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荔眨了眨眼,为什么?为了攻略你啊。
但是这攻略任务肯定是不能跟他直说的,她思索了片刻:“因为我觉得殿下挺好呀?生得好看,说话好听,待我又亲善,我就想帮帮你。”她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带着点毫不掩饰的期待,“要是殿下因此念着我的好,那就再好不过啦。”
她又用力点了点头,语气带着一种孩童挑选玩具般的任性:“反正我就挑中这儿了,其他地方我都不喜欢。”
萧云谏静静地凝视着她。“生得好看,说话好听,待我又亲善”,这些天真直白的话语尚且辨不出真伪,但那轻飘飘的“挑中”却实打实的暴露了她的内心。
她不是无意间流落至此的浮萍,亦非迫于无奈栖身此处的倦鸟,她是怀着未知的目的,以神祇俯瞰尘世的姿态,带着一身谜团和匪夷所思的力量,漫不经心地在他这座破败的宫殿前驻足,然后说:就你了。
如同涂山神女挑中了大禹,以神力襄助,终成治水伟业;如同妖狐妲己挑中了纣王,惑乱君心,覆灭殷商。
一念之差,天壤之别。那个“妖怪”亦或是“祥瑞”的模糊念头,此时在他心里无比清晰。
她会带来治世的甘霖,还是王朝的倾覆?
萧云谏的眼眸微微阖上,再睁开时已是一片平静:“姜姑娘既已‘挑中’漱玉宫这方寸之地,便是与我等……同舟共济了。只是有些话,须得说与姑娘知晓。”
“我已是深宫中一具行尸走肉,苟延残喘罢了。”他的声音浸着苍凉与自嘲,“我怕福伯年迈,陈锋忠勇,却要受我这无望之主牵连,不得善终。更怕这片注定沉没的废墟,连累一个本可自由自在的你。”
他的目光落在姜荔身上,带着一种悲悯的歉意,以及更深重的无力:“我不知姜姑娘所求的‘念着我的好’,该是怎样的‘好’,又该是何等分量。或许终此一生,我能给你的,不过一声徒劳的叹息罢了。”他顿了顿,轻声问道,“如此结果,你当真……想清楚了吗?”
萧云谏的声音随风飘散,他剖开自己的处境,像剥开一枚苦涩的果核,将内里的灰暗与无望赤裸裸地呈现给姜荔看。
可姜荔只是歪了歪头,清澈的眼眸里满是困惑,随即说道:“不对。”
萧云谏微怔:“哪里不对?”
“你说的不对。”姜荔斩钉截铁道,“不该这么说。”
萧云谏疲惫地轻叹:“……句句肺腑,字字属实。”
姜荔却摇了摇头,天命之子哪能说这么泄气的话,在她的印象里,他应该是打不死的小强,越挫越勇的典范,不管多难多惨,都时刻准备着逆风翻盘,打肿那些看不起他的人的脸。
她声音清亮,掷地有声地纠正道:“你应该这么说——‘我命由我不由天!’‘今日你视我如蝼蚁,来日我必斩你于九天!’”
萧云谏被姜荔这副声情并茂的中二发言冲击,苍白的脸上罕见地浮现出一种近乎茫然的神色。
他惯于深思,惯于权衡,在死水里打转的太久,几乎忘了世上还有这样喷薄而出、不问因果的勇气。荒谬,却又狠狠刺中了他心底最深、最隐秘的那个角落,连灵魂都被灼得发烫。
他张了张嘴,想斥其天真,想言明利害,想剖析这深宫里浓重的绝望……然而所有冷静自持的话语都堵在喉间,最终,只化作一声压抑不住、带着呛咳的短促笑声:“呵……咳咳……这话,倒确实是姜姑娘风格。”
福德端着刚蒸好的鸡蛋羹走进来,正撞见萧云谏一手按着胸口咳嗽、一手掩唇兀自发笑的古怪模样。他连忙放下碗,几步跑到他身边为他拍背顺气:“哎哟,我的殿下!姜姑娘啊,你方才给殿下讲了什么逗趣的?竟惹得殿下笑成这样?”
“福伯……无妨。”萧云谏终于勉强止住了咳,抬手示意福德不必担忧。他眼中的笑意还未完全褪尽,残留的波光竟将平日里的沉寂都冲淡了几分,“姜姑娘方才……确是念了几句振聋发聩的箴言,很是提神醒脑。”
“箴言?”福德疑惑地瞥了姜荔一眼,显然没法把她和这个词联系在一起。
姜荔浑不在意地点点头,顺着话头继续道:“总之,殿下你别灰心。我见过全身筋脉尽断,最后却能神功大成的人;也见过身重剧毒,结果不仅寻得解药,还练就百毒不侵之体的人;还见过跌落万丈悬崖,非但没死,反而捡到绝世秘籍的人。你这点困难,算不得什么。”
“姜姑娘,你少看点话本子吧!”福德忍不住说道。
“什么话本子……”姜荔小声嘀咕,“都是我亲眼见到的。”
-
分食完鸡蛋羹后,姜荔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昨夜尝试打坐凝神,意图导引天地灵气入体,但效果微乎其微,收获杯水车薪。
没有灵力,别说是用法术,她连自己神识里的芥子空间都打不开,自然也取不出她在修仙界存的那些仙丹和自己的本命灵剑。
再加上系统又宕机了,空间和商城功能双双失效,无异于雪上加霜。
“唉。”姜荔只能叹了一口气坐在床上,没有充裕的灵气,只靠这点滴积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昔日鼎盛修为。
不过抱怨也没什么用,她甩甩头,修仙之路本就逆天而行,既然没别的办法,那就继续打坐吧。
她盘膝坐定,缓缓闭上双眼,再次沉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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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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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薄雾还未散尽。姜荔推开吱呀作响的房门走出去,福德正佝偻着腰,拿着一把半秃的扫帚清扫落叶。听见开门声,他抬起头:“姜姑娘,早。”
“早,福伯。”姜荔应了一声,目光却已不由自主地越过了福德飘向漱玉宫外。这皇宫深处其他地方,会不会有什么灵气充盈的所在,那国师不知道有没有真本事,要是也会引气入体,他所在的地方会不会有更充足的灵气?
眼看着姜荔那飘忽又充满探索欲的目光投向宫门方向,福德心中立刻一紧,这小祖宗该不会又琢磨着要闯什么祸吧,可不能再让她乱来了!
情急之下,福德连忙指着庭院里的杂草说道:“哎哟,姜姑娘!你瞧这杂草,长得都快比人高了,老头子我腰腿实在不中用,扫这落叶都费劲。姑娘若得空,可否搭把手,帮忙拔拔草?”
“除草?”姜荔收回远眺的视线,顺着福德的手指望去,那里确实杂草丛生,便点点头,“行,交给我吧。”
见姜荔挽起袖子走进杂草丛中,福德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
姜荔站在杂草丛中央,望向墙角一片阴影处:“陈侍卫,借你腰刀一用。”
陈锋自阴影处踏出,他一手紧握腰刀刀柄,沉声道:“侍卫腰刀,乃职责所系,概不外借。况且,除草何须用腰刀?”
福德也连忙笑着打圆场:“是啊姜姑娘,那刀多危险。你等等,我这就去给你找把顺手的锄头来。”
“锄头哪有刀快。”姜荔撇撇嘴,信手拈起脚边一颗小石子,招呼也不打,便轻飘飘地朝陈锋面门弹去。
几乎是本能反应,陈锋眼神一凛,伸手格挡那飞来的石子,就在他分神的刹那,姜荔身形一闪,风一样就掠过他面前,陈锋只觉腰间骤然一轻,来不及做出任何防御姿态,他的那柄从不离身的腰刀已被姜荔拔出,稳稳握在手中。
姜荔掂了掂手中腰刀,刀身沉实,刀柄打磨光滑,看得出主人对其珍视有加。虽然作为剑修,她更擅长用剑,不过天下兵刃,触类旁通,刀法也算略知一二。
陈锋的脸色瞬间铁青,羞怒交加。他自诩身手在宫中侍卫里也算拔尖,竟被如此轻易地夺了佩刀,简直是奇耻大辱!他一步踏前就要夺刀:“姜荔!还来!”
姜荔却像是没听见,她手腕一抖,那沉重的腰刀在她手里顿时轻若鸿毛,下一瞬,她身形如流风回雪般旋开,姿态舒展写意,宛如一只临风起舞的白鹤,雪亮的刀锋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刀风贴着草皮掠过,刹那间,一片半人高的杂草就齐刷刷应声平断,草叶委顿在地,只留下指节般高的根茬立在泥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