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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漪福楼(一)

作者:且愚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借着阳春面和肉夹馍的风头,尚怀真又顺带上线了卤肉饭和卤鸡蛋。三天的促销活动结束,摸着腰间鼓鼓囊囊的荷包,虽因薄利多销,算下来的收入并不算多,但也可以说是赚到了她来这个时代后的第一桶金了。


    鉴于自己那小胳膊小腿因短时间内高强度的抡锅勺运动,已经不可遏止地出现了肌肉形态,以及被新客们埋冤座位太少的负面评价越来越多,她决定先歇业一天,去把基础设施完善一下。


    找王婆打听了一下手艺出色的老木工,设计好了logo后,因物小难雕,仅定制了一批餐牌,讨价还价让送了两套桌椅后,辛辛苦苦赚来的一贯钱就已经去掉大半了。


    这钱真不经花!尚怀真吐槽了一下,在邑阳街上晃悠着,嘴里啃着一串糖葫芦,跟不少认出她来的人打招呼,思索着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既然要做,那就做到最好!


    她不想迫于压力而随便把永兴客栈打理一番就算了,生意是细水长流的,除了出品外,品牌效应的作用也很重要。能让人们需要时就下意识想起来的产业,才能永垂不朽。


    所以,考虑到未来,尚怀真想将永兴客栈打造成现代的民宿模式,上方是住宿的旅馆,中层为娱乐场所,下面则是食堂,然后再开辟个小院子作为露营烧烤基地,全方位地吸引不同需求的顾客,自己再用美食抓牢他们的味蕾,把面馆的名气打出去!


    但新奇的事物一开始总是难以让人接受的,肉夹馍能成功很大程度上依托了现在已经存在的饼卷肉的吃法。


    先得保证人流才能让看不见的成本回流。她今天出来,除了要购置一些经营物件外,真正的目的是想参考一下这座城市相对红火的客栈与餐馆背后的运营模式以及装修布置。


    然而想是这么想,自己的双腿还是抵不过女人的天性。逛了一堆商铺后,她的手里就多了一些棉布麻鞋,腰间还别着一捆零食。


    “看来以前条件过得去的时候大手大脚,现在这么穷了还是存不下钱啊。”尚怀真摸了摸那个差不多只瘪剩一块布的荷包,无奈地嫌弃着自己。


    下定决心不再花钱后,穿过邑阳街,来到西边的宝西街,途经一间名为“漪福楼”的酒楼,只见其上建有五层,每层都挂有灯笼,虽然不同楼层的灯笼颜色不一样,但却搭配得十分清新协调,将附近的商铺都映衬得黯然失色。


    这会,饭点未至,就已经有许多衣袂飘飘的风流才子在倚栏畅饮了。


    然而尚怀真却没心情去看这些帅哥,因为八卦的她一个眼尖就钻进了围在漪福楼门前的人群里。


    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年轻女子,抱着一个小女孩,跪在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面前,低着头浑身颤栗,看不清样子,也看不见表情。


    “如何?选择权已经给你了。”中年男子坐在楠木交椅上,接过下人递来的茶盏,刮着杯沿,漫不经心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说道。


    见他如斯做派,便知身份不俗。


    尚怀真不明就里,拍了拍身边一个同样八卦的男子的肩膀,问道:“小哥,我刚来,这是发生啥事了?”


    被尚怀真叫住的男子见中年男子身后的侍从们没有留意自己这边,对着她小声道:“坐在那里的是漪福楼的东家,彭福生,久闻其名,今日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他。跪在那里的不知是从何处来的流民,入冬后混进咱湖山县,在漪福楼的后厨里做帮工。昨夜那姑娘的妹子添茶时,偷偷窃取了一桌食客的鸡腿吃,恰巧那鸡腿是咱们县令特地从涟州托人运来,款待上面下来巡查的吏部侍郎与大理寺少卿用的涟香鸡。得知此事,县令震怒,便让东家私下里将这两人处置了。”


    说罢,他又看了四周几眼,把声音压得更低,说:“我听他们厨里的知情人说,这姑娘容貌姣好,漪福楼的东家说只要她愿意做他的暖床婢,他就可以放她们一马,还给她们姐妹俩带去富贵荣华。现在看这情形,估摸着是那姑娘不愿意罢。”


    “沃趣!”尚怀真听完,震惊地骂了一声。只是因为没有身份和钱财,就要被有权势之人这般凌辱,也太欺负人了吧!


    刚想再问两句,就听到那个跪着的女子开口了:“奴虽贱,不可辱。谢过东家曾经收留,是杀是刮,悉听尊便。”


    彭福生还没开口,他身旁递茶的那个尖嘴猴腮的下人就上去打了女子一巴掌,说:“东家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合该感恩戴德,竟敢在这当众顶撞!”


    这一巴掌,打在女子脸上,也好像扇在了围观群众的脸上。


    有一些人开始为女子打抱不平了:“喂!你这也太过分了吧!”


    “就是就是,她一个弱女子,又不是犯了天大的错,也太欺辱人了吧!”……


    尖嘴猴腮男半点不理会这些指责他的声音,凶神恶煞地说:“她俩这种连身份文书都没有的流民,与牲畜无异,我们想怎样就怎样,你们再在这里逞英雄,一会连你们也吃不了兜着走!”


    众人虽知他是狐假虎威,但没有主人的许可,家犬哪敢乱吠,迫于彭福生的势力以及他与县令的关系,都不敢再说话了,有个别怒容满面的还被身边人拉住。


    坐在交椅上的彭福生放下杯盏,又看了一眼跪着的女子,对尖嘴猴腮男说道:“二茅子,这里你给我处理好了,别把我的地盘搞得乌烟瘴气。”便起身在两个美人的搀扶下走进了漪福楼。


    “好咧!大当家慢走。”二茅子头如捣蒜,一脸谄媚地送走了彭福生,转脸趾高气昂地骂退了围观群众,吩咐身后的两个壮汉将姐妹俩拖去城外处置掉,也屁颠屁颠地跟着进去了。


    围观群众们见没有热闹可看了,只在心里提前替女子哀悼了两秒,便纷纷长吁短叹地散了。这不过是可以供他们在茶余饭后闲聊时的谈资罢了,于他们的生活并没有影响,每天都有不同的惨事发生,更没必要付出身家性命去相帮。


    然而等众人散去后,还站在一旁,实际上同样是黑户的尚怀真并不这样想。


    她悄悄跟了上去,只见两个壮汉并没有往城门的方向走,而是将姐妹俩带到市集,走进一条偏僻无人的小巷。


    “不好,这俩天杀的是想做那种肮脏事!”尚怀真心下警铃大作,直接冲了进去,也不知是什么在驱使着她,让她一个直拳挥向了其中一个壮汉的后脑勺。


    “啊!是哪个臭崽子……”壮汉还没说完,刚回过头来,就又挨了一记上勾拳,被直挺挺地放倒了。


    “嘭!”一声,尘埃大作,看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壮汉,尚怀真懵了,她突然联想到那封拿起笔后,手自动就会写毛笔字的信,不知道身体里为什么会有这种能量。


    “小公子,当心!”


    还在胡思乱想之际,只觉耳旁生风,下意识地做好要被挨揍的格挡准备,挥向自己的拳头却瞬间不见了,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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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嘭!”的一声,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


    “打斗的时候发愣,怀真弟,你好生粗心。为兄先去买些物什,一会再来找你。”


    尚怀真抬头看向声源处,只见一枚白色的衣角转瞬即逝。


    复又看向地上的两个壮汉,探了探他们的鼻息,见还没死,松了一口气,本着“李三光”原则,将他们身上的钱袋子和金银首饰等全都摘了下来,递给缩在角落里的姐妹,笑道:


    “这种恶徒,就当是帮他们解囊资贫,以积福报减少罪孽了。你们拿这个钱去置换身衣裳,乔装打扮一下,逃去别处好好生活吧。”


    年轻女子推拒了递过来的钱袋子,拉着一直盯着尚怀真看的妹妹匍匐在地,磕头道谢:“多谢恩公相救,敢问恩公尊姓大名,小女子定当肝脑相报。”


    尚怀真哪曾受过如此大礼,赶紧把她们扶起来,硬把钱袋子塞进小女孩的手里,道:“不用这般客气,举手之劳罢了,只要是人,看见了都会帮你们的。”


    年轻女子凄然一笑,还是给尚怀真完整地施了个礼,道:“如若真是这般,我姐妹二人也不至于今日命悬一线了,也就恩公您侠肝义胆,愿意相助,映玉感激不尽。”


    今日的围观群众们确实冷漠至极,尚怀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好了,只得再次把她们扶起,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往后的日子都会好起来的。将至晌午,你们快去用膳吧。”


    映玉见恩公准备要走了,扯住她的袖子又扑通跪下,先前倔强的眼中此刻含泪,恳切问道:“恩公,请问您家还需要下人吗?小女子浆洗洒扫诸事不赖,主家吩咐毫无怨言,只望恩公您可以给小妹一个容身之所,我们可以不要工钱,但求两餐温饱。流民现今人人避如蛇蝎,我们两个小女子真的走投无路了,望恩公成全。”


    尚怀真看着她又跪下了,真有些头疼,怪不得刚刚说肝脑相报的时候不带“日后”呢,原来现在就在等着自己了。


    她语气不禁带着些不耐,说:“你想让我好好听你说话的话,就不要一言不合给我跪下,我还想多活两年呢!”


    见女子愣住了,她叹了一口气,又道:“我知你不易,但你看看我身上这一身补丁,像是富裕的人吗?跟着我也同样是饥一顿饱一顿。”


    “啧啧,怀真弟,我说你怎么在这里耽搁了这么久,原来你还真不懂怜香惜玉啊。你家面馆现今蒸蒸日上,怎的说出这般不自信的话?她们又言只要你管温饱就行,恰缺人手,你就答应了呗。”李修阙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尚怀真身旁,揶揄地用手肘顶了顶她。


    尚怀真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地拿掉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说:“哪哪都能有你,说得这么容易,你怎么不答应她们?”


    “哈哈!”李修阙大笑了几声,俏皮地朝她眨了眨眼,狡黠道:“我这不是替你答应了吗?”


    “你!”尚怀真扶额,另一手盖住他那正在释放魅力的眼睛,心里大喊:“有没有人可以帮我治治他啊!”


    映玉反应了过来,连忙保证道:“是的,只求温饱,恩公我们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闻言,李修阙这才认真打量了两人一眼,见确实柔弱无害,面无表情道:“赶紧去收拾一下吧,如果你们敢随我们再踏漪福楼,我就帮你们说服我兄弟。”


    随后又搂着尚怀真的肩,笑说:“走吧,为兄今夜带你去漪福楼用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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