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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第八章

作者:作序曲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段灼的唇上还有没擦干净的血,垂在一旁的手掌中也都是淋漓的鲜血。


    他的泪还在落着,像连成串的珠子。


    他看着我,眼中的悲伤与痛苦似乎要溢出来了,他与我有些委屈地说着。


    “师尊……好疼。”


    “我疼……”


    我若安慰落泪的孩童,可以将他们抱在怀中轻哄,或者丢两个新鲜的小玩意儿在他们手中,他们便会停止哭声。


    我安慰云恒这样的女仙只需要轻轻将她抱在怀中哄着,顺着她的意,再说些好听的话方可。


    可若是安慰段灼这样的少年,我却踌躇得不知该如何才好了。


    但我又想,若为恶人,便不应该亦不能去安慰他。


    也正因这样的心情,他这副模样反倒让我心中烦躁,我冷声道:“不必再背了。”


    我脱口而出后,心中却有些后悔,虽然神色凶了些,可我所言却是在为段灼好,这已经违背了我的本心与初衷。


    我看着段灼眼眶中逐渐蓄满的泪,他悄无声息看着我。


    我也读懂了他眼中的含义。


    他似乎理解错了我的意思,觉得我这样不耐地说词,是在气恼,是要让他滚。


    闻此言,段灼小心翼翼用另一只干净的手牵住我的衣袖,一边流着泪,一边哽咽道:“师尊,弟子知错,弟子原是能够背下来,只是……只是太痛了……”


    他泪水如他往日里落在我身上的目光般炽热,落在我的手背上。


    我将手挪开。


    他似乎也觉得拉住我衣角这个事太过于冒犯,便也松开了。


    我看着他语无伦次的样子,心中不禁在想,背不背得下来,于他而言,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或许是因为情绪的变化,叫他的耳朵和尾巴都不自觉显现了出来。


    我看着他那副低垂着狼耳,尾巴耷拉在身后,明明很大一只却又可怜巴巴的模样,像是我第一次见他时,那般无助与脆弱。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能够背下来,段灼继续背着:“悯……悯凡尘生灵,禁戮凡如芥……”


    他这副样子让我觉得更加烦躁了。


    或许这种烦躁里也带了些他在梦中轻薄我的怒火,还有这几日搅得我不得安宁,而我却束手无策的窝囊劲儿。


    我怒呵道:“我说,让你不要再背了。”


    果然,这样的怒火足以灼烧一片原野,灼烧屋外参天的桃花树,亦能灼烧段灼那颗小心翼翼的心。


    段灼不说话了,他轻轻吸了一口气,指尖还在微微颤抖,却已经将自己的声音乃至呼吸都藏了起来。


    他立在我面前,背佝偻着,低垂着眼眸,无精打采,神色恍然,全然没有少年的朝气,亦如死物。


    我问:“你在同门前面也是这副模样吗?”


    从前我很少与段灼接触,或许只是说过几句话,视线对上过几次,自那预知梦之后,我与段灼的接触变得频繁了,我发觉,他的泪是那样多。


    段灼像个哭包,若是以后回归魔族,跟哪族的公主联姻,那公主该倒霉了。


    段灼摇头,确切来说,是狼耳动了动,他的声音叫我听出几分失落来。


    “师尊厌我。”


    “……”


    这话与春-梦中,段灼所说的一模一样,甚至连神色都一模一样。


    我心中一惊,虽然知道这梦并非他人侵入,而是我实打实做的春-梦,但是我还是忍不住要怀疑这是段灼为之。


    我轻哼一声:“厌你?我看起来像这么闲的人吗?”


    虽说我每日并无大事要做,这几天也都在想段灼的事。


    但我不承认,且段灼不知道,就没人拿我有办法。


    段灼将眼泪擦尽,他看着我,又道:“师尊分明知晓我……我的记忆有损,许多东西我都记不住。”


    “师尊……为难我。”


    他大概知晓,就算是将这一整本仙界天律背下来,也不会对他的修为有所裨益,他根本就无法修仙。


    其实我并未想到段灼会直接说出来,但是说出来他又能如何?就算知晓我是故意为难他的,他又能如何?


    他在仙界只是并无话语权的小妖,能够在何处申冤?


    我假装惊讶道:“若是你今日不说,我早就忘记了。”


    “我日日都有许多事要做,为何要特意将与你有关的记下来?”


    “竟还说我为难你,那我为难你的理由是什么?若是碧水瑶台中个个弟子我都去为难,那不将我活活累死?”


    三两句下去,段灼哑口无言。


    不知何时,他收回了耳朵和尾巴,擦拭干净眼泪与唇边的血,他立在原地,仿佛方才我与他的失控都只是彼此看错了。


    他的眼泪并未流下,我的怒喝声也并未出口。


    言尽于此,我与他之间也算止戈,既然他不再抱怨,亦不再问别的,我也不想再说什么。


    我对着段灼摆了摆手,道:“明日不必再来。”


    段一怔,如往常一般规矩行礼道:“弟子知晓了。”


    他微微停顿,眼神又落在我身上,自上到下,最后定格在我耳后的桃花簪上。


    段灼垂下头,闷声道:“弟子告退。”


    等他走后,我脱力般坐在寝殿的软榻上,全然不顾及什么女仙、师尊的颜面,反正也没有别人会看见。


    此时此刻我多想面前有几罐桃花酿,将我醉倒才好。


    我有一种自己做错了事,却不知道究竟做错了什么事的感觉。


    我拔去发间的桃花簪,任由发丝散落一地,随手将那簪子掷于地面,我听着清脆的声音,垂眸再看,那簪子完好无损躺在地上,竟一点伤痕都没有。


    心中不禁在想,这分明是廉价之物,为何怎么摔都不会坏?


    我施法将桃花树下埋的一坛桃花酿挖了出来,置于桌上,一杯杯喝着,直至将自己喝醉,喝睡,喝死过去。


    身体有一种飘飘然之感,我终于坠入了梦乡。


    青丝散落,桃花簇簇,醒来后我发觉自己正躺在庭院中的桃树之下。


    而早已离去的段灼,此时正坐在我身边。


    清冷的月色照着他微微泛着冷的少年脸庞。


    我问:“你为何在这里?”


    不知是酒喝多了还是如何,我的身体动不了了,想起身都起不来。


    段灼的影子在清冷的月光下投在我身上。


    他闻言,却也只是冷冷的看着我,并未回答我的问题。


    我察觉到,他似乎与白日不同。


    段灼微微倾身,修长的指尖流转在我的脸颊,他神色认真的看着我,与我说着:“师尊唤我来的。”


    我道:“我并未唤你来。”


    “将你在我身上施下的妖术解开。”


    我不知道段灼在我身上施了什么邪术,我竟法力全无。


    段灼抚过我的脸颊,用有些森然的声音说着:“我并未施下妖术,动不了的是师尊自己。”


    他又说:“师尊想我,亦念我。”


    他不再像白日那般,说我厌他。


    他俯身,与我唇抵唇,细心描摹、研磨着,我不争气的酥了些。


    头上的桃花缓缓飘落,像是落在我与他身上的绵绵细雨。


    他舔-舐过我的唇,吻过我的脸颊、额间,动作那样轻柔。


    身上的衣裳早已因为醉酒而凌乱不堪,松松垮垮。


    指尖轻轻一勾,便解开了。


    他一边解着,一边声声痴心地唤着:“师尊……师尊……师尊……”


    他的吻如头顶的桃花雨落下,在我周身各处,我的衣裳散落,与他发丝缠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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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与他就像那只桃花簪,被埋在桃花雨中。


    他白日里唇齿与眼眸中溢出的恨消失了,似乎对我充满了爱意。


    我望进他那双含情脉脉的眼中,这才发觉到了不对劲之处。


    我意识到了我是在梦境中。


    我又做了与段灼的春-梦,这次不是在寝殿内,而是在桃花树下。


    我不明白,明明前几日都相安无事,为何今夜又梦见了?


    段灼侧身吻我,我便狠狠咬住他的唇,咬得鲜血淋漓,他却并未将我松开,而是带着鲜血的味道,吻得更深了些。


    唇舌交缠间。


    我渐渐沉迷在其中。


    其实我不该让自己沉迷的,只是于我而言,这只是个梦境,就算沉迷进去,段灼本人也不会知晓。


    我亦承认,是我有些食髓知味。


    弄得有些舒-适,我浑然觉得他不像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可我又想他来碧水瑶台之时才化作人形不久,这五年除了下山斩妖除魔外,也并未因为别的事离开过碧水瑶台。


    我也并未从别的弟子口中听过关于他在这方面的流言蜚语。


    但我又想,梦中的段灼与我所见到的段灼是不一样的。


    我勾住他的发丝问:“叫我这般舒适,你与旁人也做过这样的事?”


    段灼身形微顿,他的耳尖肉眼可见的红透了。


    我并不知道我这样的话是荤-话,我只是说出我的感受。


    段灼却红了眼眸,他急切道:“我并未与旁人如此,师尊信我。”


    他倒是一副急于向我证明的模样。


    我的双手攀附着他的脖子,亲昵似的用唇蹭了蹭,含糊道:“我信。”


    这是我第一次主动,段灼感受到了我的主动,他愣住了,似乎对我的主动不可置信。


    我心中想着,梦中虚实真假,不若再沉醉些才是。


    而后,他浑身炽-热,髀间之物也抬起了头。


    段灼低沉的声音在我耳旁响起:“我会让师尊更舒……”


    这话听得我脸红。


    段灼说出来后叫我意识到,这便是荤话。


    我自己说时,我却并未意识到。


    我轻哼着,思绪被他勾回,与他一同起起伏伏。


    反复几次后,我哼哼求饶,他也不理会。


    段灼的情绪亦与动作起伏,他有欣喜之时向我撒娇,亦有啜泣,一边落泪一边说着“师尊厌我。”


    我们二人将这巨大的桃花做的床,翻来覆去捣乱了个遍。


    不知晨昏多时,才终于止住。


    我浑身疲软,窝在他怀中,迷迷糊糊看着他下颚的轮廓,沉如水的眉眼,问道:“若是醒了,你会知晓吗?”


    在梦中,段灼亲了亲我的额心道:“不会。”


    等我醒来后,他又会变成那个小心翼翼又备受人欺辱的妖族少年。


    我在梦中不知不觉睡去。


    待梦醒后,我回忆着其中的内容,不想就算了,一想就是铺天盖地来带颜色的情节。


    我的脸红了又红,烫了又烫。


    连我都不知道为何梦中的自己竟然开放到这种程度。


    而且为何我又一次梦见了段灼,又做了这样的春-梦。


    段灼在碧水瑶台的五年中,明明从前一次都没有过,为何如今突然频繁起来了。


    我散着发起身,走到了庭院外的桃花树前。


    桃花精还在与我打着招呼:“女仙今日起这么早!”


    我却别过头,不知该如何面对这棵树。


    约末收拾好心情,我又将昨日随着丢在地上的桃花簪捡起来,簪在了发间。


    这时守门弟子进来,与我道门外有人求见。


    我问道:“何人?”


    守门弟子道:“芜奚仙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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