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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被看穿身份

作者:闲笔落梦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鹤飞,请两个侍女来把四娘子带回去。”


    “是。”鹤飞领命后利落地去外头找了人来把地上还傻眼的沈珂架出门去。


    见人被带走后,六皇子含蓄地笑道:“沈大人,贵妃娘娘有喜小王方才还未曾恭贺。”


    “殿下这是客气,老臣……”


    “失礼了。”


    未等他絮叨完,六皇子满不在乎地站起身整了整衣袖,不打算再在此处浪费时间,“呵呵”两声翩然离去。


    沈仲善傻眼,咬牙切齿地跟到大门口,毕恭毕敬地送了人出去。


    待那人马车走远沈仲善便又回堂中,原形毕露抬手砸了就近的杯盏,心底暗骂这六皇子,平日里这人仗着圣上荣宠,尚未入主东宫就被赐协理刑部事务,却是吊儿郎当光,上朝三天两头要告假,这会儿这得罪人的差事倒积极。


    骂完又不禁回想自己是否惹过这祖宗,这祖宗是同辈皇子中最早封王的,平日里又睚眦必报,得罪他可不是闹着玩的。越想越急,沈仲善在屋中来回打转。


    “靠女人施恩的老匹夫,糊弄起我来了。”六皇子刚坐上马车喃喃自语,方才还算和煦的面容骤变,眉宇微蹙带着些戾气。


    “殿下……还没离人家府门口呢……”鹤飞跟在马车旁提醒着。


    六皇子满不在乎地轻哼声,手里把玩着触手生温的和田玉如意时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撩车帘问鹤飞道:“我的那个手炉在哪?”


    “小的收着呢,这就拿来。”


    “不必,沈家四娘坐的车是不是在后头跟着?”六皇子打断了他的话道,“你把手炉给她送去,还有,再送些别的东西去。”


    虽感疑惑,但鹤飞还是将头伏在车帘旁静听主子的吩咐。


    刑部大牢比想象中的干净,但阴冷潮湿得厉害,也不是像电视剧里那样四面插铁杆,反而是除了铁门和铁窗外石墙密不透风地围着。沈珂坐在角落的稻草上环顾观察四周,好奇地摸着不知什么石头垒砌成的墙。


    她与其说是被架到这里,倒不如说是被请到这。方才路上在马车上跟着两名侍女不说还给她身衣服要她换,且又是毛毯又是手炉又是茶水糕点,一路上折腾出满身热汗,身体倒是没那么痛了。


    正在沈珂仰头望着铁窗外的天空时,铁门被推开了,缓缓走进来六名侍从模样的人站在门两边,蹲下身将手中卷成卷的红席子往前一推铺开来,紧接着有两人抬进来太师椅摆在正中间,开始布置。


    沈珂站起来睁大眼睛看这阵仗——椅子上摆了软垫又铺了两层毛毯,椅子腿两边各放了个香炉,炉烟袅袅,不一会儿原本散发土腥味的牢房里弥漫开清甜的熏香味。


    同样换了身青衣六皇子款步走进来坐在椅子上,身后跟着鹤飞。


    六皇子端着笑问道:“衣裳可还合身?”


    “……合身。”沈珂答道。


    “没事,你也不必怕我。”六皇子倚在靠背上看她徐徐道来,“沈家四女沈镂玉,年十八,沈仲善从老家抬回来的良妾梅溪所生,自小与梅娘子同住偏院,备受冷落。至于为何被冷落——据说是纳妾文书下来后,那姓沈的才知道梅娘子先前已有婚配,身怀有孕。天可怜见儿的,梅娘子竟是被父母逼得改嫁。”


    怪不得,沈珂不动声色地想。


    六皇子踏出红席子观察她低头沉思的模样,突然道:“我名迟怜,字清晚。”


    “嗯?”沈珂懵圈地抬头看他,不太懂他为何突然介绍自己的名字。


    “你怎么称呼?”迟清晚扯着嘴角假笑。


    骤然间,沈珂如坠冰窟,不详的预感席卷她全身,令她汗毛直立。


    他发现我不是沈镂玉?


    原身和他认识?


    不可能,他之前也说沈镂玉被亲父厌恶,哪里有机会见到皇子。


    大脑飞速运转的同时沈珂镇定下来,佯装没察觉他的话外之意:“你刚刚也说了,我是沈镂玉。”


    有瞬间迟清晚嘴角的笑僵下来,在他这张好看艳丽的脸显得格外扭曲割裂,他头也不回抬手命令那两排侍从退出去,并要鹤飞守着牢门不许任何人靠近。


    随着人陆续退出来,昏暗的牢房里就剩迟清晚和自己大眼瞪小眼,沈珂朝敞开的门外望能看到鹤飞背对门内露出的衣角。


    迟清晚的眼始终没离开沈珂的脸,沈珂被他盯得心烦,直截了当开口问道:“你有什么疑问说直接点更好。”


    “哦。”迟清晚缓缓答道,“我的疑问就是,你是谁。”


    “我是……”


    迟清晚斩钉截铁打断她的话:“你不是。”


    “……”


    沈珂被看透,只觉得浑身上下瘆得慌,再隐瞒也没有意义,于是道:“沈珂。”


    迟清晚伸出自己的手掌,看样子是想让沈珂在上面比划:“怎么写?”


    沈珂斟酌再三觉得对方不可能知道现代的简体字,于是道:“不会。”


    迟清晚:“不识字?”


    经历九年义务教育,十二年寒窗苦读的沈珂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被这么问,于是有些无力道:“…算是吧。”


    迟清晚不甚在意微微一笑道:“那这不急,先解决眼前的事再说。现如今你对你的处境有什么想法?”


    眼前人分明比自己更清楚,却还要问自己,沈珂无语答道:“你以为呢。”


    迟清晚踱步走到她身后,答非所问:“你是不是认为你父亲蠢,为了除掉你竟连家族的利益都不顾了。”


    “……对。”沈珂是觉得沈仲善蠢得挂相,做伪证也不知道做好点,从说毒粉是从她院里搜出来那刻沈珂就知道这事不可能是原主做的——她信原主比她爹聪明。


    “因为你家那位在宫里的大姐姐怀胎已有六月,我父皇为了爱妃和我那个未出世的弟弟特地叫我来私了,不管犯人是谁,这事最终都是大事化了。”迟清晚绕到她身侧拍了拍她的肩,“圣上无所谓真相,你父亲不在乎犯人为谁。沈仲善做的证据虽蠢但他铁了心弄死你也是轻而易举,现下你可谓是进退两难,不过我……”


    “如果我能找到凶手呢。”沈珂不动声色往旁退了一步,躲开了他冰凉的手。


    手拍了个空的迟清晚愣了一瞬,收回手颇有兴味地注视沈珂:“你找?”


    沈珂转过身和迟清晚对视,坦坦荡荡道:“我知道如果你想,沈仲善不敢驳你的面子。但我现如今不想欠人情,我也欠不起,所以我能帮你了了这桩你其实也不在乎的案子。”


    迟清晚身材颀长,比沈珂现在因从小营养不良而略显瘦矮的身子高出半头,此刻他垂眸看着她,挡住角落的火光,形成阴影笼罩着沈珂。


    埋在阴影里他的神情晦暗不明,沈珂始终注视着他的眼。


    迟清晚生得白净好看,长着张乖巧可人又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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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的脸,看着就是惯会说甜言蜜语的人,一双下垂眼眼睛睫毛长长,浅琥珀色的瞳孔于暗处依旧透彻。


    这样一张温润如玉的脸做出阴鸷的表情时更是违和到有些诡异,沈珂忍不住有些跑神,好想把他那么长的睫毛剪下来。


    “我给你两日。”迟清晚开口,拉回了沈珂的思绪,他道:“两日后,你会明白的。”


    沈珂不明所以地点头,她方才说的话也是赌迟清晚的心,如果迟清晚真的想强行“帮”她,她拒绝不了。


    她一无所有来到这个陌生世界,只能先摸索着向前进。


    就是不知道妈妈怎么样了。想到此事,沈珂不由有些低落。


    迟怜唤外头的人拿了东西进来给供沈珂查看:“这是太医诊断陈夫人的病案,还有我和你家老头扯皮时让人搜的可用证据。”


    “你家老头。”沈珂随口怼道,拿起订成册的书翻开来看,果不其然,一个字也看不懂。黑字密密麻麻布满糙纸,她也是有生之年体会了文盲的感受。


    迟清晚没听懂她接那句话的意思,不甚在意道:“待会鹤飞会亲自为你安排住处。”


    “我不用住大牢?”


    迟清晚难掩嫌弃地环顾四周:“这破地方,人能住?”


    这间牢房除阴冷不朝阳外也挺干净,刚沈珂已经做好在这睡的心理建设了,但既然对方都这么安排了,沈珂也不好得了便宜还卖乖,轻轻笑了声只点头说谢谢。


    决定了去留迟清晚先行一步要走,对她说:“缺什么叫人告诉鹤飞就是。”


    “谢谢。”沈珂翻着病案犹豫再三,装作不经意道:“对了,你为什么这么了解沈镂玉。”


    了解到能认出自己不是沈镂玉,如果只是提前调查怎么可能认得出——恨了沈镂玉那么多年的沈仲善都没认出来。


    沈珂低着头,能感受到迟清晚的目光又黏上她的脸。


    迟清晚道:“我以为你很谨慎不会问的。”


    “个人好奇,不能说?”沈珂“啪”得声合上病案本,也抬起头看他。


    “嗯,不想。不过你要实在好奇,告诉你也无妨。”迟怜笑盈盈地歪头看着她,“等你查完,到时你若还想知道我就说。”


    沈珂道:“好啊,一言为定。”


    马车上,迟清晚靠在铺了几层狐皮毛毯的凭几上放空,手虚拂在香炉上方,看徐徐青烟被他手掌阻断,从他指缝间飘出。


    同样的牢狱,同样的两人。


    迟清晚同样站在席子之外,不过是漫不经心地问:“你谋害嫡母的罪名一旦坐实,轻则斩首重则凌迟,为何不怕?”


    沈镂玉衣服上水迹未干,被牢里刺骨的冷气冻得发抖,但语气依旧坚定:“此事非我所为,没什么好怕。”


    迟清晚:“世上冤狱何其多,若你命不好凑巧碰上了,该如何?”


    沈镂玉轻笑,满不在乎道:“老天玩弄我,我无可奈何,但我宁愿触墙而死,这条命也要握在我自己手中。”


    香炉里的香料恰恰燃尽,青烟消散化作稀薄的青绸融进四周,归入虚无。


    迟清晚收回手喊道:“鹤飞。”


    “殿下。”鹤飞原坐在马夫身旁,听了呼唤撩开门帘探头回道,“您吩咐。”


    “蓝玉识字,叫她去伺候沈四娘子。”迟清晚顿了顿,“你再去沈家帮我办点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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