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能这么想倒是比你那死鬼师父强多了,”徐开阳满意的点了点头,“既然不能超过她,能得她指点一二,你也能受用终生。”
既然干不过他们师徒,那也只能认命了。
“徒孙明白。”段归禹拱了拱手,又开始了漫长的一夜修炼。
后半夜的时候突然下起了雨水,屠镜回到小院时身上除了带着寒意,愣是一滴雨水都没沾上。
而因为起夜发现屠镜不在的仇圩,则是如同望夫石似的在廊檐下来回踱步,担心得睡不着。
直到瞧见人轻飘飘的落在了庭院中,这才火急火燎的拿着油纸伞冲上前去,语气中充满了担忧,“二长老,这大晚上的您是去哪了?这么大的雨,又是深秋,您要是感了风寒可不好。”
“阿秋。”
“会感染风寒的人,应该是你。”屠镜看着他狼狈攥紧油纸伞的样子扯了扯嘴角,话音刚落呢,狂风就将他手中的伞刮走了。
仇圩凌乱的脚步都踉踉跄跄,刚做好被淋湿的准备呢,下一刻人就到了屋檐下,他难以置信的探出头去再三确认天上下的是雨水。
看着浑身干爽的二长老,仇圩对武功高强的认知再一次被颠覆了。
他拍了拍自己的脸才勉强回过神来,站在门口呆呆的喃喃自语,“这还是凡人么……”
“还杵着做什么?”屠镜拿起茶杯沏茶,看着呆在原地的仇圩道。
“哦哦……”仇圩手忙脚乱的走进去,笑着上前给她捏肩捶背,“二长老,您这驱雨的功夫教教弟子呗!”
多威风啊,日后看谁还敢说他只会逃命功夫了。
“想学?”屠镜扬眉,在他满是期许的目光中抓住了他的手腕,将人往桌上一扭,随即迅速松开得出结论,“你学不了。”
“为什么?”仇圩吃痛的甩了甩手腕,不解的追问。
“你内功太差。”
“好吧……”仇圩泄气的挠了挠头。
“不过我可以教你几招保命的招式。”
“多谢二长老。”少年人眼中突然又恢复了神采,激动的拱手,恨不得给她磕几个。
屠镜摆了摆手把人赶了出去,灭了屋内的烛火上床休息。
秋雨下了一整夜,直到天明才从急雨转为了绵绵细雨,寒意却丝毫未减,甚至更重了。园内落了一地的树叶,氤氲的水气遮盖住了群山,连带着人的视野也跟着受限。
伴随着厢房门咔嚓一声打开来,仇圩立马拿起扫帚冒着细雨将庭院打扫干净,又跑去厨房开始生火做饭。
等到屠镜的起身的时候,热气腾腾的三菜一汤就端了上来。
“二长老您尝尝看弟子的手艺,别的不说,弟子烧菜的功夫那叫绝。”仇圩眨着眼等待她的夸赞。
屠镜尝了一口,真诚的夸了一句,“比陆伯做得好吃。”
“陆伯是谁啊?”
“一个老头。”
仇圩:“……”
他当然知道是个老头了。
屠镜答得认真,丝毫没觉得有任何问题。
用完了早膳,仇圩屁颠屁颠的把碗筷收了,又去把小鸡仔给喂了,这才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笑呵呵的凑过去,“二长老,咱们今日去哪啊?”
“哪也不去,等。”屠镜看着远处的群山,淡声道。
各大门派的人尚未赶到,端阳王也还在路上,她这个坐镇的率先出现,岂不是把人吓跑了。
天云门的这一战,将会改写整个武林和江湖的命运。
她倒是要看看,谁能在她的手中抢占了这个先机去。
……
玉矛一个位于锦都脚下的偏远小镇,楼城早早的就到了此处,却迟迟没有往前再进一步的打算。
这地方幽静,地势也好,尤为适合打家劫舍。
他坐在溪边凉亭中垂钓,神情散漫的听着身后之人的汇报。
“他们如此听话就走了?”楼城饶有兴致的问。
白云鹤摇了摇头,“那倒没有,他们只是离开了屠姑娘的住所,于锦都城内躲了起来,看来还是不死心,想要浑水摸鱼。”
天云门这么一条大肥鱼,邪教怎么可能因为屠姑娘的一个威胁就放过呢!
而且他们观察过了,除去红拂使者以外,还陆陆续续的有其余邪教中人靠近锦都,看样子是对灭了天云门势在必行了。
毕竟,端阳王总不能带着千军万马前来观战吧!
只要端阳王不死在他们手中,邪教和朝廷的关系依旧是互不干涉的。
随着鱼钩动了动,楼城拉了拉鱼竿,一条肥硕的鱼儿就被拽了上来,他满意的看着钓上来的草鱼,“这么多鱼儿,真是让人心动。”
“少主要杀么?”白云鹤斟酌了一番,抬起眼来小心谨慎的询问。
自上次的事情之后,对于这位年轻的少主他又多了几分敬畏。
“不杀。”楼城嘴唇蠕动,淡淡的开口。
他此行目的不在端阳王。
况且以他现在的实力也杀不了。
“把这些鱼给我那小师妹送去。”他敲了敲竹篮,嘴角扬起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白云鹤有些头疼,但还是照办了,然而为了安全考虑,他特意穿了护身甲。
深秋的夜晚降临得很快,淅淅沥沥的雨水击打着青砖瓦,白云鹤和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驾着马车出现在了屠镜的小院外。
随着朱门被叩响,正在择菜的仇圩回头询问那正在屋内研究鸡仔的祖宗。
屠镜头也不抬的道:“来者是客,不开没礼貌。”
仇圩这才放下择了一半的菜,撑着把伞去开门。
“屠……”做好了万全准备的白云鹤在房门打开的瞬间彻底愣住了,他看着眼前陌生的男人,倒退一步看了看房牌匾,确认自己没走错,这才问,“请问里头可有一个屠姑娘?”
“你是什么人?找我们长老何事?”仇圩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抬了抬下颚,拿腔拿调的问。
“原来是风渡门的弟子,”白云鹤悬着的心落了回去,笑着拱手道:“在下乃是你们长老师兄派来的人,给屠姑娘送些草鱼。”
“那你等等……”仇圩有些拿不定主意,挠了挠头屁颠屁颠的跑了回去,片刻后又跑了回来,“长老让你进去。”
白云鹤松了口气,继续挂着标志性的笑容,提着一竹筐鱼走了进去,“屠姑娘,您忙着呢!”
“嗯,没你闲。”屠镜头也不抬的继续逗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