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界外,护卫队使出浑身解数,刀枪符箓齐上阵也没能破开最外层的阵法。
一众仙君心下骇然,全都领教了一番“首座”的威能。
姬淋安拦着怒气冲冲的少年,安抚着:“月儿你冷静点,等结界砸开了你再过去也不迟。”
“哥你看不见啊,丹师和那秃毛鸡跑了你弟弟就要死了!”姬淋月指着肩膀已然贴合的伤口,表情极其夸张。
姬淋安:“……?”
“月儿,不许胡闹!”琼华钻出袖里乾坤,按住姬淋月的肩膀。
壶隐紧随其后,选了个不起眼的地方站着远离纷争。
琼华:“凌霄不过是和芙霜说几句话,你在外面又拆又砸得像什么样子?”
“老师……老师你怎么能帮那只秃毛鸡说话?”
姬淋月瞬间感觉天都要塌了,不知哪来的力量让他挣脱了琼华的手,不顾众人阻拦冲向结界!
“咔嚓——”
护卫队终于砸开了结界!
乔砚霜根本没听清陈逐天最后一句话说了什么,收回罩着自己的囚天鼎,满耳朵都是姬淋月叽叽喳喳的叫喊。
“丹、霜霜!你快来,我要疼死了,我真的要疼死了!”
少年的声音中气十足,一点听不出来病态。
可关心则乱,方才那点恍惚又让乔砚霜对姬淋月除了可怜,还多了几分纵容。
他盯着陈逐天通红的双眼,最终什么也没说,甩袖——
“不许走。”
陈逐天虚握着乔砚霜的手腕,语气依旧强硬:“你今天若是和他走了,就……”
“属下孑然一身,首座还打算拿什么威胁我?”乔砚霜自嘲地笑了一声。
“你洞府里养的那群畜生,不想要了吗?”
主仆二人的对峙突如其来,惹得围过来的众人一头雾水。
不过两人的态度倒是让人浮想联翩。
护卫队里的仙君交头接耳:“不是说这凌霄首座和个近侍不清不楚吗?怎么还……”
“我可是听说首座一心向道无心情爱,你嘴里的这些谣言,说不定是有人为了败坏首座名声故意传出去的。”
姬淋安一把拦住姬淋月,哄孩子般卖了陈逐天个面子:“月儿乖,等人家说完话的。”
姬淋月:“我……!”
琼华顺手用灵果堵住了姬淋月的嘴:“有我在小芙蓉不会出事的。”
她现在只是有点想看戏。
壶隐更是摸不着头脑,外界众人皆知这芙霜丹师是凌霄仙尊的心腹,曾经拒绝了一众仙尊示好,一心只为陈逐天炼丹。
现在看来他们的关系也算不上多好。
男人的眼神过于阴狠,甚至隐隐泛着红光,“刷啦”一声,长剑出鞘半寸,上面燃烧的烈火张牙舞爪。
乔砚霜看得心惊肉跳,这一下话本里的文字变成了现实,血淋淋地摆在眼前。
【浴火长剑贯穿了青年的身躯……】
愤怒盖过了恐惧,他猛地抬起手:“你就是个混蛋!”
长剑出鞘,却是斩向青年身后鬼鬼祟祟的银龙!
乔砚霜巴掌落空,小腹又传来刺痛,捂着肚子面色煞白:“那些仙兽先天不足,你敢动它们的主意……”
好疼。
眼前的一切逐渐模糊,只有陈逐天身上的热气扑了过来。
“阿、芙霜?!”
“滚……”他偏了偏身子,堪堪躲过男人的搀扶。
可腹部的痛感愈演愈烈,腿也跟着软了下去。
“阿恒!”
乔砚霜落入了一个微凉的怀抱,对方很克制地用魔气托着他,那双暗紫色的眼睛深处闪烁着不易察觉的亮光。
“我不是……”
“笨蛋阿恒,你怎么总跟着我?”
脏兮兮的少年半蹲在他对面,亮紫色的蛇眸冷冰冰的,戳了戳他的额头。
很奇怪的视角,似乎那时的他还是幼童。
“我不知道。”
他回答着,扑上去抱住了少年的胳膊,视线里出现了短短的手指:“哥哥。”
“我不是你哥哥,找别人玩儿去。”少年又戳了戳他的脑袋,“哦,不要找那些看起来很恶心的。”
他还是没走,抱着少年的胳膊瘪了瘪嘴,开始“吧嗒吧啦”掉落泪。
少年先是说了两句他听不懂的话,又开始手忙脚乱地给他擦脸。
“……真麻烦,被个小崽子赖上了。”
“嘀嘀咕咕说些什么呢?”
他听懂了这句话,边哭边说着:“回家,我想回家。”
“爹爹他们还在等我回家。”
.
“祖宗呜呜呜你怎么还不醒,我都等了七天了,你再不醒我就要去找那王八拼命了。”
囚天鼎哭哭啼啼的声音回荡在耳畔,乔砚霜恢复意识后还以为自己驾鹤西去,三魂七魄正飘在灵堂。
“囚、天。”
乔砚霜动了动手指,呼唤着本命法宝的名字,试图确认自己还活着。
“我在。”
又是魔族独有的奇异语调,额前的头发似乎被人撩拨而起,带来不易察觉的痒意。
“别、不要!”
赫连胥触电一般缩回手,“唰”一下起身隔开距离。
乔砚霜捂着脑袋坐了起来,环顾四周。
是偏殿,旁边还站着个同手同脚的魔尊。
囚天鼎一下扑进青年怀里:“祖宗你终于醒了!”
乔砚霜安抚着囚天鼎,看向赫连胥:“尊者您怎么在这儿?我……”
他怎么好像忘了什么东西。
“唉,霜儿你快躺下!”壶隐托着药碗走了进来,路过赫连胥时拿眼神扫了他一眼。
赫连胥全神贯注地盯着床上的青年,并没有接收到壶隐赶人的暗示。
壶隐只得开口:“病人刚醒,还需静心修养,道友请回吧。”
赫连胥依旧杵在那儿,神色莫名。
乔砚霜接过壶隐的药碗,从他眼里看出了欲言又止,也跟着劝道:“尊者,小仙身体不适,您若真有所求不如长话短说。”
“药尊如今是我老师,您但说无妨。”
木头桩子终于走了。
壶隐等了一会儿,又放药精出去转了一圈,最后又套了几层结界。
见着壶隐如此反常,乔砚霜也跟着紧张起来:“老师,您这是……”
“嘘──”
壶隐:“小心隔墙有耳,你等我再设几个结界。”
许是过于紧张,本就闷疼的腹部愈发难受。
想起这几天的身体的异常,乔砚霜瞳孔微缩,趁着壶隐忙碌搭脉又内视,愣是没发现异常。
“好了,这回能说话了。”
壶隐簇起的眉头并未舒展,而是严肃盯着乔砚霜,问:“你可是通灵玉仙骨?”
乔砚霜瞪大了眼睛,摸向手腕伪装后的玉镯。
还在,而且没有损坏。
他捏着囚天鼎的鼎耳,不可思议:“囚天?”
囚天鼎:“不是我!”
壶隐适时开口:“别激动,是我诊脉的时候发现的。”
“我诊脉用的悬丝来自于摇光天外面的神墟,你这遮掩用的镯子瞒不过它的眼睛。”
乔砚霜握紧了药碗:“那老师除了这个,可曾看出别的什么?”
“倒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你这身仙骨又迈入了成熟期。”壶隐捋着胡子,“老夫也没见过这种症状,你且等我回去找找医书古籍。”
乔砚霜垂下眼轻轻点头。
“你先休息,炼制的丹药够二殿下吃一段日子的,我——”
腰间的传讯符亮了亮,药童惊慌失措的声音飘了出来:“尊者!药糊了糊了!”
壶隐无奈,顺手立了个天道誓言:“放心,老夫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
此种炉鼎之体罕见异常,是得小心遮掩。
等待殿内再度安静下来,乔砚霜对着囚天鼎问道:“我晕过去之后发生了什么,赫连胥为何会跟过来?”
总觉得不能善终,毕竟牵扯到了魔界。
囚天鼎:“也没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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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什么,他们还没打起来天帝就来了。”
乔砚霜:“陛下不是在梳理灵气吗?”
囚天鼎:“我哪知道?反正天帝一来都老实了,说了几句场面话,赫连胥主动解释一切都是‘误会’,天帝就把两个儿子和陈逐天都带走了。”
“壶隐刚要把你带去偏殿检查,赫连胥就跟了上来甩都甩不走。”
“好,你也累了,回药海歇着吧。”乔砚霜果断把囚天鼎塞进神山药海,掀开被子下了地。
偏殿没有镜子,他只能凝聚出一道能照见全身水镜。
法衣被一层一层脱下,直到露出大片莹白的皮肤。
镜子里的人称不上病骨嶙峋,只是肉眼可见的瘦,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乔砚霜目不转睛地盯着水镜,一点一点侧过身体。
平坦的腹部不知何时微微隆起了圆润的弧度,本该是不起眼的转变,可因为他过于清瘦,这一点变化被无限放大。
会是什么?
能是什么?
乔砚霜抖着手摸了上去,指腹下的皮肉软得不可思议,好似这点多出来的血肉是在护着什么。
半月之前的抵死缠绵浮现在,那时候他的身体就有了微妙的变化,可因为盛花期来势汹汹根本没法确认问题所在。
陈逐天更被勾出了火气,他们后半段甚至没有双修,只是纯粹的欢愉。
“不是没事了么,又叫我出来干嘛?你要洗澡……”囚天鼎哑然,鼎身甚至蹦出来两只圆溜溜的眼睛。
它它它、它看见什么了?
披着红衣的青年坐在床边,小腹处连接着两条模样奇怪的线,长线的尽头是个四四方方的匣子。
匣子上类似望远镜的东西投射出了一幅更加奇异的“画卷”。
囚天鼎认得这东西,是乔砚霜自制出来专门探查灵胎的工具,名为胎元鉴。
虽说这东西什么种族都能用,主要还是用在了仙兽园。
因为一些仙兽就算怀了崽子,前几个月却对外不显,就算是老练的药仙和御兽师也探查不出什么。
乃至于仙兽母体也无从而知,只能等着里面的兽胎会动了才能露出端倪。
此时,一团熠熠生辉的“火种”悬浮在漆黑一片的画卷里,成了唯一的光源,有规律地鼓动着,生怕别人不知道祂是个活的。
“你没看错。”乔砚霜叹息道,“我怀孕了。”
“什么?!”
囚天鼎情急之下又长出了手,颤颤巍巍碰了碰青年的小腹,语无伦次:“谁、谁的?什么时候的事?不对,你和那秃毛鸡都是男人怀个屁孩子!”
“难不成是有感而孕……天道择选?”
乔砚霜:“……”
想到这一猜测囚天鼎更崩溃了,忍不住再次发散思维:“要真是这样可就完了,仙历史上有感而孕的就没一个能把生孩子生下来——”
“想什么呢,自然是阿、凌霄的。”乔砚霜弹了弹鼎盖。
囚天鼎:“那你还坐着干什么?赶紧去找他啊!”
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哪能不让孩子另一个爹知道?
乔砚霜一言不发地收起了胎元鉴,穿好衣服站到了窗边。
殿外一片祥和。
察觉到乔砚霜对陈逐天称呼上的变化,还有过于冷漠的声线,囚天鼎激动道:“你难不成终于想清楚要和离了?我早说那王八蛋不是人,你偏要跟在他身边……”
“没事儿,虽然你现在多了个拖油瓶,不过天大地大谁离开谁不是活,凭你这一手出神入化的炼丹功夫去哪都是座上宾。”
可囚天鼎还是没等到乔砚霜的回应,窗边的人影和石像没什么区别。
“你不是这个意思吗?”囚天鼎小心翼翼飞到青年身边,试图通过他的脸色得到肯定的答案。
乔砚霜“咔哒”一声合上窗户,低头看着被法衣掩盖的小腹。
半个月。
若不是有胎元鉴,他根本发现不了。
看清他眼底的犹豫,囚天鼎“啊”了一声:“你难不成……不想要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