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动手。”
林晚瞥了一眼林老太瑟缩的干瘪的身子,语气平淡,仿佛说的不是断手这血腥的事。
林老太闻言吓得连滚带爬的往墙角里躲。
恨不得把自己缩小挤进墙缝里。
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不该试探。
魏霜寒可不管她如何恐惧,他的心里眼里只有主人的命令。
他打开门进了猪圈,一把扯过林老太的胳膊,咔嚓就给掰断了。
林老太凄厉的叫声响彻云霄。
瞬间那枯瘦如柴的胳膊就耷拉下来。
剧烈的疼痛让她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嗷嗷乱叫,胳膊再也用不上半分力气。
她不敢再看林晚一眼,怕招惹了这个煞神。
林满金则躲在张氏的怀里哆哆哆嗦嗦,连看都不敢看。
就这样看着母亲断手?还想告她不孝呢。
林晚微微一笑,视线落在脸色变得惨白的林画身上,
“你也不想绣嘛?让魏护卫帮你活动活动筋骨。”
魏霜寒适时上前一步,蒲扇般的大手在林画眼前晃了晃,吓得她顿时摇头不止。
像是要把头摇掉,赶紧拿起鞋垫开始绣了起来,她可不想哑了之后,又断了胳膊。
那可真就没有翻身机会了。
林晚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猪圈里煤油灯的光昏黄,照着满是猪粪的地面和蜷缩在草堆上的林家人。
林满金和张氏劈柴、锄地、挑水,累了一天早已瘫倒在地。
此刻闻着猪圈的臭味,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翻腾。
老太太和林画强撑着拿起针线,忍着剧痛咬牙坚持绣着。
她只能用双腿夹着鞋垫,右手捏着针上下翻飞,每绣一针都要倒抽一口冷气。
灯油味混着臭味钻进鼻腔,林画只觉得头晕眼花,绣着绣着就打起了瞌睡。
“啪”的一声,老太太用手背抽了她一下,凑近她小声的说道:
“别睡!没看到正屋的灯还亮着吗?咱们可不能再断胳膊断腿了!”
林画一个激灵醒过来,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心里涌起一股绝望。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黄老爷死了,她的依靠没了。
现在还要被林晚折磨,不如逃走算了!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再也压不住。
她偷偷碰了碰老太太的胳膊,手里比比划划,指指门,又伸出两只手指交替做行走状。
意思是趁着他们睡着,逃跑吧。
老太太稍一联想,就明白了林画的意思。
她犹豫了一下,看着自己的耷拉着的胳膊,感受着深入骨髓的疼痛,终是咬了咬牙:
“怎么跑?那大门可是锁着的。”
当初盖着青砖大瓦房时,为了彰显地位,也为了多让黄三老爷花银子,那院墙足足修的有3米高。
墙顶上还插满了荆棘。
门更是结实,是林画央求着黄老爷把府衙牢房里的门给扒来的。
十里八乡除了王地主,就属他老林家安全性最高。
有什么动静,村里人可一丁点都听不着。
哪曾想,如今困的却是自己啊。
真是叫天天不应 叫地地不灵。
“我看到魏霜寒白天换锁的时候,钥匙就挂在他腰上,离得不远。
等会儿画儿假装起夜闹动静,引他过来,你们趁机去偷钥匙。”
林满金不知何时醒了,眼里闪着狠光。
他受够了这种屈辱,必须逃出去。
张氏也连连点头,只要能离开这个鬼地方,让她做什么都愿意。
夜半三更,林画突然捂着肚子,身体像虾米似的蜷缩着,喉咙里挤出“嗬嗬”的嘶哑的声音。
脸色更是憋得青紫,额头上滚下大颗冷汗,借着煤油灯昏黄的光,倒真像疼得喘不上气的模样。
魏霜寒守在正屋外,听到动静果然走了过来,隔着猪圈门沉声问:“何事?”
“我女儿她好像犯了急病,快让她出去看看吧!”
林满金趁机喊道,眼神示意张氏去偷钥匙。
张氏蹑手蹑脚地摸到栅栏门旁,趁着魏霜寒注意力在林画身上,伸手去够他腰上的钥匙。
可她刚碰到钥匙串,就被魏霜寒反手抓住了手腕。
“找死!”
魏霜寒低喝一声,一脚踹开栅栏门,将张氏甩了出去。
眼角余光瞥见正屋灯影微动。
林满金和老太太见状,知道败露,转身就往猪圈后面角落里跑。
林画还不忘捂着肚子,踉跄着跟在后面。
“想跑?”
清冷的声音从正屋门口传来,林晚不知何时站在那里。
手里提着一盏灯笼,火光映着她冰冷的脸。
魏霜寒如影随形,三两下就把林满金和老太太拎了出来,像拎小鸡似的扔在地上。
林画跑得最慢,被魏霜寒一把揪住后领,拖到了林晚面前。
她吓得魂飞魄散,身体抖若筛糠,膝盖一软便跪倒在地。
想喊饶命,喉咙里却只能发出破碎的呜呜声,只好拼命摇头。
双手死死抓住林晚的裤脚,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眼里泪水不要钱的流下,混着猪圈的粪泥,狼狈又绝望。
林晚没看她,目光扫过瑟瑟发抖的林家人,缓缓道:
“我早就说过,谁敢逃,后果自负。”
她看向魏霜寒:“打断她一条腿。”
魏霜寒面无表情,上前一步按住林画的一条腿,她浑身猛地绷紧。
喉咙里爆发出一声短促而嘶哑的呃,那是疼到极致,却发不出尖叫的声音。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伴随着林画撕心裂肺的惨叫,她的右腿应声而断。
林画疼得浑身抽搐,冷汗瞬间浸透了衣服。
腿的剧痛让她瞬间明白,林晚根本没给她留翻身的余地。
老太太和林满金夫妇吓得浑身瘫软,脸色惨白如纸,连哭都忘了。
“这就是逃跑的下场,”林晚的声音不大,却让林家其余人如坠冰窟:
“从今日起,谁敢再动歪心思,就不是断腿这么简单了。”
她挥了挥手,让魏霜寒把林画拖回猪圈,又重新锁好了栅栏门。
煤油灯依旧亮着,猪圈里却再无一丝声响。
林画疼得昏死过去,老太太和林满金夫妇缩在草堆里,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从那以后,林家人彻底老实了。
林满金和张氏天不亮就起来干活,挑水、劈柴、种地,不敢有丝毫懈怠。
老太太和林画身为残疾人,仍日夜不停地绣花,哪怕手指被扎得鲜血淋漓,也不敢停下片刻。
他们知道,林晚说到做到,要是再敢反抗,等待他们的只会是比断腿更可怕的惩罚。
他们不想死,必须找准时机,一击必中。
曾经作威作福的林家,如今真成了林晚的奴隶。
在无尽的劳作和恐惧中,偿还着过去搓磨原主的罪孽。
当然,林晚也没闲着,这几日跑了后山几个来回。
这一日,林晚照例吃了早饭上了山。
魏霜寒则监督着林满金和张氏下地除草。
林家在林画的支援下,水田地由6亩涨到了20亩。
还有自己的佃农,如今佃农们都站在田埂上,看着东家在地里挥汗如雨的干活。
他们也想下地,只是这带刀的不让。
林家院子里,只有在猪圈里绣花的林老太和林画祖孙,还有摘菜的小豆子。
此刻在猪圈里望着摘菜的小豆子,林画眼里闪过一丝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