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恨天。
书房,陈逐天揉了揉刺痛的额角,敲敲桌子上的传讯符:“甘殷,去我私库取这个月……不,把里面罕见的灵药都取出来送去丹师那儿。”
甘殷本来在树上打瞌睡,闻言一个激灵,回了声“是”。
翻身落地领了私库的钥匙,前后不过一刻钟便从私库退了出来。
走到没人的地方,甘殷勾唇一笑,抛了抛手里的芥子自言自语:“反正首座从来不关心丹师收没收到药材……”
那就别怪他了。
传讯符的光芒逐渐黯淡,陈逐天正打算处理下一份事务,不曾想涅羽剑飞到他面前转了好几圈,还时不时喷出几多火花。
“别乱飞。”陈逐天蹙了蹙眉,“想说什么写出来。”
涅羽因为体内融入了凤凰精血,故而剑灵诞生的速度极其缓慢,三千多年也只到能控制剑身的程度,根本无法传音交流。
涅羽剑在男人说完话后停了停,指了指窗外的白雪,又点了点桌子上一份姗姗来迟的贺礼。
“噗通”一声,长剑掉在了地毯上安静如鸡。
陈逐天不解,从外界的霜雪看到礼盒,猛地反应过来——快到乔砚霜的生辰了。
霞斓殿,经过一炷香的激烈讨论,乔砚霜和壶隐总算敲定了治疗方法。
首先,因为乔砚霜能够炼制无暇丹,且丹毒微乎其微,所以调理姬淋月的身体可以丹、药结合。
对此乔砚霜没法说他的无暇丹其实没有毒,这种惊世骇俗的能力是丹神传人独有的异能。
陈逐天缩在乔砚霜的肩窝里,时不时朝着在鸟笼里无能狂怒的白蛇翻白眼。
不过……甘殷怎么还没来?
“殿下,离恨天来人了,说是要给芙霜丹师送东西,还说首座让丹师过几天回去验收丹药。”
姬淋月伸了个了个懒腰,揉揉眼睛:“老师他们呢?这点破事儿找我做什么?”
夏葵“是”了一声,又道:“小仙并未瞧见仙君几人。”
“算了,你去把东西拿进来,直接把人打发走。”
不大不小的玉盒映入眼帘,并未用什么特殊的法术封印,姬淋月好奇地掀开盒子,看见了一条皱巴巴的灵参。
品质倒是极品,就是保存不当药性估摸着已经没了大半。
“什么破烂?”姬淋月嫌弃得皱眉,“离恨天穷疯了,还是那秃毛鸡其实是个铁公鸡?”
“我爹给那丑……丹师的谢礼打开了吗?”
天帝的谢礼是一芥子极品且年份悠久的灵药。
本来昨天他准备向乔砚霜展示来着,结果一不小心忘记了口诀,只好扔给别人去琢磨开启的方法。
“回殿下,已经打开了。”仙侍边说着边将芥子递了过去。
姬淋月眼睛一亮,随即扣上玉盒:“把这丑东西扔掉,灵药都送不起养什么丹师。”
“龙血草?你这丹方倒是另辟蹊径……”
壶隐圈了两处:“说说为何还要用星耀花?”
乔砚霜:“因为──”
“你们怎么在这儿?要不是老师拽我进来我还要找好久。”
乔砚霜停住话头,眼前猛地出现个雕刻精美的玉盒。
黑珠鸟昂首挺胸,满眼期待的看着青年的脸。
姬淋月:“看什么看,快打开。”
对面的少年扬着下巴,活像只昂首挺胸的小公鸡,想象和现实重叠,乔砚霜忍着笑意打开玉盒。
里面躺着一枚棋子,是天帝送他的谢礼。
“叽叽叽!”
怎么会?
陈逐天跳到了玉盒里,试图确认里面是不是还装了些别的。
乔砚霜:“……?”
他拎起乱蹦的黑珠鸟,对上它有些呆滞的眼睛。
黑珠鸟如同失了魂的木偶,任他怎么摆弄也没有反应。
姬淋月:“你管这畜生做什么?快看啊,看完了我、你……”
他看见了青年的眼睛,突然想起他在灵火下炼丹的模样,不知为何心跳乱了几分,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乔砚霜只好把黑珠鸟放回肩膀,扫了眼“谢礼”,里面的灵药一眼望不到尽头。
“别看了,那个、就是……”
少年的声音带上了少见的犹豫,乔砚霜闻声抬头,瞥见姬淋月冒了热汗的鼻尖。
姬淋月的声音越来越低,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你能不能……再炼一次丹,不能就算了,我也没有很想看。”
囚天鼎结结实实“啐”了一口:“切,想看就直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炼丹?
乔砚霜有些意外,点了点头:“殿下若是想看就留下吧,小仙一会儿就开始炼丹了。”
的确是炼丹,从白天到黑夜,炼完姬淋月的又开始炼制离恨天的那份。
丹药一锅一锅被药童分装进药瓶,到最后两个没人腿高的胖娃娃耍赖一般躺在地面,眼巴巴瞧着依旧不知疲倦的青年。
“殿下,娄渊魔尊求见。”
乔砚霜炼丹的手诀慢了几分,险之又险把这锅丹药救了回来,不动声色地听着仙侍和姬淋月的对话。
姬淋月:“当我这霞斓殿是菜市场吗?什么人都来……他来做什么,我这儿又不是仙魔大会的场地。”
乔砚霜皱了皱眉,刚才的玉盒似乎是离恨天专属的。
可没等他细想,就听那边的对话扯上了自己。
夏葵:“回殿下,魔尊没说,至于观览一事已经结束了。”
“大殿下让咱们先招待着,他得去处理下场地的问题。”
“行吧,让他等一会儿,丹师炼完丹就去。”
可等到红衣青年走了出去,姬淋月却怎么也待不下去。
今天看了一天青年变着花样炼丹,跳动的灵火和纷飞的药气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于是又召来夏葵,眨眨眼问道:“你说他一个人去见臭长虫,不会被他欺负吧?”
夏葵沉默一会儿,思及乔砚霜待人温和有礼又好说话的性子,干巴巴回着:“应该……有可能?”
毕竟魔尊昨天还因为人家的长相刁难人来着。
“那怎么行?!”姬淋月一拍大腿,“来了霞斓殿就是我的人,可不能让旁人欺负去!”
望着少年匆匆而去的身影,琼华“嘶”了两声:“到底能不能给他先治治脑子?”
壶隐搅动着锅内的汤药,头也不抬:“你信不信治了也聪明不到哪去?”
琼华:“……”
不知道怎么反驳,琼华只好开始翻芥子里的小玩意儿打发时间,这一看,就看见了乔砚霜给她的丹药。
打开后,丹香扑鼻,肩膀隐隐作痛的旧伤居然微微发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钻出去。
这是……
“老头!你快来看看,这丹药是不是能解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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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毒!”
从袖里乾坤出来后重见了天日,乔砚霜一时有些睁不开眼,刚想低头,面前猛地出现一片阴影。
“丹师,先前本尊多有得罪,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这是赔罪礼。”
精致的匣子被推了过来,盒子上面极其张扬地雕刻了带着道韵的阵法,乍一看波光粼粼,仔细看更是耀眼夺目。
囚天鼎:“这条龙、我呸,这长虫有病吧?知不知道他穿得就够刺眼了?”
它在丹田里面都要被晃瞎了。
乔砚霜把匣子推了回去:“尊者言重了,您说的是事实,没什么得罪不得罪的。”
先不说这段剧情他脑子里没有,再者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赫连胥找他必定有所求。
求的东西他能给得起还好说,给不起……总归这匣子不能收。
“丹师不收,本尊心有不安啊。”赫连胥长吁短叹着,话锋一转,“更何况本尊找丹师是来说事的,若是丹师心有嫌隙,本尊都不知该如何开口。”
乔砚霜后退两步重见光明,不卑不亢回着:“我为丹修,尊者所求无外乎丹药。”
“您放心,只要是小仙能炼制出来的,必当尽心竭力。”
赫连胥紫眸划过一丝暗光:“是吗?若是我不为丹药——”
“叽叽!”
两人的对话被活过来的黑珠鸟打断。
陈逐天看见匣子,莫名升起一股怒火,觉得自己忘了些什么,可再去想却什么也想不起来,只好对着脸色铁青的赫连胥乱叫。
一时间赫连胥眼底杀意尽显。
乔砚霜下意识护住黑珠鸟,把它塞进随身携带的兽宠袋,抿了抿唇:“尊者何必与一只畜生计较。”
“呵,不过是只畜生。”赫连胥笑了,收回笼内药蛇里的一魄。
拿分身接近算什么本事,那只乌鸡不敢用本体,他跟着凑什么热闹?
距离仙魔交流大会还有三个月,他有的是时间确定“芙霜”和“阿恒”有什么关系。
“畜生?那它也是我霞斓殿、九天岛的畜生。”
姬淋月摇着扇子走出袖里乾坤,捏了捏鼻子:“也不知道是谁被丹尊泼了一桶药渣赶出来,又灰溜溜跑来九天岛,真是晦气。”
“不就是看我这儿的丹师比那老头好说话吗?”
乔砚霜隐约明白了什么。
据传现任丹尊曾挚爱和魔族携手背叛,自此见不得魔族,更不可能给魔族炼丹。
结合少年的话来说,传言大概是真的。
赫连胥也不是没脾气的人,但不屑于和半个傻子太过计较,更何况这傻子背后是天帝。
于是无视姬淋月的话,架住乔砚霜的胳膊:“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望丹师借一步再谈。”
乔砚霜掀起眼皮,并未直接回复,而是看向姬淋月。
琼华说姬淋月很容易因为一点小事生气,有时候能狂躁一整天。
砸东西、骂天骂把自己折腾晕过去才肯罢休,连天帝都管不了。
尽管一直在吃安心静气的灵药,可依旧是“堵”不是疏,压到极点还是会发脾气,所以让他事事以姬淋月的态度为主。
“不许去。”姬淋月抿了抿唇,“有什么事不能在这儿说?难不成是要密谋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等等。
乔砚霜掐了掐掌心,赫连胥……不会是过来找他合作给姬淋月下毒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