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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第 78 章

作者:蓝鲸不流泪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在施也的逐步引导之下,苗凌翥的心理防线终于全线崩溃,他亲口说出自己拿刀扎向了安婧。有这样一句话,苗凌翥注定无法再离开市局了。


    李隆进来将批捕手续补全,在最后上铐时,苗凌翥已经精疲力尽了。他看向施也,哑着声音问道:“你……骗我了吧?”


    “我说的关于我的一切,都是真的。”施也走到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说,“我确实是人大毕业的,我也确实是公安部技术侦查局的调研员。”


    “走吧。”李隆拽了一下苗凌翥,和张尚翔一起把他推出了会见室。


    郎月慈把施也拦在楼道里,递去保温杯:“枸杞茶,补气的。”


    “嗯?”


    “你跟他聊了五个小时,话说太多了会亏气。而且你现在脸色很差。”


    “谢谢。”施也接过,轻声道,“累了,送我回酒店吧。”


    “好。”


    施也连晚饭都没吃,回到酒店洗完澡后就直接躺下了。


    原本郎月慈还想跟他说说话让他提提神,不要那么早就睡,但施也根本提不起精神来,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力气。郎月慈看着心疼,也就没再强求,等施也睡熟之后才返回市局。现在苗凌翥交代了案情,朱跃嵘那边有新的进展,还有万字案的事情,很多都需要郎月慈去跟进。


    又是工作到半夜,郎月慈随便眯了一觉稍作休整,等天亮后给施也发去消息。


    到了快八点的时候,他才收到的回复:【我今天在酒店整理案情。有事情随时沟通~】


    【怎么了?没休息好?】郎月慈询问。


    【有点儿感冒症状,不去当传染源了~】


    郎月慈立刻拿着手机走出办公室给施也打去了电话。


    接通之后对面只有一个很低的“嗯”,郎月慈皱了下眉头,关切道:“还能出声吗?”


    “能。”施也给了回答,但很明显,沙哑得根本无法隐藏,“刚点了外卖送药,一会儿送到。”


    “能说出声但也挺严重的。现在有什么症状?”郎月慈的心直接揪了起来。看来昨晚施也提不起精神,果然不是单纯因为审讯累着了,甚至他持续两天的头疼也不是因为看视频和熬夜,那是感冒的前兆。


    施也沙哑的声音打在郎月慈的耳畔:“放心,没大事,就是头疼和嗓子哑。我就不去坐班支棱着了,躺床上歇着养养精神。你不用担心,踏踏实实上你的班。”


    “行吧。那我每隔一个小时给你发个消息,你得给我回复,发个表情都行,确认你还清醒。睡觉的话提前说,醒了也得告诉我。你要是不回复我可真会杀去酒店的。”


    施也低笑一声,说:“好。反正你有房卡,我也拦不住你,你先忙吧。”


    这一上午郎月慈过得抓心挠肝,虽然施也确实回复了消息,但担心的情绪仍旧无法得到缓解。


    中午互相分享午饭照片后没多久,施也就说想睡一觉,这也导致了郎月慈两个小时没有接收到消息。


    到了下午三点的时候,朱跃嵘交代的毒品信息和施也嘱咐的旧案卷上的信息已经汇总整理好交给了禁毒支队。苗凌翥的审讯也暂时用不到他,其他方面也没有新的进展,他实在是坐不住了,于是跟领导打了招呼提前下班,直接去了酒店。


    临出发前他给施也发了信息说自己过去,但直到他开到酒店停车场时仍旧没有收到回复。


    停好车后郎月慈没有犹豫,直接上楼刷卡进入了房间。


    屋内很安静,餐桌上放着多半盒的粥,一看就知道中午没吃多少。卧室的门虚掩着,透过门缝看进去,施也靠在床上睡着,没有被郎月慈刷卡进门的动作吵醒。


    郎月慈放轻了脚步,推开卧室门走了进去。


    施也身后垫了三个枕头,睡梦中都还皱着眉。郎月慈走到床边,托起那只露着外面的手,手的温度几乎是灼人的,不出所料是发烧了。他把手机从施也手中拿开放到床头,看到了床头的退烧药,看样子是吃了药之后才睡下的。


    郎月慈走进卫生间拧了毛巾出来,打算给施也敷在额头上。施也没有被吵醒,仍旧睡着,只是靠卧着的姿势实在不适合敷毛巾,尝试了几次,郎月慈最终选择放弃,转而用毛巾替他擦拭额头和脖颈。


    刚刚还冰凉的毛巾已经在这几次擦拭中被施也滚热的体温侵染,郎月慈把毛巾放到一旁,起身离开,他关上了卧室的门,拨通酒店前台电话,让服务生送些冰块上来。


    酒店的响应速度很快,郎月慈等在门口,防止门铃打扰施也睡觉,顺利接过冰块之后就返回卧室。他动作轻缓地托起施也的头,撤掉身后的一个枕头,让施也半卧着。这样至少能让毛巾在额头上停留住。


    感冒时鼻息不畅,施也双唇微张,粗重的呼吸从喉间溢出,还带着仿佛从胸腔中挤压出来的哮鸣音,听得郎月慈的心一阵阵发紧。


    包着冰块的毛巾放在额头上没多久,施也突然不安起来。原本粗重的呼吸变得短而促,还带上了颤抖。


    “施也!”郎月慈吓了一跳,连忙拍抚着唤他,“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施也的眉头几乎要拧在一起,但身体却并没有动作,甚至像是被定住一样,就连呼吸都很短很细了。


    这种状态郎月慈前两天才刚见过,他意识到,施也此时正在抵抗着疼痛。大约过了一分钟,施也哽在喉头的一口气逐渐被呼出,他紧绷的身体渐渐软了下来。


    郎月慈这才敢动,他轻拍着施也,低声唤他。


    施也缓缓睁开眼,见是郎月慈,便又放松了下来,半合着眼说:“下班了?”


    看来意识还是清醒的,郎月慈稍稍放了心,回答说:“早退了。你一直不回信息,我担心你。”


    “我没回吗?”施也挣扎着要去找手机。


    “没关系,反正我已经来了。”郎月慈替施也掖了被子,轻轻拍着他,“现在体温还是高,刚才你是不是胸口疼了?”


    施也摸索着拽到了郎月慈的手,答非所问:“吃过药了,药效还在,我睡会儿。”


    “躺平了睡。”


    “不用,这样舒服。”


    “没听说过。”郎月慈有些无奈,“撒谎都不讲基本法了?乖,躺下来,要不我上床陪你躺会儿?”


    “不用。”施也皱了下眉,眼皮几乎完全闭了起来,说话的声音也几乎只剩下了气音,“你带包了吗?那个止痛贴,给我拿一个吧。”


    “你……现在还疼?”郎月慈连忙把手挪到施也胸口的位置,“哪里疼?什么样的疼?”


    “疼过了。”施也虚弱无力地挣扎了一下,“带了就帮我贴上吧。”


    郎月慈没再多问,扶着施也给他贴药,又帮他靠好掖好被子后才坐回到床边。他握住了施也的手:“你要不舒服可别硬撑,咱们去医院。”


    “嗯……”施也闭着眼,虚虚地应道,“别趁机干坏事……”


    “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人?”郎月慈笑了笑,把施也的手拢在自己手中,稍稍用力,问道,“真不躺着?”


    “不。”施也往被子里缩了缩,没再出声。


    郎月慈轻缓地把施也从床上捞起来,挪开摆在身后的枕头,坐过去从后面把人抱在怀里,一只手仍旧攥着他,另一只手则探到胸前替施也轻轻按摩起来。


    这么把人抱在怀里,郎月慈才知道施也现在状态有多差。不仅身子又软又沉根本没力气,而且温度也非常高。


    “缓一缓。”郎月慈在施也耳边轻轻说,“我这可不是干坏事,这是为了让你不那么难受。”


    施也想要给出回应,但只若有似无地呼出一口气。


    “怎么就病成这样了?”郎月慈轻叹一声。


    以前也不是没病过,但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被人照顾过了。施也窝在郎月慈怀里,身上没力气,心里也软绵绵的,下意识地就攀住了郎月慈的手臂。


    这动作让郎月慈更加心疼,听着施也的喘息,他灵光一闪,试探着问:“你是不是根本躺不下?”


    施也没回答,但沉默已经是一种答案了。郎月慈有些无措,只能把施也抱得更紧了些。


    就这样又过了五分钟,施也那疼痛过后就一直持续着的短促呼吸终于一点点恢复正常,郎月慈提着的心也算是放下了些。


    “喝水。”这两个字倒是说清楚了。


    郎月慈于是停下动作,拿起水杯送到施也嘴边,喂他喝下。


    喝了水后施也总算是清醒些了,他睁开眼,回答了郎月慈刚才的问题:“躺下就胸口疼。”


    “疼多久了?”


    “昨晚就开始了。”


    郎月慈把手重新放回到施也胸前,柔声道:“咱们去医院吧。心肌炎是有复发风险的,你现在又发烧又胸痛,这症状没办法分辨,去医院抽个血验一下,好不好?”


    施也沉默着没有回答。


    郎月慈把施也紧紧搂在怀里:“就当是为了我。你这么拖着要是真拖得严重了,到时候耽误了医治,我不得愧疚死吗?好歹咱们去抽个血拍个片子,排除一下。心肌炎有多危险,你肯定比我清楚,别让我着急好不好?”


    沉默很久,施也终于给出了回答:“帮我拿衣服。”


    “乖。”郎月慈在施也脸上亲了一下,这才起身去拿衣服。


    到了医院量体温抽血心电图等各种检查做了一圈,施也反倒是清醒了不少,再加上穿得多,捂出了汗,体温也降下来了。刚到医院时还是逼近40度的高烧,等开始打点滴的时候体温就已经降到了38度多。


    发热门诊人多,但郎月慈申请了警务绿色通道,让施也能在单人病房里躺着挂完点滴。


    “我坐得住,真用不着浪费资源。”施也说道。


    “你可是能用高干病房的人,现在给你弄个单间真算不上浪费资源。而且走了这个途径,之后报销也方便。”


    “谁跟你说我能用高干病房了?”施也无奈一笑,拉过郎月慈的手,“别乱说话。”


    “啊?你不是副厅吗?”


    “关于我的离谱传言怎么还包括我是司局级领导啊?”施也抬起没扎针的右手刮了一下郎月慈的鼻尖,“我就比你高半级。而且,就算我是副厅我也用不上高干病房啊!想什么呢?”


    “那是北京。我们这地方副厅就能用。”


    施也笑了下,调侃道:“怎么?后悔了?原来你的目标是钓个高干啊?”


    “看出来你现在没那么难受了,这话都能说得出来。”郎月慈揉了揉施也的头发,“饿不饿?我去给你买点儿吃的?”


    “不饿,陪我待会儿就行。”施也捂着胸口挪动了一下,“原本是想回北京再看的。我在这边看病,对你们影响不好。”


    “那点儿破影响可没有你的身体重要。”郎月慈心疼地说道,“而且你这是累病的,本来我们就是有责任。”


    施也的电话在这时响了起来,见是视频通话,郎月慈就挪到了旁边不碍事的地方。电话接通,施也叫了声“爸”。


    施昱开门见山,说:“指标还可以,心肌酶五项都不高。点滴打上了?”


    “嗯。”施也点头。


    “你现在是疼更严重还是感冒更严重?”


    “疼。”施也回答,“我躺不下去。”


    施昱很干脆利落地说道:“你一会儿问问大夫能不能给你开个长效局麻的肋间注射。先止疼,这样能睡好一点,如果需要住院操作就住,休息够了感冒就好得快。今晚到明天注意观察,感觉不好就先回来看病,别硬抗。”


    “好。我知道了。”


    “那先这样,有变化再随时联系。你那个甲钴胺和维生素别停,不够了记得买,牌子无所谓。”施昱叮嘱着。


    “嗯,没忘。哦对了,别跟我妈说。”


    “哼。”施昱低笑一声,终于有了不像医生的语气,他说道,“那你最好养好了再回来,别让你妈看出来。”


    “我先躲两天。”施也说,“感谢父亲大人关怀,不打扰您工作了,挂了吧。”


    等施昱那边先挂断了电话,郎月慈才重新走到施也身边,帮他塞好了枕头,说:“家里有医生就是好。”


    “家里有俩医生就不一定了。”施也拉着郎月慈的手,“我妈是icu的大夫,这俩人忙起来都不着家。”


    “所以,你的天赋就是学习,还有自律吧?不然你怎么可能上少年班?还能直博?”


    “我可不自律。”施也拽着郎月慈,低声道,“而且,学习是最简单的事情了。”


    “瞧你这嗓子哑的。不招你说话了。”郎月慈坐得近了些,“这点滴得打一个多小时,这会儿你烧也退下来了点儿,还有药,正好能踏实睡一会儿。”


    “好。”施也很听话地闭了眼,没过一会儿就睡沉了。


    施也是在护士进来撤针的时候才醒来,他睡得沉,什么都不知道,醒了才发现郎月慈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就连刚才提到的止疼针处方也开了出来。医生进来宣讲之后操作注射,接着又拉了一条心电图,多观察了半个小时,确认没有问题之后才允许他们离开。


    离开医院时还不算太晚,郎月慈问:“回酒店吗?”


    “嗯?你有事?”


    “不是,我是想……算了,没事。”


    “想带我去你家就直说。我难受,别再让我费脑子猜了。”


    又是一下就被看穿了。郎月慈有些心虚:“我没别的意思,酒店没法做饭,你这又病着,我想着给你弄点儿清淡的饭菜。你别多想。”


    施也拉过郎月慈的手,在他手背上亲了一下:“带我去你家,你得把我照顾好了。明天早起我要是没退烧就赖你。”


    “好。”郎月慈搂过施也的肩,就这样一路抱着他到了停车场,把他送上了副驾,然后开着车带他回了自己家。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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