之间,竟然分不清是血月更红,还是他的眼睛。 他不过是陆寅深的徒弟,没资格痛苦嫉妒,更没资格阻止他收徒,师尊有人旁的徒弟也理所应当,可他偏偏不让,偏偏就要成为陆寅深的独一无二。 为了争夺神器,手握凶器的万千修士被严翌拦截,可这刻他依然感觉到灵魂在被凌迟,在嫉妒心燃烧中蒸发出痛苦与不甘。 指尖刺破掌心,唇角也被咬破,明明此时的他是灵体状态,手心却真的开始渗起了血,汩汩凝聚成为阴暗负面的血洼。 妒念化为恶鬼,爬绕严翌满身,血迹沿泛白指尖滴落,扭曲蜿蜒成充满杀意的刀痕。 思念为嫉妒绕道,慰藉不过须臾,就由目及到师尊这般亲昵痴恋神态而成为伥鬼,唯有浓烈的嫉妒心席卷严翌全身。 严翌漆黑眼底是片猩红血色,疯意杀念贯穿他的灵魂,丑陋嫉意与殷红血液沾染着他的唇角。 严翌瞳孔死死倒映着被师尊拥在怀里的少年,他倒是干干净净不染一丝尘埃。 倒衬得满脸鲜血的严翌真真正正成了恶鬼,他微扬腕骨,擦拭唇角红痕,指腹可以揉抹血迹,却无法驱散嫉心。 严翌染血指腹隔着虚空,抚着陆寅深脸尾,漆黑情愫浓到化不开,他说:“师尊啊,怎么不乖了……” 第152章 清冷师尊(2) 极渊 乾坤镜硬生生被严翌泄露的魔气皲裂出裂缝, 镜灵被致命感惊醒,见到严翌如疯堕魔模样,瑟瑟发抖地把自己蜷缩出成一团, 尽量降低存在感。 生怕严翌发起疯把它捏碎,镜灵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彻底把自己打昏死过去。 镜里的陆寅深触碰自己的腰处, 稍微一解, 漂亮白皙的大片皮肤连着若隐若现殷红两色, 暴露在严翌面前,同样也暴露在另一人面前。 只能通过镜子窥视的严翌更是清清楚楚地明白, 师尊不是为了他才解的衣裳,而是,而是为了另外一人。 严翌瞳孔里浮现出陆寅深低头与人亲吻的画面,舌尖描摹红唇,缠绕黏吻, 让他看不清这人半点长相,好一副亲昵恩爱的画面。 掌心早就被指尖刺的鲜血淋漓,严翌唇角逼出嫉妒与杀意混杂的血液, 他从未对谁动过刻骨杀意。 怎么有人敢玷污他的师尊! 严翌眼底染上层浓厚腥色, 仿佛能渗出血来, 凭什么师尊在这人面前就开始脱衣服,还亲他。 一柄剑倏然刺破虚空, 被严翌死死攥在手里,语气如情人呢喃低语:“师尊……等我。” 等他杀了师尊另一个徒弟, 他要独占陆寅深情感欢愉, 代价不过是手染罪恶性命。 师尊若是想逃,严翌倾其所有也要为陆寅深打造副囚.禁牢笼。 严翌已经入魔,道德良知被他碾碎, 黑雾般阴暗情绪充斥他空荡荡的胸强,拼凑成颗黑色心脏。 填补空洞胸口,咚咚地沉闷跳动着。 俊美的脸上像戴了漆黑染血的面具,周身气质冷戾阴沉,倒真有几分传闻中脚踏白骨,成就魔尊地位的可怖样子。 他身形一凌,身形融入月色里,踏破凌霄向极渊深处掠去。 师尊啊,我会让您只能拥有我。 乾坤镜被他随手放入储物袋,是以严翌没有看见镜子里的陆寅深往镜外投来目光,他的唇角沾了些津液,闭了闭眼痴迷摩挲怀里人的眉眼。 低喃轻语:“是你在看我,对吗?” 陆寅深笑了两声,眼里有化不开的恨意,和成功报复后的畅快:“看到自己被我这样对待,一定觉得恶心吧,翌儿。” 仙魔势不两立,严翌从前会因此离开他,这次又能出什么意外,定然不会喜他这曾经的仙。 是他性格卑劣囚留严翌身体,可陆寅深更恨自己手段低端没困住严翌灵魂。 “抓到你后,为师重新给你打造副新的缚魔锁,好不好?”气质冷冽隽淡的清冷男人,抚摸少年手腕锁链,轻笑几声。 严翌设下的结界忽然消失,其他被阻拦不得进的修士见此大喜,顾不得修仙者的风度,一个挤一个冲进去。 可里面连乾坤镜的影子都没有,他们对视一眼,遗憾间联想到忽然变了天的秘境,心知是有大能给取走了,没能争夺神器,众多修士都很是不甘,可也无可奈何,谁让他们技不如人。 然而即使最珍贵的神器不见了,这处秘境依然没有逃离血流成河的命运,尸体躺了满地,血泊汩汩。 这里好东西仍有不少,仙器灵丹谁都想要,自然要争,要抢,要拿命去换。 严翌要拿师尊另一位徒弟的命去祭他消失的岁月,才让宵小有机可乘,肯定是这人用了手段去魅惑陆寅深。 不然怎么就勾得师尊自愿解裳,俯身去亲吻。 想到这般画面,严翌双眸充血,喉结狠狠一滚,把由灵魂凝结的血吞咽回去,不至于呕出来。 第153章 清冷师尊(3) 冷香 极渊之地位于魔界最西方, 越靠近氛围也就越压抑,阴气森森,浓雾弥漫, 致命瘴气与毒虫细蛇蛰伏,等待着袭击过路人, 好饱餐一顿。 这些都是魔界里最为阴险毒辣的猎物, 藏匿极深, 寻常人等皆不是其对手,可见其恐怖之处。 倏尔, 瘴气冒出几颗晦暗气泡后,各种毒虫宛如受到威胁般,瑟瑟发抖直往瘴气里钻,极力缩小存在感,不敢让人发现。 严翌宽大袖口被风吹的猎猎作响, 风声与空气被急速贯穿后的隐秘爆破声混合,在他耳边炸响。 无法忽略的声响却无法传递进严翌耳朵里,他双眸情绪越发压抑, 囚禁着诸多戾气, 仿佛猎了头正值壮年时期的嗜血凶兽在他双眸里。 乾坤镜颤颤巍巍地指路, 声音也抖:“大人,马上就到了。” 严翌没有回答他, 只是深深地看了眼像是被刀狠劈后形成的夹缝入口,往下便是危险林立的极渊。 灵力魔气都极其少, 只有危险灾厄如影随形, 不能修炼,于修者而言是处臭名昭著的恶地。 就算是最不挑剔住处的魔修,也不会往里待, 无人来,就是过二人世界的绝佳场所。 二人世界……当真是甜蜜地很啊。 严翌神色晦暗,指尖崩得很直,腕骨露出形状很清楚的青筋,手指一根根碾进掌心,死死地攥得很紧。 指节好像都因这过于失控的动作而发出很轻微但很明显的声响。 像是想重新握紧谁,可松开手心,依然是空空荡荡一团云雾,再怎么拢也握不紧。 他纵身一跃,衣玦舞跃飞动,颀长身影消失在夹缝中,随着他身形彻底消失,两道悬崖忽地合上,夹缝合拢,彻底杜绝他人误入的可能。 夹缝小的厉害,可与入口截然相反的是内部,是处空间极其庞大的地界,贫瘠的灵力魔气,导致生存其中的生物都异常罕见。 植物也只挨着相对而言魔气比较充沛的入口生长,这里所有物品就算只是被稀薄的魔气笼罩,可滋润了这么多年,早就深受影响,植物长着副恐怕模样不算,石头也长得嶙峋怪异。 越往里走植物也就越少,只有石头越来越多,也就越显得空荡,而扭曲的石头像一个又一个鬼影。 但奇怪的是,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异香越来越浓烈,剥夺人的感官,只能让他人的注意力放在这异香中。 异香里还夹杂着淡淡的冷香,恰似高山云巅永不会化的冰雪,始终冰凉且高高在上不允侵犯。 严翌不喜方才那异香,可是这气味却让他毫无抵抗之力,顷刻间就放下防备。 于是这样一来,不知不觉就会吸入不少气味,严翌是灵体,按理来说不应该受此影响,可偏偏他的大脑却被这香勾的眩晕。 双眸直直地锁定前方,期待着或许下一秒就能拥入怀里的身影。 烟雾袅袅,席卷着严翌的身形和他的眼睛,他看不清前方的物体,血色气雾导致他看到的景象朦胧又模糊,他并在意视觉上的不清,抬起脚尖前进。 在他又往前面走了几步后,乾坤镜稍微震动了瞬间,严翌听到镜灵说:“大人,我们好像到了。” 严翌骤然停悬住脚步,衣袖垂落掩盖住被捏得发青的手心,还动用术法,让身上沁染的血消除掉。 而在镜灵话落刹那,一抹熟悉入骨的身影浮现在严翌面前,一袭白色长服,显得飘逸又清隽,眉眼都携着不容他的亵.渎气息。 是严翌再熟悉不过的……师尊。 第154章 清冷师尊(4) 杀阵 严翌望着这抹身影, 脚尖悬在半空中迟迟未动,他是极渊迷迭草与迷雾共同勾勒出的幻影,在见到时他就明白。 冷香是欺骗嗅觉的短暂麻痹药, 这抹熟悉入骨恨不得让他吞噬入腹疼爱到云巅热潮的身影,同样不过只是幻觉。 心有所思, 日有所念, 于是极渊就编织出张虚假幻像, 勾得不小心路过时有片刻恍惚怅然。 接着看似风平浪静的极渊就会露出狰狞可怖的模样,内里藏匿的鬼怪魔物就会倾巢而出, 将其化为孕育极渊的养料,碾碎路过者每寸骨血吃个干干净净。 严翌实力无法窥测,极渊这样的招数于他无效,可他依旧因这道幻影而恍惚了片刻。 脚步滞悬,没再往前抬脚, 掐碾进掌心的带血指尖放松又攥紧,漆黑沁墨的双眸直勾勾锁定着“师尊”。 指腹微微抬起,想去拥住什么, 严翌眸色深深, 内里有暗色情绪在压抑晃动。 他抚摸到的是一团寂寥气雾, 严翌松开手,任由抓住的衣角化为云烟, 就这样看着其化为虚无,飘荡离开到远处。 假的再如何真, 也变不成真物, 严翌瞳孔倒映这幕,神态并不如何变化,不过只是瞳色又变得晦暗了些。 虚假的师尊乖巧地站在他看得到的地方, 身体所有部位都被他窥探清楚明白,任他如何也不懂反抗,可真实的师尊却抱着另一人亲昵厮磨。 看得直让人感到碍眼,想起内心就翻涌沸腾,是名为不甘与醋意混杂而形成的强烈情绪。 严翌内心阴畸不敬师长的想法更加蔓延,没理由偏他不得行禁忌背德之事。 此时的严翌远比极渊来得更加可怖。 他抬眼看了看由于血污太多而显得黑压压的天空,与万物死寂的压抑之地。 只是陆寅深又何故来这般污秽脏孽之处,若是让旁人知晓一向光风霁月的无情道第一人正处这样的地带,还将徒弟.肉身囚了,恐怕无一人会信。 严翌攥着剑,狠狠地往前一劈,霎时,魑魅魍魉与迷雾异香都消散不见,露出本地最本质真实的模样。 没了其他干扰,严翌前行的步伐变快,他的目的十分明确,提剑就往极渊中心掠去,乾坤镜与内心对师尊的爱是最为明白的指引。 顷刻间,严翌就走到了此处,余生都吝啬到连途经的景象他皆没有任何印象,内心唯有陆寅深的身影自始至终都未褪色。 周遭飘散的花瓣都没有勾得他分出半丝心神,严翌望着眼前被各种杀阵保护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与方才不同,此刻他可以万分肯定这一切都不是他的幻觉,而这杀阵的布置方法他也万分熟悉,除了他的师尊没人会这样设置,更没有足够的实力去支撑大阵。 严翌指尖不断触压着掌心,手心被他顶刺得酸痛出血,他也毫不在意,抬起脚尖,一丝犹豫都没有,就踏了进去。 —— 与入口夹缝时的景象截然不同,此处长满了桃花与色彩鲜艳的树木花朵,无一例外都是修真界最为珍贵的宝贝,寻常普通人连看一眼都是奢望。 然而此处却盛开着诸多吸一口气息便可以滋润五脏六腑的顶级神木。 眼尖心细的无需多想就知,此处定然住了神仙级的人物。 这般美丽的风景却组成了个轻而易举就能要命的大杀阵,而有人入阵,阵主就能感知到。 陆寅深揉着怀里人唇角,低头轻咬住他的唇肉,□□少年一遍又一遍。 “徒儿,醒了后,给你戴新的缚魔锁好不好。” 这袭飘逸白衣此刻也被沁了点点血滴,好像他也入了魔。 第155章 清冷师尊(5) 见面 须臾间, 杀阵就化为湮粉,在严翌剑下撑不过半息,就尽数被破除, 阵气连触碰他的衣角都毫无办法,而后他将魔识散开好尽快探寻到师尊的气息。 魔识速度比他更快, 转瞬间就化为流光, 只要陆寅深真在这极渊, 无论他在何处,严翌通过魔识快速将师尊找到, 然后第一时间出现在陆寅深面前。 严翌在大阵中走得轻松写意,手握着长剑,剑风掠过,他的衣玦翻飞,仿佛沁过墨血般的黑发在半空中飘动, 俊美侧脸无意间沾上一朵桃花瓣,这样粉景反倒衬得他眸色越发幽晦。 没亲眼见到师尊,他的胸腔就始终空荡荡, 无心亦无归处。 在严翌脸上的花瓣被风吹拂, 花瓣煽动了几下, 指尖将其捻下,夹在两指间捻揉过, 碾碎出香甜汁水,严翌指腹就混杂有了桃花香, 那片已经被捻碎不像样的花瓣被他沿着指尖无情丢弃。 破碎花瓣落在地面就被杀阵搅碎湮灭, 搅弄不出半丝涟漪风云,再也不复先前的瑰艳昳丽。 严翌提剑直指前方,剑气掠劫之处, 所有的一切只能为他臣服,能困住无上大能的阵法在他手底下,仿佛变成了幼童喜爱的玩具,不过几息就再也支撑不住。 可严翌神态没有出现任何波澜,大阵越破越多,但是他并未感受到任何畅快之感,随着时间流逝,心情反而越加压抑,他攥紧剑柄,瞳孔漆暗地在杀阵中行走。 妄想用眼睛捕捉渴望已久的身影,忽地,严翌身形骤然停滞,散发出的魔识感受到了刻骨气息。 传递进脑海的画面异常清晰明白,画面里的男人面容清冷,一双桃花眸中也只有冷漠淡然,整个人都透着股浓浓不可亵玩与观看的游离之感。 而这次严翌很清醒地明白不是幻梦。 他感受到的确实是师尊的身形,这身形离他稍远,但并不是永远都触碰不到的距离。 这双黑墨似的眼瞳里的亮色晃荡,变得稍微澄澈了些许,驱散了点点压抑已久的不甘醋意。 严翌举起剑反手捅穿自己本就空空荡荡的胸口,毫不留情地刺穿皮肉,血液顿时喷涌而出,而身上那件衣服幻化成再纯洁不过的白衣。 就连容貌都看起来没那么成熟俊美,而是副看起来稚气未脱少年模样,谁看了不得夸一句,好一个翩翩少年郎。 而他的伤让他显得又格外可怜,没人会忍得住见死不救,尤其那人是仙界最为清冷无暇的陆仙长。 严翌手掌贴住喷涌着血液的地方,沾着血往脸上抹了圈,他弯腰,捂住胸口,步伐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去,像极了刚从魔窟大难不死逃出来的小修士。 他的脚步看似不稳,实则目标明确地往陆寅深所在的方位极速掠去。 至于那把剑与镜子早就被他藏匿进识海了,弱小无害的小修士没办法拥有神器,他亦然。 或许只有几瞬,也或许已然过去了几个时辰,灵识所感受到的那抹身影越来越近,再往前走几秒就近在咫尺。 眼尾余光里,严翌已经将这道身影小心收藏进眼瞳中,他看得万分小心,不敢泄露半丝贪心欲.望,以免惊恼到师尊。 费劲千辛万苦,他眼里都要亲吻到陆寅深唇角的思念与□□才被严翌艰难地吞噬入腹。 眼尾余光看到的身影越来越清晰时,严翌睫毛不断颤抖着,痛苦极了般蜷缩起来,唇不断翕动,伸手往前探,像是想抓住不存在的衣角,亦或是想牵起幻梦的手。 他的黑浓鸦羽彻底闭合,身体往后倒去,单薄脊背若是摔到地面,想必一定会极其疼痛。 可严翌却落进了夹杂着冷香与桃花气意的怀抱,有人抱住了他,没让他摔地受伤,下一瞬间他的身体腾空,他翌被人牢牢抱在怀里,没有受到摔地的痛苦与狼狈。 严翌指尖病态泛起了白,方才破了数座杀阵都感受不到的畅快,久违地重新集聚在他心里,险些让他笑出了声,长睫敛下的阴影是匿藏起的笑意,他赌赢了。 他就知道,他师尊为人看似冷,其实再热心良善不过,怎会冷落受伤弱者。 他严翌难睁开眼皮,挣扎似的想脱离这人臂弯,然而挣扎了许久都未挣脱,一袭白衣身形颀长单薄的少年始终被囫囵困于来者怀里。 严翌脸色苍白,虚弱极了,却还对陆寅深露出乖巧的笑容:“谢谢仙长出手救我,我此前误入魔界,又被魔兽追赶,无奈之下只得跌入夹缝,哪诚想就入了此界,劳烦仙长出手救我。” 严翌咳嗽几声,虚弱到险些呕出血来,可依然努力扬起笑脸。 陆寅深哪能看不出他在装,垂眼看他满脸血迹,抱着严翌身体的手不自觉绻了绻。 他取出瓷瓶,指腹间多了两枚圆滚滚的丹药,对严翌道,语气淡然,好似并没多关心他的伤:“此乃止血丹,与护心丸,你且吃了。” 这两枚丹药虽然有止血与互心的功能,其实最根本的作用是用来温养魂魄,如今严翌只是魂魄,身上流的血伤的都是他的魂力。 这些当然都要一点点养回来,陆寅深可不想囚了如此脆弱的他,稍微用点力,灵魂就消弭,那他费劲心力所做之事不全白费了。 严翌接过这两枚丹药,满脸感激地道:“谢谢仙长。” 按理说,修者无论如何都要对他人多留一个心眼,不可轻信,然而严翌在陆寅深面前,却毫无防备心地直接将这两枚药丸吞吃入腹。 也不曾考虑其内是否藏了毒物。 这药属实有用,不过片刻,严翌渗着的血就被止住,空洞的胸腔重新填补好,不再汩汩溢血。 只是脸上的血迹已经干涸,没有消散,落在陆寅深眼里只让他感觉碍眼,袖口一扬,灵力散落,严翌脸上的血痕就消失不见。 看起来就像个干干净净刚修炼的小修士,涉世未深,一派单纯。 严翌躺在他怀里,侧头去嗅闻陆寅深身上的气息,除了师尊自己的气息外,他并未闻到多余之人的气息,这多少抚平了他内心阴暗暴戾。 攥着陆寅深袖口的手中力道,却只重不轻,严翌脸色越发病白,抬起头直直地望着陆寅深的眼睛,满眸孺慕依赖:“仙长如此厉害,不知怎样的天骄方才能被仙长收为徒弟……” 他抿了抿唇,微微垂落下脑袋,耳廓带着些羞赧的红意,严翌声音极小:“不知我可不可以有幸成为仙长的徒弟。” 语气中的期许满到要涨出来,显然,他只想得到肯定的答案。 严翌低垂下的眉眼染着暗色,指尖紧勾陆寅深的衣裳,体内魔力蠢蠢欲动,倘若他听闻到半点不喜的回复。 他便要借着如今自己表面示弱让陆寅深成功放下警惕心的大好时机,趁着这机会用魔气将高高在上不染俗世的仙人劫掠走,藏匿关紧,只待他一人看触便可。 陆寅深语气听起来依旧淡淡:“做我徒弟可不是好事,我可不是慈师。” 严翌眸光纯净,弯弯眉眼,说道:“这些我都不在意,只是很单纯地崇拜仙长,想近距离接触仙长罢了。” 陆寅深:“如此,便收你为徒,你且随我回去。” 严翌点头,乖顺道:“徒儿会与师兄好好相处,不惹师尊烦心。” 陆寅深步伐微悬,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严翌,而后垂眸落在他不久前还被剑捅穿的胸口。 自己制造的剑伤,与他人留下的剑伤,从剑口到弯曲拐点以及用力的点都不一样,陆寅深也曾提剑杀过人,自然明白这剑伤是严翌自己制造而出,而非被旁人伤害才留下这样可怜的伤痕。 陆寅深在修炼之途向来一骑绝尘,是当之无愧的天骄,短短百年都未到,就修炼至渡劫期,更是无情道此道的第一者。 不动凡心许久,无数人都夸赞他心净,绝不会折了心,损了神,所有人都相信只要有机会他就突破瓶颈,真的飞升成仙。 没有人比陆寅深更适合修炼无情道了。 此前,陆寅深从未接触过情爱,对此事不至于嗤之以鼻,可也持漠然态度,不甚在乎,可他绝不是鲁钝的人。 严翌用伤害自己也不惜接近他,其中总有原因,想来除了为他如此,也是因他口中不存在的师兄。 联想到严翌识海里的乾坤镜,是从这面镜子看到了那些画面吧,看到了他亲吻他的身体,锁囚他的手脚,还是其他更加不堪自甘下贱堕落的画面。 早在被乾坤镜窥探的第一息,陆寅深就感知到了,他本想直接毁了这道目光,可顺着去探,却意外察觉到是严翌在窥,于是毁灭的力道消弭。 只是他没有把握,严翌到底看到了多少,毕竟严翌的实力在他之上。 可既然明知他并非真有那般光风霁月出尘清隽,为何还要来? 至于乾坤镜……想到此陆寅深思维停滞片刻,他曾与其他人抢夺过它,于是很清楚就算是神器,也无法玩弄时光逆转时间。 陆寅深指节微屈,轻轻地点了点他的胸口,淡淡地对严翌说道,眼尾微撩过他的脸,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我不要轻易就会被人刺伤的徒弟,可记住了?” 看似无情的话语里是真挚的心态不舍,可没人听得出来。 严翌病白指尖蜷了绻,苍白着脸点头,很认真地对陆寅深说:“是,徒儿以后定然万分小心,切不会被旁人伤到,师尊您别不要我。” 第156章 清冷师尊(6) 触手 布置好的阵法被破除, 严翌心知的话再怎么精妙,他浑身上下也满是破绽。 毕竟这里只有他们二人,除了他以外还有谁能破? 若陆寅深有心去查探, 无需多花时间,就能拆穿他不堪一击的谎言, 明白他并没有表面上伪装出来的那么简单。 严翌面上表情不显, 可微微蜷缩起来的指尖表明他此刻紧张的情绪, 然而他只能静待着陆寅深的审判,而毫无办法去抵抗。 毕竟骗人的确实是他。 陆寅深往残破阵法看去, 他一眼就能看出这里被严翌设了道幻障,表面上看大阵仍然完好无损。 然而他对严翌实在是太过了解,这种了解不局限于性格,同样还包括运转功法的特点,是以他一看就知这里被他动了手脚。 陆寅深就只是轻飘飘地看了那么一眼, 就不咸不淡地收回了视线,似乎未曾留心到此处异常,而后垂下睫毛, 将目光专心地落在严翌的脸上。 严翌微绻的指尖逐渐放缓, 眨着眼与陆寅深双眸对视, 他看见的只有浅淡无波。 陆寅深眸中藏匿着他自己才清楚的阴戾,偏执情绪扭曲心脏, 欲将严翌囚锁在唯有他方才能窥触之地,如此才能稍稍满足他畸形的快感, 去宽慰他扭曲的痛苦与爱恨。 光是严翌的肉.身被他囚着怎么能够满足他的心。 快了, 就快了…… 陆寅深骨节因极端兴奋而泛着白,青筋在白皙腕骨显露,衬得他皮肤如雪般病态白着, 可无人知晓他内心竟全是对徒儿的阴畸思想。 严翌脸色还苍白着,为了吸引陆寅深的注意,不让他察觉到太多异常,他又刻意咳嗽了几声。 好在由于先前那两枚丹药的功用,他并没有咳出血液。 咳音响过后,严翌整个人透着浓浓的脆弱,嗓音似乎都因为难受而颤了颤,他道:“师尊,我们快些回去吧。” 说着,又像模像样地颤了颤身体,惶然开口道:“徒儿修炼不过短短时刻,未曾想竟就遭遇到这般可怖之事,实在是让我感到……” 他把头勾下,看起来显得更加的可怜兮兮,还有些委屈。 陆寅深说:“修仙夺的就是机缘,向来弱肉强食,日后你会习惯。” 似是觉得言语太过冷冽不近人情,他抚了抚严翌脖颈:“不过你既已拜我为师,我自会不让你轻易就被人折辱了去,你且告诉为师,先前你胸口的伤究竟是何人所为?我好替你报仇。” 罪魁祸首就是严翌自己,何来被旁人所伤,但严翌肯定不会自己暴露出真相,他垂下睫毛,露出正在认真思考的表情,而后浓密的鸦羽颤了颤。 严翌瞎编:“那人浑身都罩着黑布,徒儿看不清此人都脸,仓惶间又只顾着逃命,只记得他实力高强,手段狠辣,可徒儿实在不记得他的模样了。” 明明全是谎言,一开口语气竟然还带着十足的认真,让人一听就觉得他说的是真话,再看他这副怎么看都显得乖巧无害的表情,又加深了话中的真实度。 “无妨,日后你若碰到了他,想必那人也不会放了你,届时以其命偿还你的伤,你道如何?”陆寅深顺着他瞎编的话道。 严翌唇角上扬,笑起来的弧度特别柔软,看着陆寅深眼神里面的依赖越发浓厚明显,他道:“师尊待徒儿可真好,徒儿日后也会尊敬师尊,日日夜夜都将师尊放在心上。” 浑然不觉陆寅深话语里要拿命来偿的就是他自己,严翌心想,师尊愿意为他报仇手染鲜血,想来对他也不是毫不在意。 于是这样想着,严翌眼睛里的笑意逐渐渲染出真实的色彩,不再全是伪装出来的虚假。 陆寅深掌住他半截瓷白后脖,视线悬留在他已经被补好的胸口上,在严翌没看见的地方,他的眉间蹙了蹙,带着些暗藏的忧虑。 严翌此时表面上看起来完好无损,然而□□与灵魂分离太久,怎么可能对他毫无影响,表面看起来再如何正常,但落在陆寅深眼里和千疮百孔没什么区别。 没有身体依托作为根基,灵魂变成浮萍,最为明显的影响是会让人难以控制情绪,尤其负面情绪会极容易被激发而出,从而做出冲动行径。 魔界最不缺以吸食他人阴暗情绪为生的怪物,此类魔物一旦发现这样的人,会拼尽全力引诱出更多的不好想法,好好地饱餐一顿。 没有魔物能伤严翌的灵魂,可影响到严翌却并不难,否则他断然不会如此失控。 是以需要些特定的药物却修补好严翌的灵魂,另外也要让灵魂与肉.体尽快归于一起,否则失控的就不只是情绪了。 还有可能威胁到严翌的命。 修补灵魂之物都极为稀缺罕见,大多数都生长在极其危险的地方,旁边还有猛兽戾怪为其守护,采撷条件也极为苛刻,绝大部分需要数千年温养方可长成,而后需要在半柱香的时间内采下,不然药效就会大打折扣。 饶是如此陆寅深也收集了不少,并非他未卜先知,早在他察觉严翌迟早会离开,他拼尽全力最后也只留下了具空空荡荡的躯壳,而严翌的灵魂却不知所踪。 以他的聪慧程度,早在此时陆寅深就明白,若以后他抓到严翌,恐怕他的状态也未必会很好,想必会需要补魂仙药用来滋补受损灵魂。 陆寅深就开始留心仙界何处有补魂之物,何处传来消息,那处就一定会有他的身影。 而仙界其他人也明白,若是想请动陆寅深出手帮忙,只需要供献出此类药物即可。 现在看来果然如此,严翌虽然爱演,可他情绪控制能力一向极好,内心的情绪有多复杂,也从不会在脸上表现出来。 这让陆寅深明白,严翌的灵魂由于离开身体太久,而受到了极其严重的影响。 陆寅深庆幸这些年收集了不少修补灵魂之物,否则如今当真把严翌锁在怀里时,他拿何物去救。 好在他有诸多能够弥补魂魄的药草,不至于束手无策,只能坐等着严翌经受着许多痛苦而无能为力。 他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劫后余生。 严翌不知他内心的想法,只是攥住陆寅深的衣裳半角,小心翼翼地去看他:“师尊,你这样抱我回去,师兄看到不会生我气吧。” “如果师兄真的生徒儿气,那都是徒儿的错,师尊可千万别为了我们而伤神劳心,否则徒儿会心疼的。” 分明陆寅深也没明说他还有其他徒弟,那徒弟还同样是男性,可严翌偏偏已经认定,还故意伪装出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吐露出来的话还不忘了关心番师尊,做足了副体贴至极的乖徒模样。 这般模样若是让其余人瞧见,恐怕得唾骂他真矫情,惯会装模作样,可这里没有旁多余之人,只有陆寅深。 陆寅深就算一眼就望穿他内心的想法,也只会顺着他表演,他道:“他与木头也无甚区别,又如何能与你置气。” 他住处那里的所谓师兄,那就是具空有容貌的躯壳,不能说话,没有表情,对他的所作所为也毫无反应,哪有此刻的严翌来得鲜活。 更不可能做到与严翌置气,耍些小孩子才有的脾气,更何况他们本就是同一人,从头到尾都不存在第二人。 严翌吃的不过只是不知名的飞醋罢了,没名也没姓,然而纵使明白,陆寅深此刻也并没有去拆穿,反正严翌迟早会知道,他现在说与不说,其实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更何况见严翌因他而吃醋不快,反而能够满足陆寅深已经扭曲的心脏,让他感到片刻快感欢愉。 他心知自己性格偏执,远没表面那么清风朗月,可他未曾想强压下去这性格,纵容阴鸷性格的结果就是要从严翌身上找回来。 哪怕他的所有欲.望与爱都因严翌而生,也只寄托在严翌身上,他若真的感到痛苦,陆寅深也欢愉不到哪去。 而等他带严翌回去后,陆寅深已然决定,要尽快让严翌灵魂回归肉身,这事拖得越久,对他身体越不利。 真是可笑,分明被伤害的是他,可他还要反过来考虑罪魁祸首的身体。 严翌点了点头,对陆寅深笑得很甜,说道:“徒儿也不会对师兄置气,徒儿只会替师尊分忧解难,才不会不懂事地还要让师尊烦心。” 一番话表现地更加无辜,让严翌看起来很纯良,好像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会为陆寅深分忧解难,而其他人只会不断地给陆寅深制造麻烦。 见到这样的严翌,陆寅深眼底浮现出些许真切存在的笑意,竟然当真被严翌这话取悦到了。 然而他的唇角稍稍扬起后就放平了,并没有把这笑长久地保留在他的脸上。 严翌近乎贪婪地去看他这抹笑意,而后恋恋不舍地道:“师尊,那我们现在回去吧。” 等回去后,严翌要占据陆寅深所有的时间,不让陆寅深有其余任何空闲,免得他去找其他人,激发他内心的阴暗偏执面,从而真的做出不可挽回的错事。 听到严翌的话,陆寅深语气极淡地嗯了一声,颔首道:“好,那我们就现在回去,你可否能自行行走?” 分明他力气抱的也很紧,说话间,手臂力气还又多了些许力道,没有半点想放手的意思,陆寅深却还是假模假样地问出了口。 虽然相比于被师尊抱,严翌更想以下犯上将师尊抱在怀里,不让他能挣脱出怀抱,可他怎么会放过能够和陆寅深如此亲密的机会。 严翌面容依然没有恢复出气色,睫毛轻颤显得格外脆弱,连指腹都变得更白,他咳了几声,道:“咳咳……师尊,不知为何徒儿依然感觉浑身乏力,恐怕还需师尊多操劳操劳。” 他内心还有些恶劣地心想,最好师尊抱他回去时被“师兄”撞见,让那人亲眼看见,师尊对他到底有多好,他们之间的关系究竟有多亲昵。 让那人也尝尝嫉妒与不甘的滋味。 陆寅深道:“如此为师便抱你一起回去。” 他手臂用力,把严翌牢牢地抱在臂弯间,如此一来,他在陆寅深怀里就格外稳当。 把他抱牢后,陆寅深迅速地往前掠去,他的身形比流光来得还要快速,顷刻间就带着严翌掠过极远的距离。 严翌同样异常享受被陆寅深抱在怀里的感觉,和师尊近距离肌肤相贴让他感觉到很安心,整个灵魂好像都因此而变得格外宁静,不再那么轻易就被一些画面勾出内心的阴暗面。 然而严翌清楚,这只是暂时性的安宁,他根本无法接受师尊同其他人亲近。 陆寅深居住的地方位于一处幻境中,位置极其隐蔽,同样也危机四伏,除了他与严翌,旁人光是靠近都无法,更何况进入打扰了。 所幸迄今为止,也没有人不幸地落到此地,不然他们就会见识到什么才是真正的极渊。 此处与外面相比,色彩鲜艳的花卉比外面多了许多,藤蔓扎根在地底,露在地面的藤条狰狞盘旋扭结成巨物,树影交错落下一片摩挲暗色,一排接一排的花卉露出血色的花口,像一张张血口大盆。 这里表面看起来很漂亮,只要仔细瞧过,就能知道,这其实不过是粗略看去才显得美轮美奂的虚假桃花源罢了。 若当真有外人不小心落在此地,无论有多少天材地宝灵盔宝甲护体,也会很快就化成瘫血水,用来滋养此处饥.渴许久的毒蔓诡花。 严翌穿行过这般“美景”,倒不觉得此处危险,半阖着眼眸,偏过头用鼻翼去汲取陆寅深身上的气息。 如此看来,饥.渴的不只是毒蔓,还有他,然而毒蔓没法汲取血水滋养,可严翌却可以囫囵在陆寅深怀中去尽情嗅尝。 苍白无血色的脸都因此而多出了几分红润感,看起来再没有之前那般虚弱脆病。 陆寅深察觉到他的小动作,也任凭他汲取自己身上的气息,用手指碰了碰严翌的后脖,触碰过后指尖还残余着严翌的气息。 严翌还分出一缕心神去警惕周围,有师尊在旁护着,他倒不是怕遇到危险,只是想在“师兄”出现的第一时刻就能发现,而后要让他亲眼瞧见,现在是他与师尊如此亲密,好彰显他在陆寅深内心中的不一般。 然而可惜的是,即使严翌有心去探查,可他还是没有发现“师兄”半片身影,只有转换着的景色倒映在他的瞳孔中。 虽有些遗憾,可严翌此时也并没有过多执着,反正现在近距离与陆寅深相贴的人是他,而不是旁不知名的宵小之辈。 于是翻涌的嫉妒心也在此刻得到抚慰,并没有那么的急于去宣泄,亦或是想通过血腥不堪的手段压平。 陆寅深步伐稳当地抱着严翌前行,停留在处青砖院落中,是仿照他在宗门时所制造而成的住处。 门前布了聚灵阵,灵气充裕到仿佛能够变成液体,呼吸间就能滋润人的五脏六腑,撼动许久都没有突破希望的瓶颈,于修者而言是当之无愧的修炼圣地。 灵气对严翌没多少用,可一进入此处,严翌就感觉到很是舒适,这大阵阵眼由九十九珠修魂花构成,也难怪他会觉得待在这里很是舒心了。 陆寅深道:“你暂且住在此处,好生休憩。” 听闻这等佳地给自己住,严翌却并没有感到很愉快,反倒抓着陆寅深的衣角,问他:“徒儿很感激师尊愿意把这等住处给予徒儿居住,只是徒儿一个人住在此处,会感到不安,师尊可否陪我。” 清透晶莹的灵气笼罩他的眼睛,像是给严翌双眸度了层剔透潮润,仿佛能够沁出些许湿热泪珠。 严翌试图用这样的表情去触碰陆寅深内心最为柔软的角落,让他不忍拒绝。 严翌软下声音,眼巴巴地望着陆寅深:“师尊你最好了,这几晚你就留下来陪徒儿好不好。” 要是陆寅深不在他身旁,势必会去陪其他人,严翌绝对无法容忍,那些被抚慰后蛰伏起来的妒念好像又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 席卷叫嚣着若陆寅深不答应,就干脆将他囚了,免得到最后愈发失控难以收场,手里真沾染上师尊另一位徒弟的血。 他不在乎其他人,可他在乎陆寅深,若当真这么做了,即使不愿意承认,可师尊肯定会感觉很伤心。 严翌清楚他这要求很没道理,同样也很过分,陆寅深只不过是他的师尊,又不是他的父母,他也没救过陆寅深的命,师尊凭什么答应他这样的无理要求。 一想到这里,严翌更加眼巴巴地盯着陆寅深去看,好像睫毛也变得湿漉漉了。 然而陆寅深根本就没想过拒绝他,倒不如说严翌这番话正合他心,若严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即使能透过各种手段窥探到他,过于悲戚的爱意依然会让他感到不安。 陆寅深与严翌对视许久,看着严翌的表情越来越紧张后,他的唇角微微扬起,而后他道:“可。” 他给的回复自然只有肯定,严翌的身边也必须有他的陪伴,否则陆寅深也无法心安,会加深他本就偏执浓暗的不堪。 谁言修无情道的修士就当不会为情所困因情而伤,陆寅深就是活生生生的一个例子。 而随着陆寅深这话说出口,严翌灵魂中冒出的畸形念想就这样被收敛压抑住了,他弯了弯眼睛,语气上扬:“谢谢师尊。” 进入房间,严翌不需要仔细看,就能不把屋内的物品都看得清楚,屋内陈设十分简单,唯有一个蒲团与张桌子与木床,不过对于他而言也足够了。 他的物欲本就不高,再者只要有师尊在旁陪着,就能让严翌轻而易举地感觉到满足。 所以他并没有觉得不满,反倒又对陆寅深露出了个甜甜的笑容,对他道谢,又说:“谢谢师尊。” 陆寅深不需要他的感谢,也不喜他这样过于客气的感激话语,然而他并没有多说,只是缓慢地松开了手。 他还要去把严翌肉身找来,然后让严翌灵魂与肉.体融合在一起,尽快让严翌摆脱魂魄离体太久的危险。 另外他还要炼制补魂丹给严翌吃。 陆寅深力气很轻柔地将他放下,道:“你好生休息,别再伤着了。” 严翌道:“好,那师尊你留在这里陪陪我,好不好。” 陆寅深没说话,严翌就当他默认了,既然默认了就代表师尊愿意与他同床共枕,共度良宵。 严翌感觉到十分期待,直直地去看陆寅深的眼睛,他光是看到陆寅深的脸,内心就感到十分满足。 陆寅深在他旁边同样看着他的眼睛与他对视,偶尔才对严翌说话,多是教导他如何修炼的。 末了,又叮嘱严翌好好休息。 修炼到他们这境界时,早已不需要睡眠,即使严翌伪装出来的实力很低微也同样,休憩反倒是浪费时间,不如拿这时间来打坐汲取灵力。 然而当夜晚吞噬整座极渊,红月悬空时,不受控制的睡意排山倒海般向严翌袭来,眼皮也像是压了千钧重负,让他闭紧了眼眸,眼看下一瞬间就要昏睡过去。 他咬住舌尖,维系着清醒,也许是他一直将注意力放师尊身上,一下子竟不知自己何时中了招。 随着严翌意识越来越模糊,身边人气息反而离他越来越远,气极反倒让他笑了几下,只是唇角弧度怎么看都透着冷意。 不惜使这种下作手段也要欺骗他,让他陷入昏睡,离开他难道是为了见那人吗。 师尊啊,您又何必如此苦心设局。 他是不是还应该感到荣幸,荣幸于师尊还愿意为了哄他而用些阴暗法子。 严翌舔了舔唇角沾染上的舌尖血,碎发遮住他的双眸,脸部轮廓晦暗不明,成功抵抗后睡意彻底消弭,取而代之的是渊般沉抑的汹涌戾气。 黑暗中倏然闪过一道影子,死死缀在不久前离开的身形之后。 陆寅深前往的地方囚.押着严翌肉.身,如今严翌灵魂已经在此处,正是让其融合的好时机。 这里禁制繁多,不只是为了防外人误入,同样也是为了防止严翌肉身忽地苏醒,妄想挣脱出束缚,陆寅深才布置下了天罗地网。 现在倒是他自己主动去“放”严翌出来。 严翌身影宛如鬼魅牢牢缀在陆寅深身后,看着这多如繁星的禁制,心里醋意更甚,就这么害怕其他人伤了他,才设置这么多保护阵法吗? 他跟在陆寅深身后穿过一道又一道诡异的地界,为了确保自己不会被察觉,他将身影隐匿到极致,一边催动着魔力让身影变得更加缥缈极速。 在严翌有心隐藏下,再加上由修魂花构造的聚灵阵本就有安魂入睡的效用,陆寅深以为严翌此时正陷入香甜的梦乡,是以还未觉察出不对。 约摸过了半柱香,只有风声与陆寅深衣玦穿梭过空气的声响在严翌耳边作响,他还听到了自己加重的呼吸声,其他声音一概被严翌忽视。 他锁着黑夜里蹁跹跃起的白色衣角,手腕露出的青筋暴.露出严翌此刻并不平静的心情。 又过了好一会儿,严翌眼瞳里浮现的这抹隽白颜色在处隐蔽的漆黑房屋悬停,他也同陆寅深一样,不再往前走而是把自己藏在夜色里。 借由漆浓夜色笼罩住他的身体,严翌肆无忌惮地打量着陆寅深,将魔力放出,暗红色的魔力到半空中化为一条条“触手”,亲昵地圈住陆寅深劲瘦的腰,把他的腰腹勾勒地更加窄瘦诱人。 其他“触手”也不甘示弱,一条探进陆寅深领口暧昧地摩挲着他裹藏在衣裳内的身体,抚摸挑逗无所不用其极。 严翌的行为如此大胆,再如何迟钝的人也能发现,更何况是陆寅深,就算之前因他刻意隐藏而没察觉,现在自己的身体都被玩.弄着,也没法忽略。 然而清隽冷淡不近人情的仙长,并没有斩断这些胆大妄为的“触手”,只是垂下眼睑,淡淡地扫过一眼。 不知被这触手顶.玩到了何处,眼尾竟有些诱人殷红。 严翌以下犯上后,竟像是尝到了其中独有的甘甜滋味,并没有丝毫收敛,越发不知尊师重道为何物。 竟将这几条粗壮的“触手”束拢归于一处,而后搭上陆寅深腰襟,勾扯着腰带,欲扯不扯,徒留那根腰带可怜兮兮地乱成一团。 陆寅深竟也不管,任凭他胡闹,而后脚尖微抬,向前踏去。 屋内空间不大,可陈设尤其简单,于是就显得很是空空荡荡。 里面唯一能称为烟火气的只有双手被吊锁着的少年,他的衣裳凌乱不堪,领口完全敞开,露出许多暧昧红印,被亲吻时的绯色唇痕,与稍微有些尖锐的指尖留下的抓痕…… 手腕与脚踝的锁链还被恶意地被缀上了银色铃铛,晃动间又露出指节处的咬印,裸露在外的皮肤,竟无一处是完整无伤的。 这些痕迹层层叠叠落印在一起,缠绵成旖旎画面。 陆寅深俯下身,指腹拨弄颗小巧圆润的铃铛。 “铛……铛……” 清脆的铃铛声不断作响,在空荡的房间不断荡漾出回声,顺着风声传递进严翌耳里。 陆寅深本想只干脆利落地解了这锁,而后才好让严翌灵魂融合进去,可腰间作乱的粗壮触手,与始终如影随形感知到的目光,让他的想法悄声转变。 他低下头,唇碰着少年额头,嗓音很轻也极其低,除了陆寅深自己没人能听到。 “你啊……” 又是声轻喃嘲弄:“怪我蠢……” 怪他蠢到对自己徒弟动心,怪他明知严翌接近他别有目的还纵容他,才沦落到这般下场,是他活该。 低喃无人聆听,可他对另一人亲昵行为却原封不动地落进了严翌的双眼里。 严翌看到师尊去亲吻另一人额头,因这样的姿态,他还没有看清所谓师兄的脸。 可严翌却看见那人手上还有手镯与铃铛,而自己的手脚却干干净净空无一物,同样都是师尊的徒弟,凭什么他有,而自己没有,两厢比较起来,让他如何能甘心。 尤其严翌还看得分明那人身上还有许多难登大雅的吻痕,现在师尊就在亲吻这人额头,这些痕迹是谁的手笔,简直不言而喻。 “触手”感知到主人的情绪,狰狞扭成粗大的巨物,顺着一角衣裳钻进陆寅深衣服里面,精确找寻到师尊敏感点,摩挲着他的腰窝,而后缓缓往上…… “触手”与严翌共享着所有感官,是以他能感觉到师尊的腰究竟有多好摸,手感到底有多棒。 严翌目睹师尊因他而绯红透了耳尖,半截裸.露的瓷白脖颈也渲染出诱人至极的粉色,像正被玩.弄的可怜玩物。 严翌行为愈发没有节制,越来越过分,陆寅深手指虚虚搭在一节触手上,可最终还是没有落下把这触手捕捉缉拿。 眼尾微挑,眸光显得有些潋滟动人,唇形微张,无声低骂了句:“孽徒。” 孽徒本人并没有丝毫自觉,让陆寅深这身本正经齐整的衣物被迫顶乱了许多,让其强制散开,露出被魔气亲昵顶抚过后留下的暗红印子。 暧昧的气息充斥整间房屋,看起来竟显得没那么空旷寂寥,里面的欲.气与旖旎充盈满胀到近乎要溢出来。 表面上,陆寅深看起来并没受影响,指尖拨弄着铃铛,听着铃铛响动时他的唇移开额头,只在少年身体上留下点点濡湿。 挑起他的下巴,当着严翌的面,低头咬住他的唇角,是枚用了不少力气的吻,在少年唇旁留下半圈异常明显的牙印。 代价是缠在他腰腹的触手更加疯狂,发了疯般勒紧陆寅深的腰,甚至让他久违地感受到了窒息。 然而这窒息感转瞬即逝,严翌依然很有分寸地松了力气,没让陆寅深感受到长久的痛苦。 在陆寅深起身转变姿态时,之前被他拥护在身前的少年露出了脸,一下子让严翌看了个清楚。 严翌的视线停留在少年脸上,无人与他目光交汇,可他明明白白看见了这是他自己的脸。 准确的说是真正年轻时,还未脱离掉稚气的自己,而并非像严翌此时这样,刻意伪装出来的单纯稚嫩。 不断在陆寅深腰间缠绵的“触手”凝滞,即使还是死死黏在师尊身上,没从陆寅深身上离开,可还是让人看出其中透露出来的情绪,有震惊与疑惑。 严翌双眸里也全是不解,可无人能为他解惑。 就在他即将陷入疑问漩涡时,一道机械音在严翌脑海中响起。 —— “滴——请宿主重新拯救该世界反派陆寅深。” “祝宿主任务圆满成功,请宿主接受记忆。” 久违的系统音浮现在脑海时,严翌神态微微有点变化,他垂下眼帘,指尖一下没一下地轻点依着的墙。 思索着方才在大脑里不断放送的记忆画面,严翌睫毛垂敛下,他的五官与表情被夜色笼罩勾勒,晦涩又幽黯。 双眸中有细细的浓暗情绪涌动,在无声汹涌澎湃。 这个世界由本重生大女主后宫文衍生出来,女主莫沁前世是衬托同门小师妹林雅的炮灰,小师妹与平平无奇不招人喜欢的她相反,是个万人迷。 无论是怎样高贵,实力如何超绝的男人,只要遇到小师妹无一例外皆会变成她的裙下之臣。 莫沁暗恋已久的大师兄同样不例外,后来她暗恋的大师兄为了小师妹,不惜把她推下悬崖,至此彻底让她死心,明白她与小师妹宛如云泥。 跌入悬崖并没有让莫沁在崖底获得奇遇,可却让她重生了,重生那刻她才明白原来小师妹是穿越的,她随身携带的玉佩其实并没有丢失,而是被小师妹偷了。 又用了肮脏的方法让玉佩认主,玉佩里有大气运与各种神通功法,于是本该属于她的东西,包括那些痴恋她的人都转而喜欢上了小师妹。 明白自己的气运被抢夺后的莫沁并没有黑化,可也因此而冷硬起心肠,不再对宗门抱有无用的幻想。 莫沁重生到初入宗门的时候,而这时蕴藏着气运的玉佩早已被小师妹偷夺,好在她发现自从她重生后,丹田就有股气运盘旋,并且可以通过天材地宝温养变得更强。 为了早日变强同样也是为了找寻靠山,她主动找到陆寅深身上,想寻求他的庇护。 若是她能成功让此人护她,别说区区一个小师妹,就连宗门里的那些老祖,她都无需畏惧。 而她找上陆寅深,除了他本身高深莫测的实力以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陆寅深并没有对小师妹表现出任何动心的意思。 毕竟小师妹是万人迷,能不对她动心的男人除了陆寅深以外,莫沁就没有见到过其他人,由此可以看出他不一般,同样也具有她投资的资格。 她明白像他这种人肯定只对突破瓶颈,窥得仙机有兴趣,莫沁就以她身上的气运作为交换,她分出一丝气运给予陆寅深,而陆寅深则要答应庇护她,不需要收她为徒,只要赠与她道灵气,让她在新人大比时用。 如此只要她用了,旁人就会自动脑补陆寅深会照拂她,借他的威壮她的实力,对双方而言,这都是笔很合算的买卖,陆寅深答应了。 从这以后开启了女主莫沁的成神之路,一路碾压曾经那些她高攀不起的天骄,许多人也从喜欢小师妹而变得喜欢她,然而这些莫沁也早就已经无所谓了。 当曾经痴恋不得的大师兄喜欢她时,她也早已不在意,独让其火葬场而追妻不成功。 然而小师妹林雅既然能穿越也是身负气运之人,总之经过一系列波折,莫沁依然把小师妹给碾压在了地面上,在收复众多美男后又觉得索然无味,后面同陆寅深一样修炼起了无情道,成了神。 莫沁能够手握点家经典的性转凤傲天剧本,陆寅深在其间扮演着一个起着关键作用的角色。 这个世界混杂了重生与穿越,莫沁身负气运是主角,然而林雅同样也身负气运,同样也可以称为主角,陆寅深与莫沁做了交易,帮过她,在手握穿越万人迷剧本的林雅眼中,自然而然地就成为了反派。 严翌并没有参与这些剧本的演出,他的任务是改变反派结局,消除他的绝望指数,等任务成功后他就能自行脱离这个世界。 先前来时,任务完成地尤其顺利,陆寅深年幼经历确实不好,双亲早亡,没有父母疼爱,也没有交心好友。 可自从他进入宗门,由于他自身无与伦比的绝世天赋,师门上下都对他尊敬有加,再加上他修无情道,对许多的恶意,感知到后也都不甚在意,更遑论被伤到,让他深陷绝望之中了。 唯一能让他执着的不过就是怎么才能修炼到无情道的尽头,以此道飞升。 严翌的任务完成地很顺利,然而他之前与陆寅深相处的时间却并不短,身份同他们现在一样,都是师徒。 更加相同的是,他同样暗藏着觊觎师尊的卑劣之心,可惜在任务完成的那刻,他就这样脱离了这个世界,离开了师尊。 先前他对上次来时只有零碎的些许记忆碎片,极难拼凑成连贯的画面,可方才在见到那人的脸后,记忆却像海浪般不断地朝严翌拍来。 让他一下子把所有的记忆都回想了起来,妒意被彻底抚平,现在他需要再次做任务,那便只有一种可能,他的任务失败了。 任务与陆寅深的绝望指数挂钩,这只能说明因为他的离开,导致陆寅深的情绪陷入深深的阴暗绝望中,怎么样挣扎脱离不出。 严翌感觉浑身都酸胀难忍,好像有一百根针在拼命扎他,从灵魂深处涌现出来的窒息感甚至让他感觉到呼吸困难。 病白脸色终于不再是伪装,眼睛了也沁满了心疼,忧心占据上风,他看着不远处的男人,叹息了声。 师尊…… “触手”从男人衣裳里面出来,一下又一下地轻抚着陆寅深的手心,仿佛一个个没落到实处的牵手,不带任何旖旎畸形的欲恋,严翌只是很单纯地在心疼安抚他。 他的“触手”被男人抓住,握在掌心,牵着往他身上靠,严翌听见陆寅深说。 “闹够了吗?” 严翌从黑夜中显露出身形缓慢但坚定地走近陆寅深,轻轻勾下头,不想将此时的脆弱暴露在他眼前,语气也带着些干涩:“师尊……” 陆寅深淡淡地“嗯”了一声,下巴微挑,示意严翌看向前方,让他一样把目光落在还被囚着的严翌肉身上面:“仔细看好了,这就是你口中说着要与他好好相处,不让师尊费心的师兄,现在还想吗?” “怎么,怕了?”又见严翌把目光落在戴着锁铐的手腕与脚踝,陆寅深误以为他是怕了,语气有些嘲讽。 严翌摇头,指尖悄悄地去勾陆寅深的手指,声音很轻:“我没怕……我怎么会怕你。” “我就是还想要副一模一样的缚魔锁。 忧心陆寅深会误会,严翌又重复了一遍,还贴心地把一直恋恋不舍勾着他的“触手”给收回了体内,让陆寅深的衣服保持好整洁齐整,没那么散乱不堪。 陆寅深勾住腰间凌乱半散的衣带,一扯,露出大片白皙冷玉的肌肤,绯红眼尾撩过严翌的脸,嗓音是贯然的冷淡,他道:“就玩够了?” 那上面还有许多严翌魔气玩弄出来的痕迹,暗红地缠着旖旎。 第157章 清冷师尊(7) 乖徒儿,过来…… 先前才收敛回严翌体内的触手, 因主人的情绪瞬间开始蠢蠢欲动。 严翌漆黑的瞳孔仿佛化成了无形舌尖,一寸寸舔舐过师尊冷白与艳红绯色缠绵的肌肤。 还未融合的躯体,在旁发出沉闷但莫名显得汹涌的心跳声。 咚咚…… 陆寅深指尖主动扯着本就摇摇欲坠的襟带, 两条白色腰带彻底散落,轻飘飘垂下。 雪白皮肤暴露在严翌勃勃跳动着欲望的眼底, 眸色漆浓, 倒映着男人身体所有旖旎景象, 那些被粗壮触手亵玩出的不堪红印,忠实反应着主人此刻的期许。 他的领口腰带离开束缚同样半散, 露出微微突起的半截锁骨,这处还商且干净,没沾染太多艳浓春色。 严翌锁着这片白皙皮肤,舌心同样蠢蠢欲动,微尖的牙齿磨着唇肉, 并非按耐,而是在精心挑选该□□师尊何处。 陆寅深视线微垂,落在严翌腰侧, 他身后那条才欺凌过他的黑色柱状物跳动着, 顷刻间就因感受到他的注视, 而变得越发兴奋。 舞跃跳动至半空中,不知为何迟迟未缠上他的腰, 乖巧听话到了不正常的程度。 严翌早已忘记还需扮演人设,视线专注地放在师尊身上, 眼瞳直勾勾地把陆寅深锁骨囊括进眼底。 陆寅深双眸微微眯起, 他身上这些暧昧春色缠绵到他的眼尾,眉眼染上了层浅淡情意。 陆寅深已然耗尽耐心,没与严翌继续对峙下去, 双唇微动,吐露道:“乖徒儿,过来。” 半空中还在慢条斯理挑选进攻的“触手”随着他这句话出口,毫不客气地缠住他的腰身,另外一条则用泛着魔气的尖端摩挲师尊锁骨。 不过顷刻间,陆寅深先前还干干净净的脖颈锁骨,就被严翌玩.弄出红色,烙印下诸多旖旎痕迹。 高高在上的仙尊沾染上魔气,像堕了魔,可眉眼分明还携着隽淡冷意,一袭白衣依然显得出尘。 偏偏严翌还不知收敛,魔气所化的触手举止越加大胆,翻卷着陆寅深本就散落不堪的衣物,也就是这件衣物材质宝贵,否则定然会受不住他的力带,瓦解溃散。 然而结果与溃散也无甚区别,陆寅深光滑细腻的腰背也露了出来,衣裳滑至他的臀尖,堪堪遮盖住他小半身体。 “触手”也就发现了这两粒可口甜点,缠住它,颜色就仿佛充了血般殷红,看起来反而变得更加诱惑。 此处于陆寅深而言大概是处敏.感禁地,他的神态开始有了变化,双眸恍惚迷离了瞬,双唇后是险些喘出喉管的呻.吟。 陆寅深垂眼扫过欺凌自身殷红脆弱的“柱物”,竟没反抗,反而任凭其把锁骨与其他禁.忌两色蹂躏得可怜兮兮。 慢慢的,熟悉被这般狎.玩过后,他的表情除了微微泛着绯色外,又变成了惯常的冷淡。 显得正经又禁欲,没人敢肖想这般强大性子又格外冷淡的仙尊,更何况对其做更加过分的恶.劣情事。 然而即使师尊没有真的喘息出口,神态也早已恢复了正常,他此时这副还残留着春情的表情落在严翌眼底无疑是世界上最有诱.惑力的邀请。 触手受到蛊惑,行为更加放浪,魔气四溢,不过片刻,陆寅深身上就被迫沾染上更多魔意。 严翌脚步伐向前,缓慢地向陆寅深走去,因周围太过空荡,他的脚步声即使声音并不大,可依旧显得明显。 修长有力的手臂代替触手,圈握住师尊腰身,眼瞳盯着那两处殷色,蠢蠢欲动许久的牙齿有了目标。 第158章 清冷师尊(8) 吻 师尊嘴唇上的瑰丽殷红在严翌湿热唇齿间被咬抚出愈加艳丽的色彩。 唇珠挺立间摇曳着粉色, 严翌稍微尖锐的牙齿一用力,嘴唇这粒珠红就可怜兮兮地被迫变肿了些许,透露出种异样的糜色.情。 偏生严翌是个极难知足的人, 唇舌被满足了后,还不收敛, 手臂掌住陆寅深的腰, 指尖挑开碍事无比的领口。 毫无阻碍地肌肤相贴方才稍稍满足了他滋长许多的贪欲, 摩挲着陆寅深细腻的腰,指肚在锁骨这处皮肤不断旋转打圈, 显出些暧昧旖旎。 陆寅深眸中浮现出不可被他人轻易窥去,但清晰可见的欲.望,迷离了他的双眼,眉眼浮现抹更多的春情。 他用双眸仔细描摹严翌的五官,囊括进眼底仔细收藏, 身体同时传来被蹂躏玩弄时的感觉,越看呼吸就越加紊乱,气息略有点急促。 严翌逾矩, 以下欺上, 而他不仅没管教, 反而纵容引诱徒弟…… 如今更是衣裳不整地纵任徒弟玩.弄自己。 其罪当诛。 那句在唇舌深处滚缠许久的呻吟,最终还是自陆寅深唇间喘了出来, 这声撩着严翌耳廓,对他而言, 像极了鼓励与无上的赞歌。 严翌手臂紧紧箍住他的腰背, 把他往自己怀里抱得更近,牙齿依然没松开,红唇上的殷色因充血而变得更加红肿, 像遭受了不堪凌辱。 上面留下好几道深深浅浅的齿痕,浅的是严翌试探亲吻瑰丽时烙印而下所留,更多深红色才是他齿尖偏爱才烙留。 这些痕迹叠于一起,渲染成的模样仿佛朵盛着情色的香.艳花。 严翌揽着他的腰往自己怀里,陆寅深体温比常人更低些,他此时还未与身体融合,体温其实也差不多,都泛着凉。 大抵是两人身体相拥久了,本有点凉的体温因躁动温情开始逐渐升温,呼吸的气息在半空中纠缠,喷散而出的吐息也变得越发炙热。 因距离过于近了,严翌鼻间近乎满是陆寅深的气息,隽淡的冷香同样因他齿间长久的暧昧咬碾,而逐渐染上了他的味道,两者自然地融合,亲昵如他们般勾缠。 一时之间竟分不清何者才是严翌本身的气息。 已然被严翌咬.吻到艳红半圈的唇珠,终于在险些要渗出血时自他唇肉间恋恋不舍地吐露而出。 透明黏液湿哒哒地在半空中勾出条银丝,这条水丝久久都未断,被严翌扣住陆寅沈脖颈吐出他的嘴唇。 灵魂直接触碰到师尊身体最为柔软的唇,感觉通过严翌唇传递,忠实反应到他灵魂最深处。 砰—— 砰砰—— 心跳声越来越强烈,不远处闭着眼安静沉睡地这具身体,胸腔因灵魂共鸣,咚咚跳动着热烈心脏。 本就近乎缠绵在一处的呼吸声,纠缠得更加亲密,缠黏出更多灼烫,炙热滚烫成为心跳另一重伴奏。 严翌小心翼翼地含着陆寅深唇角,舌尖试探性探出,缓慢伸出才刚触碰到师尊唇心,舌头就被勾住。 在严翌身体上练就的吻技,这次在他灵魂上尽情绽放。 两舌缠绕,银丝在他们负距离亲密热吻的唇里滋生更多。 拉他共堕违背师德与禁忌的黑渊。 严翌沉溺进这过于背德的暧昧,双眸不自觉阖闭,看似将主动权让给了陆寅深 可漆黑粗壮的“触手”早就不安分地舞跃,勾住师尊衣物下摆,这次他用了力气,也用了力量,这件本坚固无比的衣裳,撕拉一声,碎成片片。 本就散乱不堪的衣物,这下更是碎得彻底。 第159章 清冷师尊(9) 情糜花 理应如高山雪莲般不沾尘埃的仙尊, 此刻被四散着魔气的徒弟拥进怀里。 陆寅深近乎不着一缕,泛红皮肤暴.露在空气中,严翌眼底同样也倒映着此刻的他。 与他相反, 严翌衣襟不过略微有点散乱,整体依然十分齐整, 所有皮肤都藏匿, 让人窥不见分毫, 唯有不断滚动的喉珠让人看得分明。 暴露出严翌赤.裸欲望。 严翌能感觉到自己后脖被更加用力地圈住,怀抱里有另一人无法忽略的重量, 不小心蹭乱了他的衣裳。 哪怕他刻意压抑,陆寅深的喘息依旧急促,那些冷意与滚烫吐息缠绵后喷洒在严翌侧颈,撩过他脸侧碎发,携来痒意与热意。 严翌锢住他后腰, 手掌往后微移,相比于劲瘦有型的腹部,这处相比于陆寅深其他部位而言, 过于饱满, 他的手掌都只能堪堪包住大半。 触感很好, 严翌没忍住多摩挲了会儿,指腹无意间陷进去, 再移开时马上就能变回原状,弹性极佳。 不知若用力“欺负”下去, 能不能这么快就恢复。 大逆不道的欺师思想在严翌大脑里浮现, 盯着这抹柔软,他的喉结又滚动几瞬,越是看, 眸色就变得越加幽晦,内里渴望无法掩藏。 理智屈服欲.望,绵延浪花最终还是在他的眼瞳里起伏,在师尊这处最为娇嫩肌肤处留下绯色掌痕。 触感沿着尾椎骨传递进陆寅深大脑,从未被如此对待过的他,表情有一瞬间极其罕见的怔茫,其实一点都不疼,严翌如此对他,反而让他的眉眼更加红了,呼吸也更加紊乱。 此刻他身体无论何处都有严翌亲手抚出,或吻出的绯红印记,其中以被亲吻得出血的唇肉为最。 本清冷的神态不在,眼尾绯透,竟透出难以言喻却真实存在的媚意,与平常在外人面前的仙尊完全迥异,除了严翌,谁能相信他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严翌睫毛都没怎么眨,直直地看着他,不愿错过陆寅深每个表情,每个因他而变得不一样的表情。 白裳早已碎裂,于是陆寅深身上此时的不堪模样让严翌看得异常清楚,挑逗着在他面前本就不堪一击的欲.望神经。 严翌黑眸中映刻着师尊身上的绯色掌花,本白皙如玉的肌肤因烙印生了花,而显得格外旖旎。 半空中隐隐约约地似乎也开始生长起了带着绯意的鲜花,花苞含羞带怯,只需他一枚轻吻与虚虚的拥抱,花苞就能盛开得热烈而鲜活。 严翌指尖互相摩挲,似乎还沉浸在方才这抹细腻柔软的触感里,忆起师尊唇舌里的温度,陷在其中久久都未抽离,分明对师尊做了大逆不道之事,可他怎么感觉身体的心脏重新回归到了灵魂。 兴奋同样难以抑制,严翌听到了自己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 抚着他的侧腰时,严翌指腹悬空不再继续往下,只是很单纯地揽着这半截腰,贴着陆寅深耳边,哑声念他:“师尊……” 语气缱绻。 “为师既已收你为徒,自然有教导你的义务,你且继续便好。”陆寅深环抱着他的后脖,一字一句说的云淡风轻又特别正经。 就好像真的在教导严翌仙决秘法,好让徒儿实力变强,能够独当一面。 严翌捧起他的脸,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去吻他的唇,与之前的吻不同,这个吻很轻柔,带着珍重与怜惜,眸中的爱意远比欲.望来得深沉汹涌。 他们双唇贴合,他亲昵地磨着对方唇肉,严翌试探性探出舌尖,搅弄着水润银丝。 情糜花苞由枚轻吻与爱意浇灌后,生出了花。 第160章 清冷师尊(10) 灵体合一 充裕灵气聚集, 镌刻的阵法补充到足够的灵力后,闪烁着光芒,那具脸上依然带着稚气的身体因灵魂与阵法, 脸色变得红润许多。 严翌同样受此影响,动作滞悬片刻, 不去看异样, 而是垂敛着睫羽, 去看陆寅深,睫毛颤了颤, 他低语呢喃:“师尊……” 陆寅深修长双腿本夹在严翌腰间,耳朵捕捉到严翌这句话后,他有了点反应,睫毛轻颤,衣裳散碎在旁, 浑身赤.裸,再加上先前被严翌压着亲狠了,过了几息时间, 他才恢复了些理智。 陆寅深余光瞥向阵法, 他将严翌躯体桎梏于此, 自然做好其灵魂出现在此地的准备,严翌魂回躯体的大阵他自然早就备好。 只待灵气充裕, 阵法运转严翌的灵魂就能再次回到身体里,他的眼尾撩过严翌脖颈, 目光落回他的身上。 指尖滑移, 在严翌安静之处停悬。 空气中的烫热已经灼灼攀暖,暧昧填满每一寸空间,极致的糜意渲染他们眸底, 严翌腰腹却不见多么兴奋,分明他的念想早就被挑逗而出。 无需星火燎原,就能在陆寅深白皙身体烙印红色痕迹,然而严翌情潮热地依然寂静,远不如触手来得“可怖”。 只因如今的他唯有灵魂,纵使再如何凝实,也无法彻底释放欲.望,那些欲念只能不甘地沦为畸想。 严翌唇角还沾染着丝热吻后留下的透明水迹,轻吻与拥抱过后,那珠花苞只差最后一步就能完全盛开出最极致的艳丽颜色。 陆寅深捧起严翌的脸,轻轻地去吻他的眉心,说.“别怕……” 他想告诉严翌灵魂融合进身体并不会疼,无需担心,然而吐露出的话语却没含多少温情,就只有略显干涩的两字安慰。 严翌没觉得有什么好怕的,再怎么样,会比他被迫离开这个世界还要来得痛吗? 他不愿让师尊为他多担心,抱住他,低声回他:“好。” 陆寅深布置的阵法自然是这个世界上最顶级的,最为重要的是能将灵魂融合的痛苦降到最低,用缚魔锁困住严翌手脚的是他,不愿让他疼的依然是他。 严翌比常人更难忍受疼痛,更何况对他而言并不难受,不过须臾灵魂就归于身体,这次的拥抱就变得更加真切,不再隔着层屏障,而能直接触碰到对方最真实且滚烫的体温,敛进怀抱里细心收藏。 那朵艳丽绯花被严翌浇灌地越发秾丽。 指腹陷于湿软里久久未离,陆寅深被他桎梏在由怀抱构成的囚牢里无法挣脱,只因内心也心甘情愿成为唯一囚徒。 被严翌吻到双眸迷离,唇肉厮磨间,严翌还有余力用尽腰腹与手腕的力气,同时腕骨有节奏地动作,速度规律地变快。 随着他的行为,陆寅深水润浅浅浸着陆寅深的眸底,这下眼尾不只是带上了绯色,还有更多的湿润潮色,那些冷意近乎全部都被秾丽替代。 陆寅深唇忽地微微张开,喘息几下后,下颚被严翌掐住,唇上落下一吻,吻得很凶狠,让他的手不自觉滑落,虚虚地攀着严翌胳膊,皮肤竟浸出了层薄薄的汗,脊背同样也不自然地绷直。 痛苦与更加强烈的欢愉席卷着他的灵魂与躯壳,分明是严翌让他感觉到难忍痛苦,可他并没阻止他的行为,反而往严翌怀里贴得更紧。 像是在向凶手表达臣服,在严翌臂弯里成了件任其摆布的玩.物,被玩弄掌控着他的感官。 感受到怀里人隐含的不安与深藏的贪恋,严翌含住他的唇,安抚他。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60-170 第161章 清冷师尊(11) 师尊,喊出来好不好…… 陆寅深唇舌里的湿热潮液在严翌耐心抚慰下, 反而挤弄搅出更多水丝。 在唇角留下透明的津液,舌尖互相勾缠。 水声在过于安静此地显得格外明显,缠着更加难以阐明的难堪糜调, 咕叽咕叽地作响着。 陆寅深喉管被迫发出情动低吟。 听闻这般合欢宗才应该有的声音,严翌瞳孔描摹着师尊已然动情的神态, 严翌耳尖连着眉眼就有那么一点不明显的红。 可依然不妨碍他的越界举止, 交缠双舌松开后, 牙齿贪恋上陆寅深耳尖,细细舔舐, 略微有点尖锐的牙研磨柔嫩耳垂带来些微刺痛感。 偏偏无人阻止,纵容他越发放肆的舔.弄,原本还算白皙完好的耳垂多了半枚红色牙印,还伴着点点濡湿印迹。 把耳尖这处皮肤蹂躏欺负到近乎要变肿时,严翌终于依依不舍地松开了牙齿, 抱着陆寅深的腰,倾身下压,把他困在自己臂弯与墙形成的狭窄空间。 两人距离变得更近后, 气息异常浓烈。 严翌小心翼翼拖着他的腰, 想让他能有更多的时间慢慢适应自己变得狭小的怀抱。 陆寅深勾住他的脖颈, 身体往他怀里主动靠着,紧紧贴着严翌炙热胸怀, 脊背也在适应过他体温后,变得放松了许多, 没再绷那么直。 紧张与兴奋填满严翌心脏, 切实拥抱着师尊的感觉让他除了满足,也感受到了更多的欢愉,相拥紧靠时爱意与思念才有疏解的渠道, 而不是只能独自安抚思.欲。 陆寅深脊背无任何遮挡地贴着冰冷墙壁,无需多久,冰凉感就不再占据主导,并非是他用了灵气欺骗感官。 不过是在严翌放肆的行动间,他已经无暇去注意背后的冰凉感触,身体只能接触到严翌所带来的温暖。 从没有哪一刻,让陆寅深感受到这般满胀与奇特的疼痛,好在他向来习惯忍受,微不足道的痛苦在胀暖中显得并不明显。 那些即将从喉腔中而出的难堪吟音也被陆寅深唇死死堵住,未曾泄露分毫,他的手背不自觉暴.露起浅色青筋。 束缚着头发的玉带不知何时消失,如墨黑发披散而下,发丝遮盖住他的脸,眉眼中的表情即使是身旁的空气也无法窥见,唯有严翌能将他的神探看清。 他的黑发同样缠住了严翌的身体。 严翌眉骨也浸出了层薄汗,汗水沿着脸滑过喉结,最后滴落至锁骨,额前碎发随着动作摇晃,遮掩住他越发漆黑含欲的眉眼。 眼睛里全是师尊这张在他怀里变得越来越瑰丽的脸。 可惜那些动听喘息呻.吟就像严翌的灼热被陆寅深一寸寸吞咽吃尽,依然不肯吐露半点,也就在这点上,他还尚存些平日里的自矜来。 先前被严翌亲吻肿的唇合闭得很紧,就连陆寅深的唇珠吻得红艳,肿了小小的半圈,若是能喘撩过低呻,想必一定很撩耳。 严翌喉结上下微滚,手臂牢牢锁着陆寅深的后腰,嗓音沾染着暗哑与深沉的渴念:“师尊,喊出来好不好……” 他实在过分,也不知节制,分明已然行了大逆不道之事,可偏偏还要让陆寅深说些他爱他的话语。 听见他的话语,勾着严翌脖颈的双臂不自觉收紧,陆寅深双眸迷离地看着他,痴恋占满眸底,眼尾绯红秾丽。 唇缝开合,露出一小截殷红舌尖,脸贴着严翌,两人拉近距离,严翌感受到了温暖的感觉,师尊唇贴着他的耳廓,似是想将低喃喘声全部亲进他的耳里。 严翌圈着他腰身的手力道微微加重了些许,带着难言期许,心脏也因即将聆听的呻息而不断跳动。 第162章 清冷师尊(12) 道侣 那些本该被陆寅深唇舌死死封锁的呻.吟, 在严翌不断地挑拨下,终于忍不住洩泄了几丝喘声。 清冷嗓音被迫沾染上撩耳的沙哑,一声又一声低低地念进严翌耳里, 他的双眸痴迷与迷离交织,在炙热滚烫欺压中, 迷离更甚。 思绪竟有瞬间的混沌, 混浊乱成一团, 除却严翌,其他事物仿佛被叠加上了层朦胧的糊纱, 让他看不真切。 他本能地依恋严翌,于是本能地念喘而出呻.吟,去取悦严翌的脏,分明按照身份他才应处于上位,始终高高在上。 如今却因禁忌爱意, 高位颠倒。 不仅只有糜红颜色浸染上陆寅深眼尾,还有被迫逼出的泪意,眉眼涔着的湿润与艳丽融合, 让他看起来更加诱惑勾人。 一双平日里寒潭似的清眸, 因严翌灼烫体温逐渐滋浸出潋滟, 竟勾出些许媚态,在这张动了情而显得格外瑰丽。 陆寅深此刻模样幻化成剪影, 落满严翌眼眸,让他贪婪掠夺师尊每个神态。 而后他腕骨抬起, 指尖陷进陆寅深柔软腰窝深处。 …… 因抛至沸点的暖烫, 陆寅深喉咙中吐露出的低哑喘息,克制不住地扬起了调。 一时之间,一向冷静自持的仙尊甚至没忍住力道, 在徒弟脊背留下道红色抓痕,由于严翌肤色白皙,看起来颇有些触目惊心。 大抵是还未适应,抓痕竟有多了几道。 更多还未泄露的哑声低喘被严翌唇堵住,伴随着绵延的吻,那些喘息被压抑到了极致。 双舌缠绵时,舌头伸探进深处,窒息感席卷双方,带来极致欢愉与痛苦。 严翌感受到了有颗温热泪珠顺着师尊的眼尾,落到他的脸上,顺着脸部轮廓,又被缠进他们交贴唇舌里。 是咸的。 风吹过这颗泪珠在他脸上滚落过的痕迹,严翌竟觉得有些冷到心脏发疼。 或许是为了汲取温暖,他很用力地抱住陆寅深的腰,紧到像是想把他钳进自己怀里,而后守着,护着,也只给自己一个人看着。 师尊守他身体又守了多少年? 严翌想向陆寅深低喃声歉语,歉意话语被枚回吻封住,还被恶劣地咬了咬唇肉,厮磨留下小半圈牙印。 刺痛唤醒他的思绪,不再沉溺进心疼里,严翌睫毛颤了又颤,望进的眼里迷离仍然存在,可里面也浮现了清醒,陆寅深没再咬.吻他。 他的腰同样被回抱住,陆寅深的眉眼很浓,藏着万般情愫,看着严翌,嗓音嘶哑,眉梢的潮润绯色却始终没褪去,他说:“你无需说这样的话。” 他不愿听。 严翌从不欠他一句歉语,他也从未需要过一句不咸不淡的道歉,严翌只是欠他如现在这般真实看着他的眼神以及一个轻轻拥抱。 不甘和深藏在陆寅深心里的暴戾恨意,轻而易举就被严翌亲吻拥抱化解,滚烫灼物更是填胀满陆寅深的心脏,让他再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计较。 合该怪他蠢,如此简单就放下寻找那么多年的恨,怪他自甘堕落成为严翌怀抱里的伥鬼。 可他怎么就真的舍不得将恨意宣泄呢? 听到陆寅深这么说,歉言从严翌舌尖艰难吞咽进腹部,没吐露出,可却在盛满爱情的心尖摇曳,挥之不去,无法消散。 是严翌的心疼在乎。 严翌的拥抱就变得更紧了,双手牢牢抱着陆寅深的腰,他们的胸腹贴得很紧,温暖体温熨烫抚慰着他们的心,像是在安慰他,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安安静静抱着陆寅深,感受着温存的安心与愉悦,严翌摸了摸他的耳尖,轻柔的唇落在他脸上,嗓音极为温柔,他道:“师尊,我们结为道侣好不好?” 第163章 清冷师尊(13) 玩唇 严翌吐出的热气在陆寅深耳畔研磨, 他的手臂依然锢着他的腰,将他完全笼罩入怀,话语也就清晰地进入了他的耳朵。 师徒结为道侣, 纵使这般事修仙界并非没有发生过,然而这并不能磨灭其中违背伦理的意味。 更何况严翌是魔, 而陆寅深是仙, 两相叠加, 其中不伦之意也就更加浓厚,若天道有神, 大概会降下雷劫,把这对师徒劈成碎屑,好让风能把他们吹得一干二净。 对于师尊的回答,严翌心里只有那一个备选,然而心尖依然在乱跳, 指尖无意识泛起了白,竟溢满了紧张。 唯有锁着陆寅深脸的眼眸,眸色依然深沉含情, 幽晦漆浓, 缠着恨不得将他吞吃入腹的露骨爱.欲。 假若他当真是个循规蹈矩, 守礼知节的乖徒弟,他一开始又怎么会对自己的师尊动心。 若他们结为道侣后真有人胆敢话污言秽语, 还让师尊听见,惹了他不快, 杀了便是, 反正在世人眼里,魔就应当如此,杀戮成行, 沾满鲜血。 对上严翌这双情绪越发晦涩期许的眼睛,里面的情愫浓稠到仿佛能把人烫伤,陆寅深却从始至终都未移开目光,与他对视良久。 眉眼秾丽也未褪去,而后他抬手,主动勾住徒弟后脖,严翌顺势收紧了手臂的力道,环着师尊的两臂就形成了个狭窄但坚不可摧的囚牢。 让本就毫无可能逃脱意念的人,在他怀里待得越加紧密,陆寅深同样把自己往严翌怀里送得更深,彻底拥实这个怀抱。 目光专注地落在严翌眉眼处,腕骨轻扬,严翌被他扼制住下颌,脆弱喉管抵在一截结实小臂上,里面经脉充盈,灵气充裕,随时都能要了他命。 严翌没想过要反抗,垂敛下眉眼,有一瞬间,看起来竟然真的有些许乖巧柔顺,可惜他的眼神却毫无澄澈可眼。 暗色眼瞳掠进陆寅深眸中,分明被掐住下颚的是他,他却毫无畏惧与害怕,眸色依然极具侵略性。 严翌嗓音因极度克制而嘶哑,他低低地颤着对陆寅深喊了声:“师尊……” 颤抖的声线只因兴奋。 陆寅深用指尖慢条斯理地摩挲严翌的眉眼,从眉峰逐渐往下,不放过他任何一处五官,目光同样带着危险与爱.欲。 因先前严翌炙热体温的残余,陆寅深眉眼还有着诸多绯色,他眼尾那点红随着睫毛颤抖而显出妖冶来。 陆寅深不紧不慢抚摸着严翌的手指缓缓停悬,落在他的唇角,指腹陷进柔软唇肉里,不轻不重地按了按,指尖只差些许就要探进他湿热唇舌内,玩.弄严翌更加敏.感的舌心。 可惜严翌唇舌内并没有被强硬挤入,只是唇就留下了他指腹余温,与更多的奇异感受,让他升起种想把这余温长久留住的冲动,他环着师尊的手指,在无人窥晓处忍不住蜷了又蜷。 又低哑地唤了句师尊。 陆寅深没过久地玩.弄他的唇,竖起手指,在他唇轻轻的抵着,或许是不想让严翌开头打扰他的行为,他轻“嘘”一声,视线转而就垂停于正被自己手指欺凌的唇上。 倘若被他人知晓,身为师长竟答应徒弟这般无理要求,看他们的目光又会带上多少鄙夷与不屑? 想必一定会觉得他疯了 看着严翌这张唇被自己蹂躏得可怜兮兮,陆寅深唇角微勾,他听见自己毫不犹豫的回答:“好。” 他情愿溺毙进严翌眸底,甘心委身承认他确实疯了。 第164章 清冷师尊(14) 囍 确切回复传入严翌耳中, 可依然让他心里生出无法抑制的悦意,双眸在沉暗中似乎都变亮了些许。 他唇角弧度愈发加深,浸染满情愫的眼瞳同样在陆寅深脸上停滞, 视线在一瞬间碰撞,而后又深深对视。 严翌看着他的脸, 感受心脏的跳动。 既要结为道侣, 那总该有个仪式, 即使没多少人能收到他们请柬,也理应如此。 事实上, 对陆寅深说要结成道侣时,严翌言行略带些急促,然而他的神态却表达了庄重。 即使没有多余观众,然而这也并不代表他会让这他们飞仪式变得,该有的都要准备。 陆寅深眼眸停在严翌眼里, 而后缓慢地把玩起严翌指尖,慢条斯理地抚摸过每一寸指节,于手心处停滞, 不轻不重地用指腹点了点, 仍未褪去情红颜色的唇角蔓延着笑意。 —— 筹备仪式并不复杂, 对严翌而言唯一较难大概是缝制囍花,他此前得到的关于这个世界剧情时, 得知这个世界有个习俗,若新人亲手缝出九十九朵囍花, 那便能护得对方平安喜乐, 也能长伴余生。 这不过只是凡间流传,最多也就是为了讨个好彩头传的吉祥话,哪能当真。 然而严翌偏偏信了, 筹备的物事中就多了针线与上好的布料,甚至还囊括了教习针线的书籍。 他照着书细学,专注地看,无人教导的情况下除了最开始那几张囍字,竟比书中例画还要来得栩栩如生,每个细节都真实且精致。 窗棂洒入束皎亮光线,映在他的脸上,也倒映出他瞳孔里针线模样,模样看起来竟很是严肃,余光同样也倒映出在他身旁一袭白衣的陆寅深。 被照到那刻,严翌竟感觉阳光有些暖意。 此处位于极渊,自然是没有阳光的,然修仙者手段层出不穷,更何况陆寅深修为地位不俗,在他储物空间里天材地宝更是不知凡间。 这等能模拟光亮的宝物纵使稀少,也算不得少见,严翌将又一次缝好的囍花小心藏进锦盒。 余光里那抹身影全部被眼眸掠进,严翌看着他,很自然地环住他的脖颈,下巴抵在陆寅深肩头,半阖起眼,满足喟叹出了声。 异常享受此刻相拥的温暖。 呼吐出的暖气尽数喷洒在陆寅深侧脸,更糟糕的是,因严翌总喜欢痴缠他,这身向来规矩的衣裳这些日子也总是散落得厉害,不知何时就散了襟带。 即使重新穿起,没了腰带束缚,领口松松垮垮的情况下,自然没办法抵挡严翌温热吐息。 陆寅深白皙脖颈贴上数道湿热气流,泛起了一层浅淡但诱人的红,是冷玉肌肤怎么都掩盖不了的绯色。 偏生严翌还坏心眼地舔了舔他的耳尖,眉眼满是笑意,潮热湿气包裹住陆寅深的耳垂,又含进唇里温柔疼爱。 严翌扣住他的腰,看了他许久,才舍得吐露出被他疼爱得通红的耳尖,低声发出堪堪满足的笑音,问:“师尊……你昨晚,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做了什么?” 他们向来形影不离,较之连体婴儿也不差,昨晚严翌被拉着沉沦许久,到后来或许是太过满足,竟然睡了过去,可即使如此,他也注意到陆寅深在偷偷缝制什么。 陆寅深指尖缩进宽大袖口里绻了绻,垂帘眉眼,面无表情道:“没。” 一道隐形剑气发出,钻进盒子,将那张缝得乱七八糟的囍字刺得七零八落,直到碎得不能再碎,才勉强放过它。 陆寅深不明白,为什么他缝得那般丑陋,简直有碍观瞻。 严翌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音,笑声抚过陆寅深耳朵。 他觉得……师尊实在是太可爱了。 第165章 清冷师尊(15) 剧情 被师尊小动作可爱到的严翌显然不会那么轻易地放过他, 干脆反身将他抵压在椅子上,两条长臂代替扶手成为新的囚链。 让陆寅深只能被迫困在他怀里,接受他温热唇瓣的厮磨舔亲, 动作与以前接吻的急促强势不同,很轻柔缓慢, 严翌所有动作都带着慢条斯理的矜雅怜惜。 最是温柔, 也最是折磨。 严翌指尖抚着怀里人手背, 沿着手腕慢慢把玩到他的指尖,直到合拢时, 方才强势地扣住对方的手指,通过掌心传递着自己的体温。 他轻轻地咬了一口陆寅深唇角,连些微都刺疼感都没有,调情意味浓郁到折磨。 太过温柔反倒让陆寅深难以感受到满足,眼尾都透着股欲求不满的绯色, 看向严翌的眸光是显而易见的邀请。 严翌轻笑了声,嗓音微微沙哑与笑意缠绵,他还用指尖挠了挠师尊掌心, 贴着他唇角道:“怎这般贪吃。” 陆寅深没答话, 也没法吐露言语, 先前温柔斯文的亲昵不在,转而变成狂风骤雨般的强硬。 用力圈锢着他的腰身, 舌头闯入,因他毫不设防, 严翌湿滑舌肉进入的异常顺利。 一进入就熟练地搜刮起陆寅深唇内的热度, 贪婪地掠夺唇齿内所有气息。 “唔……” 陆寅深唇角泄露出喘息呻.吟,眉眼间的不满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餍足, 放纵严翌对自己的凶狠亲吻。 严翌向来不懂浅尝辄止,舌心探入后,抵扼住陆寅深喉管,湿滑腻黏的水丝伴随着两舌缠绵而发出更多暧昧声响。 他用力圈抱住陆寅深,闭上双眸,全身心投入进去,陆寅深并未反抗,主动环住严翌腰身,让这炙热的吻变得越发灼热滚烫,而那锦盒早已不知滚落到了何处。 陆寅深气质本应清隽翩然,然而此刻耳根却泛着红,被徒弟困于怀中,深吻了一遍又一遍。 严翌不知节制,也未保留分寸。 唇角透明水丝溢下,舌根都被吸吮到发麻,此刻氛围与他们眉眼间的情潮彰显着十足的色气。 纵容徒弟的结果就是,眼尾被吻出很浅也很淡的湿意,但这副绯红又难得迷离的模样,将他本身隽冷的气质破坏殆尽。 似有所感,先前还阖闭着双眼,专注掠夺师尊的严翌缓慢睁开了眼眸,陆寅深此时情态就毫无保留地被囊括进他的眼底。 看得严翌喉结不断上下滚动,本就漆黑无波的瞳色越发晦涩情动,唇角的笑意倒未减丝毫,这笑意透出股与此时动作截然不匹配的温柔来。 陆寅深手虚虚地抵在他两肩,没什么威力地推了推他,喘着气道:“别亲了。” 并非他不愿意在与严翌亲密下去,只是他敏锐感知到,有人闯入到他布置下的结界里。 事实上这几天有掉入极渊的人不少,但摸到他们这处的却没有,但今天显然有了第一个例子。 严翌同样也意识到了师尊不让他亲的缘由,放开神识,感知到那刻,眉间轻轻蹙起,是女主。 也难怪会成为这里第一个不速之客,毕竟她身上的主角光环不是假的。 女主此刻的状态狼狈极了,脸色极为苍白,发髻凌乱,发簪也不知散落到了何处,额头,唇角沾染不少血丝。 一袭素色衣裳因血迹而显得格外狼狈不堪,身形摇摇欲坠,想必不久前才受了重伤。 女主此刻或许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摇晃着竟然直接晕死了过去,要是不管,在这穷凶极恶的地方迟早会成为滋养这片土地的肥料。 但于严翌而言,依然只是不速之客,他从未想与除了师尊以为的人产生交集。 这些日子只有他们两人,过得太过轻松愉快,严翌险些都忘了剧情的存在,但现在看来,他不管剧情,剧情就主动找了上来。 他对女主没有恶意,也没办法眼睁睁看着无辜的人死掉 ,不爽地啧了声,也只能暂时放过陆寅深。 第166章 清冷师尊(16) 作画 哪怕万般不情愿, 严翌也只能结束,本想这场热吻结束后,就将师尊抵在这张椅子上, 试试最近新学来的姿势。 听说这般会更深些,想来不只是他, 陆寅深也定然会从中感受到欢愉。 然而现在别说更进一步了, 就连深入到唇内软肉的舌尖都得不情不愿退出, 免得误了性命。 严翌不至于迁怒女主,但心情总归有些不愉快, 额前些微碎发垂落,遮盖住他的眉眼,望着陆寅深时眸里的情绪是未加掩饰的炙热。 他探手,指尖落在陆寅深散乱的领口,微微拢了拢, 遮盖住他锁骨前这处雪白盛景,与同白皙纠缠的深浅红痕。 严翌压低身体,整个身形把陆寅深完全笼罩, 高大的阴影将他包围, 他的目光更加晦暗, 唇角勾起,流露出些点点笑意。 手里的动作却仍然在不紧不慢地替陆寅深拢衣起衣裳, 唇贴着他耳畔,吐息旋绕, 细细地包裹住他的耳垂。 “师尊……解决完这件小事, 就让徒儿把你干.死在这椅子上,好不好。” 严翌难得说了些粗俗的语句,耳畔的吐息变得湿热, 陆寅深敛眉,两双眼睛在半空中交汇。 内里的情绪是相同的,想将对方吞吃入腹,又共抵欢愉的潮热悸动。 眉眼略微弯起,桃花眸眼尾缀着潋滟动人的笑意,唇角挑起的弧度蛊人心魄,陆寅深眼尾轻轻地扫过严翌额头,眉尾,鼻尖,略带着点红肿的唇…… 又不疾不徐地垂下,直至悬停在腹部,赤.裸的脚尖微微弓起,脚背与脚踝勾勒的线条同样惹眼漂亮。 轻轻地踩了踩,或许是嫌这力气不够,揉了揉,微微一笑,眸光潋滟与隽冷矛盾共存,微微笑后冷意就全然化解,只剩下昳丽。 他的话很轻,也很慢,却灼灼地伴随着脚部的力气,让严翌听得很是清晰。 “我很乐意。” 严翌握住他的脚踝,似是想制止陆寅深正按压欺揉着的动作:“这要是坏了,难受的可不只是徒儿,您说对吗?师尊。” 大概是因为严翌的言语太过有道理,陆寅深果然没再用脚踩揉着他,放开后,语气又恢复了往日惯然的淡然,他道:“那走吧,去救人。” 严翌也自知现在不是与师尊谈情的好时机,至少要等他们把女主救下来,让她脱离性命危机过后。 只是也不知现在处于剧情的什么阶段,而他拐抱着反派对这个世界又产生了多大的蝴蝶效应。 这点严翌若有心想调查,不需要多久就能查清,然而这些日子他的心神全然都没在剧情里,也就不知现在发展到了哪里。 好在现在开始了解也不迟,只要等剧情结束后,他就能和师尊在这个世界安安稳稳过上一辈子。 除了对无辜生命本身的尊重以为,作为世界支柱的女主也不能这么轻易死掉,所以严翌一定会救她。 严翌也没再耽误时间,把陆寅深和自己的衣裳整理好后,他就出了门,通过传送法阵,眨眼间就到了女主面前。 近距离一看,才发现女主真的不是一般的狼狈,整张脸脏兮兮的,脸上布着一点泥土还有各种血液以及其他东西,堪堪露出来的皮肤也苍白如鬼魅。 要不是衣裳大体还算整齐,以她这样的模样都能直接去凡人界捧着破碗乞讨了。 最糟糕的是,她浑身灵力耗尽,不知道是为了抵御敌人耗尽的灵气,还是本身灵脉出了问题才导致像凡人般手无缚鸡之力。 她正紧闭着双眼,呼吸微弱地倒在肮脏的地面上。 好在她还有呼吸,脉搏心跳也还算有力,又恰好碰上严翌二人,这条命算是顺利保住了。 严翌隔空用树枝把女主扶起,又用树枝给她喂了些药,确保她死不了后,就把她放进离他们最远的一处厢房里。 想了想,又好心的在桌子上留了辟谷丹,以及一下药物,做完这些后,他就不准备多管了。 期间严翌很小心地不让自己的灵力触碰到女主哪怕一根发丝,他有主了,要守男德。 陆寅深在旁看着,看着她,目光没什么变化,他对这人有一点点印象,自称姓莫,她之前曾找过他一起合作,他给她道灵力,而她则以气运作为交换。 后来他也从其他人的只言片语中,零零碎碎地听到过她的名字,但他不如何在意,也从未放在心上。 但他知晓那是这个世界不可多得的宝贝,那丝从她身上得来的气运,早在将严翌躯壳强留下时,就嘴对嘴喂给了他,现在早就化为严翌实力的一部分。 想到此,陆寅深忽地略微蹙起了眉,心头竟浮现些不虞,当时只想着通过各种方法让严翌躯壳变强,从而吸引严翌灵魂。 然而那丝气运毕竟曾在他人丹田里盘旋待过,如此一想,他心中竟然感觉到了些许不愉快。 他压下,自嘲又自叹,想他怎么变得这般计较了,不过是丝在旁人体内待过的气运而已,怎么碰上严翌,就轻而易举地勾出了他的阴思。 丑陋地将他化为其他模样。 陆寅深将这些畸形的占有欲压下,没再去想,也没再去在乎,然而他身旁的严翌却做出副受伤的表情,从他身后抱住他:“师尊刚刚怎么看旁人那般专注,除了我,难道还在想其他人吗?” 言语时,严翌将脸贴在陆寅深肩窝上,好方便他的气息没有任何死角地侵略师尊全身,好让他的话能更加用力地穿透进他的耳膜,占据他所有的注意力。 将女主安置在最远的房间后,严翌就抱着陆寅深回到了他们的房间,这里只有他们两人,没有旁人能够打扰窥见,是以他的行为举止也就很是放浪。 他半真半假的醋意混杂着落在陆寅深耳边的热气,让他感受了个分明。 从后背抱住陆寅深后,严翌似乎仍然有点不满意,指尖撩拨开陆寅深的衣物,欲将探入进去。 陆寅深按着他的手,耳边的热气倒是成功驱散了在他脑海中盘旋的想法,他道:“我没在想其他人。” 他的语气很认真,尾音因严翌的行为而略微有点颤抖,即使此刻的声线仍然泛着隽冷,可落在严翌眼中,好像就成为了勾引他的证据。 勾扯出严翌身体里更多汹涌的兽.欲,大概明白自己徒弟决计不会轻易放过他,也因内心同样盛满了渴望欲求,陆寅深本就没在阻止的行为,由欲拒还迎变为了敞开邀请。 看得严翌眸光亮了些许,唇角勾出的笑意更加浓郁,似乎很是满意师尊的配合,让他感到内心的星悦与快乐 他笑了笑,呢喃轻语,缠着像撒娇的语调,严翌满意轻笑:“师尊……” 这句嗓音略缠着些沙哑,还带着男性侵略的磁性,让陆寅深升起股战栗欢愉感。 最终严翌的手指还是顺利地钻入进陆寅深的衣裳内,掌心摩挲着他的锁骨,这处皮肤触感区别于其他,抚摸时的触感没那么柔软。 但这并不代表手感就会不好,事实上,这里的触感极佳,抚摸起来的手感同样异常不错,严翌缓慢地抚揉着这半截白皙锁骨。 严翌这人的恶趣味大概全部都集中在这里了,热衷于挑逗撩拨陆寅深的敏感地带,诸如耳尖,诸如肩窝,而后手微下扬,轻轻地揉捏起他的脖颈,慢条斯理地用眼睛享受师尊因他表露出的神态。 一开始陆寅深的表情没有太多的变化,脸上维持的神态依然不变,脸庞白皙俊美,再加上近乎完整的白色衣裳,更是衬得他整个人身姿如松柏般挺立。 还有余力去轻轻牵起严翌胡乱作怪的手,引导他如何抚摸自己,就像以身教习徒弟的好老师。 但他的教习没过多久,主动权就过渡到了学生身上,教训过严翌的脚尖因过于强烈的刺.激而微微蜷缩,脚背弓起又变直,如此交替,形成的流畅线条也因此而变幻。 直到脚踝被握紧时,足尖无意识绷紧,这道弧度才显示出不一样的形状。 脚踝往上的小腿腹部也因一点湿润,而让陆寅深迷乱眸色显得越发迷离。 严翌也没做什么,只是轻轻咬了咬踝部,留下了好几圈微不足道的牙印,仅此而已。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身下人,指尖环绕着几缕散发着幽幽冷香的墨发,轻轻缠了几圈,在可能会伤害到陆寅深,让他感受到疼时,手里环绕的动作停止。 改为轻挑起陆寅深的下颚,沉沉地吐露着热气,俯身让自己的怀抱彻底笼罩住师尊的身子,如此一来,两个人的身形从镜子看竟仿若只有一人。 那只先前踩揉过做足了坏事的脚不知何时,架在了严翌两肩上,在铜镜的反射中,地面甚至还散乱着不少可怜兮兮的衣服。 凌乱地散乱成一团,又揉成亲密的形状,不知因何缘由而互相陪伴着缠躺在地面上,甚至可怜兮兮地变得破碎不堪。 也没人知晓为何他们的衣服会被这般对待,大概只有沉默的镜子与空气中不断升温的热浪知晓。 —— 莫沁是被痛醒的,头痛欲裂,像是已经炸开,然后又被粗暴的手段拼凑在一起,接着又被可怕的铁锤狠狠锤碎,让她的大脑受到难以忍受的痛苦。 四肢百骸也没好受到哪去,同样痛,却不及大脑的万分之一,莫沁就是这样被硬生生地痛醒了。 自从重生后,有了先知,避开很多伤害后,其实她已经很少感受到痛了,初一感受竟就让她感到这般难捱。 她的脸色更加苍白了,比大病初愈之人的脸色还不如,手指神经质的不断颤抖,她拼命地让自己冷静。 好在经历过不少事情后,她的意志力本就惊人,对常人而言恨不得以死拥抱快乐的痛苦,对她来说,还能硬生生扛过去。 是真的硬生生扛过去的,她整个人这时就像刚从湖泊里打捞出来的一样,汗打湿了她的衣服。 她喘着气,调整着呼吸,警惕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她很感谢救了她性命的人,但这是极渊! 极渊遇到好心人的概率,简直比小师妹林雅洗心革面做好人的概率还要小得多。 由不得她放松警惕,但她也知道,此刻修为近乎耗尽的她绝不会是其他人的对手,尤其能在极渊之地生活的这般安然自得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是简单角色。 所以莫沁将全身的警惕都提高到了最高,好在经过她一番观察,发现这里确实不像坏人所布置的陷阱。 她想,她全身上下除了体内的气运,已经这张还算姣好的面容,也没旁的能惹来其他人觊觎了。 然而气运早就被她用方法藏匿,除了她以为没人知道位置,这张脸也用了方法掩盖,想必即使是陷阱,也不会太恐怖。 但她还是决定要暗暗积蓄实力,好应对各种情况,并非莫沁恩将仇报,只是前世被众叛亲离,还亲手被最崇拜心喜的大师兄推下悬崖的她。 已经很难相信别人了,有勇气相信他人是一种力量,她丧失这种勇气好久了。 只是,望着桌子上的辟谷丹,莫沁有点疑惑,她昏迷时其实并非毫无意识,她微薄的灵力依然遵循本能扩散在半空中,提她观察周围的情况,好掌握更多的消息与先机。 迷迷糊糊间,她怎么好像看见了——陆仙长?身旁好像还有魔在,他们相处时的模样看起来甚至还很是亲昵。 关系比寻常密友都要来得更加亲密。 莫沁惊疑不定,怀疑是幻觉,陆仙长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种阴暗肮脏的地方,身旁又怎么会还有魔相陪。 不过她却也知道是真的,若是真的,她反而还松了口气,反正光风霁月的陆仙长定然不会害人。 再者,要是真想她死,直接不救她不就好了。 这样,对她而言,仙魔相处亲昵了点又有什么关系,左右不会害了她。 望着不远处的丹药,莫沁闻得出这是辟谷丹的味道,而她此刻早就饿了。 怀着这种心情,莫沁挣扎着忍着剧痛从床榻上爬起来,抓住一颗辟谷丹吃下,以慰藉腹部中的饥饿。 以她的修为,其实早就无需吃饭了,但由于不慎中了林雅的道,浑身灵脉被暂时封闭,在解开之前,只能靠着吃饭或者辟谷丹汲取能量。 不过莫沁很自信,她迟早会出现掌握力量,而且会远比之前更加强大。 至于……陆仙长出现在极渊,身旁还有个魔的事,莫沁只是想了想,便没放心上。 无所谓了。 即使是真的又如何,难道就要大义凛然地批判救命恩人吗?她没资格,那些满嘴魔不可信的伪君子又有什么资格? 莫沁冷笑一声,咬着丹药的牙齿嘎吱作响,一口下去就将好几颗药咬碎入腹部。 不像是在单纯吃药,更像是将其他不堪入目的污秽恶狠狠咬碎吃掉,而后化为滋养灵脉的东西,来慰藉她内心的伤口。 —— 严翌此刻已经无暇去关注女主有没有醒了,他的眼睛变得灼热,一双眼瞳里全是陆寅深的身影。 再也分不出丝毫心神去在乎其他,炙热的唇贴着陆寅深耳尖,锁骨…… 与陆寅深漂亮的皮肤贴着亲吻着,在上面留下一圈叠着一圈的痕迹,很是瑰艳。 色彩越发浓厚,陆寅深此刻好像化成了画布,而严翌则是作画人,用手,用眼睛,用唇肉,用牙齿…… 一寸寸将这张干净的画布染上其他颜色,在他脸上和其他部位留下吻痕。 第167章 清冷师尊(17) 累 汗水勾勒着严翌身形, 腹部轮廓因汗珠地不断滚动而显得越来越有力,劲瘦的腰身环着条修长光洁的白皙长腿。 腿侧与严翌腰身接触,这条腿也就沾染上了不少他的汗液, 这几滴汗沿着腿部线条滑动,揉着热意与灼热。 严翌手掌抵住陆寅深腿弯, 抬起在半空中悬停, 唯有脚尖才能若隐若现地触碰到他的身体。 陆寅深的腹肌与饱满挺翘填进严翌眼中, 幽晦黑瞳情绪灼灼,他深深地看着这副画面, 贪.欲让他的喉珠滚动,显出他膨胀到无法抑制的渴望,严翌眸底倒映出的春色,让兴奋自他心脏流经到四肢百骸。 望着师尊同样意乱情迷的脸,陆寅深这般表情他用双眸看了许多次, 可他还是会像初次那样感到兴奋欢.愉。 他的目光太过直白,陆寅深指尖微微动了动,却没有躲开, 反而抬起下颌, 对上严翌眼睛, 视线相撞间,似有万千情愫流转。 陆寅深勾了勾唇角, 没说什么话,只是用指尖不紧不慢地在严翌手臂画着圆圈。 严翌结实有力的小臂因他指腹动作, 而多了股酥痒。 不过只画了半圈, 还没来得及画出个完整的圆,就见严翌双眼中的欲.望变得危险,侵略性更是加重了许多, 夹杂着压迫感。 明明已经忍耐到了极致,严翌偏偏还用不疾不徐的语气,温柔地贴近陆寅深,轻声念他:“师尊……” 然而他此刻的表现再如何温柔,也不过只是假象,手掌还是没有移开,甚至还加深了许多力气,掌扼住陆寅深腿窝,让他被迫只能保持着这个姿态。 膝盖屈起的弧度看起来更加微妙,又有些难以言喻的诱惑,陆寅深微微放松自己,方便严翌动作。 严翌捧着他的脸,低头珍惜亲吻他的同时,情不自禁在他深处落下灼物。 灼热就像他们双舌纠缠,搅弄时的那样,被挤弄出许多,流下时让白皙干净的皮肤上多了很多其他气息。 于是战栗的欢愉好像就不只是因为吻,又好似只是因这吻。 严翌并没有亲很久,他的放肆止步于水润银丝牵拉而出双唇分离刹那,他扣住陆寅深的手,缓慢地用手指强势插.入他的指缝,十指交握,亲昵姿态只要一眼就能看得分明。 调整着乱掉的呼吸,贪恋地看着陆寅深,想将他收藏进双眼。 严翌额角依然在溢着热汗,顺着脸部五官轮廓勾勒半张脸,凸显着男性荷尔蒙的性.感,胸腹正无规律地起伏着,呼吸还在乱着。 与他相比之下,陆寅深的状况其实也并没有好上太多,略微沾染着湿意的睫毛颤抖,眼尾胭红潮润,唇角流下涎液,在他嘴角烙印出道与严翌舌吻时的痕迹,呼吸纠缠间,双方的气息就更是缠绵得异常紧密。 他并没有睁开双眸,那双满是迷离痴恋的眼睛,就没有暴露在谁的眼前。 陆寅深喘了几下,同样用力地反手扣住严翌的手。 周遭衣裳凌乱散开,空气中飘荡的气息与合.欢宗相比也不逞多让,透着股浓浓的热意与糜意。 那双本缠绕环在严翌身上的腿,或许是因为疲累,不知何时滑落而下。 严翌倾身抱住他,在相拥中静静享受着此刻的安宁温馨,很轻地吻了吻陆寅深的额头。 他道:“是不是很累。” 这晚他不加节制了许久,想必就算再欢喜也是会累的。 他缱绻语气由于低沉磁性的声线以及先前情潮的暖意,而带上了不少的哑意。 第168章 清冷师尊(18) 从前 一轮浸着幽蓝色的月亮在天空中倒悬, 月色被拖曳地很长,皎蓝幽光铺满极渊之地,同样也将这处隐秘桃源笼罩。 热暖抽离, 温存许久,陆寅深眼尾曳着抹红晕, 半阖着眼眸, 似倦又似回味, 感受着从后止不住往下溢黏腻。 他无声嗤笑自己纵容,又只得嘲弄他因严翌而顺从的本心, 当真被徒弟抵在桌上,床上……被gan得半死。 浑身上下,里里外外甚至无一处干净澄透,严翌背上的抓痕,还有他眉眼的泪痕, 无一处不彰显着严翌的嚣张,和他的退让。 他晕晕沉沉地嗅闻着满物情糜麝香,竟想起以前, 他从没想过要与他人缔结什么关系, 无论是看起来很普通平凡的朋友, 亦或者亲密无间的师徒…… 然而例外与感情一样,都会出现而后发酵接着变质成腐烂恶臭的荒唐诺言。 陆寅深虚虚地用晦涩目光抚摸着严翌眼睫。 他这个徒弟, 从前惯会用柔软脆弱博得同情,又惯会演戏装出乖巧的假面皮。 “你记不记得我们从前第一次见面。” 他忽地就想问了。 严翌当然记得。 —— 少年一袭白衣, 黑发高高束起, 腰间别着把剑,身形俊气飘逸,帅气清逸的脸上不小心沾了些灵土。 呼吸间充盈着满足, 秘境内特有的浓郁灵气滋润五脏六腑。 眼皮微微撩开,黑眸微眯,严翌不动声色打量眼前的景象。 入目间满瞳秀丽风景,风景与花香都恰到好处,树下灵草摇晃,似是欲晃出美满人间。 严翌毫无兴趣,神色倦怠。 好烦。 被迫与系统绑定,要拯救反派,对他而言全是束缚,他厌恶身不由己,也讨厌做麻烦事。 所以哪怕知道任务目标就在这个秘境,他也丝毫没有主动去寻找的兴致,只是漫无目的地闲逛。 甚至还会主动避开有人的道路,一个人走在这里,独自占有风景,严翌却仍然感到不满足。 内心的空虚不是这些景象亦或是灵宝可以填满的。 无法抑制的失落与寂寥甚至让他差点发疯,像失去什么,可他掌握不了一丝线索,谈何去寻。 严翌气压极低,他没有注意到,在他周围那些本该伺机捕杀的猛兽全都落荒而逃。 他依然只是走着,直到他无意间听到了交谈声。 “师兄,你说这届会有几个好苗子啊,我跟你说,我可是看中了今年从武城来的小姑娘,你可不准和我抢。” “哈哈,我说笑的,我知道师兄讨厌收徒。” “师兄,这些小家伙只要通过秘境试炼,就能进入咱们宗门了,我们可要好好关心他们,桀桀桀……” “这群小家伙在咱们宗门秘境待了差不多七天了,目前得分最高的是皇城那孩子……” 这些传话是通过秘音,按理来说严翌是无法听到的,然而谁让他修为太高了。 不小心听到后,严翌眼底也没有心虚的神色,他也不想继续窥听别人的事,正要转身离开。 “不过师兄,你真的不打算收徒吗,你要是闭关修炼,以后估计得好几百年没贴心徒弟伺候了。” 直到—— “嗯。” 声音泠淡,透着股疏离至极的冷漠,像高高在上俯瞰世人的谪仙,无法让人生出觊觎的阴思。 严翌就好像突然中了邪,直愣愣地站在原地,茫然地捂住胸口,里面跳动的频率欢快到不正常。 他的指尖甚至神经质地抽了抽,而后拔出剑,毫不犹豫地对刚刚还跳得欢愉热烈的心口捅去,胸廓顿时破了个洞,鲜血喷涌而出。 一袭白衣沾满鲜血,可怖地染透衣裳,他虚弱地苍白了俊脸,往声音传来处跌跌撞撞跑去。 “咳……咳咳……” 在眼瞳里终于勉强浮现出那道身影时,严翌虚弱地抬起同样沾上了血迹的脸,苍白而脆弱地看着来者,长睫湿漉漉了半簇。 毫无血色的嘴唇动了动,似是想求救,然而下一秒却因为身体受了重伤而栽了下去。 “哎!哎!小心!”率先担心出声的严翌方才一直听见的女声。 然而他却摔倒进了布满冷冽的怀抱,身体瞬间腾空,被人抱入了怀中。 “昏迷”的严翌痛苦地低吟了声,湿漉漉的睫毛垂下,偏移开脸,指尖小心翼翼牵着他的衣角。 还把脸埋进来人的怀里,不让人瞧见他脸上的表情。 他真的怕自己笑出声来。 —— 回忆戛然而止,严翌想到从前,眸光柔软,他那个时候也没想过苦肉计竟然这么有用。 陆寅深上手摸了摸他的睫毛,记忆力湿润到让他忍不住心软的长睫如今干净极了,反倒是自己多了两道泪痕。 嗓音也因先前混杂过哭腔而变得暗哑。 他垂帘下眉眼,望着严翌,点评:“你演技很烂。” 从前的他经常把其他不长眼的人用剑捅个半死,自然极为清楚这种情况,真正的伤口应该是什么模样。 严翌骗不过他。 严翌目光更加柔和了,望着陆寅深的表情极为温柔,唇角勾起:“我知道……但……” “我还是赢了。” 赢得了徒弟位置,更赢得了师尊的心。 第169章 清冷师尊(19) 咕叽咕叽 回忆戛然而止, 两人浅浅地回忆了片刻过去,就没再继续沉浸下去,并非不想, 而是于他们而言过往记忆大多是裹刀蜜糖。 要忍着喉头被割破泣血的痛苦才能勉强品尝出一点甜来。 清透月色幽幽,不知过了多久, 交颈相拥的两人才准备分开, 严翌抱着师尊, 准备清理干净,这样陆寅深也能舒服些。 这个时代可没有现代那般好用的工具, 羊肠类的东西又不好用,什么都没用,他们胡闹这么久,他不知节制,在此事上, 师尊也向来不知满足。 就算他们两个人都修为高不会感染风寒,可……那么多呢堆积久了,也不是好事。 严翌垂敛眉眼, 落在师尊稍微显得有些懒倦的秾丽眉眼, 漆黑双眸柔软了许多, 陆寅深腿弯在严翌手臂之间,整个人被他悬空抱起。 窗外响起安静的风声, 寂静夜晚所有事物都百无聊赖。 严翌与陆寅深对视许久,忽地感受到后脖多了抹柔软温热的触感, 被人勾住, 被迫低下头与其缠绵起呼吸。 陆寅深唇角微微勾起,道:“别看了……再看就全都漏下来了。” 他咬着严翌耳尖,说得很慢, 话里内容却让严翌耳根有些发热,顺着往下看去,那看到有腻乎热黏的东西顺着师尊腿部线条滑落,蜿蜒出道白色痕迹。 在他布满牙印与绯色印痕的腿部异常惹眼。 严翌没再多看,状似规矩地收敛了目光,喉咙干涩到发哑:“那……徒儿现在抱师尊去后院清洗,好不好?” 陆寅深低笑了几声,说好。 后院有处灵泉,而且有持续不断的温热水流流进,所以完全不需要担心会变脏,也不需要担心温度低泡进去不舒服。 两人没有裸.体出房门的习惯,即使要去的灵泉就在后院,也在身上多添了件衣裳用来蔽体,就算能看见的除了对方就只有从窗台洒进的月光。 一层薄薄的白色纱衣遮住了陆寅深大半肌肤,再如何散乱也没有暴露出皮肤,严翌拢了拢他的领口。 抱着他一起浸入泉水,温热泉水把他们一起包裹,怀里的体温明显更加炙热真切,严翌险些满足窥探出声。 水蔓延到他们胸膛,近乎完全将他们身上这件衣裳打湿。 严翌颀长有力的躯体在清澈水面下,依然能看得很清晰,并不夸张的肌肉线条让他看起来充满了男人的性.感。 他却没在乎自己此时的模样,而是把视线完全放在陆寅深身上,专注地看着师尊。 白色衣物经由水流偏爱,变得透明,贴黏在陆寅深身上,完全勾勒出他的身体线条,细窄腰部充满力量感,毫无赘肉的身体满是诱人味道。 两色殷红若隐若现,被水波氤氲后,反而看起来更加诱人,沿着大腿滑过的浊色痕迹也在泉水的带动下,变得不再那么明显。 严翌清洗着陆寅深时,手上的动作倒是非常规矩,但看他手落在的位置,这动作中还是透着些许不正经。 随着手的动作,又伴着泉水缓慢的流动声,“咕叽”“咕叽”的水音不断响起。 让严翌指尖多了些散发着腥气的液体。 陆寅深靠在他的怀里,舒服得忍不住半阖起了眼睛,眉尾清态显得更加散漫昳丽,全程任他摆布。 看着他“乖巧”模样,严翌蠢蠢欲动,伸出舌尖舔了舔他的耳廓,张开双唇,轻轻咬住,含在唇间细心疼爱,让没被泉水偏爱的肌肤同样变得濡湿,还留下半圈齿印,泛着红色。 第170章 清冷师尊(20) 邀请 灵泉热气始终氤氲, 顾及着要节制,严翌手下的动作虽然正经不到哪里去,但是也没有再胡来。 洗完, 把懒洋洋靠在自己怀里的人抱起踏出温热泉水,严翌用灵力把师尊身上这件衣裳烘干, 免得湿湿的穿起来不太舒服。 他挽起陆寅深的头发, 指尖勾起一缕发丝把玩, 唇角带着笑又很安静地注视他,眼瞳里充满着他一个人的身影。 他目光的存在感分外强烈, 无法忽视,然而陆寅深却没有睁开眼睛,任由他盯着自己看了半晌。 许久过后,睫毛轻颤,眼眸睁开, 才幽幽地开口,道:“看够了吗?” 语气里含着笑意,显然并不是真的不喜严翌这样看着自己。 严翌勾绕着他的发梢, 贴近他的颈窝, 低低地对他耳语:“自然是……远远不够。” 酥麻痒感沿着被他吐息抚扫过的肌肤向其他部位蔓延, 陆寅深早已习惯与他体温互相触碰,然而此时耳朵依然泛起了生理性的红。 他也没准备推开严翌, 反而扣住了他的手,穿进他的指缝里, 强势地不让他脱离。 他忽地道:“莫小姐还在偏苑。” 自从把重伤的女主救下来后, 他们这处院落虽然多了个人,但这些日子里莫沁一直都没什么存在感,他们也自顾着自己快活, 没去见过她。 反正有那些丹药在,女主横竖死不了,命保住了就行。 听到师尊提到女主,严翌眉宇微蹙,细细含着他耳垂,惩罚似的不满咬了口,语气里缠着无法忽略的醋意。 他危险地将语调压低,俯身把男人抵制在身下,臂弯与胸膛形成密不可破的囚牢:“师尊提及旁人做什么?” 锁着陆寅深脸的眸光幽沉晦深,里面深涌的情绪毫无保留地让陆寅深看了个清楚。 大概是因为来到这世界时,他是以灵魂的形式存在,还通过乾坤镜无意间看到师尊对“旁人”亲昵。 这个世界的严翌要比其他世界都要没安全感一点,也就更容易吃醋,不管有理没理,只要陆寅深多提一下,多看几眼,就拈起了酸。 现在听到从师尊口中吐露出旁人的称谓,严翌也不讲理地把醋劲表现了出来,还把人禁锢在身下,不让人能离开。 陆寅深看着满脸写着不开心要哄的徒弟,无声扬了扬唇,主动地抬起脸吻了吻严翌的侧脸,心知这还不算哄好。 他道:“只是想起我们成婚那日需要人见证罢了。” 在成婚的良辰吉日之前,他们为了筹备这场婚礼,也做了不少准备,之前没想过这里还会有其他人,觉得他们两人也足够了。 但既然这里多了一个人,没有不邀请的道理,即使陆寅深的性子喜静,一向不喜欢热闹喧嚣。 和严翌两人的婚礼虽然已经足以慰藉他的心,但若是有其他人作为见证,他也并非有那么不喜欢。 再者,把人晾在偏苑那么久,也不够有利,毕竟严翌躯壳能保存下来,与莫沁交换的气运也有一份功劳。 他与莫沁交集不多,但也没有交恶,听闻她也不是对礼教那么守规的人,想必也不会对他们师徒结.为道侣有什么异样的目光。 既然如此,邀请她来参加热闹热闹也未尝不可,顺便还能了解现在三界情况如何,他在此刻待了许久,对外界的信息已经落后许久,很多事情也只了解个大概,而不知晓具体。 他和严翌总不能一直居于这处狭窄院落,总要出去云游玩乐,再者他也有事要办。 严翌看起来像被哄好了,贴着他的脸,叹息了声:“那等天亮就去邀请她吧。”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70-180 第171章 清冷师尊(21) 半日闲 莫沁以为在她伤好能出去之前, 她都不会见到第二人的影子。 这几日,她一直在这处小院落脚,难得有时间只是单纯看看风景或者修炼, 对她而言是极为奢侈的享受。 是以在这虽然无所事事,可也觉得舒心。 所以在房门出外现动静后, 她很是警惕, 提起剑小心翼翼地走向门, 她刚走到门口,就见到从地下门缝溜进张大红色的请柬。 生怕有诈, 莫沁用替身木偶捡起这张请柬,看清楚内容后,她不由得疑惑嗯了声。 竟然是成婚请柬,邀请她去参加的落款两个人名她一个都不认识,只是其中一个陆姓者她好像隐隐约约在哪里听过。 而且奇怪的是, 是写了名字,却没标注谁是新郎官,谁又出嫁。 想了想, 莫沁还是收了起来, 反正她这条命想必都是这二人救的, 要是想害她,这几天有的是机会, 何必还要耍这种阴谋诡计。 只是…… 她有点烦恼,该送什么贺礼才不显得失礼, 但又不至于落于俗套呢? —— 和煦暖阳下, 一个摇椅在散发着清新香气的花丛中摇啊摇。 陆寅深半躺在上面,享受地闭着眼睛,严翌在后面有节奏地推摇椅。 这摇椅是严翌亲手制作是, 根据陆寅深的身形量身定做,尤其是在阳光刚好的时候躺在上面的感觉异常舒适。 陆寅深睁开眼睛,想去看严翌,但因为他在后面,他怎样都看不见,他不太满意地蹙起了眉。 他示意严翌停止推的动作,道:“送到了?” 严翌配合的停住,点头回应。 他没自己去送,让傀儡给莫沁去送的请柬,如果莫沁看见了,以原文里对女主的描写,不出意外的话她会参加这场成婚宴。 多一个人总能多丝热闹。 陆寅深嗯了声,没再询问关于莫沁的话题,他抓了抓严翌衣料,开口道:“坐过来。” 严翌听话地绕到前方,而后坐在了他旁边,这张摇椅一开始就考虑过会有第二人一起坐躺,以他们身形,空间刚好足够。 既不会显得太过宽阔,也不会显得过于狭窄。 见严翌坐到了自己身旁,陆寅深眉眼那点不虞终于消散,他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严翌用了点灵气去催动摇椅自动轻晃,刚刚他来推不过是情趣罢了。 摇椅晃得很轻,弧度也很小,慢悠悠地像缓慢绽放的花苞,暖阳落下,映在脸上能明显感受到温暖,嗅闻间还能闻到扑鼻花香。 一摇一晃间让人舒服地想闭眼休憩,严翌倒没什么睡意,侧头去看陆寅深,专注地看着师尊侧脸。 昨天他们没有怎么放纵,陆寅深眼尾也就没有氤染上绯红,泪迹同样消散不见,白皙皮肤上的痕迹经过大半天时间反而变得更加红艳,被肤色衬托后就像被谁狠狠凌.虐过一样,透着奇异的美感。 严翌看着师尊的脸,目光缓慢下移,在锁骨周遭与腰部停留旋转地尤其久,越看目光浸着的渴.望就越发浓郁。 但良辰吉日在即,接下来确实要克己守礼,不宜贪恋放纵,他其实不打算做什么。 然而严翌自娱自乐般的快乐还没享受太久,眼睛就撞进了陆寅深眼里:“在看什么?” 他明知故问,但听到这问语,严翌此刻眸色变得与微风一样温柔缱绻,不像某些时候那么充满危险的侵略性。 他握住陆寅深的手,唇角轻轻上扬,就也跟着他答非所问:“我在想你。” 听到他语气里不加掩饰的爱恋,陆寅深眼里漾着笑意,一看就知他也在愉悦心喜。 第172章 清冷师尊(22) 宝贝儿,张嘴儿…… 浓密缱绻的氛围将他们围绕, 说不上来是他们之间谁先主动,双唇自然而然地就贴在了一起。 吞咽口水与喉结滚动的声音交织,勾勒出泛着糜音的景光, 严翌膝盖挤进陆寅深两腿间,单腿半跪在摇椅上, 把他密不透风地圈入狭窄怀抱。 一手撑在椅背, 摇椅上下摇动间, 失空下坠感牵绕他们心脏。 “唔……” 陆寅深水液从唇角流了下来,眼眸被严翌亲得迷离, 他发出声低低的喘息。 严翌满意轻喃:“好色……” “宝贝儿,你这样会让我很想……” 后面二字两字抵在他齿间,被严翌轻捻着沙哑咬碎,透着股说不出来的性.感与危险。 “那就……死我。”陆寅深红肿的双唇勾出抹笑意,扯了扯严翌领口, 把他还算整齐的衣服勾乱了不少,让严翌被迫暴.露出近乎完美的身体,而后抬起手慢条斯理地抚摸半截锁骨。 指腹揉着严翌颈部的皮肤, 携来温热触感, 在离开去爱抚他处那刻, 依然在原来的肌肤上留下了炙热余温。 望着眼前对他而言再完美不过的景色,陆寅深的眸色在渴.欲里渐渐变得越来越饥望。 明明他在捻揉着严翌, 可偏偏是他敏.感地红了眼尾,秾稠艳色让这张本矜冷的脸显出矛盾的媚.态。 严翌眸色变暗, 越加危险蛊人, 把陆寅深圈在臂弯里,让他退无可退,咬了一下他的耳廓, 伴随着低笑道:“师尊,到时候可别怪徒儿太用力,把您弄疼了才好。” 陆寅深只怕他不舍得用力。 “去房间里面。”严翌抱起他的腰,正要直接用法术回到房间软榻上。 然而他话刚吐露出口,就被陆寅深用舌尖吻了回去,舔舐过他半圈唇肉,又撩绯着眼尾:“此景甚美,为师以为此地亦无不可。” “徒儿认为呢?” 如今可是白日,光线再明亮不过,即使没外人能瞧见,但情动时所有表情暴.露在另一人眼眸里,想来也不会是能坦然无羞的事。 严翌呼吸急促了片刻,勾在他后腰的手收紧,身体倾下,更加靠近陆寅深,两人衣裳不知不觉间都被蹭乱了不少。 凌乱微散,半是敞开,露出小许皮肤,胸腔里跳动着两人同样澎湃的欲.望,沉溺的是肉.欲与爱意,空气中的氛围与炽热气息似乎更加浓烈了,升温时能将一切燃烧殆尽。 严翌放纵着他早已紊乱的呼吸,就如陆寅深纵容默许他扯开自己腰带,衣物彻底凌乱,外裳掉落入地,滴答时有花苞上的露水落下,染湿了这件再也无人关心的衣物。 严翌大抵还是心软的,还给他留了件极薄的里衣,分明是顶级的材质,却显示着透明的朦胧感。 他缓缓贴近,深深地看着怀中人的脸,抬起手,摩挲着陆寅深的脸,让他忍不住迷恋的触感无法让他升起止步的心思。 他低头再一次狠狠堵住陆寅深的双唇,吸吮着他唇腔的气息,贪婪地吞吃入腹,用鼻翼嗅闻与双唇仔细感受。 严翌掐着他的腰,半场结束这场吻后,在半空中扯出丝长长的一条水丝,在光中泛着yin光。 大拇指按在陆寅深唇角,眼瞳漆黑又充欲,他沙哑着语调,诱惑样贴着他耳垂:“宝贝儿,张嘴。” 陆寅深听话地张开了唇,安静等待将要吞吻的炙热。 他顺利挤入根食指,压在师尊舌心,嗓音缱绻又低哑:“乖,张大点,不然待会儿吃不下。” 第173章 清冷师尊(23) 对镜 严翌手指抽出, 俯身拥吻住陆寅深,舌头被陆寅深舔舐着吞入,在湿热唇腔里淹没他一寸又一寸舌肉, 压了师尊舌心还尤嫌不够,把人吻得彻底湿了唇角。 又坏心眼地挤入更深处, 舌尖时而弯曲时而变直, 他的舌根经有陆寅深舌头□□变得潮热。 严翌唇肉同样也湿成泥泞, 陆寅深小心翼翼地含吮着他的舌根。 他这次吻的很轻,严翌的喘息与陆寅深的闷吟声伴奏, 散落的婆娑沙沙音非常轻微,在这两种声响掩饰下变得毫不明显。 陆寅深攥着他的手腕,反过来吸吮他的舌根,暧昧的吞咽声让严翌刚才被舔.舐过的手指显得越来越烫。 手指早已分明已经从陆寅深温暖的舌腔中抽.离而出,严翌却矛盾觉得指腹更湿了。 他的手腕被攥住, 严翌也顺从地没有反抗,从他的视线再加上此刻是明亮白日,果然把师尊所有神态全都仔细囊括进了眼底。 他的眼中是沉沦欲.海, 贪婪与阴暗的爱在内里徜徉。 陆寅深喉结滚动, 艰难地吞吃着与涎水缠绵的热烫, 手指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吞下好几根。 换了旁的,能吞下全部都成了艰巨的挑战, 口腔也因奇怪的体验而发酸,明明以他的修为, 早就该感受不到这种体感。 严翌捏着他的下颌, 放肆地欣赏了许久,终于心生不忍,他摸了摸陆寅深的脸颊, 说:“好了。” 吐出刹那,陆寅深的唇舌内反而因不适应这下空旷,而产生奇怪的反应。 严翌终于忍不住,把他压下,覆盖在他身体,狠狠地咬了口他的唇角,掠夺他的气息。 他亲得又快又猛,内心的激荡兴奋通过他的行动表现出来,陆寅深就成了他最佳的宣泄口,于是技巧与力气都毫不客气的在他身上用了出来,双舌交战缠绵。 吸吮过后,陆寅深锁骨,脖侧满是吻印,一时之间,与满园春色难分高低,分不清哪个更加艳些。 吻痕全部落下后,却又觉得,还是他来得更艳些,让人怜惜,又让人内心充满破坏欲,想把他整个人变得与从前那副清冷模样截然相反,让欲念占据他,控制他。 陆寅深被亲得眼眸都险些无法聚焦,环着严翌后脖上的手不知何时滑落,丧失了大部分气力,换成严翌把他的手攥住。 然后用魔气幻化成黑色系带,把他的双手捆绑在一起,束缚在他头顶,再也动弹不得,还把他摆出最适合品尝的姿势。 严翌开始伪装得像正人君子一样,急.色表现不在,在他脸上画着暧.昧的圆圈,他勾唇笑了笑:“师尊,真想让你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 “徒儿让你看看好不好?” 他看似在礼貌地询问陆寅深的意见,然而还没等到陆寅深的肯定,他就把乾坤镜召唤了出来,顺手还把镜灵给封印了,免得躲起来窥伺师尊样貌,让他不爽嫉妒。 陆寅深满脸潮红地看着他的动作,其实若他真的想要阻止,也不是毫无方法,只是面对着严翌,他本身就没有太多想拒绝的心思,再加上他也想瞧瞧严翌沉溺在爱欲里的样子。 这面镜子自动在半空中变大,大到足以把他们两个人都一起照进去,这面镜子由严翌控制,他若是不想让谁看见,那谁也看不见。 倒也不用担心有谁借此窥到这幕活春香,即使这里算上他们两个,也就女主有智慧。 严翌打了个响指,让镜子自动靠近,好让已经意识迷离的师尊能更加清楚得看到自己此时yin乱糜样。 第174章 清冷师尊(24) 尝尝 镜子能照露到人的全身, 却无法映射人心的疯狂爱意,但映照到的眉眼也足够展示内心的春色。 严翌再也忍不住,按住陆寅深的手把他桎梏在椅子上, 让他光滑的后背紧贴着冰冷,而后冰凉感迅速升温, 炙热揉成水丝, 发出寻常时绝不会有的声响。 低头时, 似乎还能嗅闻到若有若无的糜香,严翌后脖被狠狠勾扯, 两张脸的距离同样贴得更加亲密。 陆寅深扬起下巴,唇角流露着笑意,主动用这张唇堵住严翌,唇肉互相贴紧,红润双唇早已因不久前的激烈烫吻而染上红肿。 可他依然陷入绵延又漫长的热吻里, 自甘拽着严翌堕入满园麝香。 严翌无法拒绝这再明显不过的邀请,然而很快,他就占据了绝对的主动权, 陆寅深眸底的痴迷跃摇舞动, 在他眼尾摇着稠丽绯色。 漂亮得让人止不住为他神魂颠倒, 严翌很早之前的克制心在他行为对比也成了笑话。 绯浓红色缓慢但坚定地遍布陆寅深全身,在这些白嫩肌肤上面留下更多的吻痕, 而严翌也同样让他感受着他唇间的温度。 哪怕这些日子里,他早已感受过不下百遍, 可陆寅深还是没忍住微微绻缩起了指尖, 像受不了这过于折磨的温热湿吻,清瘦脊背弓起又舒展,喉结攒动发出低低的闷吟。 “呜……” 似乎有些痛苦难受, 他眉间好像也稍微蹙起了眉,配上他这张瑰丽的脸,直让人感到不忍。 严翌自然是不忍他痛苦的佼佼者,牵起他的手,放在唇瓣亲了又亲,就连眼神都专注且温柔。 同样严翌在察觉到这动作可能让他感到难受后,俯身拥抱住他,给予双方都相当温热的怀抱。 他握着师尊的手,两手触碰着对方,温柔体贴地感受着另一人掌心的体温,然而他的温柔却并没有让陆寅深领情,他的手被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 反正严翌没觉得有多疼。 他听到声压抑且低哑的不满声:“太轻了。” 可严翌若是握他的手握重了,他感受到的就不完全是快乐,疼痛就要紧紧跟随,让他发出些痛苦低呻。 可严翌若是突然放缓了行为,紧扣的双手分离,这快乐也要大打折扣,让他更加难以感受到心喜,不可谓不难伺候。 “徒儿遵命。”然而严翌却是个极为尊师之人,就听话地锁紧了他的手。 严翌额头不知何时竟浮现了些汗珠,汗水淌过他的脸侧,喉结,又继续往下不断流着…… 落在他唇角那颗汗珠倒是没有重复其他同类的命运,而是被殷红舌尖爱怜舔过,如品尝珍宝似的舔舐进了肚。 陆寅深舔了舔唇,做了个点评:“好咸。” 严翌笑了笑,扣着他的腰身紧抱他,眉眼染着恶劣笑意,凑近陆寅深耳边闷笑问他:“还有味道更重的,师尊要不要尝一尝?” 陆寅深舌头舔尝过他不少东西,比如涎液,比如汗水…… 是以严翌就也舔了舔他的唇角,刻意把嗓音压低,暧昧将他们笼罩,他说:“想吃吗?” 陆寅深看着他,环着他肩膀的手加深了力度,指尖陷进严翌皮肤里,揉红这处肌肤,他红润的唇边还有点点水丝。 他用指肚擦了擦唇边水痕,眉眼饶有兴味地弯了弯,满是期待的模样,他看着严翌的侧脸,更加用力地抱住他,让他们两个贴得特别紧,静静地感受着与对方相贴时的温暖。 紧到他们胸怀之间连片树叶都插.入不了,陆寅深方才说:“为师等着。” 第175章 清冷师尊(25) 雨声 严翌体温骤然完全将陆寅深包裹的那刻, 在相拥中空气中明显上升了好几度,炙热与炙热缠.绵,落下十足暖烫。 远处树叶同样因突如其来的雨浇淋了个透彻, 细嫩的叶片可怜兮兮地抖动着,瑟瑟发抖地想躲起来寻一处宁静。 陆寅深脊柱被他烫得弓了弓, 双唇忍不住张大, 露出被吸.吮肿的舌尖, 眉眼都透着殷艳,他圈紧严翌脖子, 让他们两个人相拥地更加紧密。 严翌任他抱着自己,甚至还主动把他往怀里抱得更紧。 啪嗒啪嗒,雨点落下更多了,雨下的很凶猛,严翌似有所感地抬起了头, 在天空中见到了道还在蓄力的雷劫。 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严翌知道这是丹劫,在原文里也属于重要劫点之一, 按照本来的剧情穿越女和重生的女主, 会产生强烈的矛盾。 不过现在女主还在他们这边待着, 不知道剧情会不会因为惯性而找上他们。 但他并没有看多久,就不在乎地收回了视线, 严翌抱起陆寅深的身体,准备回房休憩。 悬空感袭来的那刻, 陆寅深下意识把腿交叉挂在他后腰, 大概是担心摔落,下意识抱紧了严翌的脖子,不让自己能轻易滑落。 恶劣的天气, 雨珠砸落得更加凶恶。 严翌无暇关系近在眼前的“风景”,他垂下眼眸,看着陆寅深的脸,薄红的唇贴在他发顶,望着落下雨滴的天空,他哑着嗓音呢喃:“师尊,下雨了。” 声音如恋人耳边轻语,缱绻好听到让人忍不住贪恋并为之倾倒,陆寅深竟也落不了俗套。 眼底迷乱似乎都清醒了片刻,可不过须臾竟又成了痴恋,陆寅深说:“雨下得好大。” 他眼里全是严翌的身影,周围还被自己徒弟布下了结界,半珠雨水都落不到他身上,又怎么又能感受到雨下得有多大多猛呢。 不过是联想到了旁事而已。 严翌没拆穿,轻轻拢了束他耳边墨丝,放到他耳后,亲了亲他的眉心,道:“我们回去,好不好?” 既然差不多结束了,又下了雨扰乱了此时的雅致,严翌也不想再继续下去,还不如与师尊踏进暖池,将满身湿.热洗净。 半晌后,在被抱着走进房间时明显的起伏感,让陆寅深缓了好一会儿才发出声应允的回答。 而身后可怜兮兮的花叶,自然也再也没了关注。 雨幕倾盆,于这处地界而已,此等天气自然极其少见,恶劣大雨中还夹杂了好几道粗壮的雷声,汹涌的声响惊扰无数人的贪恋。 他们纷纷惊愕抬头,是丹劫!传说中的丹药出现了!只是这架势,一看就知不好得,无数人转转眼珠,动着不为人知的歪心思。 自然,这与毫不关心外界的严翌二人无关,到了房间后,严翌抱着人休息了会儿,顾及着已经胡闹了太久,他没做多余的事儿。 严翌问他:“去灵泉还是……” 陆寅深看了看窗外的雷劫,转过头抱住严翌两肩,直接亲了上去,含糊着语调说:“灵泉。” 直接用灵气洗澡少了很多乐趣,自然还是两个人去灵泉来得有趣,更何况在这丹劫出现后,还能看看不少乐子。 哪怕很无聊,可多少也是个添头。 严翌从不拒绝他的要求,听见师尊这么说,立刻点头,道:“好。” 他熟练地抱起陆寅深,托住他的腰身,满满地走进了灵泉,温热的水流将他们覆盖,这里的一切都不会受到大雨的干扰。 雨狂雷闪下,独留他们唇齿相依,自有一片安宁享受。 第176章 清冷师尊(26) 成婚 丹劫这动静太大, 不仅是严翌与陆寅深看得分明,就连受了重伤,尚未完全恢复的莫沁也察觉到了。 但她目前实力, 不可能抢得到,再者她既已经受邀参加他人婚礼, 又怎么能擅自出去。 该她的总归逃不掉。 只是—— 来这也好几日了, 怎么还未见到此界主人, 先前请柬也未落款有成婚的具体时日,也不知还需多久。 —— 修仙界暗流涌动, 如果只是神丹出世倒还不至于如此,可各界秘境像不要命一样扎堆出现。 如此异象必有重宝,而其中一座最大最为瑰丽的秘境竟就坐落在极渊,而丹劫最后竟也落进了极渊。 这本是所有人都避之不及的灾地,竟一下子就成为了所有心藏贪念之人眼中的香饽饽。 一时间, 无数人都朝这涌来,拿出要抢掠所有,登顶巅峰的架势。 屋内火炉燃着碳火, 银色碳灰闪烁着暖融融的星火亮色, 将整间屋子都映得极亮, 又布满了暖意。 从暖池中出来后,他们已然换了套干净柔软的衣裳, 衣领合拢,穿得十分规矩, 不见半丝散乱。 只是露在外界与对方眼睛里的皮肤, 依然在泛着红色痕,透露出陆寅深被狠狠疼.爱过的绯迹。 他看着手臂上的烙印,眼瞳深处潋滟过满意, 他自是极喜欢的,不然也不会允许他身上日日夜夜都带着这些痕迹。 亦或是,有时含着些什么入睡,哪怕他早就已经不需要了睡眠。 而陆寅深身上的这些明明只需用上些许灵气,这些不堪的痕迹就能消失殆尽,可偏偏谁都没这么做,就这么让其烙印了下去。 若是有刻痕迹淡了,还会主动让对方把这些痕迹加深,免得看着过于白皙干净的皮肤反而觉得有些碍眼。 严翌身上倒是以牙印,抓痕为主,陆寅深指甲不长,可陷进后背肌肉里时,力气也确实不见多少收敛,于是也就烙下了一道又一道的抓痕,交织在一起,并不显得丑陋,反而显露着另一种魅力。 充满野性与荷尔蒙的x方面的吸引力,若是平常陆寅深大抵会顺着内心的绮思,脚尖踩落,又揉捏几番。 挑逗起严翌心思后,就这样顺其自然地让身上皮肤的红印与吻痕加深得更加瑰艳,又在同严翌热吻时,让殷红眼尾沁出湿润泪意,然后又似是不满餍足地喘着。 但今日他没这么做,陆寅深半躺在严翌怀里,舒服地靠着他的胸膛,先前浸在池水里的发如今还湿着,正在暖炉前烘着。 严翌拿着把木梳,一下又一下地梳着,力度很轻柔,生怕重了半分就让他感受到了疼。 他抱着陆寅深,咬着他的耳朵,缱绻呢喃:“师尊,明日就是我们的婚礼,一想到此事,徒儿竟还有些睡不着,你说该如何是好?” 他虽这么问着,可也没一定要个答案。 陆寅深回头看着他,捧着他的脸,咬了口他的唇角,轻笑:“既然已经成婚,那自然该你说如何就如何,为师无论何事都是原意的。” 严翌任他亲着,抚摸着他的发丝,看着他唇角挑起,道:“只是明日怕是有很多蚊虫,哪怕不足为惧,也很是烦人。” 那么多人往极渊来,想来定会影响到他们。 陆寅深笑得云淡风轻:“区区虫蚁,再多又有何惧。” 严翌扣住他的后颈,问住他的唇:“师尊说的对。” 今日要收敛,明日洞房花烛才能肆意放纵,严翌也不急于这一时。 第177章 清冷师尊(27) 成婚 若是有人来这藏于极渊小小一界, 就会惊奇地发现,这里竟然到处挂满了鲜艳的大红色。 囍字到处都贴满了,彰显着成婚的喜悦, 构成此界少有的热闹。 昨夜严翌没有胡闹,把师尊头发弄干后, 就忙着布置婚礼场地, 其实若是用上灵力, 只需要短短的几个呼吸,就能把所有的一切都布置好。 但他总觉得, 这是他与师尊的成婚日,若只用法术未免显得过于敷衍不在乎,根本体现不出他的诚心。 于是昨夜他就忙着布置,好在前些日子,自从他确定好良辰吉日后, 就开始做准备,也不会显得手忙脚乱。 也没费多少功夫就弄好了一切,就连两套男式婚服他都缝制好了, 陆寅深不擅此道, 可又不想让严翌将全部都一手揽过, 也缝了些图案。 婚服上两只胖墩墩圆乎乎的小喜鹊,就是他亲手一针一线缝制而成的, 其实若是他不说,没人能看出这两个图案到底是什么。 至多能看出有些胖有些圆, 可怎么瞧都有点不好看, 特征也不明显,但严翌太过了解陆寅深。 一眼就看出缝的图案是小喜鹊,当下就夸它们可爱, 师尊手艺真好,比之天下最好的工匠也不差多少,陆寅深面上没显露出喜悦,但眉尾却透着满意的红。 想来确是被严翌哄得心情尚佳。 严翌也是真的很喜欢,恨不得现在就穿上,但还没到正式的日子,他们定的时辰没到,是以还不能穿,不然不合规矩。 而在这场婚礼正式开始前,严翌依着陆寅深的话,给莫沁送了张标着时间与地点的请柬。 反正只要她收了,自会有傀儡来接她,不需要严翌他们亲自出现。 是以哪怕是临近日子,莫沁也没见到此界的主人,现在收到具体的请柬,想到要见到活生生的人,一时间竟然还有些惴惴不安。 分明她以前陷入绝境时,也没这般紧张,不知道这里的主人好不好相处,但愿意救了身受重伤的她,即使性格古怪,想必心地也是很善良的。 想到这,她莫名的就放了心。 严翌只管送,也没太在意女主到底会不会来,反正他只是听陆寅深的话,师尊希望他们婚礼热闹些,他也就送了。 他本身其实无所谓有没有观众,没有对他来说其实更好,他恨不得日日夜夜和师尊黏在一起,过千八百世二人世界,哪会想有其他人来打扰呢。 严翌此时满心满眼都是陆寅深的身影,如今到了时辰,他们就换上了大红色的囍服,他还为师尊挽了发,亲手佩戴上玉冠。 陆寅深本就生的极其貌美昳丽,只是平日里素爱穿白衣,又时常冷淡着张脸,看人时眼神又疏离淡漠,也大多以颔首回应旁人。 如此才堪堪压下他外貌上的瑰艳妖孽,显出清冷矜淡,可现下换了更加衬他外貌的红衣,就把他外貌上的漂亮全部勾勒了出来。 哪怕是经常与他水□□.融的严翌,一下见到这样的他,心里也很是欢喜,越看越喜欢,干脆抱着陆寅深,贪婪地汲取他脖颈上的气息,低低地贴着他耳廓吐息:“师尊……” 陆寅深自然很满意严翌对他的痴迷,眉眼浮现餍足,但眼看到了良辰,他轻轻推了推严翌肩头:“行了,时间到了,不要让外人看了笑话。”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严翌恋恋不舍地松开了他 傀儡领着莫沁走了进来,她的脸上还带着不太明显的紧张,直到见到陆寅深的脸。 莫沁:?! 莫沁是第一次见到这里的主人,可没想到成婚人中,竟有一位是传言早已隐世不出的仙尊! 第178章 清冷师尊(28) 夫君 婚礼进行地很顺利, 莫沁虽然很震惊,但出于尊重与礼貌,什么都没说, 规规矩矩地站在旁边,眼观鼻鼻观心当个安静的见证者。 反正怎么样都和她没有关系, 她只需要当个见证者, 与此刻在这里的石头没有两样。 一般而言婚礼都会有给长辈敬茶, 对天叩首的环节,可他们两个都没有父母, 想敬也没办法,只能对着空空荡荡的高堂装装样子。 至于对天叩首,那更是不可能,骨子里,严翌与陆寅深都是很傲气的性格, 他们只信自己与对方,其余的都在他们之下,哪怕是天道。 这个环节自然而然就免了, 只保留了对拜环节, 一般在这之后, 新郎官还会给客人敬酒,寓意让客人沾沾喜气。 客人只有莫沁一个, 外加满地春色,敬酒也结束得很快。 莫沁近乎是诚惶诚恐地接过酒的, 一饮而尽, 她都不记得这酒是什么滋味,但不辣喉,喝完暖洋洋的, 一股灵力从丹田缓慢涌入灵脉,滋养她受损的筋脉。 她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当然知道这种效果,肯定是依托严翌二人的福,再结合眼下情景,她开口对他们真心祝福道:“希望二位攀顶仙峰,永生相陪。” 严翌笑着接过祝福,好心情地提示了句女主:“丹劫只是开始的钥匙,再过两日,极渊之北有神境开启,你的机缘在那里,若是去了,记得遮蔽身形,我这有瓶隐息丹,你拿去,可以遮盖气息。” 在原书中,丹劫吸引绝大部分的注意,在他们以为这就是最大的机缘时,却有处神镜悄悄开启,据说是神灵陨落后产生后他尸体所化。 天材地宝自然数不胜数,因其开启时几乎没什么动静,再加上丹劫动静太大,还有旁气势不凡的秘境同样也开启了。 是以这座神镜并没有惹来太多目光,倒是让无意间进入其中的女主,以及穿越女得了便宜。 在这里会发生原书中的高.潮情节,女主险胜。 严翌其实不太在乎原书,原书里的主角更是与他没任何关系,然而想着女主曾经与陆寅深交易过一缕气运,这祝福听着也很是顺耳。 思索片刻,严翌当即就赠与了她瓶丹药,以及其他可以用来保命的武器,莫沁有了这些,大概能赢得轻松一点。 至于剧情惯性,只要剧情没不长眼到非碍到他们,严翌也懒得主动插手去管,有这个时间,还不如用来和师尊享受只有彼此的时间。 这样的生活,对他来说才更有意义。 看着恭恭敬敬接过丹药的女主,严翌还道:“你既然想出去,到时候我会派傀儡给你带路。” 莫沁立刻点头,不敢不应。 严翌想着只要女主去走剧情,这样他就能和师尊彻底过二人世界了,想到这,严翌侧眸看向陆寅深,眸色柔和,漾着片缱绻暖波。 陆寅深回眸,与他对视,片刻后唇角勾了勾。 莫沁对他们感激不尽,又说了几句吉祥话,说出的祝福更加真心,见他们两个之间这种氛围,一眼就明白她不应该在这里。 她是个特别会看人眼色的人,知道这种时候她还在这里就是种打扰,估计要是再不找机会走,就该惹他们讨厌了,非常及时地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他们。 见女主总算走了,严翌牵着陆寅深的手,表情是藏不住的喜悦,指尖触碰着他的手心,以往这种程度的肢体接触,对他而言并不能算特别亲昵。 根本满足不了他满胀到想肆意宣泄的心脏。 可今日却不同以往,今日可是他们结为道侣的日子,于是单单只是这样的触碰,就让严翌感受到阵心满意足,他看着陆寅深的脸,心里胀暖。 有些事情就特别想做了。 陆寅深同样也感受到了手心的温度,没多久,他就自然而然地回握住严翌的手,掌心互相贴着,很快两只修长的手就缠成了十指相扣。 严翌望着他,很快就抱住了他的肩膀,把陆寅深整个人都拥抱在了怀里,抱着师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跌跌撞撞到了榻前。 又晃荡着脚步,一起跌入到了榻上,混乱的呼吸因过近的距离而成功缠绵。 他们都是男性,穿的都是新郎样式的婚服,没谁戴红盖头,自然也不会有掀红盖头的环节。 对方脸上的表情烙印在各自眸底,成了永不褪色的瑰艳风景,风景每一寸变化都一清二楚。 严翌忍不住抚摸着他的脸庞,手下触感细腻温凉,轻轻抚过后,凉意就迅速退散,裹卷上炙热的灼情。 他情不自禁封住陆寅深柔软的红唇,半是满足又半是不满地喟叹:“师尊啊……” 叹息在双唇紧贴那刻,成了唇舌勾差吐出的热风,陆寅深熟练地环住徒弟后颈,因亲吻而不断喘息。 脖颈忍不住上扬,露出线条优美的颈线,若严翌此刻睁眼,从他这个视角就能看见,陆寅深白皙锁骨还残留着点点深红色吻痕。 然而很快,脖颈这处深红色吻痕就被更加新鲜灼热的吻印覆盖,混乱的呼吸落满他们耳廓,没人在这个时刻还能保证冷静。 严翌托住他的后颈,轻笑声咬住陆寅深喉结,含在唇间舔舐许久,又用牙齿细细咬着,力道不重,然而已经足够陆寅深喉管被迫呜咽出更加动听的闷哼。 他听了许久,又恶劣地舔舐玩.弄可怜兮兮喉珠许久,严翌方才恋恋不舍地吐出,抓住陆寅深瘦白的手腕,扣在软枕上。 他转换了个姿势,颀长身形完全将人笼罩,在陆寅深身旁勾出大片阴影,身体不断下压,密密麻麻的吻重新落在陆寅深眉眼,侧脸…… 陆寅深手被扼制,他只能被动迎接着严翌急促的亲吻,唇角缠出不少津水,亮晶晶地水润着唇肉。 严翌牙齿磨着他的舌心,两条湿滑的舌头,时不时触碰在一起,又在不知不觉间缠绕,黏腻的吐息在他们唇瓣上交换。 他缓慢地折磨着陆寅深的唇腔,丝毫不肯放过他,允诺他半许安宁,就连空气都无法插足其中。 有时,光是场含着爱与欲的热吻就足以牵引着对方达到志高点,尤其这么多天,严翌早就已经在陆寅深身上获得足够多的经验,练就的技术越发熟稔。 如今毫无保留地尽数让陆寅深体验到他的吻技,近乎缺氧的快.感席卷他的大脑,眼尾早就氤氲出朵绯色红花。 唇瓣忍不住张开,似乎是想汲取半空中的空气,可他忘了他早就不需要氧气了,严翌自然不会因此就心生怜惜。 严翌足够修长的手指插.入陆寅深被扣在枕旁的指缝,掌心再度重合,交叠在一起,手心热度绵烫。 汗水不知何时就从叠合的手心渗出,半空中开始飘散着其余的气息,夹杂着男性炽烈的荷尔蒙,烫到陆寅深忍不住失神。 明明只有亲吻而已。 严翌坏心眼地咬了咬他的唇角,齿尖抚过陆寅深唇肉,又烙印下他的气息,这场持久的强势亲吻在他主动下,总算暂时结束了。 哪怕只是片刻,陆寅深也短暂地获得了安宁,他望着严翌,潋滟眼瞳已经无法倒映旁的画面,唯有眼前的人真切分明。 得到师尊全身心的关注,严翌眉眼染起了点点笑意,他单手捧起陆寅深下颚,逼着双眸渐渐迷离水润的人,被迫说些此刻的他格外爱听的话:“师尊,您是不是要改口了。” “比如……夫君。” 一根手指不知何时挤入陆寅深唇缝,磨过红肿双唇,压在他的舌心,偏偏严翌眼神还很无辜:“我想仔细感受师尊怎么喊我的。” 第179章 清冷师尊(29) 散乱稠带 陆寅深攀着男人结实的臂膀, 严翌指尖抵着他的舌肉,搅乱着他的语言,再加上他此时已经完全沉溺在此时的情浓里。 严翌怕他听不懂, 贴心地又研磨着他,双眸暗亮, 说:“师尊喊一声, 好不好。” 他还没听过这般的称谓, 现在既然已经成了婚,严翌自然是想听陆寅深这么喊他的, 用来彰显着他们与众不同的关系,省得旁人不长眼地觊觎师尊。 严翌抚摸着他的脸,余光看见红得热烈的婚服,没忍住内心的悸动,低头亲了亲他的脸颊。 陆寅深甚至缓了片刻, 才知晓严翌想意思,一双潋滟含情的眸子落在他的脸上,让严翌心尖都跟着发颤。 然而严翌并不准备这么容易放过他, 他坏心眼地将手指往唇腔挤入地更深, 险些就扼在陆寅深喉口。 手指挤入的过程, 磨过舌腔,带来无言的颤栗, 陆寅深即使想说什么,也无法说清楚, 只能发出毫无意义的呜呜声。 然而严翌却极其想听那声“夫君”, 掌根贴着陆寅深勾着抹涎丝的唇角,又逼着人喊。 又有谁能在这种时候,还能分出心神曲喊, 陆寅深也无法例外,昳丽眉眼瞬间就浸出泪珠。 紧紧地攀绕着严翌肩膀,喉结再如何滑动,除了让舌头上面的手增加存在感外,也别无它用,更何况在这种时候说些什么。 没听到想听的话,严翌假模假样地叹了口气,先前缠吻时肿了许多颜色的唇瓣,靠近陆寅深耳廓:“徒儿真的很想听,师尊就喊一声,好不好?” 他语气压得极软,眸底神色分明已沾满欲.念,可神态上竟然也能装出副乖巧的撒娇模样。 严翌嘴里尊敬地喊他师尊,手指却抵着,整个人也将人笼罩,惹得陆寅深浑身上下都是他的气味。 分明已经做了这般大逆不道之事,可竟然还是没觉得满足。 陆寅深喘气时的热风包裹住他的指节,指腹已经浸泡满他的气意,他舌尖狠狠往前推去,似乎是想把严翌的手指从自己嘴唇内推出去。 而后轻轻踹一踹他这以下犯上的好徒儿,可他被严翌扼制住身体,现在力气实在太小,又不舍得用什么法子把人给推开。 舌尖推的动作也不够强硬,弄得他现在倒像是在欲拒还迎。 严翌闷笑了两声,说:“不闹你了。” 他的手指终于舍得从陆寅深唇内抽.离,或许是因为含了太久严翌手指,陆寅深吐露出的话语携着沙哑。 他通红着眉眼,低骂了声:“孽徒。” 严翌笑眯眯地应下,丝毫没觉得气恼,反而觉得这是师尊疼爱他的证明,更加用力地抱紧他。 好似要把陆寅深连骨带血都融入进他的灵魂里,刻烙下永不磨灭的痕迹,靠着这份紧密联系,到下个世界再次找到他。 严翌身上那件大红色的婚服已经彻底散乱,陆寅深凌乱的程度只会比他还更加不堪,腰间用来束衣的黑色稠带,更是松开。 本还没掉落,然而严翌动了动手腕,稍微一勾,这条本规整的稠带就被他握紧在了手心。 轻轻一抛,就不甚在意地扔在了旁边,勾下头,眼睛直直地对着陆寅深的眼睛,神态炙热。 陆寅深爱极了他这副表情,扬起下颌,主动用被吻.咬得鲜血淋漓的唇瓣亲他,双手死死地环住严翌后脖。 如同献祭般,撞进严翌怀抱里,严翌闭上眼睛,双手托住陆寅深的后腰。 开胃小菜吃过了,该享受正餐了。 第180章 清冷师尊(30) 泪 稠带卷起又舒落, 同半角大红囍服那般杂糅成团不堪的褶皱,屋内气息开始变换,藏着不为人知的悸动。 严翌目光肆无忌惮, 行为举止更是不将尊师重道放在眼里,唇肉残余的温度提醒他此时该做什么。 眸光更是不自觉就变暗了许多, 压抑着只有他们两人知晓的情绪, 陆寅深望着他眼神, 反而勾得他越加兴奋。 严翌手垂下,抚摸在陆寅深发中, 束着的发冠这下也不见了,青丝黑发如墨披散,衬托得陆寅深整张脸更加惊心动魄。 再配上微乱的这件红色衣裳,与他冰冷的气质,种种加起来让高不可攀的仙尊, 在严翌怀里成了勾人的妖精。 会吃人那种。 严翌却毫不惧怕,他要挑战如何让吃人的妖精,成为他的美食, 反过来把他吃了。 他还在思忖对策, 一截瓷白冷玉的脚踝忽然就搭在严翌颈肩, 陆寅深脚背踩在半空中,胡乱地想动些什么, 可却做不到。 严翌捏着脚踝,没放他安宁。 陆寅深肿艳着唇瓣, 偏过头, 又在哑着低嗔,似骂非骂地低喃了声:“严翌……孽徒。” 细碎的骂声他分了两次才说出口,  严翌手心将这半截脚踝更加用力地圈握, 死死地禁锢好他,满脸笑意,拥抱住陆寅深身体,不仅不气还欣然承认:“是,我是孽徒。” 倘若他不够离经叛道,又怎么会对自己师尊动心,若乖巧的代价是永久失去,那严翌怎么可能还会扮演乖徒儿。 他怡然自得地欣赏陆寅深的脸,发自内心地为这样的美景沉醉。 先前那句嘛语刚说完,陆寅深就抓紧他的衣角,眼尾湿红,滴落下泪水,他还尚存几分理智,没放纵泪水肆虐。 然而毫无作用。 他手上那颗红痣更是红得仿若盛满了血滴,严翌抓住他垂放在身侧的手,落下几枚亲吻。 陆寅深只能任凭他牵着自己的手,根本生不起力气去反抗,可是莫名的他眉眼的泪就淌得更加汹涌。 他不是爱哭的性子,眼泪流下时都显得寂静无声,慢慢地在脸上形成两道泪痕,再漂亮不过,再动人不过。 这张泛泪的秾丽脸蛋在严翌眼中晃荡,同时勾扯出他怜惜与破坏的矛盾感受。 严翌试着去擦试他眼尾的泪水,掌根落下一滴又一滴泪珠,流淌过他的手臂,又沿着指尖垂下。 分明已经流了许久泪,可陆寅深眼中的泪仿佛永远都落不完,迷离盛醉的桃花眼不断沁出不知代表怎样情绪的泪水。 见用手擦试没多少用,严翌弯腰俯身,亲吻他的眉眼,泛咸的泪水自然地就顺着他的舌心,被他亲口吞咽入腹。 随着他这弯腰的动作,先前在严翌肩膀上不断晃动的长腿,才终于落下又曲折到了严翌腰旁。 严翌好似没注意,认真地用双唇贴着陆寅深眉眼,喉结上下滚动时,缠动着咸湿的泪花与他们节节上攀的体温,他爱极了师尊此时的任何模样,包括眼泪。 眼瞳落在陆寅深脸上,从不肯移开分毫,情不自禁喃喃:“师尊……” 陆寅深已经丧失了说他的力气,半晌没应,长发不堪散落,墨丝松散,缠绕他的手臂与严翌的侧脸。 有点痒。 可再痒也压抑不住严翌此时澎湃跳动的心,他坏心眼地掐了掐陆寅深耳朵,又落下去掐他的腰。 惹得陆寅深疼得无意识呜咽低喘了声,严翌方才满意。 绸带忽地飘扬当空,遮住陆寅深双眸。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80-190 第181章 清冷师尊(31) 出去 那晚最后, 严翌如愿以偿地听到了无数从陆寅深唇缝中难以抑制,喘息而出的夫君。 男人嗓音嘶哑到了极致,指骨青筋凸起, 满脸泪痕,面对着严翌靠近的唇瓣却不躲不避。 又断断续续地从他们贴合的双唇, 压抑带喘地低喃了句:“夫……夫君……重……重些。” 严翌听得满意, 行为却不见半分温柔, 还是凶狠得要命。 严翌没放过人,自己也没落多少好, 手臂到处都是陆寅深受不住时,用指尖刮出的划痕。 脊背同样也是,交错间彰显足够强烈的旎色风光,他也没管,任由这些痕迹遍布全身。 两人的修为都很强, 不至于只满足这整晚,到最后时间已经成了虚设,连窗外光芒是明是暗都不知道。 只知道贪婪地用眼眸掠夺对方此时的神态, 用心用舌尖细细品尝, 后来他们两个人都像刚从水里打捞出来的一样。 全部都湿漉漉得过份。 好在严翌还有精力照顾陆寅深, 不至于任他们倦怠地懒躺在软塌上,与满屋旖旎浊色伴舞。 等他们整理好一切, 陆寅深懒羊羊地躺在他怀里,扬起脸亲了口徒弟唇角, 散漫地发问:“今日是何时了?” 放纵太久的结果就是, 时间过得混沌不已,早就忘记时辰了,好在他们也没多少要紧事需要处理, 不至于耽误什么。 严翌算了一下,对他道:“离我们成婚那日后,已经过去半旬了。” 半旬时间于修仙界而言,算不得多长,严翌还能感知到不远处秘境里,有不少人正斗得激烈,就差把狗脑子打出来,也没能分出个胜负,哪家都损失惨重。 看这架势,离彻底结束,至少还要好几年,也不知道谁能成为最后的赢家。 而自女主莫沁走后,这处小小的院落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可他们之间没谁因此感觉到孤单。 不过严翌觉得,女主从他们中得到助力,大概能登顶成为最后的赢家不过这与严翌没多大的关系,他没想太久。 严翌扣住他的手,亲着他的脸,语气沙哑温柔:“师尊想去凑凑这热闹吗?” 总是待在这里,难免会感觉到烦闷,出去也好,他们不至于看上那些资源,可坐山观蚁斗也挺有意思。 以他的实力,也足够将陆寅深护得很好,严翌完全不需要担心。 听到他这话,陆寅深半眯起眼,望着天空,思忖片刻后,他侧眸看着严翌的脸:“待在这一隅小地总归会腻,明日我们就出去吧。” 他当然很享受与严翌在这地的二人安宁,只是陆寅深也想与严翌在这界各地留下他们的足迹,不然待久了,总是会腻的。 以前他留在这里,不过是因为此地困着严翌躯体,他还要借此引诱严翌灵魂归来,想囚.禁一心逃离的徒弟,方才久久停守。 现在,他无比确定,严翌不会离开他,既然如此,那他们就没有必要一直长久地待在这里。 严翌还年幼,总不能陪着他死守这处窄院,倘若能出去,想必他也会感觉到快乐些。 再者若是想回来,一个法决也就到了,既然这样,也就不需要纠结太多。 严翌极少会拒绝他的要求,听到这话,当即就点了点头,应许下来。 虽然决定要出家门,但由于他们最重要的宝物只有彼此,也就没什么好收拾,又布置了个法决,把他们宅院掩盖好。 免得不长眼的闯进来。 待确定好一切都收拾好后,严翌就牵着师尊走出了极渊。 第182章 清冷师尊(32) 尾 严翌并非第一次来这个世界, 对修仙界的广阔早有准备,不过这世界越大反而越合他心意。 为了避免陷入麻烦,严翌带着陆寅深特意绕开斗得激烈的地区。 既然是出去游玩, 他自不会吝啬享受,乘坐的也是舒适的飞舟, 飘在云层中漫无目的的游荡。 严翌俯瞰着舟外风景, 抓紧牵着陆寅深的手, 歪着头冲他笑了笑,说:“师尊, 有没有想过,没有我的世界会是什么样的。” 原书里的反派与现如今并肩站于他身旁的反派,命运早已截然不同。 陆寅深唇角噙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侧眸看向严翌,点了点他的唇角, 说:“那就撕破时空屏障,去到有你的世界。” 对他来说只存在一种可能,除非他彻底湮灭了灵魂, 否则他永远不会让严翌脱离开他的视线。 光是想到这个可能, 就让他由衷地感到不虞。 严翌眉梢轻弯, 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他根本就没有办法想象不存在陆寅深的世界,那样的世界对他来说, 一定相当无聊。 系统让他两次来到这个世界拯救反派,严翌虚虚地望着只有他能够看见的系统面板, 而后又收回来。 他的任务嘛, 都没成功。 要是这个系统有绩效考核,他估计是最差劲的宿主,不过在这件事上, 严翌足够佛系,提不起半丝上进心。 陆寅深满意他的话,靠近他,主动牵起他的手,望着远方的雷劫:“不知是谁在渡劫。” 声势浩大,雷云滚滚,席面而来的全是压迫感,不过距离足够远,也影响不了他们。 严翌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可惜师尊没办法再渡劫了。” 陆寅深修为已经触碰到了天花板,如果他想遇雷劫,只能说飞升那日,然而他修炼的可是无情道。 要想以此道飞升,只能断情绝爱,这样的结果绝对不是他想要的。 严翌心想,无情道果然很难飞升啊。 陆寅深不太有所谓的收回了视线:“以前执念于道,是为寻你,如今这道已成大势,足以护佑你我,既如此,何需纠结太多。” 他这句句都是真心话,他本就无牵无挂,以前没遇到严翌的时候,陆寅深拼命修炼,除了为己,也是为了庇护宗门。 但宗门如今强者如过江之鲫,还有他作为一个保护符号,哪怕他隐世不出多年,也没人敢对他的宗门不利。 可宗门里没有他在乎的人。 严翌笑意晏晏地看着他,撩起他耳边长发,说:“师尊说的极是。” 反正他们修为也已经足够高超,这个世界上任何事物都伤不了他们分毫,寿命也极长,足以让他们在漫长的岁月里,尽情地去陪伴彼此。 这就足够了。 严翌已经得到了颗最宝贵的心,自然也不会心生太多贪念,他有的时候其实还挺佛系。 两人又在云舟牵着手,说了好一会儿悄悄话,便回到房间里面做些爱做的事。 修仙无岁月,蜜月也是。 在云舟上看风景看腻了,严翌就牵着陆寅深,用易容法术去人间玩玩,吃吃人间美食,看看人间百态。 如此反复,时间早已不知过去了多久。 他们在这人间待久了,哪怕没有刻意去了解,也知道了不少消息。 丹劫孕育出的丹药听说落到了个黑衣人手里,听特征,严翌推断这人是莫沁。 极渊开起的诸多秘境陆续关闭,不少参与厮杀的门派元气大伤,由于死的人太多,修仙界竟然还短暂地变得和平了。 至于秘境里面谁是最大的赢家,竟然还是莫沁,身披穿越女光环的那位女主一直落在下风。 严翌眯着眼抬头看了眼天空,两道主角光环就在刚刚合二为一了,另外一道气息明显变得更加浓郁,而且这道气息是从莫沁身上传来的。 现在可以确定了,莫沁确实成了最大赢家。 陆寅深察觉出气运的改变,却没法探明主角光环,他看着严翌,用眼神询问他怎么了。 严翌摇了摇头,说没事,又举起手中刚买的糖人:“画的很好看,师尊想不想尝尝。” 主角,剧情,这些哪有和师尊共同玩乐来得愉悦。 陆寅深望着完好无缺的小糖人,半天没动,严翌见状,低头咬了咬小糖人,将缺了一小块那部分递到陆寅深唇边。 陆寅深这才心满意足地咬了口,甜意瞬间就在他舌尖蔓延,甜得他忍不住餍足了眼尾。 严翌笑了笑,和他一起安静地分享这块小糖人,偶尔抬头,仗着隐匿了身形,在众目睽睽下接吻。 天边忽地炸起了烟火,热烈璀璨的颜色充斥半边天。 严翌先前就听人说,今日是人间的花火节,自然要放烟火。 漂亮烟团下,严翌勾住陆寅深指尖,封住他的唇缝,蔓延的吻会持续很久,直到他们共同陨落那日。 第183章 校园小可怜(1) 交易 南城, 城中村—— 混杂弯曲的小巷交错,垃圾被烘烤的臭气熏天,佝偻的老人拖着尿素袋, 用皲裂发皱的老手翻找着宝贝。 严翌抬手紧了紧口罩,仰头看了眼弥漫着灰雾的天空, 随后转身, 穿梭进狭窄扭曲的小巷里, 停在了一栋年份有二十余年的老楼前。 外漆掉落,露出灰暗的墙皮, 各种小广告半死不活黏在上面,旧的被撕破又有新的覆盖上。 严翌踩着翻新过却仍然凹凸不平的水泥路,踏入了整齐叠着塑料瓶,纸壳和各种零件的楼道里。 扶手锈迹斑斑,缺着口的楼梯上还有用红砖画的涂鸦。 浓烈劣质的气味充斥着他的鼻尖, 这是油漆、香水、垃圾与精.y混杂形成的味道。 “嘎吱。” 塑料瓶排尽最后一丝空气,立刻变得干瘪,严翌移开脚, 在旁还看见了裹着可疑液体的避.y套。 “md, 哭什么哭, 一天天就知道哭,吃老子的喝老子的, 还有脸哭,老子TM打死你这个婊.子生的死兔崽子。” “唉, 这个月赚的钱又少了。” “汪汪汪。” 嘈杂声音交错, 灌入严翌耳朵深处。 他继续向楼上走去,来到了三楼。 严翌目标明确地停在户被泼了红油漆的门前。 油漆扭曲成极大的“还债”二字,干涸的字迹暗红蠕动, 像一只只空洞幽暗的瞳孔。 修长指尖悬空探出,点在已经硬化的漆面上。 严翌盯着它看了许久,半晌,忽然笑出了声。 指腹发了狠般往下划,红色碎屑掉落,但与近乎覆盖整个门的字迹相比,不过是杯水车薪。 这两字仿佛怪虫般在爬动,即使缺了点点躯壳,整只“虫”的血盆大口仍然狰狞。 眸内倒影出这副画面,严翌最终停止了动作,深深看了眼这所谓的杰作。 他家任务目标就住里面,可屋外都是旁人充满恶意的痕迹。 严翌嗤笑出声,他的任务目标是谁都能欺负的吗? 严翌最后深深看了眼它,指尖微动,将藏在指缝间的钥匙拿了出来。 不慌不忙走到对门,插.入锈迹斑斑的锁孔,开了门。 从方便执行任务的角度,他当然想直接住进任务目标家里,但是他知道以他们现在的关系,只会适得其反,所以严翌折中,在人对门租了间屋子。 屋内极其干净,同样也干净过了头,寻常人家随处可见的家电,在这里却几乎没有。 严翌是个爱享受的,他决定买些东西置办一番。 他迈步踏入,屈尊纡贵整理了下只够一个成年男人睡的木板床。 懒洋洋躺下后,严翌翘着大长腿,点燃根烟叼嘴里,看着灰白的天花板,想,晚上任务目标下班回家,他该怎么阳光开朗,自然地和任务目标打招呼。 他的任务目标,叫陆寅深,现在只是个刚成年的孩子。 按理来说,他这个年纪应该在学校读书,但陆寅深却在工厂工作。 只因他父亲染上了赌瘾还欠下了高利贷,家里没有了经济支柱,而他的母亲早早就和他父亲离了婚,自此陆寅深只有自己一人。 再加上他被这个世界的主角针对,一切获得帮助的渠道都被切断,无奈,他只能从学校退学,没有背景的陆寅深只能回到老家,小小年纪就蹉跎在厂里。 而这个世界是由一本都市系统后宫文衍生出来的,主角林凡重生后拥有了夺取他人气运的系统,一路逆袭,收美女,碾压各路炮灰反派,陆寅深不过只是其中最不显眼的那个。 而陆寅深被主角针对的原因,除了主角其中一个老婆喜欢过他以外,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身上的气运。 他的命运本来不是这样的,如果主角没有重生,陆寅深将会成为改变这个世界的科学家,他的成就和未来绝不会拘泥于这个小城市。 只是可惜…… 严翌双眸晦暗一瞬,弹了弹身上的烟灰,走向窗边,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 无论是主角还是系统,都不足为惧,他能让主角跌落尘埃一次,也能让他再一次跌落。 当务之急,是怎么真的拯救陆寅深。 他曾经来到过这个世界,脱离这个世界时,他明明已经彻底改变了陆寅深悲惨的命运,但事实证明,他没有成功。 这次他会找到失败的原因,完美改变陆寅深的未来。 严翌低头看了眼手表,这个点,离陆寅深下班还有许久。 他摸出根烟夹在两指间,倚在还算干净的墙上,反正早晚都能见到,也不差这几个小时,他等的起。 时间缓缓流逝,夜幕降临。 极轻微的脚步声响起,严翌嘴角勾起。 陆寅深回来了。 陆寅深站在原地片刻,迟迟没进屋,他家门上多了些不同寻常的痕迹。 红漆缺失了几分,碎屑洋洋洒洒落在地上。 仔细一看,似乎还能看见指甲用力的蛛丝马迹。 陆寅深单薄的身体绷紧,对这一切充满警惕。 严翌抬脚,出了门,准备和他刚回家的对门邻居打个招呼。 陆寅深见到他想必一定会觉得很惊喜吧。 如此想着,严翌唇角微弯,带着笑意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唰!” 少年迅速转身,拳风袭来。 凌厉的风在严翌耳边掠起,像有预知能力一样,他迅捷躲过,而后出手,直接握住偷袭者的手腕。 被他控制住后,偷袭者显然并不甘心,仍然继续挣扎,手心的刀片划伤了严翌的皮肤,血液渗出,严翌却毫无反应,就连钳制的力道都没有一丝变化。 陆寅深发现挣脱不开后,放弃了挣扎,就像认命了一样。 但严翌知道,这都是假像,以他对陆寅深的了解,陆寅深现在肯定在想,怎么趁他放松警惕,然后用藏在身上的其他刀片袭击他。 真是只可爱的小刺猬。 严翌唇角笑意浮现,低头,认真看着与他距离极近的少年。 少年因营养不良,身形极为清瘦,厚重的刘海垂下,将眉眼间的冷漠狠戾尽数藏起,唇抿得很直,只有严翌清楚,这张唇亲起来到底有多柔软。 木屑气息蓦然顺着微风,飘荡进严翌鼻端。 陆寅深如今在木料加工厂工作,身上沾染了很多木屑味,就连那张脸上都有细小的木屑。 严翌双眸锁定着他嘴角的细小木屑。 没忍住,严翌抚上陆寅深的脸,轻轻将木屑从他脸上擦落,掌心贴着对方的脸颊,体温疯狂纠缠,衣料摩挲。 严翌缓缓低头,鼻尖距离几乎为零,对方终于抬起了头,他看见对方漆黑瞳孔微缩,只倒映出他的身影。 吐息喷洒在陆寅深唇上,严翌银灰色双眸落在他唇上,有些恶劣地想,如果他现在吻了陆寅深,会怎样。 会像记忆中一样,被亲出眼泪吗? 还是会有更多,更多,更敏感的反.应。 真是期待啊。 严翌恶劣基因在此刻显现片刻,但他到底没真的逾了矩。 他知道,现在的他们还不熟。 冒然这么做,任务就更难完成了。 严翌只是单手捧起他的脸,逼陆寅深只能抬头看他,低头,将唇近乎贴在对方的唇上,仅此而已。 被人控制行为,陆寅深寅瞳孔猛的一缩,戾气在眼中翻涌,身体肌肉紧绷,藏在掌心里的刀片往前刺,血液染红了刀和严翌的手。 严翌嘴角上挑,并不反抗,任由皮肤被划伤。 这样的陆寅深像只受惊的小狐狸。 很可爱。 严翌松开手,主动后退一步,轻声笑道:“我不是坏人,进去说。” 陆寅深抬头,幽深的瞳孔盯着他,情绪在眼里翻滚。 严翌率先转身,放心地把后背暴露在陆寅深视野里。 陆寅深警惕地盯着他的背影,眼尾余光不小心落在地上那一小堆红色碎片上,紧绷的肩头有片刻松弛。 最后他收起了刀片,迈步走了进去。 严翌自来熟地坐在他的床上,反倒是陆寅深这个主人站在一旁,无法,陆寅深家比他那还干净,只有这张床能坐人。 严翌指尖抚在口罩边角,将它拉下,抬眸,双眼一弯:“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严翌,是你的……对门邻居。” 他补充道:“我很好相处,尤其喜欢和邻里互帮互助。” 严翌将“互帮互助”这四个字咬得格外清晰。 其实严翌不只是陆寅深的对门邻居,他还是陆寅深的同班同学,这是为了方便执行任务,所以每次的身份都和任务目标有些关系。 只不过因为他是在陆寅深退学后,才被系统安排进那所学校的,这所谓的同学关系,多少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听到这句话,陆寅深并没有放松警惕,眼前这人,未经过自己同意,擅自闯进他家,怎么看也不像好人。 对于这人口中的互帮互助,他更是没放心里。 他不需要。 严翌摆出副关心邻居的好人样:“我是今天新搬来的,就住你对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都可以和我说,我会帮助你的。” 陆寅深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不过如果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他手心里的刀片,被折弯了些许。 这人好烦。 严翌清楚,以陆寅深的性格,不可能那么容易就信任他。 陆寅深并不信他这套说辞,他没说话,忍着脾气,看了看他,随后指向门,用这个动作表达态度。 见此,严翌抬起手腕,难过的表情特别浮夸,他道:“而且……,我手受伤了,好疼的。” 他故意露出被刀片划伤,正渗着血丝的手,希望罪魁祸首看着它的份上,能有片刻心软。 严翌维持着脸上浮夸的伤心表情,半晌都没听见对方开口,他抬眸,只能看见陆寅深脸上冷漠的轮廓。 看来短时间是没办法让他的任务目标放下心防了。 陆寅深神情没有丝毫变化。 他讨厌和其他人有太多的交集,他的人生他自己选择,就算烂到泥里,那也是他自己的事,用不着别人管。 严翌有些苦恼地想,他家任务目标果然一如既往的冷酷呢。 这次的开局和上次不一样,上次他开始任务的时间点,陆寅深还没退学,也还没被主角针对。 那时的陆寅深性格虽然同样敏感,独立孤僻,但好歹比现在容易接近多了。 不过这也没有办法,毕竟每次开启任务时,时间节点都是随机的,也不可能每次开局都是好的。 严翌放弃示弱,若有所思摸了摸下巴,他抬眸,朝陆寅深笑了笑,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 严翌起身,凑近他,压低嗓音,白皙指腹贴上陆寅深的唇。 他轻笑着将交易二字说的缠绵又暧.昧:“那请问,我的邻居愿不愿意和我来笔这个数的交易?” 他知道陆寅深很缺钱,恰好他有的是办法赚钱。 第184章 校园小可怜(2) 梦 严翌指尖轻触少年柔软唇瓣, 似留恋地蹭了蹭。 心里感慨,好软啊。 少年明明看起来哪怕都瘦,唇却软得要命。 陆寅深藏着略长额发的眼眸暗下, 眼神中满是阴翳,死死盯着这截手指, 攥着小刀, 好想割掉。 严翌自顾自介绍交易内容:“我呢, 缺一个保镖,你陪我去学校, 当我的保镖,我负责你的吃住,还有人身安全,怎么样?” 他艰难吞下险些说出口的终身大事,没真的把这句说出来, 免得暴露他的阴暗想法。 陆寅深现在还小,严翌再禽.兽也不可能真的对他做什么,只是想早早把人标记上, 免得遭贼人惦记。 严翌指腹离开这抹柔软, 抬起眼皮, 唇角勾起,问他:“考虑得怎么样了?陆同学, 当我的保镖吧。” 他行事成熟,但如果只看脸, 却发现严翌长得像十几岁的少年, 青涩稚嫩,不过是叠加上他的气质后,才显得比较成熟罢了。 毕竟系统安排的身份可是反派的同学, 长相当然会修饰一下,只是他来晚了一步,这个身份就没真的落到实处。 但问题不大,严翌很自信,他能在半个月内让陆寅深重新入学,至于男主的算计,他也有办法应对。 反正不会让陆寅深受委屈就是了。 只是他提出的交易内容实在离谱,相比于他,瘦弱的少年明显更需要人保护。 但严翌才不管,什么理由都无所谓,反正让陆寅深答应他,跟他一起去上学才是硬道理。 他这个年纪,好端端的,上什么班。 陆寅深以前没人护着,被迫进厂养活自己,现在他都来了,要是还得自己养自己,那严翌就觉得自己白来了。 他可就这么一个任务目标,肯定要好好护着。 严翌的好意来得没道理,陆寅深警惕地看着他,刀片险些都被他折弯了,语气生硬:“出去。” 陆寅深竭力咽下充满恶意的滚字,他觉得自己对这个陌生人已经很有礼貌了,甚至还头脑发昏,真的让这个人进了家门,听他一直絮絮叨叨说话。 他疯了吧。 他还要早点睡觉,早上六点半就要开工,熬夜可能会睡过头,明天上班迟到,会扣工资,他本身就没多少工资可扣。 陆寅深信不过突如其来的陌生人,只想把严翌赶走,好让自己能好好睡一觉。 没得到想要的答案,严翌不想走,可陆寅深实在倔,他又想不出办法留下。 严翌幽幽地叹了口气:“我这么柔弱,你也不怕我一个人在学校被人欺负。” 陆寅深嗤笑了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耍了个漂亮的刀花,刀背轻轻拍打他的脸,刀尖对着严翌下巴:“可是……你再不滚,就先被我欺负了。” 艰难吞咽下的滚字,还是被他咬了出来,本来不想对严翌说重话,但脾气再好的人,也会生气。 更何况他这个人脾气一向很烂。 严翌倒是一点都不怕,故意蹭了蹭刀尖,一小道血痕在他下巴绽放。 抵在他下巴的冰冷刀刃被收走,陆寅深暴躁暗骂:“不要脸的疯子。” 严翌指肚擦了擦血痕,血珠染上他的指腹,他弯腰笑笑,带血的下巴贴着陆寅深额头。 他语气异常亲昵:“陆同学,我耐心有限,我让你考虑到明天早上,再不给结果,不要脸的疯子就去逮你了。” 指尖在陆寅深眼睛画着圆圈,让他的眼尾也跟着染上抹血色,望着少年眼圈的疲倦,严翌到底于心不忍。 严翌指腹竖在唇上,嘘声:“记住,你只能选择答应或同意。” 话落,他潇洒转身,对陆寅深挥了挥手,转过头那刻,他道:“做个有我的美梦。” 陆寅深躺在床上,心想,有严翌的梦,绝对美丽不到哪去。 第185章 校园小可怜(3) 早餐 夏日的南方, 天亮的早,不到五点半,天边就挂起了亮色。 严翌自然说到做到, 眼看天边才刚翻鱼肚白,他就提着许多早餐, 直挺挺地出现在陆寅深家门口, 目光悬在门上的狰狞“虫”形。 眸中晦涩难辨, 而后唇角扬起道不明意味的冷笑,脑海里出现少年瘦颀身形时, 戾气方才消散了不少。 他站在陆寅深家门,严翌身姿挺拔,手上提着的豆浆油条包子也丝毫没有折损他的气质。 知道陆寅深嗜甜,严翌买了豆沙馅儿,又忧心少年营养不良, 买了肉馅儿和菜馅儿,反正总不想让少年饿着。 时间悄然流逝。 严翌眼中闪过疑色,陆寅深工作时间很早, 现在虽然还不到六点, 但起床洗漱再加上通勤, 这个点他早就该起来了。 而像这样的老城区,想要洗漱, 只能在楼道内接水,房间内只有张床打了隔断做了卫生间。 按理来说, 陆寅深应该早就出门洗漱准备才对。 难道是为了躲他, 故意不出门? 严翌目光移下,落在手上提的早餐上,没怎么犹豫地将它们抱在怀里, 用体温给它们保暖。 思忖着接下来的法子,总不能撬门而入,他又不当采花贼,再者这只会加剧陆寅深的不安。 对他感到更加不喜。 严翌幽幽叹气,摸着脸颊被刀划伤的痕迹,目光锁在门上。 陆寅深没躲他,事实上,他现在才睡醒,按照他平常的习惯,破手机闹钟早就响了。 他这手机太破太烂,闹钟只能每天设置才能叫醒,一旦忘记,就不会响了,以往陆寅深是从不会忘的。 但昨晚遇见严翌后心莫名其妙开始乱了,竟忘记设置闹钟,导致睡久了点,好在只要省掉买馒头的时间,就能来得及。 就在严翌已经做好破门而入的准备时,这扇紧闭的老旧木门发出声吱呀响动,摇晃间,迈出了道熟悉身影。 单薄,瘦削,低着脑袋,刘海微垂掩盖眼睛与面容。 他显然也看见了严翌,脚步微顿,又假装自然地扭过身,正要与他擦肩而过。 肩头又被拍了拍,眼底出现根金黄色的油条,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包子和杯豆浆。 严翌晃着早餐,弯了弯眼,笑容纯粹具有亲和力,看起来温柔极了:“不要脸的疯子来抓你了。” 陆寅深面无表情地收回评价。 严翌说:“油条可能不热了,没那么好吃,包子也买了好多种类,不过豆浆加了很多糖。” 陆寅深脚步悬住,余光瞥到他腹前衣服那点油痕,原来是为他保温吗? 天上不会掉馅饼,陆寅深比谁都知道这个道理,他劝诫自己,不要为了蝇头小利而头脑发昏。 他垂下脑袋,语气硬邦邦:“谢谢,但我不饿,你自己吃吧。” 话语带着标准又生硬的礼貌客套。 但至少没有无视严翌的好,他就笑,递到陆寅深手里,看他时眼神温柔:“说了给你买的,我已经吃过了。” 他大有陆寅深不接受,就把手举到天荒地老的架势。 眼看又要僵持许久,陆寅深抿紧唇:“可是,我还没刷牙。” 严翌笑了笑:“那等你刷完。” 果然,等陆寅深刷完牙,洗漱完,他接过严翌提了许久的早餐,短暂抬起脸,询问:“一共多少钱?” 他还没吃进肚子里,就计划着要原封不动的还回去了。 严翌知道他自尊心强,说:“我不要你还钱,我要你当我保镖,和我一起去学校上学。” 又是这套说辞,陆寅深不明白他为什么对他去上学这么执着。 第186章 校园小可怜(4) 认识吗 陆寅深最后还是被严翌拖着拽着到了学校, 至于厂里,他给管事的打了电话,算请假。 毕竟以后说不定还得回去。 见他总算答应了下来, 严翌笑了笑,克制下想揽他肩膀的手, 拍了拍陆寅深肩膀:“我们一起去学校。” 陆寅深沉默不语, 但脚步却一直亦步亦趋跟在他后面, 算作默认。 锈迹斑斑的老楼,下楼时, 能闻到各种明显的异味,楼道上的垃圾也没有被清理,倒是堆叠起来的塑料瓶消失了。 陆寅深见过太多次这样的画面,面不改色,只是微不可见地抬了抬脸, 望着严翌侧脸,他又稍稍低头,掩盖眸中一闪而过的暗芒。 这种地方, 其实不适合严翌这样的人待, 太脏也太乱了。 嗅闻着这些味道, 严翌眉间微蹙,昨天来时见到这样脏污环境, 他没想太多,也不太在乎, 现在见到任务目标本人。 突然感觉难闻得很, 尤其联想到债主泼到他门上的红漆。 陆寅深不应该生活在这里,他要给陆寅深准备新家。 边思忖这些,严翌长腿边往外迈去, 老城区破败不堪,但出了这道蜿蜒难走的路,外面却日新月异,高楼大厦也开始出现。 重生的男主就是利用未来的信息差和系统,在这个时代建立起他的商业帝国。 严翌骑的是辆自行车,昨天晚上刚买的,后面还有个位置,可以载人。 他将坐垫擦干净,看着陆寅深弯了弯眼眸,尾音勾起:“陆同学,请坐。” 陆寅深闷声回应了下,真的抬起了腿,坐到了后面,手垂在身侧没有乱动,指尖蜷起。 察觉他的小动作,严翌故意用非常疑惑的语气,道:“怎么不抱着我?” 他幽幽叹气:“陆同学是不喜欢我这个温柔体贴的邻居吗?还是不想当我的保镖。” 换个人用这种口吻跟陆寅深说话,陆寅深都会面不改色地远离,真烦了说不定还要用小刀胁迫那人滚。 但换成严翌这么说,陆寅深微蜷的指尖舒展,虚虚地牵起严翌衣袖。 陆寅深垂眸。 想,他果然疯了。 明明才认识不到两天,竟然就这么信任这个陌生人,太奇怪了,他的警惕心好像除了最开始冒了起来。 其余时候都湮灭成烟火,生不出半丝火星。 严翌停下,低眸落在少年虚抓着他衣角的手,想了想,他还是没有贸然去牵陆寅深的手,只是道:“不抱紧我,待会儿你摔下去怎么办?” 现在这个并不能将其称为拥抱,毕竟他连严翌的腰都没触碰到。 陆寅深额前碎发晃了晃,安静了小会儿,手试探性的抓住严翌腰身的衣服,依然不算亲密,但至少比先前牵衣角来得亲昵了许多。 严翌也没有步步紧逼,踩下踏板,自行车就往前面骑去,陆寅深习惯安静垂落的眼眸,缓缓抬起,看向他后背和朦胧可见的脸颊。 风吹在他脸上,携来清新的气息,与陆寅深闻惯的臭味或者木料味都不一样。 是严翌的味道。 陆寅深习惯将心事藏心里,他很少会主动争取或者问什么,可这次他坐在后座,看着严翌身影,眼睛都没眨一下,问他:“我们以前认识吗?” 严翌的态度太过友善,让陆寅深开始怀疑,他们以前是不是见过,或者就像他小时候读过的童话故事那样,他们小时候是玩伴,但他不小心忘记了。 严翌半阖起眼眸,目光穿过前方零零散散的车辆,他勾唇低笑:“不认识。” 是对现在的陆寅深而言,绝对算正确的虚伪回答。 他又笑,严翌说:“你就当,你的邻居太善良,你又太可爱,就想对你好。” 陆寅深牵着他腰身的手有瞬间收紧,他们不认识吗? 他没有过度纠结这个问题,有点不自然地僵了僵身体,严翌说要对他好,他理所当然的要说谢谢,但偏又用这种语气说他可爱。 谢谢两个字就堵在了陆寅深唇缝,怎么样都吐露不出来,最后变成硬邦邦的一句:“你……好好开车。” 第187章 校园小可怜(5) 入学 严翌衣角力道悄然收紧, 又缓缓放平,像极了单薄少年静悄悄的小心思。 察觉到,严翌唇角轻勾, 单单在脑海中想象了下陆寅深此时的表情,就更觉得他可爱得要命。 但他唇齿紧闭, 没有吐露任何会让少年窘迫的话语, 偶尔夸夸是情趣, 说太多就不好了,陆寅深现在看起来好像不太喜欢听。 等以后他们熟了, 少年对他产生感情了,再夸时,他就不会不喜欢了。 严翌踩踏板的脚尖也来了力气,踩得飞快,坐在他后座的陆寅深抬着脸, 眨也不眨地看着他的背影。 早晨有风,严翌坐他身前,替他遮挡了大半, 本该贴在脸颊的碎发飘摇摇曳, 耳垂被冷得微红。 陆寅深指尖屈起, 指节克制地蜷着,怎么他就看不得严翌受风吹呢? 他藏在样貌同样青涩的少年身后, 心想,他以后要努力赚钱了, 至少不能让严翌…… 察觉到自己已经满心满脑都是严翌后, 陆寅深眉间紧紧蹙起,眼底满是疑惑,明明才认识没几天, 竟然就对这人放下了警惕。 他不对劲,还是…… 严翌不对劲? 他眼里带了几丝探究,可鼻尖萦绕的气息,还是让他感到心安。 陆寅深暂且想不明白,也不可能想到他们从前有过那样绵软滚烫的爱.欲纠葛。 严翌二十分钟不到就骑到了市一中,是他们就读的学校。 是所公立学校,管理制度挺严,两个人没有穿校服,本来应该进不去的,但严翌知道一个翻墙的好地方,他拉着陆寅深绕到后门,墙体低矮,以他的身高,长腿一跨借力翻进去非常简单。 严翌性格可与乖巧守礼扯不上半毛钱关系,而且他也不是翻墙逃课,而是去教室上课。 会随身携带刀具的陆寅深也不会是乖乖仔,他和严翌一起看着不高的墙,两人对视一眼,不过因陆寅深额前碎发过长,严翌看不太清楚他的眼神。 他没有移开视线,想着要买套剪发工具,回家给陆寅深修剪一下,明明是那么漂亮的一张脸。 虽然严翌不太想让别人也能窥探到陆寅深的昳丽五官,可更不想让其他人因少年透明沉闷的外貌而心生误会,蔑视甚至冷暴力他。 他会很不爽。 严翌没有提及这个话题,要不要改变外貌,最终还是要交给陆寅深自己决定。 他对陆寅深微微一笑,道:“我先翻过去接你。” 陆寅深嗯了声,看着严翌身手利落地翻墙,身影消失在墙面那瞬,恐慌与陌生恨意连同绝望席卷他胸腔。 情绪堆积空荡心脏,压的陆寅深险些喘不过气了。 指尖早已泛白,袖管折叠刀被握得变形,直到严翌声音从墙后传来刹那,陆寅深繁杂情绪终于找到了锚点。 严翌在后面又喊了他:“要不要我抱你过来?” 陆寅深碎发飘了飘,重新把刀合起,嗓音如常:“不用。” 他瘦,可力气并不小,再加上手长腿长,找到个支撑点就能轻松地翻跃墙体。 陆寅深坐在墙上,眼里闯进严翌身影,直勾勾盯他看了半晌,才偏移开目光,正要跳下去。 就看见严翌望着他张开了手臂,眼神落在他身上,好像很希望他直接跳到他怀里。 陆寅深很敏感,见严翌这副模样,猜想他是想拥抱他。 陆寅深困惑地回望他,一个男生怎么会想拥抱另外一个男生。 严翌确实很希望他能直接跳进自己怀里,眼眸微弯,道:“陆同学,我会接住你的。” 看起来只是在发挥同学爱的精神。 腿收起,瞄准他旁边的点,严翌侧脸拍来阵风,风停时,身旁稳稳站了位少年,他侧眸道:“我是你的保镖,不需要你接。” 看起来陆寅深对他保镖的身份适应良好,没有成功抱到他,严翌也没有表现得特别失落,严翌眼尾轻扬,笑意盈盈地看他:“那下次换陆同学在下面接我吧。” 语气勾着,像把毛茸茸的小钩子。 陆寅深大概不清楚保镖的职责,透过刘海看他笑,点点头,说好。 严翌唇角笑意愈发浓郁,他靠近半步,与少年肩并着肩,道:“走吧,我们直接去教室。” 虽然陆寅深已经退学了,但按照规定,学籍还保留着,没到时间就不会失效,现在他们既然已经到了学校,重新入学其实并不麻烦。 唯一的麻烦只有男主与他那群乌七八糟的小弟,如果知道陆寅深被他拽着回来上学,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严翌不过想了几秒,就把上不得台面的这些人甩出了脑海,与其想这些人,还不如想想,要是寅深愿意,该给他修什么样的发型。 想到这里,严翌忽然握了握陆寅深手腕,待少年视线望过来刹那,他弯唇拉着少年手晃:“陆同学,你想不想给同学们一个惊喜?” 陆寅深锁着他拉着自己手腕晃动的手臂,再看他满脸期待的表情,语气一松,没有直接答应,警惕发问:“什么惊喜?” 他莫名的信任严翌,倒不担心他会想害自己,只是不太清楚严翌所说的惊喜,究竟会是惊喜还是惊吓。 严翌回他:“我把你头发修一下,给大家看好不好?” 陆寅深还比较青涩,但这不代表他长得不好看,相反哪怕是此时营养不良,瘦削的他,只要露出脸,就能吸引无数人惊叹目光。 以前没退学时,陆寅深在学校因为成绩好,其实并不算特别透明,但存在感也不强,成天阴沉沉地缩在角落。 身上的校服被洗得发白,鞋子开胶,下课还要兼职,免不得积累些不难闻但与学校格格不入的气味。 时间久了,学校里几乎没人会多看他一眼,即使是同班同学也不例外。 提起他只有“你说那个成绩好的xxx啊,是我们班的吗?是啊,然后呢?”,就没有然后了。 如果不是严翌忽然询问,陆寅深都不会想起这件事,毕竟他其实无所谓自己的形象。 可看见严翌落在脸上的视线,想到刚刚跳墙时,刻意避开了他张开的手臂,陆寅深还是点了点头:“好。” 严翌指尖撩开少年碎发,拉着陆寅深手腕,走到处僻静的角落,身形将他笼罩,视线停在他眉眼:“陆同学请闭上眼睛。” 陆寅深睫毛轻颤了片刻,如他所言般闭开了眼眸。 严翌指尖跃起银光,光亮幻化成把剪刀,小心翼翼贴着少年肌肤,修饰剪掉他碎发,没有专业工具,修不到最完美的状态,但即使如此也很漂亮。 桃花眼厌世般下垂,看人时冷漠的眼神,挺翘的鼻梁,薄唇,只有看向严翌时,神态微软,五官是幅浓墨重彩的迤逦画作。 银光消失时,陆寅深整张脸都露了出来,他直直地看看严翌,不太习惯地摸了摸额头。 严翌指尖将剪下的碎发藏进贴身口袋,又被他这小模样可爱到了,他也摸了摸陆寅深额头:“很好看,我们去教室吧。” 他果然还是不想其他人也看见这样的陆寅深,但这样其实可以让他更自信,严翌认为所有见过他的人,都会忍不住夸他。 陆寅深跟在他后面,时不时攥攥额定碎发,试图把刘海变成原状,见没什么用,到底还是作罢了。 高中学业紧张,市一中里都是靠成绩靠上来的,大多数都注重学习,教室里很安静,学习氛围更是特别浓厚。 但此时,他们都抛下书本或者要刷的题,直勾勾看着门口并肩走在一起,样貌相得益彰但都好看到炸裂的两人。 靠靠靠靠靠,他们班什么时候有这么优质的帅哥了! 严翌挥了挥手:“大家好,我刚转来,叫严翌。” 他顿了顿,勾住陆寅深肩膀:“这位是我好友,也是你们之前的同学,陆寅深。” 第188章 校园小可怜(6) 买衣服 严翌看着其他同学震惊, 惊艳的目光,唇角微微挑起,又有点微妙的不爽, 搂着陆寅深肩膀坐在排空位置。 陆寅深以前在班级里就是个透明人,没有同桌, 不过现在有了他, 自然也就有了能并排坐在一起的人。 坐下后, 严翌余光扫了圈教室,没看到男主, 这很正常,作为原书中重生的都市男主,男主不可能安安分分地上课。 现在估计正和美女厮混,虎躯一震让美女娇羞一笑,忙着掠夺别人的气运, 用来人前显圣,装13。 想到原书男主为了掠夺寅深的气运,从而做出的那些事, 严翌眼中浮现抹毫无温度的冷光。 男主该早早下场了。 随后, 他的手臂被很快碰了一下, 他转头看去,就见陆寅深指向语文课本, 道:“听课。” 严翌笑着点点头,眼中冷光消散, 渐染上温度, 在桌子的掩盖下,手指轻轻戳了戳少年腰身,语带笑意:“我听陆老师话。” 柔软黑发笼罩下, 陆寅深另侧耳朵红的不像话,哪里还有昨日森然阴郁的戾气模样。 太怪了,为什么严翌随便一句话都能撩拨他心神不宁,脸红耳热。 陆寅深竭力定了定神,把注意力集中在讲台上。 语文老师是个地中海的老头,讲课风趣幽默,可惜严翌的心思全在身旁的少年身上,全然没有听。 倒是陆寅深很珍惜这次能重新上学的机会,听得很认真,严翌没有做些小动作干扰他。 只是他目光太过直白炙热,烧得陆寅深耳朵尖尖和脖颈都有点红,陆寅深悄悄掐了一下严翌腰,口型张合:“听课。” 他要好好学习,带着严翌一起,考上大学,摆脱污泥肮脏的小巷,活得干净整洁。 陆寅深从没有一刻,这么想改变命运过。 他力道轻的很,尤其是掐,不如说摸,严翌看着他,心里越看越欢喜,也学着他那样,看着黑板。 这些知识对严翌来说真的很无聊,没多久,他就又去看少年。 下课铃声响起,班级说话声音也渐渐多了起来,偶尔有同学把目光落在这处角落。 严翌趴在桌上,脸藏在手臂里,只露出双眼睛望陆寅深。 过了会,他抬起手,在少年眼睛下面晃,严翌摊开掌心,语气无辜:“我手好冷。” 现在是夏天,怎么可能会冷。 陆寅深偏跟短路了一样,竟然信了,低头,往严翌手指呼出热气。 修剪过的碎发垂下,随着少年嘴唇晃,潋滟端丽的五官暴露在严翌眼中。 湿热气流在严翌指尖缱绻流转,不只是热,还痒得厉害,心尖跟着晃动摇曳,严翌五指缓缓绻起握成拳头。 严翌不太自然的轻咳了两声:“我不冷了。” 陆寅深对他的吸引力太过强烈,随便做点什么,不,其实根本不需要做些什么,只是板正的坐着听课,严翌都感觉他漂亮的能要他命。 上课铃声飘扬,陆寅深端坐着,认真听起了课。 上午时间就这么过去,中午,有些同学回家吃,有些在学校食堂吃饭。 严翌看着陆寅深,提议:“回家我做饭给你吃吧 。” 他厨艺很不错,肯定能让陆寅深满意,食堂饭菜不好吃,还要跟别人挤,严翌不喜欢。 陆寅深摇摇头:“不用,随便吃点就行。” 他知道严翌想对他好,但是做饭太累了,而且陆寅深平常都糊弄着随便吃点,他不挑食,能吃饱就很好。 见陆寅深坚持,严翌只得放弃,可也不可能同意陆寅深真的吃馒头,带着他到了家人少但味道不错的饭店。 两个人吃完,陆寅深就拿出书本继续复习,很是刻苦。 他之前缺了太多课程,要想补回来肯定要花很多时间和精力。 严翌没有打扰,在不远处默默注视他,一边在心里思忖怎么不着痕迹的把男主金手指掐死。 男主林凡全靠系统为非作歹,没有了系统就是只秃毛鸡,自己就陷入了崩溃,根本不需要严翌多做什么。 但仅仅只是这样,严翌还是不满,至少要把男主送进监狱里,这才能消他的恨意。 要是他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因为气运被掠走,陆寅深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 轻飘飘的就放过男主,严翌做不出来。 心里的思绪狠戾,严翌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仍然安静的看着陆寅深,不玩手机,也不看书,就看着他,跟在教室里一样。 陆寅深学习的再投入,也不可能一点察觉都没有,但他发现自己喜欢被严翌这么看着,也就没有阻止。 悄悄调整了下姿势,让自己看起来更好看点。 白天,就在陆寅深学习,严翌看他渡过。 这样的生活,严翌还挺喜欢的,除了还没解决的男主,感觉也没有其他正经事做。 晚上,学校都有安排晚自习,但严翌请假了,他想给陆寅深买东西,衣服,鞋子……还有很多生活用品。 陆寅深家境不好,爸妈不可能给他买,他也不舍得花钱给自己买,那严翌就给他买。 严翌哥两好似的搂着陆寅深肩膀,他能感受到手臂下的肩膀线条有点僵硬。 严翌偷偷观察陆寅深的表情,发现他没有反感,就继续揽着他肩,还把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搂得更深。 不知道怎么了,他很喜欢和陆寅深接触,不光是肢体,严翌还喜欢和他说话,看他不同的表情。 他暗自琢磨,这就是喜欢吧。 在记忆里,陆寅深从来没有被人搂着在街上走过,一时之间他有点不习惯,但不讨厌,相反,他还很留恋这种感觉。 他们走到这个城市最大的广场,集购物,娱乐,小吃,东西很丰富,能买的也多。 他给买了好几套衣服鞋子,陆寅深自然说不要,觉得贵,可当严翌严肃着脸,说他穿起来好看,喜欢看他穿,他也就不说了。 暗想,要尽快赚钱。 不只是因为陆寅深不喜欢欠别人,而是他不想自己只能花严翌的钱,他也想让严翌花他的钱。 陆寅深瘦,个也高,妥帖的衣服穿起来显得整个人都很利落,眉眼锐利漂亮,虽还没彻底长开,但已经能够窥见日后的绝世锋芒。 严翌眼睛亮亮的,一直夸他:“我们陆同学真好看啊,太好看了,把我迷倒了。” 陆寅深低垂着眉眼,又抬头看他,语气很认真:“你也好看。” 严翌帅的嚣张,五官俊美凌然,轮廓清晰干净,身姿挺拔,就现在,就有好几个人在看他。 想到这些落在严翌身上的目光,陆寅深莫名的有点不舒服。 不喜欢严翌被除了自己以外的人看到。 这想法太过霸道扭曲,陆寅深没表明,和严翌四目相对,他问:“现在回去吗?” 严翌想了想:“等周末,我们再来买吧。” 两个人两手空空的来,回去时都提着许多东西,打车回来,看到破败的老楼,陆寅深目光前所未有的坚定。 他会离开这里,和严翌一起。 楼道依然堆叠着矿泉水瓶,啤酒瓶各种纸盒子,隔音不好的房间呼啸出杂乱声,辱骂声,哭泣声…… 骂的很难听。 严翌捂住陆寅深的耳朵,将人揽进怀里,踩进楼梯:“马上就到了。“ 陆寅深本来没感觉,但耳侧手心的热度让他心跳加速。 又来了,这种心脏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 自从严翌出现在他的生活里,陆寅深总是会因为他产生奇怪又陌生的悸动。 他有点疑惑,他这是怎么了? 第189章 校园小可怜(7) 搬家 陆寅深没有弄懂心中莫名的悸动, 他悄悄把这刻少年心事藏了起来。 想弄懂以后念给严翌听。 两个人越往上走,堆叠的东西就越多,楼道越来越狭窄, 他们脚印前后落下,身后拖曳的影子亲昵的并着间, 慢慢重合。 严翌带着陆寅深到了房前。 少年房门腥红的油漆仍然刺眼, 严翌眯着眼打量, 想怎么把这油漆泼男主身上。 陆寅深住习惯了,本还没特别感觉, 可看着严翌盯着油漆形成的字迹看,有些难堪,不想被严翌知道他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想干净漂亮的出现在严翌面前。 严翌见他慢慢低垂下眉眼,关切的凑近,用轻哄的语气开玩笑:“我们陆同学这是怎么了, 总不能是我欺负了你吧。” 陆寅深缓缓摇头,掏出钥匙,一声不吭的插入钥匙扣, 传来带着锈的转动声响, 他踏进狭窄的出租屋。 严翌提着给他买的东西也走了进去, 然后把东西整理了一下,不大的小屋对了很多物件, 看起来比以往多了家的感觉。 陆寅深看着熟悉的屋子,现在已经被布置的满满当当, 有点恍惚, 这些都是严翌给他买的。 严翌目光转了两圈,还是不太满意,苦恼的想, 到底该怎么才能让寅深答应和他住其他地方。 他手头目前钱不多,买房比较艰难,但租一套有独立卫浴和厨房的两室一厅还是可以的。 这样陆寅深也能住的舒心些,而且…… 虽然他并不怕,但那些追债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来,就算有他护着,可那些乌合之众说不定会说些刺耳的难听话。 他不舍得。 严翌悄悄看了眼身形单薄的少年,心想,陆寅深吃软不吃硬,他撒撒娇示示弱,不怕拿不下他。 但现在有点晚了,就算要搬家也不急于一时。 陆寅深沉默的把书本放在破烂的柜子上,上面有盏新买的台灯,散发着柔和亮光,如果只有陆寅深,他不可能会开灯,怕浪费电。 但严翌说他要看书,就必须要开着台灯,不然就要……陆寅深局促的红了耳朵,心尖滚了滚那几个字。 不然就要打他屁股。 严翌看着少年挺拔着学习的背影,眉眼温柔,他本来想买张书桌的,但是那个很大,他们买了太多东西不好带过来,只能等明天了。 他望了望狭窄的木板床,陆寅深家太小了,根本睡不下两个人。 而且客观的说,他们两个人才认识几天,就同床共枕也不太好。 严翌冲了杯热牛奶,放在桌子上,台灯柔和光芒映出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晃的陆寅深分了心神。 “我就在隔壁,有事喊我,或者敲一下墙板。”说着,严翌屈起指节,敲了敲斑驳墙壁。 “敲一声代表我在,敲两声代表晚安。” 严翌深邃的眉眼浸着笑意,他敲了三下墙:“小陆同学,我在,还有晚安。” 陆寅深下意识攥了攥他衣角,又慢慢放手,声音很低:“晚安。” 严翌睡不太着。 睡着后,也做了整夜梦境,梦里全是陆寅深,但打扮与他见过的不同,更加成熟迷人,眼底流动着幽沉光晕。 睁开眼,严翌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舒缓杂乱梦境带给他的异样感受。 他没有起身,指节敲了两下墙壁,意为“早安” 严翌也不清楚陆寅深有没有听见,穿上鞋子,拿上脸盆毛巾,去公共洗漱台简单洗漱。 现在时间还很早,可这片老城区已经惊喜,楼下电动车的声音嗡鸣,估计是民工开始工作了。 洗漱台附近的砖头缝隙生长着青苔,没有规律的遍布,潮湿的腥味飘荡。 严翌可以忍受这样的生活环境,但不想陆寅深长久生活在这个地方。 索性今天是周日,没有课要上,他们可以去外面看新房。 他们现在就读的学校,一周要上六天课,周日放假大半天,晚上就要回学校晚自习。 严翌边思忖着,脚步也不慢,下楼买了早餐,他观察过陆寅深吃饭的习惯,昨天那个饭店,他各个口味的都买了,发现陆寅深夹甜食的频率比较多,今天他买的都偏甜些。 他心机的只拿了一根吸管。 上楼,严翌刚好撞见陆寅深拿着脸盆出来,两人四目相对,明显看见陆寅深愣了一下。 他主动走近半步,陆寅深仰头看他:“早上好。” 他营养不良太久,身高比严翌矮将近半个头。 严翌垂眸,提着早餐晃了晃:“早上好,待会我们一起吃早餐吧。” 陆寅深幅度很小的点点头。 等他洗漱完,两个人一起走到陆寅深家,你一口我一口的分完,吸管在他们唇内反复,间接接了很多吻。 宁和氛围中暧昧在缓缓流淌。 陆寅深正襟危坐,用手指着书本上的字迹看,这样可以集中他的注意力。 严翌轻轻戳了戳他的脸,语调不太正经,眼神很认真:“小陆同学,你搬过来跟我一起住吧。” 陆寅深表情茫然,耳尖偷偷蔓延上粉红色。 这会不会太快了,他和严翌才认识多久,怎么就能同居。 严翌语气也收敛了不着调,认真开口:“我说真的,不过不是住这里,我在网上看了几处房子,觉得挺不错的,你看看你喜欢哪个。” 说着,他拿出手机,给陆寅深看几处房子。 这些房子都在高楼大厦里,屋子干净整洁,采光很好,阳光铺满地板,能把这栋腐朽破败的老楼踩在脚底。 陆寅深没有立刻答应:“怎么突然……就要搬走了。” 他盘算着口袋里的钱,之前在厂里打工了那么久,他还会做兼职给饭店洗盘子,偶尔还发传单,花的也很省。 但是想住进这么漂亮的房里,仍然捉襟见肘。 可是,严翌看起来本就不像住这里的人,陆寅深也不想拖着他留在这里。 严翌似是能够看穿少年的担忧,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的,我们就先看看,你别担心……” 他轻轻抬手敲了敲陆寅深额头:“我在呢。” 陆寅深耳垂红透了,他深呼吸一口气:“那就先看看吧。” 严翌摸了摸他头发:“你信我吗,信我会帮你,信我会带你过上好日子。” 朋友这样说话是正常的吗? 陆寅深微怔,是正常的吧。 他朝严翌露出笑容,一张漂亮的脸在严翌视野中晃,老城区潮湿的空气在他们对视中,显得那么微不足道,被缱绻旖旎的风燃烧殆尽。 严翌用额头撞了撞他眉心,眉眼弯下,两个人看着彼此笑。 第190章 校园小可怜(8) 搬家 陆寅深捂住心口, 翻开书本,因为动作太快,书页卷起, 形成道深深的褶皱。 严翌在旁瞧着他这副慌张模样,嘴角挑起, 笑意越发浓郁。 两人温情氛围没有持续太久, 被激烈的拍门声打断。 “TMD小兔崽子, 你爹欠钱,你TM得还, 父债子偿,天经地义,别TM想赖账。” “别逼我们进去啊,有多少钱快还,还钱!你爸都说了你有钱, 快还。” “要是不还钱就用你的手指抵债!信不信我们把你手都给剁了!” 拍门声过后,是剧烈的踹门声。 是暴力催债的那些人。 陆寅深脸色一变,下意识看了眼严翌, 而后飞快移开, 眼里有难堪一闪而过。 他眼皮垂下:“你在这里等我。” 陆寅深眼中闪过阴戾, 他并不是不知道反抗的小白兔,在遇见严翌之前, 在自毁倾向下,他多次想过和他渣滓父亲同归于尽。 只是如今, 他已经遇到了严翌, 像这类阴暗的念头,已经没有在陆寅深心中出现了。 和严翌相处的这几日太过和平安宁,陆寅深险些忘记他身边还有豺狼虎豹围着, 恨不得从他身上撕下一大块肉来。 陆寅深将折叠小刀藏匿,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用刀伤人,可要是那些人不知好歹,他的刀不会客气。 他会自己解决这些麻烦。 严翌看出他的想法,掌住他肩膀,笑眯眯地对他做了个wink,道:“陆同学,出风头这种帅事让个我吧。” 一转身,严翌脸上的笑模样顿时散了个干干净净,变得冷淡且晦暗。 他舍不得遇到一点磕磕碰碰的人,这些人凭什么对陆寅深大吼大叫,不知道会吓到他寅深脆弱敏感的小心脏吗? 严翌先他们一步打开门,二话不说,抓着最近一个人隔胳膊拧断。 “咔嚓”—— 清脆的声音响起,这嚣张混混的骨头竟直接被拧断了。 严翌唇角微翘:“谁说要剁他的手了?” 他明明在笑着说话,可眼中漆黑的暗芒却透出十足危险气息。 被拧断隔壁的社会人抱着骨折的手哎呦哎呦喊疼。 严翌听的耳疼,也担心污染了陆寅深的耳朵,一脚踹飞他。 旁边人惊疑不定,不是说这兔崽子一个人在家,很好拿捏的吗?现在这情况怎么回事? “你是他什么人,我劝你别管闲事。” 严翌不耐烦也拧断他的手臂:“你瞎了吗?没看见我是他雇主吗?” 陆寅深默不作声捏着到站在他身旁,两个人带来十足的压迫感。 其他混混互相一眼,不知道要不要逃。 下一秒,他们就不需要犹豫了,严翌给他们所有人都免费做了脱骨手术,一个个狼狈躺在地上,抱着骨折的手喊疼,哪有一开始嚣张模样。 严翌嫌他们吵,一脚踢飞一个人,剩下的混混见势不对,夹着尾巴落荒而逃。 陆寅深捏着袖口,看着严翌,不知道该说什么:“你……” 他最不堪的一面暴露在了严翌面前,不过是少年的陆寅深,感到深深的难堪和不安。 严意认真看着他:“寅深,我们搬家吧。” 陆寅深现在的居住环境这么糟糕,严翌早就想带他住其他干净又明亮的房子,和他一起好好学习,考到其他陆寅深喜欢的城市。 陆寅深没有想到严翌是这个反应,微怔,随后反应过来:“我攒了些钱,你想住哪里?”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要离开待了这么久的老城区,他心中竟然没有多少不舍。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91、【全文完】 第191章 完 全文完 发生了被人堵门暴力催债的事, 陆寅深担心危及严翌,答应搬家。 都不需要严翌劝说。 反正本来就没有多少东西需要带,两个人花了一个白天成功把所有家当搬到了新家。 是个新小区, 在三楼,有电梯, 采光明亮, 家具也都很齐全, 电视,冰箱, 空调……应有尽有。 陆寅深感觉自己像在做梦一样,满脸都是掩饰不掉的惊喜。 严翌忍不住摸了摸他耳朵:“怎么样,喜欢吗?” 陆寅深连续点了好几下头,语气上扬:“嗯!” 严翌眼睛微弯:“陆同学,以后这就是我们的家啦, 有我在,你以后可以更高兴点。” 陆寅深上前,主动抱住他的腰, 抱着抱着, 他自己倒率先害羞了起来, 耳朵红彤彤一片,偏偏不舍得放开, 他小声却坚定道:“谢谢。” 如果没有严翌,他的人生肯定一塌糊涂, 他也不会想从泥土爬回地面, 应该会自暴自弃,任由自己腐烂吧。 严翌亲吻他耳尖,嗓音暗哑:“不用跟我道谢, 我对你的好,可都会收利息。” 陆寅深感觉到耳上的濡湿,他脸颊和脖子都红了,一头撞进严翌怀里,紧张的嗓音颤抖了起来:“我,我愿意的。” 严翌摸摸他毛茸茸的头发:“不着急。” 接着,他笑眯眯地问陆寅深:“我们陆同学有没有想买的东西,装饰一下我们的家,放心,我有钱。” 以前,陆寅深是绝对不会花别人的钱买自己喜欢的东西,可现在…… 他整个胸腔都热乎乎一片,他靠着严翌,买了他喜欢的窗帘,地毯,靠枕,被套……还带着小心思,买了成双成对的碗筷,牙刷牙杯,还包括衣服。 严翌买完单,道:“我点了加急,今天就会送来了。” 陆寅深期待的眼睛都亮了。 果不其然,下午所有的东西都送了过来,陆寅深化身勤劳的小蜜蜂,装修他们的甜蜜蜂巢。 家里变得温馨,到处都是甜蜜痕迹。 陆寅深勾了勾严翌小手指,耳垂通红,眼神中满是期盼:“你今晚……睡哪呀?” 严翌假装没听懂陆寅深的暗示,忍耐着和陆寅深在两间卧室分开睡。 他是个禽兽,对少年有那方面的想法,平常朝夕相处还能压抑,如果晚上还一起睡,严翌担心自己兽性大发,把香甜可口的陆寅深“吃”了。 虽然由于陆寅深上学晚,已经成年了,可毕竟还在读高中,在严翌看来,他还小呢,需要他精心呵护。 有严翌陪伴,陆寅深日子慢慢变得安定,远离了老城区的阴影,陆寅深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 知道陆寅深喜欢看书,严翌成套成套的往家中买书,书柜满满当当的全是陆寅深喜欢的书籍。 陆寅深很珍惜。 两个人的日常很平淡,一起吃完早餐,结伴上学,然后一起放学,除了洗澡上厕所,几乎时时刻刻黏在一起。 陆寅深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严翌了。 而在日子稳定了以后,严翌决定主动拆除男主这颗定时炸弹。 他给正在努力学习的陆寅深倒了加了安眠药的杯热牛奶:“寅深,学累了吧,喝一点牛奶。” 陆寅深不疑有他,乖巧地靠着他的肩膀,将这杯牛奶喝干净,昏睡困意顿时袭来,他打了个哈欠:“我有点困了。” 严翌温柔抚摸他的脑袋:“要不要我抱你睡。” 陆寅深点点头,小动物似的蹭他:“我想去你房间睡。” 严翌的床上有让他安心的气息,在那里,陆寅深能休息的更好。 其实,他更想严翌和他一起住同一间卧室,可他总说不行,说要给彼此私人空间。 陆寅深便只能委屈忍耐。 严翌把他抱到自己房间的床上,给陆寅深盖好被子,低头,亲了亲他眉心:“午安。” 陆寅深迷迷糊糊的说:“还要亲……” 严翌亲他脸颊,轻声哄他:“亲了,快睡吧。” 他坐在床边,听着陆寅深逐渐变得平静的呼吸声,严翌依依不舍地用指腹摸了摸他温热的脸颊。 站起身,严翌眼中一片冰冷,若不是男主,他又怎么会浪费时间,不陪他家亲亲。 他戴起兜帽和口罩,打了辆出租车,来到赌石场。 不出严翌所料,林凡正利用自己从系统那兑换得来的透视能力装b。 这里是整座城市最大的赌石场,人很多,尤其是林凡那聚集了很多人。 “哇!卧槽老弟你也太吊了,已经连开三块帝王绿了!!!” “卧槽!!!” 林凡志得意满,满面春风,他搂着怀中娇俏女孩的腰肢:“宝贝儿,你想要什么样的石头,老公都给你开出来。” 女孩娇滴滴道:“林哥你真好~,那人家还想再来一块帝王绿~” 林凡猥琐地摸了把女孩腰:“哈哈哈,看老公给你露一手。” 他装模作样的在原料堆里,看似随意的挑挑拣拣,实则是在用透视能力作弊。 严翌嘴角勾起冷笑,他也有系统,而且他的系统还比林凡的高级很多很多,只不过他平常不让系统出来打扰他。 他暗暗道:“系统,把他的系统剥开,然后毁灭。” 低级系统抵抗不了,很轻易脱离林凡的身体,由系统下来的气运和能力全都消失,气运会回归给原本的主人。 没有了喜欢装b,无视法律,一心只想掠夺他人气运的男主,这个世界肯定会变得更加美好。 只见,不远处的林凡忽然脸色煞白,不可置信地到处触碰石料,随后像个疯子一样手舞足蹈,大喊大叫这不是真的。 一边笑一边哭,还拿着石头到处丢,有些人差点都被他打到了。 旁人看的莫名,只有严翌知道林凡失去了仰仗的一切。 严翌顺手报警,同时将证据上传了过去。 林凡这几天过得太顺,做了很多需要被惩罚的事,比如教唆,偷盗,抢劫,故意伤人…… 林凡日后都会在监狱度过,重生这段时间的潇洒日子,不过是场他终其一生回味却再也得不到的美梦。 轻而易举解决了男主,严翌无聊地伸了个懒腰,回家去陪他的宝贝。 喝了安眠药,严翌回去时,陆寅深还在休息。 从此以后再也没有男主出来捣乱,严翌心情一好,决定放纵自己一次,他上床,搂着陆寅深睡了一整晚。 陆寅深的生活回归正轨,整天和严翌泡在书桌前学习,解开道奥数题,眼睛亮晶晶地等待严翌摸摸脑袋夸夸。 一点都没有从前阴郁小可怜的样子。 两个人还是像以前那样,上学,放学,形影不离。 学校里的人都知道他们两个人好的像连体婴,有些性格开朗的还拿他们打趣,说是不是谈恋爱了。 严翌则笑吟吟地搂着他的腰,亲一口他的脸颊,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是啊,他是我媳妇儿,你们可不准看上。” 每当这个时候,陆寅深脸都会红,但默认严翌亲他。 两人氛围甜蜜,亮瞎了一众同学的眼睛,有些心思细腻的知道他们是真谈了。 陆寅深高三毕业那年,严翌特意给家中装修了防音绵,和他住了同一间房,还把他翻来覆去睡了好几遍。 严翌表示,陆同学饱满多汁,一口下去怎么吃都吃不够。 两个人厮混了一整个暑假,家里哪里都有他们炒菜的痕迹,不知道弄脏了多少个抱枕,多少块地毯,就连客厅玻璃都清洗了几十遍。 上了大学也没例外,两个人都不住校,在校外买了房子,这个世界的严翌压抑了很久,拉着陆寅深变着花样做。 陆寅深也喜欢,沉溺其中,十分配合严翌地将身体舒展成多种形状。 严翌爱极了他这样,床下陆寅深有多端正自持,床上就有多曼妙滚热,而这样的风情,只有他能看见。 时间流逝。 在严翌的精心呵护下,陆寅深成长为了名在医药研发领域首屈一指的大拿,他本人的成就同样不差,建立了家智能科技集团,享誉世界。 这个世界的他们依然很幸福,陪伴着彼此白头偕老。 * 仿佛做了场漫长的美梦,困在曼妙的甜美梦境中终于苏醒,脑海还带着对梦境的回味。 严翌听见声温柔且熟悉的呢喃:“小翌,该醒了。” 有人在喊他,随后他被这人牵着手,一起往上游去。 严翌从营养舱中睁开眼。 “太好了,小老大你终于醒了。”有着鸡窝头的青年喜极而泣。 严翌眼中带着陌生,不认识他。 随后一大堆记忆涌入严翌脑海,他所在的世界是个未来星际世界,科技高度发达,人类早已实现了星际旅游,开发了不下百颗宜居星球。 这些星球有多繁荣,严翌出生的地方就有多腐烂,到处都是畸变,残骸,人类只能靠劣质营养剂或者水泥一样的块状膏度日。 严翌也不例外,他活的跟狼崽似的,野性大,孤僻,躲着人群,饿极了,甚至会偷食物。 他偷到了陆寅深身上。 他自幼聪明,看得出陆寅深和垃圾星的人不一样,穿着光鲜亮丽,随从的人竟然吃得起传说中的罐头。 他一路尾随跟着他来到基地,半夜摸进陆寅深房间,偷他的罐头吃。 严翌吃了十个罐头才吃饱。 这时,灯忽而亮起,他看见了双潋滟的桃花眸,笑吟吟地看着他:“哪家的小野崽?” 严翌抱起一箱罐头就要往外逃,根本没心思瞧这桃花眼。 然后,他听见桃花眸说:“你可愿意跟着我,我可以让你不饿肚子。” 严翌留了下来,桃花眼让人带他去洗澡,穿上他这辈子都没见过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材质,摸起来舒服,穿起来更舒服。 在相处中,严翌得知,他们是联邦的人,陆寅深是这些人的领队,在联邦中位居高层,是个响当当的大人物,来这颗星球是为了抓捕流窜到这里的星际海盗。 海盗很凶险,还狡诈,他们可能要长久驻扎在这里,需要了解这颗星球路线的当地人。 严翌虽然孤僻,但为了吃饱饭,经常要一个人到处寻找食物,他记忆力也很好,可以画出简陋的地图。 他把地图给了桃花眼。 桃花眼很守信,果然没有再让他饿肚子。 严翌就这么混在了基地里面,还得知了桃花眼的名字,陆寅深。 某次意外,陆寅深消失了好几个小时,其他人都觉得以他的本事不会出事,只有严翌不放心,在处废弃的实验厂找到了他。 陆寅深中了海盗埋伏,杀死了数十个海盗,可惜的是让海盗头头跑了,自己也受了重伤,只来得及躲在实验厂。 严翌给他处理了伤口,把他背回基地,照顾了一晚上。 他给桃花眼搽药时脸色特别臭,薄唇抿直,锐利的眼下,勾出凶巴巴的光芒,看的陆寅深想笑,逗他:“小崽,我受伤了,怎么你脸色这么难看?” 严翌脸色更难看了:“我有名字,我叫严翌,不叫小崽。” 陆寅深笑了笑,摸他脑袋:“嗯,哥知道了,小翌,谢谢你找到了我。” 也不知道怎么了,被他摸了脑袋,严翌整个人不对劲了,脸红的像大苹果,他气哼哼扭头走出了陆寅深的帐篷。 从那以后,两个人关系越发奇怪,严翌心里惦记他,可真看见了人,又马上扭头就走。 某晚,严翌走进了陆寅深房间,他蹲在床旁边,看了他一整晚。 第二天开始,他不再躲陆寅深,还变着花样送他东西,手镯,手表,项链…… 陆寅深都会收下,还会让他帮忙带上。 他对严翌的态度整个基地都有目共睹,有人开始开他玩笑,喊他“小老大”。 严意表面不情愿,实则很受用,他开始左一口“陆哥”右一个“陆哥”,喊的特别亲热。 到了后面,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去找陆寅深。 其实他没干什么,不过蹲在陆寅深旁边,看他睡觉。 陆寅深让他回去休息,他倔强的说要贴身保护他。 陆寅深干脆把他拉上床,搂着他腰,严意身体立刻僵硬了。 陆寅深还笑他:“不是你说要贴身保护我吗?” 严翌高兴了,反手把他牢牢抱在怀里,从那以后,两个人每天互相抱着对方睡觉,他心一天比一天满。 可惜好景不长,意外来了第二次,海盗找到了基地,他们为了报复陆寅深,花大价钱在黑市买了破坏力惊人的武器。 严翌为了保护陆寅深和基地,不幸被海盗袭击,意识碎裂成片段迷失在黑暗里,需要强烈的刺激才能清醒。 如果说谁能让他醒来,在这个世界上,他只在乎陆寅深。 陆寅深是他的锚点。 这个计划很危险,稍有不慎,连带着陆寅深都可能迷失,和他一起变成对苦命鸳鸯。 为了刺激严翌的潜意识,陆寅深每个世界都把自己设定的很惨。 好在最终的结果喜人,严翌成功醒了过来。 “……陆哥。” 严翌的回应比大脑率先反应过来,他抬起手,要抱陆寅深。 “小翌,你身体还是太虚弱了。”漂亮的桃花眸凑近,陆寅深贴近他怀里,眉心微皱。 严翌抱住他的腰:“陆哥,我好想你。” 陆寅深眸色温柔缱绻:“好了,还有别人在呢,回家再撒娇。” 旁边那人识趣的离开了。 严翌紧紧搂着陆寅深腰肢:“陆哥,我要给你安装定位器,给你卧室装监控,我要跟踪你,时刻掌握你的行踪。” 陆寅深低头,在他眉心落下一吻:“你忘了,你很早以前就这么对我了。” 严翌送他的那些小玩意,通通都有安装定位器。 他与严翌是彼此攀附交缠的冷蛇,互相汲取体温,谁也离不开谁,他们未来注定绑在一起,无法分开。 ——全文完。魔.蝎`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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