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破川第二日便着急操办婚礼。
两人关系再进一步,烟云游对莫破川有喜欢有之,怜爱更甚,答应了。
最近宜嫁娶的好日子是十月初五,筹备时间不过十多天。
未卜先、吴不工两人外出未归,莫破川、诸仲莳、阿鱼忙极了。要重新归置烟云破川那处小院子的一应陈设,买红布,婚服、各色用具,请喜婆、拟定婚礼事项等等,莫破川甚至不忘邀请村中几位与烟云游相熟的宾客。
烟云游要一起,莫破川笑她,没有新娘子自己操持这些的道理。
但他也交给烟云游一项重任,两人并非蒙拜国与祐国子民,自然没有官府的婚书,所以让她的文字和这里的文字写好两人婚书留存。
烟云游见莫破川如此郑重,暗中感叹,这谁顶得住,真的要精神结婚了。
她字字斟酌,终于写好。
叫莫破川过来写名,他狂放落笔,字如其人,三个字写得烟云游全然不识,烟云游在旁边工整写好自己的名字。
还有另一封,莫破川要烟云游教他写名字。
两人在另的纸上练习,烟云游写一笔,他写一笔,很是认真。
写完,莫破川说不对,他指着先前签好的婚书说:“为夫身无长物,说好以妻之姓为聘礼,你在此伶仃,我绝不食言。”
烟云游这才细细看过先前那封婚书下的签名,狂草三个字认了又认,辨出是烟破川。
她心里为莫破川难过,他应该也是飘零无常,一个名字而已,何必。
莫破川不等她劝慰,又是三字草书,签在新的婚书下。
他学什么悟性高,烟破川三字草书不受拘束,写得虚实相生。
熟悉的草书烟云游认得,她很是欣赏,心境陡然有变,也如莫破川一般,草书三字。
烟破川、烟云游,两个名字并立在婚书一角。
莫破川看她字迹变化,心下安定几分,随后揽着烟云游坐在自己怀里,笑吟吟问,
“你没发现,我、卜先、不工的姓有些相似之处吗?”
烟云游略一思索,瞬间明白,莫,未,吴通无,确实相似,旋即点点头。
莫破川把烟云游转与自己面对面,把她手放在自己脸边感受温热,后才继续说道,
“我们都是没有姓的孤儿,有一天我长大了,出去办事,去的地方叫破川,所以给自己取了这个名字。至于姓,因为本无破川这个人,所以才选了这个姓。”
“原是如此。”烟云游举起大拇指赞赏他取的名字。
“这是夸我?”莫破川疑惑,因不想惹烟云游落泪,从前事情能不提就不提,只捡了最简单的来由说,但他没想到,居然得到妻子夸赞。
烟云游小时候也不是强说愁的性格,从前不幸旧事说多了徒增伤感,大喜的日子何必。
“你做什么都在我眼里,都夸赞。而且,你当得起这名字!”自从九月二十和莫破川恋爱,他一天不说八十句话也得说一百句,烟云游口语几近流畅。
莫破川又笑了,烟云游也笑,两人笑得额头相抵,心下充盈感溢出。
烟云游认为,这叫幸福得冒泡!才觉得原来两个相爱的人结婚,是这样的感受。
十月初五,两人婚礼。
烟云破川小院。
诸仲莳证婚,徐大娘做喜婆,宾客有黄夫子与他孙子,阿鱼。
几人都一脸喜色祝福新人,简单隆重地拜堂后,两位新人与大家围坐一桌。
山里村子大家都不富裕,别家结婚也是这般程序,最多不过村中人缘好的,多开几桌喜筵,吃酒吃得晚些。
徐大娘笑着敬二位新人长长久久,“那日初见你郎君,我还以为你们已经成婚,只暗自想你家这口子,看着冷淡,待你甚好。没想到今日得我见证良缘天成,恭喜恭喜!”
一对新人含笑道谢。
饭毕,徐大娘家中还有事要忙,走之前把洞房前的礼俗完成,又主持着两人喝完合卺酒、吃了一些寓意甚好的坚果。
人都走完了,房中只剩两人,莫破川今日这才能心无旁骛看烟云游。
因着徐大娘今日要给烟云游穿喜服,画新娘妆,昨晚烟云游便已经住在山下,他在山上布置山居挂红,一夜不得见她。
今天莫破川看着镇定,其实心下如那日在雷雨中打鼓,莫名情愫乱冲乱撞,不知道该怎么看烟云游,跟她如何说话,居然没有好好欣赏自己的新娘。
烟云游看着莫破川鲜少有的呆怔神色,伸出食指点在他眼下,笑问,“傻了?”
莫破川握住她手指,居然点头,低沉地答道:“嗯。”
烟云游鼓着脸颊逗他笑,“真爱看你这样,我们以后有空,可以多成亲几次。”
莫破川被她逗笑,捏着她腮帮子,稳稳含住双唇。
在门外偷看洞房的诸仲莳赶紧扯着阿鱼高高的马尾走了,“小孩子看不得!”他从前没想到莫破川能成亲,更没想到,莫破川有朝一日会有那种舒心不加掩饰的笑容。
这门亲事,果然极好。
至深夜,未卜先与吴不工归来。
先前诸仲莳要他去查的事,已经有些眉目,还未完全查清,这次折返,自然是为莫破川成亲归来。
两人准备走小门进隔壁院子去道喜,诸仲莳抓住他俩,
“人家今日洞房花烛夜,去什么去!安心睡觉,明日再去!”
“哦。”两人悻悻然。
阿鱼有心让两人同喜,笑着插话:“师父说,莫先生这婚十分好呢!我们看了都觉得如此。”
吴不工笑着说:“你是看云游嫂子漂亮吧。”
阿鱼摇头,“我是,但师父可不是如此肤浅,师父说他俩登对不至如此,两个人比从前都更爱笑,生机勃勃的。”
吴不工啧一声:“如果你们早看过莫破川给云游做饭的样子,就该早悟出这个道理。”
第二日天大量,新人一同醒来。
莫破川自习武以来,第一次早上不曾练功。两人在被子里缱绻许久方才起身,有人已经在门外喊话。
当然是吴不工两人。
叙话之后,三人到诸仲莳这边院子。
未卜先开口:“与无忌城归云楼相似的,除了我们这村集上的追云楼,这次出去,我们俩不使轻功,一路骑马一镇一城看,居然处处都有。或叫临云楼,或叫闲云楼、比云楼等等,做的营生也五花八门。”
他喝一口水,吴不工却不抢话,未卜先又接着说,
“但他们都有相似之处,招牌的字,铺子中的那股异香。所以这个楼定然与那处有关!”
莫破川问,“还探听到什么吗?”
未卜先皱眉:“我此前就觉着这云楼二字,出现得太频繁了。这次我打听了一些蒙拜国的风云人物,有个猜测。”
莫破川淡淡道:“说。”
“昔日蒙拜国第一武将堰岳王与其夫人的名讳,云孙徙、赵楼灵,暗合云楼二字,故而猜,这些楼是蒙拜国的情报探子。”
诸仲莳思忖,然后说:“堰岳王去世已有十多年,赵楼灵传说出自什么隐秘门派,他们在二三十多年前,各自在江湖都很有名,云孙徙死后,赵楼灵也不知所终。”
吴不工笑言:“还有多座以堰岳王云氏命名的城池,若是这些云楼是堰岳王赵楼灵后人操纵,可去这些城池打探,或许有情报。”
莫破川淡淡问:“云赵二人,可有儿女?”他回忆起了初遇云行的情景。
吴不工摇头:“光是堰岳王与赵楼灵是夫妻,也是他被杀后,赵楼灵为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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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手而告知天下,是否有儿女,那不知。要找赵楼灵,如今也只能碰运气。”
未卜先问:“你是想说,云行、云游?”
莫破川没答应,兀自沉思,三十四年历事颇多,他向来世事绝对掌控,知道自己娶的是谁,心下将云游与妻子分得极清。
即使先前有些混乱,可那日山上,妻子问他是否喜欢云游,点破心思后,他回忆多年与右护法相处,除了乌花凌比武中毒那事,竟然脑中对云游没什么特别回忆。
气味,眼泪,漠然,冲动,跳崖,热灼,拥抱……支离破碎的小事,似尖锐刀头,轻轻锥刺他心头。那些,都是出关以后见到的烟云游,自昨日以后,已是他妻。
此刻她就在隔壁,他突然坐不住。
几人见莫破川不说话,当他否定,一时间无人说话,屋内静下来。
却见莫破川突然站起,一言不发回自己院子去了。
几人又呆了一会儿,吴不工震惊问诸仲莳:“他?是不是娶妻之后得了什么大病?”
未卜先无语翻了个大白眼。
莫破川心下竟有些急,今日十月初六,他最迟今晚就要动身去桐州,此时方觉不该浪费这么多时间与吴不工等人,合该与妻子呆在一处。
两步急进卧室,烟云游不在。
正想站于高处传音找她,廊下拐角处闪过红色裙角:“回来了?”是烟云游,正是新婚,徐大娘嘱咐,红衣穿三日吉利。
红衣之上素白清容,站在游廊那侧看着他,与昨日如神仙妃子美得让他屏息不同,今日的烟云游眸中流光,嘴角含笑,似娇似嗔。
莫破川闪身到她身旁,俯首轻舔朱唇,在她耳边喊一声“卿卿”
烟云游从前上网看,男女恋爱节奏不一样,男性一开始感情最浓,女性会渐入佳境。她此刻不能同意更多。
饶是她自己两个月前,也无法想象莫破川今日会这种情状在她耳边呢喃“卿卿”,呃,她自己都嫌肉麻。
莫破川见她又呆怔,也不叫醒她,径自揽了烟云游腰肢回凌崤山。
他几日前就问过,妻子不愿随他去比武,“我过不惯江湖生活。”这是她的原话。
烟云游脚下踩实山舍院子,看看莫破川,他微微冷着脸,不由手指摸摸他眉心,开口逗他:“是学男狐,勾人?”
莫破川回过神,失笑,拿下她的手:“不成亲不知道,你的嘴这么会说话。”
烟云游嘿嘿一笑,闪身进屋,琢磨莫破川送的《烟云心经》继续练功。她打定主意,既然已经结婚,人不得不在江湖,武功还是要勤奋学的。
莫破川见她如此,也按下旖旎心思,两人分开习武练功。
午后,莫破川亲手做好饭菜,叫烟云游吃饭。
四碟菜,咸辣甜酸,甜羹、炙肉、酸菜鱼,熏肉炒辣椒,这里没有炒菜的做法,也没有酸菜和辣椒,是烟云游说了,莫破川专门找相似食材学着做的。
绝对掌控来源于心中的绝对笃然,莫破川自动念娶烟云游,就把她当作一门至高武学来对待,两个月来,他着意留心烟云游,发现她吃不好也睡不踏实,是以专门替她攻克。
烟云游能吃好睡好的日子,话会多些,莫破川喜欢她说话。
烟云游已经习惯,每个菜都动了一些,不久便捧着碗只说话,不再进食。莫破川留意她已到平时食量,心下盘算,下午可不用为她再动火加餐。
“下午动身吗?”妻子开口。
“晚一些,一起吃过晚饭。”丈夫吃着饭回答。
“好。”妻子回答。
“卿卿,可想去桐州一游?”丈夫又问,话语中有期待。
良久,妻子摇头缓声答,“你早去早回。”
丈夫语气回复平淡,“好。三日便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