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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不敢睁开眼希望是我的幻觉

作者:闲笔落梦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夜里,沈珂顶着硕大的黑眼圈,鬼魂似地飘回自己住的小区来到家门口,为期半月的案件调查几乎榨干了她的精力。


    她手刚伸进包里胡乱摸索拿出钥匙,就听见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回荡在空荡的楼道里,响亮又刺耳。


    沈珂此时身心俱疲,哪怕现在是局长打来的她也不想接,就这样任由电话铃不间断地响。


    奈何事不遂心,这头钥匙滑来滑去对不准门锁,终于沈珂踹门暗暗威胁道:“我很烦,再打不开门明天就叫师傅来把你卸了。”


    门求生欲还是很强的,在沈珂“威胁”过后实相地开了,沈珂长舒口气,鞋也没换,把包扔在沙发上自己连滚带爬跟着倒了进去。


    闭上眼躺了会儿,觉得自己魂都要飞到九霄云外了,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清醒些。


    此时手机还拼了命地响,沈珂无奈地从包里掏出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怎么那么久都不接电话?刚刚干嘛了?”


    是沈珂的妈妈,陈北落陈女士。


    “……刚没听到,什么事。”沈珂避重就轻,疲惫地答道。


    “你手机是不是又静音了?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手机不许静音!”陈女士先是宣泄了通刚刚被忽视的怒火,紧接着说道:“我记得你明天放假吧,前几天你二舅妈给我推了个男孩,人我见过了好得不得了,照片微信发你手机上了你快点看看。”


    “妈——”沈珂无语地叹气,“我都说了我不着急结婚能不能别再给我推男的了。”


    “你今年都二十八了,我二十八的时候你都六岁了!怎么了我找人相亲是为了我自己吗,我不都是为了你!”陈女士用一贯强硬的语气道,“将来我两眼一闭两腿一蹬,谁照顾你?不行,我现在去找你,明天必须去和人家见面。”


    沈珂小学的时候陈女士就和她不负责任又幼稚的丈夫离婚了,当年为了离婚和娘家闹掰,这么多年来独自抚养沈珂及其弟弟长大。


    即使她吃尽了结婚的苦,也依旧强硬地要求沈珂结婚。


    “什么你走不走的,那都多远的事。”沈珂一听她要来,急得从沙发上跳起来,骤然间,她心脏像被人手攥紧了般痛。


    身体这反应是常态了,她不太在意地继续穿鞋道,“这么晚了你还来什么多不安全,我去找你。”


    “我的安全哪有你的幸福重要……”


    沈珂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将手机拿离耳边匆匆拿了包就往门口走。


    可没等她走两步眼前就发黑,头晕脑胀的喘不上气,但她没当回事强撑着摸索着向前走。


    她的手刚搭在门把手上,脚下发软,一时之间天旋地转。


    “噗通”一声闷响。


    手机摔在不远处,陈女士喋喋不休的声音围绕在耳边逐渐模糊不清,变得遥远。


    最后一丝念头闪过:完蛋了,妈以后可怎么办……


    她抽离体外的意识浮浮沉沉好像飘在海平面,不知过了多久,沈珂只觉得周身被拉扯吸入了黑洞般,头里放了炮仗似得巨痛无比。


    更糟的是耳边炸开嘈杂的人声,只听临近身边几道尖锐的女声一声更比一声高,吵得那叫个热闹。


    沈珂四肢百骸被压路机碾过般的钝痛着催她头脑清醒过来,眼皮却怎么也抬不起来,四肢乏力,只能干躺着听周围的人吵。


    “死八婆胡说什么,四娘子打二月里就病了,床都下不来,哪来的功夫给大娘子下药!”


    “呸!快滚开!主君下令要查,你还敢拦主君的令不成?”


    “四娘子还睡着你们不许进!仗势欺人的狗东西,你们不就是趁着梅姨娘不在……啊!”


    清脆的耳光声一出,伴随着人倒地的闷响,屋里瞬间息声。


    但也没静多久,就听刚刚吵得最凶的那个婆子操着粗哑的嗓音喊:“还愣着做什么,把人拖出来啊!”


    沈珂被她们跳踢踏舞似的脚步闹得心里七上八下的,隐隐不安着。


    果不其然,下一秒,两只粗壮的手臂毫不怜惜地钳住了她的胳膊,像拖拽破麻布似将她从床上扯下。


    “唔。”疼痛让她闷哼出声,粗糙的地面摩擦着皮肤,整个人被粗暴地拖行在冰冷坚硬的石板地上。


    不知被拖了多远,沈珂被人往前一丢摔在了冰凉的地砖上,突然耳边传来水声,紧接着——


    “哗啦——”


    水兜头泼下,沈珂不慎呛水,边打颤边咳嗽着撑起上半身,此刻她浑身湿透却觉得喉咙好似被火烧过干得发疼。


    还没等她缓过气,有双手铁钳般掐住了她的下颌,强迫她抬起狼狈不堪的脸,她顺势睁眼仰视着前方高座上的两个人。


    她本能地想挣脱,却不想越是挣扎那双手掐得越紧。


    在窒息中,她看清了眼前的景象:古色古香的正厅,肃立着两排低眉顺眼的仆从。主位上左右各坐男人,右边的是个留山羊胡、身着绯色官袍的老头儿,正诚惶诚恐地弯腰对着左边的小白脸说话。那小白脸身着华贵的锦袍,带着与周遭格格不入的贵气,此刻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都是臣治家无方,才让孽畜惹出这等祸事,竟还劳烦殿下处理此事,臣实在是……”山羊胡老头边说边从袖口拿出白帕子拭去额角的冷汗。


    被称为“殿下”的小白脸和颜悦色地抬手阻止他冗长的告罪:“沈老大人客气,您是贵妃娘娘的父亲,是国丈,这自然就是家事。父皇听说您家出了此等大事立即令我来问了。”


    沈老大人沈仲善原就坐立难安,听此话更是连连点头嘴里道:“六殿下抬举老臣了,臣也是事发后立即紧锁了家门,本想自行解决这孽畜——”他话锋一转带着点咬牙切齿,“也不知是哪个狗东西透露了风声,竟丢脸丢到大内去了。”


    “老大人。”六皇子懒得和他夹枪带棒地打嘴仗,指尖轻敲扶手随意撇了下嘴,朝面前湿透了的女孩抬了抬下巴:“快问吧。谋害嫡母可是大罪,还只盼今日是白跑这趟。”


    得了令的沈仲善变脸速度极快,问自己女儿话时竖眉瞪眼,底气十足:“逆子,丢尽了我们沈家的脸,还不快认罪!”


    招?招什么招。那也得她知道才能招。沈珂头还是疼的,自己刚刚还在家中接电话,眼前抹黑倒地,完事她两眼一睁就到这个鬼地方。


    这是哪她是谁,都还不清楚,就被扣上这口大锅。


    沈珂猛地挣开掐在她下巴上的手,原地跪坐起来,忍着全身散架般的痛挺直腰板,清了清火烧般痛的嗓子道:“你说我有罪,我还不知道是什么罪,总不能稀里糊涂就叫我招认了。”


    此话一出,沈仲善满脸不可置信,而旁边的六皇子表情则更耐人寻味——他压下眼底的惊讶,眉毛高高挑起像是困惑。


    沈仲善没察觉到自己女儿身体里换了个人,只自顾自沉浸在自己被驳的恼怒里,手抖着指她道:“你下毒谋害嫡母,如今人证物证俱全,你还敢说自己不知何罪!”


    “那你还是先拿出证据来,好叫我心服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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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服。”


    原想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将罪名安在自己这没用的四女儿身上快快了事,她从前就总半死不活地窝在自己院子里,沈仲善料想自己说她有罪她便不敢否认。


    可他计划落了空,还没来得及处置六皇子先奉命赶来了,现下他不好潦草处理,于是只能硬着头皮看向六皇子:“殿下您看……”


    六皇子看向沈珂眼神里的疑惑几乎要化作实质,没注意到沈仲善的话,还是身旁小厮俯身提醒才回过神皮笑肉不笑地挥手敷衍,道:“那就,传证。”


    沈仲善见他面色不明,一时也揣摩不出他几个意思,只能先高声道:“传人证!”


    不多时,约莫十五六岁、瘦小的侍女低头畏畏缩缩地走进来,拘谨地朝五皇子和沈仲善各磕了个头,头埋得极低道:“见过殿下,见过主君。”


    “你且大胆说来,不用怕。”六皇子眼神轻轻扫过那名侍女,还是停在沈珂身上,“你所见何事,为何指认四娘子。”


    沈珂不傻,感受到那小白脸直勾勾瞪自己还带着些敌意,只觉得莫名其妙,这人穿得跟个孔雀似,一直看自己干嘛,原主和他有仇?


    没来得及等她想明白,旁边侍女就回起话来。


    侍女不安地视线来回晃,声若蚊蚋回道:“回殿下,奴…奴婢曾见到四娘子院里的丫头秋叶,鬼鬼祟祟跟后门小厮说了好一会儿话,好像还塞给那个小厮什么东西……后来竟偷溜出府去了,之后没过两天,夫人就病倒了。”


    “就凭这些?”六皇子挑眉,勾起嘴角转头朝沈仲善说,“沈老大人,小王依稀记得早年间您是做县令的,怎么凭四娘子身边的婢女偷出过门,就定了她的罪?”


    “老臣不敢胡言,自然也是有物证的——在这孽子院里搜出的毒粉。”沈仲善面上笑得勉强,挥手召人来,“来人端上来。”


    沈珂扭头看小厮端着木盘子经过她身边时,下意识想起身查看,被站在她身旁的侍女重重摁回地上。


    盘子被端到六皇子面前,六皇子敷衍地瞟了眼就道:“可惜我不通药理,既然说是四娘子院里的,就拿给四娘子认认吧。”


    被点名的沈珂抬头,恰好撞上六皇子轻佻的眼神。一人端坐在上,一人狼狈跪坐在地上,两人目光碰撞间,皆带着疑惑。


    当小厮把木盘放到沈珂面前的地上时,六皇子先收回了带着探究的目光,了然般轻叹口气。


    这人什么毛病?


    沈珂移开了视线,放到盘子里红褐色的粉末上,食指沾了点放到鼻下嗅了嗅。


    像陈旧中药材上的土腥味,微苦。


    其实沈珂根本不认识药材,她装作很懂似地又是碾又是闻,拍干净手后又假模假样地朝沈仲善道:“我不认识这药粉。”


    “你说这药粉是从我院子里搜出来的,可如果是我干的,我为什么要把药留在自己院子里,或扔或烧或栽赃给别人,都比藏在自己身边要强。同理,如果凶手想自然有一百种办法把药粉塞到我院子里。这怎么能代表这事是我干的。”沈珂心下了然,因此答得更有底气些。


    沈仲善脸色难看:“那如何不知你是监守自盗——”


    “好了。”六皇子毫无征兆地打断沈仲善的话道,“此案既然尚存疑点,恐怕还要请四娘子到刑部一趟了。”


    说罢不等沈仲善反应,也不叫地上坐着的四娘子再分辨几句,六皇子一改方才跟人虚与委蛇的模样,对着身边小厮鹤飞吩咐道:“请人来把四娘子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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