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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突发事件

作者:九阳离火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严伟明怎么算也没有算到王桂香会失去控制,这个最不可能出卖他的人出卖了他。这让他心里的世界全部暗黑下来,是的,现在,他说什么都晚了,不过是将王桂香讲的事实再重复一遍。


    严伟明向郝崇法说道,“可以给我一支香烟吗?”


    郝崇法现在已经无比地讨厌眼前这个男人了,但还是让身边的人给严伟明递了一支香烟,并给他点燃,严伟明吸了一口,用力过猛,不住地咳嗽起来,烟雾遮盖了痛苦扭曲的脸。


    “能给我找点酒吗?”严伟明再次提出了要求。


    郝崇法不高兴地黑着脸,“你在不断地让我违反纪律。”


    郝崇法还是对身边的人说,“去,找点酒来。”


    出去的人找了半瓶酒回来,酒瓶上的商标写着‘香格里拉’,是本地生产的白酒。


    郝崇法示意将酒递给严伟明,就目前掌握的证据,严伟明说与不说,都只是一个程序问题,或许,他要很多年之后才闻得到酒的味道了,不觉有些心痛。


    其实,郝崇法自认识严伟明,就对这个人没有好感,但他是江炎培养的干部。


    严伟明总是阴着个脸,没有表情,这种人心机一般都比较深,活脱脱把一张丰富的脸变成面具,没有一点修为,还真做不到。


    郝崇法没有料到,严伟明接过酒瓶,抬起酒,一口气就将半瓶五十三度的‘香格里拉’全部倒进了嘴里,郝崇法想制止,酒瓶已经空了。


    严伟明摇晃着酒瓶,流出了泪,说道,“我对不起组织对我的多年培养,对不起香格里拉的乡亲们,对不起江炎,我憋不住了,我要去一下卫生间。”


    郝崇法看着严伟明的失态,在心里叹息,人生活成那样都是自己的选择,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可看着自己的同行者走到了对立面,还是心生悲凉。


    郝崇法叫人带严伟明去卫生间,卫生间的木窗子开着半扇,严伟明进了卫生间,突然冲向窗子,看守的干部没有估计到严伟明突然爆发出来的力量和速度,也就在刹那之间,严伟明的身体已经飞到窗外。


    看守干部情急之下,也跟着严伟明飞起,如果不是另一个干部拼命抱住,飞起的干部也有半截身体出了窗外,飞起的干部拼命去抓严伟明,抓住了一条空荡荡的裤子,人还是进下去了。


    纪委的办公在地委办公楼的八楼,也就是说,严伟明这一跳,是八楼的高度。


    两个看守干部来不及报告,就往楼下冲,郝崇法也判断出事了,跟着往楼下冲。


    冲到楼下,他们看见了水泥地上排成大字的严伟明,身体的血还在流,血的腥味在空气中弥漫,严伟明的脑部还在流血,郝崇法命令,“快送医院。”


    郝崇法看见严伟明的嘴在动,喊道,“快听他说什么?”


    一个看守干部将耳朵凑近严伟明的嘴,严伟明说道,“我对不起……组织的培养……,该死……”


    严伟明的眼角全是泪和血。身体开始渐渐变冷,


    等不及医院的车,纪委的车将严伟明送向医院,还没到医院,严伟明的身体就彻底的冰冷了,没上手术台,医生就开具了死亡证明。


    郝崇法对身边干部说,“通知法医进行鉴定。”


    在手术室门口,郝崇法就大发雷霆,指着两个看守干部,“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两个人拉一个人都拉不住吗?”


    其中一个干部解释说,“已经拉了,郑义同志都跟着飞出去了,要不是抓得快,郑义同志恐怕也完了。”


    郝崇法伸出手想拍打,可不知道往哪里打,只得往自己身上打,“怎么会这样?你们在这里等鉴定结果,我去找江炎同志。”


    郝崇法坐上了公安的车,说道,“走,回地委大院。”


    车在地委办门口停下,郝崇法进了小楼,没有敲门,就冲进了江炎的办公室,江炎铁着脸看着他,好像知道他要来,正在等他似的,双手叉腰盯着他。


    郝崇法说着,“他走了。”


    江炎看了郝崇法一会,大吼道,“你们看个人都看不住?”


    郝崇法也跟着吼了起来,“我早就跟你说纪委那些门窗要进行修缮,特别是那些木窗子必须采取措施了,可每一次你都说再缓缓,钱要往急处用,你现在怪我看不住人,我把他系在我的腰上吗?”


    “嘿,你还先怪起我来了。好,那我问你,是谁给他抽烟的?又是谁让他喝下半瓶‘香格里拉’的?郝崇法同志,你已经严重违反了纪律,你明白吗?还敢跟我发脾气?这事如果追究起来,够你吃一壶,人死在你们纪委,你怎么解释,你也严重失职。”


    郝崇法的声音小了下来,摆了摆手说,“我还不是想你培养的干部,怎么就废了呢?心中升起了一些悲悯。想想他如果要抽烟喝酒的话,可能是很多年后的事了,所以,”


    “所以,就满足他了。如果他不喝酒,他会有那么大的劲吗?”


    郝崇法沉默了。


    江炎接着说,“这家伙罪不至死,怎么还那么勇敢呢?死之前说了什么?”


    “他说,对不起组织的培养,对不起你,该死。”


    江炎把眼睛看向窗外,“这家伙面冷,其实也还是一个很有人情味的人,唉,怎么就活成了这样呢?”


    郝崇法试探性地问道,“那,接下来怎么办?”


    江炎反问,“我那知道,你是纪委书记还是我是纪委书记?”


    郝崇法恭维地说,“你是班长嘛,大是大非的问题,不都是要你拿主意吗?”


    “别给我戴高帽子。人死了,问题不能跟着死了。对有问题的干部还得深究。我们要集中精力抓经济,干部队伍必须纯洁,任何时候,都要把群众利益作为我们工作的出发点和落脚点。”


    “我知道了,”郝崇法说完,就要离开。


    江炎喊道,“严伟明死这个事,你必须向地委作出书面检查。当然,门窗失修是一个主要原因,但你也要挖一下思想根源,还又是烟又是酒的,是纪律重要还是人情重要?你们那些门窗是得修一下了。”


    郝崇法感激地看了看江炎,等于是给了他台阶,把责任推给了门窗,否则严伟明的死,他说不清楚,“好的,我一定向地委作出深刻检查。”


    郝崇法离开,江炎点燃了一支香烟,借以抚平思绪,于法,严伟明不可饶恕,但于情,还是有些怜惜。


    这时,江炎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是江叔叔吗?我是钱小雁。”


    江炎的脸笑了起来,“闺女,到了沧临市吗?”


    “是的,我搭朱书记的车回省城,刚到。朱书记说,你上次请吃饭失约了,是不是应该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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