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五点,晨曦初露,天空泛出鱼肚白,整个城市还陷入将醒未醒的梦里,空气微凉,路上空旷。
山是苍翠的,树叶上还有晶莹的露水,空气带着点潮湿,两个帅气的男人走在路上,壮硕的那个拎着一个登山包健步如飞,身后那个面无表情,早起晨练的老人甩着手经过,好奇地瞄一眼。
徐望博拎着个登山包,依旧是健步如飞,他沿着石阶上,偶尔折返或在原地等靳青云,极目远望,天是涂抹不一的蓝,与海相接,再远处是淡的几乎白的蓝色。
徐望博展臂作拥抱状,深吸一口气:“神清气爽。”
靳青云路过,从喉咙轻哼一声表达了自己的蔑视。
他越过徐望博:“你不是周末喜欢睡懒觉吗,怎么今天亲近大自然了?”徐望博之前周末起的一点都不早,能躺着就不坐着。
徐望博正经道:“因为我要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靳青云道:“我不冲你翻白眼是我有涵养。”
这次轮到徐望博从嗓子里发出了一声笑,短促、把气体从嗓子里挤出来。
靳青云挑眉:“什么意思?”
徐望博以彼之道还彼之身:“我不发表看法是因为你是我老板。”
靳青云略一思量,点头:“也行。”
山上台阶修砌的平滑、和缓,天边朝霞烘地天幕暖融融,一点红色在酝酿着,徐望博递了瓶水,靳青云自己拧开,抬臂喝水的时候胳膊上肌肉酸疼,他眉心微皱,徐望博看一眼就知道怎么回事,在靳青云胳膊上一顿搓揉:“好像大了,你有没有感觉到?”
靳青云抿了一口:“怎么会刚做有成效?等三个月后再说。”
徐望博哼笑了一声,把胳膊伸在靳青云手臂旁边:“我臂围粗。”他又捏了捏靳青云手臂:“你细。”
靳青云眼皮都没抬,依旧毒舌:“你如果对粗细这么感兴趣可以去看看弗洛伊德,他对你这种心理做了描述。”
徐望博:“我就比个臂围,把弗洛伊德都整出来了。”
靳青云看着徐望博:“是不是说臂围,你自己心里清楚。”
徐望博:......
他神情一下子微妙起来,脸上变幻莫测,拿瓶水也开始喝。
一口入喉,靳青云冷不丁地开口:“而且你又没有看过,怎么知道我粗细。”
噗......一口水喷出来,徐望博一下子呛住,不敢置信地看着靳青云,惊天动地地咳嗽起来。
这大天鹅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靳青云眼中滑过一丝笑意,他贫嘴贫不过徐望博,如今能让徐望博吃瘪,心中十分满意,递过去一张湿巾表达了人文关怀后,靳青云施施然继续爬山。
徐望博抹了一把汗,跟上对方步伐。
山不高,海拔也就1000米左右,如今已经行程过半,前方岔路口有厕所标识,徐望博拽了拽靳青云衣服,一脸严肃:“走,去看看你的。”
靳青云最开始都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看到标识才明白,憋了憋没憋住:“有病啊?”
徐望博犯贱成功哈哈大笑。
两人把一瓶水喝完,已经到山顶平台了。
平台山峰中央有棵树,据说某个皇帝亲手所植,依山亦有所建的道馆,青石被风侵蚀出细密的裂缝,平台四周有栏杆,往下看去依旧是绿草繁繁,云雾缭绕,海天相接。
两人找个块石头坐下,天空成了橘红色,酝酿着朝阳,东边的那一片天红得耀眼,慢条斯理地酝酿着一场盛大的日出。
徐望博登山包带了补给,香蕉牛肉干巧克力和电解质水,他掏出牛肉干递给靳青云:“吃点。”
靳青云只喝水:“不饿。”
徐望博又掏出一袋魔芋爽在对方面前晃了晃,靳青云一把抓住撕开,咯吱咯吱地嚼。
徐望博伸手:“分我点。”
靳青云侧头瞥他一眼,然后捏着袋子往后一缩:“你自己吃别的去。”
徐望博震惊:“你居然不给我吃?”
靳青云当着徐望博的面,把剩下的都吃进去,然后把空袋子往徐望博面前一扔。
徐望博自己拆开一包牛肉干递过去,靳青云这次尝了一些,也不说好吃,嚼嚼嚼着。
徐望博问:“感觉累不累?”
靳青云道:“还行。”他除了手臂酸困之外双腿没什么太多不适,他道:“我之前也经常徒步爬山。”
徐望博问:“和朋友?”
靳青云说:“偶尔,大多数是我一个人。”
徐望博偏过头看他,漫天的朝霞把靳青云脸庞照成暖融融的色彩:“大家的时间不一致,偶有闲暇时刻,与其等别人协调,还不如我自己一个人去。”
徐望博没这种感受,他朋友一大堆,随便发个消息就能凑齐两桌麻将,大家也基本上都闲着,说旅游呼啦呼啦一群人。
他想了想道:“朋友就是常联系,你多联系一下,绝对会有人有时间。”
靳青云勾了勾唇:“如果我们没联系而断了的话,那就是我主动断了,他们抓不住我,来来去去,总会有新的人。”
徐望博隐隐约约能感受到靳青云的想法,孤独是常态,已经做好所有人离自己远去的准备。
这是长久独自生活造成的影响,过分独立,过分冷静,仿佛可以不需要情感。
但是现在,他不能用自己的语言表达出来,无法用细腻的话语附和对方。
徐望博冲靳青云竖起了大拇指:“那你可真牛逼。”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