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周一。
徐望博一般会比靳青云迟起床几分钟,靳大天鹅起床需要洗澡洗漱搭配衣服搭配饰品,徐望博起床只需要穿衣服并且洗脸刷牙,时间差距这就出来了。
在徐望博继续心安理得的睡了十分钟后穿衣出门,客厅里没人,大天鹅没在镜子前捯饬自己。
徐望博等了几分钟,还没见靳青云出来,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敲门喊人:“靳青云靳总老板起床了,上班了。”
一嗓子嚎下去,约么静了几秒钟之后,里面传来一声沙哑的:“知道了。”
徐望博于是就坐着等靳青云,两三分钟后靳青云推门而出,拉开抽屉找了块墨绿色碗表带着,完事之后对徐望博招手:“走。”
两人出门,徐望博从车内镜看人:“怎么焉了吧唧的?”
靳青云之前眼镜一戴一副精英模样,浑身上下充斥着分分钟流水上千万的金钱气息,如今双眼无神看着前方,不说被吸干了精气起码萎靡不振。
靳青云慢慢地偏头:“周六做无氧周天去爬山,我一个周末都没有休息。”
甚至昨晚做梦都是徐望博拉着他做运动,让他做一百个俯卧撑,简直梦里都不安生。
听到这种控诉的话,徐望博道:“练五休二,你先练着再说。”前方拐弯,他向左打方向盘:“先坚持,实在做不下去——”
靳青云看着徐望博,从眼神里能看出来十分期望他说什么休息一类的话,徐望博冷酷无情道:“就把腿打断。”
靳青云冷笑一声,意思很明显:你来试试。
一路安然无恙的到了灿轮。
今早来的时间有些迟,徐望博去食堂菜品只剩下零星一点,食堂阿姨拿着大盘子把剩下的菜堆堆拣拣到一块,见徐望博来道:“就剩下这些了,下次来早点。”
徐望博最后拿了包奶捞了茶叶蛋给靳青云带过去。
靳青云有些嫌弃茶叶蛋上的碎蛋壳,剥了之后又觉得颜色太重吃起来很咸,总之挑挑拣拣,徐望博看着感慨:“还好你不是老罗的孩子。”幸好是靳宗岐的儿子,不然是老罗的话,早就一巴掌抽过去了,并且附赠一句:爱吃吃不吃滚。
浪费食物是不可能的,只要敢扔,老罗能让从泔水桶里捡回来,徐望博觉得,自己长这么大不挑食不剩食物,老罗简直功不可没。
靳青云闻言吃了一口蛋白,觉得咸味还在可接受范围内:“罗老板有孩子吗?”
徐望博脸上表情有短暂的凝滞,他飞快地调整好自己的表情:“有,还有孙子,今年五岁了,叫罗媛。”
他拿出手机翻相册给靳青云看照片大眼睛黑头发,长得既像嫂子又像罗俊峰:“小姑娘长得很水灵吧?”
嫂子是军队文职,罗媛在大院长大,骑在班长身上玩,可怜的军犬德牧见到这个小女孩就跑,那一群大老爷们都很稀罕。
靳青云看了一眼:“嗯,很水灵。”
徐望博笑了笑,他也很久没见罗媛了,他一出现就会让人想起那些伤心事。
徐望博基本清闲,自己在靳青云不远处待着,偶尔给对方磨咖啡打印文件什么的,上午十点钟的时候,东面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办公室的玻璃都震了震,靳青云抬头:“什么声音?”
徐望博背对着他,缓缓地走到玻璃前,过了有那么几秒后才出声:“放炮。”
他的嗓音带着分不易察觉的嘶哑。
靳青云听出来了,诧异开口:“你怎么了?”
徐望博背对着站在窗户前,狠狠地闭了闭眼,他的脑子里好像遭受到了重击,被锤狠狠地擂了一下,有轰鸣声在耳朵里响起来,心跳如鼓。他重重地咬了咬口腔里的软肉,攥成拳的手掌放松,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面无表情地开口:“没事。”
靳青云注视了几秒,拉开椅子一步步的走近。
离徐望博还有几米的时候,徐望博突然笑眯眯地转过头来:“过来看人放炮?”
靳青云目光犀利,平直地落在徐望博额头上:“你脸上有汗。”
徐望博伸手一揩:“太热了。”
“你脸色不太好。”
徐望博胡咧咧:“可能是中暑了。”他按住鼻梁偏过头,借此躲开靳青云的视线。
偏偏靳青云不依不饶,他的目光犹如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直直地刺开徐望博:“你是不是怕放炮?”他脑子转了转:“有心理疾病。”
徐望博:......
他还想再侃几句,发现自己说不出话了,只好实话实说:“我有点害怕炸.弹,听到声音心脏就跳。”
不只是跳,他的手不稳、心乱,最严重的时候狙击架起来准头差得过分,看过医生吃过药,最后给出的方案只是脱离之前环境。
靳青云没想到是这个原因,他不擅长安慰人,想了想道:“看过医生了吗?”
徐望博说看过。
靳青云道:“很正常,我听到炸.弹声也害怕。”他补充道:“应该都会害怕吧,你这不算什么。”
徐望博应了一声。
靳青云实在不会安慰人,只好说:“你先去休息调整一下,午饭时候我叫你。”
徐望博没拒绝。
他去后面休息室,躺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强迫自己跳跃的神经平稳下来。
他常做梦,噩梦,像是沼泽一样黏住他,拽着他往下沉,今天也不例外。
各种的人、事,活着的人、死去的人,他们一一出现在他的梦境里,或哭或笑,潮水一样的涌过来。
徐望博让自己不要在梦境里陷得太深。
梦境还在变幻着,光怪陆离,最后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远去,万花筒似的迷离,这些梦汇聚在一起,最终幻化成一只大天鹅。
白的羽毛,长长的展翅,弯曲的脖颈。
大天鹅在扇动着翅膀,骄傲地仰起头,黄黄的喙一张一合,展翅高飞又轻盈地落在他面前。
旋即幻化成了人形。
微抬着下巴,骄傲且贵气。
对方趴着,露出一截后颈,看不清神情,只是时不时地从嗓子里哼一声,很黏糊的声音,偶尔会偏过头来,带着眼镜,眼神却是空濛的,额上汗水滑落。
对方在晃,脖子上的小痣也在移动,像是在做.爱的那种晃。
徐望博猛然睁开眼,额间汗淋淋。
他还在休息室,靳青云大概在外面。
徐望博粗鲁地抹去额上汗,惊恐万分。
他拿出手机给老罗打电话,对方刚一接通,噼里啪啦地开口。
徐望博一本正经:“老罗,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的ptsd又严重了它改变了我的大脑结构进而影响我的xp让想让我断子绝孙。”
这该死的ptsd!
这天杀的病,把他脑子都弄坏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