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身后男人的异样,阙烬兰微微侧过头,伸手向后轻轻一带捏住了谢邑的大拇指,指尖在他指节上安抚般地揉了揉。
谢邑看起来似乎认识里面那个女人?
结合王如椿称呼她为主任……
阙烬兰心头猛地一沉。
前前任督察办主任、谢邑的亲生母亲——谢尽雪,竟然还活着!
可她却生生被王如椿囚禁了整整八年。
来不及和谢邑沟通,前方传来衣料摩擦的声音,阙烬兰迅速拉过谢邑闪出那条窄而长的小道来到谢尽雪和王如椿所在的房屋之外。
这关着谢尽雪的洞穴别有洞天,入口狭窄逼仄,内部却极为开阔,形似一个巨大的天然葫芦,此时阙烬兰和谢邑躲着的地方恰是葫芦中间最为宽肥的那处,既不影响他们看房屋外面的情况,也不会被王如椿乍眼就看见。
王如椿走了出来,他的身影被灯光放大在洞壁上,宛如巨怪。从阙烬兰与谢邑的视角看去,一道暗黄光圈恰好照亮他心口,使那黑影中心空洞了一块。
谢邑握紧了手中的配枪。
随着王如椿与二人距离拉近,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脚步猛地一顿。他并未按原计划离开,也没有进入房间,而是目光警惕地扫视一圈,转而朝着葫芦外围,也就是二人藏身的死角暗处走来。
动会被发现,不动也会被发现。
左右这洞穴外的诡异变种已经上了西天,阙烬兰捏好拳刺,打算直接将王如椿控制住,虽然谢邑受了伤,但是他们两人对付王如椿应当也没有什么难度。
怕就怕这王如椿要么是个分身,他们打草惊蛇;而如果不是分身,那王如椿敢本体这么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外,身边只带个变种,应该也有什么自保的武器才对。
虽然脑子里是这么想着,但机会只此一刻,错过了恐怕就失去了对付王如椿的先机,于是阙烬兰伏下身子,刚想冲出去,手上就一凉。
谢邑将他的手搭在了自己手上,对着王如椿抬了抬下巴。
阙烬兰抬眼望去,赫然发现王如椿腰间别着个什么东西,那是一把短小的匕首,刀刃上通体黑红,还发着些荧光。
待她眯着眼观察好一番,阙烬兰才赫然发现那刀刃似乎不是由金属制成,好像是由什么植物而制成,刀刃上的纹理像是什么树木的年轮。
不能轻举妄动,可箭已然在弦上,即便现在王如椿没发现二人,他出去看到了变种的尸身,也会知道有人来过。
王如椿距离他们只剩最后五米。
如今他再向前走一步,便可能会发现躲在暗处的两人。
“王如椿,赶紧过来。”
就在王如椿即将发现二人的千钧一发之际,屋内再次传来那个女人的声音,清冷而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硬生生钉住了他正欲前行的脚步。
阙烬兰看到王如椿几乎在瞬间转身走入那间房,步履匆匆:“怎么了?”
......
王如椿和谢尽雪究竟是什么关系?
怎么谢尽雪叫他跟叫狗一样。
危机暂时解除,阙烬兰终于得空转头看向浑身僵硬却下意识拦住自己不让她冲动行事的男人,无声道:“里面的是你的母亲?”
读着阙烬兰的嘴形,谢邑轻轻点了下头。
他绝对不会认错声音。
八年前,王如椿向他告知母亲死讯时,那悲痛欲绝的模样曾让他深信不疑。他不是没想过那或许是真的,也不是没怀疑过,是王如椿为了爬上主任之位而对母亲下了毒手。可他唯独没想过,真相竟是王如椿亲手将母亲藏了起来,整整给暗无天日地关了八年。
房间内谢尽雪站在门口,靠着门框看着面前的王如椿,抱起手臂来好好打量了他一番,而这一眼,便注意到屋门旁闪过一瞬的衣角,神色未变,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没事儿,就想看看你。”
知道谢尽雪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王如椿垂了眸,但眸底还是稍稍颤动出几分光点:“你是不是想问谢邑的情况。”
谢尽雪沉默了一瞬,随后,一声叹息沉沉落下。
“你是不是已经对他……”
“嗯。”王如椿没有隐藏,“但他命大,没死成。”
他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我明里暗里动过几次手……他很幸运,也还算有勇有谋,何况……身边现在又多了个人。”
话音未落——
“啪”地一声脆响。
谢尽雪猛地抬起手,一个耳光狠狠甩在王如椿脸上。她双眸灼亮,像是燃着冰冷的火焰,从齿缝间挤出他的名字:“王如椿。”
王如椿偏着头,用指节慢慢揩去嘴角的血迹,脸上却没什么波澜:“没办法。”
他淡淡地说。
“你知道的,走到这一步,我所做的一切,早就由不得自己了。”
他背对着幽深的洞穴,正站在房屋与黑暗的分界线上。刚刚那一巴掌带来的嗡鸣还未完全从耳边消散,就在听觉恢复的刹那,一个冰冷坚硬的物体抵上了他的后脑。
那是一支枪管。
王如椿知道现在自己死不了,自己的嘴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撬开,于是即便被枪抵着,他也依旧泰然自若,甚至因为谢邑和阙烬兰的到来,重新端起了那副皮笑肉不笑:“阿雪,你看,八年了......你的孩子都长这么大了。”
甚至还有心开起玩笑。
“他旁边的是阙烬兰,不打个招呼吗?”
没人理会他,空气中陷入了沉默。
阙烬兰感受到谢尽雪和谢邑的情绪复杂,也没出声,只是随时盯着王如椿的动向。
但还是没忍住看了眼面前的谢尽雪。
这就是谢邑的母亲...
女人裹在一张羊毛毯里,露出的皮肤因长年不见天日,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脸上没有什么明显的纹路,但往昔锻炼留下的肌肉已显而易见地流逝,让身形显出几分孱弱的感觉。
她的眉眼与谢邑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却比他的那份冷硬多了些许柔和。
岁月不败美人,困顿不败美人,磨难不败美人。
“确实,都长这么大了。”
谢尽雪眉眼带笑,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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弛得很,仿佛现在场上的几人都在什么曲水楼台之上,而不是你死我亡的角斗场,随后她的目光落在了阙烬兰身上:“真好看呀,小阙。你是山雀一族?”
惊讶于她敏锐的观察力——当然这里惊讶的是谢尽雪对于她种族的精准点破,而不是观察到她的美丽。
阙烬兰点了点头,一扫而空平日里的吊儿郎当,瞬间站直:“您好,伯母。”
这温情的场面并没有维持多久,王如椿身上那不同寻常的匕首就引起了阙烬兰的注意,她和王如椿保持着小心距离:“这是做什么的?”
“这是凰木,产自热带与雪山交界的那片独特区域,数量极为稀少。”
王如椿竟然还开口解释,好不嚣张。
谢尽雪也接过话茬,蹲下身来将那别在他腰间的匕首取下:“凰木?哪找来的,凰木幼苗期极为脆弱,十不存一。可一旦挺过磨难开出花来,它便拥有了非凡的特性,水火不侵,历久不腐。”
她伸出手递给了面前的阙烬兰,想叫她看得真切些。
“最神奇的是它即便被制成木材,内里也封存着一簇不灭的火种,一旦燃烧非百年不会熄灭。”
王如椿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谢邑抵在他后脑的枪管又加重了几分力道,他却恍若未觉,依旧淡声道:“谢邑,沉稳些。否则……真遇上变故,你当如何应对?”
话音未落,阙烬兰手上刚接过那截凰木,异变陡生!
那凰木竟似活物般猛地吸附在她手上,接触处的皮肉如吹气般诡异隆起。最骇人的是,匕首状的木身竟无火自燃,赤红的火焰瞬间腾起,将她持木的手吞没。
甩都甩不掉。
当然谢邑的注意力被那诡异火焰牢牢攫住的瞬间,王如椿动了。
他猛地拧转枪身向洞外扑去,可就在他即将脱身的最后一刻,一道凌厉逼人的身影如鬼魅般堵死洞口,劲风扑面,将他再次逼退回去。
“王如椿。”
那道身影开口,叫着眼前被迫撕破了平静嘴脸之人的姓名。
“陆、奕!”
在看清楚人面容的瞬间,王如椿的瞳孔骤然收缩。
所有的城府与算计在这一刻灰飞烟灭,一股纯粹的不甘的怒火直冲头顶。他不管不顾地想要冲开一条路,却被陆奕身后闪出的两人死死钳住,狠狠摁倒在地。
陆奕不再多言,径直用鞋尖拨开王如椿碍事的手,动作干脆利落,如同踏过一道无关紧要的门槛。他迈开步伐,脚步稳当,无可阻挡地走进了山洞,每一步在山洞里都清晰可闻。
火焰在掌心诡异地跃动,并未灼伤皮肤,却带来一种由内而外的撕裂式剧痛。最初的灼热感迅速变质,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正从骨头缝里往外扎。
王如椿这个坏心眼的。
阙烬兰猛地想起苍岩泊的王戈。
那个会在黑暗中异化成垂直坠地、浑身布满肉球的变种。王如椿这厮随身带着凰木,是为了对付自己而准备的阴险后手!
她有些腿软。
如果一定要变成面目全非的怪物,她希望是上辈子。