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胖子踹开店门,领着两个凶神恶煞的帮闲气势汹汹地穿过街道,径直堵在了沈记食肆门口。
那刚被孜然烤肉香气吸引来的几位食客,见状纷纷后退,面露惊疑。
“沈小娘子!”
张胖子叉着腰,腆着肚子,声音粗嘎,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生意做得挺红火啊?又是饼又是肉的,香飘半条街,把我们这些老街坊的活路都堵死了!”
福伯脸色发白,下意识想上前理论,被沈知意伸手拦住。
她放下手中的活计,净了净手,走到门口,目光平静地看着张胖子:“张掌柜,此话从何说起?西市做生意,各凭本事。你家蒸饼若做得好,客人自然上门,何来堵死活路一说?”
“放屁!”
张胖子啐了一口,指着沈知意鼻子骂道。
“少给老子装糊涂!你那饼里加了什么邪门香料?还有这肉,闻着就古怪!定是用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才勾得人五迷三道的!不然凭什么卖这么贵,还有这么多人买?”
他身后的帮闲也跟着起哄:“就是!肯定有问题!”
“说不定用了西域来的迷魂药呢!”
这话极其恶毒,直指食品安全,乃是商家大忌。
周围看热闹的人顿时议论纷纷,看向沈记食肆的眼神也带上了几分怀疑和审视。
浆饮铺的阿婆气得拄着拐杖出来:“张胖子!你少血口喷人!六娘的吃食干净得很!我看你就是眼红!”
张胖子冷笑:“我眼红?我张记在西市开了十几年,童叟无欺!她一个外来户,才几天?就弄出这么多花样?不是邪门歪道是什么?我看就该报官!让市署的人来查查!看她这香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他显然是有备而来,故意将事情往“西域邪药”上引,煽动不明真相者的恐惧。
几个原本想买饼的客人闻言,也犹豫着放下了铜钱。
沈知意心中怒火翻腾,却知此刻绝不能慌乱。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清亮,压过嘈杂:“张掌柜,你说我用料不干净,可有证据?我这‘胡麻髓饼’所用香料,名为‘马芹’,乃是西域胡商处正经购得,西市多有售卖,并非什么稀罕物,更非邪药!你若不信,大可去胡商区打听!至于价格,用料实在,工艺繁琐,自然价高,明码标价,何来欺诈?”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围观人群,朗声道:“诸位高邻皆可作证,我沈记开张以来,所用食材皆新鲜干净,每日采买皆有账目可查!若张掌柜空口白牙便要污人清白,我沈知意虽是一介女流,却也绝不任人欺凌!报官便报官,正好请官爷来查个明白,还我清白!”
她语气铿锵,毫不退缩,反倒让张胖子噎了一下。
他本意是吓唬搅局,若真报官,查无实据,他反而落个诬告的罪名。
“你……你少狡辩!”
张胖子有些底气不足,却仍强撑着。
“就算香料没问题,你日日这般喧闹,油烟熏天,搅得四邻不安,也是不该!还有,”
他话锋一转,指向正在角落里默默洗碗的邹娘子。
“这妇人是谁?来历可明?莫不是你私藏了什么逃奴逃犯?若是惹来官司,可别连累了我们整条街!”
邹娘子被他指得浑身一颤,脸色煞白,手里的碗“哐当”一声掉进盆里,溅起一片水花。
她猛地低下头,肩膀微微发抖,不敢言语。
沈知意心中一惊,这张胖子竟连邹娘子的存在都摸清了,还以此攻讦,心思可谓歹毒。
她正欲开口维护,忽闻一个清脆泼辣的声音自人群外响起。
“哟!我当是谁在这里学狗叫呢!原来是张胖子你啊!”
只见阿努一身火红胡服,领着两个酒肆的胡人仆役,挤开人群走了进来。
她碧眼圆瞪,指着张胖子就骂:“自己蒸饼做得像石头,没人买,就跑来欺负沈小娘子?你还要不要脸!什么邪门香料?那马芹我们胡人用了上百年了!你自己孤陋寡闻,就别出来丢人现眼!”
她转头又对众人道:“诸位!沈小娘子的髓饼和香料,我们‘胡姬酒肆’日日都用!康老汉和我阿努拿人头担保,干干净净,香得很!比某些人那硌牙的蒸饼强一百倍!”
阿努在西市是熟面孔,她家酒肆名气也大,她这一番连珠炮似的抢白,顿时让张胖子哑口无言,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周围人见胡姬酒肆都力挺沈记,疑虑顿消,反而觉得张胖子无理取闹。
“就是!张胖子你也忒不地道!”
“自己没本事,就眼红别人!”
“快回去吧!别在这儿丢人了!”
舆论瞬间反转。张胖子见势不妙,狠狠瞪了沈知意和阿努一眼,撂下一句“你们等着!”,便带着帮闲灰溜溜地挤开人群跑了。
一场风波,暂时平息。
沈知意松了口气,连忙向阿努道谢:“多谢阿努小娘子仗义执言。”
阿努摆摆手,浑不在意:“小事!我最看不惯这种欺软怕硬的小人!”
她好奇地凑到邹娘子身边,歪着头看她,“这位娘子,你别怕,张胖子就是条乱吠的狗!你叫什么名字?手艺真好,这碗洗得锃亮!”
邹娘子受宠若惊,连忙起身行礼,声音细弱:“奴、奴家邹氏,多谢小娘子……”
阿努性格开朗,很快便和邹娘子说上话,还嚷着要尝尝新烤的肉串。
沈知意看着这一幕,心中温暖,却也无法完全放下担忧。
张胖子今日虽退,但那怨毒的眼神表明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他提及邹娘子,更像是一种威胁和警告。
必须更快地站稳脚跟,拥有更多不被轻易动摇的资本。
几日後,一位常来买饼的老主顾,似是某位官员家的采办,闲聊时提及家中老夫人即将过寿,但因年事已高,牙口不好又畏油腻,寻常寿桃寿面皆不喜,正为此发愁。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沈知意心中一动。
若能接下这等高门寿宴的点心活儿,不仅报酬丰厚,更是扬名立万的绝好机会。
但献给老人的寿点,需格外精致、软糯、寓意吉祥,且不能甜腻油腻。
她苦思冥想,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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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起前世一种名为“水晶糕”的甜点。
其以糯米粉、澄粉为主,口感Q弹清爽,馅料可甜可咸,造型亦可百变。
她立刻尝试起来。取上好糯米粉与澄粉混合,加入滚烫的开水烫熟,快速揉搓成光滑细腻的面团。
又将红枣、去芯莲子蒸熟碾泥,加入少许蜂蜜和熟猪油,炒制成香甜油润的枣泥莲蓉馅。
取一小块面团,包入馅料,收口搓圆,再用洗净的雕花木模,压出寿桃、蝙蝠、如意等吉祥纹样。
最后放入铺了湿布的蒸笼,大火急蒸片刻。
蒸笼揭开时,福伯、邹娘子甚至一旁休息的沈砚都围了过来。
只见笼屉中躺着一只只半透明、晶莹剔透、隐约透出内里馅料颜色的糕团,表面印着清晰的吉祥花纹,宛如一件件精美的玉雕,散发着糯米特有的清香和枣泥的甜香。
“这……这是点心?”
福伯惊得瞪大了眼。
沈知意取过一个寿桃状的,递给沈砚。
“阿兄尝尝,可能咬动?”
沈砚小心地咬了一小口,只觉那糕皮软糯弹牙,毫不粘牙,内里枣泥莲蓉温热香甜,入口即化,丝毫不腻。
“好吃……软和,香甜,又不费牙……”他连声称赞。
沈知意心中大喜,又做了几样,分别放入食盒,让福伯设法送到那位采办老主顾家中,只言是小店新试的“水晶龙凤糕”,请老夫人尝个新鲜,万勿推辞。
翌日,那采办便满脸喜色地亲自来了,一见沈知意便拱手道:“沈小娘子,你那‘水晶龙凤糕’可真是神了!我家老夫人尝了,欢喜得不得了,连说清爽可口,寓意又好!当下便定了,寿宴那日的点心,就交由小娘子操办!这是定金!”
他递上一个沉甸甸的锦囊,又道:“老夫人还问,可能做出寿星、仙鹤等更繁复的造型?”
“能!”
沈知意压下心中激动,肯定答道。
“民女定当尽力,不负所托!”
接下这笔订单,沈记食肆仿佛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沈知意日夜琢磨雕刻更复杂的模具,调试馅料口味。
邹娘子手脚麻利,学得极快,已能帮她分担不少揉面、压模的活计。
连沈砚也撑着病体,帮着挑选红枣、剥莲子。
小小的食肆里,充满了忙碌而充满希望的气息。
然而沈知意并未忘记张胖子那日的威胁。
她悄悄打听了邹娘子的情况,知其夫确是在西域失踪,并非逃奴,心下稍安,但仍嘱咐邹娘子平日尽量少独自外出。
这日傍晚,沈知意正在雕刻一个新模具,忽见阿努一阵风似的跑进来,神色有些紧张,低声道:“小娘子,我刚在酒肆听几个喝多的闲汉说……那张胖子好像搭上了东市一个什么‘虎爷’,像是……像是要对你使坏!你可得千万小心!”
“虎爷?”
沈知意心中一凛。
那是东市一带有名的市井恶霸,专放印子钱,手下养着一批打手,名声极臭。
张胖子自己奈何不了她,竟想借恶霸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