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云游毕竟是乡村做题家,从前虽忙着讨生活没时间谈恋爱,不代表她没有理论知识——恋爱初期荷尔蒙上头感情强烈,会让人晕头转向。
结婚是一件需要冷静思考的事,怕伤莫破川感情,她缓了缓语气:“十月初八临近。”
莫破川退让一步:“那先定亲。”
只要不急着结婚,其他随他如何,烟云游顺从点点头。
很快,阿鱼呼喊众人吃饭。
桌上五个大碗并六个小碗,大碗是装得快要冒出尖儿的菜,烟云游看不清里面的食材是什么,小碗看得懂,是她在山上常吃的稻类主食。
秋季新鲜蔬菜渐少,村集能买到的更少,烟云游不想挑剔,众人动筷她也跟着,小口小口进食。
饭桌上不着痕迹打量其他几个人,连莫破川在内都很淡然地在夹菜吃饭,吴不工与未卜先甚至还暗暗抢菜。
烟云游:……看来是口味差异。
一时饭毕,莫破川开口,破天荒是对阿鱼说:“去村集上买几坛重碧村酿,在去村口徐大娘家买一斤炙牛肉。”
阿鱼小心翼翼问:“是没吃饱?锅里还有……”
莫破川摇头:“你们做的饭太难吃了,去吧。”
诸仲莳不大高兴:“这是我收的徒儿,不是从慕岳盟带来给你的仆从,自己买去。”
阿鱼性子踏实又不失胆色,头脑聪明嗅觉灵敏,诸仲莳甚是喜爱,已正式收为自己唯一弟子,徒儿身世凄苦,他这个做师父的心下疼惜。
吴不工打着饱嗝出来当和事佬:“哎呀,我正想去搞点酒来喝喝,我去。”
未卜先暗忖,他们什么出身?有吃的都能吃饱,以前何曾这么挑剔?不露痕迹瞟了桌上一眼,果然,中途离席去净手的云游碗中只吃了一半,菜更是没怎么动。
未卜先了然拍拍吴不工肩,两人同去买酒,烟云游在院中碰到他们。
阿鱼见烟云游回来,脑中顿时反应过来,他陪着小心说:“盟……莫先生,我是无忌镇乞儿,因经常钓鱼果腹,大家叫我阿鱼。其实我只会把鱼弄熟,其他食物也是。”
莫破川淡淡道了声,“嗯,得罪,鱼兄。”这是给诸仲莳面子。
一声鱼兄把阿鱼叫懵,莫破川冲诸仲莳点点头,携了烟云游而去,莫破川施展轻功,两人倏尔回到凌崤山顶。
莫破川即刻去了厨房。
烟云游回卧室,看自己买的新衣,她来这里一年多,穿的都是凌崤山上的旧衣,男子式样,都不合身。
山下终于有成衣可买,此刻便迫不及待试了,很合身。
“过来。”莫破川在厨房唤她。
烟云游去到厨房,扒在门框边伸出一只头:“何事?”
莫破川伸手过来揽她:“我给你做点吃的,你就在这里陪……”话没说完,注意到烟云游身上不是日常的重锦暗纹青袍,而是一身素色女子衣衫。
只是山下村女常见的样式,他的女人也穿得风情缱绻,莫破川忍不住手掌摩挲,面料很滑,手掌跟着滑,一把滑到烟云游胸口方止。
烟云游看莫破川,觉得他太可爱了,跟电视剧男女主试婚纱,男主在帘子撩开那一瞬的反应。
她两手围住莫破川的腰,上身往前一倾挤开他的手,脸埋在莫破川肩膀闷闷地笑:“你真是情绪价值拉满的百分男友,太上头了。”
只不过说的母语,莫破川听不懂。
与哭不一样,她的笑脸漾开莫破川心神。
莫破川右手向上先揽住她肩膀,烟云游不得不抬起头,然后右手顺势抚上烟云游下巴,左手紧握她臀下,把人竖着抱得与自己脸对脸,唇对唇亲下去。
绸子衣料实在太滑,没过一会儿,烟云游从他怀里滑到地上,脚似发虚踩不稳,仍依在莫破川怀里,两人身型纠缠。
莫破川轻轻摩挲烟云游的下巴,今天亲太多次了,硬硬的胡茬把她细腻皮肤磨得泛红。
烟云游退开,拿起他的手,指尖点着数莫破川掌心的茧:“一、二、三……”
莫破川一笑,手又伸上去,非要用那些掌心茧磨她的脸,口中喃喃:“娇儿,真真一个娇儿。”
烟云游丢开左手拿右手,惊觉他右手掌心有一条蜈蚣一样的长疤,从小手指下方,往小臂蔓延,一直到他扎紧在手肘处的衣袖,没有尽头。
因在手臂内侧,烟云游平时不曾注意。
伤痕严重,比烟云游曾见过的粉碎性骨折手术伤疤还严重,她有些心焦,想问莫破川怎么回事,又想看看那条伤疤蔓延到他身上哪里结束。
莫破川察觉她的不安,正欲安抚,院外有人叫喊:“破川,我们来给你和嫂嫂送菜。”
是吴不工的声音。
两人迎出,吴不工、未卜先不但带着炙牛肉,还有重碧村酿,追云楼的下酒小菜。
天边有淡淡的下玄月,四人在院中坐定,升起一团篝火,对月饮酒。
烟云游噙着微笑,听吴不工叫叫嚷嚷说些江湖趣事,言语诙谐,说到兴起还要站起来比划一番。
吴不工本就男生女相,这朝气蓬勃顾盼生辉的样子让她想起自己发小,烟云游加重笑意看着他。
“现在的第一高手何悲月是个妙人,破川,你这次下山与她比武,万不可伤了她。”吴不工模仿诸仲莳的语气,叮嘱莫破川。
未卜先冷哼:“若你说是个妙人,多半不是什么好人。”
吴不工一杯酒饮尽,洒脱道:“我觉得你也是个妙人!”
未卜先话语立刻接上:“那倒也是!”
吴不工转头倒了一杯酒敬烟云游:“从前是右护法,现在是嫂嫂,我觉得你也是个奇人!”七八年了,没想到莫破川会对云游动心。
烟云游一杯饮尽:“我可以不是人。”对吴不工眨眨眼,倾倒空杯给他看。
吴不工被烟云游怔住了,看看莫破川,火光映着他冷峻侧脸,眉目倒是舒展含情,脉脉望着云游。
莫破川从前一心只有无上武道,他内功本就是刚猛路子,又悟出《白人剪草》心法驭刀,更是猛烈无比,故而不喜性烈外物进体,一直不喜酒,只喝了两三杯。
烟云游渐渐参与说话,连饮数杯,重碧村酿度数不高,她喝得尽兴,心情飞扬。
兴致所致,甚至不管吴、未二人,站起身拉着莫破川进屋。
莫破川很清醒,以为烟云游醉了,结果烟云游拉他到堂屋她常用的书桌下提笔开始写字: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我教,你学。”烟云游揽着他手臂,指自己写的字。
莫破川不认得那种文字,看着她点头。
院中,吴不工挑了挑篝火,屋中两人没有再出来的迹象。
他不由得神往:“小先儿,找媳妇儿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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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世间最好的事儿啊。”
未卜先兀自饮酒,含糊答道:“可能吧。”
“肯定是,连莫破川都动凡心了,你看他,天天在山上给云游做饭不亦乐乎。”
“你跟他不一样,有人跟你说话吵架,你就高兴了。”
“那倒是!但我现在不想吵架!”
“哦。”
“来,跟我打一架!”吴不工随手拔出一根烧红的木棒,朝未卜先杀将过去。
未卜先须发乱蓬蓬飞着,一下就被烧掉不少,他瞬间咬牙切齿“吴!不!工!”,一块卜算的龟甲飞击而出,吴不工几跃躲过,龟甲回旋又追上吴不工。
凌崤山顶瞬间有文有武,写字的写字,打架的打架,至晚方休。
林中野鸡叫上几遍,初阳东出。
烟云游起床,昨晚适量饮酒,睡得不错。
然后想起自己教新晋男朋友学自己世界文字的事,不知道莫破川会不会嫌烦。
她在院子前后走了一圈,吴不工、未卜先早已下山,莫破川不见人影。
烟云游转到后屋洗漱,再转出来,莫破川已经出现。
“你怎么察觉我?”烟云游不由好奇,自己找他找不到,但莫破川总能第一时间发现她醒了,或远处传音。
莫破川摆好早饭,拉她坐下,交予薄薄一册书:“这是我送你的聘礼,你若习得精髓完满,亦可如此。”
烟云游接过,薄薄几页内功心法,封首上书《烟云心经》,她疑惑,“我的?”
莫破川点头:“昨夜心绪难平,有所悟,为你创得此内功。你若喜欢就练,对你语动诀大有好处。若你不喜武道,跟我说说,聘礼想要什么?”
烟云游不想把定亲仪式做得太过隆重。
太隆重的仪式,即使没有婚姻登记,也会让人精神结婚,是思想钢印。而她,暂时想要的是相互慰藉陪伴的爱情。
烟云游把内功秘籍放回桌上,拉莫破川的手:“一夜没睡?”
莫破川点头,“吃过早饭你陪我再歇歇。”顺手端过粥递给烟云游。
烟云游喝着粥想:大佬恋爱很粘人啊;突然电光火石想到,莫破川太像被前任调教好的男友了,遂问:“你曾有女人?”
莫破川放在粥,郑重直视烟云游:“只你。”
烟云游摸摸他脸颊,冲他一笑安抚。
饭后,莫破川要烟云游陪他回房中再休息了一阵,烟云游刚醒,不想去。
莫破川伸手抓起烟云游两只手搁在自己胸前,执着地把他的手指挤进烟云游纤长手指的指缝之间,直直盯着烟云游等她回答。
三十四岁的男子,正是撒娇的年纪。
烟云游看他眼下有些黑青,想着莫破川正是上头的时候,过几天还要去桐州与何悲月比武,顺从答应。
关了窗,两人在卧室躺下。烟云游没有男女之防的观念,莫破川长相身材全在他审美,即使发生点什么她也顺其自然。
但莫破川很快睡着了,他把自己整颗头埋在烟云游脖颈胸膛之间,几个呼吸之后,间隔拉长,节奏平缓。
烟云游想着昨晚看到的伤疤,不知伤重几何,欲撩开衣袖看看,又担心他睡得浅,只好两手搭在莫破川头和后背,搂着他发呆。
她一向睡眠不好,这会儿抱着莫破川,他的呼吸如最好的安眠白噪音,居然也昏昏沉沉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