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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90

作者:白夏昼长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81章 真假


    第二天清晨,秦误昏沉地醒过来时,昨天的男人已经离开,他坐起身,身上的被子滑下来,露出紧绷的腹部,除去一些其他痕迹之外,皮肤上一口一口的牙印很深很显眼,他想起来男人深藏的虎牙,皱了皱眉。


    他怎么都没想到,已经到了这个世界,这个男人的虎牙居然还在,早知道上个世界他就趁着男人睡觉的时候一起拔了。


    秦误起床走下楼,阿发正在厨房忙碌,他只穿了最简单贴身的休闲衣服,不知道穿了多少年,衣角并不熨帖规整,但是阿发肩宽腿长,人撑起了衣服,秦误踩着拖鞋,走进厨房,从阿发身后去看阿发在做的早餐,他问:“你在做什么?”


    阿发回头看他,俩个人距离很近,鼻息都交融在了一起,阿发回答:“虾饺。”


    秦误靠在阿发身后,身体软绵绵没有力气,他声音因为昨晚放纵还有点沙哑,秦误说:“今天去把你的虎牙拔了吧。”


    “”阿发不解,问:“为什么?”


    “咬得我很疼。”秦误长睫毛垂下,他看了眼自己手腕上的圆戳印记,末了,他又补充了一句:“你含住的时候,虎牙擦得我疼。”


    阿发完全没想到秦误居然直接脱口而出,没有丝毫的委婉就说出如此直白的话,他顿时移开了目光,一言不发,但是耳朵却烧红了,一个一米九的男人沉默地回避这种话题。


    秦误说:“擦得我很痒,我不舒服。”


    “现在还痛,我怀疑我是不是被擦破皮了。”


    “你说,我被擦破皮了,是看男科,还是看皮肤科?”


    秦误撩开眼,轻轻微笑,口中的话,越来越没有遮拦,阿发被他说得连头都不敢抬起来,锅里虾饺捞出后,他终于被秦误撩拨到极限,他说:“没有破皮。”


    秦误一下停住了,看着阿发。


    阿发说:“我昨天检查过,没有事情,无论哪里。”


    秦误没料到阿发被撩拨急眼了,居然会自己跳出来,愣了一瞬,随即他弯起眉眼,轻佻问:“里外都检查过?”


    “”阿发又移开了目光,借着摆盘的时机,声音细小地回了一句:“嗯。”


    昨天秦误睡过去之后,阿发百度过,这种事情如果不清理干净,很容易感染,他检查的很仔细,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放过,还有秦误说身上的虎牙印,也确定不是什么瘀伤。最多一天就会消除。


    但是阿发在秦误面前承认这件事,就分外羞耻。


    秦误得到了极大的趣味,笑了一声,走出了厨房,阿发低头擦掉厨房的水渍和脏污,把虾饺端出来,拿了一副碗筷。


    秦误坐在餐桌上,肢体懒散,没个正形,松散的衣领口处露出几道痕迹,秦误一身轻佻劲,撩开眼又落下眼,勾着唇角,浑身上下没有一点正经样子,浪荡又风流,明眼人一眼就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发低垂着眼,根本不敢看秦误,秦误指节点着桌面,笑吟吟说:“你自己弄出来的,怎么还不敢看?”


    阿发抿了抿唇,没有在开口,摆好碗筷,坐在秦误对面。


    “你昨天,是不是把伤口崩开了?”秦误看着眼前似乎没事的阿发,问:“我记得昨天我身上好像沾到血了。”


    鲜血流了一床,都这样了,也还是没停下,血流得最狠的时候,接吻都有铁锈味。


    阿发捂了一下自己的腹部,摇了摇头:“没什么事情的,少爷。”


    “流血了还要那么快。”


    阿发腹部显然已经被处理好了,没有透露出一点血迹,秦误想到昨天,他笑:“你还真是不要命。”


    阿发又一眼不发了。


    秦误刚拿起筷子,手机忽然响起来,秦误顺手接起电话,秦错嗓音低沉,公事公办,没有其他情绪,不过如果有,大概也是厌恶和不耐烦居多,他说:“妈后天生日宴会,你今天早一点回家。”


    “应该不那么急吧,我礼物都还没准备好。”秦误夹了一只虾饺,没入口,在碗碟里戳着莹白的皮馅,他说:“就不能再给我一天时间?”


    “一天时间准备的礼物,也未必是什么好东西。”秦错不容拒绝:“礼物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你送什么,妈都会很高兴的。”


    “我已经派人去接你了,今天早上顺便陪妈吃个早饭,她很想你。”


    “这么急?”秦误停下筷子,问:“现在才几点?”


    “如果你住在家里,当然不用这么急。”秦错反驳:“你自己原因,导致妈已经小几个月没有和自己小儿子吃过饭,现在急一点,你是觉得委屈了?”


    “我也是为了妈好。”


    秦误几年前从家里搬出来,虽然名义上是为了工作独立出去,但其实就是为了自己出去鬼混方便,不会吓到温婉保守的母亲。


    毕竟再他疼爱自己小儿子的母亲,也接受不了自己儿子一个接一个的带男人回家,一个月不重样。


    秦误搬出来,既可以享受自己母亲因为思念而加倍的关爱,又可以不着调的享受自由,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就是什么好处都要自己占掉。


    “呵。”秦错冷笑:“你可真是伟大。”


    “”秦误挂了电话,庄园门口已经有人在按门铃,秦错派的人已经到了门口。


    秦误放下碗筷,低头看了看那碗虾饺,说:“你自己吃了吧,收拾一下,和我一起回去。”


    秦误起身走了,自己的碟子里还有那只被戳破肚皮的虾饺,阿发看着纹丝未动的虾饺,垂下了眼,把秦误碗里的吃掉后,其他虾饺就都倒进了垃圾桶里


    阿发跟着秦误去了老宅,相比秦误在市区不远的庄园,老宅就更加幽深华丽,但是不是隔绝人世间,而是偌大的私人山头中,一座堪比宫殿的南洋风建筑,老宅中山水宜人,花草茂盛,活水引进来落成了景观湖,黑天鹅在湖水中昂首挺胸,孔雀在草地上跨步,名种兰花盛开,十几名佣人忙碌地打理花园,秦误的车畅通无阻地进入老宅,车轮碾过道路,在老宅里绕过一层又一层,驶进庄园,佣人纷纷停下手里的活,注目着秦误的车,直到停下。


    秦误下车,穿着西装的管家立刻迎了上来:“小少爷。”


    秦误示意管家收拾自己后座的行李,问:“我妈呢?”


    “夫人知道少爷你要来,一早就在厨房了,现在正在餐厅里。”


    “好。”秦误点了点头,去了餐厅,阿发被留在原地,把行李搬出来,管家招呼人来帮忙,阿发放下行李,抬起头,管家看了一眼阿发的脸,愣了半晌,表情露出疑惑。


    阿发察觉不对劲,问:“怎么了?”


    “没事,我就是觉得你有点眼熟。”管家解释,随即热络问:“你就是小少爷的新助理是吧?”


    “嗯。”阿发点头。


    “听说你身上还有伤?快进去休息吧,里面有准备你的房间。”管家招呼阿发:“想吃什么就和厨房的厨师说,现在少爷回来了,就用不着你这么操心了。”


    “谢谢。”阿发认真道谢。顺着管家指引的方向进了屋子,一般一楼都是给佣人的佣人房,阿发的房间也在里面,他正要去找,路过一楼厨房,身后有人小跑着过来,叫他:“大少爷。”


    “大少爷”打扫的刘姨叫住他,阿发诧异,低头看向刘姨问:“怎么了?”


    刘姨抬头,这才发现自己面前的男人不是大少爷:“真是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我还以为你是大少爷。”


    “大少爷让我把小少爷的房间收拾出来,我想问问大少爷房间要不要也打扫一边来着。”六刘姨解释,一边解释一边上下打量了一下阿发,口中嘀嘀咕咕:“你和大少爷的身形还真像。”


    一米九几的身高,肩宽身厚,就连脖颈长度都相近,一转身看不到正脸,还真的分不清谁是谁。


    刘姨问:“你是跟小少爷一起来的吧?”


    阿发说:“嗯,我是他助理。”


    “难为你了,照顾小少爷很辛苦吧,他从小到大就难伺候,没几个人受得了他。”刘姨热情地带阿发去他房间,说:“之前也有好几个助理,做不到几个月就走了。”


    刘姨把人带到,就出去了


    阿发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秦误还没有消息,他走出房间想要透透气,却正好看见在餐厅的两个人走出来,秦误径直上了楼,回了自己房间,披着披肩,穿着修身名贵旗袍的贵妇走过来,她虽然已经年到中年,但是生活优渥,年纪看起来不过才三十几岁,她气质温柔和善,看见阿发站在面前,又高又大的,她微笑询问:“你就是阿雾的助理吧?”


    秦母声线温和,江南养出来的女性细腻端庄,她说:“正好你和我过来整理一点东西,你帮他带回去吧。”


    阿发点头:“好的。”


    秦母带阿发上了二楼储物间,储物间占地小一百个平方,里面摆满了货架,里面堆积着秦误从小到大的玩具、礼物、情书,婴儿时期的金锁玉镯子都放在这里,秦母走到最里面一层货架,整理秦误的档案资料,阿发跟在她身后,扫了这件干净整洁的屋子,又看向秦母。


    秦母显然听说秦误助理提秦误挡刀子的事情,她羞愧说:“这孩子从小都被我教坏了,现在才成了这副样子,真是麻烦你照顾了。”


    阿发沉默,想了想,还是坚持:“少爷对我很好。”


    秦母点头:“他就是脾气坏,其实心地不差的。”


    “也都怪我太惯着他。”


    “他从小就难养得很,吃的喝的都是要最好最贵的,一个季度就要更新衣服,干什么都喜欢呼朋唤友地玩,玩玩具都只要昂贵的限量款,车模之类的,他三四岁就开始给他买了,上了大学开始就喜欢买车,买物件,乱七八糟的东西东西积攒一堆。”


    “他一个人就占掉了五六个房间。”秦母说:“不少字画古董都摆不下,只能放在储藏室了。”


    秦母虽然是在抱怨养育秦误受的苦,但是却微笑着,面上没有多少委屈,反而怀念又骄傲地,说:“这孩子从小就招人,幼儿园时期别人为了和他跳舞都能打起来。”


    “到了十几岁,人长得又漂亮,脾气又坏,到处招惹人,一天到晚有的是人排着队和他表白,好几个都追到了家里。”


    “现在人大了,我也管不住。”秦母叹了口气:“这孩子就是不让人省心。”


    “对了,你和阿雾是怎么认识的?”秦母问:“你受伤了,家里人知道吗?”


    阿发说:“我没有家人,我是孤儿,在孤儿院长大的。”


    “真是对不起,苦命的孩子。”秦母对于自己在一个苦难的人面前诉说秦误优渥的生活而感到抱歉。


    “没事,我已经习惯了。”


    秦母一看阿发就觉得亲切,觉得阿发自己一个人活到这么大,必然辛苦,忍不住问:“好孩子,你过去怎么过来的?”


    “我忘了。”


    一个孤儿还能怎么过来,必然是缺衣少食,孤独无助,就连生活都捉襟见肘,高中时期孤儿院和资助的高中突然倒闭,学籍被锁住,A市没有愿意收留他的学校,他拿了身份证就出来,又因为是童工而无法赚钱,苦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十八岁成年后,他才被允许进入工地。


    秦误十八岁成人礼是全A市的达官显贵来老宅参加他的生日宴,全球最红的歌手给他献唱,顶级演员给他表演喜剧,舞者起舞,演奏家弹奏乐器都是送给他的礼物,还没拿到驾照就获得了一辆劳斯莱斯和一座庄园,而阿发的十八岁,用工地的一块砖头庆祝自己终于可以赚钱养活自己。


    养阿发不需要花钱,但是养秦误,似乎要用金子打造宝石镶嵌的房子才能养得起他。


    秦母听得心里发苦,美目都红了,他说:“好孩子,我们不聊这个了。”


    “你现在来了秦家,秦家就一定不会让你这么可怜的。”秦母说:“我让阿雾给你加薪水。”


    “不用。”阿发拒绝。


    秦母越看阿发越觉得喜欢,说:“这些都是小事情,这点小钱秦家还是出得起的。”


    “我收拾完了,这些东西你替秦误保管着,他要是有需要的时候可以拿出来。”


    秦母把秦误的一些资料收拾了出来,学籍资料,身份信息之类的,打包出一个小保险柜,抱给阿发。


    阿发腹部伤口用不了力,下意识用手接住,手肘忽然碰到货架上一本资料,他连忙放下保险箱,附身去捡。


    阿发捡起出生证明,却一瞥眼,看见了出生年月和出生医院。


    他皱了眉。


    秦误的出生年月,和医院,似乎和他的一模一样。


    第82章 真假


    “怎么了?”秦母问他。


    “没什么。”阿发把出生证明放回去,拎着保险箱出了储物间。


    他们两个出储物间的时候,秦误已经下了楼,秦家老宅附近的邻居得知秦误回来,特地开车到了秦家来找他,秦误现在正在陪着穿着白纱长裙的女孩子喂天鹅,那个女孩子很显然对秦误有好感,眼光不时偷看秦误,两个人一边喂天鹅一边聊天,不知道聊到了什么,女孩子后退了几步,看着秦误一直摇头,最后哭着跑开了。


    秦误站在原地,低头看着正在进食的天鹅,天鹅扬起修长纤细的脖颈,将秦误手中的面包吞入腹中,秦误微笑地看着,起伏错落的侧脸占尽了骨骼的优势。


    晚上秦父乘车回家,秦错由于还忙一场宴会的应酬没有回家,秦父下车时,正好是晚饭时间,阿发帮厨师上完菜,转身就去了后厨,秦母和秦误站在门口迎接秦父。


    秦父车灯在地面照了一圈,最后在门口停下,西装革履的男人踩着皮鞋下车。


    相比秦误精致的面容,秦父五官就更加深刻,身骨高大,穿着西装,沉稳老练,虽然已经人到中年,但是养尊处优,自律克己,手中又捏着权柄,样貌反而比真实年龄要年轻。


    秦父看见秦母和秦误站在门口,先前冷硬的表情就温柔了许多,他作为一个杀伐果断,纵横商场几十年的商人,对于家庭却比其他资本企业家更加重视。


    秦父搂住秦母的肩膀,说:“以后别站在门口了,外面风大。”


    秦母依偎在秦父身上轻笑,秦父眼光又看向秦误,对于自己小儿子不务正业的行为,他却没有过多言语,只问:“回来了?外面住的还舒服吗?”


    “嗯。”秦误点头,说:“我什么都好,不用担心。”


    “你妈很想你。”秦父说:“这么久了都不知道回家。”


    秦母反而为自己儿子说话:“真的是,这才哪到哪,以后阿雾结婚了,一年到头都回不了家,我还能想疯了?”


    “呵。”秦父笑了一声,搂着秦母进了餐厅。


    偌大的餐厅中,水晶吊灯繁重奢华,圆形餐桌上餐点优雅,空气温暖,秦误穿了简答的毛衣和父母一起吃晚餐,秦母大多数都是在关心儿子,时不时给秦误夹菜,秦父解开自己的西装,松开袖扣后给母子两个盛汤,秦误喜欢鲜汤,秦母喜欢甜水,但是秦母为了秦误,十几年前就戒掉了甜水,同儿子一起吃鲜汤。


    晚餐吃到中途,秦父问:“你哥说,你招了新助理?”


    秦父过问,是因为秦家用人,尤其是贴身的人,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必要背景、能力、忠诚度都过得去才行,秦误突兀找来的助理,秦父会职业性敏感。


    “嗯,救过我,不是个坏人。”秦误解释:“当时就是他为我挡了玻璃瓶。”


    “背景干净吗?”秦父皱眉,并不认可一个被雇佣的人会舍身救一个雇佣者,他又问:


    秦误微笑:“孤儿,干净得很。”


    何止赶紧,简直是,很可怜。


    温暖干燥的餐厅转过一道装饰门,阴凉的后厨中,阿发坐在餐桌上,一个人对秦误一家三口的菜肴剩下的边角料吃晚餐,这时厨师顺手给他留的,老宅里的佣人吃饭的点一般会早于主人家,因此这个点只剩下阿发。


    安静的后厨里,阿发缓慢地吃晚餐,周围只有他的咀嚼声。


    晚餐过后,秦误陪秦母散了半小时的心,秦母逛累了之后,才回屋子休息。


    阿发正在自己房间里洗完澡,穿着一件集市里二十块钱一件的纯白背心正要睡觉,枕头边上的手机忽然响起来,阿发接过电话,秦误直接命令:“上来,陪我。”


    阿发站在原地,愣了许久,似乎不明白手机里传出来的这道指令是什么意思,他说:“少爷,这里是老宅。”


    秦误声音低沉微哑,说:“房间隔音很好,不会有人知道的。”


    阿发捏紧了手机,说:“秦董,夫人都还在。”


    秦误笑了一声,听了一个笑话似的不以为意,他问:“我雇佣的你,还是他们雇佣的你?”


    “我需要你。”秦误说:“如果你不上来,那我就只好找别人了。”


    阿发捏着手机得手骨掐的泛白,他脖颈处青筋暴起,神色发沉,过了一段时间后,秦误已经挂了电话,阿发才收回手机,拿起挂在衣架上的外套走出了房间。


    楼梯就在餐厅口,用木色实木地板包裹,感应灯装了一阶又一阶,二楼是秦误一个人的,准确的说,是他一个人占掉了一整个二楼,秦父秦母和秦错都在三楼,只要上了二楼,一间一间找,不必担心会找错房间,终于找到最后一间房间,阿发才敲了敲门,秦误就打开了门,站在房间里面,灯光照了满身,看见阿发,指引阿发进来:


    “快进来。”


    秦误拽着阿发进了房间,就把人压在墙壁上接吻,阿发慌张地抱紧了秦误的腰,秦误的太细了,他两只手掐住都还多余两节指节,薄韧的肌理在他手心里散发温暖,他能清晰感知到秦误的放松与紧绷,好像秦误在他手心里一样,他低下头,认真地和秦误接吻。


    夜晚灯光沉醉,两个人情绪升腾,阿发手越过衣料贴进秦误皮肤,两个人都冷静一瞬,阿发只是略微迟疑最后怎么和秦误发展成了这样,而秦误却丝毫不在意,他喘着气,脸色微红,兴奋之余又清醒地问:“带t了吗?”


    阿发愣住,他才想起来自己到老宅,什么都没准备,只带了衣物。


    他松开了手,想要从秦误身上撤回来,终止这种错误的不安全的行为,然而秦误直接又抬起头和他接吻,说:


    “算了,不用了,弄进来也没事。”


    秦误无所谓的又放荡又露/骨的话引得阿发呼吸一颤,他一瞬间就乱了,差点想要继续,然而他最后一丝清明还在,他摇了摇头,说:“少爷,安全最重要,还是算了吧。”


    秦误手还环在阿发的脖颈上,看着阿发,视线看得很深,似乎完全没想到阿发居然会在这种时候说离开。


    秦误垂下眼帘,仗着自己眼角眉梢上挑,睫毛长而浓密,眨眼都是勾引别人,他就这样明目张胆的勾引阿发,他声音低沉,说:“今天在天鹅湖边时,邻居家的妹妹过来,她成年了,要和我表白,说喜欢我。”


    “她长得很漂亮,家世也不错,可是我拒绝了。”


    秦误在阿发耳边,声音性感得溢出水:“我和他说,我喜欢玩男人,不喜欢女人。”


    秦误轻飘飘落下最后一击:“我就喜欢,被男人淦”


    阿发理智彻底断了。


    他被秦误撩拨得失控,意识都被烧的昏沉,结束后,两个人从浴室里出来时,秦误连眼睛都睁不开了,眼尾烧红着轻声哼,阿发伤口又裂开了,在背心上印出一道血痕,秦误被他抱回床上,秦误以接触柔软的床铺就滚了两圈,埋头在用熏香熏过后的枕巾上就睡了过去。


    被叫上楼的阿发整理了一下外套,披在身上,打开门出房间,然而一开门,却愣住了。


    秦错站在他面前,西装革履,体面冷静,五官深刻又气质沉稳,冷淡地看着他。


    秦错才从公司回来,回家休息时已经凌晨,老宅里除去几个年轻佣人有熬夜习惯之外,其他都已经灭了灯,二楼灯光却一直亮着,秦错对于自己弟弟并不好奇,但是秦误在老宅一般不会熬夜,因此他觉得诧异,所以上楼罕见的关心弟弟,却连门都没敲,里面的男人就打开了门。


    秦错和阿发对立在当场。


    房间里,埋在枕巾里的秦误露出上半身,脖颈之上没有踪迹,然而胸口以下,一塌糊涂。


    秦错一眼就扫完了整个房间,尤其是他自己弟弟身上,那一片并不体面的痕迹。


    很好。


    第83章 真假


    夜晚寂静,屋子里暖气开得很足,周边昏暗,只有房间里的光线借着一扇打开的门溢出去,阿发站在房间里无声地同秦错对立着。


    秦错脸色很冷,眼光冷静平淡地扫视一圈,最后又落在了阿发身上。


    他没见过阿发,但是关于阿发什么身份,他已经确认,却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看见他的好弟弟口中毫无心思聘请过来的助理。


    明知道秦误是什么德行。


    他也并不该对助理这种身份报以期待,毕竟就算是最专业的助理,也是个人,只要是个人,就会受不住秦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骚/味。


    阿发站在门口,愣了许久,直到房间里秦误动了一下,发出声响,他才回神,看了一眼秦误,向大少爷欲盖弥彰的解释:“少爷他,睡着了。”


    “”秦错却沉默着,他表情仍旧淡漠,深刻冷冽的五官中浸满傲慢,他看了一眼阿发,似乎没有太多的兴趣,转身上了楼。


    阿发站在原地,看着秦错离开,他才缓缓皱了眉。


    他看着秦错,莫名觉得熟悉,但是具体哪里熟悉,他却又说不上来。


    他回头看了一眼睡得昏沉的秦误,手脚轻慢地关上了灯,出了房间。


    房间里,原本在沉睡的秦误却在黑暗中,睁开了眼。


    第二天秦错休假在家,没有上班,秦父也难得没有应酬,也留在了老宅陪家人,一家四口吃完午餐后,秦母要飞时装周给一家人买衣服作宴会晚礼服,秦父作陪,大约下午一点中又坐私人飞机离开了,兜兜转转,家里只剩下不对付的大哥和小弟,秦误觉得和秦错呆在一起无异于戴上镣铐,他觉得无趣,准备拿了手机上楼打游戏。


    路过长廊花园时,正在对着花景喝咖啡的秦错却叫住了他:“过来。”


    秦误拿着手机,低头给阿发打了几个字,让他上楼陪自己,也不敢忤逆自己大哥的命令,心不甘情不愿地在秦错面前坐下。


    秦错捏着咖啡杯,手工研磨的咖啡香醇浓厚,骨瓷杯身被秦错捏在手里,宽大的手骨弯折出弧度,秦错坐在位置上,目光望向远方青绿景色,却开口问秦误:“你和你助理时什么关系?”


    秦误眼光也看了一眼干净澄澈的玻璃窗外你的景色,眼帘抬起又落下,十分随意回答:“没什么关系,就是助理而已。”


    秦错转过头,反问。“只是助理?”


    “”秦误看着秦错冷冽笃定的面容,一时间沉默,没想到自己大哥居然会察觉自己和自己助理的关系,对上秦错直白的目光,秦误的谎言无所遁形。


    最终,他只能松口承认说:“目前只是助理,我也只当他是助理。”


    “他似乎不是你的口味。”


    秦误喜欢乖的,软的,骨子里又是放荡的,秦错厌恶得想,这种倾向不过就是秦误懦弱无能的一种体现。


    秦误笑,看着秦错阴阳怪气说:“这不是你不让我出去,我无聊得没办法吗?”


    “我就是和他玩玩,解个闷而已。”


    秦误显然对于自己的冷血没有多少触动,他说:“他没背景,脾气也不错,就算是被辞退也不会纠缠。”


    秦错低头喝咖啡:“但愿吧。”


    所有被秦误分手的男男女女,没有不纠缠上来的,就连那个以冷淡著称的影帝段秋声不也为了求爱而选择了自/杀。


    南非空运的可可豆经过烘焙研磨后,苦涩同香味一并在空气中散发,秦误对于咖啡没有任何品鉴,相比之下,他更喜欢喝酒,他同自己体面冷酷的大哥似乎应该是两种人,但是无论是酒还是咖啡,花销都极度高昂。


    他们同样的冷漠。


    秦错说:“你自己处理好,如果你处理不好,我不介意替你处理。”


    秦误微笑离开。


    距离走廊几百米外的餐厅门口,换了秦误给的休闲装,阿发正在等他,阿发站在楼梯口,情绪并不兴奋,直到看见秦误,他眼光中才有了愉悦,他轻声问:““少爷,你来了。”


    “嗯。”秦误勾起唇角,说:“去我房间”


    秦母生日,虽然不是逢五逢十的隆重生日,她也有意低调,然而秦家毕竟是A市一流世家,再低调也不会低调到哪里去,达官显贵,名流豪门都前往秦家参加宴会,纵使上流人士交往流于表面,然而来往应酬,面上还是极为热络的,除去秦误,秦家其他人对于社交应酬游刃有余,端着酒杯在各界人士中交流。


    秦误没有在宴会上同各界掌权人交流,但是掌权人得儿子女儿却一起挤在他面前,秦误才换了晚礼服出来,墨蓝色丝绒西装,头发抹了发胶,额头前几缕刘海,身形挺拔,薄韧修长,如果安静沉默,这种大半自然中规中矩,然而秦误极为惹眼,惹眼到他眨眼都很张扬,因此只会更加张扬放肆。


    阿发也换了西装,他第一次穿,衣料材质版型都比不上秦误身上定制款的,但是阿发身形身高都很优越,生生撑起来了。


    阿发沉默地跟在秦误身后,同他一起进入宴会。


    秦误同几个长辈打招呼,几个长辈好奇阿发身份,秦误介绍阿发是他的助理,不过名义上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却是带上了生日宴会的助理,尤其在A市都有耳闻过秦二少的风流美名,因此对于这种情况人精都心照不宣,二少爷说是助理就是助理。


    秦误还没和几个人应酬完,圈子里狐朋狗友就找到了他,还拉来了好几个生疏面孔,兴致高涨地邀请他去玩赛车:“二少,我们今天去玩赛车怎么样?”


    赛车场可以为他们这群公子哥开放夜场,如果还觉得不够,还可以往城郊崎岖的盘山公路,直接趁着夜色往山顶冲刺,惊险感直接放到最大,肾上腺素会燃烧整个躯体,直接连细胞都会被烧融化。


    “恐怕不行,我哥最近让我收心。”秦误微笑,然而笑意不达眼底,但是外人看不出来。


    “秦二少这你不可不来啊。”为首的人立刻表示:“我叫了人助兴。”


    他暗示:“赛车场上最甜的赛车甜心,仰慕秦二少你很久了,我想和他交往,他还不愿意呢。”


    说完,他又压低了声音,补充:“据我所知,他还没有过男朋友。”


    这种提示已经足够暧昧,秦误似乎终于来了点兴趣,说:“好啊,既然你们这么邀请了,那我就却之不恭。”


    狐朋狗友欢呼一声,勾肩搭背地去玩赛车,秦误被他们簇拥在最中心,成了他们的核心人物。


    被留在原地的阿发看着隔绝许多身躯,渐行渐远的秦误,他抿了抿唇,手心蜷起又松开,最后还是跟了上去。


    不远处,秦错在和合作商沟通交涉,眼光看了一眼秦误这边,对于他们的荒唐行径大概有了猜测,然而他却没有动作,眼光扫过后,又收了回来,继续交谈应酬,深邃面容上仍然处变不惊,沉稳淡漠。


    赛车俱乐部灯光大亮,滚烫的白炽大灯挂在高耸的墙壁之上,夜晚天空黑幕昏沉,赛车俱乐部却亮如白昼,赛道上,昂贵的改装赛车飞速而过,风声猎猎,弯曲的赛道上几乎只看见一道幻影,秦误的沉黑色改装赛车冲在最前方,断开第二名几十米,风驰电掣,直接一脚油门冲断最终的红绸带,全场欢呼。


    秦误停下赛车,打开车门走下来,修长手指利落熟练地揭凯头盔,薄韧挺拔的身躯被贴身制服发挥得淋漓尽致,秦误眉眼径直深邃,刘海垂落下来,他张扬放肆得教人挪不开眼,全场人都在看他。


    又甜又软的赛车甜心小跑到秦误面前,兴奋着视线跑到秦误面前:“二少。”


    秦误把头盔扔给他,甜心眉眼弯弯,抱着头盔跟在秦误身边,说话恨不得滴出蜜糖:“刚刚二少你好帅啊。”


    “哈。”秦误随手揽住他的肩膀,甜心立刻靠过去,贴着他的胸膛,不时撒娇,秦误也很受用,勾着笑意,心情显然愉悦。


    刚刚一起上场的几个选手跑过来恭迎秦误,恨不得把秦误夸上天,甜心待在秦误怀里,一脸骄傲,看着秦误也一脸柔情。


    喧闹时候,阿发站在从人群中抽出身,拿了一件衣服披在秦误身上,他说:“不要冷了。”


    秦误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放开甜心,说:“谢谢。”


    甜心开心又自豪,提议:“二少,等会我们去附近会所消遣喝酒吧,怎么样?”


    秦误看向甜心,纵容说:“你说好就好。”


    秦误和甜心换场子,其他人也跟上,阿发跟在人群后面,低头沉默着。


    会所昏暗,灯红酒绿,几个人开了最好最贵的卡座,十几个套餐轮着上来,喧闹嘈杂。


    赛车甜心在会所里还有兼职,开一瓶酒就可以拿一万提成,但是酒水少说也要二十万一瓶,秦误直接连开十几瓶,直接铺满了一桌子,赛车甜心成了当晚最风光的明星宝贝。


    酒过三巡,众人都在兴头上,秦误靠在沙发位上,慵懒的拨弄夹克上的锁链,眉眼低垂,心不在焉,时不时抬起头轻笑,甜心一颗心都扑在他身上,眼里的仰慕糅合碎光一起看向秦误。


    阿发站在沙发边,伺候酒水,俯身正要给秦误倒酒,秦误似乎在看他,漫不经心的眼光凝聚起来,落在了他的身上,阿发抬头,想要开口说点什么,甜心立刻伸手在他手里抢过酒杯和酒,说:“二少,我来给你倒酒。”


    秦误半揽着甜心纤细的腰身,下颌骨拐角在幻光下清晰性感,他撩开眼含笑调情:“怎么能辛苦你倒酒?陪我喝酒才对,知道怎么陪吗?”


    甜心看着秦误的脸发红,蹭到秦误身上,贴着秦误胸膛,轻声细语问:“二少,今晚,你是要回家吗?”


    秦误把问题抛回去,漫不经心:“你想我回家吗?”


    甜心满心不舍:“没有秦二少,我很害怕。”


    秦误轻笑:“想让我陪你?”


    甜心羞涩点头,摇着腰身撒娇::“想的,很想,想得骨头都痒了。”


    轻声软语,甜腻得别人骨头都酥了,秦误靠在沙发中,游刃有余。


    阿发站在一边,拳头无声握紧又松开,看着活色生香中的秦误,脸色苍白。


    终于秦误开口:“好啊,今晚我就陪你好了。”


    甜心喜笑颜开,眼里星星明亮如昼,满心满眼都是秦误。


    阿发垂着眼,开口说:“少爷,秦董夫人都还在等着……”


    秦误好像这时才发现静静立在一边的阿发,他转眼看过来,眼尾颤动弧度,他笑:“这些酒就给你喝了吧,哦,记得,半个小时后去把t送到我房间。”


    “……”阿发握紧了拳头。


    秦误全然没发觉阿发异样,揽着甜心肩头起身,他轻松愉悦地离开了纸醉金迷的包厢,人人都知道会发生什么,人人都见怪不怪。


    秦家最受宠最浪荡的少爷就是这样,随意撩拨,概不负责,换人比换衣服还快,人人都爱他。


    几个小时后,阿发从便利店回到会所,在房间门口干涩地按下门铃。


    铃声在门内沉闷地响了几声,隔着木门听不清晰,秦误从房间里打开门,他显然洗了澡,头发湿漉漉的,披着浴袍,露出薄韧紧绷的胸膛,修长性感的脖颈上痕迹难以忽略,餍足又散漫地接过阿发手里的套,上下看了眼阿发,他微笑,声音浸染过欲壑后的沙哑:“真的是,”


    “你太慢了。”


    阿发舔了舔冻僵的嘴唇,喉咙仿佛锯子切割一样疼痛,他想开口说话,秦误却打断:“回去休息吧。”


    说完,秦误就关了门。


    然而阿发没有离开,他站在门口,看着那道木门一整夜。


    凌晨身份,阿发站在门口,人都冻僵直了。


    第84章 真假


    天寒地冻,阿发站在酒店门口,脊背挺直,浑身肌肉都僵硬着,他表情麻木,在寒霜中同黑暗融为了一体,他凝视着无边的空洞的前方,视线凝聚,又丝毫落不到实处,忽然他口袋中地手机抖了一下,他僵硬地拿出手机,手机屏幕的光在黑暗中刺破寂静,上面无名无姓的账号已经持续联系他很长一段时间了。


    【你做DNA鉴定了吗?小心被发现。】


    【你现在都已经能明确自己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不直接拿回来呢?】


    【你也被这个假少爷迷惑心智了?】


    阿发沉默着按灭了手机,没有任何回应。


    阿发生生站了一整晚,直到第二天天光大亮,清晨寒气还含着水汽,阿发肢体肌肉已经冻僵了,他双眼充满血丝,眼睛下面乌青凝聚着,肤色苍白没有丝毫血色可言,身上的衣物也干涩冰冷得轻轻一动就能擦出静电,他还是静立着,仿佛一尊雕塑。


    终于,大约日上三竿,天气回暖了十几度后,会所房间里面有了动静,微弱的动静擦过耳膜,他有了动静,缓慢抬起头,看向酒店房间厚重的木门。


    房间里的人似乎起床了,轻微的脚步震动从一步两步到密密麻麻,阿发下意识转身想要离开,避开酒店门背后的,教他难堪的画面,然而酒店房间却被打闹着推开了。


    秦误显然在和新欢打闹调情,新欢挂在他身上,眉眼弯弯,一脸甜蜜的快乐,秦误也在笑,他笑起来,那双作弊的眼睛原比什么星星月亮都要温柔,眉眼缱绻得好像这世上最好的情人,他,丹凤眼垂下撩起之间总会无声撩拨他人,他愉悦地纵容新欢爬到自己后背上,浴袍都被新欢的手臂扯松了,露出养尊处优,又饱尝欲念的皮囊。


    阿发好像被一剑贯穿了,他表面却似乎冷静着,沙哑的嗓音艰涩叫了一声:“少爷。”


    秦误和新欢才抬起眼看向他,亲密的场景有了其他人就会生疏许多,甜心恋恋不舍的从秦误身上下来,下来的时候,还趁机亲了秦误的侧脸,秦误纵容他的行径,无声宠溺着这位天真的小情人。


    新欢蹦蹦跳跳的回了房间,房间门口只剩下秦误和阿发,秦误终于站直了身体看向阿发,毫不在意地整理衣浴袍,遮掩住昨天晚上的踪迹。


    浪荡的少爷并不介意自己在他人眼前袒露身体,他薄情地站在昨晚的旧爱和今天的新欢之间,根本没有一丝愧疚:“你就起床了?”


    薄情人没发现一晚上陷入深渊的爱人何等痛苦,他轻飘飘的语言变成一把沉重的尖锐的冰锥,推入眼前男人的胸膛。


    他吩咐说:“去订早餐,尽量订全面一点。”


    “如果有他喜欢吃的,哄他高兴了,你奖金加十万。”


    阿发忽然觉得,他的身体素质或许真的好得出奇,居然站在寒天里一整晚,心脏还能跳动,还能鲜活的运输血液,还能感到疼痛,他难堪地应下:“好。”


    秦误没有回家,带着新欢招摇过市,上流圈子里几乎人人都知道他又换了新欢,热闹场子都热衷于被这位少爷宠幸,一直给他递上请柬,秦二少往往会把请柬给小情人,他选哪家就是哪家,给足了面子和宠爱。


    同样的,秦误带着情人去哪里恩爱,阿发都必须跟在他们后面,其实无论是哪家,于他而言,并没有什么差别。


    终于秦误腻了甜心,与一天晚上回酒店后就断了和甜心的联系,任凭甜心怎么上门哀求,秦误都无动于衷,秦误连一丝怜悯和愧疚都没有,照旧带着阿发出入各种声色场所。


    秦误发小蒋兴南开了一家酒吧,秦误受邀去热场子,去的人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从小长大的富家少爷小姐,远比之前充满谄媚意味的猎艳酒局更加热闹。


    蒋兴南迎面见到秦误,就没放过秦误,端着酒杯和秦误喝酒聊天,对于俊男美女之类的,还有最近圈子里的消息发表看法。


    “你知道周末周密,都被送进监狱了吗?”


    秦误皱了眉,似乎并不知晓这种事情。


    “你哥出手狠呐,我以为最多制裁一下他们家生意什么的,谁知道你哥直接把人送进监狱了。”


    秦误想到秦错,撩开眼皮,似笑非笑说:“他对自己亲弟弟都狠。”


    蒋兴南当然知道秦误和秦错关系不和,草草打着略过:“你哥其实还是很疼你的。”


    “你那助理一起来了?”他又转了话题,想到秦误最近带在身边,个头很高的助理,他说:“你那助理,看你眼神不对劲。”


    “你认为他看我,是在看什么?”秦误勾着唇角,问。


    “他看你,跟看老婆似的。”蒋兴南说着,拧着眉,一股厌恶轻蔑表情露出来:“那眼神恨不得把你藏起来。”


    “你是说,他很喜欢我咯?”秦误笑吟吟问,然而话语是疑问,语气却笃定着,他眉眼笑起来,微微弯着,视线饶有兴味。


    “那可不。”蒋兴南看着秦误,眼光炽热着,想到阿发沉默跟在秦误身后的样子,厌恶意味就更深厚,他嫌恶说:“一身的穷酸味,估计一年到头还赚不了一瓶酒钱。”


    “这种人居然还敢。”觊觎你。


    “真是不自量力。”


    “他当然爱我。“秦误笑了一声,一身浪荡气毛冒了出来,他风流薄情,却残忍冷血,极尽傲慢:“你知道吧,在街道上捡过来的流浪狗,会比宠物狗更忠诚更依赖,我认为,这种现象很有趣。”


    阿发根本不可能不喜欢秦误,就算不喜欢,秦误也会千方百计勾引阿发,做局陷害阿发,知道阿发满心满眼都是秦误,阿发逃不掉的。


    最后,秦误补充:“穷一点也好,这样善良,才充满想象力,才会听话。”


    阿发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经理给的红酒,不知道站立了多久,他手心捏紧了酒瓶瓶身,脸色苍白,明明身高体壮大,却好像一碰就会碎掉。


    时间过去许久,阿发才松开酒瓶,走上前给少爷小姐们倒酒喝。


    晚上,阿发开车送秦误回家,回秦误在老宅之外的庄园,一路上,阿发都沉默不予,对于秦误都疏离着。


    回到庄园,秦误进了房间休息,阿发也回到自己房间,收拾东西。


    他的物件不多,大部分都是秦误给他买的,他自己的东西一个背包就足够了,他大致整理完毕后,他上了楼,站在秦误门前,敲了敲门。


    秦误从里面开门,下半身只围了一件浴巾,身上湿漉漉的,显然才刚洗完澡,脸上水珠滚落,都像是一颗饱满的钻石般的泪珠,发丝柔软,面目如画,秦误就算并不精致规整的时候都极其漂亮。


    秦误看见阿发,并不意外,挑了挑眉,笑吟吟的:“你怎么来了?”


    阿发眼神很深地看着他,意味不明。


    秦误牵起阿发的手,眼神看着阿发,把他带进了房间,愉悦问:“这么晚来找我干什么?”


    他对阿发太体面太亲密,仿佛一场新欢旧爱,羞辱轻蔑都没有发现过,他和阿发仍然是这庄园中的一对爱侣。


    高台楼阁中的少爷,温柔地把自己的情人带进了自己的房间里。


    秦误坐在了床边,他的浴巾松垮,落在腰间,被坐得扯下来了一截,他没有丝毫惊慌羞耻,十分坦然地任由薄韧肌理露出来,被热水蒸腾过的皮肤泛着红,秦误坐在床上比阿发低一截,他略微一撩开眼皮,抬头看向阿发,却似乎将阿发拿捏在掌心中。


    阿发移开了眼睛,沉声说:“少爷,我想离职。”


    秦误皱眉诧异:“你考上大学了?现在也不是开学季吧。”


    阿发解释:“少爷,我并没有兴趣继续做你的助理了。”


    “很痛苦。”


    秦误收敛了笑容,视线看着阿发,审视似的,他问:“为什么?会让你觉得痛苦?我没有短过你的钱和你的衣食住行。”


    阿发看向秦误,直白的,坦诚地戳破了两个人的现状:“少爷,你知道我对你是什么心思。”


    秦误还是不正经:“什么心思?你想上我?”


    “少爷,你很聪明的。”


    “你远比任何人都知道我在想什么,显然你以践踏我为乐。”


    “是少爷你没有把我当回事,少爷你显然,眼里没有我。”


    就因为眼里没有阿发,所以阿发带上床没有任何关系,就是因为压根不在意阿发,所以可以第二天就毫无顾忌的催人送t,送讨情人欢心的早餐。


    但是阿发炽热的乖顺的爱着秦误,他一刻也忍受不了。


    “所以放过我吧,这种生活,于我而言,和地狱没有差别。”


    秦误表情已经完全变了,他面上仍然微笑着,然而眼底却已经没有了笑意,看着阿发的视线都透着一股冷,他甚至都没挽留,仍旧高高在上地宣布:“好啊,你走吧,只是到时候,你要是想回来,就未必这么容易了。”


    “你知道的,这世界上有的是人想往我身边钻。”


    阿发沉默着,同秦误对视许久,似乎还有话要说,然而却还是没有说出口,转身就走了。


    阿发走出房间合上门之后,他手机震动了一下,有人给他发了一份文件,他点开,上面盖着红章的pdf上最后一排显示,DNA相似度99.9%,确认为母子关系。


    第85章 真假


    冬季寒冷,钢铁森林中,用玻璃装饰的摩天大厦高耸入云,沉夜中,孤灯明亮,秦错处理完公司报表,手上钢笔的墨迹沾染在手背上,他皱了眉,忽然手边沉默的手机亮起屏幕,他顺手点了接听,对面公式化地叙述汇报:“最近有一家医院收到了一份DNA检测需求,母本DNA序列和夫人相近。”


    秦错盯着手机屏幕,皱了眉,沉声冷漠地回复:“查。”


    阿发提着行李袋自己出了庄园,甚至都没让司机送,直接步行下了山。


    秦误站在庄园阳台,看着阿发低着头离开,神情很冷,甚至可以用愤怒来形容,他显然没料到阿发居然会提出离开他。


    这种行为在小少爷看来简直不可理喻,他笃定这个不知好歹的助理一定会回到自己身边,和过去所有情人一样,痴迷他离不开他。


    秦误笃定。


    然而两个月过去,秦误游戏人间玩到发腻,他身边老实沉默的助理也还是没出现过,渐渐的,秦误开始觉得无聊,对于派对这种刺激荷尔蒙多巴胺的娱乐也开始疲软,甚至觉得厌恶,他就很少出门了,基本都待在家里打游戏或者健身运动,偶尔秦母联系他出国旅游,他才会动身回老宅。


    这几个月,秦误安静的出奇


    秦错发现最近他不安分的弟弟居然莫名的安静了许多,几个月内除了早期还会出去出风头惹事之外,后几个月就很少出门了,基本都待在庄园或者老宅,偶尔出席宴会,陪同秦母一起出国看秀,平静得不可思议,平时一年到头都不会在老宅餐桌上看见的人,一个月内比一年都多,秦错敏锐察觉到自己弟弟的异样。


    他调查秦误近几个月的事情,了解到秦误不久前才招到身边的助理跑了,还和秦误大吵一架,


    秦误报复性玩乐了短暂一段时间,在助理离开后第二个月精神就出现了萎靡状态。


    如果是普通助理,秦错并不会在意,但是这个助理和秦误并不清白,他被秦误带上了床,并且显然这个助理对于秦误不可能只是简单的金钱关系。


    秦错想起那晚在秦误房间门口看见的男人,房间里凌乱地画面,他冷了脸,心情突然烦躁。


    晚上,朋友约他喝酒,秦错下班比平时早了一个小时,前往人声鼎沸的酒吧喝酒。


    他们这种商务人员相比秦误那群年轻人完得场子要安静许多,基本西装革履的都是刚从公司下班,秦错穿着深黑色长款大衣,坐在沙发上,看着酒水却没动作。


    他并不喜欢酒,但是他对酒吧这种场所,偏偏有一种微妙的向往,他沉思着,朋友端着酒杯凑过头问他:“怎么了?今天居然能松口光临这种场所。”


    “秦误喜欢玩,想过来看看是怎么一回事。”秦错说:“很吵。”


    “你不得看你家小少爷是多闹腾的人,隔三岔五有人为他要死要活的。”朋友说。


    小少爷最近收心了,好像要做个好人似的。


    秦错眉头蹙着,很深地疑惑似的,他问:“一个吊儿郎当的人,有一天忽然变得上进是怎么一回事?”


    朋友随口说“失恋了吧。”


    “估计就是栽跟头了。”


    秦错眉头皱得更深,表情冷凝着,没有再说话。


    秦错从酒吧出来后,身上沾染不少酒气,但是他意识清醒着,叫司机开车回老宅,大半夜老宅灯火通明,秦错的车灯闪过,照亮了一路的花草后又熄灭,秦错推开车门下车,听见二楼游泳池池水翻涌,他直接上楼去了阳台,小少爷果然闲来无事,开了恒温系统,在冒着热气的游泳池里游泳。


    颀长优渥的身形在游泳池里潜伏着,水漫过他脊背,在灯光下波动,水光漂浮,秦误像一尾雪白的鱼,速度又快又矫健,秦误游到终点,一下从水里探出头,一张脸抹开水雾,精致深刻的脸在水气中睁开眼,秦误视线模糊了一阵,再清明时,却一眼看到踩在岸边的皮鞋。


    秦错站在他面前,身高体长得和一座山一样,居高临下地看着秦误,秦错皮鞋干净光滑,一点水汽都没沾到。


    秦误对于自己大哥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这件事感到奇怪,他问:“哥,你怎么来老宅了?”


    “你最近回老宅也很频繁。”秦错说:“你的助理离职了?”


    “嗯。”秦误往岸上滑,抓住扶手坐到岸上,腰腹绷紧,薄韧的身躯充满线条感又不会过于饱满,体型修长,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欲气。


    秦错目光还是落在弟弟身上,视线看得深沉,表面淡漠厌恶,眼底却似乎情绪翻涌,他问:“你对你这个助理很有好感?”


    秦误拿着毛巾擦水的动作顿住。


    秦错声音低沉,问:“你喜欢他?”


    “喜欢,我谁都喜欢。”秦误笑了一声,对于这种质疑回应轻浮。


    他来者不拒,坦然承认,一张天生就不会专情偏偏又深情的脸,沾满水珠,一身皮囊比小说里志怪都迷惑人心,谁都不会觉得这话是吹嘘或者夸大。


    “他走了,你很痛苦。”秦错盯着秦误,说。


    “没有,他走了就走了,这是他自己愚蠢。”秦错擦着水,冷笑,他对于自己助理离职这件事深表不屑。


    秦错就没有再开口了,他转身离开,皮鞋踩在岸上的湿漉地面上,发出细微摩擦声。


    秦错笃定,他愚蠢的弟弟真的喜欢上了别人。


    秦错凝视着自己的弟弟,收敛视线,情绪内敛,转身离开了泳池。


    秦误从水池里出来,出了一身汗,还是觉得烦躁,让佣人拿了酒上楼。


    大概第四个月的时候,秦误终于受不了了,他无法忍受自己身边的失落,无法忍受新助理的愚蠢,无法忍受情人的扭捏作态,他甚至无法忍受平日里最熟练的欢乐场,他觉得自己大抵是病了。


    终于在一个漫长的阴雨季节过去,初春的季节,秦误再一次在庄园和老宅里都发觉空荡无趣的时候,他忍无可忍地开车冲出了庄园。


    他知道阿发在哪里,阿发走后,他的动向行径都被秦误派人盯着,秦误就算不刻意去打听,也会有消息不断送到秦误手中。


    阿发过去到现在一直呆在原来的工地里,日复一日地出卖劳动力。


    秦误一辆豪车直接冲进弥漫烟尘的工地,张扬显眼还极其格格不入,一路上的员工全都停下手脚纷纷看他。


    阿发吃完午饭,从食堂棚子里出来,迎面就被从豪车上下车的秦误堵住了,秦误拦住他,向来游刃有余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一点气愤的挫败的情绪,他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阿发显然对于少爷还会冲到自己面前这件事感到诧异,他皱了眉,询问:“少爷,你怎么来了?”


    秦误睁着眼,他很少明显的流露出情绪,对于自己冲到工地这件事他并不愉悦,但是他皮囊太容易作弊,他在外人看来简直深情得像是在求爱:“和我在一起,有房有车,有钱有闲,有什么不好吗?”


    “少爷,你不该来的。”阿发看着秦误,眼神复杂,他说:“少爷,你很好,工作也很好,不好的是我。”


    阿发看着眼前鸠占鹊巢的,性格凉薄冷血的貌美少爷,也很是无法理解,明明调查了这么久,甚至刻意接近秦误,最后摸到了真相的时候却对于这个道德低劣的男人无法下手。


    秦误多卑劣,他的皮囊有多美,他的心就有多恶毒。


    秦误是个究极矛盾,没有人不知道他有多危险,多薄情,但是多的是人痴迷得爱他,阿发能用最精准的语言描述秦误单薄的人格和余生俱来的恶毒,人格画像里没有善良这种东西,阿发甚至针对秦误做过无数的调查,他了解秦误远比了解自己来得更为深刻。


    但显然,他低估了秦误,高估了自己。


    “是我,配不上你。”


    第86章 真假


    A城区扩建,工地上的人来来往往忙碌不已,烟尘汗水伴随着这片城区的廉价劳动力,阿发才从工地上下来,汗珠顺着下颌滑下来,路过食堂棚子的时候,却突然抓到几句聚在一起吃饭的工人说的只字片语:“听说换老板了。”


    “真的假的,换什么老板?谁还能搞周扒皮?谁能看得上这里?”


    “听说直接把周扒皮送监狱里了,现在换过来的老板年轻得很,穿的光鲜亮丽的,一看就是个跑出来创业的富二代。”


    “这世上还真是不公平,这富二代”


    阿发敏锐捕捉到当中的几个字眼,皱了眉。


    晚上休息时期,阿发才洗完澡,包工头小跑到阿发面前,急匆匆地招呼阿发去见新来的老板:“阿发,快跟我走,新来的领导点名要见你。”


    阿发还开口,包工头一身殷勤劲,不知道哪里来的口才,七拐八拐要阿发去见新老板,阿发无奈,跟在包工头身后去了工地上的办公楼,相比工地上嘈杂的环境,进了办公室的门就安静得耳朵里残留的声音都分外嘈杂,包工头推开最里间办公室的门,那是一件会议室,基层设计人员正在汇报工作,听见推门声,纷纷转头看过来,他们正中间赫然坐着西装革履,盛装体面的少爷。


    而且这个少爷还有一张绝色的脸。


    秦误显然是等着阿发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唇角勾着笑意,修长薄韧的身躯被光影笼罩地好像薄雾罩在身上,一张美艳皮囊和祸水美没什么区别,精致又漂亮,看谁都深情,尤其笑起来,温柔得谈工作都好像在情人耳边说甜言蜜语。


    秦误对一个人势在必得,呈现出来的攻击性是致命的,他太擅长用自己精美的外表诱惑他人,带毒的玫瑰想要诱惑猎物,必然开得艳丽夺目。秦误眼中望着阿发,唇角意味不明地勾着笑意,丹凤眼微挑中透出几分妩媚,眼神赤/裸,盯着阿发和把阿发浑身上下脱光没什么两样。


    包工头对于新老板十分殷勤,招呼着说:“领导,阿发带过来了。”


    说完,把阿发推到秦误面前,说:“阿发一听新领导要见他,马上马不停蹄地就赶过来了。”


    阿发诧异地看了一眼包工头,又皱着眉看向秦误,话及没来得及开口也不能反驳,他无奈地转开目光,终于和秦误对视,秦误好整以暇,显然等待他许久,势在必得地得意,他看着阿发笑:“真的吗?那我可还真是荣幸之至。”


    “领导你要见阿发,是阿发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秦误眼光扫视一圈,说:“都早点下班,回去休息吧,今天我心情好,这个月给你们算奖金。”


    老板这么慷慨发话,都是苦狠了的基层设计师嘴差点笑裂,连连点头拉着包工头出了会议室,阿发被默契地留在原地,在封闭地会议室里同秦误对峙。


    秦误笑吟吟地看着阿发,说:“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了。”


    “终于安静了,我等你好久。”秦误没耐心处理工作,尤其是一个他根本看不上的地皮基建工程,手段故意地霸道地直接空降,说白了就是要瓮中捉人。


    如果阿发不和他回去,阿发也逃不开他身边。


    秦误显然相比对其他情人,他在阿发身上的注意力令人感动得多,他的心思但凡随便施舍给某个男男女女,那个人肯定会高兴得发疯。


    阿发却忽然涌起一股烦躁,他看着秦误,喉咙由于体力劳动缺水而轻微沙哑,他说:“少爷,你其实不必如此的。”


    秦误从小到大二十几年,每一天生活都镶嵌着钻石和金钱,工地上的烟尘谁都没有办法和他联想到一起,他连踏足这片区域都似乎是亵渎。


    “过来。”秦误坐在皮质会议椅上,指节点着实木会议桌面上,眼光看着阿发,思索又打量着,眼光专注流转,情绪涌动,他命令:“你为什么要离我这么远?”


    阿发沉默着,看着秦误修长却又漂亮得充满涩情意味的手指,几不可察地移开眼光。


    秦误饶有兴致地看着阿发动摇的状态,他还在等待,十分有耐性的等待一个走向他傀儡。


    “我很想你。”


    秦误托着腮,手掌心同下颌角贴合,他坦然甚至略微骄傲地说:“我没找别人。”


    “如果证明自己心意的必要条件是忠诚,那么我可以为你做到。”


    花心的少爷说出自己的退让,他是得意骄傲的,轻轻抬下头面对自己的情人索吻,他认为这是一种求和。


    阿发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作,但是眼光缓慢地落到了秦误脸上。


    就是这样,秦误傲慢又似乎宠溺的表情和行为最致命,致命地吸引人。


    秦误朝着阿发眨了眨眼,起身走到阿发面前,靠在阿发面前地桌椅边,看起来不过是靠近阿发,但其实整个人都有意无意地落进了阿发和桌椅之间,只要阿发一伸手,秦误就会被他揽入怀中,他轻笑:“这几个月我一直都在想你。”


    “你想我吗?”秦误抬眼反问,虽然说的是询问,眼中情绪却若有似无,势在必得得明知故问。


    阿发不知道该怎么拒绝眼前的男人,他鼻翼间被秦误身上的气息填满了,他手足无措,无可奈何。


    他喉结上下滚动,咬着牙,才能艰难保证自己已经濒临崩溃的防线维持住稳定,他说:“少爷,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秦误伸手虚虚拢住阿发的脖颈,阿发脖颈下血液的流动鲜活得似乎和心跳一起激涌,他低声诱惑说:“很明显,我在讨好你。”


    “或者说,我再追求你。”


    阿发终于真正凝神,看向秦误,眼神没有多少惊喜,反而麻木而沉重的,深深地望着秦误,他似乎根本不相信眼前这个花心的少爷会为一个人专情,但是眼底细微的动摇却又无法否认。


    秦误唇角勾着笑,手顺着阿发饱满结实的胸膛缓慢下滑,修长笔直的手熟稔地审视自己的领地,他眼尾勾着,呼吸滚烫,吐出的话仿佛浸着甜蜜的蜂糖:“我可以为你做一切事情。”


    秦误抬起头,轻轻吻了一下阿发的唇角。


    秦误几乎是故意地在阿发眼前,张开了自己的唇瓣,视线撩开,丹凤眼弧度好似弯钩,在阿发面前缓慢呼气,他声线微哑,轻而慢地说:“现在,你是选择我,还是选择出去?”


    “……”阿发沉默着,眼神对着秦误视线,似乎很抗拒方案,然而身体上却一丝一毫没有动作,只是安静地,沉重地盯着秦误。


    秦误拨开了自己衬衫上的第一颗沉玉材质的纽扣,眼睫撩开,眼底安广涌动。


    下一刻,先前沉静地阿发却突然爆发,迅猛冲刺出来撕咬猎物一样,直接捧着秦误的脸低头和他接吻,他的吻算不上强势,却极度野蛮粗糙,一身的力气恨不得直接融化在这个吻里。


    秦误被揽着腰,被亲得脖颈一直后仰,但是却又被禁锢着腰身,无法动弹,他纵容又故意地忍耐着阿发一切失控,却又得意地将阿发的失控收揽进眼底。


    秦误抱着阿发肩背,忍耐而仁慈地放纵阿发的索取。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阿发终于回过神,松开了秦误,秦误唇瓣已经充血鲜红,鲜红得比口红还要醒目,阿发看着秦误,才发现自己的臂膀已经绷紧得出了青筋,他满眼错愕惊慌。


    “对,对不起,少爷。”


    秦误衣领口微微凌乱,相比阿发,他镇定得不像是个被突然掠夺的人,他撩开眼,看着阿发,视线深情得像是爱神在求爱,他说:“没事。”


    “我很开心。”


    秦误牵起阿发的手,抚摸上自己的胸膛,又随着自己的肌理缓慢向下,他头靠在阿发肩膀上,慵懒地说:“摸到了吗?”


    阿发浑身滚烫,视线一阵混乱,耳朵烧红。


    秦误理所应当,他对外丝毫没有羞耻,但是偏偏这样最晃人心神:“被你吻的。”


    “或许,你需要好心地帮助我一下。”秦误垂了眼,鼻尖蹭了蹭阿发的喉结。


    阿发胸腔剧烈起伏,意识混沌,闭上了眼,低头埋进了秦误故意露出来的脖颈中。


    安静沉寂的办公室里,高大的男人跪在地上,虔诚又沉迷地俯身,剪裁利落的西装裤凌乱着,皮鞋踩在地上,不时因为刺激而轻微刮擦,发出细微响声。


    修长如玉的指节插入乌黑浓密的头发,漂亮男人喘着气,热意从眼角烧到耳根,又随着呼吸吐出去,他垂眼看着男人,游刃有余地勾引又纵容。


    ……


    阿发和秦误开始恋爱,秦误为了阿发真的断掉了之前的消遣,无论是酒吧还是会所,他都没有再松口同意过邀约,同时他把阿发带在身边,毫无顾忌地对外袒露自己阿发的关系,数次带他出入重要场合,连发小生日这种私密对外筛选性极强的场合都带阿发一起参加。


    不过半个月,秦家小少爷在一个男人身上收心的传闻不胫而走,人尽皆知,任谁也没想到极尽浪荡,声名狼藉的秦家二少爷有朝一日居然也能有点安分下来的样子。


    极简暗调的偌大办公室里,订制皮面座椅微微下沉,秦错手里拿着平板,检查最新的版图扩展初稿,手背微微曲起,一小块屏幕就在他手掌中,屏幕蓝光照在他的银色镜框上,半张脸显得冷漠且禁欲,他低头专注地查看未来三年内进入娱乐业的计划,助理颤颤巍巍地站在他面前汇报。


    “二少爷,二少爷最近他和原先的助理走得很近……”助理声音轻微颤抖,他很为难,极力说得委婉。


    秦错指腹停在页面上,他皱眉,抬起头看向助理,声线低沉又冷漠,严肃尖锐地戳破助理的委婉:“怎么个近法?”


    “说不出东西就去子公司历练几年再回来。”


    助理叹了口气,又吸了一口气,才说:“二少爷和他的助理现在正打得火热。”


    秦错视线仍然冷漠,他冷静开口:“还有什么?”


    “是二少爷追到了工地上,第二天就对外宣布了自己和助理的恋爱关系。”


    秦错对此似乎无动于衷,评价:“一个人渣扮演什么情圣。”


    助理继续说:“最近我们查到二少爷账户上有一笔近两千万的款项变动,查询去向发现二少爷最近预定了的烟花,日期正好是二少爷生日那天……”


    “但是助理和二少爷生日是同一天。”助理话说到这里,声音吞了大半:“二少爷还专门加了字,ToMyLover。”


    秦错指腹捏碎了平板屏幕。


    第87章 真假


    正是秦家小少爷生日宴,秦家向来宠这个小少爷,秦家主家宴会盛大,A城名流尽数参加为这位小少爷庆生不说,小少爷自己私人的场子也是极尽奢华热闹,A城最年轻一辈的翘楚全都被秦家笼络前来,既是为小少爷助兴,也是为小少爷铺路,A城最富裕的人脉与财富被秦家慷慨地塞进对于小儿子的祝福里。


    秦误的名声再臭,他的生日宴会却是A城独一份的万众瞩目。


    秦误参加完秦家主家的生日宴,立刻抽身去了会所,秦母笑着祝自己的小儿子玩得开心,满眼温柔慈爱地继续为自己的小儿子应酬,工作繁忙的大儿子姗姗来迟,秦错看了一圈没看见秦误身影,他问:“阿雾在哪?”


    秦母无奈,宠溺说:“他走了,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孩子大了也收不住心,估计又是去和朋友玩了。”


    “……”秦错神色微妙,对外却不展露痕迹。


    秦误生日上所谓朋友,一半是爱慕他的人,一半是为了攀附秦家,不过最后都会成为秦误的俘虏,最后闹出无数情情爱爱的新闻,又被秦家无声抹去。


    今年秦误离开得格外早,秦误去了哪里,干什么,秦错心知肚明。


    一个花花公子准备收心敛性,虔诚求爱,尤其求得还是潜心蛰伏,目的不明的人,这种行径极为愚蠢。


    秦错手机响了一下,私家侦探拍摄的几张照片传递过来,秦错眼神冷了下去,扫了一眼周围,说:“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你弟走了,你也要走?”秦母试图留住他:“这里总得留个人在。”


    “嗯,去会所给阿雾助兴。”秦错放下酒杯,沉色宝石袖扣发散低调的微光,他转身走了。


    “这两兄弟……”秦母无奈,继续端着酒杯应酬。


    A城最昂贵热闹的会所里,整个会所空场为秦误庆生,秦误却直接当众求爱。


    当盛大烟花在江对岸热烈盛放的时候,秦误被簇拥在人群中间,逆着光向角落里的英俊男人发出邀请,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把阿发带进来的,谁也没料到小少爷会对一个情人这么认真偏爱,居然在自己的生日宴会上直接把情人推到众人眼前,宣告他们相爱的身份,一时间,层层叠叠的人居然没有起哄,反而静默许久。


    广阔江景台上灯红酒绿,烟花绽放,光影迷离,秦误的五官被披上色彩斑斓的轻纱,骨骼起伏都被浓墨重彩的勾勒,本身就顶尖精彩的面容更加教人挪不开眼,丹凤眼微含笑意,看人总有许多深情。


    阿发站在角落,他今日才穿上自己的第一身订制款的西装,他也很英俊,高大健壮的身形纵使在一群金玉养大的少爷小姐里也出挑。


    阿发看着秦误,视线凝结,他心跳震满胸腔,秦误的偏爱倾斜下来,没有谁能抵抗得了。


    阿发被诱惑般的,又情不自禁地一步步往前,越过众人,想要去到秦误身边。


    阿发被全场人嫉妒红了眼,他还没有走过一半路途,旁边簇拥的人群中有人伸出手阻拦他,一直沉默的蒋兴南用一种针对的眼光对上阿发。


    秦误发小蒋兴南冷笑:“你以为他真喜欢你吗?”


    “他就是图个新鲜而已。”


    蒋兴南后槽牙都咬碎了,他对阿发的恶意几乎满溢出来,嫉妒扭曲他面部的肌肉,他再佯装冷静体面也无法掩盖他的狰狞。


    阿发移开眼光,继续看向秦误,他回复说:“最起码,我于他而言,还有新鲜可图。”


    “至于你,好像什么都不是。”


    蒋兴南脸面一瞬更加扭曲。


    阿发居高临下地忽视自己的情敌,他是战场上的赢家,他拨开蒋兴南,走到秦误眼前。


    秦误一伸手,他就接住了。


    阿发的手修长又粗糙,小少爷的手连写字茧都没有踪迹,雪白的皮肤被小麦色包裹着,秦误借力靠近阿发:“生日快乐。”


    “你也一样的,少爷。”阿发回应。


    “现在。”秦误双眼明亮,深情又兴奋,漂亮得不行,他愉快说:“我们应该接吻。”


    天边,表白话语的烟花盛放,半边天幕映粉灼红,声音反复回荡,会所中安静得只有呼吸,最受瞩目的一对主角在众目睽睽中相爱。


    秦误唇角勾着,等待阿发低头吻他。


    阿发喉结滚了滚,正要低头,忽然昏暗迷离的会所中灯光大亮,一阵嘈杂脚步响起,瞬间冲碎了几秒之前的暧昧氛围。


    众人眼光诧异,纷纷看向门口,门口经理一脸僵硬地陪笑,身形高大的男人气势威压过来,视线扫过就如同山倒,压得满场的人都喘不过气。


    秦错站在门口,冷着脸,视线淡淡扫过正浓情蜜意的的场面,寒冰一样的冷漠开口:“抱歉,打扰好事了。”


    秦误撩开视线,丹凤眼眼尾情绪不爽,他看向自己大哥说:“你知道,还在这里干什么?”


    秦错跨步上前,插入秦误和阿发中间,掐住秦误的手腕说:“家里出了点事,妈叫你回家。”


    秦误皱眉,刚要开口,他另一只手被人抓住,阿发接过话头,问:“什么事?”


    秦误回眼看过去,阿发抓着秦误的手,目光如炬,执着地同秦错相对。


    会所中光芒大盛,几十万订制的灯光照在人身上,秦错和阿发对峙着,两个人身形相似,面容同样深刻英俊,只是一个冷漠高傲,一个沉稳静默。


    秦错显然没想到阿发会直接出手阻拦,他眼皮垂下,视线看向阿发,三两眼就把阿发看得一干二净。


    一个贫穷且算计的男人。


    秦错如此评价自己的亲弟弟。


    “我和我弟弟的家事,应该还轮不到你过问,你不过是个外人。”秦错残忍开口:“我们母亲想见我们兄弟两个,应该没理由还要向你解释。”


    阿发一瞬僵硬,秦错拽着秦误离开。“走了,弟弟。”


    秦误没法忤逆自己雷厉风行的大哥,无可奈何只能跟着离开,离开前,他反握住阿发的手:“我说过我们应该接吻,好可惜,就差一点点。”


    “等我回来。”


    秦错脸色更冷,直接拽着秦误离开会所。


    秦误被秦错拽回了秦家,却没去宴客散尽后的主宅,反而被秦错带回了秦家祠堂,秦家祠堂在秦家主宅的背面,只有逢年过节,婚丧嫁娶等时间点会进来,平日里只有佣人会打理。


    秦错站在祠堂前,灯火摇曳,宽阔的阴影落下,他高大且冷漠。


    秦错看着供奉在正堂位置上的族谱,周边排位围绕,香火气味浓郁得好似灰烬就在鼻尖,秦误视线一转看向秦错,他冷笑说:“干什么?准备用秦家长辈压我?”


    “你还知道秦家长辈?”秦错声线冷硬,像冷水浸过的铁,他质问:“秦家需要你在工地上追男人?”


    秦误站在祠堂正中央,头顶的光比周边烛光要更加强盛,他好光明磊落地说:“是不需要。”


    “但是我需要。”


    “哥,我喜欢他,我想负责。”


    秦错几乎愣了一瞬,似乎对这几个字眼感到陌生,视线凝在秦误身上,随即他冷淡说:“负责,你也配?”


    一个情史无数,桃/色绯闻可以填满整个A市的风流少爷,站在自己积累了替自己擦屁股的财富的列祖列宗面前,说自己要为一个搬砖的民工负责。


    荒谬,可笑。


    还真是个天真无邪的大情种。


    秦错冷声问:“你真的了解过你的情人吗?”


    “当然。”秦误自信说:“他绝对干净。”


    “那你真的以为,能越过层层安保接近你的人,是个普通人?”秦错直接拿出一沓资料扔在秦误脚下,说:“仔细看看吧,看看你的情人做的好事。”


    “你以为你杜撰一份假的资料,我就会相信吗?”秦误上前几步,踩上那沓资料,他气势嚣张,浓郁的脸释放攻击性,视线都成了尖刺,他说:“哥,有时候,你也很天真。”


    “呵。”秦错显然愤怒至极,他下颌处的咬肌起伏狰狞,但是长久禁欲冷面的性格压抑着一切,几秒后他回归冷淡,说:“既然你还想着那个情人,那就别再出去了。”


    “好好在家里待着,还能陪陪妈”


    秦错说完,懒得再和秦误纠缠,越过秦误离开了祠堂。


    秦误直接被关在了祠堂一晚上,第二天才出了祠堂,至于那沓文件,他连拆封都没有。


    秦错似乎被那沓文件彻底激怒,直接下了命令不让秦误出门,庄园门口的保镖保安比杂草都多,主宅里佣人也戒备森严地盯着秦误,交头接耳都是秦误的行踪。


    秦误自由惯了,被这样严防死守没有自由可言,他直接待在房间里不出来,发了脾气和秦错僵着。


    一连过了小半个月,两人还在僵持。


    一天,佣人按照惯例为秦误送餐,餐点摆放好后,戴着口罩和工作帽的佣人还没有离开,秦误从阳台回来,看见站在餐桌边的佣人,他挑眉诧异,问:“还不走?”


    秦错为了防止秦误蛊惑佣人为他潜逃,规定佣人送餐不可逗留,这些日子,还是第一次佣人站在桌边等秦误用餐。


    秦误走到餐桌边,没什么胃口,刚要让佣人把食物拿走,佣人却扯开了口罩,阿发英俊的脸露了出来:“少爷,是我。”


    秦误看着眼前的阿发,愣了一瞬,似乎完全没料到阿发会出现在自己面前,终于被阿发揽进怀里的时候,他才有了实感,秦误弯起眉眼,愉悦非常他说:“你怎么会来?”


    “我等了你好久,少爷。”阿发松开秦误,平静说:“所以我来了。”


    “不用担心,这里是我的家,不会对我做什么的。”秦误抚上阿发的脸,修长的手丈量爱人的寸寸肌理,他深情又怜惜道:“你瘦了。”


    阿发不语,抬手握住秦误的手背,用脸蹭了蹭秦误的手心。


    秦误贴近阿发,视线垂落,他轻笑惋惜说“很可惜我们没在我们的生日宴会上接吻。”


    秦误抬头吻了阿发一下:“不过现在补上也可以。”


    阿发低头看着秦误,视线里只有秦误,他向来是沉默的,手却无声地揽紧了秦误的腰。


    体温交融,秦误紧贴着阿发,呢喃道:“啊,怎么办,现在我舍不得你走了呢。”


    秦误说:“我们现在私奔吧。”


    第88章 真假


    秦误被软禁在家这些天,他摸清楚了主宅安保情况,并且他自己别墅里的私人车库他曾经做过改装,辟了一个暗间用来扩充车库容量,好几辆跑车停在暗间里没怎么用过,钥匙还没被他哥收走。


    秦误换了一身衣服,和阿发穿成一样的佣人制服,一张脸遮住,绕过正在交接班的安保系统,下到车库暗间后,上了车基本就一往无阻。


    发动机轰鸣那一刻,秦误坐在主驾驶位上,他轻轻回过头,上挑的眼尾中满含笑意,他愉悦着,眼亮如星:“我们逃出来了,亲爱的,我们要亡命天涯了。”


    说完,秦误一脚踩上油门,跑车飞速起步,风驰电掣地出了车库。


    秦误玩赛车长大的,开车又快又猛,没人敢拦他,全都围着秦误的跑车跑,庄园大门被提前封锁,秦误直接倒退助跑撞碎了大门,场面一片混乱,跑车车尾盐雾弥漫,车头变形,碎片四溅,秦误兴奋得眼尾烧红,绮丽面容都好似被浓墨重彩渲染。


    阿发坐在副驾驶,偏头看着秦误,眼光看得很深,视线很专注,眨眼频率很低,但是他五官深刻,对外情绪表露却没有秦误十分之一容易,秦误总是一眼看过去,垂眼都深情,抬眼都可怜。


    秦误载着阿发冲出秦家之后,秦家迅速反映,立刻派出了车辆追截,并且上报给了秦错,当时秦错还在秦家发展海外生意初步拓展会上,助理上前汇报后,秦误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冷声通知助理动用一切力量拦截下来秦误,他中断了会议,直接抽身离开,自己亲自前往。


    秦误一辆跑车虽然跑得快,却也没有秦家人脉广大,不到半个小时整个A市都布置了搜索关卡,对秦误车牌号进行索检拦截,秦误别无他法,只能开车冲向还没来得及封锁的郊区。


    眼看前方已经接近山林,天色也越来越黑,秦误神情专注地开车,阿发看着眼前不断后退地路,忽然开口问道:“少爷,我们要去哪里?”


    秦误偏头,弯起眉眼轻笑,随意又笃定地:“我们当然要去幸福又自由的天堂了。”


    “好。”阿发才出口回复,忽然他们身后冲出来好几辆特警警车,一辆沉黑色红旗车在最前方,沉默无言却紧追不舍,秦误看了后视镜一眼,方才笃定的表情瞬间变得烦躁,又继续踩油门加速,但是车辆已经没有余油了,眼看身后车辆越来越近,秦误车头一拐,直接冲下了山坡,但是车身底盘不稳,被防护栏绊住车胎,顺着山坡滚了好几圈直到撞到树上才停下。


    跑车已经彻底变形,停在树边发散着白烟闪灯嘶鸣,接扎入手臂,血液顺着手臂滑落下来,阿发眼光看向主驾驶位,秦误似乎晕了过去,阿发竭力动弹,想要触摸秦误:“少爷”


    阿发半截身躯一移动,所有神经都在撕扯,疼痛顺着肌肉刺进心脏,阿发的手臂被重新撕裂,但是他却还是竭力伸手想要触碰秦误,粗粝的手指终于即将触碰到秦误沾染鲜血的头看阿发,他视线明亮,意识清醒,除了额头一抹鲜血顺着骨骼流下来,更加增添了几分妖冶之外,秦误几乎没有任何损伤,他甚至在看着阿发微笑:“我没事。”


    秦误丹凤眼流转太深情,傍晚霞光照落进来,秦误看着阿发,好像灌注了无数爱意,然而他行为却极为冷漠,他对于自己受伤濒死的爱人,完全无动于衷。


    秦误握住阿发的手慢慢顺着他的手指插入指缝中,同阿发十指相扣,动作温柔得好像宣誓一样。


    然而此时此刻却显得极其讽刺,秦误顺着阿发的手掌,扫视过阿发血肉模糊的身体:“但是,亲爱的,你好像有点事情了。


    阿发同秦误对视,阿发身体泄了一口气似的,视线暗淡下来,失望覆盖了一切情绪:“少爷,为什么要骗我?”


    “很简单,因为,我要成为你啊。”秦误亲吻阿发的唇瓣,轻声喊阿发:“少爷。”


    阿发错愕,对着秦误视线复杂。


    秦误知道,秦误什么都知道,秦误毫无顾忌地引狼入室,诱惑他又羞辱他,最后又酝酿一场相爱私奔的假象,把阿发当一条狗在溜。


    恶毒冷血的毒蝎子终于露出了自己剧毒的蝎尾,轻柔甜蜜的吻都同蝎子尾刺入皮肤一般,秦误撕开了他浪子回头的面皮,露出丑恶肚肠。


    “你知道吗?你是在我眼皮底下长大的。”秦误残忍说:“你知道你无论去哪里,哪里就会倒闭,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考上大学是为什么吗?”


    “你的人生是我塑造的,不然你以为是谁告诉你你和秦家有关的?”


    “我一直在看着你啊,真少爷。”


    阿发半张脸被秦误脸上的血蹭脏了,他眼光向上盯着秦误,真相揭露后,他反而冷静,但是先前的温柔担忧一并湮灭在了鲜血里,他现在看秦误同看吸血的伥鬼无异。


    秦误却极其恶毒地在阿发伤口上撒上砒霜:“因为你的父母很爱我,从小就给我足够的财产和权力。”


    “在你拖着塑料袋捡垃圾的时候,我坐在你父母为我准备的车里,让校长把你赶出学校。”


    “有时候,我就坐在车厢里,看你捡一下午的垃圾。”


    “你那时候,又小又矮又脏,我无数次想,究竟为什么”


    “你这种人居然是真少爷,而我却不是?”秦误描绘阿发的眉眼,深邃骨相,这种沉稳坚毅的长相同秦家有关,同他无关。


    “所以你想干什么?”阿发问:“我并没有对你做什么,也从没想过和你交换回来。”


    在得知真相之后,阿发是离开了秦误的,他对于秦误,总是纵容与无奈居多。


    “但是你能换回来。”


    阿发沉默。


    “所以你要杀了我?”


    “杀你?我当然不会对你动手。”秦误话锋一转,又说:“你很清楚,我可是比你的家人要更爱你,毕竟就算是资助人都未必会这么关心被资助人的人生。”


    “你当然要过得更惨死得更惨才对。”


    这世上,有的是比谋杀痛苦一万倍的事情,秦误这种恶毒好似毒疮爬满骨髓的恶人怎么可能会为阿发准备这么轻松的死亡。、


    当然是亲人亲手诛心杀人才最有意思。


    “今天之后,A市不会再有你的合法身份了,有的是人会替我打压你,你这辈子都别想站到我的面前,也站不到你父母面前了,当然,这得是你活着的时候,如果你死了,你大概会和你曾经捡过的垃圾一样躺在垃圾堆里。”


    秦误披着绝美的皮囊祝福:“痛苦地去死吧。”


    秦误松开阿发的手,从后座上摸出一把工具,他垂下眉眼,温柔说:“但是现在,我需要为你做一点小手术。”


    秦误真的恨死了法则身上那对虎牙,从第一个世界就阴魂不散,跟随法则流转了一个又一个世界,咬得他又痛又恨。


    之前别人动手没有办法触动分毫,他始终不信他亲自动手还会出意外,就算是法则这个世界会死在他手里,他也要先拔掉那对可恶的虎牙。


    秦误掐着阿发的咽喉,生疏地拿着工具试图找准位置,阿发失血过多,体力不支,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秦误慢条斯理地好似吸血鬼在找准自己猎物最好下口的位置,终于调整好后,秦误手指才要用力,却这时,车厢之外,车灯照过,车门开合声响起,秦家人已经到了身后。


    秦误连那对虎牙一丝一毫都没损伤。


    “”秦误表情一瞬错愕了,甚至流露出一点气急败坏。


    这对虎牙,他居然真的无可奈何。


    他不甘地放下工具,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夕阳已经完全下沉了,残照余韵,夜色落幕,周边昏暗下来,只有围猎过来的车灯照亮一片路径,风从远处吹拂过来,山林作响,草地摇曳嘈杂,秦错踩着皮鞋下车,身上长款大衣利落修长,他身高体阔,在呼啸山风里都绝对静默冷冽,他冷静且冷淡地看着他的愚蠢弟弟流着血下车。


    他从身边警署手里接过了一支烟,金属质地地打火机刮擦出火花,烟尾点燃,烟雾上升,秦错半张脸都在夜色都在烟雾里,禁欲又冷漠。


    秦误头上流着鲜血,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到秦错面前,好像他已经用完了身上的力气,精致嚣张的脸此刻都狼狈可怜。


    “现在你满意了?”秦错质问秦误。


    “你早就猜到会这样,你知道他是蓄意接近我的。”


    “满意的是你。”秦误冷眼看着秦错,深情凉薄的眼睛中此刻很不甘又怨恨,怨恨他的哥哥戳穿了他的爱情的假象。


    “带小少爷回去。”秦错命令道,立刻有人上来看似搀扶实则强制地扶走秦误,秦错吞吐烟雾,说:“回家看医生。”


    “至于车上的人,绑架罪收押吧。”


    第89章 真假


    “001号,原告撤诉了,你可以出去了。”看守所身着警服的狱警十分粗暴地打开大门,不耐烦地敲了敲已经生锈的大门。


    阿发疲惫麻木地看向狭窄的房间外,仿佛看见的不是门外的自由,而是毫无差别的深渊。


    狱警把阿发寥寥无几的东西扔给他,态度冷漠:“走了就别进来了。”


    “”阿发拎着皱巴巴的塑料袋,身上衣服还是入狱时套在身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凝结成褐,他瘦了许多,外套套在身上空空荡荡,深邃有力的肌肉组织已经被这一个月的时间消磨大半,失意寥落得狼狈不堪。


    他在看守所里被关了近三个月,季节已经步入初冬,料峭寒风刺入肌理,他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不知道去向何方,他忽然很想看看秦误,看这个险恶心肠的男人过得怎么样。


    他的手机还有不到百分之十的电,他找到秦误号码,拨了过去,和预料中拉黑相反的,秦误接了电话,甚至似乎已经等待许久。


    秦误笑着问:“少爷,怎么?这就想我了?”


    秦误声音偏锐,明朗清脆,和冰块敲击玻璃杯一般,沁人心脾,仅仅只是变形的电话声响,也足够他人着迷,阿发沉默需求,对于这个鸠占鹊巢的男人明明恨到了极点,甚至恨到恨不得想要撕开他伪善深情的面皮,他想要骂,想要生气,想要唾弃秦误无耻卑劣的行径,然而最后他只开口:“是。”


    “我很想你。”刻骨铭心,已坠深渊。


    “哈。”秦误怀里不知道搂抱着谁,身边嘈杂声响震耳欲聋,夹杂黏腻的娇嗔呼吸,秦误被阿发逗得一时兴起,他拿着手机刻意问怀里人:“你想不想我?”


    “怎么可能不想你。”秦误怀里人连忙撒娇:“我都恨不得把我的心我的命全给你。”


    “我好爱你。”


    “你看,少爷,有的是人爱我,我好像,并不缺人想念。”


    “……”阿发沉默,想了一会,说:“你很缺人恨?”


    “是啊,等你恨我。”秦误捏着电话,随意说:“最好,来杀了我啊,少爷。”


    “不过。”秦误停顿片刻,他恶毒地陈述事实:“有的是人想替我要了你的命。”


    “你说,你这辈子,还会到我面前吗?”


    “……”阿发咬着后槽牙,几乎咬得青筋暴起,他说:“秦误,你到底想干什么?”


    “摧毁我的人生,玩弄我十几年的光阴。”阿发半生被秦误摧毁于股掌中,但是就算是这样,秦误都不打算放过他。


    “要你像乞丐一样地一无所有地去死啊。”秦误冷血且胜利地轻笑,挂断了电话。


    阿发捏着屏幕破碎的手机,电量告竭,屏幕闪了几下关机了,路口红绿灯交换,人流即可汹涌交流,秦误干瘪地站在人群中间,周边大屏幕上报道最近的娱乐新闻。


    秦小少爷一改往日作风,高调出现在大众视野,一举超越A市所有名声在外的花花公子,声名花得不得了,小少爷又有一张绝对特权的脸,因此又极度被人关注,人人都知道他声名狼藉,私生活混乱至极,但是人人都对他渴望至极。


    新闻上,小少爷正风光地抱着新欢从酒吧出来,宣布抛弃自己三个月的小明星男友。


    这次新欢是个脸嫩的小网红,秦误开着车,松散落拓地被副驾驶上的小网红满怀爱意地轻吻脸颊,秦误扬着唇角轻笑,丹凤眼看着前方,眉眼温柔,一副沉溺爱河的深情样。


    风流,恶毒,冷血,却极端貌美。


    或者说一张美人皮,极端恶人心。


    阿发终于重新审视这个男人。


    阿发收回了手机,顺着人流离开。


    ……


    秦误的助理出狱的消息不胫而走,但是众人又心照不宣,对这个企图谋害秦误的助理保持缄默,却又嫉恨这个助理曾经同秦误站在一起。


    就算是助理欺骗秦误,并且企图绑架秦误,秦误却对这个助理还是无法下手,甚至撤回了对他的指控,仅仅打算老死不相往来,这种放任纵容的态度足以说明助理对他是特别的。


    秦误身边情人来来往往都不重要,唯独一个这辈子都不会再接触的男人却极其扎眼。


    蒋兴南盯着阿发已经很久了,阿发出狱他是第一时间知道的,他还知道阿发试图联系秦误。


    蒋兴南知道这一点就恨得牙痒痒,他对于阿发的存在如鲠在喉。


    阿发身上只有零星几样物品,无处可去,最后只能回到郊区工地,包工头不是助人为乐的人,看在阿发身强力壮,劳动费还比别人低一半的情况才勉强收留了他。


    阿发每天六点起床晚上九点回到自己的工地房中,工服上灰尘遍布,四肢酸胀,疲惫万分,到手的工钱却堪堪够每日的工地房房租和进食,一些零星余钱用来卖膏药。


    正是初冬深入,A市换季就容易下雨,倾盆落下,雨点密集得和水幕一样,工地上成本不过几百块钱得铝制版搭建的工地房品质低下,缝隙用劣质胶填充,雨水一泡就被渗透进水滴,缝隙透风,屋子里温度比屋外还冷,雨点敲打,水汽灌进来,阿发对着湿漉漉的被褥无言。


    换季的几场风雨过去,冬天已经深了,其他工人因为冬天风大,高空作业一般不会超过四小时,只有阿发默不作声地站在凌冽地寒风中,低头砌墙,身上单薄的衣物都似乎要被吹散掉,一丝热气都无法保存。


    在工地工作的员工大多都油滑,最擅长见风使舵,偷懒耍滑,阿发的事他们都略有耳闻,尤其现在还有个垫背的,无论多少脏活累活,阿发都能一并解决掉,那么他们自然不会自己大冷天跑到高空作业。


    中午工地有两个小时休息时间用于进食休整,阿发为了避开人群,在高空中作业到休息时间中段才落地吃饭。


    排过一串长队之后,终于轮到他打餐,然而师傅拿着铁勺,扫了一眼他,直接盖住了饭菜,不耐烦地驱赶阿发:“去去去,这已经卖完了。”


    阿发站着没动,看着师傅,视线复杂。


    身后排队的工人也不耐烦地催促:“你听见没有啊,没饭了,不懂?别挡着我们吃饭啊。”


    “……”阿发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沉默着走开了。


    身后其他工人不屑地哼了一声,还有一个对着阿发呸了一口。


    “吃,吃个屁。”


    阿发没有进食,下午继续空腹工作。


    有个老工友和阿发共事过,悄悄走到角落塞给了阿发一块面包,小心翼翼提醒:“你还是别在这个工地干了。”


    “听说换老板了,这个老板点名针对你,工地上的人都见风使舵,故意刁难你呢。”


    “……”原来突如其来的事情都事出有因,阿发无声,沉默地摇了摇头。


    A市之大,无不在这些老钱豪门的手掌中,他在这里会被点名刁难,去另一个工地也不过是重蹈覆辙,就算是他能出市,暂住证办理必定会被拦截。


    秦误刻意埋下的一众追求者就犹如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死死地掩埋任何一个缝隙,不给阿发逃窜的可能。


    他们就是要曾经被秦误偏爱的阿发活得连一只老鼠都不如。


    而这是秦误精准算计好的。


    阿发无能为力,只能无声忍受。


    他咽下最后一口面包,继续砌墙工作。


    下午,其他工人休息只有阿发还在作业,其他人裹着棉袄喝大方的老板免费发放的热汤,幸灾乐祸地看向高处的阿发。


    平时颐指气使,恨不得榨干工人最后一丝劳动力的包工头站在一位衣冠楚楚的年轻人旁边,嘿嘿一笑,老实得憨厚:“蒋老板。”


    蒋兴南衣着不凡轻便衣服里内嵌狐毛里心,他抬眼看了眼阿发,评价:“是个人才。”


    他说:“既然这么能干,你注意担待着点,别浪费人才。”


    “他便宜,又能干,让他一个人干好了。”包工头当然知道蒋兴南所指是什么意思,他立刻接话,圆满油滑地说。


    赵兴南戴上墨镜,背靠在大G车门上,觉得这工地太脏,灰尘落下来弄脏了他身上的名牌,甩上车门踩了一脚油门就离开了。


    包工头一脸讨好地送走蒋大老板,回头立刻对其他工人使眼色:“老板的意思,你们听懂没有?”


    “懂的,懂的。”工人巴不得遇到这种好事,连忙点头,笑出一口被烟熏黄的牙。


    包工头满意点头:“你们就偷着乐吧,现在哪还能遇到这种好事。”


    “知道老板的意思,还不照办?”


    ……


    同样地处郊区,却交通便利,极尽秀美的私人林园里,秦家主宅庄园宽宏精致,温暖奢侈,秦错刚刚从公司回来,还没进门就被管家提醒秦母让他去书房找她。


    秦错放下外套递给管家就去了书房,秦母已经等在书房,看见秦错进来,她问:“回来了?”


    “嗯。”


    “妈,你找我是为了阿雾的事情吧。”秦错看着最近几个月状态都不好的秦母问。


    自从秦误发生被助理引诱绑架后,秦母就吓得晚上难以入眠,她是个身体孱弱的女人,对于自己小儿子极度溺爱,小儿子皮肤上方寸擦伤都犹如在她心口重锤。


    她的大儿子很了解自己偏心又柔弱的母亲,并且大儿子冷漠高大如同他父亲一样。


    秦母按捺不住,问:“那个助理怎么样了?”


    “被放出来了,因为阿雾撤诉了。”


    秦母脸色苍白,却因为心疼小儿子而脸色泛起血色:“真是该死,看着一副老实样子,谁知道背地里居然动这种心思。”


    “嗯,阿雾很喜欢他。”秦错点头,冷淡补充。


    “阿雾不能再见他了。”秦母立刻应激。


    “你不要让阿雾再见到他。”秦母深呼吸冷静下来,说:“他犯了案,不能就这么出来了。”


    “嗯,好。”秦错应下,安抚秦母:“我会让他再见不到阿雾的。”


    “这些日子我总做噩梦……”秦母眼眶盈满眼泪,她真的害怕。


    “妈,以后就不会了,你好好休息。”


    “我保证以后不会有人再伤害阿雾。”


    ……


    深夜,工地上,阿发结了日工资,不过零星两张,疲惫地回到自己的工地房里。


    他推开门打开灯,还没来得及洗漱,门口忽然一阵骚动,几个浑身弥漫烟味酒气的工人堵在门口,阿发皱眉回头:“干什么?”


    几个工人要么单薄要么肥胖,但是仗着人多,气势汹汹,指着这间房说:“这,我们几个占了,你给我滚出去。”


    “这里我租了。”


    “你们不能说占就占。”


    “多少钱,我双倍给你!”为首的工人喝酒喝得脸色通红,脾气冲得很,洋洋得意:“你连老板都得罪了,你以为你还能在这里干下去?”


    “别占着房不放了,赶紧腾出去给我们兄弟几个做棋牌室。”其他人上前赶阿发,动手动脚扔阿发的物品。


    “一个垃圾和一堆垃圾,赶紧滚”


    “请停下。”阿发看着他们好几秒,才出口警告。


    “你说停下就要停下?怎么?威胁我们?”他们哈哈大笑,更加猖狂地丢东西,一个瘦长的工人直接拽着被褥扔下去。


    阿发深吸了一口气,拽住为首的胖男人说:“都是这里混的。”


    胖男人立刻甩手,大声吼说:“谁他妈跟你在这一块混的?”


    两个人正僵持,扔被子的瘦长工人忽然大叫一声:“我靠,这是什么?”


    被扔了被褥的床上,一箱钞票露了出来,地上散落了一地的白色粉末,用塑料膜包裹,严防死守。


    钱和白粉,深深刺激人们的视觉神经。


    立刻有人叫喊:“快,快报警!”


    “这小子背地里做贩/毒勾当!”


    ……


    八个月后,A市一起特大贩毒案被破获,一位建筑工人因利益熏心,不堪贫穷而选择走上犯罪道路,作为罪恶买卖上的一道枢纽,不知道同上下游过手了多少毒/品,被抓获时,床板上还有一百克的海/洛/因。


    公检法对于此次贩毒案涉事成员依法判刑,连带建筑工人也一并进入被告席。


    肃静沉重的法庭上,法官在众人起立后的瞩目中起身,宣读判决结果:


    “被告周发因贩毒罪,判处死刑。”


    阿发站在被告席上,神情憔悴,肌肉坍缩,形销骨立得囚衣都空荡,单薄深邃的面容已经被折磨到只有简单皮肉覆盖在骨骼上,落寞深刻又死气沉沉。


    他听完了自己的宣判结果,只抬了抬眼,再多其他表达就都没有了。


    在进行注射死刑的前一晚,和阿发相熟的狱警悄悄问他还有什么遗愿,他可以帮他一点忙。


    阿发想了想,说:“我想看看电视。”


    狱警当然不能给他搬来大电视,只能悄悄地给他用手机放了当下最时新的娱乐新闻。


    小小的屏幕上色彩晃动,阿发看见明晃晃的标题下,记者在背景音里陈述事实,镜头扫过一地的枫叶。


    已经到了秋天了,又是一年生日,也是秦家小少爷出现在公众视野中第一年,秦家为他举办了万众瞩目的生日宴,名流豪门,政客新贵纷纷到场,顶级豪门的手笔豪华得令人咋舌。


    秦家宣布与同属顶级豪门的周家联姻,不日后秦家小少爷秦误将与巴厘岛完婚。


    “……”阿发沉默着,看完了一整篇报道,最后看着善良热忱的狱警,舔了舔干涸的嘴唇。


    “谢谢。”


    第二天,在秦母积极地带着秦误面见周家千金,为小儿子的前程铺路的时候,一名罪犯在监狱里被执行死亡。


    第90章 真假


    三年后,秦家与周家联姻,当初放出风声后就时不时会漏一点动向,俊男美女的消息总是抓人眼球,尤其秦家小少爷的皮囊当封面后的点击率成倍上涨,更让娱乐报社就算没有消息也会编纂点消息出来,对这位小少爷乖张风流的作风进行评论指点。


    不过花花公子绯色新闻太多,以至于最后秦家周家联姻的消息已经无足轻重,最后秦小少爷又和哪个情人出入哪个会所酒店已经无人在意,还不如一张随手拍的秦误照片更惹人注意。


    秦误最近被秦家派往北美,进行海外公司收购,A市的腥风血雨才止歇了一段时间。


    谈判很顺利,秦家最好的项目团队早就准备好了一切备案,一个月出差时间,半个月就完成了谈判,剩下十五天秦误给团队放了假,领了出差补贴和报销后自主消磨假期。


    谈判工作期间也并不安分的秦误十五天内更是变本加厉,在蒋兴南陪同下出入各种娱乐场所,不少金发碧眼的欧美肌肉男痴迷他痴迷得发疯,秦误酒店门口收到的鲜花堆成了山,如果秦家配备的安保团队不够强硬的话,追求者所犯下的绑架案会冲击新高。


    秦误有恃无恐,最近在一家酒吧认识的一个高大深邃的欧美肌肉男邀请他前往地下拳击俱乐部,一脸神秘地认为秦误会惊喜于这个人间天堂,表情势在必得地盯着秦误。


    地下拳击俱乐部表面上是一所普通私人拳击会所,但其实内部规则心照不宣,北美玩法最丰富,最弱肉强食的欢乐场就在这所俱乐部里。


    游戏规则把人分为求爱者和宠儿,宠儿以自己的外貌皮囊作为筹码,可以在现场直接使用筹码投资自己看好的拳手,赔率以求爱者过往积分进行核算,宠儿外貌越美越耀眼所处等级越高,能拿到的筹码自然就越多,所匹配的求爱者等级越高,最优越的宠儿往往只属于拳王,同样最具有一夜暴富的可能。


    而求爱者要求遮住脸,露出自己强壮的肌肉,用汗水和鲜血堆砌荷尔蒙才能赢取求爱宠儿的资格,在擂台上取胜对手后,再进行积分累积,积分最高的拳王可以随意拥有任何一位宠儿,如果积分不足,就只能求爱下一等级的宠儿,以此类推,最极端的等级玩法将肾上腺素冲到最高点,人人都在这个俱乐部中成为原始的野兽。


    暴力与欲望共存,欢呼和喊叫一并在哀嚎。


    这里男女不忌,一切都以拳头和力量说话,只要绝对强大,女拳王可以随意挑选现场任何一位男宠儿或者女宠儿,好几位女拳王在这里拥有过宠儿,但是男拳王拥有绝对统治领域。


    秦误在入场区仅仅只是扫了一眼俱乐部的经理,就被径直请到了宠儿宝贝观礼区,观礼区比普通观众席要高,悬空层上摆放九张镶嵌满钻石的王座,最高等级的宠儿坐在最中心的王座上,视野最好。


    秦误却拒绝:“在这里观礼,只有案板上的肉才会光鲜亮丽地坐着。”


    秦误去了观众席,在观众视野价格也最美观的一张位置上,蒋兴南坐在他身边,追求秦误的北欧男人自然信心满满地选择成为了求爱者,高大的骨骼上肌肉强横,他自信地认为自己会成为拳王然后同最漂亮的宠儿拥有美妙的一晚。


    秦误坐在观众席里,露着脸,周边一堆人在他面前献殷勤。


    “哦,宝贝儿,你应该在宠儿席位上。”


    “你简直比宠儿更加闪耀动人。”


    “东方美人,你比珍珠还要美妙,比钻石还要圣洁。”


    秦误低垂眉眼扫过去,轻轻笑了一声,意味不明,蒋兴南脸色难看,坐在秦误侧边冷着眼,防备仇敌一样防备这些求爱的欧美男人。


    拳击赛开始,汗水随着拳头迸发,强横饱满的肌肉起伏扭曲,骨骼和鲜血一起聚集暴戾的力量,再重重地打断他人骨骼,现场随着拳手之间局势轮转不断欢呼尖叫,激烈嘈杂的叫喊声交融得震碎耳膜,秦误看着擂台上人类最野蛮的暴/力,视线淡漠,却忽然他抬眼向上看,一眼看见对面擂台之上的二楼内嵌玻璃下的身影。


    高大魁梧的男人身着落拓西装,笔挺干练地站在玻璃前,他显然并没有喝酒的习惯,手里捏着玻璃杯却一口都没有喝,只是晃荡着酒杯消耗自己溢出的精力,由上至下地俯视着擂台上你死我活的比赛,也俯视着一楼的众生。


    男人没有任何踏在众生之上的优越感,他只是平静而冷淡的看着一切野蛮的发生,其他多余情绪是绝对没有的,甚至某种意义上,他的行径表情算得上悲悯。


    秦误很厌恶,最厌恶这种人。


    每一根骨头每一滴血都在散发优越感,还装一副仁慈公平样子。


    秦误看着二楼男人,问:“他是谁?”


    有的是人很乐意解答漂亮男人抛出的问题:“他是主宰。”


    “据说三年前在俱乐部刚刚成立的时候,连续蝉联近一年的拳王,给俱乐部带来近十亿美金的流动资金,据说当年第一个压赌注在他身上的人,至少赢了一亿美金,背后有欧美**背景,身上背了好多条人命。”


    “那他是最厉害的人?”


    “是的,据我所知,还没有人能比他更擅长在擂台上赢下对手。”


    “听起来很有意思。”


    秦误回眼,眼光又落回了擂台上。


    包厢里的男人,目光缓缓下移,凝聚在秦误身上,情绪翻覆而复杂。


    暴/力的游戏终于在凌晨结束,追求秦误的欧美肌肉男人败在了一个退役拳击手的手下,只拿了第二,他不甘地看向秦误,对于自己的失败感到耻辱,但是转念一想,发现秦误不是宠儿,他作为亚军仍然有追求的资格,顿时也放松下来。


    然而,人类是贪婪且具有视力的生物,他能注意到的别人也早已经关注。


    到了最激动人心的配对时刻,宠儿宝贝高坐在高一层的王座上,美艳华丽的面容被灯光照亮,他们是最为精美的礼物,笑意盈盈地等待选手选中,一夜暴富。


    闪烁尖锐的灯光在一众宠儿中扫来扫去,制造悬念,腰间缠了一条金腰带的冠军汗水顺着结实的肌理滑落下去,傲慢热血的拳击手面上还有极大的优越感,在一众宠儿宝贝之间审视来回,他都不满意,最后他出人意料地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向了观众席。


    他径直走到秦误面前:“宝贝儿。”


    高台之上的宠儿们脸色大变,万万没想到选手居然越过了他们直接向观众席求爱,这无益于羞辱。


    观众席上的东方面孔却的确非一般的美丽,远远胜过他们这些宠儿,而且全场之上,冠军等级最高,他们就算怨怼,也无可奈何,但是对于观众席上的观众出尽风头这件事仍旧不甘。


    好了,现在冠军是这个观众的了。


    冠军半弯下腰追求秦误:手上端起秦误手边的水蜜桃甜蜜饮料:“美丽的东方美人,请问我能同你度过一晚吗?”


    如果他接受这杯饮料,那么就代表他默认今晚将会发生的事情。


    秦误垂眼,坐在位置上审视面前粗壮强横的欧美男人,他明明坐着,比版弯腰的拳击手还要低十几厘米,可是他眼光太冷漠,以至于有一种他高高在上,脚踩在拳击手脸上的错觉。


    秦误只看了拳击手几秒,就抬头看向了包厢,他笑:“你不过是一个晚上的第一。”


    “你于我而言和癞蛤蟆没区别。”秦误看到男人看向了自己,他挑衅一般地昂起下巴,唇角勾着笑意,他说:“我要他来。”


    正在二楼包厢中的男人低头同秦误对视,显然没想到秦误会直接点名。


    先前嘈杂的场地顿时安静下来,谁也没想到这个观众席里突兀出现碾压所有宠儿的男人居然直接要求“主宰”亲自下场求爱。


    很矛盾,很嚣张的行为。


    倘若是其他人,一定是哄堂大笑的结果,但是此刻,谁都明白,这个来自东方的极品男人拥有任性的资本。


    几乎是静止的现场,空气无声,台下的观众同楼上的主宰对峙。


    主宰没有动作。


    秦误唇角扬起笑容,抬脚踩在了拳击手的大腿上,踩得拳击手心惊肉跳,大呼一口气,眼光却看着主宰。


    眼看秦误直接要踩下去拳击手的小腹,主宰终于动作了。


    妥协一般地,放下了酒杯。


    二楼包厢玻璃向外敞开,楼梯堆叠而出,主宰在众人眼中走了下来。


    全场顿时又沸腾起来,对这场来回拉扯的博弈所迸发的荷尔蒙表示兴奋。


    拳击手是主宰的狂热粉丝,主宰走到观众台中,拳击手连连推开:“我的主人,美人应该是你的。”


    秦误轻笑,四散迷离的灯光半照,他的视线总温柔又宠溺:“过来。”


    主宰走到他的身前,身形直接笼罩住他,好像把他半圈在怀里,修长的手半捏住酒杯,在秦误面前半跪下,健硕落拓的身形半跪下时肌肉绷紧,身形


    秦误低下头喝酒,吸管被他含住,晶莹剔透的粉红色酒精饮料缓慢顺着圆柱的空腔上升,甜味终于顺着液体到达口腔,秦误睁开眼睛,狭长眼型睁开也不会圆润,瞳孔过于浓郁,睫毛遮下的阴影似乎落了一层眼妆,他直白地赤/裸地看着男人。


    酒水咽进喉咙时,秦误直接吐在主宰脸上,评价:“劣质的饮料。”


    “劣质的男人。”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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