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陈逐天还是住进了西偏殿。
首先每个偏殿都有两处寝殿,其次陈逐天说他要泡药浴,调理同赫连胥对打留下的暗伤,让乔砚霜根本没办法开口拒绝。
因为他现在的身份是离恨天的芙霜丹师,陈逐天的客卿,给他疗伤合情合理。
不过在为陈逐天探查过后,乔砚霜竟真发现了数道不起眼的伤口,还是愈合了一半儿的,可想而知刚受伤时的惨烈。
炮制好的药液一桶一桶倒进汤池,很快乳白色的池水就变成了青绿色,水雾氤氲了男人棱角分明的脸。
乔砚霜在一旁站得无聊,于是褪了鞋袜坐到池水边,把脚伸进去浸着。
他是无垢体,药浴这种治疗方式对他没用,就算整个人掉进去也只当时洗了个热水澡。
育安殿的一切就像是没发生过一样,陈逐天没主动提,乔砚霜也懒得说。
他也怕陈逐天突然发难,不过离开正殿前琼华给他塞了一枚玉符,告诉他有危险就捏碎,让他多了几分底气,这才敢和陈逐天独处。
“……阿砚。”
男人的声音隔着水汽,模糊又朦胧,没等乔砚霜回神,脚腕一热。
陈逐天摩挲着他露在外面的小腿,低着头看不清神情。
“做什么?”乔砚霜问着,有股不真切感。
现在的陈逐天给他的感觉更像是记忆里、准确来说是下界那个“陈逐天”,就连声音也好听不少。
“阿砚。”
这次的声音清楚不少,低沉又和缓,听得乔砚霜有些意动。
通灵玉仙骨本就需要滋养,虽说有典籍里没写仙骨异变有孕后的状态,不过结合其他的炉鼎体质的记载来看,这一环是少不了的。
“阿瑾?”
陈逐天“嗯”了一声,顺着乔砚霜的力道抬起头。
脸还是那张脸,可细微之处的变化让本就秾丽的五官柔和了不少,白发粉眼的妖相顾盼生辉。
“你爱我吗?”
明明是问句,青年的声音却格外很平静,伴随着声音落下的还有一滴清泪。
陈逐天接住了那滴眼泪,毫不犹豫:“我爱你。”
.
距离赏花宴还有三天,乔砚霜正坐在院内的伽蓝树下给姬淋月做礼物。
手里的玉佩初见雏形,青绿相间弧度浑然天成,越打磨下去越有种熟悉的感觉,反倒让乔砚霜犹豫着不知从何雕刻。
决心诈死后他反倒没那么着急了,毕竟他现在要做的是“顺天而行”。
剧情里赫连胥让他小心下毒,把毒发的时间卡在仙魔大会。
而大会还有三个月,距离他被陈逐天刺死亦是如此。
中间他除了勤勤恳恳下毒,也没做什么其他的,最多就是夹在陈逐天和姬淋月中间拈酸吃醋,然后背地里找魔尊发疯,质问他能不能加快投毒速度。
不过……自从陈逐天捅了自己一剑之后,乔砚霜尝试过和他交流,对方不是没有反应就是把他往床上带。
几次下来他已经放弃了,尽可能减少独处时间,睡觉前还在寝殿外布下层层叠叠的结界。
一旦确认对方已经成了剧情的“傀儡”,他要做的只剩下收回对“傀儡”的在意。
可三千年不是三天,腐肉烂在骨头上是要用剔骨刀一点一点剜下去的。
“霜霜你还没雕完啊?”
少年人身上的仙器叮当作响,头顶多出来一片阴影,乔砚霜头也不抬道:“快了,殿下练完剑了?”
“还没,练了一半儿秃毛鸡说要回离恨天处理事务,就给我放假了。”
姬淋月挤到乔砚霜身边坐下,盯着他手心的石头:“这可是我珍藏的料子,你可得仔细些。”
能让姬淋月称作“珍藏”的料子乔砚霜倒是有几分兴趣,奈何实在看不出这东西是什么,也没问出名字,只好拿着小心打磨。
姬淋月时不时看上一眼自己愈发莹润的本体,无形的尾巴翘上了天际。
日暮西垂,乔砚霜依旧坐在树下捧着石头放空。
很熟悉的形状,可他确定自己绝对没见过类似的玉佩。
“恒儿……”
谁?谁在叫他?
乔砚霜捂住刺痛的额角,脑子里冒出来一段莫名的对话。
“爹爹,快看!我也会雕玉佩了!”
“真好看,我们恒儿最棒了。”
冷风吹过,乔砚霜大脑一片空白,可低头瞥见石料,玉佩的形状顿时有了眉目。
等到太阳彻底落山,乔砚霜吹落玉佩上的碎屑,又用清洁术彻底清洁了一遍,最后装进玉盒让夏葵放在姬淋月的床头。
照例沐浴后,他又唤出水镜看着腹部多出来的那点软肉。
和前几天相比没什么变化,苏醒之后的隐痛几副汤药下肚也成功消失不见。
胎元鉴里那团橙红色的“火”很健康,鼓动的声音是正在生长的心脏。
“囚天,继续帮我守夜。”
他把药鼎放在了床榻外侧,自己钻进了床褥。
不知是不是怀孕的缘故,这几日一旦睡着了就感受不到外界的动静,睡得格外昏沉,有一日甚至是姬淋月跑过来叫醒他的。
囚天鼎拍着胸脯,保证自己绝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然后眼皮越来越沉……
高大的人影翻窗落地,动作极其熟练。
陈逐天面无表情碾碎了手里死狗一样的黑雾,挪走了囚天鼎,跪坐到乔砚霜身边看着他不太安稳的睡颜。
于是他放出了涅槃火萦绕在青年周围,掀开被子看见预料之中的情形,又把手放了回去。
等到一切结束,青年眉头舒展,寡淡的唇色变得艳红,脸色也红润了不少,像是吸食够了阳气的精怪。
陈逐天情不自禁地低下头,亲了亲乔砚霜的脸。
“轰隆——”
闷雷自殿外响起,似乎在警告着什么。
囚天鼎睁开了眼睛,又一次发现自己滚到了地面,做贼心虚般爬回枕头上继续守夜。
第二天,叫醒乔砚霜的依旧是姬淋月。
不过这次的少年是带着姬淋安一道来的。
整理好仪表,乔砚霜走出寝殿去了会客厅,行礼道:“见过二位殿下。”
姬淋安摆摆手:“别这么多礼,我们两个没这么多规矩。”
“我今儿个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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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赏花宴来的,往日奇珍异宝献多了,不知丹师可有什么稀奇的丹药?好让妖界那群人开开眼界。”
乔砚霜失笑道:“妖皇炼药之能六界难寻敌手,小仙不好班门弄斧。”
姬淋安摇着头:“非也非也,此次赏花宴妖皇闭关在即,无法赴宴,这才好将他们一局。”
这倒是不出乔砚霜所料,而且根据剧情他还能知道,天帝明天也会闭关梳理灵气。
等等,赏花宴究竟发生了什么?
乔砚霜想得识海剧痛,好不容易凝结出虚影的话本又一次变淡,最终在彻底消失前停了下来。
而他也想起了赏花宴的剧情。
赏花宴上,众仙齐聚献宝竞拍时,最后一件压轴拍品碧眼金睛虎不仅是凶兽伪装的,还发了狂。
这一切都是反天盟作祟,调换拍品的是负责赏花宴的泅水仙尊。
赏花宴就是反天盟对天帝的示威,能伤到他捧在手心的小儿子那就更好了。
彼时凶兽发狂战力翻倍,又有反天盟余孽放出其他发狂仙兽,一时间赏花宴混乱至极。
又因为天帝、妖皇闭关,最后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压制住狂躁的兽群。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因为这些凶险只是主角增进感情的陪衬。
宴会过后,姬淋月会因为陈逐天的舍身相救对他产生依恋,而“乔砚霜”险之又险才瞒下了姬淋月中毒的事实,只能看着两人亲近。
而他作为陈逐天名义上的道侣,甚至不能和他光明正大的亲近。
“霜霜,你脸色怎么又这么难看?”少年关切的声音飘进耳朵,“哎呀你别管我哥了,他想要丹药自己炼去。”
“殿下我没事。”乔砚霜回神后看着姬淋月欲言又止。
“既然赏花宴没什么新趣,不如殿下——”
喉咙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乔砚霜失了声,在他没注意的地方,识海里的话本爆发出一阵金光。
“不如什么?我倒是来得不巧了。”
乔砚霜看见赫连胥有些意外。根据壶隐所说,这人被陈逐天的涅槃火刺激出了原形,直接回了魔界养伤,归期不定。
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赫连胥横了两眼座位上的两兄弟,做了个“请”的手势:“本尊还有话和丹师说,事关魔帝陛下的嘱托,您二位还是赶紧走吧。”
乔砚霜蹙了蹙眉,总觉得赫连胥来者不善。
不过姬淋安倒是给他传了音:“丹师别多虑,魔帝只是求丹罢了,那丹药过于难得,故而陛下才让赫连胥来找你。”
乔砚霜松了一口气。
“快走快走。”赫连胥不耐烦地抠了抠耳朵,扭头对瞪他的姬淋月翻了个白眼。
动作间少年宽大的衣袖翩飞,一点青绿映衬其间格外显眼。
修士的眼力自然不差,赫连胥仅仅瞥见一点光景,猛地攥紧了腰间的玉佩。
还在,没丢。
那他看见的是……
姬淋月尖叫一声,顺势踹上赫连胥的腿:“你有病啊,抢我玉佩干什么?”
那一脚不痛不痒,赫连胥拽着玉佩红了眼:“你说……这东西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