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满满宛如闲庭漫步,莲步轻移,右手拿了一只金镠铁手扣上左手断臂,五指张合,发出冷兵器特有的声音。
她满面堆笑:“真是老天有眼。我等这一天,等了十五年了!这十五年,每当我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我都在想,我还没杀了你呢!怎么能先死呢!”
云澜提剑退到一边。
无妄子惊疑地盯着她,她摸着左臂的铁手,抿嘴一笑:“无妄子前辈贵人多忘事,这就忘了我啦?”
拦在他面前的手、轻声细语的恳求、嘴角谄媚的小梨涡。
手臂被斩断的少女,
踢中心口吐血的少年,
扔进瓮中哭喊的孩童…
无妄子终于想起来了,阴郁的目光在面前两个人脸上扫来扫去:“原来是你!原来是你们!”他挺直腰杆,喋喋狂笑,轻蔑道:“真是没想到,我身底下的小羔羊,还有这么一天!你那一身细皮嫩肉,老夫至今还想念的很呢!”
云澜提剑怒道:“满口喷粪,你给我住口!”
一直亦步亦趋跟在金满满身后的黑衣少年抽刀,雪光一闪,整个人像豹子般疾冲上前,展现出惊人的爆发力。
金满满按住云澜的剑,向少年喝道:“金鳞,退下!让我来。”
少年一击不中,闻言退下,微微垂头,黄金面具遮住了脸上表情。
金满满微微一笑,“这么多年过去,无妄子前辈行将就木,也就只会逞些口舌之利了吗?”
“那你就试一试,我的小羔羊,来吧。”
金满满从头上摘下一条长长的红色发带,握在左手。手一抖,发带像一条流光向无妄子而去,整个人像片飞花一样随之纵身而上,娇笑道:“向前辈讨教,看在以往的交情上,您可得手下留情。”
无妄子见识多,惊讶地说了句:“霓霞缎!”手里的铁扇展开挡了一下,霓霞缎柔软,直缠上身来,缚住他的手臂,只听金满满在耳边轻笑说:“前辈见多识广!”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右手一划,金镠铁手坚硬无比,在无妄子的胸口一抓,饶是无妄子反应快及时退开,胸口也被抓出了五道深深的血痕。
这一下子完全出乎无妄子意料之外,他的脸一下子沉下来,立即收起轻视之心。他仔细的打量对面这个女子,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十五年未见,那个柔弱的少女,已经成长为一个强劲的对手,无妄子衣袍鼓风,展开扇子,拿出自己十分的实力来。
两人缠斗在一起。
金满满拿出拼命的架势,身上几处被击中,嘴角溢血,而无妄子之前右腹就被流云扎了个洞,虽不致命但也疼痛,一身衣服被金满满金镠手抓了个破破烂烂,露出下面的道道血痕。
云澜双手抱胸,有些担忧:俗话说,一力降十会,金满满轻灵有余,气力不够。遇到无妄子这种浸淫修炼几十年、内外兼修的高手,不免吃力,现在还未呈大败之像的根本原因还是因为手里法宝给力。
明庭看四处打斗一片混乱,行宫里不断有兵士和教众围上来,人越来越多。他走到云澜身边,附在她耳边低声说:“师姐,马上就要天亮了,咱们得速战速决。”
云澜因为明庭靠的太近,略有些不自在,刚想站远一步。接着就听他说:“我观察了半天,这老者练的应该是传说中血冥大法,听说这门功法的罩门在神阙穴。”
云澜转头惊讶地看向他的眼睛,目光一闪,明庭尚未体会出她是什么意思。只见她已经转过身去,走到那少年金鳞身边,如此这般的一顿说。
金鳞一直用力紧握刀把,全神贯注盯着金满满,闻言,朝她点了点头。
只见他抽出刀,一个俯身朝场上冲去,他身形瘦长矫健,行动间动作干脆利落,充满了奇特的美感。
加入了一个高手,无妄子大感吃力,怒骂道:“你们说我是邪修,你们比我还不讲规矩!”
云澜闻言说道:“对你这种恶人,讲什么规矩道义,简直是天大的笑话!阿姐,我们不是来比试的,我们是来复仇的,别说以二敌一,就是车轮战又怎样?!为了十五年前那些死去的孩子,为了琛哥哥,速战速决,杀了他!”她怕金满满犯傻,急得直皱眉头。
明庭看得一笑。
金满满本想呵斥金鳞退下,一听这话沉默下来。天快亮了确实不易久战,无妄子恶贯满盈是一定要杀的,她清楚自己的实力,但还留有个隐蔽手段,本来怕大庭广众下会暴露底牌。转念一想,如果今天不亲手杀了他,被他逃了,一藏又是十几年,自己怎么能甘心!她脑子里天人交战,终于心一横。
她一边挥动霓霞缎,运转神功,眼睛弥漫出阵阵红光。
无妄子吃了一惊,不由自主朝她眼睛一看,心里暗道不好,金满满的眼睛像口旋转的深井,吸魂夺魄,看得他一阵晕头转向。
这是前朝萧家的邪功“摄魂瞳!”
他强行闭上眼睛,用内力反击,右手执扇快速挡住金满满滑向喉咙的手,心里突然预感到不好,果然,下一刻,“刷”的一声,金鳞跃起,雪亮刀光利落砍下,扎在他的肚脐上。
无妄子大叫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往后就倒。罩门被破,整个人萎顿在地上,一身功夫废了大半。
金满满嘴角一勾,顾不得功法反噬下眼睛剧痛,右手成爪,抓向无妄子的咽喉。
前方有人流星般赶到,遥遥一掌劈向她面门。她收手往后一仰,只听见边上云澜忽然又惊又喜的喊了一声:“啊,琛哥哥!”
她抬起头,“摄魂瞳”的反噬让她眼睛血红,眼角流血,朦朦胧胧只看到一道修长的影子,她向前方扑过去,向影子伸出手。一直盯着她的金鳞飞快地扯住她,只听她泣血般喊了一声:“齐琛,是你吗?别拦我,琛哥!是你吗?”眼角血珠落得更急。
没有人应答。
她转向云澜的方向,急声问:“阿幺,是齐琛吗?他为什么不回答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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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什么事?阿幺!”
云澜奔过来扶住她,看到她的眼睛,痛呼一声:“阿姐,你的眼睛!”
“快回答我!是不是齐琛?”金满满情绪激动,手指用力,红指甲几乎扎到她肉里。
云澜看了一眼扶起无妄子的少年,他的脸上毫无表情,脸色死白、眼睛里是死寂的白瞳。十五年了,他一点都没有变,岁月在他身上停滞了,她知道这是因为他死了,被邪术炼成了一具傀儡。
云澜眼圈通红,心像被人狠狠揉捏了一样,但她听到自己冷静的声音说:“不是,阿姐,我看错了。”
金满满愣忡以对,血泪滚落,慢慢地松开了她的手。
无妄子口吐鲜血,晃着满头枯槁的白发,“哈哈“大笑,吩咐道:“无心,去,杀了她们!”
云澜朝金鳞看了一眼,金鳞点点头,拔刀挡住齐琛。
云澜狠狠咬住嘴唇,捏诀朝无妄子挥剑而去,盛怒之下,气流被带的一滞,随即爆发出极大的能量,无妄子惊骇中抬扇一挡,巨大的剑光把铁扇撕开,他在临死前也终于和十五年前的少女一样,体会到了螳臂挡车的感觉。剑光闪过,身子被劈成两半,血流了满地。
云澜居高临下木然地看着无妄子,他脸上双目圆睁,定格着惊诧恐惧,分开的半边身子还在抽搐。
她冷酷地想:你也会痛吗?你也知道痛吗?
云澜抬眼看向被随从扶上飞舟的金满满,又看向和金鳞缠斗的齐琛。
恍惚中她看到小小的自己顺着长长的地下甬道一直跑,一直跑,偷偷躲在一边,捂着嘴笑看甬道的尽头,那里有光线照下,少年少女在光中四目相对,少年红着脸,郑重又怜惜地在少女的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
她闭上眼,满心悲凉。
这时候,远远的地方传来几声急促尖锐的哨响,齐琛侧耳听到了,木然转身,脚尖一点飞身而去。随后场上剩余的一群人也都像潮水一样退去了。
她没有阻拦,因为她痛的直不起腰来,她扶着膝盖,眼睛不停地流着眼泪,她静静地侧脸看着少年离去。
没有这个少年和金满满,就没有现在的她。
这是一个无比温暖腼腆的少年,那一年给了她像亲哥哥一样的保护。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我不记得了。"
“那你就叫阿幺吧,在我们家乡,阿幺是最小的孩子,是大家最疼爱的那一个。”
她曾一千次一万次想象过他们见面的场景,但没有一次是像今天这样。
生死相隔,无法相认。
明庭不知道那个傀儡少年到底是什么人,但多少能猜测出几分。他过来扶住师姐,低头看到她隐忍流泪的表情,忍不住把她抱住。明庭把手安抚地放在她脑后,柔声在她耳边说:“别让你阿姐看出来,忍一忍,师姐,回去再说,天要亮了。”
天边渐渐泛起暗蓝紫色,天就要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