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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带球跑第二十一天

作者:柠星榕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祖宗我们开溜吧,赫连胥好像也疯了。”


    乔砚霜不置可否,拽着玉佩的男人眼神凶狠又不可置信,似乎对于姬淋月是玉佩主人这个事实无法接受。


    可这玉佩究竟有什么猫腻?


    乔砚霜想得头疼,又一次怀疑起自己的记忆来。


    “你问什么废话,不是我的还是你的啊?”姬淋月抢不过,只好拽住了姬淋安的胳膊,“哥你快帮忙啊!”


    赫连胥:“不许撒谎!这玉佩到底是谁给你的?”


    乔砚霜蹙了蹙眉,东西是他给的,所以这蹚浑水他非——


    “我哥给的!怎么着,你自己没哥就抢我哥给我的东西?”姬淋月梗着脖子喊着,压根没打算说实话。


    这长虫和要咬人一样,他才不想让他找到借口缠着乔砚霜。


    姬淋安瞳孔地震,立马捂住姬淋月的嘴,顺势把玉佩从赫连胥手里抠出来,一边赔罪一边把姬淋月塞回正殿关严大门,一连串动作如行云流水。


    囚天鼎看得一愣一愣的,不解道:“他刚才不是还一脸看戏的样子吗?”


    乔砚霜默默后退几步:“赫连胥曾经是魔域的少主,父母双全还有长兄,不过现在就剩了他一个。”


    赫连胥出了名的心胸狭隘睚眦必报,登上魔尊之首第一件事就是把当年仇家挫骨扬灰。


    如此被人当着面戳痛处,就算是天帝之子恐怕也不能忍耐了。


    果不其然……


    出乎乔砚霜意料,赫连胥站直身子后居然脸色如常,只是眼底带着不太明显的怒火。


    他并未遮掩自己的眼神,所以很快就得到了赫连胥的注意。


    掌心一沉,丢过来一个模样精巧的锦囊,还有一簇颗粒饱满的麦穗。


    “丹师打开锦囊就能知晓魔帝陛下所求为何了。”男人的声音又急又快,“本尊和大殿下还有要事相商,就不打扰了。”


    姬淋安负手而立,硬着头皮点着头,想着一会儿该如何圆谎。


    姬淋月传音让他不许告诉赫连胥玉佩的真实来历,他也只能听命。


    谁让他只有这么一个弟弟。


    众人来去匆匆,只留下乔砚霜握着锦囊若有所思。


    囚天鼎:“他们唱戏也唱得太快了,本大爷还没给赏钱就跑了。”


    “算是吧。”乔砚霜把麦穗插在锦囊里,成功得到了一块儿留影石。


    冒出来的人影先是七八岁的孩子,又变成了魔帝对外广为流传的青年模样。


    一盏茶的时间,乔砚霜总结出了关键信息——魔帝因为意外困于幼年躯壳已久,需得服用全品无暇晋元丹才能更进一步。


    姬淋安说是天帝让赫连胥过来的,那这丹他倒是非炼不可了。


    “我不同意,给魔帝炼丹沾染的因果太大,你现在得好好养身体。”囚天鼎叭叭一通,“我看他再等一年也死不了。”


    “不过这魔帝看着倒是比天帝有人情味儿,对下属又大方,去魔界炼丹也不是不行……”


    离那王八越远越好,囚天鼎甚至冒出了怂恿乔砚霜去给冥主炼丹的冲动。


    反正他们只要在丹道上功德圆满,就能被点化飞升成神,在哪炼丹都一样。


    “再说吧。”乔砚霜收起了锦囊,“炼丹先不急于一时。”


    圆滚滚的麦穗躺在桌面,上面浓郁的灵气和生机不比仙界的差,这是魔帝在位努力了数万年的成果。


    乔砚霜割过麦子。


    那时刚入神霄宗,新入门的弟子都要封锁灵力,再去帮山下的村庄割麦。


    他和陈逐天分到了一组,没割上几下就被抢去了工具。


    陈逐天说他的手是用来炼丹的,糙了不好梳理药性,于是包揽了所有活计。


    旁边的管事不想得罪新来的亲传弟子,于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就坐在田埂上煮药膳,末了盛出一大碗端到陈逐天面前,看着他喝得一干二净。


    乔砚霜拨弄着麦穗,轻声道:“穗儿。”


    囚天鼎:“什么?”


    乔砚霜摸着小腹,声音柔和了不少:“小名。”


    像小麦一样顽强,冬雪之后依旧能够扎根生长。


    .


    离恨天。


    甘殷犹豫再三,还是敲了敲书房的门。


    里面处理事务的男人脸色铁青,似乎遇上了什么触犯他逆鳞的麻烦事。


    甘殷下意识瞟了两眼,看见了满篇歪歪斜斜的“爫”字,看不明白只好行礼道:“首座,不知丹师今年的生辰礼……”


    按照往年,这人提前七天就该让他准备了。


    “不送了。”


    三个字斩钉截铁,甘殷眼底划过一道红光,唏嘘着退下。


    不送就不送,反正这么多年他早就捞够油水了。


    等到书房重归平静,陈逐天闭了闭眼,把纸揉成一团扔在了地面。


    这样的废纸满地都是。


    涅羽剑风一样钻了出来,挑开了其中一团。


    “乔砚霜”三个字跃然纸上,依旧歪歪扭扭,像是刚学字的幼童临摹出来的。


    “真的不送吗?”涅羽剑沾了墨汁,笔画苍劲有力。


    陈逐天:“不送。”


    涅羽剑:“你变了。”


    没有疑问也没有指责,涅羽剑平静地说出了一个事实。


    男人平淡的表情顷刻间出现一丝裂缝,越来越大直到将人整个拆成两半。


    识海不知何时又出现了蠕虫,那些脑满肠肥的虫子虬结在一起变成了球,肆虐在火海。


    “滚出去——!”


    涅羽剑吓了一跳,倒悬在房梁上,看着男人疯了一般把笔墨纸砚扫了一地,甚至掐住了自己的脖颈。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响起,涅羽剑也跟着瑟瑟发抖。


    瘫倒在地面的男人眼球外凸,浑身上下没了骨头一般,似乎随时会顺着门缝流走。


    疯了……主人疯了。


    衣料摩擦的簌簌声逐渐扩大,涅羽剑壮着胆子看向男人躺着的位置。


    什么也没有。


    “我没变。”


    男人的声音出现在身后,隐忍又疯狂,涅羽剑瞬间装死被人握在手里。


    “我没变。”


    这一次的声音高了不少,涅羽剑注意到陈逐天猩红的双眼,装不下去只好疯狂点头表示赞同。


    “我只是……太爱他了。”


    这回的声音变得又轻又低,涅羽剑也跟着陷入了迷茫。


    主人做的这些……真的能叫爱吗?


    “呸呸呸,什么烂话本,这男的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长嘴了就解释啊,不说他道侣怎么知道他背地里都做了什么?”


    囚天鼎嘴上感慨话本内容之烂,还是翻开了下一页。


    “别看了,一会儿就去赏花宴了。”


    囚天鼎:“嗯嗯……你去那儿干嘛?”


    乔砚霜:“救人。”


    说完点了点面前奇形怪状的灵药,这是囚天鼎送他的生辰礼。


    老早之前他就发现囚天鼎在药海里神神秘秘的翻土,没想到居然真培育出来了新灵药。


    他很喜欢。


    囚天鼎:“啊?救什么人,赏花宴不该是救花吗?”


    乔砚霜:“……”


    识海里的话本似乎也听见了两人驴唇不对马嘴的对话,气得无风自动翻了好几页。


    树下的分身立马走了上去,看见了话本浮现的文字──“器灵、太笨、换一个!”


    乔砚霜失笑着,捋平话本翘起的边角:“囚天很好。”


    不一会儿几个大字消失,又换了一行文字。


    “听我的、多参与剧情、就能改改改、命。”


    “有我在、天天天道、算个屁。”


    话本的异变出现在昨晚。


    彼时乔砚霜准备入睡,结果被无形的力量拉进了识海,凝结出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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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体的话本干干净净没有一点墨迹,但被他触碰之后倒是断断续续地冒出金色文字。


    话本说它是来帮他逆天改命的,虽然这一点无从证实,但乔砚霜却愿意相信。


    话本给他的感觉很奇妙,甚至无法用言语形容。


    他觉得话本不会害他,于是按照话本的指引没去试图拦下姬淋月参宴,而是准备在宴会上借机救人。


    姬淋月的身体绝对不能再受重伤,否则除非重新塑体,不然治好了也是终身残疾。


    奈何能承受补天石神魂的天材地宝六界无有,也不知为何剧情里姬淋月伤好之后依旧活蹦乱跳。


    不过这话本不合理的地方多了去了,乔砚霜想不通就不再去想。


    “那你怎么去?”囚天鼎挠着鼎盖,“宴会上的人员早就定下来了,就连上菜的仙侍都有名有姓。”


    “陈逐天会在今晚参宴。”乔砚霜解释着,“每位参宴的仙尊可以带一名随侍。”


    囚天鼎满脑袋问号:“你怎么知道的?那王八不是最讨厌这种宴会吗?”


    乔砚霜顺手把囚天鼎塞回丹田,去了正殿告假。


    姬淋月不出所料还在睡觉,倒是姬淋安罕见地出现在霞斓殿,拉着夏葵下棋。


    “丹师你……”


    见姬淋安欲言又止,乔砚霜十分善解人意:“殿下但说无妨。”


    姬淋安长吁了一口气,正色道:“你送给月儿那枚玉佩的模样,可有来历?”


    乔砚霜面不改色胡诌着:“只是从前见过罢了,记不清到底是在哪瞧见的。有什么问题吗?”


    姬淋安:“不是什么大事,那魔尊有枚样子差不多的,一直在找玉佩的主人。”


    “既是不经意瞧见的,我就搪塞回去好了。”


    若是真被那魔尊缠上,反倒是一桩麻烦事。


    乔砚霜满怀心事地道了谢,成功离开九天岛,直奔离恨天而去。


    等到了凌霄宫外,操控着假扮他的傀儡出门,又让其顶着芙霜的壳子入内。


    乔砚霜恢复了仙侍初恒的身份,去了陈逐天的书房。


    一切都是老样子,就连树上打盹的甘殷也没有变化。


    “初恒你病好了?”


    乔砚霜点头道:“多谢关心,已经好多了。”


    甘殷跳下树干,跑到乔砚霜身侧压低了声音:“首座这几天脾气可差了,你一会儿进去服侍小心些。”


    脾气差?


    乔砚霜道了声谢,扣了扣房门。


    没人回应,只有一阵兵荒马乱的收拾声音,开门的却是涅羽剑。


    乔砚霜走了进去,房门瞬间紧闭。


    书房里一反常态,伸手不见五指。


    这让乔砚霜有些后悔来找陈逐天,他大可费些事去用丹药悬赏个名额。


    “那王八改修鬼道了?搞这么黑也不怕睁眼瞎……”


    囚天鼎的嘀咕让乔砚霜安心不少,试探着向前走了一步:“首座?”


    依旧得不到回应。


    “陈逐天?”


    鸟类振翅的声音擦肩而过。


    “……阿瑾?”


    乔砚霜被人死死箍在了怀里。


    他看不见东西,不过道侣契告诉他这人就是陈逐天。


    男人粗重的呼吸近在咫尺,他胡乱摸了两把,摸了一手的凤凰翎羽。


    可不知是不是黑暗让人过于紧张的缘故,乔砚霜没忍住侧过头干呕了一下。


    “为什么?”


    没头没尾的询问加重了乔砚霜的不安,灼热的怀抱反倒成了烙铁。


    宽厚的手掌顺着肩膀一路向下,乔砚霜汗毛倒立:“等等,你、阿瑾!”


    最后手掌停在了小腹,向下按压的力道不大不小。


    “阿砚,你不该来找我的。”


    乔砚霜攥住了陈逐天的手腕,颤着声音反问:“你……什么意思?”


    “因为你肚子里的孽障,是索命的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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