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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把敌人都笑死

作者:大胆细咪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从厢房里出来,柳未压下心中纷扰,先去了柴房吩咐看守,“里头的人暂且不必理会,饮食照旧,严加看管。”下人应了,她又教把刑具送回刑房里去。


    正要去找永嘉郡君理一理此事,忽见前头长廊下一个小衙役探头探脑。一见她出来,那衙役如蒙大赦,快步赶上来,也不等柳未细问,一股脑把上官供了出来。


    原是通判和推官午间才夸下海口说公务尽可交给他们,如今有了疑难,哪里好意思拉下脸面亲来,遂打发了衙役来请。


    柳未心下了然,只得暂时将后宅的事情搁下,转回前衙。


    “大人新婚尚且勤政,上行下效,下官也想学着些。这不,马上又到了征收夏税的时候,下官便教手下的人去催一催商税,可您瞧瞧,这都是些什么烂账!”


    一进值房,李通判就呈上几摞厚厚的账册。柳未略翻了两页,眉头便蹙起来。


    “这常记绸缎庄子,近来的铺面是越开越大,怎么交来的账上却是亏空?”


    李通判唉声叹气,“大人再往后瞧瞧,这竟是轻的呢!就连吴员外那么大的家业,报上来的税务数目也难看的很。这些个蠹虫,倒教我们难做。”


    州府上的税务向来由通判主理,知府极少插手。若只有常记并其他几个小商户耍这些心眼子,他自己一早便想法子处置了。不过牵扯上吴德坤,事情就很不好办,只好搬柳知府出面做救兵。


    这还真怨不得他,提到吴德坤,柳未也是头疼得紧。日头偏西,料想今日定看不完这些,只好叫人搬回府里慢慢处置。


    李通判平白给她添了公务,十分过意不去,把躲出去的推官拉回来,勉强贡献了一个好消息。


    “另有一事,大人先前吩咐,着人留意没有户籍路引,年约二十四五、形貌清丽的女子。下头的人近日报称,在城西一家绣房外,见过一个相仿的。只是那女子极其畏惧公差,见人打量便匆匆躲了,未来得及询问姓名。”


    柳未心中一动,只说知道了,令他们格外留心。


    带着一堆烂摊子回书房,她重新投入到案牍当中,全没心思用膳。厨房的人来问,被她胡乱打发了。


    过了个把时辰,房门轻轻扣响,永嘉郡君端着盘点心进来,脸上惯常带着明媚的笑意。


    “你都忙了一天啦,总该歇歇吧。你们府里新做的桂花糕,尝尝?”


    柳未搁下笔看她,忽然想起方才的事,难得露出一丝轻松:“郡君来的正好,今日我与衙门的人说话,他们似乎寻到了严姑娘的踪迹。”


    “当真?”永嘉郡君手一抖,盘子差点扣在地上,“太好了,我就知道蕊姐姐一定还活着!”


    “她如今可还好?仙音楼的案子虽然结了,可她当年没等到你来就逃了。没有身份文书,这些年只怕是东躲西藏,不知吃了多少苦……”


    “具体情形还不清楚,我已让他们继续查查访,一有眉目就告诉你。”柳未温声道,“放心,既有了线索,总能找到的。”


    永嘉郡君重重点头,感慨万千:“这世道,女子本就活的艰难,像我们这般的更是步步荆棘,幸好还有你肯为我们费心奔走。”


    柳未闻言,沉默片刻,终是开口:“符池安知晓我的女子身份了。”


    她将今天的事略作说明,“我已应允了他顶替符小姐之位留在府里,他会成为我们对抗晋王的一员。”


    “这么说,咱们这四人同盟里,只剩下萧大将军一个暂时还蒙在鼓里?”永嘉郡君促狭一笑,看热闹不嫌事大。


    何止暂时,柳未心里打定主意,要他永远都不知道才好。萧既受封不久,不可能贸然挂职,这次来苏州府除了找她的麻烦,必有其他正经缘故。最有可能的是他受命于陛下,另有要务。他们二人一为权贵一属寒门,彼此党同伐异,虽相识多年,柳未对他的信任程度却比起符池安也不遑多让,岌岌可危。


    她无奈的将手边账册推过去:“郡君如此关心,不如连公务也一道替我看了罢,这才是眼下最棘手的难题。”


    永嘉郡君瞥一眼那密密麻麻的小字,连连摆手:


    “别别别,一看这些我就头晕眼花。”她抱住柳未的胳膊晃了晃,“这样的东西,就合该你这种聪明绝顶的人来操心,知府大人饶了我罢,我可再不胡说了。”


    两个人闹做一团,柳未被她逗得莞尔,余光瞥见符池安端着什么东西站在门外,只好轻轻推了推永嘉郡君,叫他进来。


    “主君操劳一日,请喝些汤水润润喉吧。郡君也在,妾身有礼了。”


    符池安声音温和,礼数周到。


    永嘉郡君不情不愿地从柳未身边跳开,听见他那无比自然的自称瞪大眼睛,目光在两个人之间扫来扫去。


    “你有心了,放下吧。”


    柳未轻咳一声,给食盒腾出了个地方。符池安将汤盅轻轻放下,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摊开的账册,眉头微不可查地蹙起。


    “你会做账?”柳未敏锐的感知到他的异常,有些意外。


    “略懂皮毛。此处采买所列价目,远超京城,竟不知苏州府市价如何?这几项似乎也与商市繁荣之象不符。”符池安伸手指了几处。


    这都是她方才细看过的,符池安寥寥数语,却真正切中了问题所在。


    她眼中闪过一丝兴味:“你过来看看这些。”


    符池安初来乍到,急需得到她的信任,巴不得她细问,便也不再拘谨。两人就着账册,探讨起来,一个说这一处有出入,应当是买低,另一个说数量有误,怕不是税吏放空。倒把永嘉郡君挤到一旁,听得云里雾里。


    好在柳未一说起公务就是这样,她也早就习惯了,叫人去取碗筷,准备替柳未把那在书桌上碍事的汤分担掉。


    萧既带着一身未散的暮气走了进来,一眼便看到案前靠得极近的柳未和符池安,以及一旁眼巴巴盯着汤盅的永嘉郡君,三人言笑晏晏,气氛融洽得刺眼。


    他脚下一顿。他们几个其乐融融,倒显得自己像个外人。


    “大人就是想当内人也不成啊。”


    听见符池安语带笑意地接话,萧既愣了愣,这才意识到自己将心里的话脱口而出。


    “开个玩笑,大人请勿见怪。”


    他脸色一沉,刚要发作,柳未已先一步开口:


    “萧大人这一天都不见人影,是有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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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在身?”


    见她提到这个,萧既心中一虚,方才的气早丢到爪哇国去了。总不能交代自己是查证义父的罪名去了,只得含糊其词。


    “没什么,城里闷得慌,出去随意走了走,透透气。”


    见他不愿说,柳未倒也没有追问,只是心中种下一颗疑虑的种子,转而说起另一件事。


    “萧大人既过来了,下官正好一并告知。昨日事出有因,从今日起,符公子就暂时替代符小姐,扮演知府夫人这个角色,与我们一道应对晋王。”


    “你要和他结盟?”萧既满眼不可置信,“柳未,你忘了他是如何欺瞒你,如何顶着别人的身份兴风作浪,你竟要信他?”


    符池安赶紧出言表忠心:“萧将军息怒。池安此前有错,蒙主君不弃,给了池安一个弥补过失的机会,此后定然全力相助。”


    “巧言令色!焉知不是晋王派你来使反间计?”


    “萧大人,”柳未起身挡在两人之间,无奈道。


    “你我乃是公认的对头,哪里还用得着挑拨?符公子之事,我自有分寸。当下局势,多一份力量便是多一分胜算。”


    “你的分寸就是信这个来历不明的异装癖?”萧既看她执意维护符池安,口不择言。


    这话说得难听,符池安脸色白了白,柳未眉头紧锁,正要开口,萧既却一眼瞥见桌上的热汤,像是找到了新的攻击点。


    “这是什么?他又弄了什么来路不明的东西给你?”


    符池安轻生答道:“只是见主君辛劳,炖了盅乌鸡汤,补益气血……”


    他话还没说完,萧既竟不由分说抄起汤碗,赌气道:


    “补气血?谁知道里头加了什么东西,你既要信他,我先替你尝尝!”


    说罢仰头一饮而尽。


    “萧大人!”符池安见自己辛苦炖的汤进了他的肚子,气得双颊微红。


    萧既挑衅地将空碗顿在桌上,正要再讽几句,忽觉鼻腔一热。他下意识地抬手一摸,指尖一片粘腻的鲜红。


    流鼻血了。


    一瞬间书房里四个人的神情都变得古怪。


    萧既看着自己手上的血,猛地指向符池安,声音都变了调:“你看到没有,他下了毒,我就知道他没安好心!”


    永嘉郡君凑过来,仔细看了看盅底的药材,又瞅瞅萧既那止不住的鼻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哎哟萧大将军,这哪是毒啊。”她笑得直不起腰,“不过是些枸杞、当归、黄芪之类的补物,您火气这般旺,身子骨又健壮得像头牛,这一碗猛药下去,可不就直接补过头了?”


    萧既僵在原地,脸上还挂着两道狼狈的红,表情从愤怒到震惊,再到无比的窘迫,色彩纷呈。


    他气得话都说不全,狠狠瞪着符池安,再也待不下去。最终一把夺过柳未好心递来手帕,捂着鼻子落荒而逃般冲出了书房。


    待那仓促的脚步声远去,永嘉郡君终于放开声音,拍案大笑,“萧大人这脑子到底是怎么当上将军的,莫非是靠把敌人都笑死吗?”


    柳未望着地上那几点血迹,再想想萧既方才那副窘状,也是哭笑不得,满心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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