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妖冶厉鬼(完) 红色盖头
见过家长后, 陆寅深就正式入住严家,严家的境遇同样很快好转。
严珏专心苦读了很久,成功考上了心仪的学校, 她打算在学业上继续深造,严翌支持她的想法, 让她不会为了物质方面的问题而担忧。
张绣听力恢复了不少, 也能开口说些简短的语句, 瘫痪问题也有了好转,还在听障学校交到了不少新朋友, 成为了朋友们艳羡的对象。
谁不知道她命好,有对极其出色的儿女,不仅模样好,还优秀,有人暗中酸溜溜嫉妒, 哪怕再出色,儿子不还是个同性恋,以后生不了孩子, 就连那学习好的女儿都没个对象, 哪像他们, 早早就儿孙满堂。
等老了有人照顾,哪像她。
严翌专心创业, 创业成功后,还创立了个名为翌深的慈善基金, 用来帮助深山里的女孩上学。
不仅是为了帮助穷苦的女孩, 同样是为了得到功德,为陆寅深祈福。
他后来还买了好几套房子,与家人分开来住, 请了人品好的保姆照顾张绣,在自己家里与陆寅深过起了二人世界。
他的成功,吸引了不少媒体来采访,还上了财经新闻。
无数人对这期采访翘首以盼,恨不得穿越到播放的那天。
彼时的严翌,西装革履,打着没有褶皱的领带,戴框眼镜,俊美凌厉,浑身散发着禁欲气息,被许多粉丝称为,霸总界的颜值担当,而他的身高也早就超过了日常黏在自己身上的厉鬼。
财金新闻的主持人,仪态端正地坐在小沙发上,微笑着采访他:“严先生,我们都知道您一路创办陆安集团的传奇,想必这其中一定有很多不容易,或者趣事吧。”
主持人风趣幽默地拐了个弯:“不过,要是我们只采访这个,我们的收视恐怕要惨遭滑铁卢了,观众们和我都好奇另一个问题。”
他看向严翌左手无名指戴戒指,笑着问他:“我们都听闻严先生有位从不露脸的爱人,严先生的爱人想必也同样很优秀,能否满足我们的好奇之心,不知你们的爱情故事能不能分享给我们,好拉高我们的收视率。”
“当然,我们充分尊重严先生的意愿,不方便告诉也没关系,严先生不必有心理负担。”
严翌姿态放松地靠在沙发椅上,在主持人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爱人此时正毫无顾及地坐在他腿上,左手无名指是与严翌同款的婚戒,交相辉映间闪烁着光芒。
严翌不着痕迹地拍了拍他的手背,他清楚,这种场所对陆寅深而言充满无趣感可言,他有心想早点结束。
他抬眸,面带微笑,说着再官方不过的话:“我爱人他性格内敛,确实不方便告知。”
主持人虽然有点失望,但也没有再追问,只道:“去年情人节,我们国家承认了同性婚姻,同性恋人同样受到认可与保障,严先生是否有所了解?”
只要有心想了解,就知道严总爱人是同性,即使严翌从没透露过陆寅深的消息,主持人知道这件事也不意外。
严翌抬起手腕,腕表旁是再明显不过的婚戒,他笑得很温柔:“当然,我与我爱人当天就去领了证。”
陆寅深没有身份证,其实没办法领证,但严翌有自己的办法。
有些仪式感,陆寅深或许不想要,不代表他可以不给。
主持人看着他的神情,由衷感慨:“有您,您爱人一定很幸福。”
男人有钱就变坏是很多男性的写照,但他却莫名肯定,眼前的严总绝对不是这种人。
严翌纠正他的说法:“不,有他,我才能幸福。”
主持人笑着祝福道:“严总和您的爱人一定会百年好合。”
接着主持人又问了其他问题,不外乎创业存在的难点,企业怎么管理……
这期节目播出后不出意外地火了。
【小可爱:嗷嗷嗷,严总越来越帅了嘤嘤嘤,好喜欢好喜欢,我舔我舔我舔舔舔。】
【橙子:我记得几年前舔颜的时候,他看起来还是特别好骗的单纯美少年,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成为了霸总吗,呜呜呜,西装革履的样子好帅!禁欲帅哥我可以!】
【沉默:看来严总爱人真的也是男的哎,但是网上怎么一直都没传过他爱人的照片,呜呜呜,淦!为什么保护得这么好!不过肯定也是同样颜值的帅b!】
【微码:又有钱身材又好,长得还好看,我的老天爷,你真把我当孙子啊!】
【磕CP达人:不知道他们平时喜欢什么姿势,嘿嘿。(小脸通黄JPG.)】
结束这场采访后,严翌坐进驾驶座,松开领带,解开最上方那颗扣在,露出里面布满吻痕的肌肤。
手机适时弹出条消息,他拿来一看,眉眼染笑,跟陆寅深说道:“姐姐说她拿到第一笔工资,为了庆祝,要请我们吃饭。”
严珏学医,在学校学了好几年,毕业后在医院实习,并没有工资可拿,今年才刚转正,可以拿工资了。
确实是好事。
陆寅深听了,不在意地摸向他的指节。
车流行驶在燕京复杂蜿蜒的道路上,很快就到了地方。
进了包厢,严翌发现不仅只有他们一家,还有女主唐灿。
严珏后来和女主成了要好的朋友,现在自然也请了她。
严珏化了淡妆,穿上漂亮的裙子,大方露出姣好的面容,从前尽量掩饰的自卑怯懦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自信从容。
她一看到严翌,站起来连忙招呼他们:“来,来,赶紧坐。”
“好的姐姐。”严翌应下。
严翌与陆寅深坐在一起,听着包厢里的笑声,扣紧陆寅深的手,莫名觉得很安心。
他嘴角噙着抹浅笑,并没加入她们的话题。
唐灿笑嘻嘻地挽着严珏手臂,开着玩笑:“小姐姐,以后我生病找你看病,你记得给我打骨折哦~”
严珏轻轻点了点她脑袋,嗔笑道:“瞎说什么呢,你身体好好的,去什么医院。”
唐灿吐了吐舌头,抱着她手臂摇:“哎呀,我开玩笑的嘛。”
张绣看着儿女其乐融融的样子,脸上笑容就没停过。
没有孙辈怎么了?儿女幸福平安不就好了。
菜很快就上齐了,这些菜肴色香味俱全,看着就诱人的很。
严珏招呼大家吃饭,唐灿特别给面子地夹了一大筷子。
严翌要开车,是以没有喝酒,陆寅深变成鬼后,酒量也不见好,之前好奇喝了半小杯,醉意与情.欲一同涌上。
那天严翌西装在冰凉的地板待了整整一天。
唐灿倒是喝了不少,脸红着,大着舌头开始说话:“我跟你嗦,我之前去爪轨,然后……”
饭局到了尾声,严珏无奈地抓着唐灿这个醉鬼,对严翌道:“我把妈妈和她送回去,你们去过二人世界吧。”
严翌摇头:“不了姐姐,我们一起把她们送回去吧。”
让严珏一个人送两个人,太折腾她了。
严珏想了想,也没有拒绝,带着醉鬼与行动不便的妈妈,确实有点为难她。
把妈妈和女主送到地方后,严翌与陆寅深回到了自己家。
房门一关,又是番春浪与床潮。
……
时间如白驹过隙,日月星辰不停流转,陆安集团越办越大,翌深慈善帮助了无数女孩。
陆寅深身上的功德金光越来越浓厚,严翌身姿也不复年轻时挺拔。
厉鬼面容是永远都不会变的瑰丽漂亮,人类的外貌历经时光早已不复从前,严翌仍然帅气,带着儒雅的斯文,可无法忽视时间带来的变化。
察觉到后,严翌握紧陆寅深的手,笑着告诉他:“寅深,我请了职业经理人,以后公司就请给他代理。”
陆安集团在严翌带领下,运作的很好,哪怕离开他,也不会有事。
后来的他们去了很多城市,很多国家,看过极光,去过海岛看粉色海豚,那时严翌抱紧陆寅深,贴着他的耳廓说:“寅深,传闻说只要看到它们,就意味着永恒不变的爱情与生命。”
他们用脚步丈量过春天的巴黎,在日出日落时拥吻。
微风摇晃,吹拂枫红的落叶,如同严翌此次初来这世界时被掀开的红色盖头。
严翌已然白发苍苍,他半闭着眼睛,死死牵着陆寅深的手:“我想和你再去看看陆府,还有我们的学校。”
陆府与那座学校现在成了景区,刚得知时,严翌还在创业,就任性地请了假,和陆寅深看了他从前的家,和他们从前同窗过的学校。
他握紧厉鬼的手指,还在说话,可渐渐再也没了声息,唇角用力张开,可怎么也提高不了声量:“寅深,别怕……”
身体滑落,却没倒在地面,落进了个冰冷的怀抱。
好不容易长得比陆寅深高的少年,生命尽头又比厉鬼矮了半截。
没有呼吸的躯体,脖窝滴落几颗泪珠,若他醒来,一定能品尝出其中的咸涩。
抱着人类躯壳,陆寅深眼神枯寂,自毁情绪蔓延。
他阖上眼眸,睁开时,眼中自毁绝望仍在,只是被另外一种冷静自持取代。
他俯身,亲吻严翌眉心:“亲爱的,下个世界再见。”
他抬眸,周遭环境在他眼里变成串串数据代码。
散失意识的最后一秒,严翌满心寂然,这个世界即使有鬼存在,可作为人类,他的寿命仍然有限,无法突破界限,否则小世界会受不住他的力量。
他本质并不属于这个世界,甚至没办法成为鬼滞留于此。
他死后,寅深该怎么办?
【任务目标绝望指数检测中——】
【检测成功,任务目标绝望指数仍未清理。】
【宿主任务再次失败——】
【清除宿主记忆中——】
【清除成功——】
【宿主将被强制脱离该世界——】
【10,9……】
第52章 病弱帝王(1) 皇兄
乾清一年, 海晏河清,内外升平,京城积雪化开, 每至寅时早市开市,街道便商铺林立, 小贩叫囔, 好不热闹, 一副盛世景象。
翌王府却是另一番景象,丫鬟小厮闭紧口鼻, 大气也不敢喘,生怕呼吸重了惊扰到王爷,惹了王爷不快,届时没了脑袋。
昨晚下来道亮到晃眼的圣旨,竟是传唤王爷进宫的, 言辞恳切,说陛下许久未见翌王,甚是想念, 想与皇弟同塌而眠, 促膝长谈, 让王爷寅时就驱车赶回宫。
当今陛下还是七皇子时,温柔清雅, 三步便可成诗,墨香儒隽, 不知多少佳人闺秀暗许芳心, 就是身子病弱,走几步便咳嗽渗血,被太子取个病西施的名讳也不恼。
可谓仁善温雅的代表。
可那是先前, 自从七皇子登基,成了高高在上的皇帝,性子就越发喜怒无常,直让人摸不准脾性,现下唤王爷进宫,定不安好心。
再者他们王爷可是异姓藩王,与陛下同父异母的血缘兄弟都落的那般下场,更遑论与陛下毫无血缘关系的翌王了。
想到之前太子以及其他皇子被斩的斩,贬的贬,就连先皇都死的悄无声息,丫鬟小厮们更是噤若寒蝉,心有戚戚然。
皇位被陛下坐着,可偏偏有翌王在旁,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圣上定然坐立难安,他们王爷此番进宫必是凶多吉少。
若是翌王出了事,届时他们这些作下人的,恐怕也……
思及此,一时间不免生出兔死狐悲的心思。
严翌缓缓睁开双眸,眸底情绪幽深晦涩。
系统电子音响起,让他下意识蹙起了眉。
【世界脱离成功——】
【请宿主重新拯救该世界反派陆寅深。】
【任务完成最佳人设检测中,检测成功——正经冷淡王爷。】
系统话落,伴随着与这个世界有关的剧情一同涌进严翌大脑。
这个世界由文抄公小说衍生出来,男主本是小县城的落榜书生,后被李安穿进身体,靠着后世的诗文小说,大放光彩。
一路收获了不少公主小姐的芳心,陆寅深成为反派,则是因其中一位小姐对他有意,即使他从没回过箭头,可仍然被李安敌视。
现在这个时间点,男主还在后世,并没有穿来。
而他这世的身份是反派的弟弟,并不是亲生的,他们祖辈一同打下江山,严家祖辈自觉自己就是大老粗,不会管理这偌大江山,遂把皇位让给陆家祖辈,甘心退让。
开国帝皇自然不可能亏待他这个兄弟,给了封地封号,还让自己孩子以后和他的孩子兄弟相称,让他们一同上国子监,让孩子们培养感情。
严翌还得称陆寅深一声皇兄。
他吸收完所有记忆,理了理袖口与仪容,转身离开王府,看模样竟有些迫不及待。
马车颠簸,严翌身着袭绣着金边的黑色蟒袍,长发被根玉簪束着,气质矜贵,跟着摇摇晃晃的车进了宫。
马车行驶在宫道上,一路到了帝王寝宫,养心殿。
历朝历代没哪位皇帝召臣子是去自己寝宫见的,能在御书房单独见臣子便是极大恩典。
即使翌王贵为陛下皇弟,也不应当例外,可偏生圣上却遣离伺候的奴才,让翌王单独来见他,奇哉,怪哉。
外人心思各异,有人心想,莫不是陛下看翌王不爽利,特意让他寅时便起来去殿中好嗟磨他。
行到外殿,马车由专人牵走,严翌脚踩双长靴,神色淡漠,叫人看不清他的心思。
太监眼尖,见着他就要拖着嗓子。
严翌微压袖口,示意他噤声。
踏入殿内,极好的银炭既不呛鼻,也不落黑灰,只这把屋子烤的暖融融,与药香味交织。
“皇兄。”
严翌垂眼看着靴尖,双手交握于腰腹前,脊背微弯,规规矩矩行了个礼。
“阿翌,咳咳,离朕再近些。”指尖拨开帘帐,含情的桃花眸微挑,面庞白皙泛红,带着几丝病气,里衣半露,滑至肩膀,尊贵的陛下把自己大片肌肤暴露在年轻皇弟眼底。
摇曳生姿,尽态极妍,带着与病弱清隽缠绕的媚态,矛盾中绽放诱惑蛊情,很难想象这是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
严翌倒是个贴心的弟弟,抬起手腕,让陛下借自己撑起柔弱身子。
“咳咳……”帝王双眸脉脉,依靠着自己皇弟宽厚胸膛,指尖在那上面画着圈,指腹发白,双颊潮红。
眼神是毫没掩饰的痴迷,贪婪地将他仔细掠进眼底,越看,脸色更加红艳,像株渴望被采撷的糜烂花朵,渴望情绪蔓延。
想被皇弟要。
很想。
日日夜夜,无时无刻不再想,辗转难眠,愈是压抑便愈是难耐。
他对皇弟性.瘾成病,爱浓恣肆,唯他能解。
陛下将自己里衣勾下,陆寅深迷离着眼眸,躺在他怀中,仰头看他,双唇红艳水润:“皇兄好看吗?”
鼻尖银炭与药香气味纠缠,严翌低眸貌似没敢乱看,语气正经:“皇兄自是极好看的,只是如今初雪刚化,陛下定要保重龙体……”
陆寅深抬脚轻轻踹了踹他,眼尾撩过他,不满哼道:“古板。”
亵裤随着他这个动作,稍微滑落,细腻小腿与赤足暴露在空气中,白皙如玉的肌肤稍一接触空气,就颤巍巍染上了粉。
这一姿态对身子不好的陛下而言,已是感到稍累,又是阵阵咳嗽,指尖病白着。
裸.脚被双温暖大手握紧,亵裤拉下,将腿掩盖,严翌捧着冰凉的细腻冷玉,将足衣给他穿上,嘴上总算说了句陆寅深爱听的话:“皇兄若是受寒感了凉,皇弟定夜不能寐,日夜担忧。”
从前那副温柔清雅的做派仿若全是假的,陆寅深就隔着层单薄亵衣贴着严翌,靠的更近,下巴微扬,轻轻咬了咬严翌喉结。
修长指尖将这袭莽炮揉乱,桃花眼灼灼,情意绵绵,瞳中媚意与病气纠缠:“与皇兄见面,还穿这般严实,昨夜说同塌而眠,可非假话。”
“朕这寝宫,多你一个也不多,翌王日后与朕同住也非不可。”
严翌回答更是一板一眼:“皇兄此番言行多有不妥,后宫虚置,反倒是皇弟先行入住,恐于礼不合。”
言语间,还抬手将他滑落到腰的亵衣拢起,眉眼端正,好一个正人君子。
“若皇弟真将礼放心上,今日又何必来?”陛下气息轻轻柔柔洒在他脖子上,仰躺在严翌怀中,亵衣再次滑落,痴醉地看着自己弟弟的脸。
“皇弟不是一早便知,朕对皇弟思念成疾,非你不可解吗?你若是不愿,今日又怎会来朕寝殿。”
严翌手还在他身上,贴身衣服甫一落下,掌心就直直贴着这细腻,好似块温凉暖玉,滑腻泛凉,可抚久了,就立刻浮现点点暖烫,臊红了君王漂亮的肩头。
他一丝力气都没用上,陆寅深肩头那片肌肤竟已经红了,他的陛下当真是脆弱得紧。
指尖再次探向黑色袍内,轻点揉摸,陆寅深肆意地挑动皇弟敏感神经。
眉骨风情摇曳,唇珠不吻自红,眼眸含着欲.情,潋滟潮润,勾着严翌那双清潭般的眼眸,欲勾他共堕情渊。
严翌面上仍然是君子端方的模样,只有眼眸晦暗了些。
指骨微扬,按住他肆意撩拨自己的手,眉眼敛下,语气没多少波澜:“臣弟不知陛下何意,陛下还需上早朝,大臣们已在殿中侯着了。”
“臣弟来服饰皇兄更衣。”
眉尾轻扫过严翌扼制自己手的腕骨,陆寅深顺势借力更加亲昵地贴紧他,轻咳一声,脸上又添了几丝柔媚病态:“如此便劳烦皇弟了。”
绣着龙图案的鎏金色朝服,被严翌亲手一件件穿在陆寅深身上,知晓陛下身子骨不好,严翌握紧他光凉滑白的脚踝,替他穿上黄锻青底朝靴。
这套朝服一丝褶皱都无,规规矩矩穿在陆寅深身上,称的他姿态如竹,冷淡眉眼间自然流露出戾慑,足以震住臣子,碾碎各异心思。
唯垂眸看着为自己穿朝靴的严翌时,眸中媚意缠绵,情丝绒绒难断。
出了寝宫,严翌与身着明黄色龙袍的陆寅深一齐坐在輾轿中,身形晃悠地被抬进朝殿。
大臣们微微弓着背,低着头,端正等待陛下。
行至金銮殿,严翌与他分开,下了轿,陆寅深便是副漠然的君王模样。
严翌站在大臣们最前方,身旁人察觉到他的到来,将头压的更低,显然是畏惧极了。
翌王手握重兵,听闻还藏了甲胄千副,更遑论其余兵器,恐怕对皇位……
七皇子活到最后成了皇帝,翌王肯定也对陛下屁股后的位置很有兴趣,届时两党相争,苦的可是他这不知该如何站队的人啊。
朝堂静到落针可闻,布料摩擦声都被隐到极致。
太监伴在帝王身后,拖着尖利嗓音:“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都说新皇上任三把火,许多大臣不想在这时触陛下霉头。
一时之间,偌大朝堂竟只有严翌一人挺拔着身姿,撩着眼尾与陛下对视。
冕旒摇晃,陆寅深弱病地半依在龙椅上,视线投向严翌,眼瞳颇为直勾,氛围诡谲昳丽,旁人看不见陛下的脸,只能感受到不同寻常的气氛,一个个战战兢兢恨不得把脑袋磕地上。
唯严翌端着表情看他,俊帅面容波澜不惊,黑瞳沉暗,蟒袍衬得他腰身线条流畅帅气极了。
腥红舌尖轻点苍白下唇,眸色迷离痴醉,陛下微勾尾指,竟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当众引诱自己皇弟。
严翌神态不变,眸中氤氲着暗。
他的皇兄……
好骚。
纵使没人愿触陛下霉头,但总有几个直性子。
武将跨步上前,低着头,声音却很洪亮:“陛下,国不可一日无后啊,陛下理应广召秀女入宫,好早日为国诞下一儿半女。”
“陛下,选妃之事迫在眉睫,万不可迟啊!”
大臣们只将头压地更低,不愿陷入他们之间暗潮涌动间。
武将性格直莽,继续高扬语调,寄希望陛下能听他的意见:“望陛下采纳良言啊!”
进谏之人乃正一品,姓秦,名疆,领兵打仗是把好手,就是性子莽撞,颇有些愣头青。
秦疆此番谏言并非有意想触陛下霉头,只是以他为首的党派,忧心陛下身子,生怕陛下活不长就驾崩,而那时国中若无皇子。
翌王此厮野心勃勃,定会率兵进宫,皇位一旦易主!
朝就乱了啊!
届时国将不国,朝将不朝,他秦疆愧对列祖列宗,倒不如早日战死沙场,了结这条命来得好。
袖口微扬,掩盖口鼻,旒珠摇曳同脆弱咳嗽声在严翌心中荡起涟漪,陆寅深病红着脸,垂着眼睑:“咳,关于朕纳妃一事,翌王意下如何。”
严翌迈步,腰身微弓:“臣弟私以为不妥,陛下才刚登基,正是要稳固朝堂乃至天下的关键时机,纳妃之事万不急。”
陆寅深似是满意极了他的回答,神态红润,微微颔首:“翌王所言有理,此事日后再议。”
秦疆跨步,脊背挺直,猛地抬头,直视龙椅上的人:“陛下三思啊!秀女之事,万万不可耽误,这天下一直都是陛下的天下,在陛下英明神武的领导下,哪有宵小之辈敢偕越。”
林尚书不甘示弱,与秦疆分庭抗礼:“先皇驾崩,举国悲恸,如今孝期还未满三年,微臣以为陛下应当为先皇守孝,不应沉溺私事……”
秦疆反唇相讥,只是他毕竟是介武将,舞文弄墨的嘴上功夫哪比的过林尚书,顷刻间就败下阵来。
即使嘴上功夫不如林尚书,他还是挺着腰,看向高高在上的帝王:“子嗣问题,陛下定要考虑,不可听信小人谗言呐!”
陆寅深唇角勾起抹似笑非笑的笑意,扫过秦疆:“秦卿对朕子嗣如此关心,朕心感宽慰,听闻府上刚诞下男婴,不若过继于朕,让其承继大统。”
“咚!”
膝盖与紫檀木质地板狠撞,额头磕着地,秦疆声线都带着颤:“微臣惶恐,微臣不敢,小儿天姿鲁钝……”
陆寅深微抬袖口:“既如此,秦卿日后莫再如此忧心朕子嗣之事,秀女一事朕意已决,众卿既无事,就早些回府歇息。”
言毕,视线撩过严翌:“翌王此番留下,朕欲与皇弟抵足谈心。”
大臣们暗中交换眼神,脑袋却埋得更低,只想,陛下果真对翌王心有不满,现在将其单独留下,必然在想如何将翌王殿下兵权收回,甚至欲将殿下秋后问斩呐!
第53章 病弱帝王(2) 丞相
底下臣子门暗自交换眼神, 只觉朝中更是暗流涌动。
在太监尖着嗓音喊退朝后,他们纷纷瑟缩着肩头与脑袋,按序走出大殿。
待离开后, 不免又得于心头斟酌几分陛下心思。
大臣走出殿后,自此殿中便只余陆寅深, 严翌与伺候的太监。
太监察言观色的本事已是炉火纯青, 在陛下一个眼神后, 就将身子躬到极致缓缓退出他们的视线范围,活把自个儿当听不见且口不能言的柱子。
“咳咳。”
陆寅深抬袖, 掩住口鼻,脸因用力咳而潮红不少,身体一软,被双强而有力的手臂牢牢抱住。
他顺势靠在皇弟身上,严翌低眸看着他, 道:“皇兄可是乏了?”
陛下阖闭眼眸,闻言,道:“天生如此罢了。”
谁不知当今天子是药罐子, 自小便与药膳相伴, 幼时便被旁人担忧, 若是夭折,他们这些做奴才的恐怕也得赔命。
好在, 陛下即使身子不好,大病小病不断, 却也成功长大, 活得比许多兄弟都长,还登上大典。
陆寅深借皇弟身子歇息片刻,便道:“皇弟不若与朕一同前往御书房?”
虽是问言, 可句中却藏满不容拒绝的肯定。
严翌本身就没拒绝他的想法,即刻应下。
御书房离金銮殿不算远,严翌与陆寅深到御书房时,不过柱香的时间。
如今天下太平,可呈上的折子依旧不少,案牍堆着厚厚的折子,要陆寅深一个个看去,批奏。
所要耗费不少精力。
御书房内同样置了烧炭的炉子,暖融极了,只是离了被褥,陆寅深手脚更加冰凉,面容也更加苍白,轻咳一声,便不在意地翻开下一篇奏折。
严翌不知从何处去来件狐裘大氅,披在他肩头,又将汤婆子取来,放在他手旁,暖意涌来,缓解了些许陛下的病气。
严翌低眉,语气无甚波澜:“陛下如此牵系朝政,只是也务必要将自己护好才行。”
陆寅深眉眼隐在烛台中,迤逦朦胧,唇角勾起抹笑,看向严翌:“皇弟对朕,当真是情深义重。”
情字被他念得清晰极了,严翌垂眸,面上表情是惯然维持的矜正,并未言语,于陆寅深看来,便成了默认,唇角微扬,笑意越加明显。
指节探上严翌指尖,轻轻握住,抬眸与站立在身旁的严翌对视:“朕此时确实有些乏了,皇弟聪慧过人,不若帮朕处理政务。”
按照需要扮演的人设,严翌应当古板而正经地拒绝,对陆寅深说,此事与理不合,奏折之事怎能让旁人插手处理。
眼瞳看着陛下眼下浅浅的乌青,与牵着自己手指的病色指腹。
严翌垂眸,直视他过于潋滟的眼眸:“皇兄既已疲累,臣弟理应为皇兄分担。”
陛下起身,狐裘大氅随着他此番动作滑落,幸而严翌及时伸手,方才没让其落地,沾染地面尘埃。
他道:“皇弟既要为朕分心,便坐在这张椅子上,避免劳累。”
严翌并未与他客气,当下便坐了下去,俄尔,双腿上就多了重量,陛下坐在皇弟怀中,轻轻闭紧眼眸,似是将他身子当成软垫,稍作歇息。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严翌看他的目光温柔又缱绻,狐裘衣再次披到了他的肩上,汤婆子也被他塞进陆寅深怀中。
如此几番保暖措施下来,陆寅深身体总算不再那么冰凉。
因怀中有人的缘故,严翌批奏折的姿态稍有点别扭,他仿若感受不到一般,翻起折子。
折子内容大多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稍大些的事,也与纳妃有关,用词恳切,细数后宫虚置的危害。
严翌掠过这奏折,并未放在心里。
有他在,陆寅深身旁永远都不会出现其他人。
奏折批了大半,耳畔的呼吸声渐渐平稳,低头看去,皇兄竟真在他怀里休憩了。
严翌拢好狐裘,不愿让陆寅深感受到半丝凉意。
大抵是感受到他的气息,陆寅深下意识往他怀中蜷得更深。
待奏折全部批完,严翌将其分门别类,好让陆寅深分辨是哪个派系呈上的。
又是半柱香燃去,身前有了细微的动静,严翌看去,恰好与陆寅深对视。
严翌开口询问:“皇兄可是饿了?”
陆寅深胃口差,向来不怎么按时吃膳。
他摇首,指尖微点严翌领口,眸色带着些微疑念与诡谲试探,他问:“皇弟可从奏折中发现了奇怪之事?”
严翌神态不变,眉目暗敛:“皇兄所指何事?难不成是哪位大臣呈的折子惹了陛下烦思?”
陛下将头靠在他胸膛,半眯起眼,病气诱惑与危险的戾气共同显现:“皇弟当真没看出,那些折子少了一封?”
严翌抬头看向不远处批好的奏折,确实少了一封,指尖微绻,鸦睫垂落:“臣弟天姿鲁钝,皇兄所言,臣弟确实不懂。”
陛下撑着他的腰身,直视他的眼眸,嗓音微哑:“少了封丞相呈上的折子。”
“皇弟,不若与朕说说,为何偏生少了丞相递呈的奏折。”
严翌对他的视线不闪不避,道:“概因丞相官位虚置,没有丞相自然也不会呈递奏折……”
严翌心知,并不是这个缘由,之前他与陆寅深的身份可不是充满禁.忌背.德感的兄弟,而是君臣。
丞相与七皇子,手握权势的强臣与病弱温雅的皇子,诚然,严翌再见到任务目标第一眼就清楚,传闻中温柔的病皇子绝没有他表现出来的无害。
他的骨子里充满对皇位的渴望,野心勃勃,不择手段。
严翌并不觉得他这副模样虚伪,反而对任务真的上了心,着手准备帮他。
后来严翌暗中辅助陆寅深成功登基前夕,也离开了这个小世界。
相位就此空落无人,时至今日还未立新的丞相,为这相位,不少文官那是斗的暗潮汹涌,皆想让自身权势再上一层楼,然而陛下的意思他们却也看得明白,这相位恐怕不是他们能肖想的。
纵使不清楚其中弯绕,可他们完全不敢忤逆陛下,自然也明白,没有陛下点头,他们此生都与这顶乌纱帽无缘。
只是……
严翌思忖须臾,陆寅深应当对之前发生的事没有印象才对,他的记忆会被系统篡改,虚化,模糊,乃至消弭。
即使对怎么登基产生疑惑,记忆被扭曲过的他,也会自行找出合理的解释。
绝不会像如今,竟还生出心思试探他。
可看他眼底情绪,方面是藏着疑惑的,恐仍然未彻底想起,只是起了短暂的疑心。
这些分析在严翌心底转了几圈,脸上却丝毫也不显,他面色淡然:“皇兄怎对此问题如此关切,难道想立相了?”
陆寅深眼尾微挑,并未追问到底,他的记忆模糊成团,只有短短的线与直觉牵连他的思维,许多事情他还并未查清。
严翌将方才折出褶皱的大氅理好,低眸看着陆寅深:“奏折已经批完,这个时辰了,皇兄是否要去用膳。”
陆寅深眼眸勾他,笑道:“自然。”
午膳极其丰富,菜肴甚多,摆盘也很是精致,试毒太监执起公用银筷小口试吃,一切正常后,他们方才用膳。
陆寅深毕竟是皇帝,吃穿用度肯定要小心为上,以免被旁人钻了空子。
膳间,两人举止并未亲昵到越矩,至少没像先前在御书房那般,一人坐另一人腿上耳鬓厮磨,可不断溢散而出的旖旎氛围,仍然让旁边的奴才们感到奇怪。
可他们也只敢暗暗在心里想,是万万不敢在脸上表露出的,以免被主上看见,脑袋与宝贵的身子分离,是以,一个个把头压的极低,浑把自己当成鹌鹑,死命降低自个儿存在感。
席间,只有其中几道菜肴少了两口,陆寅深便放下银筷,看向严翌:“朕用完膳了。”
严翌同他一样,也不再动筷,只是看着陆寅深过于清瘦的身子骨,心疼地想,胃口怎么这般不好。
用完膳,常理而言,作为王爷,严翌不应当留下,可两人一个想留,一个不想走,严翌午后便也待在宫中。
陆寅深很勤政,御书房又多了两道身影,奏折批完,他便开始看书籍,从其他朝代汲取教训与治理之法。
此时,也到了他用药的时辰,严翌小心端来煨煮好的药盅,还未掀开盖子,一股浓浓的苦意就散开,闯进严翌鼻尖,眉心微蹙。
即使他清楚,陆寅深喝惯了药,已经尝不太出来药材的苦意,可药本身就不好喝,同时也是一种提醒,提醒他身子与旁人不一样,只有他病怏怏。
待药温度降低些许,可以直接入口后,严翌方才掀开盖子,倒进瓷杯里。
陆寅深小口抿完,他的身体实在太差,喝快了,都会引来咳嗽,是以,即使他泡在药里长大,习惯药味,也只能小口小口慢慢喝。
喝到最后,舌尖微滞,被苦涩药味麻木的舌头竟尝出了几丝甘甜。
将瓷杯握到手心,才发现,漆黑药底藏了颗蜜饯。
难怪那般甜。
严翌掌心摊开,里头是没有被药泡过的蜜饯,味道会更加甜些。
为了让陆寅深方便拿,他俯下身,温热的唇瓣不小心擦过陛下温凉的侧脸,严翌无所觉般,只道:“这些是刚做出来的蜜饯,皇兄日后可以伴着甜来喝药。”
男人清浅又炙热的呼吸缠绵在耳后,陆寅深洁白耳垂被渲染成了淡粉色,撩起桃花眸看他,指骨微抬,夹了颗蜜饯,捻在两指间。
严翌锁着他耳廓,想,陛下耳尖,看着比他掌心的蜜饯诱人多了。
第54章 病弱帝王(3) 共浴
即使觊觎皇兄, 严翌神态却无甚任何异常表现,从外表看去就是个极其淡漠正经的王爷。
陆寅深手里夹了颗圆滚滚的蜜饯,双眸却一错不错地望向严翌手心那几颗, 想来,是对自己拿着的没多少兴趣, 反倒是对皇弟的起了几分绮念。
指尖与蜜饯尖端一同被皇兄舔进唇中, 他身子冰冷, 唇舌内的温度倒高得惊人,湿滑得很。
药的苦意似乎都中淡了, 只余蜜饯的香甜与男人指尖的温度。
如方才喝药般,陆寅深尝地分外小心,舌尖轻轻舔舐着,卷走些微甜意,就闭着双唇, 感受味蕾所带来的感受。
甜味消散后,便再次伸出红润的舌尖,慢慢地舔过严翌指腹, 睫毛轻颤, 颤出勾人的弧度, 衣裳滑落,虽没露出半点肌肤, 可神态却极其蛊人。
不像是在单纯尝蜜饯,更像在伺机诱人。
严翌只觉自己那根手指濡湿潮润, 还泛起了酥酥麻麻的痒意, 随后又觉喉头发干,低眸望着他,双唇翕动, 又不知该说何话。
最后只说了句:“皇兄……”
待一整颗蜜饯融化,他的指腹也早已沾染满另一人的气息。
陛下想来是满意此物甜度的,餍足地舔着下唇,将皇弟指节全部含进柔软的唇内,似是不小心做了个吸吮的动作,潮艳眼尾勾过严翌的脸,色.气与燥热缠绵。
潮润湿热瞬间漾开,倏尔,严翌便觉连掌心与自己都被浸润出酥流来,一路从指腹烫滚入脏腑。
待唇内药意与蜜饯的气味共同散去后,陆寅深仍意犹未尽般含.咬着皇弟的手指。
含的部位多了,身子一下子受不住,脸色就迅速纠缠上糜红与病白,喉结起伏,又咳嗽起来,餍润而产生的绯红,即刻与病气亲昵勾绕。
陛下明明受不住皇弟过于修长的手指,偏偏又舍不得吐出来,只舔吻地越发小心,好让自己能含更长的时间。
严翌生不出半丝阻止他的心念,哪怕他被皇兄挑逗到浑身发热,就连大脑都晕乎浑浊起来。
齿间轻咬他住第二指节,修长指腹不小心顶住肉壁,酸胀感袭来,陛下仍未舍得将含在舌内的手吐离。
扬起白皙下巴,后脖曲线流畅又漂亮,他痴迷地看着皇弟的脸,即使身体无法承受,可却愈加渴要,蟒袍与龙袍重叠,宛若世间最亲密的爱侣。
眼眸灼烧含情,里面是没有任何掩饰的爱恋迷醉,他的目光远比炉子里燃烧的银炭来得滚烫。
严翌捂住他的眼睛,第一反应竟是不敢直视他。
往日君臣,如今兄弟,他到底是骗过他。
大抵是不满他捂住自己眼睛,陛下终于吐出被他蹂躏地不成样子的手指,微抬手腕,轻轻握紧他的手腕,将严翌手钳制。
四目再次相对,陆寅深才稍觉满意。
严翌垂眸,落在旁还未看完的书上:“皇兄不若先看看书为好,好以史为鉴,更好治理这天下。”
陆寅深直勾勾地看着他的眼底,似笑非笑地锁定他的脸,视线好像能看穿他眼眸,撕扯出他的灵魂,其一切秘密都无所遁形。
他并未多说,恋恋不舍地舔了舔下唇,只道:“皇弟所言有理。”
被冷落许久的书终于再次迎来主人。
两道身影在御书房待了很久,时至晚膳时候,严翌依旧留于宫中,并未表明半分想回王府的想法,这让陆寅深极其满意。
晚膳席间,菜肴依旧极其丰盛,可还是只可怜兮兮地少了几口。
严翌看的心疼,可又没办法让胃口不好的他吃下太多。
用完膳,已是卯时,天色渐暗,严翌无心回府,对陆寅深道:“皇兄,天既然暗了,不若留下,今晚我寝在偏殿就可。”
陆寅深眉眼微挑,语气带着些危险:“皇弟是不愿与朕同塌而眠吗?”
严翌低头:“并非如此,臣弟自然愿意与皇兄抵足谈心,同塌而眠,只是皇兄与我都已将近而立之年,再者,臣弟毕竟是臣子,君臣有别……”
他说的一板一眼,字字都与真心相背。
陆寅深当然不可能放任他寝于偏殿,当下便蹙起眉心,声音带上了淡淡的威严:“皇弟是想忤逆君王吗?”
“臣弟并未有此番想法。”严翌道。
听闻他这般说,陛下才露出笑来,眉眼如春,他道:“如此就好。”
两人便乘着轿辗,轻微颠簸过后,踏进寝宫内,屋内燃着炭与香,袅袅烟起,缭绕氤氲,很是好闻。
经过方才的颠簸,陛下面色愈来愈苍白,轻咳过后,又勾着严翌说:“皇弟不若与朕一同沐浴?”
言语时,眸色潋滟水润,是再浅显不过的邀约,让人一见便无法生出拒绝的心思,只能陷进他眼里,顺应他的想法。
陛下对皇弟没用多少帝王心术,反倒用上其他法子,色.诱起他来,好在,这法子的确很有用。
严翌看着他的脸,唇角微勾,含着笑回答他:“既是皇兄的意思,臣弟自然不会忤逆。”
沐浴之地名为华清池,是处挖好的温泉,温度天然便高,无需下人时刻盯着加热水,以免水凉后,让主子着凉。
此时这池子里,只有严翌他们两人,莫说被下人伺候着沐浴更衣了,就连身体被除了对方之外的第二人看过,他们都无法按耐住身体里汹涌澎湃的占有欲。
这偌大的池子自然只有他们二人身影。
严翌确实是位体贴极了的弟弟,不仅抱着皇兄到了这池子,还贴心帮助皇兄脱下繁复层叠的衣裳。
外裳滑落,温池水雾缭绕,蒸地发热,骨节分明的手掌贴着陆寅深的衣襟,严翌似是无意般,亲了亲他的耳垂。
指尖微动,又是件衣裳掉落,到最后,只余亵衣与亵裤,再脱下去,陛下便要与他赤忱相视了。
严翌指腹悬空,没再动,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他看着陆寅深,嗓音是竭力维持的正经:“皇兄还需臣弟来脱吗?”
陛下眼眸含着情浓雾气,修长苍色的指尖抚向自己亵衣,他主动脱下最后那件遮物。
肩头过于白皙,蝴蝶骨勾着细腻肤色,就连那两色都显得粉嫩可口,严翌悬空指腹停留半空,无处可落。
唯眼中眸光沉沉,仔细而贪婪地将皇兄掠进眼瞳藏匿。
或许是水雾让陛下感到燥热与瘙.痒,也可能是地板沾染上湿气,陛下竟腿一软,倒进皇弟怀中。
严翌站直身子,滞停空中的手指有了归处,落在他的腰身,紧紧箍住:“皇兄小心。”
他倒显得正经,衣袍一件没落,两番对比,倒显得陛下急不可耐,欲.求不满了。
陆寅深半阖着漂亮眼眸,手指揉着他的衣裳,用蛊惑的语气道:“皇弟这衣裳实在碍事,既要沐浴又何必穿得这般严实,不若朕来帮你去掉这碍事之物。”
边说,严翌外袍就被解开,稍一用力,这件外袍就掉落于地上,与他的衣服堆叠依靠。
担心陆寅深在池子外待太久,被冷风侵略,严翌按住他在自己身上作乱的手,道:“皇兄,臣弟自己来便好。”
没等太久,两人便赤忱相对,看着他的身材,陆寅深满眼痴醉,想来是极满意的。
伸手轻轻捏了捏他的腹部,舌尖也像无心样舔过严翌唇角,含着暧昧语调:“皇弟身子看着很是结实,日后让皇兄亲自领教番,可好?”
严翌弯唇:“皇兄既想,臣弟自无不可,只是皇兄身子骨弱,不一定能受得住。”
陆寅深眉眼绯浓瑰丽:“无碍,朕……”
水雾持续不断地缭绕,热气翻涌,可池外却远没池内来得温热,陛下身子病弱,可受不得多少凉。
须臾,陆寅深说的话被迫中断,双脚悬空,才发现自己被皇弟抱在怀里,往池中走去。
脸上餍浓绯红之态更甚,眼尾艳润含媚,他抱住严翌的脖颈。
他的皇弟不仅身子结实,力气还大呢。
严翌抱着他缓缓踏进池内,温暖的泉水浸泡到两人的肩膀,池子不深,是以不用担心有溺水的风险。
池面散落着花瓣与草药,沁满着香意。
大抵是这香气惹人沉醉,严翌发现腿弯结结实实多了抹柔软紧致的触感。
他的皇兄放松地依靠着他的胸膛,耳垂都被这满池雾气熏染发红。
严翌捧起水,轻轻洒在他的肩头,替他沐浴。
氛围十分静谧,只有安静的水流声,严翌圈着他的腰,掌心覆盖着他的肚子,缓缓往上,揉捏着软滑的肌肤。
偶有几片花瓣顺着水流飘来,黏在陆寅深身上,反倒衬得他越发好看起来。
严翌随手夹了片花放在指间撵着,不小心揉碎了它,香甜的汁液溢出,沾满他的手心。
他将花瓣重新放回池内,指腹下压,感受陆寅深的皮肤,他不会像花那样轻而易举就被揉碎冒出花液,但皮肤确实脆弱,即使没用多少力,白皙的肤色就布满了旖旎红痕指印。
香甜汁液不知怎得竟从严翌手指,蔓延到陛下挺立的两色处,妖冶得与御花园盛开的牡丹别无二致,不同的是,只有他展现的景色才引得严翌想张唇采撷。
可他到底没这么做。
池面荡起涟漪,懒依在严翌怀抱的陆寅深睁开眼眸,转过身去,与他面对着面。
还没待严翌说话,下巴就被人咬了口,留下圈牙印来。
“此处,明日若是旁人问起,皇弟该如何答?”温热的吐息丝丝绕绕般缠绵过严翌耳廓,陛下眼眸灼情地仰头看着他。
严翌只觉自己耳后与下巴那圈牙印都痒得厉害。
第55章 病弱帝王(4) 催.情
池面不断起伏, 涟漪卷着花瓣荡漾,在池中沉沉浮浮,香气与陛下的气味纠缠, 缓缓流进严翌鼻翼,鼻腔中满是怀中人的味道。
是极其好闻的药香。
陆寅深自幼便与各色药材为伴, 几乎每日都要喝药, 因此身上总是缠着无法退散的药香气意, 即使是在沐浴时,这药香味仍没散去, 现下涌进严翌鼻端。
陛下似乎并未觉察出皇弟的异样,泛热指腹不断摩挲着他的脸,如恋人般充满绵延情意。
四目相视,严翌与双满是情.欲眼睛对视。
心尖发颤,好像都软成了水状的液体。
严翌昏沉的大脑, 被他勾得直往下堕,沉浸于布满花液与绯浓的池底,眼眸灼热炙烫。
花朵飘来, 无意翩跹覆住肩头, 惹得另外一处跟着瑟缩几瞬, 白皙皮肤渲染了些粉色,看着不仅秀色可餐, 还充斥着撩人的邀请。
严翌看得惹眼,心跳迅速加快, 拨开这片花瓣也无甚作用。
陆寅深红唇翕动, 似是在说话,严翌盯着他不断张合的唇瓣,一时之间竟无法分辨出他的话语。
池内温度本就不低, 现下,严翌觉得这温度烫到能把自己皮肤灼伤,穿透内里,满是危险蛊惑的气息。
勾他之术,他的皇兄无师自通,并且功力深厚,随便几句便足以让他上勾,当真是狐狸。
水雾缭绕也无法彻底模糊对方的身影,漆黑眼底能清楚倒映对方此时的模样,掌心覆盖的侧脸滑腻,下落捻揉间,陛下颈侧又多了些许明显的指痕,糜红片片,看着很是欲.气。
视觉带来的猛烈冲击,引得严翌情堕糜色愈发强烈。
喉结干涩,嗓音分外嘶哑,暗瞳漆黑如墨,氲着浓色:“皇兄……”
陛下或许是不满他的回答,指腹悬空点在那圈牙痕处,眼尾微挑,再次重复问他:“若他们问起,皇弟该如何告知旁人?”
思忖着陆寅深方才问自己的话,用了好几息时间,他才想起,严翌眉眼稍敛,睫毛垂落,瞳色漆浓地看着他。
语气仍然带着明显的沙哑,他道:“若是旁人问起,臣弟便说不小心被只狐狸抓伤,才惹出了这伤,切不会道出皇兄名讳,以免降低帝王威望,让旁人猜忌陛下。”
若他真这般告诉外人,恐怕连三岁稚童都不愿相信,动物的抓痕怎能与人类的咬痕相比,再者这两种痕迹分明没一处相似,也就能骗骗襁褓幼儿。
温热指腹揉着严翌唇角,陛下看着他的眼睛,眉梢艳浓,语气带着些不明意味:“皇弟当真只以为朕是狐狸?皇弟难道会与狐狸共浴?”
话中带着些微其他试探意思,严翌听得明白,他按住他的手,牵紧,防止他越发肆意的举止,声音哑得可怕:“臣弟并非只以为皇兄是狐狸,只是于臣弟看来,皇兄如狐狸般勾人。”
陛下也不知对他的解释是否满意,那圈牙印不再蔓延,只留下那枚鲜红的印记烙于严翌唇下那处,只要稍一偏离,就能落到他唇上,位置极为暧昧,旁人不多想都难。
只是再胆大,联想再丰富的读书人,恐都不会将王爷身上的痕迹,同高高在上喜怒不定的陛下结合起来。
他们听闻过兄弟阋墙,却不敢想象兄弟“囍”床。
陆寅深再次贴近他,两具身体挨的严丝合缝,舌尖描摹着自己吻出的印记,濡湿着严翌的触感。
勾着柔嫩舌尖一圈圈舔.弄着严翌下巴,喘着细微撩耳的呻.吟,撩着噬魂的桃花眸,迷离着眼眸仰视他,双颊兴奋到潮红。
唇缝里的殷红舌心看得人极易起出燥动心思。
就连耳垂都无需刺.激地变得更加红艳,耳廓宛如充血般在池面中若隐若现,模糊而朦胧,反倒愈加惹眼。
陛下或许不知自己究竟有多秀色可餐,痴乱地抱紧皇弟两肩。
气血瞬间上涌,年轻皇弟怎能受住此般刺.激,脊柱充满热气与作响的电流,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节拍,竟同样达到和谐的节奏,喘声缠绵,如池旁堆叠的衣裳。
严翌只觉血脉偾张,偏偏陛下姿势愈发大胆,似是想拿些小玩意,从池中站起,脚步一软又重新跌回他怀中,眸色彻底迷乱,仿若饮过酒般,殷浓沉醉。
他吐着热烫的气息,贴着严翌肩旁,头微偏,轻咬他的耳垂,低着磁性嗓音勾他:“屏风旁有药膏,皇弟可愿让皇兄亲自领教番,皇弟力气有多猛?”
脊骨流窜的电流更甚,大脑越发昏沉,与情.欲沉迷留恋。
“咳……”
身子骨脆弱的陛下,虽觊觎与皇弟云雨的极乐,可到底是无法承受的。
这声病弱的咳嗽声提醒着严翌,他细细看着藏在瞳孔的身影,皇兄指腹仍苍白一片片,身上是散不去的药香意,清隽漂亮,可实在太过病气。
陆寅深不知他的顾虑,双唇擦过严翌的侧脸:“可好?”
陛下继续撩拨着他,全然不顾皇弟即将崩碎的理智。
严翌裸在池面的手臂暴露出青色的筋脉,他狠狠地闭紧眼眸,再也无法克制,可又不忍心让他疼,只能低头凶戾地撕咬起他肩头那块软肉。
“皇兄……”
这些日子,严翌与陆寅深相处时,无时无刻都在他的刻意引诱之中,人设归人设,他本身对他就无法抵抗。
偏偏这人还一直挑逗他的欲.望,现下这番情形更是将潮色攀到高峰,严翌此时早已血脉偾张到了极致,濒临溃败之渊。
可他的皇兄是个承受不住的药罐子。
唇齿含着皇兄肩上软热的皮肤,虽是撕咬,可严翌有分寸极了,不至于真让陆寅深感到太多的疼痛。
白皙肩头即刻便染出了朵朵玫色红花,溺浸透了男人的气息,严翌钳制他的腰身,稍尖的牙齿磨着这些绯花。
他的行为并未越矩,只单纯舔.亲着陛下肩侧柔烫的皮肤。
约摸几柱香后,随着他肩头鲜艳绯痕的盛开,严翌身体漾蔓的电流渐渐消弭,慢慢归于平息。
严翌最后舔了舔皇兄温热的皮肤,松开箍紧他身子的手臂,即使脱离了皇弟的钳制,陛下仍未逃开的想法。
潮迷着双眸,紧靠着他温热的胸膛,姿态缠绵暧昧,轻轻舔了舔下唇,充满了再明显不过暗示。
血脉偾张之感早已退散,严翌长睫微颤,看着他的脸,病气虽被情姿掩住,可依然存在,无法轻而易举忽略。
他低头,主动用唇亲了亲他的耳尖:“皇兄,池子冷了……”
虽不用忧心池内水温变冷,可泡久了对身子也不见得是好事,是以,严翌才对他道:“沐浴太长于身体不好,臣弟这就助皇兄穿衣。”
言罢,他直接抱起还沉溺在情浪旖旎中的陛下,踏出池子,准备将放于屏风处的里衣先替他穿上,好让其迅速远离风的侵略。
陛下还未从方才过于情欢的气氛中脱离,身体便骤然悬空,无意间落在身上的花瓣散落,卷走水珠与池内的气息。
“皇弟这是何意?是以为朕无法满足你,还是不愿让朕领教?”指尖搭在严翌肩膀,陛下脸上依然氤着情态,他看着他,语调冷戾。
严翌给他披上件狐裘暖裳,垂着眉眼,道:“并非如此,皇兄多虑了,臣弟并无此意。”
他的言语无法让陛下接受并满意,可他并未多说,只道:“朕乏了。”
严翌系好暖裳:“既如此,臣弟送皇兄入寝。”
离开华清池,到了寝殿,屋内已然烧起了炭,严翌将只手炉递向他,又往软榻摆了个汤婆子。
甫一离开浴池,陆寅深手脚就开始泛冷,是以,严翌便做出了这番举动,好让他身体始终处于暖和之中。
严翌看着他,道:“皇兄既已乏了,便早日歇息为好。”
陛下并未即刻答应,而是捧出一碗散发着药味的瓷碗,唇角微勾:“此为安神汤,皇弟初来与朕同睡,想来容易失眠,无法安然休憩遇周公,此是方才朕让下人熬的安神汤,饮了它,也好早些歇息。”
严翌锁着他张合的柔软唇瓣,毫不迟疑接过,仰头,饮进胃部。
刚一入口,便察觉出不对,可他心里并未涌出意外之感,本身以皇兄偏执的性子就做得出这种事。
此汤确为安神汤,可与其他安神汤不同的是,里面加了壮.阳催.情之物,并且此汤让人一喝,便忍不住立刻陷入沉睡。
严翌身体现下便浮现出相关的症状,脚步虚浮,头脑发晕,暗沉睡感如浪潮般迅猛涌来,将他包裹,只能摇摇晃晃地往软榻走去。
脊背靠着软榻,男人面容宁静地躺在榻间,如同只能任人摆布的木偶,不会反抗,也无法吐露出半分不喜的话。
已然泛起凉的指尖缓缓抚摸着男人的身体,从睫毛到鼻尖,姿态缓慢又充满慢条斯理的优雅与不容拒绝的强势。
“咳咳……”
身体覆盖住男人的躯体,低头痴恋地嗅闻皇弟的气息,眼眸灼亮,情意脉脉如春,心脏兴奋到充血。
皇弟好香……
好喜欢好喜欢。
指尖慢慢挑开碍事的外衣,直至亵衣都滚落于地板,皇弟肌肉并不夸张的身体暴露。
凌乱的喘息擦着男人耳廓作响。
他开始解自己的衣裳,滑落至旁时,所有的衣物揉成一团,冰凉感让他忍不住咳出了声,又浑不在乎地把自己蜷进皇弟怀中,随后将他的手牵起搭在自己腰上。
光是如此,就让他欢.愉到几乎疯掉。
第56章 病弱帝王(5) 偷吻
多余蔽物早已从两人身上消散, 连发丝都缠绵悱恻极了,发梢愉悦地散乱纠绕,他们再次前所未有的亲昵相抱起来, 两具身体紧紧相拥,温暖而踏实。
明明只是再单纯不过的拥抱, 却带来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指尖都因这感觉而满足地红润了几分, 病气似乎都因男人的荷尔蒙而散去了。
陆寅深双眸紧闭,安静地沉溺于皇弟怀抱的他, 并未察觉严翌微微蜷起的指尖,与剧烈颤抖的鸦睫。
这预示着严翌并未完全失去意识,他仍能感受到陆寅深对他的所有行为。
此安神汤对严翌并非完全无用,可他身体特殊,药效入体后自会消散大半, 只余下些微的作用。
是以他现在早已恢复知觉,除了手脚依旧有些乏力,不能支撑他做太多运动外, 他可以无比清晰地感受陛下在他身上所做的任何事, 和他喷洒在自己身上的气息, 又湿又热。
一呼一吸间,鼻翼满是对方的气意, 惹得大脑越发晕沉,似乎真要睡倒过去, 只能任人施为。
大脑晕乎发沉, 其余部位却热得可怕,两种截然相反的感受,矛盾撕扯着他, 奇异难受感席卷着他的全身。
脊背靠着的软榻好像都变成了制热源,怀抱中的男人身体冰凉,更是险些矛盾地将他撕乱。
可他并未睁眼,反倒竭力控制好身体,不让自己不小心泄露半丝醒来的信号,以免被男人察觉出不对。
严翌剧烈颤抖的长睫归于平静,微蜷起的指尖绷紧,不让其不受控制地作为。
陆寅深依着这番亲密的姿势,待于他怀中,待了许久,面色餍足地红润,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才缓缓睁开双眼。
“咳……”
他并未乱动,只满眸沉醉地看着皇弟,越看,身体不知怎得竟变得愈发燥热,分明喝了加料汤的人并非是他。
可他却即刻陷入情滥糜渊中央,心因欲不断胀开又堕进空.虚沟壑之间,急需要皇弟慰藉,从中汲取抚慰爱.瘾症的良泉。
皇弟于他是浸满致命诱惑的鸩酒,明知不可饮尝,可……
他整颗心早已甘心被俘获,沟壑与他都难填。
手缓缓挑起男人下颚,力气很温柔,连指印都不会留下,与那圈满是狠意的牙印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再次阖闭眼眸,双唇相贴,柔软湿滑的感觉刺.激陆寅深的身体,接吻这事他也是初次。
方一尝试,单纯只是贴紧皇弟唇瓣,便觉心满意足,可沟壑只被填胀几瞬,忽地又变得空落,只能寻获更多方法,将这处空洞裂缝尽数填满。
睫毛不断轻颤,陆寅深动作青涩地舔进男人唇缝,笨拙动作之间,还不小心被男人牙齿磨疼了舌心,柔嫩的舌头似乎被磨破了皮,隐约间,还能尝到几丝血腥气意。
有些疼,可这疼是严翌给他的,是以他甘之如饴。
陆寅深不管也不顾,只把舌头伸得更里面,想品尝更多的甘甜来止住酥烫痒意,这血味刺痛完全无法阻止他的进.攻,反而让他愈发渴.求,滋长更多欲.色。
活像只要片刻欢愉就愿登临极乐世界的疯子。
他的思绪被疯意胀填,可却小心翼翼地吸着昏迷男人舌尖,不敢用力,生怕力道大了,让其不小心惊醒,发现一向尊贵矜雅的皇兄竟似痴人般对他行这种不堪入目之事,而后逃.离他。
届时只能将皇弟势力与羽翼折断,囚于宫中,可他到底心软,不愿他受到任何累与折辱。
是以,即使现在他因贴合的唇瓣而舒服地近乎想大声呻.吟,他还是克制住自己愈加肆意的喘.息,不让这声传到皇弟耳中。
可再如何克制,还是因不熟练地吞进过于粗.大的舌头导致呼吸急促,无法压抑地从喉管挤出些如雄.兽发.情时的呜咽低鸣。
即使稍感不适,陆寅深反而竭力张开殷红的双唇,伸出沾满对方银丝的舌头,与严翌的舌头极尽缠绵。
激烈舌吻若是他游刃有余,大抵只会享受,可他太过青涩懵懂,唇舌间异.物感强烈,眼尾迅速染上抹红。
烧灼眼眸变得湿亮,绯秾将他的眉眼衬得瑰丽迤逦。
一吻毕,粘稠腻湿的水丝勾绕牵扯,最后意犹未尽地舔舐了下皇弟唇角,这吻亲得他浑身发热,一时间竟感受不到几分冷意。
陆寅深桃花眸微勾,唇缝溢着极其性.感的喘气声,他闭上眼眸,恢复着气力。
炭火熊熊燃烧,氤着诡谲燥动的因子。
恢复半晌后也无甚作用,激烈热吻过后,身体早已酥软。
陛下轻舔自己下唇,取出条绫罗绸缎,钳在皇弟脚踝,自知体力比不过皇弟的他,忧心皇弟意外挣开药意束缚,从燥热情.梦中醒来。
此药虽对人体无害,御医也言语说其药效惊人,倘若用在人身上,至少都要昏睡三个时辰,可他毕竟是初次用,并未了解药效,若是中途失效,他怎么把皇弟重新禁锢。
绸缎不知能起多少用处,至少多了重保障,陛下心中还是极满意的。
眼眸锁着严翌的脸,把他每寸皮肤都看得仔细认真,痴婪地细细描绘他眉梢眼角每丝细节纹理。
掌心贴着皇弟充满力量感的肌肉,感受手下澎湃跳动的心脏,和他汩汩流动的血液。
这是鲜活的,安静存在他触手可及之处的皇弟。
指腹揉搓男人白皙下巴,又揉出了些好颜色,与其上面存留的牙印作伴,而后一点点在他眉眼下画着暧昧圆圈,本洁白的肌肤霎时便染上了变化。
身体下压,俯身枕在严翌颈窝,贪婪嗅闻,含住他的耳尖,细细咬.吻,舌尖描摹着耳廓形状,将这只耳朵泅湿大半。
他尤未满意,唇印向严翌锁骨,力气很轻柔地咬了咬,在那上面留下圈印痕,不会泛淤青,可颜色看着便容易惹人绮思。
陛下仰头,从这个角度看着皇弟的脸,大半张脸隐在摇曳烛灯中,五官被朦胧了些许,可仍是极好看的。
手指插.进他的指缝中,贴合的严密,用力弯曲,扣紧严翌的手。
他翻出本教习册子,他对皇弟虽在言语方面分外孟浪,可实则他前后都纯得彻底,此方事虽听闻过有多欢愉极乐,可到底没真的实践过。
对该事只有些朦胧的印象,现下自然要稍微学学。
刚翻开册子,他就蹙起了眉,这些都要另一人清醒地配合方才能完成,可皇弟现在还昏睡着,哪能起来配合他。
他只能自己在迷雾里前行,无人可帮。
他笨拙地伸出手……
殿内香烟袅袅,与奇异香浓味交织。
那汤有壮.阳与催.情之效,再加上方才那般湿热的吻,是以,严翌现在可谓是忍到极致。
偏生陆寅深还未懂得收敛二字如何书写,他再次伸出舌头,舔着他的唇角,而后进入严翌炙烫的唇舌间,缠着他继续热吻,举止胆大,让人溃败。
严翌手背青色脉络爆起,强忍着才没抢夺主动权,乖巧规矩地闭着眼眸,连睫毛都没多颤,唯手臂线条暴露出他的绮念。
寝殿寂静,唯亲吻时产生的糜糜水声清晰撩耳,他早已遣离伺候的下人,倒不用担心被旁人听去。
这场吻持续很久。
待又过了半个时辰,预计皇弟药效将要消失,陛下抚着绸缎,解开它,将其收于盒中,静待下次用上。
铜镜折射光亮,倒映他红得不正常的唇,与皇弟身上的别无二致。
光顾着与皇弟溺欢,却忘了遮掩痕迹,明日早朝若有大臣抬头,必能发现,陆寅深倒不担心,先不说那些人都以为他是暴君,根本不敢抬头正眼看他,纵使当真察觉,为了自己的项上人头与身家性命,也是万不敢多言的。
帘帐摇曳飞舞,见皇弟还没睡醒,他才将整颗心落回原处,即使被皇弟发现他的皇兄并非善类,他也不会过多忧心,贵为权势滔天的帝王,他有无数种法子,让他囚于此处。
再者,他可从未隐藏过他的真实性子,他就不信皇弟没有怀疑过他的本性并没传闻中那般温雅。
陆寅深忽地眯眼,他忘了,那是他还未登基时给外人展现的表象,现在他在外人看来,可是灭兄杀弟的暴戾君王。
他从不会把旁人的言语放于心上。
绸缎收好后,他将一切都放回原处,牙印吻痕没法消,他也无意消弭这些痕迹。
将皇弟手牵起,昏黄灯亮中,他察觉出异样,皇弟的手怎么这般……
“皇兄……”
还未将这异感理清,头顶忽地落下道暗哑的声音,他抬头,恰好撞进严翌漆浓的眼底深处。
药性与爱.欲奔腾肆意,严翌再也无法只把自己当成木偶,克制不复存在。
他扬手,托起陆寅深的侧脸,拇指揉着陛下的唇角,眸色暗沉:“皇兄方才是亲我了,对吗?”
言语间,他双眸直直锁着皇兄红肿的唇瓣,眉眼不复早朝时那般冷淡,看陛下的眼神中藏匿数种情绪。
吐露的哑声话语撕扯出危险的氛围,将两人共同笼罩,大概是为了防止陆寅深避开自己的目光,托起他侧脸的手微松,转而改为掐扼。
身为臣子的他挑起帝王下颚,竟以下犯上逼其直视自己。
“皇兄给我下.药只是为了偷亲臣弟吗?”严翌垂着眼眸,轻笑发问。
陛下只能被迫秾丽着还未散去情态的眼尾与他双眸相视。
皇弟是何时醒来的?
严翌低头,湿热气流抚过他敏.感脆弱的耳廓,耐心地重复问道:“回答我,好吗?皇兄……”
第57章 病弱帝王(6) 教吻
陛下耳尖因他说话时产生的热烫温流, 而迅速蔓延层淡粉色,不仅如此,就连指尖都蜷缩起来。
两张脸距离极近, 不仅能感受对方喷洒在自己脸上的温热气息,也能将对方每种神态都捕捉掠进眸中。
陆寅深的心脏因刺.激与某种更加兴奋的情绪而讯速跳动, 砰砰间勾得满屋都是这动乱声响, 微肿的双唇扯着奇异糜香, 与欢愉和性.态缠绕。
严翌黑瞳能将这一切都看得分明,相视间, 他的呼吸好像都跟着乱了半拍,找不到本冷静的节奏。
病气与兴奋的急促呼吸缠紧在陛下身体深处。
被皇弟发现他尊贵的皇兄给自己下.药……
会被他怎么教.训呢?
一时间,他竟忘了言语,脸颊更加潮红,似乎已经能想象自己那般带着痛苦的喘息呻.吟。
想要。
严翌摩挲着他细腻的皮肤, 瞳孔映着他的身影,极有耐心地等待皇兄的回答。
漆黑幽眸与充满情意的桃花眸对视,心跳声逐渐合拍, 都是相同的急促凌乱。
过了许久, 他都未等到另一人的回答。
严翌目光下移, 落在皇兄烙着牙印的肩侧上,漂亮病弱的躯体布满另一人强有力的标记, 映于他的眼中,让他忍不住想扬起指尖, 抚摸其处。
“皇兄, 费尽心思给皇弟喝加了料的安神汤,可有其他意思?严翌唇紧贴他的耳廓,烧烫炙热的吐息在他柔软的耳垂荡漾, 他低着声音道。
“无论是何意,臣弟都听着。”他研磨刺.激着过于敏感的耳尖,双眸自上而下地看着他。
可陛下只是潮红着脸看着他,眼眸迷乱糜红,半晌都未言语,过于安静的屋子内,凌乱的呼吸声伴随着细碎喘息作响。
严翌揉着他的腰腹,滑腻肌肤触感撩人,道道明显的指痕刻印在素白的皮肤处,如同危险的勒痕,仿佛是由充满欲感的器具勒紧缠绕而成,引出战栗的窒息爽意。
这些指痕与吻痕,牙印共同作为涂料,渲染成妖冶的花,以人体为画布,情爱为养料,灼烫盛开,迤逦摇曳,远比烛火来得耀烫,刺着严翌脊骨,扯着情意悱恻的爱.欲。
温热指腹垂下,沿着瘦弱腰背而上,落停于翩跹玫丽的蝴蝶骨,手背紧贴陆寅深的后颈,温热双唇含着皇兄突出的性.感喉珠,不紧不慢地舔舐品尝。
“皇兄,你好香……”
陛下因脆弱命门被皇弟钳制,而只能被迫扬起下巴,指尖揉着身下软布,呼吸愈加急促,眼前浮现的景象碎成许多片,再也无法做到聚焦,唯亲.舔着自己喉结的男人具有实感。
直到最后忍不住哼吟出了声,撩拂过男人耳际,舌尖探出,竟轻轻咬了咬陛下喉结,浅红牙印若隐若现。
“啊……”
眸色迷离恍惚,如临近夏日的湖泊,橙红色的太阳光晕直射入湖泊,澄澈湖面不复纯净浅蓝,而是漾起圈绯红色的光亮,岸边似有杂糅着牡丹与玫瑰的花瓣飘落。
被光亮一照,就碎成了糜烂的花汁,完全浸透成湖泊的模样,就如险些变成皇弟形状的陛下。
明明只是被皇弟咬.舐喉结而已,分明没有其他更加过分,也更让他期望的行为。
可单是如此,就让他浑身兴奋战栗起来,他伸手主动环紧男人的脖颈,将自己往危险痛感来源送得更近。
严翌放过含在唇腔内的喉结,却并没因此而收敛愈发放肆的唇齿,反而用自己略尖的牙磨着陆寅深颈侧那片细腻的肌肤,瑰艳唇印狠烙下,重重叠叠间显出更加多的暧昧颜色。
霪色片片,袅袅炉烟升腾,朦胧模糊屋内景象。
牙齿最后磨了下皇兄柔嫩的肌肤,严翌便松开唇齿,眸光暗昧,唇角微微上挑,浓黑眼睛锁着陛下双唇。
五指插.进发丝间,嗓音在柔软皮肤之间吻过,变得沙哑:“臣弟既已醒来,皇兄又何必偷亲。”
“不若臣弟来教皇兄……”
严翌用力锢紧陆寅深的身体,精准捕捉到两片殷红,他低头,凶狠地封住。
嘶哑磁性的话语在再次重合交缠的双唇中滞停,柔软唇瓣贴合,屋内再次响起靡靡水声。
甫一被皇弟禁锢腰身,只能迎合他的亲吻,陆寅深分毫没有躲避之意,呜咽着吸吞着强势挤进身体内的舌头。
水声勾绕黏湿唾液,拉出又收缩,腻湿又温热。
因身体内被陛下主动撩拨挑起的欲.火,严翌力道极大地搅弄着他的腔壁,掠夺他的氧气。
窒痛与咳嗽病气一同袭击而来,呻.吟与轻咳声缠绵溢出,瑰潮绯色与苍白病人齐聚,连带着陆寅深眼尾都湿润了不少。
严翌调整好自己的呼吸节奏,不让自己也陷入缺氧的绝望沼泽,狠狠阖闭眼眸,睫毛微缠间,用力翻身,彻底占据所有的主动权,将陛下囚于一隅之处,让其无法逃脱。
身体下压,用牙亲吻,用手碾磨撩拨,绵热气息滚动,燥热了他们的身体。
热浪笼罩他们,两条白嫩的胳膊伸出,抱紧皇弟的腰身,过于亲昵的肢体接触,让陛下忍不住喟叹细喘出了声。
他仰头痴迷地看着严翌的脸,注意到他的分心,严翌挑起他下巴的手用力,惩罚似地咬了咬他的唇肉:“皇兄,专心。”
他不仅没收力,还恶劣地用舌尖顶着他柔热的嘴唇肉壁,激出许多让人血脉偾张的声音。
炭火燎原而起,屋内依旧有些许冷意,严翌将旁的被褥盖在皇兄与自己身上。
屋内有炉子不假,可长时间赤着身子暴露在空气中,于健康人而已都会觉得冷,更何况是脆弱的陛下了。
被褥将他们隔于在处狭窄的空间中,狭小之地酝酿更多耐人寻味的氛围,旖思与旎念在这片地方奔跑。
严翌手绕后,垫在陆寅深脑后,分开缠绵双唇时,发出清晰一声啵响。
另一只手撑在陆寅深身侧,眼睛相视着对方,眼底灼亮,或许是被褥带来的温暖明显,严翌只觉身体每处角落都热得厉害,急需宣泄。
不知怎得,屋内竟有风吹拂而过,摇晃的烛火顿时全部熄灭,只有燃烧的炭火供献出微不足道的光亮。
热气与黑暗是滋生欲.望最好的温床。
严翌俯身,主动吸吮锁骨,轻微的刺疼感袭来,陛下却只觉得满足,张开殷红的双唇,汲取好不容易才来取得的氧气。
脏腑得到空气的滋润,舒张开来。
锁骨处的皮肤都不复往日的白皙,盈满了鲜艳的红色,严翌指骨屈起,抚着他的身体,温热嘴唇印刻着他。
亲吻他时,严翌只觉满心餍足,也喘起了声,眼眸阖紧,密密麻麻的吻落下。
心脏绵延着浪潮。
月凉如水,只是裹挟着在被内亲吻,就浑身起了粘稠的汗水,热得肌肉绷紧,男性荷尔蒙挥散到了极致,鼻侧嗅闻着这气味,能将身体都酥软不少。
陛下痴闻着皇弟身上的味道,脑海晕乎暗沉成漩涡,因这吻而搅弄出许多汹涌的海浪。
严翌扣紧他的手腕,唇一点点滑移,落到耳后,嗓音在柔软皮肤之间吻过,变得嘶哑:“皇兄,这才叫吻。”
男人炙烫的气息无法忽视,惹得身下的人都开始轻颤起来,严翌俯身并没停止从他唇色中汲取欢愉之感。
皇兄热滑皮肤亲起时的触感很是让他上瘾,像能让人陨命的剧毒花。
药香在过于灼烫的荷尔蒙之中早已变得浅淡,即使再如何细闻,也无法闻个清楚明白。
唯有香浓的气意未曾消散,悬停于严翌嗅觉深处,他忽地将陆寅深的双手按住,指腹下落。
这下,就连最后那片布料都消散不见。
陛下项颈扬起,双眸因刺激而下意识闭紧,漂亮的曲线暴露无疑,唇缝溢出令男人心尖瘙.痒的吟叫。
“陛下,睁眼看看臣是如何亲吻你的……”
严翌唇擦着他的脸,言语时的热流勾扯着他更多的哼吟,语气沙哑而危险,指腹揉按他的后脖,那寸肌肤也立刻渲染出了绯艳浓色。
陆寅深身体不断起伏,耳垂捕捉到他的话语,很是听他话地把阖闭的双眸睁开,黑暗间,严翌的脸部轮廓也仍然惹眼,虽隐约模糊,可也能让他看清男人的神态。
眉梢适时染出抹笑与狠色戾气,即使向来被他人仰视的自己不习惯落于下方,可这人是严翌,是他的皇弟,也是他的偏执爱意,只要是他,他就甘之如饴。
痴婪的目光持续地望着皇弟的身体,身上刚被烙印出的刺.痛吻痕让他愈发沉醉迷恋,唇早已沁出了血丝,沾黏另一人气息后让他更是迷离了眼眸。
接触到的部位充满男性的力量感,隐在薄薄肌肉之下,是让人窥觊许久的身体。
他偏头,主动亲上皇弟的唇,而后张开唇瓣,做好迎接激烫舌吻的准备。
严翌如他所愿地将自己粗.壮的舌头强势挤进他的空腔,顶着他柔软的舌尖,与他同样沉溺其中。
一吻结束,这次他控制着力道,并不会让陆寅深难受到窒息,严翌微抬手臂,头压低,不知他亲.咬到了何处,须臾片刻过后,皇兄唇角不断再次溢散出动听的呻.吟。
严翌并没就此放弃,而是耐心地探寻,搜索,找到能引出他更多不同情态的点,比如敏.感的耳廓,脆弱的喉结和漂亮的锁骨,以及其他……
夜色很长,月华如霜般高悬于九天之上,屋内藏匿之事是宫中最让人不敢想的隐秘爱事。
第58章 病弱帝王(7) 皇兄,听话
彻底结束这场亲热绵吻时, 已经时至深夜,万籁俱寂,只有打更声在这偌大宫中响着。
幸得这日休沐, 无需上早朝,若是陆寅深和皇弟这般胡闹过后还要早起上朝, 以他的身子哪受得住, 恐怕早已累得连手指都抬不起来了。
虽对皇帝而言, 即使休沐一般也是要早起向太后请安,以示孝顺, 好对国民言传身教,更好以孝治国。
但一来当今太后并非陛下生母,陛下对其并无丝毫感情,哪怕是作秀也不愿向她请安,平白浪费时间。
且自先皇驾崩, 七皇子登基成皇上后,先皇后宫中的妃子们便束蔽自身于殿内吃斋念佛。
先皇后更是入了尼姑庵,说是要为新皇与天下祈福, 平日诵经念佛, 对这规矩也不甚在意。
再者陛下生母也早已死去, 是以,陆寅深倒不用早起, 有足够的时间休憩。
至于陛下生母是谁,这乃宫中秘闻之一, 听闻陛下生母曾经不过是位卑贱的丫鬟, 幸得先皇怜悯宠幸了她,就那一夜罢了,哪承想竟侥幸有了身孕, 让这贱骨女人怀了龙子,甚至还平安孕育了龙胎,没一尸两命。
诞下七皇子后,这卑贱的下人也早就不知死哪儿了,伴君如伴虎,皇上龙床哪有那么好爬,可怜七皇子生下时就失去了母亲,再因生母营养不足,打从娘胎起便发育不好,落下病根。
幸好天生体弱无法孕育子嗣的贵妃娘娘良善,将七皇子养护在身旁,否则这七皇子早就像他生母那般被乌鸦啄烂了尸首,不知会被欺凌成何样。
只是未承想,贵妃娘娘刚养了七皇子短短几年竟就这么薨了,先皇对其本就不喜,这下便更不喜了,认为是他克死了贵妃娘娘,对他冷眼极了。
下人也是见风使舵的性子,见宫中大人物对他这般态度,也没少暗暗克扣他的吃食用度,甚至还欺辱他。
在七皇子长大后,这番景象才有了改变,现在又成了俯瞰天下的暴戾君王,那些曾欺辱过他的人,无论是皇亲国戚还是卑贱的奴才,流的血都足够把金銮殿淹了。
陛下这番作风,别说休沐时才不上早朝,即使连月都纵情声色,荒度朝政,旁人也是万万不敢多言的。
纵使自陆寅深登基后,从没做过有害朝政,荒.淫无度的昏庸之事,可先前血洗兄弟这事,还是在别人心里落下了个戾暴的负面形象,且生了根,短时间内改不了。
严翌即使刚重来这世界不久,可对他的作息依旧了如指掌,也就清楚他休沐无需上早朝,再加上自己也被那“安神汤”惹出了不少火气,是以也就跟着纵起了情来。
一吻结束,粘稠的热烫氛围似乎都平静了不少。
此刻炉子中的炭早已燃尽,只余下灰烬,烛火也早已完全熄灭,无法发出哪怕一丝光亮,屋内可谓是黑得不见五指。
严翌添上炭火,又把烛火点上,让屋内重新恢复光亮与温暖的炭意,待这寝内被炭火烘烤得暖融,他方才抱起累到发汗的皇兄。
漆黑眼瞳将怀里人的表情尽数笼罩进眼底,双唇红肿殷红,眼尾浸着方才实在受不住时产生的泪意,妖冶的漂亮脸蛋在烛火照耀下,显得病气又秾丽。
两相对比,倒显得严翌才是君王,陛下不过是他豢养的禁脔。
严翌伸手,覆盖住他的眼睛,以免过于刺.激的烛光直接照到他眼上,唇角无意识带起了笑意,眸色缱绻温柔。
明明没做到最后,只用上了手罢了,就哭成这样。
已经难受到觉得不舒服,病弱的身子也早就受不了,偏偏还不拒绝,直把自己往他怀中送,依旧带着哭腔让他继续,甚至还想让他照着那本册子从第一页,实践到最后一页。
也不想想,那册子里的图片,真用上自己绝对会出血疼痛,哪怕用上再好的膏药都无用。
现在别说锁骨处的吻痕能昭示暧昧了,现在连嗓子都哑了。
严翌垂下眼帘,提了提手臂,将他抱得更紧,而后一齐与他没入进足以让两个男人洗浴的木桶内。
里面是下人刚烧好的热水。
华清池离这不远,但出去绝对会受到冷风,皇兄可能会因此感染上风寒。
下人嘴巴严实是基本素养,做不到的乱葬岗尸体上长得草都三寸高了,是以,严翌并不担心他们会乱说出去。
木桶还加了药材,可以活血化瘀,对吻痕也有点效果,这是严翌特意交代的。
寄希望能在大臣发现之前,能消失掉,以严翌本心而言,他当然希望自己亲口烙下的吻痕能在陆寅深身上永久待着,也希望旁人看见这痕迹,乖巧地别生出多余的心思。
可若是被看见,皇兄本就不好的名声就更是岌岌可危,这史书还不知道该怎么书写他呢。
后世的学生学习历史,不就只会对这任皇帝产生负面印象,即使皇兄不在意,严翌不能不替他着想,也不能不计较他的名声与后世评价。
他想,有些设计图纸应该拿出来了,既能改善民生,也能扭转名声,一举两得。
且再过几日,男主也要穿过来了,接着会凭借首诗得到县长的赏识,而后在这个世界大放光彩。
接着会因爱慕者而恼羞成怒牵连陆寅深,导致他成了反派。
严翌弯唇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纵使有主角光环护着,无论是主角还是所谓的天道规则,都休想让他的爱人步剧情中的后尘。
“咳咳……”
轻微咳嗽声牵回严翌思绪,就见男人靠在他怀里,脸上迅速染上潮红,眼尾因先前过于滚烫的亲吻情.事,所氤氲出的泪意而泅湿,睫毛也湿漉片片,难耐地咳嗽起来。
这一咳嗽,指尖都变得苍白,偏生还继续蹭着皇弟颈窝,双眸迷离,轻点他的腰腹,眼中盛满了无声邀请。
严翌俯身,抓住他胡乱动作的指腹,将其困于掌心中,道:“乖点,别乱动。”
他将这双手锢好,而后将水珠洒在男人身上。
严翌让他坐在自己腿上,舀着水替他清洁自己。
黏在身体的汗水滑落,洗浴过后,感觉清爽了不少。
陛下现在力气消散大半,只能懒懒地依在他身上,耳边掠过他的气息,他不知怎得竟挣脱他的禁锢,抬起双臂,主动环抱紧他的脖颈。
眸色烫灼,暗哑的嗓音缠着诱惑:“皇弟力气着实不错,朕已经领教到并食髓知味,皇弟不若再深入让朕好好感受几番。”
方才刚清洁好自己的他,又迫不及待想被皇弟弄脏。
先前在屋内亲吻缠绵许久,再者皇兄连高强度且持续良久的湿热舌吻都承受不住,更何况……
是以,严翌低眸与他满是痴期的眼眸对视,轻轻咬了咬他的脸:“皇兄,听话。”
他唇齿下的力气很轻,连牙印都不会留下,陛下只当这是皇弟挑逗撩拨自己的信号,情.媚迷恋更甚。
“兄长之言,切不可逆,兄长之语,行举听从,皇弟可知?”
“国子监教过的道理,皇弟应当铭记于心,万不可忘,且要身体力行。”
严翌垂眸就撞上双灼烫眼睛,似是知道自己哪里对皇弟最具诱惑,陛下挺起身子,舌尖轻舔下唇。
含情眼眸满是春意。
若说严翌最为偏爱他身体何处,那便是白皙锁骨稍下的风景,如皇兄左手虎口处的细小红痣,只需舔舐,就能绽放出夺目颜色,红痣与其都可爱得紧。
不仅严翌了解他的作息日程,陛下也极其了解皇弟隐晦性.癖。
现下扬起后脖,靠近严翌温暖的怀抱,舔.吻着皇弟耳垂,嗓音暗哑:“皇弟既没忘记太傅教诲,皇兄之言,不可不听,不可不为。”
“现在,朕要皇弟,彻底占领朕。”
严翌挑起他的下颚,扼制他的视线,逼迫他只能看着自己,双眸相对,眉眼暗浓几瞬。
他哑着声音缓缓说着话:“太傅教诲,臣弟自然记在心里,只是……皇兄如此撩拨臣弟。”
他忽地掐住陛下下巴,留下清晰的指印,严翌低低笑出了声:“就不怕臣弟行为骇浪,当真伤了尊贵矜雅的帝王?孟浪到让皇兄只能瘸着腿上朝?”
被陆寅深三番五次撩拨,即使安神汤药效已然消散,严翌也被挑出了许多火气来。
被人遏制的感觉十分明显,从被掐住的下巴传来,通过神经传递进大脑。
陛下呼吸越发急促迷乱,眸色迷恋地看着面容俊郎的王爷,男人慢条斯理地控制他的下颚,唇角带着笑。
越看,呼吸就越快,眼尾因兴奋与痛苦而氤出抹水雾,眼神迷离。
好喜欢好喜欢。
喜欢到要疯了。
因极度兴奋导致他的语气都在颤抖:“无碍,即使皇弟将朕弄到那般地步,朕也不会怪罪于皇弟,反而会给皇弟嘉奖,以资鼓励。”
严翌看着皇兄瞳中专注倒映的自己,占有欲被很好满足,他靠近,在他已肿到不成样子的唇上落下一吻。
贴着他的唇瓣,一字一句说得缓慢:“皇兄,听话。”
严翌松开手,强势地将他抱紧在怀中,掌心大力扣着陛下后颈,让他的唇齿贴在自己肩头,温热的触感从肩膀传来。
他眉梢微敛:“皇兄若还想说话,就咬臣弟,臣弟受得住。”
男人的脸掩藏在严翌脖窝处中,在他控制下,也没余地说多余的话来引诱他。
严翌这下很快就成功将他们沐浴干净,给他穿上亵衣时,眉眼染笑,轻轻咬了咬他的唇角:“皇兄真乖。”
第59章 病弱帝王(8) 璧人
方才洗浴时, 陛下只单纯地用唇贴着皇弟炙热的身体,是以严翌肩侧并没有添上新的牙印。
但被湿滑舌尖细细描摹后,濡湿了不少, 泛着湿润的麻痒红印,即使穿上了里衣, 此番感觉仍持久未消, 勾得他心尖也发着颤。
他也不管, 锢着陆寅深的身子,步伐平稳地向软榻走去, 重新躺回软榻上后,严翌给他盖上温暖的被褥。
严翌将汤婆子重新灌上热水,放置皇兄容易冰冷的足尖处,昏暗烛光摇曳,他将手覆着陛下的肩头, 这样一来,容易变冷的手也安稳地待在了自己怀中。
严翌侧着身体看他,嗓音带着些不易察觉的温柔, 眉眼在烛火间显得氛围缱绻:“皇兄, 早些歇息吧。”
陛下也看着他, 直把身子往他怀里靠得更近,手臂圈着皇弟的腰身, 不舍得阖闭眼眸,只用双过于漂亮的眼眸眨也不眨地痴望着他, 双颊飞起抹潮色。
性.瘾未得到彻底满足, 仍让他有些欲渴,可睁眼就能看见皇弟,嗅闻皇弟气息, 甚至还能被皇弟抱于炙热的胸膛中,这让他多少得到了些慰藉之感。
即使于他而言,只是单纯的拥抱远远不够,可也多少能借此得到些释放的解渴意来。
严翌能感受到他的目光,他也没将双眸闭紧,眼眸将皇兄锁在眼底,昏暗的灯火同样在眼里跳跃,朦胧模糊着他的五官。
他无声微扬起唇角,覆在皇兄肩侧的手落在他眼睛上,低头,用唇啄了啄陆寅深鼻尖:“皇兄政务繁多,若与臣弟胡闹至天明,臣弟岂不就成了所谓的祸国妖妃?届时臣弟不就成史官笔戎之下祸害朝堂的祸水了。”
陛下微肿的唇瓣冷冷吐出几字:“他们敢?”
严翌弯眸笑笑,又亲了他一口:“是,他们不敢,只是皇兄勤政爱民,切不可再闹了,否则政务就来不及处理了。”
“睡吧,陛下。”
他这话落下后不久,再加上他把手掌盖在陆寅深眼上,陛下看不见他,须臾后,严翌耳边响起了清浅规律的呼吸声。
将手移开,就见他的皇兄躺在他怀里安然地睡着了。
严翌眉眼勾起抹笑意,温热双唇贴着他的耳廓:“好梦,宝贝儿。”
他调整了番自己的姿势,好让陆寅深能够躺得更加舒服。
听着他的呼吸声,俄尔,严翌也渐渐陷入了睡眠。
卯时严翌便醒了,即使已经睡醒了,他也没选择起身,反而收紧力道,更加用力的抱紧皇兄。
严翌仔细地用目光描摹他的轮廓,睡颜看着很乖,也很可爱,他没忍住,低头亲了亲皇兄的脸。
又过了几柱香的时间,怀里动静才有了变化,一双带着些微睡意倦懒的桃花眸,正好对上严翌的黑浓眼睛。
“皇兄,早安。”
陛下显然还并无完全清醒,下意识蹭了蹭他的脸,对严翌表现出明显的依恋。
严翌:“御膳房应当已然做好早膳了,臣弟替皇兄更好衣,我们便一起去用膳,如何?”
对他的话,陆寅深并没任何想拒绝的意思,是以,他点了点头,道:“依皇弟的意思就好。”
严翌起身,将皇兄的里衣脱下,遍布吻痕与牙印的漂亮身体暴露无疑,在晨曦的微光中,显得如极品羊脂玉般,散发着温润的盈洁白光,即使在这些绯色的渲染下,也并未破坏这份美感。
陛下确实病弱,可身材并不差,蝴蝶骨下接连的两粒粉色,以及线条流畅的腹部,充满性.感。
这样的身体随着亵衣的褪去,顷刻间便闯进严翌眼底,喉结如心脏般跳动几瞬,表现出对皇兄强烈的占有欲.念。
严翌将这些情绪全部敛去,只专注地帮他穿衣裳,层层叠叠的繁复衣服随着严翌的动作,一件接一件穿到了陆寅深的身上,遮盖住他的身体。
穿好衣裳后,严翌抬起手腕,骨节分明的手将皇兄身上最后那条系带系好。
而后严翌开始给自己穿上衣裳。
糜颓昳丽的陛下都因帝王的服饰显得威严了些,看起来与昨晚给皇弟下药的倒仿若两人了。
不知情的,怎么会想到高高在上的陛下会对皇弟那般执拗偏执,甚至……性浓滋肆到只欲与皇弟日夜缠榻。
严翌眉梢染着笑意:“皇兄,走吧。”
陆寅深颔首:“好。”
他们一起到了用膳的地方,虽只是早膳,也并不简单,反倒精致且类别繁多。
大抵是因昨晚如愿与皇弟亲密许久,今日陆寅深的胃口相较之前好上了不少,并没像昨日那般,只草草吃了几口便失了胃口。
严翌在旁看着,心间那块石头落下稍许,笑道:“皇兄今日可多尝些吃食,毕竟皇兄昨天辛苦良久。”
陛下执着银珠长筷的手微顿,抬眸看他,话语中的语气有些意味不明,唇角勾起:“朕倒不乏,昨晚反倒是皇弟因朕而辛劳许久,朕欲给皇弟嘉奖,皇弟不妨猜猜,朕的嘉奖是何物?”
严翌:“皇兄给的无论是何,想必都是极好的,臣弟只管受着便好。”
听到他的话,陛下唇角笑意愈发浓烈,他不在言语,只用双含情眼眸勾他。
严翌也不躲避他的视线,膳间情潮暗流涌动。
一旁伺候的丫鬟太监惶恐地垂下头颅,恨不得自个儿是被割了舌头的哑巴,或是被戳瞎的瞎子,好让自己不撞破这幢宫中秘事。
陛下竟是断袖!这龙阳之好甚至还是与自己的皇弟!
即使陛下与王爷没将他们这般不容于世的关系诉说于口,可脸上的吻痕,还有陛下脖子处不小心露出的痕迹,无一不再揭露这般关系。
陛下不仅没后宫,从他还是皇子时就没听闻过与哪家小姐走得近过,再者昨晚听说就翌王与陛下同住,现在陛下身子上出现了这种痕迹,纵使他们没经历过人事,也知晓,这其中定然有不一般的关系。
这秘密砸向他们,一个个诚惶诚恐到了极点,生怕被拖出去斩了脑袋,好让这秘密随着他们的脑袋一起埋进乱葬岗里。
再胆大的下人也不敢抬头用余光偷看,先前有幸见过翌王与陛下尊容的下人,在心里偷偷想,虽是断袖龙阳之情,可确实般配极了。
只是……难不成陛下是对翌王强取豪夺,逼迫他进宫,还用这般事欺辱他,陛下就不担心,手握兵权的翌王生出异思,甚至想自己坐上金銮殿那张龙椅上吗?
尊贵的王爷怎么可能容忍,这般将自己当成禁脔的陛下呢?想必早已记于心中,等着日后清算。
杀兄这事,陛下干得,王爷自然也干得出。
届时不知宫中会乱成何样,他们的命运又待如何?
思及此,不免心生戚然,只觉这深宫宛如砌了堵墙,他们避逃不开,只能等待主子安排他们的命运。
好在翌王是个良善的,即使真篡了位,也不会将这宫血洗了去,若没篡位,陛下也不会无缘无故降罪于他们。
是以,心下稍安。
用完这顿早膳后,接着以陛下的作息,要去御书房处理政务。
从此处到御书房,要走过好几道路,而门外可没屋内来得暖和。
上了轿,即使垫了好几层柔软的丝绸,也依旧会感到颠簸与摇晃,手炉也带不来多少温暖。
严翌解开自己的狐裘大鳌,披在陆寅深身上,垂眸看着他的眼睛,唇角弧度温柔,他道:“天仍有些冷,皇兄要多穿些衣裳,若是皇兄不小心感染了风寒,臣弟自会忧心到恨不得以身代之。”
他这带着明显关心的话,直直落在陛下耳廓深处,盎然春意自桃花眸里绽开,一看就知,这话他爱听极了。
陛下探手,将自己的指尖点在严翌掌心,轻轻挠了挠,眼尾含着脉脉情意:“皇弟如此关心朕,朕深感宽慰,但,纵使朕当真染了风寒,皇弟也不必以身代之。”
“朕要皇弟永远在朕身旁便好。”
严翌反手捏住在手心戳弄的手指,他看着皇兄过于妖冶的脸,心悸不断,他道:“皇兄不必忧心,臣弟自会待于皇兄身旁。”
陛下眼尾微挑,眸中情绪有些诡谲,但却始终藏匿着笑,另一只手抚向严翌喉结,似是想攥紧他的脆弱之处,将他的命门始终握于手心。
靠近,轻轻咬住严翌喉珠,嗓音不疾不徐:“皇弟所言,朕信。”
舌尖描绘时,陛下撩起眼眸直视他的眼睛:“只是若皇弟不小心食言而肥,你又当如何?”
严翌心脏跳得极快,手背处的青色脉络暴出,浓暗眉眼却显露不出任何情绪,他说:“若臣弟当真不小心对皇兄食言而肥,臣弟任凭皇兄处置,无论皇兄对臣弟如何,臣弟全都受着。”
他喉结间湿热唇舌力道忽地加重,而后松开,陛下低声笑了笑:“任我处置?”
严翌垂着眼眸,再次回答:“是,任皇兄处置。”
反正皇兄总不至于真舍得把他处置地太狠,无非是些榻间情.趣罢了。
再者,若这般做后,能让皇兄发泄出来,也是件好事,无论本心如何,欺骗过他就是事实,严翌认。
几番心思辗转,严翌掩下心里生出的莫名期待心思。
到了御书房,里面温度刚好,暖融极了。
陆寅深坐着批奏折,严翌则在一旁替他研墨。
奏折批乏了,陛下就懒着身子靠在皇弟身上,歇息片刻后,就又看起了折子。
严翌取出张纸,执着毛笔沾了些墨,准备画水利工具的设计图纸。
曦光透进,照在他们脸上,柔和着他们的脸部轮廓与神态,远远看去,真像对璧人。
第60章 病弱帝王(9) 筒车
严翌目光落在图纸上, 即使没有工具,画出的线条仍然很平稳,不见丝毫抖动弯曲。
倏尔, 一张筒车的设计图纸就成了型,这是种水利工具, 可以用作灌溉, 增加农作物产量, 能让更多人填饱肚子。
这个朝代有灌溉工具,但那些灌溉工具效率并不高, 灌溉不好,收成就少,有了它,就可以提高效率。
除了这个,严翌还准备设计其他图纸, 届时就冠以陆寅深的名讳推广,百姓尝到了丰收的喜悦,肯定会更加爱戴陛下, 也能让他的名声变得更好, 在史书中能书写出许多功绩来。
而不是满身风流春韵事。
在他作好这张图时, 病弱帝王恰好看得眼累,身子稍微变软, 倦怠地半靠在严翌身上。
依着他来恢复气力,病气又顺着指尖浮现在脸上, 好在喉咙并未发痒, 没咳嗽出声音来。
严翌将作好的图纸递向陆寅深眼底,眼眸中全是正软靠着自己的这道身影,看了他好几息的时间, 他才道:“皇兄,此物名为筒车,可用于农作物的灌溉……”
陆寅深漫不经心地瞥着设计图纸,因是皇弟废了好几番心思才作出的,再者有利于民生,是以,他看得分外认真。
而随着严翌的解释,以及他自己看出的其中门道,身子不由开始坐直了些许。
这物的用处想必极有意义,不仅能让更多的人免于饥饿,还能稳定朝政,实乃一大利器。
既登上皇位,他自然只想开创盛世,而不是真变成暴戾君王。
陆寅深分析着这物的用处,越思忖,眼眸越灼亮。
严翌继续说道:“臣弟以为,可以以皇兄的名义,进行推广,让天下黎民记住皇兄的丰功伟绩……”
这话落在陛下耳里,听得他眉间微蹙,当下便否认道:“既是皇弟所想,所做,自然应冠以你的名义,怎能以朕的名义推而广之?”
想来,陆寅深并不赞成他的提议,他知晓自己名声并不好,对此,他不置可否,也觉得嗤弄,左右不过是不痛不痒的骂名罢了。
无论是笔墨丹青之中的讥讽,还是口舌之上的骂声,他都受得起,这些骂声哪有严翌来得重要真实。
这名为筒车的灌溉之物,既是严翌所做,那他只想大肆书写声张他的功劳,完全不想鸠占鹊巢,自个儿把好处捞尽。
严翌眉目都透着股温柔的情意,他半抱好陆寅深,道“此物其实并非臣弟一人所创,不过是借鉴了前人的智慧,稍做了些改良,以皇兄名义推广,让天下人用上这般工具。”
说着,严翌忽单手捧起他的脸:“再者臣弟也不愿,皇兄被世人误解,皇兄便答应吧。”
他的话,陆寅深一字一句都听得很认真,双眸相视对方,他稍一颔首:“朕会命工部打造,而后选出块良田,先做试行,让其余人看出其中良效,而后推广。”
严翌对他的安排十分赞同,点头:“皇兄所言有理,以皇兄之意照做即可。”
略过此番话题后,陆寅深将图纸放于锦盒内收好,等着过后交于工部打造。
严翌对他笑得越发温柔,轻轻捏了捏他的脸,掐出些许软肉出来,指痕刚一出现,陛下还没喊疼,他自个儿倒先心疼上了。
捏改为了揉,抚摸的动作看着有些色气,陆寅深也不阻止,反倒分外纵容,任皇弟对自己又是捏又是摸的。
严翌道:“皇兄不妨与臣弟一起静待,在皇兄治理下所诞生的盛世,日后史书对皇兄的评价定然唯褒奖尔。”
他会慢慢洗清陆寅深身上所有的负面评价,让后世对他的皇兄唯留英明的正面印象。
陆寅深眼尾微挑,红唇微张:“若是如此,朕也要与皇弟一起。”
严翌漆黑的眼中跃出笑意,没忍住,低头亲了亲殷红的双唇,一触即离:“臣弟等着。”
与皇兄一起等着此世界开满漫天笑颜。
曦亮晨光渐渐变化,光线发生偏移,正午的阳光刺进,就连屋外的寒意都被驱散了不少。
御书房内,严翌又作了几张图纸,陆寅深都收好,等着过后交于工部,命他们完成,好早日投放使用。
严翌:“皇兄,时候不早了,我们不若一起去用午膳。”
规律的饮食有助于健康,也能调理好身体,让陛下早日褪去这一身病骨。
对他这番话,陆寅深颔首应下:“好。”
两人从御书房离开后,到了用膳的屋子,用过午膳后,严翌给他喂完煎好的药。
陆寅深将图纸交于下人,命工部半旬内就要做好,接到圣令的臣子毕恭毕敬应承下,起初他并不懂,这张图内所表达出的玄妙,可当他潜心研究,愈发觉得陛下英明神武,才智过人。
有了这般神器,何愁周边宵小?也不必担心底下那些民众食不果腹进而造反。
陛下才智果然惊人!
纵使陆寅深特意强调,此番图纸是他的皇弟翌王所做,可工部的人哪敢越过陛下夸赞王爷。
只是毕竟陛下特意交代过,他们肯定也要把翌王的功绩也在史书上挥下那么一笔。
将图纸交于下人后,严翌便放了心,以工部的效率,半旬之内绝对会做出来。
午后,恰好烈阳当空,阳光温暖烫人,严翌便想带皇兄去御花园消食赏景。
午膳与药还有那几颗圆滚滚的蜜饯,加起来可是把陛下本就不大的肚子填地满当。
轿内,严翌把温热的掌心隔着层衣料贴着陛下的腹部,轻轻揉抚着,被他这力道一摸,陛下舒服地半眯起了眼眸,身子直发着酥软。
大抵是实在太过舒适,两抹红润的光晕飘浮在他脸上,瞧着,就远比御花园的所有花都来得夺目。
严翌贴近他,眉梢带着笑:“皇兄果真像狐狸一样,勾乱臣弟这颗心。”
陆寅深顺势将身体尽数都贴在皇弟胸膛前,指腹穿过他的指缝,摩挲起来,肆意挑乱着严翌的神经。
仰起脸来看他,满眸春色撩人心弦,舌尖轻划过严翌唇角,带来明显的湿热感:“朕若是狐狸,皇弟又是何?”
严翌满眼皆藏着笑意,他对着陛下道:“皇兄若是狐狸,臣弟便是救过狐狸的书生。”
他眸色很深,直直地望着皇兄眼底的情绪,唇角微勾,挑起抹笑:“世间杂说,不都书写过,被救过的狐狸会以身相许于书生吗?所以……皇兄要以身相许于臣弟吗?”
这般不容伦理的言语被他一字一句说得旖旎极了,狭窄的轿厢内暧昧氛围涌动。
陛下同样直视着皇弟的眼睛,两双眸子互相倒映着对方的身影,眼眸勾勒着皇弟裹着蟒袍的身体,最后归于这双藏着诸多情绪的暗沉眸底深处。
他把自己往皇弟宽阔的胸怀贴得极近,主动环住严翌后脖,眼中情波流转:“朕自属于皇弟,皇弟也自属于朕,你我二人既为兄弟,朕自然理当以身许你。”
语气带着些缠绵的暧昧,呼吸时产生的气流抚过严翌耳际,刺.激严翌的敏锐感官。
严翌眼眸越发深沉地直直看着皇兄,两张脸距离挨得更近,呼吸与细微低喘声,就连衣物布料互相摩擦所发出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视线下移,落在皇兄还没消褪痕迹的双唇上,此处昨晚被蹂躏狠了,现在还没彻底消除,只是淡了几分吻印罢了,明眼人只要敢抬头看,就会察觉。
严翌哑着嗓音低声问他:“皇兄,怕被下人发现吗?”
还没待陆寅深将他话中意思理清。
本就贴得极近的身体严丝合缝地相贴,就像挨得亲密的两张脸一样。
双唇相贴,却不像方才在御书房那样只如蜻蜓点水般,严翌用力地吸吮着沁着热意的柔软唇肉。
陛下身子哪哪都病瘦,唯双唇与那两团挺翘饱满而柔软,触感极其容易上瘾。
现下严翌就直接抱紧了他的腰,怀里人也完全不想拒绝,坐在他大腿上,在皇弟充满技巧的吻中,被亲得忍不住阖闭了眼眸。
大抵是已然到了御花园,满园香味透着帘纱传来,浸着浓香闻着便觉扑鼻极了。
陛下却闻不到这花散发开的香意,鼻翼间只能嗅闻到皇弟身上充满荷尔蒙的气息,让他痴迷而沉醉。
和皇弟亲密的感觉如此美妙,若是做了房中秘事,一定会更加舒服。
那册子是阴阳交.合的教习本子,陆寅深虽聪明,可男女与男男本就存在不少差异,他虽能够举一反三,也知要准备软膏,并且能从阴阳春事中窥猜出龙阳如何交.合,可到底没真的看过龙阳之事。
是以,昨日行到最后,皇弟用上了手,他便单纯以为如此就是极乐,可现在想来,分明不是,因学习不充分,导致他竟被皇弟哄骗了过去。
他已然命信得过的太监,准备好了相关的图册,现下就存于自己寝宫之中,今晚他要好好将这些图册学个明白,与皇弟从第一页行到最后一页。
光是如此想,陛下身子就因极度的兴奋而发着颤。
严翌咬了咬他的唇肉,呼吸微乱:“皇兄,做这种事的时候,要专心。”
他这话一出,陛下的心思顿时收敛了起来,只能喘着气接受唇舌内的异物。
严翌扣紧他的腰身,舌头顶.弄皇兄柔软的舌心,扫过舌心后,用力顶.戳着唇壁,因他这动作,陛下眉眼氲开抹湿意。
呜咽着与皇弟双舌纠缠,有关册子的想法被挤在大脑深处,现下他只能感受在自己身体内肆意搅弄的粗.大舌头,真切而灼热。
大抵是有下人来御花园照料这些精贵的花卉,人声卷着香气共同传来,却没打断在轿内拥吻的两人。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