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云游醒来,莫破川仍睡。
她怕自己头痛,起身穿外袍出去。
此前在凌崤山独自生活一年,她不觉得无聊。
此刻一人竟然觉得百无聊赖,试了另一身新衣,洗了袍子,试了胭脂,在含笑树下坐一阵,又看了他送的内功,莫破川还没醒。
她回到卧室,坐在床边盯着莫破川睡颜看,还未看清,有掌风呼在脖颈边。
烟云游惊呼:“破川。”
掌风停滞,莫破川醒了,神色清明,坐在床上。
莫破川黑着眸子打量她,语气有点冷峻:“你擦了什么?未曾闻过!”烟云游尚未反应,他看到她唇中一点别样嫣然,粗粝手掌摩擦烟云游的唇,稍稍用力擦过几下,胭脂色掉了,唇反倒更红了。
“怎么了......”烟云游摸着自己火辣辣的唇,语气带几分气恼。
这个胭脂颜色一般,但有奇香,所以她才买的。
“此香有异,你怎么得到的?”莫破川立即起身,带烟云去后屋洗去胭脂。
“追云楼买的。”
“日后不要买这些胭脂。”这股奇香莫破川分外熟悉,不是善类。
烟云游注意到莫破川神色动怒,他此刻不对
——她与莫破川相处近两个月,虽然时间短,但自认比很多人都熟悉莫破川,他无论泊舟镇被围堵还是秋明楼散了慕岳盟,都是冷峻淡漠的表情,还未真动怒过。
“嗯,有毒?”烟云游问他。
“无毒。”莫破川将给烟云游擦水的帕子一掷,目光幽幽思量,那处这是仍不放弃,找到凌崤山来了?
这香无毒,只是那处的人但凡近身,便可引发体内蛊毒,便于他们易远距离杀人或追踪。那处在三教九流与烟花柳巷馆中投了许多这类香,用来控制众人。
手臂一凉,他垂眸打量,烟云游正撩他袖子,看手臂的伤疤。
他心中软下一块,握着烟云游的手:“无事。”
他早已不受这蛊毒控制了。
烟云游不放弃,莫破川的伤疤从右手手掌开始,经由小臂内侧,蜿蜒爬过大臂内侧。
这条疤在他身上无穷无尽。
有的地方很宽,像是曾有一把钝器反复斩杀同一个伤口,有的地方颜色暗紫,仿佛随手一碰还会作痛。
位置还极其隐蔽刁钻,此前莫破川受伤她检查、那日莫破川雨中打鼓,居然没有注意到这么大的伤疤。
烟云游伸手脱莫破川上衣,她今天非要看看这条疤有多大,扒开衣服一看,疤从腋下一直蔓延到侧腰,没有结束。
烟云游震惊,拉莫破川腰间绳子,手下慌乱,突然一双有力的手,伸过来按住了烟云游的手。
莫破川一按她的手,她疑问:“你……”而后突然惊觉,自己有点害怕看完这一条疤,话到喉头,问不出口,手在他的按压下,仍兀自颤抖不已。
那条疤,是把莫破川剖开砸碎,才能留下那样的无休无止的疤,人怎么能承受这样的痛苦?
她不过唯一亲人奶奶寿终正寝,连续工作压力太大就扛不住。
莫破川是怎么活下来的?
“好了,不哭,不哭。”莫破川另一手轻擦她的眼下。
烟云游后知后觉,自己在哭吗?
烟云游不知道该说什么,不断轻轻摩挲着莫破川的疤,然后抱住他。
前一刻还在动怒的莫破川心中软得一塌糊涂,她光是看到这条疤都心疼得哭成这样,此前种种,还是瞒住为好。
烟云游抽泣开口:“一定要去比武吗?”能不能不去。
莫破川半蹲,两人额头相抵:“好了才会留疤,我早好了,疤不是比武而来的。武学一道,我所志也,何悲月是当世我唯一所求对手,不与她一战,此身抱憾。”
烟云游情绪渐稳,点点头。
莫破川重新拧了帕子为她擦脸,亲亲她的双眼,安抚道:“吾爱卿卿,我所痴也。”
烟云游被他哄得破涕而笑,举着一根手指推开莫破川。
两人收拾好,烟云游郑重对他说:“你不想说,我不问。”
巨大的身体伤痛会带来毁灭性的精神打击。烟云游明白,莫破川保有如今的心性,已非常人能及,再说一次,是精神又经历一次曾经的伤害,她不想。
莫破川点头:“这买的胭脂香怪异,我要下山一趟。”
他问烟云游拿走那盒胭脂,旋即下山。
诸仲莳皂他一步已经发现了,吴不工与未卜先今日又去追云楼,这异香勾得他俩蛊毒发作,他已施过针。
莫破川看了未卜先两人神色,问诸仲莳:“像是无大碍?”
诸仲莳自然发现了,“这香闻着相似,所用方子应该改过了,对他们二人所伤有限,追云楼开了已有数日,直到今天才发作。”
莫破川淡淡道:“追云楼?是个线索,等他二人无碍,去查追云楼、归云楼背后主人是谁?”今时不同往日,该躲藏的人已经不是他。
诸仲莳点头道好。
莫破川突然叫等在门外的阿鱼。
阿鱼小心上前。
莫破川从怀中掏出一本书丢给他,“昨日赔礼,跟着你师父不可不会武,练好,我三个月考教一次。”
阿鱼拿起一看,《停雨剑法》,当世至高武学之一,忙忙要跪下道谢。莫破川掌风一抬,阿鱼站直。
莫破川淡淡道:“膝下黄金没学过?多跟你师父学,以后保护好他。”
诸仲莳心下了然,莫破川此际种种,全是看在他面子上,神情动容,还待说些什么,莫破川已经掠上天际,远走了。
回了山中,烟云游已经在备晚饭。
她手艺尚可,只是不耐烦做饭,菜色简单。两人头拱在一起吃过,歇了一阵,烟云游又备好热水,让他去沐浴。
莫破川多日前让人弄了浴桶,他脱衣浸入浴桶水里,闭目假寐时烟云游进来了。
莫破川没想过她这么大胆,随即又洒脱一笑。
是了,脆弱娇慵是她,机敏沉稳也是她,胆小爱哭是她,那大胆无谓也可是她。她是什么样儿,他便喜欢什么样儿。
烟云游是进来看他伤疤的,结果这男人在浴桶里对她明朗一笑,呵,又勾引她。
烟云游不为美色所动,顺着他腰侧的伤疤看下去,只可惜他坐在水里,煤油灯连自己世界的台灯都赶不上,看不清水下伤疤。
“起身,我看看。”烟云游走到莫破川身侧,伸出手指点在莫破川肩头。
“卿卿,我起身,今夜就容不得你了。”莫破川侧仰脸看她,睫毛浓密,眸带浪黠,勾着一抹意味不明的坏笑。
“我俩,听我的。”烟云游语气坚定。
莫破川蓦地起身,身上撩起的水溅湿烟云游的裙子。
烟云游站在他侧后方,目光追着侧腰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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疤,往下走,伤疤自腰下拐入后腰,停在尾椎。是他上次说的,运功气海流转的归处。
看来这凿碎他的伤势,或也曾毁灭他的武功?
莫破川站起身后不见身后人有动作,侧脸一看,她还在看自己的疤,怕她如下午一般落泪,赶忙伸出手安慰。
湿漉漉的手臂横在烟云游身前,打湿她衣服。
素色衣衫湿水后透肤,烟云游上半身春色霎时间若隐若现,莫破川居高临下看得清晰,身体不受控制地起了变化。
两个人都发现了彼此的变化。
尴尬。
烟云游尚有理智,立刻转身要走,一只青筋暴起的手臂挡在她脖颈处,烟云游止步,那只手不知怎么一拽,烟云游屁股着水,头和脚在上,横在了浴桶上。
莫破川先除掉她鞋子,袜子,而后是两件长衫。
山中夜凉,烟云游的脚冰凉,有温热手掌裹了它们在手心。
莫破川摸着烟云游微凉,急急把她拥在热水里,按得过于用力,撞到了奇怪的地方。
烟云游低低嗯了一声,脸和耳朵全红了。
莫破川认定烟云游为妻,心下没有礼教大防。
烟云游灵魂已经二十六七,交男朋友就知道有哪一步,只是没想到谈恋爱第二天就要如此,前半程略有挣扎,无奈莫破川太会蛊惑她,后半程只有紧紧相依。
浮香如水暖裹全身。
莹透如玉浸润灵魂。
两人一同登顶。
事毕,莫破川从水里抱出烟云游,看着怀中人,人明明就在怀里,却仍不可抑制地深深思念她。
于是他边走边忍不住把脸轻轻蹭她的眉、眼、鼻、唇,到脖子,到锁骨……
回到卧房,莫破川含着烟云游的唇,诱声问:“卿卿,不能十月初八之前成婚吗?”
烟云游理智还有一丝清明,咬他一口,摇摇头。
莫破川把她一搂,烟云游覆在莫破川身上,脸埋在莫破川脖颈之间,其他地方嵌得严丝合缝。
烟云游一口咬他下巴。
莫破川双手紧箍烟云游,全身肌肉绷起,再问:“卿卿,成亲可还想要其他聘礼?”
烟云游理智还剩半分,咿呀有声,莫破川听不明意思。
莫破川搂着烟云游直接坐起。
烟云游惊呼,双手游走抓住莫破川,摸到了他侧腰的突起疤痕,心中柔情泛滥,有些想哭。
莫破川按住烟云游,呵气在她耳边问:“娇儿卿卿,成婚后我冠妻烟姓可好?”
莫破川的话烟云游未及想,心疼已先于理智,她主动吻上莫破川,口中嗯嗯答应。
她不断摩挲莫破川身上的疤,明明是极快乐的事情,却哭出声,从一开始的小意低啜,到后来的不能自已大哭。
莫破川那夜就是因为她这样的眼泪难过不已,如今两人血肉相融,他似乎明白她哭泣为何,孤傲冷峻的男子额头出汗,眼中含泪,恨不得把自己这身血肉献给她,只恐她又摸着伤疤再次落泪。
烟云游见莫破川睫毛挂泪,柔情无限身体力行安慰他。
两人相互安慰到深夜,卧室才安静下来。
烟云游把莫破川抱在怀里。
怀中的男人手臂堪比女子腰粗,却坦然埋在她胸口。
耳边是她的唇,她轻声说了一句话:“不要再受伤。”
“嗯。”莫破川用力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