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奚,一个比云恒还麻烦的人,虽然他是我从前的白月光,但说实话我现在并不想见他。
却也并不只是现在不想见他,就算是过几日、过几月、过几年,我亦不想见他。
我心中甚至想,最好我与他,能够永生永世不见面。
他是我“死去的白月光”,但人还没有死,却已经在我心中死去了。
我宁愿来见我的人是段灼,他起码赏心悦目,且行事作风比芜奚这位仙君得体。
守门弟子见我未说话,便又问道:“师尊?可要让芜奚仙君进来?”
我道:“让他进来吧。”
人都到家门口了,哪里还有不让进的。
守门弟子先答了声“是”,而后走两步又问道:“师尊,您的嘴角怎么抽了抽?”
“……”
“你看错了。”
没一会儿,伴随着庭院外颤抖飘落的桃花瓣和怯怯的桃花精,一身着白衣的芜奚仙君走了进来。
芜奚仙君宛如一座移动的肉山,浑身的肉脂层层堆积,将仙风道骨的宽阔白裳撑得满满当当,他每走一步,身上的肉便随之晃动。
他在门前便看到我,那张被肥肉堆积得到几乎看不见五官的脸挤出一个笑,看起来有些猥琐,但是我还是忍住了没露出难看的神色,也没笑。
其实是笑不出来。
芜奚如今这副模样,哪里还看得出往日里那颜色尚好的少年模样?
他终于挪到我面前,有些费力地朝我行礼道:“封镜女仙,许久不见,近日过得可还好?”
我也拱手行礼道:“劳仙君挂念,一切都好。”
距离我与奚芜上次见面,已有三五年,他又胖了不少,也油腻了不少。
芜奚在白裳中掏了半天,才掏了个看不出形状的东西来,递到我面前:“途经碧水瑶台,这是我给女仙带来的礼物。”
我定睛一看。
“……”
那像是一副假牙。
我当然没接,甚至神色中都是震惊,大概是我太过于震惊了,芜奚终于艰难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假牙,神色尴尬地塞了回去。
“……”
一时间我都不知道说点什么圆场才好。
芜奚先道:“对不住女仙,我拿错了,近来牙口不太好。”
他又伸手掏了掏,终于掏出一个还剩下半截的簪子,与我道:“这才是赠予女仙的,许是方才路途颠簸才碰坏了。”
我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断了一半的簪子道:“我与仙君相识多年,仙君来碧水瑶台也不必带什么礼物。”
这簪子就算只剩下半截,我也能看出来,甚至没有段灼送我的那支好看,我下意识抬手摸了摸桃花簪,芜奚也看到了我发间的桃花簪。
“女仙换了新簪子?这样也是好看的,倒像是桃花精怪。”
仙界的精怪仙灵就是这般,原身若是桃花,身上便会有桃花装饰,原身是竹子,身上也会有竹子装饰。
我闻言也并未再多说什么,如今就是连敷衍的劲儿都没了。
见我许久未曾回应,芜奚那张挤满肉的脸,露出了一副神伤的表情。
芜奚道:“女仙还在怪我当初娶了……”
我马上道:“打住打住,我从未说过,不要往我身上扣这种帽子,实在是受不起,仙君既已成婚,那便不要单独来碧水瑶台,免得旁人多言。”
芜奚只当我是在说反话,又道:“女仙还是怪我……犹记那年,我将尚且年幼的女仙抱在怀中,说要护女仙一世周全,终究是我……”
如若现在与我说这话的是个样貌周正的男子,我暂且会神伤一下,可我看着眼前的芜奚是如何都伤神不起来的。
当然,若只是胖就算了,毕竟相由心生,胖得慈眉善目的大有仙在。
但是芜奚这人没良心啊,明明家中已有妻子,还恬不知耻来与我这样那样,算起来每隔几年他就会来恶心我一次,这还是我在刻意躲着他的情况下。
胖不是原罪,没良心才是,人道相由心生,芜奚没良心惯了,我看着他的样貌也觉得丑陋。
我看着芜奚这些年逐渐脸上堆满肉,就连最初的样子都看不出来了,我对他早就失去了当初的兴致,更恨不得那美好的记忆不复存在。
我道:“我好手好脚,爹娘都是战神,我承袭他们的衣钵,如今也尚可与魔界魔尊为之一战,并不需要任何人保护。”
“仙君早已成婚,而我对仙君也并无别的情谊,请仙君以后不要来了,也不要送礼,我不想被旁人误会。”
果然白月光还是死的好啊。
芜奚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我的话堵了回去。
他又道:“你还是怪我……”
这人还听不懂人话,都说了不喜欢没兴趣,还这么自信,男子底要多自信才叫自信啊。
不能因为曾经帅过就这副样子吧?
能不能世上所有男子都能像段灼那般帅而不自知啊?
如今看一眼芜奚,我再想想段灼那副小模样,我都觉得颇为清心寡欲了。
芜奚见我并未再说话,便又说:“我会再来的。”
我:“最好别来了。”
“……”
那肉身一步步往外走,几乎每一步都能将我这碧水瑶台踩得往下塌陷了一分,直至我终于看不到这座大山,才确定他终于离开了。
前脚芜奚刚走,后脚云恒便给我传来通灵音。
我接通通灵音先是听见一阵笑。
我无语:“……”
云恒笑够了才道:“封镜,我且问你个事,芜奚是不是去碧水瑶台了?”
我:“你咋知道?”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因为刚刚你的碧水瑶台都下陷了一寸!”
“……”
云恒声情并茂在通灵音那头表演着:“他是不是又跟你说:‘女仙!当初是我说要庇护女仙一世周全,如今终是我辜负了女仙!!’”
我:“……”
“你可不可以给我留一点体面?”
云恒:“我与你都这么熟了,还要什么体面?”
我:“……”
“你说为何他总是来找你?”
我:“你去问问他吧。”
明明我已经多次拒绝芜奚,但是他总是时不时能够窜到我面前,提醒我,曾经的白月光已经烂成地上腐败长虫的果泥。
云恒啧啧两声又道:“你说你之前为何喜欢他?”
我:“我并未喜欢过他。”
云恒:“你喜欢他的脸。”
我思索后,声明道:“好吧,我是喜欢他的脸。”
我又强调:“但也只是他以前那张脸。”
我与芜奚相遇之初,我还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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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到他肩膀高的小娃娃,九死一生后从酆都逃出来,如浮萍飘摇无所依靠,心中对万事万物充满畏惧。
我遇见他,亦喜欢上了这样的温暖。
但喜欢这张好看的脸也没错吧?
后来我从旁人口中听闻,芜奚是飞升而位列仙班的,从前是凡人,但他本人飞升后也并未勤加修炼,而是仗着自己长了张好看的面容,四处祸害女仙。
那日我与他在酆都城外初见,其实是……他刚从凡间的青楼中出来。
他的怀抱,不知道抱过多少女子。
如此不要脸的仙君,在某一日与某位女子结为道侣,自然是因为他在“祸害”之时,踢到铁板了,他如今的夫人,在仙界背景极硬。
虽已有道侣,芜奚却并不老实,还是背地里偷偷行苟且之事。
后来他似乎知晓我曾喜欢他,便时常来骚扰我。
他如今那副模样,亦是某一次马有失蹄,被某个女妖下毒暗害所致,且终身都会如此。
这种毒素会暴露中毒之人的丑恶内心,相由心生,撕毁他的少年面容。
但我能感受到他或是旁人如何,却难以感受到自己究竟是美还是丑。
只有偶尔参加宴会时,会被不认识的仙君搭话,问我可有道侣,住在何处,我以为只是闲得无聊找我攀谈聊天,还老老实实回答,后来云恒与我说。
“他们是看你生得好看,想与你结为道侣,你别傻呵呵与他们聊天,指不定哪日被人拐了去。”
我道:“我以为他们想找我切磋。”
云恒瞪大了眼,问我:“那为何他们会问你可有道侣?”
我道:“是怕打不过我,我的道侣帮我一起打他。”
云恒无语:“也只有你才会这么想了!”
其实我觉得我的思维很是缜密,这话也看不出问题。
在过去的许多时日里,我都勤加修炼,对外界变化的感知都是从云恒这里听说的,她说如今飞升者不在少数,鱼龙混杂,仙界也并不像从前那时干净纯粹,让我小心些。
这都是题外话,关键是我觉得自己有点云恒口中的“颜控”。
当初的芜奚虽然品行不佳,但那张脸确实抗打。
以至于后来许多年我还念念不忘,一直在找比他好看的男子。
关于这个,云恒表示:“其实段灼比芜奚的鼎盛时期还好看。”
我睁大眼睛表示惊讶:“当真?”
云恒道:“真的啊,不过是我的个人眼光。”
我:“那你的个人眼光还不错,毕竟长得丑也不会收到我的碧水瑶台来。”
没有对段灼样貌的赞同,全是对自己审美的认可。
不过这都是过往之事了。
约莫是我许久未曾说话,云恒觉得没趣了,便道:“我还有事,不与你说了。”
通灵音断后,寝殿寂静,又只剩我一人。
我起身在庭院外的桃花树前走了两遭,又垂眸看着地上的落花,难免思绪被一些不堪的场景、画面牵连。
芜奚当真害人不浅,他来一趟,我与他见上一面,我人清醒了,也彻底萎了。
我原本起床时还困乏,毕竟昨夜的梦中太过折腾。
小桃花精又开始在我耳边碎碎念着。
“女仙今日怎么魂不守舍的?”
“可是有何烦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