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午睡,两人抱在一起闹了一通,烟云游睡着,已经快要夕阳西下。
莫破川去厨房做好饭菜,再看烟云游一眼,不想弄醒她,自悬崖掠影而下。
他独自一人下山,不需要借力之物,笔直下坠,每隔一段距离单掌挥出,打向崖壁,只是那掌法怪异,似有吸力,每每出掌都将他拉进山崖一些,莫破川始终离山崖不远。
山中已起了雾气团团,莫破川掌风挥过,山崖雾气霎时全散,一时间也聚涌不出新的雾气。
从凌崤山到山谷底,在天险悬崖中开出一条没有雾气遮蔽的通道,只是这条路除他以外,天下不知谁还敢走。
莫破川孑孓一身,破雾身影急若流星,夜深之际,他已赶桐州邻城,渚州。
渚州城里,蒙拜国最大的河流在此经流,河上有青楼才女、文人墨客、往来贸易商人聚散,蒙拜国从前大国泱泱繁华盛景,在此也可窥见一二。
莫破川在此随意进了一艘大船,停留一夜。
若如他从前比武,想寻风雅意趣,明早乘船,逆流而上,中午可达桐州;想求稳妥,轻功不要一个时辰便到桐州,养精蓄锐为比武做准备。
但他此刻还在想烟云游,不知她可醒来吃饭,莫破川发现,妻子爱在院外久坐受露,上次比武回去,她正好重病发热,多半是因此……
中间睡着,又是一包眼泪砸在他梦中。
莫破川当机立断,起身如箭射而出:此刻返回,带着烟云游,再轻功一刻不停,明晚也可无误到桐州。
凌崤山东边太阳升起时,莫破川落身山舍院中。
他蓦然心慌:屋内没有烟云游的呼吸声。
几步进屋,推卧室门,床榻是冷的,妻子果然不在。
一片青影急掠下山,到得烟云破川院子,也没有人。
隔壁院有人,莫破川隔空拍醒诸仲莳:“人呢?”
诸仲莳迷迷瞪瞪,听得莫破川声音如鬼魅,不似平时,一激灵起来反问:“是说谁?不工?或卜先?”
莫破川不答,诸仲莳霎时间反应过来,他问的是妻子烟云游。
“我没上山,不知……”诸仲莳说着,赶紧穿好衣袍,叫醒院中其他人。
阿鱼也揉着眼睛不知。
未卜先、吴不工屋中无人,诸仲莳这才想起来,两人要接着出去查云楼与那异香,恐怕早早动身了。
莫破川脑中做了无数思量,又奔回凌崤山把屋子挨个寻遍,没找到人,却在屋后深林之中发现一座此前没见过的坟冢,上面插的木牌写着怪异文字。
刚好新婚妻子教过他这几个字,他一字一读,颤颤念出:云游之墓。
强制稳住心神,莫破川回山舍一一检查,他留的晚饭,妻子吃过,碗碟收拾好摆在原处,卧室的衣物少了一套。
这才略放下心来,猜测是妻子自己下山出去了。
此时已临近中午,莫破川不能再耽搁,最好立即出发,今晚深夜方可直接赶到桐州,天一亮,他等了多年的一战即将开始。
他走到烟云游常用的书桌,留下手书,越崖而去。
身后,诸仲莳与阿鱼刚赶至山顶,他们来传吴不工托人带回的口信——烟云游跟他们在一起。
可惜,晚了片刻。
烟云游确实是自己下山的。
昨晚醒来已是暮色四合,起身在屋内转了转,莫破川已经走了。说了一起吃完晚饭再走,他做了饭却没等她。
烟云游细嚼慢咽,思绪飘远。
一年多前,莫破川与乌花凌那一战,有人送来毒茶,害死云游,乌花凌爆体而亡。
两个月前,莫破川与李自远一战,无端中了神秘一掌,连李自远都不知是何人发难。
莫破川与李自远已经是江湖登峰造极的高手,能在他们身边动手还不被察觉,出掌之人定非等闲之辈!
若李自远有鬼?
那更可怕了,赔了《停雨剑法》,输了天下第二的名头,如此代价,李自远想要什么?不敢想。
烟云游自己胡思乱想,饭菜凉透,她再无胃口。
本来收拾好,还强制自己好好睡觉,过好日子等莫破川回来。
可下午睡得太多,被子里又浓郁的莫破川气息,骤然觉得,热恋男女分开,真是一件不好的事。
辗转反侧,鸡叫第一遍决然爬起来,收了简单包袱,来不及等天亮就施展轻功下山。
烟云游要去桐州找丈夫莫破川,既然这场比武是他毕生志向,她应该去掠阵。
到山下村集,万籁俱寂。
无马可赁,她老实轻功踏步急行,走到天蒙蒙亮,身后有其他赶路人掠过,居然是外出办事的吴、未两人。
烟云游第一次这么赶路,早上出发黑漆漆的,又困又怕,不敢停,还好遇到两人。
简单寒暄,吴不工到就近的村集托人回凌崤山给诸仲莳报了信,他们俩与烟云游同行到渚州,夜间分开。
吴、未两人要办的事耽误不得,听说蒙拜国西北关口今日被破,他们不想错过这个时机验证一些猜测。
叮嘱烟云游在渚州歇息一夜,明日早些使轻功逆流而上,一准赶得上比武,至少赶得上比武尾声。
渚州城内,夜晚河边也热闹,三教九流皆有。
烟云游谨慎,找客栈换下红衣,着常穿的青色男袍,束胸,头发高高束起,插那根玉簪,像个男生女相的后生。
她准备吃点东西,但一般来说,客栈是江湖人喊打喊杀的高危地点,烟云游安静地出了客栈,往河边走。
沿河有各色小食档、船上酒家、临江酒楼等等供人挑选,虽然时候不早了,依旧游人如织。
烟云游叹气失误,找一个小摊贩买了饼子便往回走。
找到一处清净地,旁边的屋舍像是民居,一串串昏暗发黄的灯笼挂在屋檐下,照着河面,靠近民居的一茬河面有枯败的莲叶,还有一篷小船。
熟悉的意趣。
烟云游沿着河岸坐下,静静吃饼,心里想着,这里好像家乡江南的景致,以后和莫破川在这里住上两三年才好。
有急行的脚步声靠近,她把内功捡起来之后,也学会调动自己气海催动内力运转,耳聪目明许多。
烟云游抬眼看过去,登时顿住。
一群人在河岸边追赶几个人,逃在前面的人毅然回身一战,转瞬胸口腹部各被刀剑砍中,立刻倒地。
其他被追的人不敢再回战,全力施展轻功往自己这边跑来,烟云游与他们只相隔一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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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拱桥。
烟云游把饼子收了,脚下一点,跳进枯荷之间的小船里躲避。
就这么一会儿,又有两个被追的人中刀倒下,剩下被追得穷途末路的人,一边逃一边振声高喊,
“他娘的,你们勾结奸细。”
“祐国的探子进来了!”
“祐国……”
喊话没能持续多久,他们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消失在黑夜里。
与此同时,刚刚还亮着灯的河岸民居,光陆陆续续消失,没等多久,追赶的人也逃遁消失,河岸恢复一片死寂漆黑。
烟云游确定他们走了,两步跃回岸上。
听得出来是两国争斗,她本不想管闲事,况且害怕看见死人,施展轻功已经离开,还是于心不忍折返。
路上捡了一分钱都要上交的素质教育已经深深烙印在脑子里,这种情况,力所能及喊个救护车、去报案都是应该的。
烟云游打定主意找官府的人,只可惜不认路。
她飞身站在最高处的屋檐,观察哪里是渚州衙署,背后突然传来一道男音:“兄台也是个风雅之士,知道这里赏渚州夜景最佳。”
烟云游吓得一个趔趄,立即身随势动,施展轻功转身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声音又道:“好俊的轻功。”
烟云游淡淡一打量,说话的是一个青年公子哥,身着白衣,身侧放着剑,提着一个酒壶,似坐似卧躺在房顶,一副文人骚客欣赏美景的姿态。
见烟云游不说话,公子哥笑着拱手:“夜景我已赏够,此处留予兄台。”
诶,其实烟云游还想问他,渚州衙门在哪里的,就这么飞走了。
别无他法,烟云游在房顶上观察了许久,终于在渡口花船酒家集中之处,看到一队巡逻的人马。
在小铺子借了纸笔写成纸条,烟云游回到房顶,把纸条弹给了巡逻官兵。
巡逻官兵果然大步前进,赶去查看。
烟云游在暗处看得清楚,死者身形、打扮都是江湖人士,无人生还,都被追杀的人一击毙命。
那么,杀死这些江湖人士的祐国暗桩身手很好啊。
下方查验的官兵叹气:“又是停雨剑派的人,这几天已经被暗杀多少了?”
跟随的官兵说:“这是江湖人,咱们管不了。把这些尸身还给停雨剑派吧。”
查验官兵嗯一声,好一会儿又开口:“越临近何、莫二人比武,停雨剑派的弟子死得越多。你说,真如他们传言那样,那大魔头莫破川,是拿人练功的吗?”
“哎,咱们哪儿管得了这些。西北关口被破,估计又要征兵了,明日也有得忙,赶紧把这些人送回停雨剑派吧。”
烟云游这才惊觉,乱世不把人命当事,比她想象的战争年代更可怖,而莫破川的名声,也特别差。
是谁在背后搞舆论战?散播这些谣言?
又想起云游兄长云行,曾说自己以身许国。
离开慕岳盟快两个月,云行没有往凌崤山传过一封信,云行是不是出意外了?
烟云游思绪满天,房顶上传来其他人施展轻功的声音,还有人喊话:
“此魔头,是他!刚刚杀了停雨剑派准备赶去西北关支援的义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