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春雨挣开辛朝的怀抱,顺带拿开搭在自己腰上的那只手,笑骂:“说话就说话,又占我便宜是吧?”
很异常的反应。
辛朝眸子半眯起,呵笑一声:“你的便宜,我占不得?”
话落,她的目光也跟着滑向庄春雨方才看的方向。
自然而然,看见了苏缈。
“新客人?住我们家的?”
庄春雨懒散应声:“是啊是啊,身为老板你还不过去打个招呼,让人家感受一下咱们民宿的热情。”
辛朝看她一眼,迈动步子走向苏缈。
她一身无袖黑背心加工装裤,栗色长发,脚上是双短靴,看上去不像这家民宿老板,倒像是刚从什么偏远地区下工回来的领队向导。
是与苏缈身上那种令人感到舒适的温和截然相反的,一种,充满野性与生命力的,性感。
“辛朝,辛苦的辛,朝阳的朝。”辛朝朝她伸出手,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我的名字很好记,可以理解为辛辛苦苦朝九晚五当牛马,特别命苦。我是这家民宿的老板,前两天就听花生说咱们家住进来个很漂亮很有气质的女主持人,应该就是你吧?”
“确定不是夸张的修饰吗?”苏缈莞尔一笑,温声,“苏缈,缥缈的缈。”
她搭上辛朝的手,回握,点到即止。
待客套完毕,辛朝又说:“名字也很有气质。”
庄春雨看不下去了,远远喊一声,透着股催促味道:“喂?”
辛朝回头望一眼,看向苏缈,作结束语陈词:“我刚回来,先把东西搬进去,希望你在我家民宿住得开心,回见。”
苏缈点头:“回见。”
就这么四五分钟的时间,太阳已经整个沉落,唯剩天边飘着几朵霞红色的云,静谧的蓝调时刻,缓缓来临。
庄春雨绕过车头朝她走来,提醒一句:“一会儿天黑后温差就上来了,这里是风口,你要在附近逛的话,最好上去加件衣服。”
“嗯……”
苏缈长睫扑扇着,像是还有话要说。
庄春雨却没给她开口的机会,转身就走。
车后方,辛朝正从后备箱里往外拿东西:“庄妹你快过来,我给你带了礼物。”
庄春雨懒洋洋地探身:“是什么?”
“帮我把行李搬进去再告诉你。”
*
晚上,院子里燃起篝火。
灯带亮起,椅子稀稀拉拉摆一圈,想玩的客人三三两两从楼上下来,随意落座。
花生在不远处架起三脚支架,在调试录像设备,准备为之后的民宿宣传拍点素材,汪月笙在她旁边凑热闹,两人嘀嘀咕咕。
活动八点开始,现在还差十几分钟。
辛朝从室内直接拉了好长一根线出来接在音响上,放轻音乐。
由于音响够贵,所以让人耳朵很舒适。
庄春雨没精打采地坐在椅子上,左看看,右望望,时不时就会有人和她打招呼,基本都是从微博来的,关注她的一些粉丝。
“要吃吗?”辛朝从旁递来一包刚开的牛肉干。
庄春雨光是看一眼就撑了,她竖起掌心,推回去:“姐,我们刚刚才吃过晚饭。”
“不耽误。”
庄春雨沉默。
倏尔,她抱住肩膀,幽幽开口:“说实话,我不应该坐在这里,我这会儿应该坐在房间里赶画稿。”
“陪陪我嘛,怎么说我也给你带了一盒那么贵的颜料回来,而且呆不了几天又得走了。”辛朝语气软下去,习惯性往她身上靠。
庄春雨也不躲。
她想想,辛朝给她带的那盒颜料确实不便宜,也不好买,是加入当地特殊矿物制成的。
“那什么时候走?”
“你是真没良心啊,就没有一点舍不得吗?”
两人在这低声拌嘴,斜前方,突然传来一声“苏老师”,汪月笙同人闲聊的空隙,抬头就看见了从二楼下来的苏缈。
庄春雨第一眼注意到的,是对方身上多出的那件薄外套。
还挺……听话的。
思绪游离间,人已经越过其它空位,来到了她面前。
“这里有人吗?”
苏缈示意她右手边的空位。
庄春雨摇头。
苏缈点点头,落座。
几秒后,庄春雨懒散的坐姿变得规矩许多,她抿抿唇,顺便将靠在自己身上的辛朝轻轻推开:“你好重,起开。”
辛朝蹙眉。
又几秒,庄春雨还更过分地挪了挪椅子。
辛朝直接气笑。
庄春雨挪一寸,她也跟着挪一寸。
庄春雨忍不住了,小声问:“你干嘛?”
辛朝却不理会儿她,正常音量,边问边笑话她:“那你在干嘛?”
两人这边的动静引起其它客人注意,苏缈也偏头,大大方方地看。
感受到身旁这道视线,庄春雨脸开始发烫,她清清嗓子,义正言辞:“人多,太热了,坐开一点这样好过风。”
“今晚十九度,你和我说热?”
“法律规定十九度不准热吗?我体热行不行啊?”
庄春雨是真急了,开始撵人:“过去一点你。”
辛朝看一眼她身旁的苏缈,默不作声,将椅子挪回原来的位置。
片刻后,庄春雨又转头,看向右边的苏缈:“你也过去一点。”
真是无语了,她本来想把椅子挪开离辛朝稍微远点,免得苏缈误会,虽然这么做并没有任何的意义,结果这么一挪,离辛朝是远了,但离苏缈很近。
她往左挪不是,往右挪,也不是。
想来想去,最好的办法还是自己不动,让两边的人挪。
“……我吗?”苏缈难得重复一遍她的话,带点迟疑。
庄春雨用睿智的眼神看她。
不是你,还能是谁?
本以为只是庄春雨和辛朝之间的事,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份。
苏缈疑惑,但还是照做了。
很快,庄春雨坐在中间,和两边的人分别隔着两拳宽的距离。
她装模作样,以手为扇,放在脸旁扇了扇,转过脸去看苏缈,开始闲聊:“不是说晚上不来,要在房间休息吗?”
她上午的时候说什么来着?
就知道苏缈是冲着她来的。
演都不演了。
但是苏缈啊苏缈,你图什么呢?
苏缈眨了下眼,出口的话和庄春雨预料的几乎分毫不差:“一个人在房间待着无聊,听见楼下动静很热闹,下来看看。”
庄春雨差点笑出声。
不好说。这种感觉,有点爽是怎么回事?
“你不也说没空,要赶稿吗?”
憋笑还是有些难度的,庄春雨废了些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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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双手抱肩往椅子上一靠,撇嘴:“辛朝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待不了几天又要走,非要我陪她。”
坐在一旁的辛朝听见自己被提到,转过脸,再次友好地冲苏缈笑笑:“牛肉干吃吗?”
苏缈礼貌地摆摆手:“不用了。”
庄春雨拿眼神瞪她:“别吃你那破牛肉干了,时间差不多可以开始,你的活动主持人呢?”
“今晚我自己来。”
辛朝拍拍手,放下牛肉干,直接起身。
不得不说,她这两下,敛起玩笑神色正经的时候站在火光里被气氛这么一烘,还挺有魅力,姐感十足。
庄春雨不意外听见周围响起女孩们窃窃私语的讨论,有人举起手机,开始拍照。
辛朝很有磁性的声音通过话筒,钻入每个人的耳朵里。
庄春雨眸光微闪。
或许苏缈还不知道,她们这家民宿,一个窝打下去钓上来的全是女同。
而这种每周定期举办的活动,无异于拉子交友现场。
为什么呢?
因为作为宣传委员,她的性取向从未遮掩过。
粉随正主不是。
一个女同博主的粉丝,能直到哪去?
苏缈混在其中,真挺异类的。
还容易让人误会。
“你们关系很好。”
乱飞的思绪里,忽然飘进来一道干净的人声。
苏缈刻意放低音量。
庄春雨想也没想:“她是我回国以后,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也是,唯一一个,虽然毫无关系,却对她伸出援手的人。
所以关系好。
只是这样的感情,不足为外人道。
夜色下的热闹一浪盖过一浪,如果是喜静的人往这坐,估计只会觉得喧嚣和吵闹。
苏缈会觉得吵吗?
庄春雨不知道。
辛朝主持了个开头,然后把剩下的扔给花生,自己躲回座位上。
她抱回来一箱啤酒,供大家自取饮用。
庄春雨开了一罐,辛朝也顺手开一罐,当她准备让庄春雨递给旁边的苏缈时,庄春雨拒绝了:“她病没好,不能喝酒。”
这其实是一个很微妙的立场。
凭什么,她可以帮苏缈拒绝别人?
反应过来这点后,庄春雨装作若无其事,偏头找补。她舔舔唇,朝苏缈眨眼:“我是说应该……是吧?”
苏缈又笑:“嗯。”
笑笑笑,也不知道一天到晚,到底在笑什么。
庄春雨悄声腹诽。
整晚,气氛都维持在一个很微妙的平衡点。
活动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苏缈抽中支互动签,花生知道她是个误入女同局的公众人物,没打算为难:“苏老师,那就说说最近一次撒谎的内容是什么吧?”
苏缈有很认真想,最后很无奈:“我最近撒的谎,有点多。”
“啊——?”
院子里翻起阵阵笑浪。
节目效果被突然拉起,花生愣了两秒,配合道:“那就随便说一个无伤大雅的吧。”
苏缈长睫忽闪着,沉吟:“我来水镇,是为了旅游。”
话落,大家都愣了两秒,随后反应过来她这句,是谎话。
那么真话是……
庄春雨转头,看向她——
我来水镇,并非为旅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