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新宅。
林晚一进门,就有一个黑瘦小姑娘拎着桶满头大汗的迎了上来。
显然这就是接替原主干活的牲口。
“姑娘,我家老爷太太不在家………”
丫鬟小豆子“哐当”一声放下满是水的木桶,大着胆子说道。
林晚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未尽之言。
“这家里,以后没有老爷太太,只有我一个主人。”
一个庄户人家也学人家大户人家的人称呼,岂不是笑掉大牙。
她冷笑的看着这三合院,视线落在西侧角落里破烂的柴房,和旁边儿青石砖垒的猪圈。
那里两头黑猪正在吭哧吭哧的吃着猪食。
林晚脸色阴沉下来,她指着猪圈里的猪,使唤小豆子,“把两头猪赶到东厢房。”
“不行!”林画声音尖利的大喊一声,东厢房是她的房间,给了猪她住哪里。
所以她忍着惧怕也要开口反驳。
林晚不悦皱眉,斜睨了一眼林画,声音冷硬如冰:“聒噪,魏霜寒,把她舌头割了!”
魏霜寒二话不说从靴筒中抽出一把匕首,转身朝着林画逼近。
林家人见状转身夺门而逃,尤其林画本就走在最后,眼看着脚已经迈出院门。
林晚冷笑一声,下一秒,魏霜寒旋身飞起,手里匕首急射而出。
“噗”一声,匕首堪堪擦过林画的脸颊,射在了她的鞋尖上,深深的钉在了地上。
人也从院子里跃到了大门外,冷酷无情的盯着林画。
林画吓得肝胆俱裂,腿一软跌在了门坎上,林家其他人来不及反应叠罗汉一样摔了一地。
小豆子被这一系列的状况,惊得愣在了原地。
这姑娘好生霸气,那可是林画姑奶奶啊,是黄老爷的心尖尖,她怎么敢的?
上一次姑奶奶回家,她只不过泡的茶烫了一点,就被泼了一脸的茶水。
更让小豆子震惊的是,魏霜寒上前赶紧利落的掰开林画的嘴,
拔出匕首,一割一丢,半截舌头随手丢在一旁。
那鲜红的舌头沾满了泥土,还在微微抽搐。
林画只觉舌头一凉,嘴里瞬间鲜血如注,疼的她眼白一翻晕了过去。
林家众人看魏霜寒来真的,吓得噤若寒蝉,捂着嘴不敢言语。
“还有谁不同意?”林晚恶魔般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林老太太、林满金和张氏头摇得像拨浪鼓,她们可不想变成哑巴。
“既然没意见,就全部给我去干活,不干活别想吃饭。”
小豆子捂着合不上嘴,手脚麻利的把猪赶去了东厢房。
日头渐渐升高,林满金劈柴劈得手都磨破了,水缸才挑了半缸,累得满头大汗。
劈完柴又被魏霜寒监督着去地里干活,平日里养尊处优的他,没一会儿就腰酸背痛。
叫苦连天,他想撂挑子不干,魏霜寒只盯着他冷冷的敲了敲刀柄。
张氏在厨房里忙得团团转,还要被林晚盯着,稍有差池就会被呵斥。
老太太和昏过去的林画被关在屋里,她看着外面的景象,心里又怕又悔。
她终于意识到,那个任她们欺负的三丫,真的不一样了。
林晚坐在树荫下,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脸上,一半明亮,一半阴暗,让人看不透她的心思。
林晚视线落在了四周两米五院墙上,又落在树底下。
她冷哼一声,想起林满金和张氏藏银子的地方。
树底下,要不然原主怎能轻易偷到。
当初那匣子里可是有五百两银票,十几两散碎银子,原主竟然老实的只拿了三两银子。
林晚眸光闪了闪,原主不敢拿的,她替她拿!
于是,她吩咐小豆子拿来铁锹,她要亲自来挖。
张氏看到林晚的动作,心里一咯噔,完了,那可是他们全部家当。
她上前两步,又缩了回去,女儿舌头被割的场面,还历历在目。
这一愣神功夫,林晚那边已经挖出了男人手掌大的樟木匣子。
林晚拎起匣子上面的两把铜锁,捡起了地上的一块砖头,狠狠的砸了上去。
“啪唧”铜锁应声而落,一把将匣子盖掀开。
里面露出四个黄澄澄的小黄鱼,还有几两散碎银子,底部半折着几张银票。
林晚数了数,足足有两千两。
张氏脸顿时煞白一片。
林晚把钱财收入怀中,“啪嚓”一声,扔掉了手里匣子。
她眼珠一转,向着正屋走去,在几个屋子内又搜出十几两银子。
这才算完事。
一折腾就临近了傍晚。
林家众人又饿又累,林画早已经醒来,想到自己的遭遇,心里恨得不行。
这个时间往常他们都已经开始剔牙,在村里溜达消化食了。
如今饿肚子,饿的前胸贴后背,现在就算是猪食,他们也能喝两口。
没想到却成了真,林晚吩咐小豆子,只给林家人吃烀猪食。
林满金和林老太饿的眼冒金星,也不嫌弃,吭哧吭哧吃了两大碗。
张氏和林画嫌弃的直皱眉,林晚也不惯着他们,饿死最好。
本以为被折磨一天,可以晚上睡个好觉。
没想到,他们被赶到了猪圈。
林家众人直到站在猪圈的那刻,才算真正明白林晚口中的“当牛做马”绝非戏言。
那猪圈本是堆柴草和关两头肥猪的地方。
猪早已在东厢房睡着,只留下满地污秽和结着蛛网的角落。
腥臭混杂着草料腐烂的气息扑面而来,比老太太屋里的老人味儿还难闻百倍。
“这、这是人住的地方吗!”老太太气得浑身发抖。
她指着林晚的背影骂道,“你个黑心肝的,要遭天打雷劈!”
回应她的是魏霜寒关上栅栏门的“咔哒”声。
夜里,林晚让小豆子送来一盏煤油灯,灯芯挑得很亮。
她给老太太和林画丢下几捆粗线和麻袋片,冷冷道:
“今晚绣出十双鞋底的样子,少一只,明天就别想吃饭。”
林画断了的舌头还在隐隐作痛,闻言脸色煞白,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丁点声音,一张脸由白转青。
林老太太:“我眼睛都花了,手也糙了,怎么绣?”
林晚冷笑,“既然你不想用手,那就别要了,魏霜寒,老太太不想绣花,把她右手废了。”
林老太闻言慌忙把手背在身后,摇头摇得快掉了。
语气急切:“我能绣能绣,别废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