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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这是你的喜糖?

作者:小金鲤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时针拨回晚上五点半,秦峻开车带景谣先到她父母入住的酒店,再一起去订好的包厢用餐。


    进门前景谣悄声对秦峻说:“千万别跟他俩提郑峤的事。”


    “放心吧,那我能说吗。我就说是有大佬慧眼识珠,一下子就看出咱们团队如紫微星降世,有飞黄腾达之相,非要投资,拦都拦不住。”


    靠谱,景谣竖起大拇指。


    踏入包厢,檀木屏风将空间隔出雅致的层次感。


    雕花圆桌上,青花缠枝莲纹食盒看一眼就让人心静下来。


    墙上苏绣牡丹在光影中栩栩如生,八把酸枝木椅配着织锦软垫,将景谣父母身上的香云纱套装衬得更加温润。


    景谣爸爸:“孩子们,真不用管我俩,京城交通方便,我俩手机用得也溜,哪都找得着。”


    景谣妈妈:“是,你们忙你们的,我俩是来旅游的,也不是特意来看你们的,就顺路瞧一眼。”


    秦峻嘴角轻扬:“我俩是给自己打工,时间自由,二老随叫,我们随到。”


    景谣妈妈:“峻峻早该好好找个房子住了,你现在的室友是男生对吧?”


    秦峻:“对,男生。”


    景谣妈妈放松地笑了:“男生好呀,男生一起住着方便。”


    景谣忙着转移话题:“新的工作室已经在设计中了,等完工了你们再来一次。”


    景谣爸爸:“好,来,总来。”


    景谣妈妈用手肘顶他一下:“总来什么?你个老头子碍眼得很,孩子们多辛苦啊,还得陪你。”


    秦峻:“真的没那么辛苦,现在团队扩编了,身边都是能人,主要是心里压力更大了。”


    景谣爸爸:“幸亏有那个什么天使投资人,说明是看好咱孩子们做的事有潜力啊。”


    景谣妈妈:“对了谣谣,我俩想搬回临海住了。”


    景谣听到这话,泪比思维先涌出,赶忙喝水掩饰。


    景谣爸爸故作轻松地笑着道:“你张叔那个工厂说没我管理根本不行,你妈妈以前上班的那家医院,他们院长说还愿意让她回去接着工作。老家挺好,但待时间长了还是闷,没什么意思。”


    景谣妈妈眼里也隐约闪着泪光:“谣谣可以常回家了。”


    秦峻举起酒杯:“太好了,我也好久没回去了,我那房子也该好好收拾收拾了。”


    景谣妈妈:“这用不着峻峻操心,我回去就给你收拾出来,你们有空再回,想回的时候再回,别耽误你们工作。”


    那个溽热黏腻的夏天早已消散,景谣心底唯余一点隐痛,就是父母为她垂落的泪水。


    这一刻,像旧伤愈合前需要再次撕开曝晒,痒痒凉凉的,说不上多疼,也不好受。


    无论如何,往事真正宣布告一段落。


    一桌佳肴化作杯盘狼藉,景谣拿着账单走向收银台,却被告知已付清。


    景谣嗔怪道:“秦峻,你干嘛啊?”


    秦峻无辜地摊手:“真不是我。”


    “那肯定又是我爸,我就说他上厕所带什么手机。”景谣边说边点头肯定着自己。


    秦峻撇嘴:“以后一定看住了,这次算我没眼力见儿。”


    收银员:“卡里余额还有2178.8元,这是您的小票。”


    “什么?!”景谣惊呆,到大城市装阔来了是吧,“我爹完了,你看着吧,回家得被我妈打死。”


    此刻,郑峤这边,世界都是灰色的。


    刚刚亲眼目睹了“见家长”的情景,而且他们俩之前就想过同居。


    最实锤的是喜糖。


    秦峻电脑桌上有喜糖,景谣包里也有喜糖,秦峻卧室还有喜糖,那如果连景谣家里都有喜糖的话……


    答案显而易见,对吗?


    居然,已经到选喜糖这一步了……


    郑峤感觉一直撑着他的那根弦断了。


    世界突然失去了所有声音,内心深处的神庙在凝固的阒寂中瓦解,飞檐坠落成尖锐的碎片,而他日日叩拜的那尊神像,不知何时已经不在这了。


    郑峤望向玄关处,目光锁定秦峻的备用钥匙。


    把父母送回酒店,景谣和秦峻就同返小区,各回各家了。


    奇怪,景谣明明记得出门前反锁了啊,怎么拧一圈门就开了。


    一开灯,更是吓得尖叫出声。


    郑峤居然坐在她家沙发上!


    景谣惊魂未定:“郑峤?你怎么进来的……”


    郑峤缓缓抬头,眼神晦暗不明,眼皮肿得吓人,巩膜爬满了红血丝。


    “我……我没关门吗?”景谣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记性变差了。


    郑峤还是没有说话,喉咙不住地抽噎,肩膀到指尖都在发抖,一看就是哭久了的本能反应。


    “你怎么了?”景谣语气软下来,走近,坐在郑峤旁边。


    郑峤的头又无力地垂落,颓然地摇晃两下,一大滴泪“啪嗒”掉在腿上,把牛仔裤洇湿了一小圈。


    景谣下意识地想抚摸他的背,突然间恍惚,不合适,手又卸下力来。


    “郑峤?怎么了?要不要跟我讲讲?”景谣俯身去看他的眼睛。


    郑峤终于开口,温顺又委屈:“这是你的喜糖吗?”


    他也没有伸手指明哪里,这句话弄的景谣摸不着头脑。


    景谣:“什么?”


    “这是你的喜糖?”郑峤用视线锁定茶几上的红色糖盒。


    “啊,你想吃就拿走吧。”景谣说着倾身去够糖盒。


    “这是你的喜糖?!”郑峤突然激动,把景谣手里的糖盒打掉在地,每一次抽气胸腔里都“轰隆隆”地异响。


    这回她是真的懵了。


    郑峤的哭声像破碎的玻璃片簌簌坠地,肩颈剧烈起伏着,让呼吸变得又轻又飘。


    很快他的下巴不受控地发抖,指尖痉挛着蜷曲起来。


    景谣条件反射般弹起身:“郑峤?郑峤你听得见吗!”


    郑峤艰难点头,想要攥紧双手,却使不上力。


    景谣马上反应过来,扫视四周想找个干净的纸袋。


    他这是哭得太厉害,过度通气,呼吸性碱中毒了。


    郑峤现在感觉有无数蚂蚁在骨骼深处啃噬,连带着繁多细碎的光点在视野里纷飞,整个人像是被装进了摇晃的玻璃瓶,在窒息感与眩晕感里浮沉不定。


    就在他觉得自己马上要晕过去的时候……


    “唔!”


    嘴突然被带着香气的手捂住。


    景谣来不及去找袋子了,她几乎是本能地扑过去,手掌轻轻覆上郑峤的口鼻。


    急促的呼吸喷在她掌心,带着灼热的潮意。


    下一秒,景谣对上了郑峤水气氤氲的眼睛。


    那漆黑的、泪水汩涌的、熟悉又陌生的瞳孔,像暴雨倾灌过盛不住的深潭,溢出的泪滚烫,裹挟着不知名的情绪漫进她指缝。


    景谣心里泛起细细密密的酸疼,好熟悉的感觉——可怜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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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看着他羽翼渐渐丰满,用家教的身份,或者做一个姐姐。


    ……这是梦吗?


    这是梦吗!


    郑峤觉得自己可能又做梦了。


    景谣的轮廓忽明忽暗,指尖温热柔软,掌心的纹路蹭过他唇畔,像藤蔓一样缠进他紊乱的呼吸里。


    居然还有触感,好真实的梦啊。


    英国距离中国5000多英里,还好剑桥到伦敦只要50英里,郑峤便经常从学校跑去伦敦过周末,追她的影子。


    而现在景谣的手掌只离他不到5豪米。


    这个近乎亲昵的动作让郑峤喉结剧烈滚动,破碎的呜咽卡在声带里。


    好憋,好难受,胸腔快要炸开了。


    “小峤,慢慢呼吸。”


    “别哭了小峤,我在呢,不怕啊……”


    “小峤,小峤……”


    眩晕感终于缓慢退去,郑峤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攥紧了景谣的手腕。


    再开口第一句话:“这是……这是你和……秦峻的喜糖?”


    “……你说什么呢?是从朋友婚礼上拿回来的。”秦峻妈妈应该……也能算朋友吧,景谣在心里狡辩。


    郑峤:“不是你和秦峻要结婚?”


    景谣:“当然不是!”


    郑峤怔住了,随后咧开嘴傻笑个不停。


    景谣捡起地上的糖盒,剥开一颗水果糖送到郑峤齿间:“张嘴。”


    郑峤的唇也哭得酡红,摩擦过她的指甲,溢出一丝热气。


    糖含进口中的瞬间,泪又涌出来,郑峤猛地将景谣拥入怀里。


    ——吧嗒!


    一滴泪落在景谣后颈,划过脊骨,又痒又凉。


    当然没有声音,但她心里就是听到了。


    景谣睫毛颤动了一下,好像被这滴泪点醒了——郑峤喜欢她,是成年人的那种喜欢。


    领会郑峤的心意后,景谣没有轻视,反而觉得这份感情太过沉甸甸了,坠得她胸口闷闷的。


    惶惑、无措。


    以及熟悉的感觉。


    又是心疼。


    “你怎么进来的?”景谣温柔地询问,语气里没有责怪。


    “峻哥那拿的钥匙,对不起啊,我保证没有下一次了,别生我气嘛。”郑峤仗着景谣被他钳制在怀里,又看不见表情,趁机肆无忌惮地撒娇。


    景谣轻拍他肩两下:“好啦,放开我吧。”


    郑峤不舍地松开双臂,主观意识上他已经不想哭了,但眼泪却像还没流干似的。


    “不哭了好不好,就因为这个呀。”景谣扯了两张纸巾沾去郑峤脸上的泪,又用手背抹掉他下巴上垂挂着的几滴。


    郑峤没说话,点点头,又使劲摇摇头。


    “工作上有什么困难吗?你可以跟我说的,还是刚回国了哪里不习惯?”景谣说完感觉自己真像个“体恤”下属的上司,她本不是这个意思的。


    郑峤吸了吸鼻子,把语气调整得平静很多:“没有,都挺好的。”


    景谣:“那就好。小峤,我今天累了,要洗漱休息了,你回去吧。”


    郑峤:“嗯,晚安谣谣姐。”


    景谣:“用凉水洗洗眼睛再睡。”


    郑峤:“嗯嗯……”


    郑峤耳尖滚烫,像只被主人顺过毛后,必须乖巧离开的忠犬。


    他没再磨蹭,利落地出去了。


    景谣关上门,大脑理性地分析起来。


    这份错爱,她该如何疏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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