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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 第 63 章

作者:临江尔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接下来的两天,张桂花自己也没闲着,她假装路过,在苏记饭馆门口来回走了好几趟,伸长脖子想往人家后院里瞧,可惜苏婉音把后院收拾得干净,工具摆放也整齐,但从门口只能瞧见个大概,看不清具体细节。


    她又试图跟排队的一些熟客搭话。


    “大妹子,排着呢?这苏记的东西就那么好吃?”她凑近一个相熟的面孔。


    那妇人见她是从对面来的,脸上有些尴尬,敷衍道:“还成,还成,主要是快,孩子上学等着吃呢。”


    “快?不就是仗着那怪模怪样的蒸笼吗?”张桂花撇撇嘴,“我听说那玩意儿邪性得很,铁打的,阴气重,蒸出来的东西吃了怕是对身子不好。”


    那妇人愣了一下,脸色有些古怪,干笑两声,打着哈哈道:“不能吧……看着挺干净的……”说完就转过头,不再搭理她。


    张桂花碰了一鼻子灰,心里更气了,这些人,都被那丫头的吃食迷了心窍!


    下午,王强回来了,带回些零碎的消息。


    “妈,打听到了,她那套家什是在镇东头李铁匠铺打的,花了不少钱呢!听说光那个会叫的锅盖就费了好大功夫。”


    “李铁匠?”张桂花眼珠一转,“走,咱们也去找李铁匠打一套!”


    母子俩风风火火赶到李记铁匠铺。


    李铁匠刚打完一件农具,正在歇息。


    张桂花堆起笑脸:“李师傅,忙着呢?”


    李铁匠认得她是镇上新开小吃店的老板,点了点头:“张老板,有事?”


    “是这样,我听说您给对面苏记打了一套蒸笼和锅盖?您看,能不能也给我打一套一模一样的?价钱好说!”张桂花迫不及待地说。


    李铁匠闻言,眉头皱了起来,他打量了张桂花几眼,心里跟明镜似的,这明显是看人家苏丫头生意好,想来照搬照抄。


    “张老板,”李铁匠语气淡了下来,“那套家什,是苏丫头自己画的图样,琢磨了好久才定下的,里面有些关窍,不适合别家。”


    “有啥不适合的?”张桂花急了,“她能用,我就能用!李师傅,您是不是怕我出不起钱?她给了多少,我加钱!”


    李铁匠脸色不太好看,他是个手艺人,讲究个信誉,苏婉音信任他,把独创的图样交给他做,他转头就给竞争对手做一套一样的,这算怎么回事?


    “不是钱的问题。”李铁匠摆摆手,“那东西是苏丫头自己设计的,我不好随便给别人做,张老板要是想打普通的蒸笼锅具,我这儿有的是。”


    张桂花一听,脸瞬间拉了下来:“李师傅,您这就不对了!打开门做生意,还挑顾客啊?她苏婉音给你什么好处了?”


    李铁匠也是个倔脾气,闻言把手里的毛巾往旁边一扔,声音也硬了:“张老板,话不能这么说!我老李做事凭良心!人家苏丫头是动了脑子自己想的,你想用,自己也想去!我这店面小,伺候不起!您请吧!”


    说完,竟直接转身进了里屋,不再理会他们。


    张桂花气得脸色铁青,指着里屋方向,半天说不出话。


    王强在一旁拉着她:“妈,算了算了,咱再想别的办法……”


    “好你个李铁匠!跟那个傻丫头串通一气欺负人是吧!”张桂花跺着脚,骂骂咧咧地被儿子拉出了铁匠铺。


    工具没搞到,张桂花更加认定苏婉音是使了什么手段,连铁匠都被她收买了,她愤愤不平地回到自己店里,看着冷清的店面,再对比对面依旧不断的人流,一股邪火直往头顶冒。


    不行,绝不能这么算了!


    她阴沉地盯着对面苏记饭馆的招牌,眼神里透出狠意,明的来不了,她就来暗的!工具她弄不到,配方她偷不来,但她可以散播点风声,一个以前傻了吧唧的丫头,突然这么厉害,还弄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这里头能没有猫腻?


    她就不信,三人成虎,等大家都觉得她那东西来路不正,看她还能得意多久!唾沫星子都能给她淹死!


    苏婉音隐约感觉到斜对面投来的目光愈发不善,但她只是继续着手里的活计,将揉好的面团放进改良后的蒸笼里。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苏婉音在暴君手下都能活下来,还怕这点小风小浪?


    她轻轻盖上笼盖,白色的蒸汽升腾而起,带着面食独有的温暖香气,渐渐弥漫开来,仿佛能驱散一切阴霾。


    李铁匠那边的路走不通,张桂花心里的邪火非但没熄,反而越烧越旺,她像一头困在笼子里的野兽,在自己冷清的店铺里来回踱步,眼睛时不时恶狠狠地剜向对面依旧热闹的苏记饭馆。


    “凭什么?一个没爹没妈的傻丫头,以前在村里谁都能踩一脚,现在倒成了精了!”她咬牙切齿地低语,手里的抹布被她拧得变了形。


    硬的不行,工具也弄不到,张桂花把心一横,决定来软的,或者说,来阴的。


    她就不信,撬不开那些老婆子的嘴!


    第二天上午,趁着苏记饭馆早高峰刚过,人流稍缓的间隙,张桂花揣了半包自己店里卖剩下的、有些受潮的瓜子,扭着腰走到了食铺旁边那棵大槐树下。


    那里常有几个住在附近、不用上班的老太太坐着闲聊、做针线活。


    “几位婶子忙着呢?”张桂花挤出一个自认为和善的笑容,凑了过去,把手里的瓜子递过去,“来来,尝尝瓜子,虽然没对面的东西金贵,也是个零嘴儿。”


    老太太们见是她,神色都有些微妙,住在这一片,谁不知道张桂花和苏婉音是竞争对手?但伸手不打笑脸人,其中一个姓钱的老太太还是客气地接了过去:“张老板太客气了。”


    张桂花顺势在旁边坐下,装作漫不经心地叹了口气:“唉,还是几位婶子清闲,不像我们,起早贪黑,也挣不了几个钱。比不得对面苏老板,生意红火,日进斗金啊。”


    钱老太太磕着瓜子,没接话,另一个姓孙的老太太笑了笑,含糊道:“小苏师傅手艺好,人又勤快,是该她发财。”


    “手艺好是一方面,”张桂花压低了声音,身体往前倾了倾,语气中透露着旁人不知道就我知道的兴奋隐秘感,“可我听说啊,这里头还有点别的说道呢。”


    几个老太太互相看了一眼,没说话,但眼神里都透出了点好奇。


    张桂花见引起了注意,心里得意,声音更低了,几乎像耳语一般:“你们想啊,那苏婉音,以前在槐花村可是出了名的……这里不清楚。”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怎么病了一场,就跟换了个人似的?突然就这么能耐了?又会做那么好吃的吃食,又会弄那些咱们见都没见过的古怪家什?”


    她顿了顿,观察着老太太们的反应,见她们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才继续道:“我娘家那边有个说法,这人要是突然开了窍,变得特别厉害,尤其是还会些稀奇古怪的本事,那多半是……撞了邪,或者请了什么东西在家里供着呢!”


    “哎哟!这话可不敢乱说!”钱老太太吓了一跳,连忙摆手。


    虽说老太太们心里对那些东西都有些敬畏迷信,但头几年那风声,谁敢说这种事儿?


    也就是这两年没那么紧了,不然怕是这张桂花都得叫拖上街去游街呢!


    孙老太太也皱起了眉:“张老板,没凭没据的,可不好瞎猜。”


    “我可不是瞎猜!”张桂花信誓旦旦,“你们想想,她那蒸笼,铁打的!自古蒸笼都是竹木的,谁家用铁蒸东西?铁器属金,带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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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还有那个锅盖,好好的锅盖,弄个铃铛,水开了自己会叫?这正常吗?我听着都瘆得慌!指不定就是靠这些古怪东西聚财、或者用了什么不干净的法子,才让东西变得那么勾人胃口呢!”


    她这番话半真半假,夹杂着迷信和臆测,听起来又颇有道理,几个老太太年纪大了,本就对这类神神鬼鬼的事情将信将疑,被她这么一说,脸上都露出些惊疑不定的神色。


    “不会吧……小苏师傅看着挺正派一个姑娘……”钱老太太犹豫着说。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张桂花叹息道,“我也是为了大家伙好,你们想,那用邪门法子做出来的东西,吃了能好吗?短时间是觉得香,时间长了呢?会不会损了阳气,坏了运气?家里有小孩的,更得小心点!”


    她刻意加重了“小孩”两个字,精准地戳中了一些老人的软肋。


    说完这些,她也不多留,拍拍屁股站起来:“我也是瞎操心,随便说说,几位婶子就当听个闲话,可别往外传啊。”


    她故作姿态地叮嘱了一句,扭身回了自己店里,留下几个老太太在原地,面面相觑,低声议论起来。


    谣言就像瘟疫,一旦找到合适的土壤,便会悄无声息地蔓延。


    接下来的两天,苏婉音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来买东西的熟客依旧很多,但有些人看她的眼神似乎多了点探究和犹豫。


    有几个带着孩子来的妇人,在孩子嚷嚷着要吃肉包时,会不太自然地拉扯一下孩子,低声训斥一句“别闹”,然后匆匆买点别的东西就走,不像以前那样爽快。


    更有一次,一位以前常来买豆浆的老大爷,在接过豆浆时,忍不住问了一句:“小苏老板,你这豆浆……就是用黄豆磨的吧?没加别的啥吧?”


    苏婉音当时愣了一下,随即坦然笑道:“大爷,您放心,就是纯黄豆,石磨慢慢磨出来的,一点别的东西都不加。”


    老大爷讪讪地笑了笑,没再说什么,但眼神里的疑虑并未完全散去。


    春香婶也察觉到了异样,趁着午间歇息的时候,忧心忡忡地对苏婉音说:“婉音,我咋觉得这两天有些人怪怪的?好像背后在嘀咕啥似的。刚才我去前面杂货店买针线,还听到两个婆子在说什么‘铁器蒸东西不祥’……是不是冲咱们来的?”


    苏婉音擦着灶台的手顿了顿,眼神冷了下来,她想起之前与宋潮生所说的,看来,张桂花那边果然开始动作了,而且用的是这种上不得台面,却又在当下环境里颇具杀伤力的手段。


    她没有惊慌,只是平静地对春香婶说:“婶子,清者自清,咱们的东西干净卫生,味道好,靠的是真材实料和手艺,别人爱怎么说,是她们的事。”


    话虽如此,但她知道,谣言如果任其发酵,迟早会影响生意,甚至惹来更大的麻烦,她不能坐以待毙。


    下午,宋潮生回来时,敏锐地察觉到了店里气氛的微妙变化,以及苏婉音眉宇间那一丝隐藏得很好的凝重。


    “遇到麻烦了?”他直接问道,声音不高,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苏婉音没有隐瞒,将最近的流言和自己的猜测简单说了。


    宋潮生听完,嗤笑一声,眼底掠过一丝冷意,这种手段,在他看来拙劣而恶毒。


    “那些人就是这样,听不得一点儿风声,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他拍着苏婉音背安慰道,“你打算怎么做?”


    苏婉音抬起眼,目光清澈而坚定:“我想好了,既然有人怀疑我的东西不干净,来路不正,那我就请大家都来看看。”


    “哦?”宋潮生疑惑,静等她说下去。


    “我打算,”苏婉音一字一句道,“搞一个‘后厨开放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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